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琴梦又突然想起一茬儿,连忙道,“还有药,奴婢去将那太医开的药端过来给嬷嬷瞧瞧。”说着便匆匆走了出去。
锦妃轻蹙眉头,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那李依然竟然这般心狠,当年我不欲与她争,自愿入了冷宫,只想着她能够放心,不要处心积虑的对付裳儿,却不想,她却还是不愿意放过…”
云裳冲着锦妃笑了笑,“母妃,这不是你的错…”
锦妃却仍旧十分自责,“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这么软弱,也不会连累裳儿受这般委屈,裳儿从小便没有我在身边照顾着,还这般惊险,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失了性命,这般想着,我便觉得心中如万蚁撕咬一般难受。”
云裳只觉得心中有着淡淡的温暖升起,虽然自己与锦妃未见过几次,只是瞧着她为自己担心难过,却总觉得鼻尖有些微微的酸,这便是母亲啊。
“嬷嬷,药端来了,你瞧瞧这药有没有问题…”琴依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还冒着热气。
郑嬷嬷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不用瞧了,已经闻到了。”郑嬷嬷转过头道,“这药中有夹竹桃汁的味道,并且闻起来这分量应当还不小。”
琴依闻言,顿时煞白了脸,“真是好毒的手段,要不是主子和郑嬷嬷过来了,奴婢便刚好要去给公主端药了,若是公主吃了这药…”
郑嬷嬷面色平静的接过话茬子,“若是喝了这碗药,恐怕,公主便活不过明儿早上了。”说着又叹了口气,“元贞皇后真是好算计啊,便先是让公主用掺了夹竹桃汁的水沐浴,夹竹桃汁加了那么多的水,效力本就淡了,加上又只是沐浴,也没有办法取命,定多便是发热昏迷,正好钻了请太医给公主瞧病这个空子,让人在药中加了夹竹桃汁,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定多说个公主身子太弱,发烧反反覆覆的,身子经不住…”
云裳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处处谨慎了,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扳倒元贞皇后和华镜,却不想,差点儿便丢了性命。果然自己还是太低估了那个女人的心机啊,也低估了她在宫中的势力。
锦妃也变了脸色,“我记得曾经李依然也只是个聪明的女子,却不想,她的聪明都用在了这后宫之中。嬷嬷,要怎样才能拿到药材给裳儿解毒啊?”
郑嬷嬷来来回回在寝殿里走了好几圈,才道,“这宫中,想要带药材进来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煎了喂给公主吃,几乎是没有办法的…”
锦妃连忙站了起来,“什么?那怎么办?要不找个别的宫中我们的丫鬟装装病,去太医院求了这两味药,然后给我们送过来,在我们那边煎了,再送到裳儿这边来?”
郑嬷嬷摇了摇头道,“我的好主子啊,你说,一个宫婢生了病用得着人参吗?”
锦妃颓然地坐了下来,神情沮丧,云裳连忙拉过锦妃的手,笑着道,“母妃不用着急,嬷嬷不是说了吗?女儿中毒尚浅,还丢不了性命,顶多受些苦,撑过去便也就好了。母妃放心好了,没事儿的。”
郑嬷嬷仔细打量了云裳好几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想了想,才又道,“为今之计,只有将公主送出宫去…”
“出宫?”锦妃闻言,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望着云裳道,“虽然母妃也舍不得你,但是现如今,出宫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母妃知晓,最近你刚刚受了封,母妃也很为你高兴。但是,母妃害怕,就是因为这个,皇后必然不会放过你,你爬得越高,对她的威胁就会越大,她定然会趁着你羽翼未满的时候除了你。”
锦妃叹了口气,“我听琴依说起你的事情,觉得裳儿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再聪明,你现在也定然不是李依然的对手,不说她的心机,单单因为她在每个宫中都有自己的眼线,她的父亲是前朝备受尊崇的丞相。裳儿你可知,为何华镜和皇后因为陷害你被禁足,却只禁了不到一日便被放了出来?那是因为西北起了兵乱,李依然的哥哥便是西北驻军的统领,你父皇,还得仰仗着李氏一族…”
云裳叹了口气,“外戚专权,父皇便只能忍着吗?”
