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赶到了栖梧宫,元贞皇后却正在喝茶,华镜心中更是着急,便连忙上前拉住皇后道,“母后,云裳那小贱人,明明知道本月十七是我的及笄之礼,她一定是故意的。母后,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元贞皇后皱了皱眉道,“闭嘴,妄本宫教导你这么些年,若本宫是你,这个时候便应当去找你父皇,说云裳为你父皇分忧,你自觉不如,恰好本月十七是你的及笄之礼,你作为一国公主,也应略进绵薄之力,这及笄之礼便不办了…”
华镜皱着眉头,拉了拉皇后的衣袖,“母后啊,这分明就是那小贱人的诡计啊,她就是看不得我及笄的时候大操大办,所以才闹出了这一出。”
元贞皇后放下茶杯,摇了摇头,“她一个八岁的丫头,哪里懂这么多,她大字不识一个的,怎么能够写出那样的话来?况且她这些年一直在本宫的控制之中,也不会有出得来这样点子的人。这下雨之事,哪能随意拿来说,本宫才不信,她一个小丫头,还能指挥老天爷,让它下雨便下雨,让它刮风便刮风不成?”
华镜叹了口气,坐到一旁,有些颓然,“那便这样放过她?那小贱人我真是越来越不想看见她了,巴不得她死了才好。”
元贞皇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艳红的指甲,微微一笑道,“总是会有机会的。我们且看着吧,若是十七那日下了雨还好说,若是没有下雨,恐怕不用本宫动手,就会有人替我们做这件事的。”
华镜哼了一声,“我才不信什么十七会下雨的鬼话呢,我倒要看看,到了那天,那小贱人要怎么圆谎。那母后,我先走了…”
元贞皇后点了点头,“去吧。”却见华镜起身的姿势有些不雅,皱了皱眉道,“你近日愈发没规矩了,你瞧瞧,哪有女儿家这么站起身的,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就得说你仪态不雅了。”
华镜闻言,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还不是上次那劳什子道长,本来说让云裳当众出丑的,结果竟然害得我被畜生咬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伤总也不见好。”
元贞皇后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儿,也皱了眉头,“恐怕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吧,本宫待会儿让太医给你开些好的药方子,你莫要忘了吃药。”
“知道了知道了…”华镜挥了挥手,走出了栖梧宫。
“公主。就这样放过云裳公主?公主之前金枝玉叶的,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气啊,那云裳公主也真是的,不知好歹。”跟在华镜身后的宫女蝶儿有些不满,低声嘀咕道。
华镜闻言,眼中迸发出一抹冷意,脸上因为憎恨而变得有些扭曲,“放过她?做梦!既然母后不愿意帮本公主,本公主便自己动手,死活也要让那小贱人从此消失在本公主的眼前。”华镜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凑过来…”
那宫女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华镜嘀嘀咕咕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宫女连连点头,待华镜吩咐完离开之后,才到处打量了一番,往与华镜相反的方向去了。
第10章 风波起
“公主,公主…”琴梦匆匆跑进清心殿,心中急得不得了,却瞧见自家主子还在床上睡着,忍不住跺了跺脚,咬了咬牙,上前将被子掀了开来,“公主,云裳公主,大事不好了!”
云裳嘤咛一声,才慢慢的掀开了眼皮,却又闭上了,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了?现在才什么时辰就来吵本公主?嗯?”
琴梦见她又要睡去,连忙道,“公主,别睡了,咱们清心殿死人了!”
“嗯?”云裳闻言,身子一僵,将眼挣了开来,“死人了?谁死了?怎么死的?找监察府的人来了吗?”
琴梦见她终于醒了过来,才连忙道,“死的是咱们这儿扫地的香兰,就在咱们殿前那湖里,应该是淹死的,今儿个一早上被路过的宫女发现的…”琴梦顿了顿,咬着唇,似是有什么话却不好说出口一般。
云裳便道,“还有啥,说!”
琴梦咬了咬牙才道,“奴婢方才路过的时候听那些宫女在谈论,那香兰手中抓着公主你的手镯,说是公主你下的手?”
“本公主的手镯?”云裳坐了起来,偏着脑袋道,“你确定没有听说,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就是手镯?”
