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之礼结束,云裳才跟在后宫嫔妃的身后往后宫而去,刚走到御花园门口,便瞧见一身戾气的皇后站在门口,一见众人过来,目光似把刀子一般,死死地盯着淑妃,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皇后便已经冲了过来,直接将淑妃扑倒在地。
“沈淑云,本宫从未对不起你过,这些年,哪怕是你深受皇上宠爱,本宫也从未对你怎样,本宫都已经将皇后印章交给你了,你为何还这般心狠手辣,在暗地里使这些阴谋陷害本宫!”皇后虽然气极,可是说出的话却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其他人连连后退了几步,生怕受到了牵连,云裳见状,连忙大喊了一声道,“都在这儿看着干嘛,还不赶紧上去将母后和淑妃分开啊…”
却没有人敢上前。
正在众人皆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后宫中如今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在地上翻滚着打架的时候,云裳突然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布谷鸟的叫声,云裳勾了勾嘴角,面上却一脸的着急,“你们还愣着干嘛,母后还怀着身孕,若是母后腹中的龙嗣出了什么事,你们谁付得起责任!”
话音一落,众人这才猛地反应了过来,想要上前,却不知从何下手。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怒气冲冲地声音,“都在这儿干嘛?”
众人回过头,便瞧见宁帝带了几个侍从走了过来,地上的皇后听到宁帝的声音,眯了眯眼,将淑妃抱住,却以淑妃在上,她在下的姿势,猛地摔倒在地上。
淑妃一怒,伸手掐住皇后的脖子。
宁帝只瞧见淑妃将皇后扑倒在地,还伸手掐住了皇后的脖子。宁帝虽然对今日天坛之上的事怒极了皇后,瞧见淑妃此番作为,却也忍不住怒斥出声,“淑妃,你在做什么?
淑妃还未反应过来,却已有人惊声尖叫了起来,“啊,血…”
血?众人连忙望去,便瞧见皇后的身下渗出了一抹血迹,染红了皇后身下的衣裳。
“快,快,快…传太医啊…”云裳连忙大声喊道,宁帝便也反应了过来,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将皇后抱了起来,急急忙忙朝着栖梧宫跑去。
进了栖梧宫,宁帝将皇后放在了床上,皇后微微皱起眉头,似是十分痛苦一般,“皇上,孩子,孩子,臣妾的孩子,皇上,你要救救臣妾的孩子啊。”
宁帝不语,站起身来,来来回回地在殿中踱步,“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郑总管连忙来来回回的催促着,过了好半晌,才带进来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头儿,“皇上,太医,太医来了。”
皇后抬起眼一瞧,眼睛却猛地瞪大了,目光急忙在人群中寻找绣心,却见绣心在一个角落,神色焦急地冲着自己摇头。
皇后连忙道,“不,不,皇上,臣妾不要让太医看,臣妾的孩子好好的,臣妾没事。”
宁帝闻言,转过头便厉声道,“发什么疯,还不赶紧让太医瞧瞧?”
皇后连连摇头,“臣妾之前一直是陈太医看的,他对臣妾的情况最为了解,臣妾要陈太医来给臣妾看。”
宁帝的眉头皱得越发的深了,见皇后今日这般反常的情形,便有些不悦,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侍从道,“将皇后按住,让太医看诊。”
两个侍从连忙上前将皇后按住,太医见状,有些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将手放在皇后的手上,半晌之后,面上却露出几分犹疑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猛地跪倒在地,“皇上,微臣愚昧,从脉象中看来,皇后娘娘并未怀孕啊…”
皇后脸色瞬间便变得惨白,似是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倒在了床上,宁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孩子已经没了?”
那老太医却摇了摇头,“不是,是皇后娘娘脉象显示,从头到尾,皇后娘娘都不曾怀孕过,根本就不存在孩子掉了啊?”
宁帝这才明白了老太医的意思,“你是说,皇后根本没有怀孕?”
