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闻言,伸出手隔着碗试了试,皱着眉头道,“有些烫。”
“那就放凉了再喝。”琴梦连忙笑着应道。
云裳点了点头,伸出手对着琴依道,“这屋子里面有些闷,扶我到外面走走吧,透透气儿,今儿个在马车里坐了大半日,一回来便又躺着,无聊透了。”
琴依笑了笑,到一旁的箱子里取了一件披风,才上前扶起云裳,“这天气愈发的凉了,外面风景虽好,公主可也不能常常出去,万一着了凉,受苦的可是公主您自个儿。”
“知道了,唠唠叨叨。”两人说着话儿便出了门,云裳在燕雀湖边的亭子里站了会儿,便被琴依催着进了清心殿,殿中有个公主在擦桌子,琴依见状,便道,“寝殿中床的前面给公主垫一块软垫吧,公主身子弱,又偏爱不穿鞋在寝殿中到处走,这天冷了,地上寒气重…”
那宫女闻言,抬起头看了琴依一眼,才入了内殿,刚进去不久,云裳和琴依便听见“啊…”的一声尖叫从里面传来。
“怎么了?”琴梦急急忙忙的带着好几个宫女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便瞧见云裳站在大殿之中。云裳皱了皱眉,“进去瞧瞧吧,琴依让她进去给本公主铺一块软垫,这刚一进去,怎么了这是?”
云裳带着众人走进内殿,便瞧见那宫女站在窗边,正欲推开窗户,听见众人的脚步声,连忙回过头来,将手藏在身后,神情慌张。
“你身后藏的什么?方才你又在尖叫什么?”琴依走上前,走到那宫女面前,厉声问道。
那宫女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眼睛却往琴梦看去,眼中带着几分祈求。
“没什么你躲什么躲,将身后藏着的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瞧瞧?”琴依又逼近了一步,伸出手去正欲抓住那宫女的身子,却见那宫女从身后拿出了什么东西,朝着琴依扔了过去。
“小心。”云裳连忙出声提醒道,琴依闻言,急忙闪了开。那东西便落在了地上,云裳定睛一瞧,原来是方才自己进门时朝着自己扑来的那只猫,只是,此刻那只猫却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似乎没有了气息。
“是猫,死了?被摔死了吗?”琴梦在一旁低声嘀咕道,抬起头朝着那宫女喝到,“莫非方才这只吓到了公主的猫儿便是你带进来的?冲撞了公主,还不自己下去领三十大板。”说完又朝着自己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别让这死东西污了公主的眼,赶紧收走!”
琴依方才被吓了一跳,现在却也已经回过神来,拔高了声音到,“公主还在这儿呢,公主都没有发落,看谁敢动。”
众人都停下了动作,云裳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却见床边凳子上的药碗被打翻在地,药撒了一地,寝殿中都弥漫着一股子中药的味道。
“琴依,去监察府将监察府的总管请来,便说,有人下毒蓄意谋害本公主。”云裳低声吩咐道。
“下毒?”琴梦连忙上前,神色间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公主,你说什么下毒?可是哪有毒啊?不是那个宫女因为带猫儿进清心殿冲撞了公主,害怕被公主责罚,所以失手将猫儿摔死了吗?”
“摔死?”云裳微微勾了勾嘴角,“本公主只是不知道这么高的地方,怎么就能把猫给摔死了呢?还不带挣扎的。琴依,还不快去?”
琴依连忙领命,走出了寝殿,寝殿中一时鸦雀无声,云裳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站在殿中的人,便闭了眼靠在床边柱子上假寐。
“公主,监察府总管来了。”琴依的声音想起的时候,云裳才睁开眼,屋中多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位,是一个生面孔,云裳点了点头,“这位就是监察府总管了吧,本公主这儿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你给瞧瞧吧,瞧瞧这药中是不是有毒,这猫儿又是怎么死的?”
