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拢了拢自己的粉色披风,笑得浅淡,“裳儿听凭皇姐安排便是了。”
华镜带着云裳一行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没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华镜的声音,“妹妹,到了。”
马车帘子被掀了开来,云裳俯身出了马车,便瞧见马车停在了一家十分古朴的两层小楼面前,云裳抬头望去,便瞧见二楼上挂着一个没有过多装饰的牌匾:玉满楼。
“可别瞧着这店看起来没什么出彩,这里的东西倒是实打实的好吃。”华镜见云裳打量着这小楼,便笑着道。
云裳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倒是十分古朴,姐姐推荐的,定然不会错的。”
“那是自然。”华镜笑了笑,转身先走了进去。
云裳正欲跟上,脚步却猛地一顿,抬起眼望向二楼之上,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心中暗自盘算着,“方才一定有人在看自己。”
“客官,客满了,要不稍坐片刻?”前面传来小二殷勤的声音。
华镜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二楼雅间,早便定好了。”
那小二盯着华镜看了看,才恍然道,“原来是订了位的客人,小人有眼无珠,还望客官大人大量,小的这就带你上去。”说着便两步走到前面,笑容满面的站在楼梯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裳跟在华镜身后,走了上楼。上楼,是一个大堂,却没有摆放桌子,只有一个女子坐在琴桌前面抚琴。女子一身白衣,琴声悠扬。
穿过大堂,便是一间一间的雅间。小二带着穿过了几间雅间,在倒数第三间处站定,打开了门,“几位客官,就是这间了,你们稍坐片刻,小的这就下去给几位客官将菜送上来。”
华镜点了点头,走了进去。雅间内倒是十分雅致,一张桌子,一张屏风,桌椅屏风用的都是上好的红木,雅致中带着几分富贵,窗前放着几盆竹子,更添几分韵味。
“这儿的菜味道虽然不错,但是上菜速度一直是很慢的,掌柜的说好菜得好好做,不知道妹妹喜欢吃什么,我便先点了这儿的一些招牌菜,要是妹妹有什么喜欢的,再添便是了。”
云裳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许是因为之前便点好了菜的缘故,上菜倒是不慢,不一会儿,便摆了整整一桌。七八个菜,每一个都十分精美,放在云裳面前的是一盘鱼,西湖糖醋鱼。炸过的鱼身上浇了糖醋汁,看起来便十分诱人。
“这儿的龙须肉、西湖糖醋鱼、佛跳墙都是很受追捧的,妹妹你试试?”华镜笑着道。
云裳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小筷子糖醋鱼放进嘴里,顿了顿,才嚼了嚼,咽了下去,“甜而不腻,酸的味道十分清爽,是道好菜。”说着便又夹了块龙须肉。
华镜笑着看云裳吃了几筷子,这才拿起了筷子,笑着道,“以前未曾来过这玉满楼的时候便觉得宫中的御厨应当是手艺最为精湛的,待吃过了这里的饭菜,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味。”说完也夹了一块龙须肉放进了嘴里。
两人吃了一会儿,云裳皱了皱眉,手放在肚子上按了按,才抬起头对着华镜笑着道,“许是被宫里的东西养得金贵了,突然肚子有些疼,姐姐见谅,妹妹先去出个恭。”
华镜连忙放下筷子道,“没事吧?”
“无妨,我去去便来。”云裳说着,笑了笑,站起身来,由浅音和琴依扶着出了雅间的门。
“公主…”一旁的浅音正要开口,云裳拉了拉她的手,摇了摇头。正欲往楼下走去,却见到最里面的雅间门打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雅间之内,华镜悠悠然吃了口菜,放下了筷子,对着身后的侍女道,“去告诉白二哥,货到了。”
侍女应了声,推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口四处张望了片刻,才转身走到旁边的雅间门口,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公主,白二哥说,知道了,他去接货去了。”不一会儿,侍女便又回来了。
华镜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块佛跳墙。
“啊…”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华镜筷子顿了顿,朝着后面挥了挥手,一直站在华镜身后的侍女会意,急急忙忙又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被推了开来,“公主,白二哥说,货接到了。楼下的客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有女客人出了事,在入恭的时候被几个强盗打晕带走了。”
华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事成了?”这才放下了筷子,接过侍女送上的锦帕,擦了擦嘴。笑着道,“宁云裳,这次,哪怕你有三头六臂,恐怕都逃不掉了,这一回,本公主定然让你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公主…”
华镜笑了笑,转过头对着侍女道,“还不去把店小二给本公主叫上来,本公主可得去问问店小二,本公主的妹妹在店里吃饭,好端端的去出个恭,怎么一直都没有人回来。”
不到片刻,店小二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客官,你说你家妹妹方才出恭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华镜点了点头,“我听说店里有女客人出了事,而我妹妹方才肚子疼去出恭,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那店小二擦了擦汗,连忙道,“客官别急,方才确实有女客人被人打晕了带走了,掌柜已经报了官了,马上官府的人便来了,你瞧…”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雅间门被打了开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带着好几个官差走了进来,“官爷,就是这位客官的妹妹不见了。”
走在前面的官差打量了华镜一眼,粗声粗气地道,“你说你妹妹不见了,你妹妹长什么模样?”