太医还未回应,便听见皇后冷冷地声音传来,“胡说八道,陈太医明明说本宫已经怀孕了,而且本宫近日嗜酸,定然是个儿子,你却说本宫没有怀孕?本宫知道了,定然是淑妃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污蔑本宫,来人啊,将这个妖言惑众的老匹夫拉出去乱棍打死。”
“朕还在这儿呢,哪轮得到你说话,来人,去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请过来。”宁帝冷声道。
皇后苍白着脸,闻见宁帝的话,便又加了一句道,“定然要将陈太医请过来,是他告诉本宫,本宫怀孕了的,让他来说说,究竟是谁在这儿胡言乱语。”
侍从匆匆出了内殿,皇后闭上眼,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外面才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门帘被掀了开来,走进来好些个太医,侍从走到宁帝面前道,“皇上,太医院中的太医都带来了,只是,只是皇后娘娘说的那位陈太医,奴才实在是没有瞧见。”
“怎么可能?”皇后这才慢慢地明白了过来,自己似乎钻进了别人设好的圈套之中,只是这设局之人,实在是太过高明,将她的一切都算计上了。
“挨个给皇后把脉。”宁帝不理会皇后的话,冷冷地吩咐道。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挨个走到床边给皇后把了脉,又默不作声的站到了一旁,过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几位太医才都把完了脉。
“如何?”宁帝问道。
几位太医对视了一眼,这才纷纷行了个礼道,“皇上,臣等医术不精,实在是看不出来皇后有妊娠和落胎之象啊,皇后娘娘,没有怀孕啊。”
宁帝闻言,只觉得自己似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半晌才哈哈大笑,却突然停了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看来朕久不理会这后宫之事,这后宫倒真是乱得可以,竟然连朕这个九五之尊,也像个猴子一般被耍得团团转。”说完便转过头看了一脸呆愣的皇后一眼,拂袖离开了内殿。
云裳一直跟在宁帝身后,这会儿,戏也基本看完了,这才站了起身,跟在宁帝身后,走出了正殿,刚一走出正殿,便碰到了正往这边走过来的锦妃。
宁帝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等着锦妃走了过来,许是今日受到了太多的刺激,神色也不是很好,“你怎么来了?”
锦妃扶着微微已经开始隆起的肚子,带着几分关切地朝着殿内望了望,才轻声道,“臣妾方才从天坛回来,便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早早地便让人备了步撵先回来了,刚刚才听宫人说皇后娘娘出了事,说瞧见好多太医都往这儿来了,妾身有些担心,便过来瞧瞧。”
宁帝愣了愣,抬起手摸了摸锦妃隆起的肚子,半晌,才道,“无事,你如今双身子的人了,不要总是穿着这般少便出来,着凉了可不好。裳儿,带你母妃回宫吧。”
云裳愣了愣,连忙走了出来,上前两步扶住锦妃,恭恭敬敬地道,“母妃,儿臣送你回殿。”
锦妃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回过身子,却连连回头望向宁帝,半晌,才随着云裳回了偏殿。这是云裳第一次走进锦妃在栖梧宫的偏殿中,见偏殿虽然比起正殿少了一些繁华,却也样样都是十分精致的,想来宁帝也费了不少的功夫。
云裳扶着锦妃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四处看了看,自己也在锦妃对面坐了下来。
“今日之事,可是你做的?”锦妃微微一笑,轻声道。
云裳心知,既然锦妃敢在这儿这般说起这件事,便说明这里还是安全的,便放松了下来,笑着道,“还是母妃聪明,是裳儿做的没错。”
“皇后如何了?”锦妃低下头,手扶着腰笑了笑。
云裳抿了抿嘴道,“身体自然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她恐怕将永远的失去父皇的信任了。”
锦妃微微一笑,“她这人一直便挺爱铤而走险的,不过看来,上天不是次次都偏向她的,这次,却让她在你这个小狐狸手中栽了这么一回。不过,你可得把后面处理干净了,莫要让她查了出来,她如今正在气头上,所以才会觉得是淑妃,等着她静下心来细细想一想,便也知道不对了。”
云裳勾了勾嘴角,笑得跟一只偷了腥的猫儿似得,“母妃放心好了,女儿都已经安排好了。”
锦妃点了点头,不语。
云裳站起身来,走向锦妃,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笑着道,“母妃,你说,这是个妹妹,还是弟弟呢?”