“是,奴才这就让仵作查验。”那监察府总管对着身后穿着一身青衣的人招了招手,那人便连忙上前,用银针试探了一下碗中还残留的药汁,又走到一旁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下那猫的尸体,良久,才直起身子朝着云裳行了个礼道,“回禀公主,这药中确实有毒,这猫也是中毒而亡的。”
第24章 害人之心
“中毒?”殿中站着的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敢相信,那宫女却似猛地跪倒在地,急急忙忙地道,“公主,不关奴婢的事啊,方才琴依姑姑让奴婢进来铺垫子,奴婢一进来便看见这猫儿没有气息倒在地上,把奴婢吓了一跳,所以奴婢才忍不住惊叫出声,后来又想到,这猫是奴婢与其他宫女一起捡来喂着着,害怕公主责怪,便想着将它先从窗户那儿扔出去,待会儿再来处理,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猫竟然是中毒死的啊…”
云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究竟孰是孰非,本公主相信,这位大人给本公主一个交代的…”
监察府的总管连忙低着头应道,“是,这是奴才的分内之事,只是谋害公主是大罪,奴才须得向皇上汇报,公主你瞧?”
云裳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不过大人的属下想必都是有职责在身,便让我的贴身丫鬟去给父皇汇报吧。”那总管刚想说什么,云裳扶了扶额,开口道,“一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真让人糟心,大人可得早些给本公主查出真凶,不然本公主在这儿住着也不得安宁。琴依,去吧…”
琴依点了点头,匆匆退了出去。云裳又道,“虽然这儿这次没有出人命,只是这毒是下在本公主的药碗里的,若是本公主一不小心喝掉了,恐怕现在也没有办法在这儿说话了,不管是谁下的毒,总归应当是这清心殿里的人,大人你让人将这清心殿锁起来吧,莫让凶手跑了出去。”
那监察府的总管连连点头称是,“公主说的是,奴才这就去办。”
云裳点了点头,轻咳了两声,靠在床柱子上闭着眼假寐,面色苍白,一副身体虚弱的模样。
“公主的药也洒了,要不,奴婢再去给你熬一碗?”云裳闭着眼,听见琴梦低低的声音传来。云裳也没有睁眼,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本公主这身子也就这样了,别费心熬什么药了,本公主现在还能喘口气,若是真被人下了毒,恐怕连气都没得喘了,这药,不和也罢。”
琴梦闻言,怯怯的退到了一旁,眼睛从云裳身上扫过,便低下了头,盯着自己衣裙下隐隐露出的脚尖瞧,袖中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皇上,皇上,您慢点儿走,别急…”门外传来急急忙忙的叫喊声,是郑公公的声音。父皇来了?云裳心中想着,便睁开了眼,只瞧见一抹明黄从自己眼前闪过,再定睛一瞧,便瞧见宁帝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眼中是满满的焦灼,“裳儿,你没事吧?”
云裳连忙摇了摇头,“父皇不必担心,裳儿没事儿,只是可怜这只猫儿代裳儿受过了,真是罪过。”
宁帝匆匆赶来,见云裳没事,心情也稍定,坐到一旁回过头望着跪在地上的监察府总管,“查,务必要将凶手找出来。”
监察府的总管连忙应了声,“是,奴才这便查。”说着便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几个太监模样的人道,“去将这院中所有的宫人都带到大殿。”
吩咐完之后又转过身询问宁帝道,“皇上,您和公主要不要…”
宁帝转过身轻声对着云裳道,“裳儿身子不好,便不出去了吧,朕去瞧着就好。”
云裳想了想,“此事终究是因为裳儿而起,若是不亲自去瞧着将凶手抓到,裳儿也难以安心,便一同瞧着吧,况且,这清心殿中的人都有嫌疑,我自然也不例外的。”