锦妃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裳儿,可别乱说话,若是被人听见,定会说你妄议朝政了。外戚专权,是大忌,可是,即便是要除掉李氏一族,现在也不到时候,时机没有成熟…”
“只要这前朝还是李氏的天下,李依然这个皇后的位置便是稳稳当当的,裳儿,现在的她,不是你能够撼动的,你在这宫中,定然是不安全的,还是出宫吧,你外公虽然已经退隐,但是结交的好友中,各种各样的人才都是有的,你在宫中皇后不让你学什么东西,若是你想学,便只能出宫,若是你能将你外公的好友们的才学都学会,我的裳儿定然是天下第一大才女了。”
云裳低着头,想了许久,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她母妃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自己现在只有八岁,并且,没有一点儿自己的势力,在宫中处处受限,若是能够出宫,倒是不失为一个培养自己势力的好办法。
这般想着,云裳才点了点头,“裳儿听从母妃的安排,只是我应当如何出宫呢?”
锦妃笑了笑,带着几分狡黠的味道,“这个,你便瞧着母妃的好了。”
第17章 兀那方丈进宫
第二日一大早,琴梦果真如她所说那般,早早的便来了,“琴依姐姐,公主醒了吗?”
琴依转过头,正好瞧见琴梦的目光落在床边凳子上那碗已经凉透了的药上。琴依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面上确实不露一丝异常,“昨儿个晚上醒了,倒是不怎么发热了,只是我拿了药来说喂公主,公主却怎么也不肯吃,说药太苦了,大半夜的,我也没有找到蜜饯,实在是无法…”
琴梦闻言,便笑了笑道,“公主还睡着吧?琴依姐姐守了一夜了,定然十分累了,便先去歇着吧,左右现在公主也还未醒,我先去将药熬了,找些蜜饯来备着,等公主醒了,正好侍候公主吃药。”
琴依转回眼,看了眼床上的云裳,良久才点了点头,站起身,“如此便有劳你了,我便先去歇了。”说着便转身出了内殿。
琴梦目送着琴依离开,待琴依走后,才连忙将云裳扶了起来,端起药,想要喂云裳吃药,云裳却似乎梦见了什么,睡得有些不安稳,动得十分厉害,琴梦试了好几次,也不能将药喂进云裳嘴里。
琴梦皱了皱眉,将药又放了回去,盯着云裳看了一会儿,才放下云裳的身子,站起身来,端着药走了出去,待她一走出门,床上的云裳便睁开了眼,眸中蔓延开满满的冷意…
过了一会儿,琴梦又回来了,见云裳还未醒,便守在一旁等着,等了许久,差不多快午时的时候,才听见床上的人嘤咛一声,醒转了过来。
琴梦被惊了一跳,连忙弯下腰问道,“公主可是醒了?奴婢这就给你端药去…”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冲出了内殿。
云裳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琴梦,自己怀疑过很多人,可是总是觉得琴梦性子比较直,不像是个藏得住心思的,所以至始至终都不愿意怀疑她,却没有想到…
这下子忍不住现出狐狸尾巴了吧?
“公主,公主,药来了,奴婢今儿个早上就一直担心公主起来药凉了,所以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的,现在喝正好。”掀帘子的声音响起,便传来了琴梦的声音。
“苦,本公主才不要喝。”云裳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的转过眼,脸上是满满的不愿。
琴梦笑着在床边坐了下来,诱哄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奴婢就知道公主怕药苦,刚才奴婢路过小厨房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些蜜饯,喝了药再吃些蜜饯,就一点儿也不苦了。”
云裳“哼”了一声,“骗人,以前本公主生了病,宫女也这么说,可是本公主试过了,一点儿也没有用!”
琴梦还想说什么,却被云裳打断了,“本公主可是公主,说了不喝就是不喝,琴依…小林子…”云裳突然拔高了嗓音,大声喊道。
“奴才在!”帘子被掀了开来,小林子走了进来,走到床前,低着头行礼道,“公主,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奴才的?”
