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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浅音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面上被冻得通红,“公主,外面又下雪了,奴婢命了人给公主熬一锅汤,暖暖身子,公主你快来尝尝。”
云裳放下手中的书道,“嗯,好。”说着便站起了身,穿上鞋子,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天愈发的冷了,明儿个就是除夕,定然事儿会多些,等会儿你便传令下去,今晚上留下你上夜,其他人都歇着吧。”云裳轻声道。
浅音闻言,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好,待会儿奴婢便去告诉大家,大家定然会说公主宅心仁厚,嘿嘿…”这宫中本就布了禁卫,加上自己的武功在主子手下也是算不得低的,自己上夜,主子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况且,这些日子宫里忙着过年的事儿,各宫各殿都快忙疯了,也是应当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了。
云裳喝了两碗汤,便让浅音撤了,天儿冷,百日便愈发的短了,不过酉时,天便暗了下来。云裳用了晚膳,便早早地歇了下来,好些年不在宫中过除夕,只是前世勉强还有些记忆,哪些繁复的礼节,倒确实有些令人烦闷。
因着云裳特别恩典,清心殿中便渐渐地静了下来。
云裳睡得迷迷糊糊,却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看着自己,便猛地惊醒了过来,却发现,似乎并不是自己才错觉,床前的确站着有人。
云裳猛地一怔,手悄悄握住枕下的匕首,找准了机会,快准狠地朝着床前之人刺了过去。
床前之人似是被惊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往旁边躲闪的时候,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胳膊,“是我。”
云裳一愣,这个声音…
“皇叔?”
床前之人似是幽幽叹了口气,“看来,本王倒是白白担忧了这般久,却不曾想过,你竟然也有这般身手。”
云裳连忙站起身,走到桌前点亮了琉璃灯,转过身便瞧见靖王穿着一身黑衣,正坐在床边静静地瞧着自己。
云裳愣了愣,打量了他半晌,却见他似乎还带着几分风尘,胳膊上似乎沁出了血来,应是自己方才的杰作。
“可伤到了?”云裳走到靖王身旁,掀开被自己划破的衣裳,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身手自己是知晓的,况且,方才他也并未防备,云裳的匕首是十分锋利的,那伤口齐整,只一条小小的口子,云裳却知道,定然是不浅的。
云裳走到一旁拿出一个白玉小瓶,“皇叔这是刚回皇城?怎么跑到裳儿寝殿来了,亏得皇叔出声及时,不过却还是伤到了皇叔。”
靖王低头望着帮自己处理伤口的云裳,眼中带着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发觉到的柔情,“还说我?你不辞而别也就罢了,到了皇城也不知道修书报个平安,一去便全无音讯,叫我如何能够放心?”
“嗯?”云裳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她倒是确实不曾想到过回宫之后要向靖王报平安,只是,自己自认为与靖王的关系也并未好到那般田地。
靖王从她的反应中便知晓了她在想着什么,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恼意,冷冷一笑道,“我原以为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有几分不同的,却没想到,到底是高看了自己。”
云裳尴尬的笑了笑,低下了头,心中没由来的有几分心慌。
靖王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便渐渐有些后悔,自己二十多年的冷静自持去了哪里,为什么眼前的女子这么容易便挑起了他的情绪,这可有些不妙。
靖王想着,便站了起身,也没有再与云裳多说什么,便纵身跃了出去。
云裳眸中一暗,盯着窗口看了半晌,才急忙走到门口的隔间里,“浅音…”
却见浅音沉沉睡着,这么大的声响都未能引起她的注意,云裳连忙低下头查看了一番,才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一般的迷药而已。只是,她这清心殿似乎也太过松懈了,任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今日是靖王,若是是自己的对手,那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云裳这般盘算着,便又回到了床上。
靖王从清心殿出来之后,却未立刻出宫,而是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中仍旧灯火通明,郑公公守在门外,缩着脚不停地搓着手。靖王脚步顿了顿,走了上前,郑公公连忙迎了上来,“王爷?王爷不是应当在边关吗?怎么突然回皇城了?”还漏夜进宫,郑公公眸中闪过一抹异色,这个时间,宫门怕是早就已经关上了,可是靖王却出现在了这里?