宁帝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叹了口气,“那便一起吧。”说着便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琴依连忙搀扶着云裳跟了上去,宁帝和云裳在大殿之中坐了下来,那被叫做崔总管的公公也已经将所有宫人都集中到了大殿。
“这药是谁从太医哪儿抓来的?又是谁熬的?熬药的药罐平时又是谁在保管?谁送到公主寝殿的?这期间都有谁动过药?都一一来说一说吧。”
云裳闻言,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才笑了笑,轻声道,“按说审案子大人应当比本公主厉害,不过之前在宁国寺的时候,有次瞧见寺中审过一次人,觉得兀那方丈的法子倒也是不错的,不如将这些人关在不同的屋子里,由不同的人在同一时间进行询问,询问的结果记录下来,到时候有什么对不上的,一查便知。”
那崔公公闻言,连连称是,“兀那方丈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奴才受教,还不按照公主说的去做。”
便有太监挨个询问了人,将与药有接触的人全部带了下去,带下去之后,崔公公便又挨个吩咐了要问的问题,便让他们去询问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都纷纷问询出了结果。
“申时一刻,琴梦与香儿一同从太医院抓回药,由静兮与秋纹熬制,期间静兮曾经出恭一次,酉时二刻,琴梦将熬制好的药端给公主,公主说药有些烫,晾会儿再喝,便同琴依一同出门散步,散步期间,宫女嫣儿进寝殿为公主铺垫子…整个过程中,熬药的秋纹,端药的琴梦,打扫寝殿的嫣儿,还有保管公主餐具的倾心都有嫌疑。”崔公公说到此处,朝着宁帝行了个礼道,“皇上,奴才请求搜一下这些人的房间和身上。”
宁帝点了点头,“准了。”
“毕竟都是宫女,若是要搜身的话,还是找几个嬷嬷去吧。”云裳轻声提醒道。
“是,奴才省的。”崔公公应了声,带着人下去了,不一会儿便拿着两个纸包走了回来,“回禀皇上,公主,奴才在倾心身上和嫣儿的枕头下发现了装着药的纸包。”
宁帝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搁,发出“嘭”的一声响,“去将她们带上来!”
崔公公挥了挥手,便有人出了门,过了会儿,便带着所有宫女走了进来,宁帝皱着眉头厉声道,“也不用再审了,在公主身边侍候着,身上却揣着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全部拉出去砍了。”
话音一落,中间跪着的两人俱是惊叫了起来,一个穿着粉衣的宫女连忙叫到,“皇上,奴婢冤枉,奴婢这纸包中的只是普通的甘草粉末而已,奴婢最近有些咳嗽,所以专程去太医院拿了些甘草,本来应当是熬水喝的,只是奴婢觉得在厨房里面事情较多,没那么多时间,便让太医院的人研磨成粉放在水中喝。”
第25章 两虎相斗
云裳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转过头轻声对着宁帝道,“父皇,莫要为了这点小事罔顾了人命。”
宁帝听见云裳这样说,怒气才微微小了些,想了想,“给你抓药的是谁?去太医院核对下。”
那宫女连忙磕头道,“是太医院的商公公给奴婢抓的药,谢公主恩典,谢公主恩典。”
听见倾心差不多洗脱了嫌疑,那给云裳铺垫子的嫣儿连忙哭着道,“奴婢也是冤枉的,奴婢根本不知道那什么药包是从哪儿来的,今儿个若不是琴依姑姑叫奴婢进寝殿给公主铺垫子,奴婢根本没有机会进寝殿啊…求皇上明察,求公主明察。”
“你负责打扫公主的寝殿,哪怕是这些没有成功,总也能够找到机会的。”崔公公在一旁厉声道,“况且,药包已经交给太医了,是不是有毒,一查便知。”
“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那药包怎么会在奴婢的枕头下的。”嫣儿顿了顿,眼中迸发出一丝怨恨,“一定是静容,她与奴婢同住一屋,并且一直都有些不和,定然是她将纸包放在奴婢枕头下。”
琴梦皱了皱眉,朝着云裳和宁帝行了个礼道,“静容本来是厨房中的一个小宫女,只是今儿个生了病,一直在屋中休息,根本没有出来过,怎么会有机会向公主投毒呢?”