锦妃闻言,笑出了声,“现在哪儿晓得,不过啊,我倒是希望是个男孩子呢,男孩子,能够保护你,你太辛苦了。”
云裳摇了摇头,“裳儿一点儿也不辛苦。”
云裳低着头,将脸贴到锦妃的肚子上听了会儿,眼中却隐隐有些潮湿,上辈子,自己从未产生过这些的心情,如今却突然觉得,有个人关心着自己,真好。
半晌,云裳才站了起身,笑着道,“皇后的事情勉强告一段落了,女儿知道,以李氏家族的势力,父皇定然是不会取下李依然的皇后之位的,至少现在不会。不过,短时间内,皇后应当对母亲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女儿也派了些人在母妃身边保护着,母妃尽管放心便是。华镜去了边关,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不愿意放过,可能过些日子便会想方设法的出宫,去边关,女儿定然会在母妃生产之前回来的,母妃也不用担心裳儿。”
锦妃微微愣了愣,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道,“你向来是个有主见的,如今瞧你行事,我也放心,只是,我的女儿,母妃不忍你被仇恨蒙蔽了眼,母妃希望有一个男人,能够给你幸福。”
云裳闻言,身子顿了顿,才应了声,“好,裳儿会努力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云裳才回到了清心殿,先前琴依和浅音并未跟着云裳去栖梧宫,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御花园门口的闹剧却已经人尽皆知,两人自然也十分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一见到云裳回来,便连忙围了上去,急急忙忙地道,“公主,公主,后来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发现皇后假装怀孕的事情了?”
云裳将事情与两人说了,两人才大为解气。
只是浅音却有些不明白,“公主,我们派去的人好不容易能够接触到褘衣,公主为何不直接在褘衣上下了致命的毒药,让那毒皇后直接毙命,却想了个这么曲折绕回的法子呢。”
云裳笑了笑,眉宇间带着几分沉思,是啊,为什么呢,明明可以直接拿下那个女人性命的,饶她一命,一是因为想要瞧着她一步一步的从云端跌落,失去她最为珍视的东西,一招毙命,实在是太过便宜了那个女人。另一个,是因为,若是皇后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李氏家族定然会起乱子,到时候,宁国恐怕大乱,而且,便是在半年之后,李氏一家便有大用。
只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前世曾经经历过,却也不可能对着琴依和浅音解释。琴依见云裳神色有些异样,才急忙笑着道,“就这么让皇后死了,岂非太过便宜了她?”
浅音想了想,笑着道,“是啊,太过便宜了她了,今儿个实在是太痛快了,就是不知,淑妃如何了,不过奴婢想着,淑妃与皇后这般一闹,这后宫可真要乱啦。”
第80章 定风波
淑雅宫中,淑妃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殿中,侍从和宫女跪了满满一地。
好一会儿之后,才从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宫女,走到淑妃面前道,“娘娘,栖梧宫中被皇上派了侍卫守了起来,奴婢根本无法打探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淑妃猛地站起身来,“什么,侍卫?”
淑妃心中暗自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疑惑地道,“不应该啊,皇后出了事,怎么会派侍卫守着呢?若是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应该被守起来的是本宫啊,毕竟,皇后先前那一招可算是极尽阴险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大家都瞧着本宫将她摔倒在地,大家定然都会觉得,本宫害了她。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没事,皇上也定然应该跑来跟本宫兴师问罪才是啊。”
“奴婢也没有看明白,不过,先前那个阵仗还真是吓人,显示太医院的一个太医过去了,后来不一会儿,便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叫了过去,奴婢还以为是皇后肚子里的小主儿不太好了,可是过了一会儿,皇上却怒气冲冲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奴婢还未来得及去探听消息呢,栖梧宫便被人围了起来。”那宫女想起方才瞧见的情况更觉十分稀奇,便连忙道。
“方才,除了皇后,还有谁在栖梧宫?”淑妃闻言,想了会儿才问道。
那宫女连忙回道,“还有惠国公主,皇上将皇后送回栖梧宫的时候,公主便跟着去了,后来,皇上离开了有一会儿,她才走了。”
淑妃点了点头,“今儿个咱们先按兵不动,明儿个再瞧瞧情况,若是情况还是这般令人看不明白,本宫便去趟清心殿。”
宫女点了点头,又回过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和侍从,淑妃见状,便挥了挥手道,“下去吧下去吧,看着你们跪在这儿就心烦。”
那群宫女太监连忙应了声,行了礼,才一一退了下去。
待殿中再无第三人了,那宫女才轻声道,“主子,皇上吩咐了人查今儿个皇后娘娘的衣服的事儿呢。”
淑妃微微一笑,眉眼间俱是幸灾乐祸,“你不说,本宫还忘了,今儿个,咱们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可是出了一个大丑呢。让他们查便是了,此事不是本宫做的,自然查不到本宫身上来,顶多皇上治本宫一个治下不严的罪,毕竟衣服总归是出自尚衣局,而本宫现在是后宫管事的人。不过,本宫倒是真想知道,究竟是谁替本宫出了这口恶气呢,这法子实在是高,高极了。虽然皇上强令众人不许谈论,不过,那些个爱嚼舌根子的臣子,回去定然会说,皇后是个凶星,天降凶兆呢。姒儿,他们可查出了什么?”