靖王点了点头,“本王有急事求见皇兄。”
郑公公愣了愣,才连忙道,“王爷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给你禀报,说着便匆匆进了勤政殿。”
靖王站在宫檐之下,方才还寂静的夜却突然下起了雪来,靖王幽幽叹了口气,嘴角却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来。
身后传来“吱呀”的声音,靖王转过头去,便瞧见郑公公走了出来,“王爷,皇上有请。”
靖王微微点了点头,走进了勤政殿,勤政殿中倒是十分的暖和,最里面的书桌后面,宁帝已经抬起头来,望向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男人。
靖王在离宁帝五步之远的地方停住,跪了下来,“臣弟非召入宫,还请皇上恕罪。”
宁帝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在他的胳膊上顿了顿,受了伤?
“平身,怎么了?你受了伤?是遇到了刺客?”宁帝站起身来,走到靖王身边,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的伤口上,应当是利器所伤,只是,似乎上过药了?而且,这药…宁帝隐隐约约问道一股药香,似乎是宫中的凝香露?这药是太医院中特制的药,素来只供给给各宫各殿。
靖王见宁帝一直盯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神色有异,细细思考了片刻,才连忙又跪了下去,“是,只是臣弟这伤却不是什么刺客所伤,是云裳公主伤了的,臣弟方才去了清心殿,云裳公主以为臣弟是刺客…所以…”
裳儿?宁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混账!裳儿乃是宁国公主,并且尚未出嫁,你虽然是她的皇叔,只是这夜半三更的擅闯她的寝殿,是想毁了她的清白吗?”
靖王身子挺得直直的,低着头道,“臣弟今日前来,便是为了云裳公主之事,臣弟听闻,皇兄收到仓觉青肃请求和亲的信件了?”
宁帝又是一愣,此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是那日自己在宫宴之上稍稍提了一下,可是,靖王却知道了?莫非,裳儿与靖王真的…
靖王低下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沉声道,“皇上,臣弟今日有一事向皇上禀报,之前在战场之上,臣弟瞧见,华镜公主在夜郎**中,似乎与夜郎国三黄子…十分亲密…”
宁帝之前在仓觉青肃的信中便知晓了此事,只是心中纵使十分震怒,华镜也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也不可能将这般事情透露半分,况且,自己对仓觉青肃所言还是存了几分怀疑,如今听靖王这么一说,却似乎确有此事。
宁帝心中大怒,“那个孽障,竟然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情来!纵使驸马殁了,她也不能这样啊!”
“驸马已经被臣弟救了出来,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件事情,驸马爷和赵老夫人也知道了,赵老夫人只说,求皇上让他们母子镇守边关,不愿再回皇城…”靖王低下头沉声道。
宁帝闻言,更是怒火攻心,“华镜实在是太不像话!”却又顿了顿,半晌没有说话,靖王沉默的跪着,良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罢了,是朕对不起赵家母子,既然如此,朕便准了她所请,明日便下旨,让华镜与赵英杰和离了。”
说完,又低下头望向靖王,“靖王今日这么晚了闯进宫,又是去了清心殿才到朕这里来,便是为了跟朕说这件事?”
靖王抬起头,望向宁帝,朗声道,“皇兄,仓觉青肃似乎不知华镜公主已经成婚,所以才写了信请求和亲,臣弟害怕,若是仓觉青肃知道了此事,定然会要求皇兄将云裳嫁到夜郎国。不瞒皇兄,臣弟与云裳公主早已两情相悦,所以才漏夜闯宫,只是想求皇上,将云裳公主赐婚于臣弟…”
宁帝闻言,又是一震,饶是自己心中早已有所猜测,听到靖王这般说来,心中却仍旧十分惊讶的,自己这个义弟自己却是知晓的,从来野心不小,只是却也是个绝情的,从未听说他在男女私情上有一分兴趣,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抓不住他的弱点,所以自己一直不敢将他放在皇城中,连兵权也并未全数交给他。
可是今日,他却急急忙忙地从边关跑了回来,还夜半三更闯进宫中,只为求娶云裳?