那嫣儿闻言,身子一下子便软倒在地,“奴婢冤枉啊,冤枉啊…”
正在此时,一个侍卫匆匆走了进来,“回禀皇上,经过太医验证,倾心的药包中确实是甘草药粉,嫣儿的药包中,是可以致命的毒药…”
“拉下去,斩了。”宁帝皱了皱眉,厉声道。
话音一落,便上来两个侍卫,将那还在不停挣扎的嫣儿拉了下去。良久,都还听得见嫣儿凄厉的声音隐隐传来,云裳轻轻闭上眼,念了句“阿弥陀佛”。
“父皇,裳儿有些累了,便先回寝殿歇着了。”云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宁帝行了礼,便由琴依扶着进了内殿。
外面人声渐渐小了,渐渐地没有了声音,琴依走到门口,掀起帘子瞧了一眼,“走了。”
云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倒真是精彩呀,我自个儿下的毒,却不料竟然也还能够查得出凶手来。”
琴依皱了眉头想了想道,“也不知这嫣儿究竟是谁派到公主这儿的势力,只是应当不是皇后那边的,不然方才琴梦应当也不至于那样捅上一刀。”
云裳摇了摇头,“你呀,只瞧见了表面,依我瞧,这药包倒真的不一定是那嫣儿的,不管她是谁的人,也应当不至于这么蠢,将药包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倒是那个告病的静容,有些不对劲,还有倾心…”
“静容奴婢倒是能够理解,她倒是有可能如嫣儿所说,将药方故意放在她枕头下,以便转移别人的注意。只是,那倾心,她带的不是甘草粉吗?”琴依面色有些迷惑。
云裳笑了笑,“这世上有些东西,看起来无害,其实却是最危险的。这甘草,虽然是经常瞧见的药材,只是,很少人知道,这甘草,若是与鲤鱼一起实用,可是致命的…”
“鲤鱼,公主素来爱吃鱼,这在宫中许多人都是知晓的,若是做上一盘鱼,公主定然会多吃上几口。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这般歹毒,若不是公主这些年跟着老爷身边的奇人异事学了这些本事,定然是防不胜防的。而且,这种法子,哪怕是查起来,也是很难查到那个地方去的。”琴依想起就觉得有些后怕,连忙道,“公主要不要明儿个我们假装散步,将这宫中的东西都仔细的看看,有危险的便提前根除,防患于未然。”
云裳点了点头道,“是得要好好的查一查…”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笑了起来,“话说,如今这个清心殿中各路牛鬼蛇神也不知道有多少,我想,这件事情一传出去,定然会引起他们相互猜忌,琴梦是皇后的人,他们不曾下手,可是我的药中却有了毒,皇后最受不了有人在她的眼皮子下面搞这些小动作了,我想,这后宫中恐怕很快便会有人遭殃了。”
琴依正欲开口,云裳却悄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张了张嘴,无声地道,“有人来了。”
琴依心领神会,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回宫之前奴婢就劝您这宫中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太平,您非要回来,瞧吧,一回来竟然就有人下毒,公主啊,奴婢真不知道,若是今儿个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奴婢应当如何是好…”
云裳幽幽叹了口气,“在寺中住了这么些年,早已习惯了寺中清静平和的氛围,此番回宫,却让我觉得,我似乎不适合这宫廷生活了,罢了罢了,回宫是因为我太过思念父皇,如今见他身子康健一切安好,我也安心了,等过了及笄礼,我便还是回宁国寺中吧,我这身子太弱了,在这宫中也是为父皇徒增烦恼…”
云裳的话音一落,没过多久,便听见门外传来琴梦的声音,“公主,晚膳已经送过来了,公主趁热吃吧。”
云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轻声应道,“好,这便用膳吧。”
琴依连忙上前扶起云裳出了门,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云裳走到桌旁,便瞧见桌子上放着一盘鱼,云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走到桌旁坐了下来,笑吟吟地道,“咦,有鱼呀,在宁国寺中跟着僧人一起吃斋念佛,倒是许久没有吃到过鱼了,这鱼闻起来挺香,想必味道也是极其不错的。”
琴梦连忙给云裳布筷,一面笑着道,“奴婢就知道公主喜欢吃鱼,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这个季节正是桂花开的时候,便专程摘了一些新鲜的桂花做了这道清蒸鲫鱼,公主尝尝好吃不好吃。”
云裳笑意盈盈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连连赞道,“蒸鱼的时候放入了桂花,整个鱼都侵染着桂花的清香,倒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公主,这鱼虽然好吃,可是却不能多吃哦,你忘了,大夫可是专程嘱咐了你要忌口的。”琴依在一旁连忙道,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
琴梦连忙道,“琴依姐姐多虑了,这鱼可是滋补的东西,偶尔吃吃也是不错的。”
云裳笑了笑道,“无妨的,我的身子我还不清楚,吃这么点儿,定然是无事的。”
两人便不再多言,云裳吃了些东西,只是那盘鱼却没有再怎么动过,刚吃了东西,便隐隐听见从外面传来有喧哗声。
云裳皱了皱眉,对着琴依道,“去瞧瞧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琴依应了声,出去瞧了瞧又跑了回来,“公主,听说是皇后娘娘的簪子丢了,栖梧宫的宫女交代,说了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给了她一锭银子,让她偷偷拿出来交给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皇后娘娘带了人在淑妃宫中搜出来了簪子,淑妃娘娘说皇后娘娘使得一手好心机,竟然陷害于她,便带着人去栖梧宫吵了起来。方才便是皇后娘娘的人拖着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过去了…”
第26章 凤凰簪
“淑妃娘娘又不缺簪子戴,偷皇后娘娘的簪子做什么?”云裳抬起头望向琴依和琴梦,眼中是满满的好奇。
琴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晓,倒是琴梦笑着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皇后娘娘的簪子上的花样一般都是凤凰,在这宫中,凤代表着皇后,这淑妃娘娘偷走皇后娘娘的发簪,不就意味着,淑妃娘娘有想要做皇后的心思吗?这可是大不敬呢。”
云裳讶异地睁大了眼,“不至于吧,淑妃娘娘的地位在这后宫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放眼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娘娘,便是她最得宠了,她何必觊觎皇后娘娘的后位呢?”