被淑妃叫做姒儿的丫鬟连忙回道,“娘娘放心,就如娘娘所言,此事不关咱们的事,怎么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
淑妃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抹冷冷地笑,半晌才又道,“只是,元贞皇后今儿个的行事实在是有些失常,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哪怕是出了这么个丑,她疑心本宫,却也不至于这般冲动,况且,她腹中还怀有龙嗣呢,今日她那般作为,分明是狠了心想要将龙嗣摔掉,然后嫁祸于本宫的。究竟是为什么,会让她这般做呢。”
如今淑妃的心中是满满的疑惑,是谁设了这个局,让皇后在天坛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她的衣服上动了手脚?皇后又是为何突然这般冲动,竟然不管不顾自己肚子里的龙嗣?还有就是,如今皇后那边,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一夜,宫里许多人没有睡着。
第二日,皇后宫外的侍卫还未撤走,只是,尽管宁帝下了旨,元贞皇后在祭天的时候,褘衣上出现了一个凶字的事情却仍旧被传了开来,一时间,人心惶惶,皆言,定是皇后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天降凶兆,宁国恐怕有难了。
淑妃急忙带着宫女到了清心殿,到清心殿的时候,云裳正在翻看佛经,嘴里念念叨叨的,是淑妃听不太懂的佛语。
淑妃在一旁坐了会儿,云裳才似刚发现她一般,连忙笑着道,“淑妃娘娘什么时候来的?裳儿方才竟未发现。”
淑妃笑了一笑道,“来了不久,见裳儿在念佛经,便没有出声打扰。”
云裳笑着吩咐琴依给淑妃斟茶。
淑妃摆了摆手,“不用了,本宫今儿个来是有事求公主的,昨儿个皇后娘娘与本宫似乎有一些小误会,我们起了一些争执,本宫回宫之后,十分后悔,本宫怕自己去了,又惹皇后娘娘生气,便派了人去皇后那儿请罪,可是宫女却回来回报说栖梧宫被侍卫围了起来,本宫心中担心,却又没法子问,今儿个实在是觉得心中难安,听闻公主昨儿个一起去了栖梧宫,公主可知,皇后娘娘如何了?”