云裳歪着头想了想,“本公主要吃芙蓉虾,你让小厨房做些过来,虾要大个的。”
小林子闻言,连忙道,“那可不成,公主,你现在还病着呢,可不能吃这些大油大肉的东西,不如奴才让人做碗红豆膳粥过来?”
云裳瘪了瘪嘴,“不要,什么粥啊粥的,没点儿味道,不能吃芙蓉虾,那就做荷包蟹肉吧。”
小林子又连连摇了摇头,“公主啊,你难道想一直这样躺在床上吗?”
云裳摇了摇头,小林子便接着道,“如果公主不想的话,就得要听奴才的话,这虾啊蟹的吃不得,不仅这些吃不得,只要是肉的都不能吃,奴才觉着,还是喝些粥最好。”
云裳还未回答,一旁的琴梦便抢过了话头,“是啊,小林子说的对,公主若是想早日好起来,也要按时喝药哦…”
云裳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倒真是不放过一丝机会呢。正想回应,却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皇上驾到…”
“父皇来了!”云裳一喜,探着头望向门帘处,见帘子被掀了开来,就扬声道,“父皇,父皇,你给裳儿带什么好吃的没有啊?”
从门帘出进来一个紫色的身影,正是穿着便服的宁帝,宁帝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光头,穿着一身僧袍,长长的白胡子,身上带着几分出尘的味道。
云裳愣了愣,这个人,若是云裳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宁国寺的兀那方丈。前世自己在宁国寺中见过两次,只是…他怎么来了,还被父皇带到了这里?
“朕瞧着你这病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虽然瞧着脸色还是很苍白,可是还能问朕要吃的,定然是没啥事儿了。兀那方丈在呢,瞧你,可别让兀那方丈笑话…”宁帝哈哈大笑,走到云裳身边坐了下来。一旁的琴梦和小林子从宁帝进来的时候便跪倒在地,行着礼。
云裳也微微笑了笑,“裳儿怎么知道兀那方丈也来了,裳儿还以为就只有父皇呢。嘿嘿,裳儿见过方丈,上次方丈说十七要下雨,果然下了呢,兀那方丈真是太厉害了。”
兀那方丈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是公主有佛缘,所以受佛祖眷顾,佛祖瞧着公主诚心祈福,所以才有此佛旨。”
宁帝闻言,爱怜得看了眼云裳,笑着转过头对着兀那道,“方丈也见到了裳儿,如今可以告诉朕,今儿个突然进宫是为了啥了吧?方丈可把朕吓了一跳,突然进宫,什么也不说就说要见裳儿…”
“嗯?”云裳有些吃惊,自己与这个兀那方丈也没有什么交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前世也不过见过两次,一个是给自己批命,皇室子女在及笄的时候多要请来得道高人批命,自己前世便是兀那给批的,记得那时兀那给自己的批言是“历经七苦,从头再来”。
云裳突然一惊,前世只觉得这批言十分不吉利,转过身便忘了,如今想来,这一切,竟然都被方丈说中了,此人,实在是不可小觑。
可是,如今,兀那方丈突然进宫,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18章 柳暗花明
兀那笑了笑,望着云裳道,“公主此次却不只是普通的受凉,是劫。惠国公主虽然有佛缘,只是此番却也是泄漏了天机,当有此一劫,贫僧便是算到了此劫,故而专程进宫,只希望为公主化解此劫。”
“劫?”宁帝闻言,面色也变得十分严肃起来,看了看云裳,又看了眼兀那,“那方丈可有化解之法?”
兀那点了点头道,“倒也不难,只是需要委屈公主了。贫僧希望能够带公主去宁国寺中住上一段时间,寺庙是佛家圣地,受佛祖庇护,方可保公主平安。”
云裳一愣,抬起眼来望向兀那,却见他面容平和,带着几分庄严肃穆,倒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妄言。云裳在心中暗自揣测,莫非,这便是母妃所言的出宫法子。
可是,母妃怎么会和兀那方丈有联系,而且,宁国寺到宫中坐马车得半日,哪怕是骑马也得要两个多时辰,莫非母妃连夜派了人去寺中请了兀那方丈?