琴梦点了点头,“奴婢肯定没有听说,她们说的就是手镯。”
“是手镯,并且还是前段时间丢了的,公主你最喜欢戴的那副手镯。”琴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边进门一边说着话。
云裳闻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是吗?那本公主可得去将手镯拿回来,那可是本公主最喜欢的手镯啦。”
琴梦闻言跺了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公主啊,她们都说你是杀了香兰的凶手啊!”
云裳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本公主?本公主的风评可是向来就不怎样的…”
琴梦看了她一眼,眼中竟带着几分不屑,“如果是以前有人说公主杀了人奴婢可能还信,可是现在怎么也不信了,况且,公主你再厉害再凶狠,也不过就是个八岁的小孩子,哪有那个能力杀人啊…”
云裳点了点头,站起身,示意她给穿衣服。琴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琴依摇了摇头,拿起衣裳帮云裳穿上。
“是啊,本公主才八岁,哪有那个能力杀人啊?可是你和琴依可是已经及笄了,两个杀一个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你们一定是本公主的帮凶啊…”云裳还不忘打趣琴梦。
琴梦打了个颤,一脸惊恐的望着云裳,“奴婢可不敢杀人,奴婢连鸡都不敢杀,哪敢杀人啊…公主啊…奴婢在和你说正事儿呢,那香兰死了是小事,可是他们外面那么多人说你是杀死香兰的凶手,若是这些话传到了皇上或者皇后耳里,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云裳正欲说话,便听见寝殿外有人的声音传来,“奴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小郑子,请云裳公主到燕雀湖边回话。”
云裳皱了皱眉,琴依连忙走到寝殿门口掀起帘子对着外面的内侍公公道,“多谢小郑子公公前来通传,公主正在穿衣,马上就过去。”
琴梦连忙接过来帮云裳穿好衣裳,云裳便出了寝殿,寝殿门口小林子正候着,见云裳出来,小林子连忙迎了上去道,“香兰出了事,也不知道是谁跑去给皇后娘娘回报了,昨儿个是十五,皇上正好歇在了栖梧宫中,听说了事情便一起赶了过来,现在都在燕雀湖边的亭子里呢。”
云裳点了点头,“知道了。”说着便又转过头撅着嘴望向琴梦,“瞧你,乌鸦嘴,刚还在说若是父皇或者母后知道了就大事不妙,现在好了,他们二人都同时知道了。”
琴梦也哭丧着一张脸,有些无措,“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本公主也没有怪你,况且,本来也不是本公主做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难道本公主还怕不成?”
云裳带着琴依和琴梦到燕雀湖边的时候,便远远地瞧见皇帝和皇后站在亭子里,帝后二人旁边,是一脸乖巧温顺的华镜。亭子外用白布盖着的,应当就是香兰的尸体了,尸体旁站着一个穿着青衣男子,瞧他的打扮,应当是宫里的仵作了。
云裳走上前,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了礼,“女儿见过父皇母后。”
皇帝点了点头道,指着那被白布覆盖住的尸体道,“起来吧,裳儿来瞧瞧,这个人你可认识?”
云裳走了过去,那仵作便掀起了白布的一角,白布下,是一具被泡得有些发胀的尸体,脸上是带着青色的白。云裳怯生生的瞧了一眼,便飞快的缩回了视线,连声道,“裳儿不认得,这是谁啊?好可怕…”
这次回答云裳的却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华镜,“妹妹可瞧清楚了,这可是你宫里的人,你怎么会不认识呢?”
“我宫里的?”云裳有些迷茫的转过头望向琴依。
琴依连忙道,“回禀公主,是殿里打扫院子的一个低等宫女,想必公主没怎么留意,所以不认得。”
云裳“哦”了一声,才道,“裳儿平日里除了几个近身的宫女和内侍,其他人都接触的比较少,也懒得记他们谁是谁,所以不是很熟,不过琴依既然说是我宫里的,那便是了。可是,为什么我宫里的宫女会在这儿…变成这样了呢?”
皇帝从一旁的石桌子上拿起一个物件,递给云裳道,“仵作刚刚验了尸体,这宫女是溺水而亡的,可是宫女手中抓着些草,而且岸边也有挣扎的痕迹,恐怕是有人蓄意为之。对了,裳儿,你瞧瞧,这个镯子你认识不?”
