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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咬了咬唇,她知晓平日里她出府的时候,苏远之也会安排一直侍卫,只是八九十人,却是从未有过的多。
只怕今日这场刺杀,有些棘手。
“丞相身边有多少人?”昭阳复又问着。
那车夫声音更低了几分:“这…属下就不知晓了。丞相身边的人,都是怀安大人亲自安排的,属下不曾插手。”
“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昭阳厉声道。
“实在是属下不知晓。”那车夫却是一口咬定。
昭阳咬了咬唇:“这了空寺中暂且安全,我身边用不着这么多人,你派些人去支援丞相。”
那车夫连忙道:“属下不敢,丞相之前专程吩咐过,无论发生何事。属下带着的这些人,都只需保证公主殿下的安全,不容任何差池。”
昭阳心中堵得厉害,这的确是苏远之的性子。
只是她如今在这里,得不到苏远之的消息,不知他那边情形如何,叫她如何能够安心?
沉默了良久,昭阳才又道:“那你派个人去打探打探丞相那边情形如何,我不放心。只一个人而已,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那车夫想了想,终是点了头。
昭阳叹了口气,取了帷帽出来戴了,站起身来道:“我到寺中随意走走。”
今日来了空寺上香的人不少,不停地有人回去,也因为那行刺事件,不停地有人回到了空寺,兴许能够探听到一些消息。
昭阳心中想着。
那马夫倒也不阻拦,只是一路紧随在昭阳的身后。
倒果如昭阳所料,寺庙中四处都有人在谈论着。
“可将我吓坏了,我们的马车就在昭阳公主的马车之后没多远。刚到那密林之中树最多的地方,就突然窜出了一大群蒙面人,直奔昭阳公主的马车去了。我们的车夫都吓了一跳,马也受了惊,幸好马车车夫反映极快,连忙调头往回跑。那些刺客的目标是昭阳公主,倒也没有追杀我们。”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脸上仍旧带着余悸,拍了拍胸口:“果然啊,皇家之女虽然身份尊贵,可这动不动就是刺杀的,却是能够将人给吓死。也不知昭阳公主怎样了,我瞧着那刺客,怕是足足有上百人之多,一出来黑压压的一片…”
“我倒是在后面一点撞了上去,之前也不知情况,我就瞧见昭阳公主的马车周围也围了不少的人,应当是侍卫,一路护着昭阳公主的马车往前。那些侍卫的身手极好,想必应当无碍。”另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男子开口道。
只是再往后的更多的消息却是没有的,因着前面的人撞见了那场刺杀,后面大多数人都折返了回来,并未亲眼见着。
昭阳心中暗暗有些失落,又害怕再逛下去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引来祸事,只得又回了厢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仍旧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昭阳在厢房之中不停地踱步,外面是蝉鸣蛙叫的声音,叫得昭阳心中愈发地烦闷了起来。
“谁?”突然传来门口那车夫的声音,昭阳猛地停下了脚步,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主子。”那车夫又开了口,似乎带着几分不确定。
昭阳心中一喜,朝着门口走去。
门猛地被打了开来,苏远之和几个丫鬟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门外。
昭阳松了口气,却是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来。
苏远之一愣,急急忙忙坐着轮椅到了昭阳跟前,扶着昭阳,满脸都是关切:“怎么了?”
昭阳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欣喜:“孩子刚刚好像动了动。”
苏远之眼睛瞪大了一些,连忙伸手摸了摸昭阳的小腹,却是什么都不曾感觉到。
昭阳笑了起来:“兴许是见你安然无恙,欢喜的吧。没事就好…”
昭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远之,确定了他无碍,目光又落在了苏远之身后,姒儿穿着她的衣裳,目光定定地望着昭阳,神情却是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苏远之笑了笑道:“怕你担心,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只怕你也没吃什么东西,让人准备些吃的,我还有些事情要吩咐怀安他们。”
昭阳应了声,苏远之就带着人离开了厢房。
姒儿快步走到了昭阳面前,握着昭阳的手,却是半天没有说话。
昭阳方才就觉得她神色有些怪异,便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怎么了?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
姒儿咬了咬唇,似是想了良久,才轻声道:“公主,先前遇刺的时候,奴婢瞧见,瞧见…”
“怎么这样吞吞吐吐的,莫不是见了鬼不成?”昭阳见她神情紧张,笑着打趣着。
姒儿抬起眼来看了昭阳一眼:“奴婢瞧见丞相,站起来了。”
第428章 质问
昭阳身子猛地一顿,目光定定地看着姒儿:“你说什么?”