“靖王,你莫非是忘了,裳儿,她可是你的侄女,可得唤你一声皇叔…”宁帝的目光一直盯着靖王,眸中喜怒难辨。
靖王嘴角扯出几分笑意,却带着几分苦涩,“臣弟何尝不知,只是,人这一辈子,总有一些事情会超出自己的预想之外。况且,皇兄你知晓的,臣弟与裳儿,并无任何血缘关系,臣弟记得皇兄曾经允诺过臣弟,若是臣弟有属意的女子,皇兄定然会为臣弟亲自赐婚。裳儿是锦妃娘娘的女儿,皇兄你与锦妃娘娘素来恩爱,定然不会看着裳儿远嫁夜郎国。若是到时候华镜公主与驸马和离了,云裳公主与臣弟已经定亲,而且,仓觉青肃原本便属意华镜公主,此番岂不是皆大欢喜?”
宁帝在殿中来回渡着步,半晌,才呐呐道,“可是云裳说过,兀那大师批命了的,裳儿十八岁之前不能嫁人。”
靖王微微一笑,似乎势在必得,“臣弟愿意等,皇兄只需下旨赐婚,臣弟与裳儿三年后再成亲便是。”
“此事还需看裳儿的意思…”宁帝仍旧有些犹豫,心中不知道靖王这般着急,究竟是为了什么。
靖王连忙笑着道,“皇兄,裳儿是女子,脸皮本就薄了一些,只是臣弟记得,上次臣弟去边关之前,在宫宴上,曾经与裳儿合奏过一曲《凤求凰》,当时臣弟便已然说过了,此曲非她不可,她也不曾辩驳,反而与臣弟合奏,此番心意,还不明朗?”
靖王见宁帝不语,便磕了个头道,“皇兄,臣弟这二十多年,只是自遇见了裳儿之后才方觉有了几分意思,皇兄还一直忌惮臣弟手中的兵权,臣弟一直知晓,皇兄,臣弟其实从未想与皇兄争过,若是皇兄答应将裳儿赐婚于臣弟,臣弟愿意将那半块兵符还给皇兄…”
半块兵符…宁帝的眸中猛地变得幽暗了起来,自己登基之初,父皇便将兵符一分为二,一半给了靖王,一半给了自己,记得当初自己可是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靖王本只是个义子,有何资格拿那半块兵符,故此,即便自己之前与靖王关系一直不错,心中却也起了疙瘩,只是现在,他却说愿意将那半块兵符交还?那样,靖王岂非完全没有了威胁…
宁帝脑中飞快地闪过种种思绪,良久才道,“兵符父皇既然已经给了你,你便拿着吧,只是,若是你真心与云裳两情相悦,朕许了你便是…”
靖王眸中闪过一抹欢喜,掩去原本带着的几分深沉,连忙道,“臣弟多谢皇兄成全,臣弟说的话便定然会坐到,臣弟与裳儿成亲之日,定然亲手将兵符奉上…”顿了顿,却又道,“皇兄,明儿个是除夕,可否请皇兄在宫宴上宣布此事,臣弟害怕,夜长梦多…”
宁帝闻言一怔,转而哈哈大笑起来,“朕可是许久为见过靖王这般紧张了,平日里瞧着你一副冰冰冷冷地样子,还以为你从此都没了情绪,却不知晓,朕的裳儿竟然那般大的本事!哈哈!”
靖王脸上闪过意思薄红,却也镇定自若地道,“云裳公主以及及笄,这皇城中不知道多少人打着她的主意,臣弟自然得先下手为强了…”
“朕倒是不知,你与裳儿什么时候走得这般近了?不如说来与朕听听…”宁帝虽然应了靖王的话,心中却仍旧满是疑窦。
靖王笑了笑道,“记得上次回宫的时候,皇兄为臣弟举行接风宴,臣弟不胜酒力,出去醒酒,却正好遇见了云裳公主…”
靖王心中早已有了盘算,编起故事来倒是面不改色,听起来却也全无漏洞。已经是夜半时分,宁帝便留了靖王在宫中,叫郑公公温了些酒来,两兄弟便聊了一夜。
云裳早上一起,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琴依已经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只是见云裳已经起了身,却没有瞧见浅音在一旁侍候,有些奇怪,便问道,“公主醒了,浅音去哪儿了呀?”