云裳连忙上前两步接了过来,仔细的瞧了好一会儿才道,“咦,这镯子长得很像父皇你很久之前送给我的那副呀…”
“什么长得像?分明就是的吧…之前我老瞧着你戴这镯子,怎么今儿个不带了呢?”又是华镜有些咄咄逼人的问话。
云裳笑了笑道,“也不是我不愿意戴了,只是前段时间宫女不小心,将那副镯子弄丢了,所以才没有戴的。”
“是啊是啊,丢了有些时候了,奴婢翻遍了清心殿也没能找到呢。”琴梦生怕自家主子被人误会,连忙应声到。
“主子说话,奴才插什么嘴。”华镜有些不悦的斥道。
“妹妹的镯子怕不是丢了吧?”华镜抢过镯子举了起来,眉头皱的紧紧地,“这镯子可是今儿个早上从这死了的宫女手中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她将这镯子拽得死紧。妹妹你说,你的镯子怎么好巧不巧就这会儿丢了呢?又怎么会在一个死了的宫女手中发现呢?妹妹你平日里对宫女打打骂骂的,母后和皇姐都纵容着,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闹出人命来啊…”
第11章 环环相扣
云裳浑身一颤,委委屈屈地望着华镜道,“皇姐说话边说话,这么凶让裳儿有些害怕呢,裳儿确实不认识这个宫女,也不知道镯子怎么到了这个宫女手中。可是皇姐,哪怕是刑部审理犯人也得有凭有据才能定罪啊,裳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定了个杀人的大罪来,裳儿可冤枉啦…”
“这个镯子就是铁证!”华镜哼了一声,将镯子又放回了桌子上。
云裳上前一步朝着皇帝行了礼道,“父皇,裳儿的镯子确实掉了有好几日了,裳儿恐怕是有人故意拿了裳儿的镯子,然后杀了这个宫女来嫁祸裳儿,父皇可得让人好好查上一查,这镯子本来是一对的,可是裳儿最喜欢的,父皇你不如让人在这宫中搜一搜,将裳儿的镯子给找回来。”
皇帝盯着云裳看了许久,见她眼神澄净,面色如常,心中想着,裳儿才八岁,如果真是她做的,定然做不到这般平静,便点了点头道,“裳儿说的有理,便搜搜吧,朕倒是想瞧瞧,这后宫之中,究竟是妄想要欺骗朕。”
宁帝叫来侍卫统领,吩咐他带着人去搜各宫各殿去了,云裳站在亭子前,微微笑着,突然,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云裳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对着宁帝道,“裳儿刚起床就被母后身边的小郑子给叫了过来,都没有来得及吃东西呢。”
宁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云裳招了招手道,“来,坐到朕身边来。”又转过头吩咐身边的内侍道,“去给公主弄些吃的来吧,这一搜可得好一会儿呢。”
内侍退了下去,云裳笑着走到宁帝身旁坐了下来,目光在咬着唇神色有些苍白的华镜脸上顿了顿,面上笑容更深了几分。装傻卖乖,自己可也是从这位才气纵横的皇姐身上学来的呢。
不过…
云裳的目光在此从华镜身上划过,原本以为这一切算计会在华镜的及笄之日上演,到时候自己在文武百官和那些个官家的夫人小姐面前定然百口莫辩,被安上一个草菅人命的恶名。却不想,她们竟然这般迫不及待,恐怕是…被逼急了吧?