姒儿咬了咬牙,又重复了一遍:“先前遇刺的时候,刺客人数众多,我们的马受了惊,跑到了悬崖边。险些就朝着悬崖冲了出去,丞相见状,飞身出去一掌就将马给打死了。今日丞相并未带轮椅,奴婢瞧见,丞相站起来了。”
昭阳的手不停地绞着手中的绣帕,沉默了良久,才又问道:“你确信,你没有看错?”
姒儿忙不迭地应着:“奴婢确定,奴婢没有看错。不过也只是须臾的时间,奴婢当时都惊呆了,正待细看,丞相却又已经纵身进了马车之中。”
似是生害怕昭阳不信一样,姒儿不停地道:“当时丞相的动作极快,只是奴婢却恰恰好看了个正着。奴婢真的瞧见,丞相大人站起来了,他的腿,没事。”
昭阳咬了咬唇,心中却是掀起了万丈波澜。
苏远之的腿没事?他可以站起来?
这样说来,他的残疾是装的?可若是装的,他装了多久?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又是为了什么?
自打成亲之后,昭阳几乎与他日日都在一起,却从未发现过他的腿有什么不对劲。若是装的,怎么会这样毫无破绽?
且那苏绣不是说,苏远之的腿残了,是因为父皇的缘故吗?那如今姒儿瞧见的景象,又该如何解释?
昭阳心中被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着,只觉着心乱如麻。
许久,才缓缓回过了神来:“当时除了你,还有何人瞧见?”
姒儿想了想:“奴婢当时也并未留意,棠梨和墨念见着马车就快要掉下悬崖,当时都吓得厉害,都闭着眼。不过当时怀安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奴婢觉着,他定是瞧见了的。可是我瞧着他的神色,倒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兴许是早就知晓了此事。”
怀安是苏远之的人,且是苏远之的心腹,会知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苏远之可知道你都看见了?”昭阳复又问着。
姒儿眉头紧蹙着:“当时丞相要顾着那马车和马,未必注意到了奴婢,只是奴婢也不确定。公主知道的,奴婢素来不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丞相那样警觉的,奴婢觉得,丞相应当发现了奴婢的不对劲。”
昭阳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缓缓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桌子上不停跳跃着的灯火之上,心中乱得厉害。
他既然有可能发现姒儿的不对劲,定也能够想到,若是姒儿瞧见了他能站起来,必然会同她禀报。
昭阳咬了咬唇,沉默着。
按理说来,她是他的妻子,他能够站起来,于她而言,本应是一件好事。可是她心中却无法有丝毫的欢喜。
她是他的妻子,他没有残废,可是他却选择了瞒着她。且,他瞒着她的事情,似乎还不止这一件。
厢房临着一片池塘,池塘里蛙鸣声不断,叫得昭阳心都乱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却是门外清晰的轮椅声惊醒了昭阳,昭阳猛地回过神来,觉着手中微微有些汗意。
“吱呀”一声,是门打开的声音。
明安推着苏远之走了进来,昭阳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腿上,却听见苏远之轻咳了一声,昭阳猛地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
苏远之挥了挥手对明安道:“你退下吧。”
明安应了声,退出了厢房,离开的时候,将门掩上了。
苏远之的眸光落在昭阳的脸上,似是在探究什么,半晌才道:“怎么还不歇下?”
顿了顿,不等昭阳应答,又问道:“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的?”
昭阳笼在袖中的手猛地握紧,心尖颤了颤,半晌才开了口:“可查出是谁要行刺我的?”