“大胆!”华镜身后的侍女怒斥一声,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伸到了官差面前。
那官差仔细看了眼令牌,连忙跪倒在地,“华镜公主吉祥…”
华镜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不见了的女客人是惠国公主,你们赶紧给本公主好好查查,要是惠国公主出了什么事,小心你们的小命。”
第54章 计划落空
一群人畏畏缩缩的跪倒在地,连连应声,华镜皱了皱眉,叹口气道,“本公主听侍女说,有人瞧见那歹徒掳了惠国公主之后便离去了,你们再多加派人手进行搜索,皇城中所有的地方都不能放过,特别是…花街柳巷…”
那官差头子急忙点头,“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华镜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去吧。”
那官差头子连忙起身带着一群官差匆匆出了门,下了楼,“快,将各处进出城的要道全部封闭,去和府伊大人禀报此事,求大人加派人手,全城搜寻公主的下落。”
侍女给华镜端来一杯茶,轻声道,“公主,都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官差就会在城中最大的勾栏院中发现惠国公主,并且,是已经被开了苞的惠国公主,到时候…”
华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到时候,全皇城都会知道,惠国公主流落青楼,还被人给玷污过了,本公主倒是想要看看,一个残花败柳,即便她是公主,还有哪个男人敢要她。”
华镜最不喜欢等人,但是一想到云裳日后的悲惨日子,心中畅快,倒也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多时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华镜勾了勾嘴角,又迅速收敛了神色,面上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
门被推了开来,进门来的人穿着一身官服,一进门便急急忙忙朝着华镜行礼道,“微臣见过华镜公主,微臣是皇城府伊白非凡,方才微臣带着官差在皇城中搜了一圈,在怡香院中发现了从这里掳走的女子…”
“怡香院?那是什么地方?我妹妹怎样了?”华镜匆忙站起身,面露关切。
皇城府伊连忙道,“那个女子不是惠国公主…”
“什么?”华镜皱了皱眉,“你说什么,不是?”愣了愣,才觉着自己反应有些过度,才平息了情绪,“是怎么回事?公主呢?”
“现下还未找到公主,只是在怡香院找到的女子确实就是在这里出恭被掳走的女子,微臣叫了好些目睹此事的客人去辨认过了,只是她是皇城中一个商人之女,却不是惠国公主,微臣想着,既然公主没有被掳走,那多半还在这玉满楼中,所以来请示公主,请公主允许微臣在这楼里搜一搜。”府伊磕了个头,沉声道。
“若是还在这楼里,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人影,找吧找吧,赶紧给本公主把人找到。”华镜面色不愉,挥了挥手道,过了片刻才又道,“算了,先搜楼上吧,在这楼上能够订到雅间的人都是皇城中有头有脸的人,本公主和你一起。”
华镜心中有些乱,不知道哪儿出了错,怎么会不是云裳呢,明明每个环节自己都计算得一丝不漏的。可是脑中也还保存着一丝理智,若是府伊在这楼里乱闯,出了事儿,自己也还得担着,便抬起脚走出了雅间的门。
“从最后那间开始吧。”华镜道。
府伊连忙点了点头,带着人推开了最里面那间雅间的门,里面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这是…皇城府伊大人?嗯?有何贵干?”