云裳这才猛地想起昨日之事,连忙走到隔间,却见浅音还在睡觉,连忙叫了两声,“浅音,浅音…”
浅音有些迷茫地睁开了眼,见云裳在自己面前,脑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睡过了?却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坐起身来,“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似乎竟然连公主何时起身的都未曾察觉…”
琴依也似乎察觉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却猛地瞧见云裳的枕头便似乎放着一块沾了血的布,便猛地惊叫了一声,“血…公主…”
浅音顿时脸色煞白,“公主,可是受了伤?莫非有人给奴婢下了药?”
云裳点了点头,“你是中了迷药,昨儿个半夜,靖王来过了…”
“靖王?!”两个丫头俱是一惊,连忙走到云裳面前,“靖王不是在边关吗?这夜半三更的,怎么突然闯进了公主的寝殿?这血…莫非靖王伤了公主?”
云裳摇了摇头,“不是,这不是我的血,是靖王的,昨儿个我半夜惊醒,察觉到床边有人,便拿起匕首便刺了过去,伤到了靖王。”
浅音却连忙跪倒在地,“奴婢有罪,是奴婢疏忽了,还请主子责罚。”
云裳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我以为,你在身边便会没事,却没有想过,这清心殿如今的人手,只防得了后宫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嫔妃们,却防不住像靖王那般的高手。”
浅音低着头没有说话,云裳轻声道,“你安排一下,派几个人来暗中保护着清心殿的安全。”
浅音点了点头,云裳正欲说话,便听见琴依的声音道,“公主,先更衣吧,没时间了,你等会儿还得去长春宫去给太妃娘娘请安呢。”
云裳点了点头,转身去穿衣去了,心中却总也有些不踏实,“我怎么老觉得,今儿个有事情要发生呢…”
第96章 除夕赐婚
云裳从太妃那里请了安回来,浅音便凑到云裳耳边轻声道,“公主,皇上赏了一些东西过来,有衣服和一些应节的饰物,各宫都有呢。www.pinwenba.CoM”说完又四下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说,栖梧宫中送了两份过去…”
“是吗?”云裳微微眯了眯眼,“皇后明明假装怀孕,父皇却一直压着,直说她落了胎,还将淑妃打入了冷宫,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皇后只是落了胎需要休养而已,这休养好了,自然是要出来的。今儿个是除夕夜,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和家眷都要入宫,在这样的日子,父皇定然也还是需要给李丞相一家一些面子的,毕竟,如今前朝,还是李家一家独大,不过这样的局面不会太久了。”
浅音知晓之前主子便培养了很多人,也有一大部分是被要求入朝为官的,恐怕主子早便料想到了这样的情形。
“公主,奴婢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叫刘琦琰,奴婢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呢?”浅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云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我听说训练的时候你们二人便走的十分的近,莫不是你看上了他?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可以为你做了这个主,不过如今他是状元爷了,也不知道瞧得起你这个小丫头不…”
浅音闻言,面色涨的通红,本来只是想打趣一下,结果却引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只得慌慌张张地道,“公主,你说什么呢…奴婢今儿个才十四岁呢。”
云裳哈哈大笑,笑着道,“今日是除夕,你去将那件胭脂色的宫装拿来吧,今儿个穿那件,首饰和发饰也稍微精致些吧。”
浅音闻言,连忙应了声,从一旁的箱子中拿出云裳说的那件衣裳,侍候着云裳穿上,云裳素日不爱这般艳丽的颜色,这刚一穿上便让刚刚走进来的琴依倒吸了一口冷气,胭脂红的颜色衬得云裳肤白似雪,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公主今儿个真美,人都道华镜公主是宁国第一美人,依奴婢瞧,华镜公主可不及公主十分之一,公主这两年越发的美了,奴婢给公主梳个云髻吧,再淡淡的上点妆,定然让那些个公子移不开眼。”琴依笑着走了过来,扶着云裳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云裳淡淡地一笑,前世自己是个痴的,一心一意的听信着皇后和华镜的话,穿衣服只选花哨的,饰物都选一些贵重的,发了疯一样地往自己身上堆。因此,暗中不知道被多少大家闺秀笑掉了牙齿。这一世,自己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叹息几声。如今再瞧着镜中的自己,自己都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毕竟和前世的模样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梳妆完毕,云裳便叫琴依做了些糕点来先垫了垫肚子,一会儿宫宴上恐怕没什么机会吃什么东西的。