今日在云山寺上香是昨日她临时起意,苏远之因着楚帝的旨意,在家闭门思过的事情人尽皆知,没有人会想到苏远之会抗旨陪着她一同来。
因而,那些刺客的目标很明显,是她。
苏远之听昭阳问的是这个问题,眼中闪过一道暗沉,垂下眼,掩住眼中情绪:“暂时还没有查出来,那些刺客没能留下一个活口,看着行刺失败,大多当场自尽了。刺客的衣裳上倒是有安庆侯府的刺绣,不过一看就是为了混淆目光的。最近你与安庆侯府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杀了安庆侯府的小侯爷,安庆侯府自然是恨咱们的,打着安庆侯府的幌子,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哦。”苏远之说了一长串,可是昭阳却几乎一个字也不曾听进去。
苏远之见着昭阳心不在焉地模样,眸光暗了暗,推着轮椅到了昭阳的跟前。
昭阳愣愣地望着苏远之,心中似是有无数个小人在打着架。
苏远之伸手摸向昭阳的小腹,昭阳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苏远之抬起眸子来拧着眉望着昭阳,却没有开口。
昭阳咬了咬唇,终是开了口:“姒儿同我说,先前马车险些坠落悬崖,千钧一发之际,是你将发了疯奔跑的马一掌击毙。姒儿说,那时候,你是站着的。”
苏远之收回了手,嘴角却是一翘,神情仍旧平静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我还以为,你是准备将这件事情埋在心底,不准备问我呢。”
昭阳听他这么一说,就知晓,他的确是知道姒儿瞧见了的,也猜测到了姒儿会告诉她。
他方才一直在等的是她问他这句话。
昭阳愈发不解。
苏远之却是将头偏向了一旁,神情波澜不惊:“没错,我的腿并不是全然的残了。”
昭阳瞳孔猛地睁大,心中又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若说听到姒儿的话,她仍旧有些将信将疑的话,那他就是给了她重重一击。
心不停地往下坠…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可以站起来的,为什么要骗我?要骗天下所有人?”昭阳的声音急促。
不等苏远之回答,昭阳便又一股脑儿将这些天来积攒的疑惑尽数喊了出来:“苏绣说你的残疾与父皇有关?可是你的腿分明好好的?你娶我究竟有何目的?你与苏府旁系究竟有什么样的阴谋?苏远之,你告诉我…”
到最后,声音竟是隐隐有些颤抖。
苏远之却是一愣,蹙着眉头望着昭阳,良久没有开口。
第429章 他的坦白
他原以为,昭阳要问的只是他的腿的事情,却不曾想到,除此之外,她竟还有这么多问题要问他?
苏绣说,他的残疾与楚帝有关?
苏远之眸光闪过一抹暗沉之色,她曾说与苏绣并无太多的交集,且他也暗中问过她们两姐妹,得到的答案亦是如此。
此事唯有一种解释,昭阳在暗中查探苏府旁系之事。
就这般的…不信任他?