云裳闻言,低下头叹了一声,半晌才道,“孩子…没有了…”
淑妃闻言,浑身一震,身子顿时软倒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空白,怎么会呢?明明自己昨儿个根本没有用力的啊,孩子怎么就没有了呢。
淑妃愣了半晌,才想起这是在清心殿中,便连忙勉强地笑了笑,“本宫知道了,多谢公主,本宫也不坐了,便先回府了。”
“那,琴依,帮我送送淑妃娘娘吧。”云裳轻声吩咐道,又叹了口气,低下头开始念着佛经。
待淑妃出了清心殿,浅音才“噗哧”一声笑了出声,“公主,你可真够坏的,淑妃娘娘可是最关心皇后孩子情况的了,你却偏偏骗她,瞧她方才的模样,脸色刷的一下子,便白了。”
云裳笑了笑,“我倒也不算是骗她,皇后的孩子,确实是没了呀。况且,父皇定然不会说是皇后假装怀孕,只会说,皇后的孩子,没了。李氏一族若是知晓这个消息,定然是会闹翻天的,这个时候,没有个顶罪羊怎么行,所以,对淑妃来说,她需要承担的,和皇后的孩子没有了,其实是一样的。”
浅音闻言,有些愕然,“可是,明明就是皇后娘娘骗了人啊,而且,公主,淑妃娘娘可是靖王爷的人呢。”
云裳冷冷一笑,“靖王的人,皇叔当初明明答应了我,不会对母妃下手,可是淑妃却擅作主张的下了,这样不听主子吩咐的人,不如让我替他解决了来得干净。况且,以靖王的性子,这宫中,绝不会只有淑妃一人,我虽然现今和靖王合作着,可是却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成为敌人,我也想要瞧一瞧,他靖王没除了淑妃,在这宫中,还有谁。”
浅音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样想的,便也觉得,主子说得似乎有理,便不再说话。
“对了,那个什么陈太医的,如今关在哪儿的?”云裳眯了眯眼,突然想起这一茬儿。
浅音连忙道,“就在栖梧宫的一处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偏殿里呢,锦妃娘娘身边主子布的人最多,奴婢想着,放在那里,也方便些,况且,皇后娘娘绝对想不到的…”
“嗯。”云裳点了点头,“除了吧。”
“布谷,布谷…”外面突然传来布谷鸟的叫声,云裳转过身,挑了挑眉,浅音连忙将窗户打了开来,便瞧见一个纸团从窗户外飞了进来。浅音连忙捡了起来,递给了云裳。
云裳打开那纸团,只是一眼,面色却突然有些变了。
“公主,发生了什么?”浅音见云裳神色有些奇怪,却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便连忙问道。
云裳微微笑了笑道,“宁浅她们追击华镜,可是却让华镜在边关,被夜郎国的三皇子救走了。”
“夜郎国三黄子?救走了华镜?”浅音有些愕然,“他们之间是怎么搭上的?莫非,只是巧合?”
云裳冷冷哼了一声,“不管是为何,我必须尽快动身。走,现在我便去见父皇。”
云裳到勤政殿中的时候,却发现皇后的父亲李静言也在,李静言似乎面色并不太好,见到云裳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转过了头去。
云裳并未理会,径直对着宁帝行了礼道,“父皇,儿臣听闻,天坛之事在百姓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话还为说完,便听见李静言冷冷地声音传来,“后宫不得参政,公主的母妃莫不是没有教你?”
云裳闻言,转过头对着李静言笑了笑道,“裳儿的母妃在裳儿幼时便没有在裳儿身边,裳儿一直是由皇后娘娘教导的,丞相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教的不好?”
宁帝皱了皱眉,“裳儿接着说吧。”
云裳便不再理会李静言,转过头对着宁帝笑了笑道,“儿臣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让这些流言蜚语平息,毕竟,流言四起,有伤国本。”
“哦?”宁帝似是并未太过在意,“裳儿说说。”
“百姓之所以这般惶恐,无非是因为那个凶字出现的太过诡异,并且,实在祭天大典之上,这时间地点也太过的巧合,所以大家便觉得这是上天的警示。儿臣以为,想要破此法,便是要以另一个象征祥瑞的征兆展示给百姓看。”
“象征祥瑞?可是,裳儿,这如此才能办到啊?”宁地叹了口气。
云裳笑了笑,“天降凶兆是传出来的流言,这祥瑞,也不过全凭一句话,只是,说这句话的人,需要在百姓中威望极高之人,比如,兀那方丈。”
“兀那方丈?”宁帝闻言,顿觉豁然开朗,“是了,朕怎生忘了,若是兀那方丈说瞧见了天降祥兆,更想法子将那凶兆之事圆了,那自然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宁帝越想越觉得高兴,“裳儿,你可是帮了父皇一个大忙呀,来人。”
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侍从,宁帝连忙道,“速速去宁国寺将兀那方丈请来。”
侍从应了声,退了出去。
云裳见目的已经达到,加上李静言在此,他素来是只狐狸,怕被他看穿了什么,云裳便随意寻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云裳回到清心殿不到一个时辰,便传来消息,说淑妃娘娘谋害皇嗣,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云裳知李静言方才在勤政殿,定是为了此事,便也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后宫之中却陷入了一股奇怪的平静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暗自揣测着,皇后娘娘刚刚失了孩子,栖梧宫附近都是侍卫,没有人能够靠近,而淑妃又被打入了冷宫,那么,谁来主持这后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