华镜皱了皱眉,走了过去,雅间里的情况一览而尽,正对着门坐着的男子一身紫衣,面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华镜连忙行了个礼道,“华镜见过皇叔…”
华镜声音刚一落,背对着华镜而坐的一个女子便回过了头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皇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正是云裳。
华镜只觉得胸中有股怒火窜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云裳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道,“裳儿方才去出恭,回来正好瞧见皇叔进了雅间,裳儿想着,来和皇叔请个安的,前些日子裳儿生病了,还是皇叔请了雪岩神医给裳儿看病呢。没想到和皇叔聊得十分开心,便忘记了时辰…好像裳儿来的有些久了,都忘记皇姐在等裳儿了…”
华镜的手在袖中暗自握紧,抬起眼,便瞧见靖王带着冷意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华镜只觉得心中一个激灵,方才松开了咬紧的牙关,“你可把皇姐吓坏了,方才有女子在出恭的时候被人掳走了,你又在出恭的时候不见了,皇姐还以为是你出了事,连忙找了府伊大人,将皇城都快翻过来了,正想着回宫禀告父皇呢,结果你在这儿倒是十分自在呢。”
云裳的脸上是满满的歉意,正欲开口,却听见靖王的声音响了起来,“为何华镜公主一听到有人失踪便那般肯定是惠国公主呢,本王可是听说,被掳走的只是一人,那公主为何不问问,顺便想想,惠国公主身边还有两个宫女呢,若是公主被掳走,那宫女哪儿去了呢?即便是惠国公主,为何华镜公主不命人在这酒楼中找找,却让人去外面找呢?”
华镜的脸色一变,咬了咬牙道,“皇叔这是什么意思?本公主听见说有人在出恭的时候被掳走了,而裳儿一直没有回来,一时脑中一片空白,哪有什么时间去想那么多?”
听见华镜的解释,靖王望了云裳一眼,仿佛在说,“瞧,你的姐姐多会编啊?”
云裳微微一笑,走到华镜身边拉去华镜的手道,“是裳儿不好,让皇姐担惊受怕了。”说完又转过头对着靖王道,“皇叔你可不要为难皇姐了,皇姐可不是皇姐,哪有皇叔这般睿智,事事都深思熟虑,皇叔是上过战场,见过大场面的,我们这些从小长在深宫中的女孩子哪里及得上?”
靖王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说不过你,本王出来也有些时辰了,也该回王府了,先走了。裳儿若是你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来皇叔府上找神医。”
云裳一愣,有些诧异靖王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裳儿知道了,谢谢皇叔。”
靖王点了点头,带着王顺走出了雅间。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华镜收回目光,望向身边的云裳,眼中带着几分深思,笑着道,“这个皇叔,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除了和父皇稍显亲近一些,也不见他对谁客气过,皇姐倒是不知道,裳儿什么时候竟然和皇叔关系这般好了,竟然能够一起聊这么久,还能够让皇叔如此关心你的身子。”
云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之前也就前段时间父皇让我去王府治病的时候接触过,之前没怎么见过,我也觉得皇叔很吓人呢,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本来我说给皇叔请个安就走的,没想到他却突然和我聊起了之前在战场上的事情,还和我聊边关的风土人情呢。”
“是吗?”华镜闻言,眼睛望向一旁的墙壁,眯了眯眼,陷入了沉思。
良久,才转过了头来,面无表情地对着云裳道,“好了,今儿个也不早了,先回府吧,也好收拾收拾房间。”说完便转身跨出了雅间。
第55章 赵老夫人
马车之上,华镜眉头紧蹙,沉默不语地靠在车厢上,想着今儿个发生的这一切,隐隐有些不安。
“公主,奴婢明明给惠国公主下了泻药的啊,那药劲可是相当厉害的,奴婢亲眼瞧见她吃下去的,可是怎么会瞧着像没事儿人似得呢?莫非,惠国公主早有防备?”一旁的侍女轻声道。
华镜闻言,摇了摇头,“不像,她先前的样子明明是肚子不舒服的,本公主瞧着她的脸色都不太好了,可是后来为什么会没事儿了呢?”又顿了顿,才道,“本公主觉得,是靖王那儿出了问题,方才在雅间,靖王分明就是有意针对,而且,云裳说,靖王与她并不熟,可是今儿个却一反常态,一直将她留在那边。刚刚本公主出来的时候,专程留意到了,靖王的那个雅间和白二哥的雅间,仅仅只是一墙之隔,本公主担心,是我们与白二哥交易的事情被靖王听到了。只是…”
只是有些事情华镜还未曾想明白,方才云裳分明是说,她出恭回来,才瞧见靖王走进雅间,所以她才过去请安。如果真是那个时间靖王才来,那么肯定是听不到的。
“只是什么?公主,若是靖王真的知道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靖王定然会跟皇上说的。”侍女闻言,急道,神色有些惊惶。
“慌什么慌?本公主也是猜测而已,若是他真的听到了,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去旁边雅间里面将白二哥他们抓起来,那不就是人证俱全了吗?待会儿,你再去玉满楼一趟,去问一问掌柜,靖王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在我们之前还是之后,来了有多久。”华镜吩咐完之后,心中却仍旧觉得有些不踏实,又道,“再去问问白二哥,今儿个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抓错了人呢?你应该将云裳今儿个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都给他说了呀…”
侍女连连点头,“奴婢一会儿就去问。”
“若是真的被靖王知道了…”华镜叹了口气,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若是真的被靖王知道了,那麻烦就大了,若真有那么一回事,那靖王,是绝对不能放过的了,不管再难除掉,也得要除,免除后顾之忧。若是真的惹上了靖王,那就只能请外公帮忙了。
马车停了下来,华镜对着侍女道,“你就不用下来了,等会儿直接再让车夫把你送到玉满楼吧。”
“谢公主。”侍女连忙到。
华镜掀开车帘,自己走了下去,便瞧见云裳已经站在外面了,华镜笑着道,“到了,走我们进去吧。”
云裳点了点头,转过头看了眼马车,有些疑惑地道,“咦,皇姐,你的侍女呢?方才我分明瞧见同你一起赏了马车的啊?怎么突然不见了?”