云裳的眸子稍稍转了转,却见皇后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有些不悦,目光恨恨地盯着华镜,似乎有几分…云裳微微顿了顿,是有几分朽木不可雕的味道。
云裳细细思量了一番,以皇后的本事,若是想要布这个局,定然是有办法证据凿凿,直接便全部指向自己的。可是今儿个,除了那个镯子,却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呢。瞧着华镜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杀人的名头因为这个镯子硬生生的安在她的身上,甚至不顾在父皇面前露出那般咄咄逼人的样子,恐怕她才是真正被逼急的那一个呢。
看来今儿个,只是华镜一个人谋划的独角戏呢。
侍从端了些点心上来,云裳收回自己的思绪,笑嘻嘻地拿起一块荷叶饼对着宁帝道,“父皇真是了解裳儿,裳儿最喜欢吃荷叶饼了,父皇也吃…”
云裳的话还未说完,便察觉到皇后的神色变了变,眼睛盯着云裳手中的荷叶饼,目光中透出几分寒意。
云裳还未深来得及深究皇后的反应,宁帝便已经接过了荷叶饼,笑着对云裳道,“你也喜欢吗?这饼倒也确实好吃呢。”
云裳笑了笑,自己也拿了一块饼,一面吃着一面和宁帝说着话。
太阳渐渐升起,一晃眼便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侍卫统领匆匆赶了过来,呈上一个和桌子上摆着的镯子一模一样的镯子,沉声道,“启禀皇上,属下在淑妃娘娘的妆奁中发现了这个镯子。”
宁帝接了过来,皱了皱眉,“淑妃?去将淑妃带过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不必劳烦沈统领了,臣妾自个儿过来了。”
云裳转过身,便瞧见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过来,眉是弯弯的柳叶眉,眼睛是带着几分媚意的桃花眼,小巧的鼻子和嘴,一眼看去,便觉着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林淑妃…
云裳微微一笑,若说这宫中能够与皇后娘娘抗衡的女子,便数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林淑妃了。华镜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倒真是有些蠢呢。
林淑妃朝着宁帝行了个礼,“臣妾见过皇上。沈统领今儿个一大早便带着人四处搜东西,臣妾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臣妾的妆奁中发现这个,臣妾记得并没有这个手镯的,臣妾的妆奁素来都是宫女竹韵管着的,方才沈统领一走,臣妾也不知道怎样审问人,便将她带过来了…”
说着便瞧见林淑妃身后的一个宫女猛地从跪倒在地,带着几分哽咽地道,“皇上饶命,是奴婢将这个镯子放进娘娘的妆奁的,昨儿个华镜公主的宫女蝶儿拿了这个镯子给奴婢,说是华镜公主刚受了皇上赏赐,华镜公主念着淑妃娘娘之前经常指点她的琴技,便想将这个镯子送给淑妃娘娘,蝶儿还说,这两年淑妃娘娘与她生分了,害怕淑妃娘娘知道是她送的便不戴了,便让奴婢瞧瞧放进淑妃娘娘的妆奁中,千万不要告诉淑妃娘娘。”
那宫女又狠狠的磕了几个头,撞的额头都渗出了血迹,“奴婢想着华镜公主也是一番好意,所以才放了进去…”
华镜脸色越发的苍白,指着那宫女怒道,“你胡说,本公主什么时候让蝶儿给你送过东西去了,蝶儿昨儿个一直在本公主的身边,本公主殿里的人都能作证…”
淑妃低下头,温温柔柔地道,“皇上,臣妾觉得此事恐怕另有蹊跷,还请皇上查明真相,还臣妾和两位公主一个清白。”
这边正热闹着,那边又有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过来,朝着宁帝行了个礼道,“皇上,属下在云裳公主殿中的一个宫女的屋里搜出了两个手镯…”
第12章 兵来将挡
那侍卫将手中的东西呈了过来,两个手镯也与桌上的手镯如出一辙。
“咦?”云裳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望向宁帝道,“父皇,这手镯明明只有两个的啊,怎么会突然又跑出来了两个?”
“那个宫女呢?”宁帝问道。
那侍卫便招了招手,后面有几个侍卫押着一个宫女走了过来,那宫女双目无神,面色十分地苍白,侍卫押着她走到皇帝面前,那宫女便软软地跌倒在地,咬着牙哆哆嗦嗦地道,“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公主千岁…”
云裳盯着那宫女瞧了一会儿才道,“父皇,这个宫女裳儿见过,她是裳儿宫里打扫的宫女,裳儿的寝殿便是她在打扫…”
宁帝点了点头,对着那宫女厉声道,“这两个镯子你从哪儿来的?”
那宫女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厉害,“回禀皇上,是奴婢从公主的寝殿中偷偷拿走的。”
云裳皱了皱眉,哼了一声道,“你为什么要拿本公主的手镯子?”