苏远之沉默了良久,昭阳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嘴唇微微泛着白。
外面蛙声不断,屋中却是安静地有些渗人。
就在昭阳几乎以为苏远之不会回答她的时候,苏远之却开了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脸上也满是苦涩:“这么多的问题,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昭阳别开了眼,不去看他脸上的神情:“如实回答就是。”
苏远之长叹了口气:“当年,我的腿的确是残了的…”
苏远之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害得我腿残的真凶,也的确是陛下。”
昭阳猛地转过头,虽然这件事情她一直在心里猜测了许久,可以听到苏远之这样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却仍旧忍不住连心尖都在发颤。
“这其中,涉及到许多的朝廷秘辛,我却是不能尽数与你道来。我捡一些能够说的与你说吧…”苏远之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如何组织话语:“此前李森之事,我曾与你提起过,楚国有两个玉玺。”
昭阳颔首,她自然记得。他曾经说过,真正的玉玺是取龙脉之上的一块金子所制,唯有父皇知晓那玉玺藏在何处。假的玉玺是用木头仿制的,为避免玉玺遗失或被人掉包,父皇日常处理政务,用的都是假的那一个。
“苏氏一族的先祖,在楚国开国的时候,是开国皇帝的极为信任之人。开国皇帝为了以防后代皇帝之中出现昏君,亦或者有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之人,便命苏氏一族守护真正的玉玺,唯有受皇帝认可的继位之人,才能光明正大地从先帝手中获得能够拿到玉玺的钥匙…”
苏远之的声音低哑,说出的话,却让昭阳忍不住瞪大了眼。
“开国先帝还命苏氏每一任家主都歃血为誓,绝不背叛楚帝。苏氏历代当家入朝为相,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因着这一层缘由,历代皇帝对苏氏一族倒也素来十分信任。可是,唯独当今陛下,你的父皇,是个十分多疑的人。”
“他害怕苏氏一族会杀了他,取得钥匙,拿到玉玺谋夺皇位。因而,在父亲还是苏家家主的时候,他便暗中命人对父亲下慢性毒药,父亲因此早逝。”
昭阳的手暗中在袖中握紧,面色愈发苍白了几分。
“我的腿的确是在被人掳走之后,被人一点一点敲断的,可并非是苏家对外宣称的那样,是仇家寻仇…”
昭阳惨白着一张脸,喃喃道:“是父皇。”
苏远之目光落在昭阳白得有些吓人的脸上,眼中闪过一抹疼惜:“对,是陛下所为。我的腿残了之后,父亲命人追查真凶,最终却查出来,是陛下所为。只是因着当初的血誓,父亲即便知晓是陛下所为,也仍得辅佐陛下。只是为了减轻陛下的怀疑,因而才让旁系在他死之后,闹了这么一出闹剧。”
昭阳指尖都在轻轻颤抖着,杀父之仇,断腿之恨,甚至还让他们亲人只能假装反目成仇,不得相认。原来,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
“后来父亲去了之后,我暗中派人四处寻名医,终是找到了一个神医。只是我的腿那时已经断了有些年头,只能又将之前碎过一片的腿骨重新敲碎了,一点一点地接起来…”
将碎过一次的骨头重新再敲碎,再一点一点接起来。
昭阳几乎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痛楚。
“将养了些时候,如今也不过可以站起来勉强走几步而已。”苏远之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腿,嘴角溢出一抹苦涩。
昭阳张了张嘴,心痛得无以复加,几乎不忍去看苏远之此时的神情,只得闭上了眼,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
半晌,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父皇对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定然是恨他的吧?既然恨他,又为何还要娶我?”昭阳咬了咬唇,每一个字都十分地艰难,心中想要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
苏远之听昭阳问起这个问题,便又沉默了下来。
昭阳的手在袖中拽紧了手中锦帕,心随着苏远之的沉默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良久,苏远之才抬起头来望向昭阳:“因着苏氏一族的宿命,和我与父亲遭受的这一切,其实,我一直没有成亲的打算。做苏氏家主,太过艰辛,我很小的时候,就几乎开始没日没夜的学各种东西,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背负这些。”
嘴里蔓延开一抹血腥的味道,昭阳知晓,她又将嘴唇咬破了。
“直到你同我说,想要我做你的驸马。”苏远之声音愈发低沉了几分。
“我此前从未留意过你,只是当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就想,你是楚帝的女儿,若是我与你成亲,你我二人的孩子,就是楚帝的外孙。且你是当朝太子的亲姐姐,即便是以后太子即位,我们的孩子,也是他的外甥。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兴许,我的孩子不会如我和我父亲一样,遭受那么多。”
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昭阳只觉着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怪不得,苏远之一直希望她腹中孩子是女儿,父皇也这样说。
昭阳脑海中突然想起郑从容生病的时候,她去探望郑从容的时候,她向郑从容提起苏远之希望她腹中孩子是女孩,若是男孩就将他送走的时候,郑从容说的那些话。
郑从容说:“太子殿下与公主素来姐弟情深,又一直得苏丞相教导,苏丞相大抵是多虑了。”
彼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生男生女,与君墨有何关系。
原来,是这个意思。
第430章 她的难以接受
心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即便是在这天气和暖的春末夏初,她仍旧觉得,浑身冷得厉害。
她原本以为,苏远之对她是有感情的。
她以为,苏远之之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救她,都是因为他开始渐渐喜欢上了自己。却不曾想到,原来他从头到尾,看中的,不过是她的帝女身份,不过是因为她是父皇的女儿,是君墨的皇姐。
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与她生的孩子,能够不必重蹈覆辙,仅此而已。
昭阳抬起手,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眸光一点一点暗淡下来。
昭阳浑身冰凉,呵呵,她怎么会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就如她当初会主动招惹苏远之,也不过是因为她觉着,苏远之为丞相,能够帮她复仇,帮她对付德妃和沐王而已。
她从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又如何要求他对她不别有所图呢?