“公主,时间差不多了,外面雪还未停,奴婢扶着你到金銮殿吧。”琴依笑着给云裳披了一件白色大氅,拿了伞,与浅音一起扶着云裳往金銮殿而去。
云裳到了金銮殿,便被内侍引着坐到了左侧的第三个位置上。云裳方一坐下,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云裳自小便不在宫中长大,回宫之后,也甚少露面,所以,皇城中许多人都并不认识她,只是瞧着她坐的位置,却也不难推测出她的身份,在这宫中,妃位以下的嫔妃是不能参加这种宫宴的,妃以上无非便是皇后和锦妃,皇后若是来,应当是坐在主位之上的,这般算来,锦妃是第一个,华镜公主是嫡长公主,坐第二个,坐第三个的,除了云裳,别无他人。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她,云裳假装不曾听见,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锦妃也进到了殿内,再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云裳瞧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柔和了几分。
“咦,是华镜公主来了…”“听说华镜公主前些日子去边关寻夫去了呢,当真是重情重义的女子。”“华镜公主似乎憔悴了许多了,想来定然是为驸马爷之事奔波…”耳边突然传来并不算低的议论声,云裳抬起头来,便瞧见穿着一身青色衣裳的华镜走了进来,发髻上除了一根发带,也并无其他饰物,看起来,倒真是憔悴了许多呢…
云裳垂下眼,敛去眼中的笑意,待察觉到华镜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才轻声道,“皇姐,你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呢,可是身子不舒服?”
华镜冷冷一笑,心中暗自道,贱人,是来看自己笑话了?开了春仓觉青肃便要来了,到时候,看你能够得意多久。
“无妨,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疲累罢了。”华镜低垂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到让人心生怜惜呢。
云裳挑了挑眉,自己这位皇姐,倒是越发的适合唱戏了。
云裳转过头,目光却正好与靖王的目光碰到,靖王见她看过去,便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内侍的声音尖尖细细。
众人连忙停下了说话的声音,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纵使一早便知道,但是真正瞧见皇后仿若无事人一般与父皇一同进入金銮殿的时候,云裳仍旧觉得有些刺眼。
“众卿家平身。”宁帝的声音像是从遥远地地方传来,在金銮殿中环绕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谢皇上。”云裳坐回椅子上,目光落在宁帝身旁的皇后身上,皇后似乎瘦了一些,只是面色却十分的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今日是除夕,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今儿个与众卿家齐聚金銮殿,一起庆祝这个日子,今儿个不用拘礼,尽管开怀畅饮便是…”宁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喜悦,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希望我宁国永世昌盛,国泰民安。”
众人连忙跟着举起了酒杯,“永世昌盛,国泰民安。”
一杯酒下肚,便有乐声响起,一群舞娘走了进来,翩然起舞。
一曲终,皇后便笑着道,“今儿个是好日子,皇城中出色的名门公子和大家闺秀都来了,不若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伙儿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好了。”
宁帝微微一笑道,“皇后所言极是,那便让内侍准备好签文,以抽签来决定表演什么好了。抽到什么便得表演什么,不得拒绝,当然,也有可能抽到罚酒的签子,便各凭运气好了。”
云裳目光暗自巡视了一圈,见殿中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更花枝招展,心中明白了几分。宫中举办宴会的时候不多,能够参加宫宴的男子身份都不低,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希望为自己寻一个好的姻缘了,若是能够得到父皇的青睐,那更是一步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