兀那方丈又言,“公主这病,虽然看似不严重,可是贫僧恐怕,是会落下病根子的,这以后,公主的身子恐怕都不会太好,若是在寺中平心静气的修养些时日,倒也有机会复原。“
宁帝皱了皱眉,思考了良久,才道,“那,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呢?”
兀那方丈想了想才道,“贫僧现在可能无法确定,得先回寺中,召集寺中长老共同为公主算上一算,若是有了结果,定然第一时间通知皇上,贫僧定然会好好照顾公主的,远山施主同贫僧也算有些交情,贫僧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定然会保公主平安。”
宁帝闻言,方才点了点头,“朕相信兀那方丈。”过了会儿才转过身来对着一脸迷茫的望着他们的云裳道,“裳儿,你愿意跟着兀那师父去宁国寺中住些日子吗?”
云裳撅着嘴想了会儿,才道,“好吧,虽然方才父皇和兀那方丈的话裳儿不太能听得明白,不过裳儿大概知道,是因为裳儿生了病,要去寺中才能好,裳儿才不要天天躺在床上当一个小病秧子,裳儿去就是了。可是,父皇,听说寺中都不能吃肉的?”
宁帝听了云裳的话,哈哈大笑,“你啊你,就知道吃,放心,你是公主,若是想吃了便让人买回去悄悄吃便是了,你带个宫女去吧,寺庙是清静之地,带的人多了也不太好,带一个去能够照顾你便可以了。”
说着又转过头问兀那道,“方丈什么时候启程?”
兀那又念了个佛号,低着头道,“越快越好,公主的身子,耽搁不得,公主快些让人收拾东西吧,贫僧便在殿外候着公主。”
云裳闻言,便急忙道,“小林子,快去将琴依叫过来给本公主收拾东西,可不能让方丈等久了。”
小林子闻言,连忙领命而去。云裳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琴梦,却见她的面上满是讶异,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计划,有些无所适从。
宁帝闻言便叹了口气道,“裳儿,虽然父皇也很舍不得你离开,只是事关你的身子,父皇不得不同意,裳儿你在寺中要乖乖听方丈的话,这寺中总比不得宫中,事事有人侍候。恐怕要委屈你了…”
云裳也垂下眼,低着头轻声道,“裳儿知道的,裳儿不怕。哪怕是给裳儿一次再次选择的机会,裳儿也仍旧会选择给百姓祈福,下这场雨。裳儿不在宫中,父皇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劳累了,那些个奏章批不完就让它放着,吃饭睡觉的事情,却耽搁不得。”
宁帝点了点头,“好,父皇记住了。”
云裳点了点头,笑着道,“父皇要是有事儿,便先去吧,裳儿才不要父皇送裳儿呢,不然裳儿会哭的,裳儿就去那么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
宁帝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着兀那道,“那方丈便先随朕到勤政殿等着裳儿吧,朕还有些事儿想要请教方丈呢?”
说完便带着兀那走了出去。
宁帝刚一走,琴梦便起了身,站在床边道,“公主公主,让奴婢去宁国寺中照顾公主吧,那宁国寺中多无聊啊,奴婢去了,还能陪着公主说话解闷儿。”
云裳笑了笑,心中想着,这倒是个脑袋灵活的。嘴里却道,“那宁国寺是个苦地方,本公主可不能找个只会说话解闷的,至少要会做好吃的东西,还要会侍候本公主,你还是太小啦,这宫中带着舒服些,还是琴依跟我一起去吧。”
正说着话,琴依便已经进来了,“公主,奴婢都听小林子说了,奴婢这就去给你收拾东西去。”
云裳点了点头道,“父皇说只能带一个人去侍候,你可愿意跟着本公主一起去那庙中受苦去?”
琴依闻言笑了笑,“公主说的哪儿话,奴婢自然是要跟着公主的,奴婢在宫外的时候什么苦日子都过过了,公主便尽管放心好了。”
“那便好,大家都手脚利索些吧,莫要让兀那方丈等久了。琴梦你和小林子一同去收拾去,琴依你留下。”云裳有吩咐道,琴梦饶是心有不甘也不敢再说啥,便默默退了出去。
“琴依,兀那方丈便是母妃叫来的?方才我听兀那方丈说他看在远山施主的面子上会好好照顾我的,这远山施主又是谁啊?”云裳连忙拽过琴依,将自己心中方才就存在的疑问问了出来。
琴依笑着道,“是不是主子叫来的奴婢可不知道,只是,这远山施主奴婢大致可以猜到,公主,你的外公可不就叫萧远山吗?”