怪只怪,她后来忍不住将自己陷了进去。
在不知不觉之间,喜欢上了苏远之。
她浑身都忍不住在轻轻颤抖着,却连问一问苏远之,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她的勇气都没有。
杀父之仇,断腿之恨。
父皇害得他家破人亡,还没有了健全的身子,亲人近在眼前却不得亲近。
若她是他,也断然不会原谅父皇的所作所为,也断然不会喜欢上自己仇人的女儿。
昭阳沉默了许久,却是猛地站起了身来,看也不看苏远之,只扬声唤着:“姒儿,姒儿。”
姒儿推开了门,探进了头来,眼中满是担忧。
昭阳却是快步走出了厢房:“命人准备马车,我要回城,我要回城。”
姒儿留意到昭阳的声音有些颤抖,情绪十分不对,连忙扶住了昭阳,眼中却是有些为难:“公主,天这么晚了,城门也进不去了。”
昭阳却是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夜色之中:“我是公主,守城的守卫还敢拦我不成?”
声音渐渐远去,明安从门外走了进来,却只瞧见苏远之坐在轮椅上的背影:“公子,公主要回城?小的要不要去拦着啊?”
苏远之的身影沉默着,半晌才道:“她有身孕,准备一辆舒适一些的马车,派人一路护送她回去,命人打开城门。”
明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公子…”
“按我说的办。”苏远之的声音之中满是寒霜。
“…是。”明安悄悄瞥了一眼苏远之的背影,只觉着苏远之的背影之中满是落寞。心中不忍,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劝,只低着头退出了厢房。
厢房之中,只剩下了苏远之一人。
苏远之的手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缓缓闭上了眼,额上隐隐有青筋暴起,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厢房之中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让人觉着心里空空落落的。
许久,才只听得一声叹息声响起:“也好…”
而后,顿了良久:“要变天了,这样也好。”
只是,心却仍旧痛得厉害。
马车已经备好了,昭阳抬脚踏上脚凳,却因着神思恍惚,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下来。
“公主小心。”姒儿和墨念连忙上前,扶住了昭阳,将昭阳扶上了马车。
马车上垫了厚厚的软垫,昭阳在马车上坐稳了,靠在软垫上,浑身都在发着颤。
“公主冷吗?”姒儿见着昭阳的模样,眼中满是担忧,轻声询问着。
昭阳颔首,她冷,心冷。
姒儿连忙取了一个毯子来将她围了起来,见昭阳仍旧在颤抖着,心中暗自着急着。她虽然不知晓方才公主与丞相在屋中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瞧着公主这副模样,只怕是情况不怎么好。
只是昭阳如今这副模样,她也不敢问,只得低声劝着:“还得有些时候才能回城,公主先睡会儿吧,等到了,奴婢再叫你。”
昭阳点了点头,在马车中躺了下来,翻了个身,背对着几个丫鬟。
一转过身,一直压抑已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一路上,昭阳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泪水像是流不尽一样,将脸旁枕着的软枕都打湿得透了。
马车慢了下来,而后传来叩响城门的声音。
不多时,昭阳听见城门缓缓打了开来,而后是询问声:“是昭阳公主?”
外面的人不知应答了什么,城门打开的声音便又再次响起,而后,马车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