琴梦看着云裳这般样子,心中愈发的得意起来,“这皇后和妃子,总归还是不一样的,淑妃娘娘再受宠,也还得要对着皇后娘娘下跪行礼,最重要的是,宁国向来都是立嫡不立长,如今皇上无子,皇上也正当壮年尚且不显,若是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都生下了皇子,那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云裳皱了皱眉,轻声斥道,“储君的事儿可不是能够随意乱议论的,今儿个你在我面前说,我便当没有听到,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即便我是公主恐怕也保不了你了。”
琴梦也恍然大悟自己似乎说得太多,说了些不应当说的话,便连忙跪倒在地道,“公主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乱嚼舌根了。”
云裳点了点头,撑着头打了个哈欠道,“下去吧,我也困了,今儿个太累了,先歇下了。”
琴梦连忙行了礼退了下去,琴依叫人打来水侍候云裳睡下,云裳躺在床上盯着床顶,轻声道,“淑妃和皇后,倒真是有意思呢。”
琴依站在一旁听到,便道,“咱们的皇后不是一个能够容人的人,淑妃娘娘竟然能够在这宫中圣宠近十年而不衰,想来也不是吃素的。”
云裳闻言笑了起来,“是啊,都不是好相与的,也不知道斗起来究竟是谁厉害些呢。”
“只是看今儿个这个样子,似乎是皇后娘娘更高一筹呢。”
皇后吗?云裳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可不这样认为,管它呢,先睡一觉,明儿个再说吧。”
琴依应了声,将灯灭了,提着灯笼走了出去,在侧间睡了下来。
云裳闭上眼,耳边想起琴梦方才所说的话,立嫡不立长么?云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元贞皇后的儿子,怎么配当皇帝呢,而且,就元贞皇后这般的女人,怎么配给父皇生下儿子呢?
天刚亮,云裳便醒了过来。琴依早早的便守在了一旁,见云裳睁了眼便笑着道,“公主在老爷那边待了这么些年,定然是十分辛苦的,之前在宫中的时候可是不到中午不起床的,现在这么早便醒了。奴婢侍候公主起床吧。”
云裳点了点头,起了身。
“对了,公主,昨儿个公主果然猜中了,淑妃娘娘昨儿个晚上说从那宫女房里搜出了一锭金子,光是金子倒也没啥,可是淑妃娘娘说那金子上有只有皇后娘娘采用的凤华香,淑妃娘娘便说是皇后故意栽赃陷害,昨儿个跑到勤政殿前跪了一晚上,哭了一个晚上呢。”琴依想起今儿个早上听来的传闻,便连忙给云裳道。
“哦?”云裳嘴角勾起一抹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淑妃娘娘倒也是个聪明的。不过…”云裳想起昨儿个发生事情的时候淑妃的反应,眼中闪过一抹疑惑,“昨儿个刚刚发生的时候,淑妃娘娘倒也不像是个有这般计谋的人啊,我记得你不是回来说她一个劲儿的说皇后是在陷害她,可是也拿不出证据,便跑到皇后宫里去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