云裳闻言,愣了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呀…”
“对了,琴依,我这样走了,母妃那儿怎么办啊?会不会就没有人照顾了啊?”一提到锦妃,云裳便突然想了起来。
琴依摇了摇头,眉眼间都是满满的笑意,“公主放心好了,主子也不是什么软得让人随便捏的柿子,在宫中也有人照应着,不会有事儿的。”
“嗯。”云裳点了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第19章 亲人相见
车轮“骨碌碌”的转着,云裳躺在马车上闭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一世重生,算算日子也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自己几番试探,虽然借着前世的一些记忆略占上风,只是最后这一场,自己确实输得有些狼狈的。
若是没有母妃的帮助,自己恐怕便已经没命了。
还是太过着急了啊,云裳叹了口气,自己重生而来,心中被仇恨填得满满的,便不管不顾的开始复仇,可是却忘了,如今的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呢。
没有周密的部署,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没有后盾,倒真正有些以卵击石的味道呢。索性自己现在明白也算不得太晚,既然母妃想方设法的将自己送出了宫,自己便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定然要好好的借着这个时机,将一切都筹备好。
元贞皇后,华镜,等着吧,等着我再次归来。
过了大半日,马车在停了下来,云裳在琴依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便瞧见眼前是宁国寺门前长长的阶梯,云裳跟着兀那一步一步走上阶梯,进了寺中。
兀那带着云裳走到后山的一处小院中,才停了下来道,“这儿便是寺中为惠国公主安排的住处了,以后的日子,公主便将在此地静养。”
兀那说着,云裳便瞧见一个和尚带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云裳忍不住瞪大了眼,那小女孩与云裳身形几乎一样,甚至面容也有四五分相似。
“方丈,这是?”云裳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兀那方丈的用意。
兀那眸光闪了闪,笑着道,“这位将会是住在这院中修养身子的惠国公主…”
云裳没有漏听那两个关键词,“将会…”
想了想,云裳才道,“这是代替我的?”
兀那点了点头,对着琴依道,“这位女施主还是留在这儿侍候惠国公主吧。”说完又转过身子对着云裳道,“这位女施主这边请,远山施主已经等候许久了。”
远山施主?
云裳愣了愣,才想起,今儿个早上琴依方才提起过,这远山施主极有可能便是她前世从未见过的外公。思及此,云裳便对着琴依道,“你便留在寺中吧,若有什么事儿托人给我传个信便好。”
琴依想必也明白了兀那的安排,便点了点头道,“奴婢知晓应当怎么做了,公主放心,有我在,定然出不了岔子。”
云裳轻轻“嗯”了一声,眸光顺着琴依的目光看过去,便瞧见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儿,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对着兀那点了点头道,“还请方丈带路。”
兀那带着云裳穿过一片大大的竹林,在竹林深处,还有几间小屋子,还未走近,便瞧见屋子门口站着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青衣布衫,远远地瞧不清楚容貌,却只觉得那人气质出尘,哪怕是那么随便的一站,却也带着几分难得的洒脱味道。
那人似乎也瞧见了他们,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站在离云裳不远的地方含笑看着。云裳也停下了脚步,只觉得这人容貌清绝,虽然年岁不轻,却也只是填了几分儒雅味道,更显风姿。便只是这么一眼,云裳便知道了眼前的人的身份,心中有些激动,站了会儿,才笑着喊了声,“外公。”
那人闻言,嘴角更是上扬了几分,笑着道,“果然是书锦的孩儿,这模样,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这聪明劲儿也是一模一样。”
云裳站在原地抬头瞧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被满满的温馨溢满,这便是自己的外公呢。
萧远山两步走上前,便将云裳抱了起来,“一转眼裳儿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还是你刚刚出生的时候,还那么小一丁点儿呢。”
说完便又转身对着兀那道,“这次是我欠你一次人情,下回我们下棋的时候,我便让你三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