“奴婢…”那宫女咬了咬牙,才接着道,“是华镜公主!华镜公主让人将奴婢家中的弟弟给抓了起来,让奴婢将云裳公主的镯子偷走交给她,奴婢不敢不去偷,偷走之后,奴婢害怕华镜公主做出什么对云裳公主不利的事情,奴婢虽然救弟心切,可是云裳公主素来对我们这些宫女侍从都是极好的,奴婢也不忍心害了她,奴婢家中是做首饰生意的,奴婢从小便会做许多首饰,便偷偷照着这手镯的样子仿制了两只交给了华镜公主,本来奴婢是打算悄悄将这镯子放回云裳公主那里的,可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华镜从那宫女点到她的时候便急红了眼,一直在一旁道,“你胡说,你胡说!”
那宫女话音刚落,华镜便直接跪倒在地,指着那宫女和淑妃身后的宫女道,“父皇,他们都污蔑我…”
说完又突然大声“哦”了一声,指着云裳道,“父皇,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设的局…”
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也忍不住开了口,“皇上,臣妾觉得,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好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般,恐怕便是为了对付华镜,皇上…”
皇后的话音未落,那宫女却又开了口,“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皇城中城东做首饰生意的谢家里面问问,就是前些日子,有人说是华镜公主的人,说奴婢在宫中犯了事,所以要将奴婢的弟弟抓起来,便带走了奴婢的弟弟,几日前是宫女的探亲日,奴婢的爹爹娘亲来告诉奴婢这件事,奴婢只好偷偷去找了华镜公主的宫女蝶儿…”
那宫女咬了咬牙,闭着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奴婢还知道,香兰是华镜公主身边的宫女带走的!”
华镜闻言,更是拔高了声音,怒吼道,“你个贱蹄子胡说些什么!”
宁帝皱了皱眉,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一搁,怒道,“住口!”
华镜被噎了一下,咬着唇跪在一旁没有说话,却直直地朝着云裳看了过来,眼中带着浓烈地恨意。
“身为我宁国公主,没点规矩,给朕闭嘴。”说完,又转向那个宫女道,“你接着说。”
那宫女点了点头道,“昨儿个晚上,已经很晚了,大家都睡下了,奴婢因为白日里吃坏了肚子,肚子有些疼,睡的晚了些,隐隐听见旁边屋有些动静,便起了身走到窗前瞧,却看见香兰和一个宫女走出了清心殿,虽然天色有些昏暗,奴婢却记得,那是华镜公主身边的人,因为前不久,奴婢才见过,记得十分的清楚。后来过了好久,香兰也没有回来,奴婢便睡下了。今儿个一早,便听见有宫女说,香兰在湖里淹死了…”
那宫女磕了几个头道,“奴婢心中害怕也不敢说出来,便在清心殿中照常做事儿,正想去打扫公主的寝殿,便听说公主被带走了…奴婢虽然入宫不久,可是却也实在是不想要谋害人命,都是奴婢,香兰的死奴婢也有责任,求皇上惩罚…”
那宫女说完,便俯在地上,没有起身。
宁帝盯着华镜看了好一会儿,才道,“镜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如今这么多的证据摆在面前,你先是拿了裳儿的手镯,又放了一个在淑妃那儿,然后让人杀了香兰,先是想要嫁祸裳儿,嫁祸不成,却又转嫁祸于淑妃…”
宁帝看了看皇后,才又接着道,“朕倒是不知道,朕的女儿这么有本事,还未及笄,就知道算计这个嫁祸那个,还知道抓了宫女的家人威胁宫女为她做事!真是朕的好女儿啊…皇后,你教导得还真是好啊…”
皇后起身,单膝跪在地上,轻声道,“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好好教导镜儿,求皇上责罚。”神情淡然,似乎方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宁帝看了元贞皇后半晌,才道,“你皇后管理不善,收回凤印,暂由淑妃代掌。皇后与华镜公主禁足三月,三月之后,再做定夺。”说完便站起身,拂袖而去。
“父皇…”华镜颓然的倒在地上,咬着唇,神情愤懑。
淑妃站起身,走到云裳面前,微微笑着道,“云裳公主今儿个受了惊,待会儿本宫让人给公主熬点儿绿豆汤,公主这儿现下也不清净,不如先去本宫宫里坐上一坐?”
云裳怯怯的看了眼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皇后,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裳儿今儿个起的太早,现在还有些困呢,裳儿想先回去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