华镜笑了笑,“没有不见,在车上呢,方才因为你闹了那么一出,也没有付银钱给掌柜的,皇姐想着,掌柜的赚些银子也不容易,便让侍女再给送过去。”
“哦,原来如此,皇姐还真是体恤百姓呢。”云裳笑了笑,走在华镜的身后。
“先进屋吧,这外面凉,按理说,你应该先去拜见拜见母亲的,只是现在这个时辰,母亲应当在午睡,便不去打扰了,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在为你引见吧。”华镜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道。
云裳点了点头,“早就听说驸马爷的娘亲也是一位女中豪杰呢,今儿个若是见了裳儿定然要好好与老夫人聊一聊呢。”
华镜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夸张,早些年,老夫人确实是一个脾气火爆的铁娘子,只是后来老爷子战死,她也就消沉了起来,如今驸马爷在战场上,她便更是每日吃斋礼佛,为驸马爷祈求平安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云裳叹了叹,便没有再多言,跟着华镜走进了公主府。
这位老夫人,自己前世见过几次,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那老夫人在前世对自己也是不太友善的,说话总是带着几分刺儿。这一生自己重生,前些年华镜嫁了之后,自己也派人打听过,大致听说了一些故事,倒也是个值得钦佩的人,年轻时跟着自己的夫君上战场,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只是早年丧夫,后来便回家一心一意地将自己的儿子抚养大,华镜进门之后,倒也没怎么给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什么面子,一个家里容不得两个想要做主的女人,听说,华镜与她也颇有些不对盘呢。
云裳眯了眯眼,这一回,既然华镜送上门来,自己自然要好好的从老夫人这儿找找突破口了。
“这公主府比不得宫里那般华美,恐怕要委屈你了。”华镜笑着道,亲自带着云裳去为她准备的小院子。
云裳笑了笑,“皇姐说的哪里话,裳儿在宁国寺不也过了这么些年。”
华镜的公主府虽说比不得宫里,却也应当算得上皇城中数一数二的了,至少,比靖王府好得多。华镜带着云裳穿过亭台楼阁,走到一个院子面前,“这个院子离后园近,后园中有湖有梅林,这天气渐渐冷了,梅花也打起花骨朵儿了,若是开了便是极其美的,想着你应当会喜欢,便让人将这院子整理出来了。”
华镜正欲推开门,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有贵客来,公主也不与老身说一声,若不是老身听见下人们在说,也不知道惠国公主到了府上,若是惠国公主怪罪起来,老身可有口难辩。”
听着这口气,应当是驸马的娘亲了。云裳转过身,便瞧见一个老妇人穿着一身暗红色襦裙,眉头轻蹙,目光锐利地盯着华镜与云裳。
见云裳回过头来,那妇人连忙行了个大礼,“臣妇拜见惠国公主,公主金安。”
云裳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妇人,面上带着几分惶恐,“老夫人这是做什么,您是驸马爷的母亲,也算得上是裳儿的长辈,哪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道理。”
第56章 华镜的担忧
那老夫人笑了笑顺着云裳的手站了起身,“老身这个长辈关系便扯得远了些,不过惠国公主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公主,老身不过是个从二品的诰命夫人,虽然比华镜公主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与惠国公主还是有些差距的。老身自然应当见礼,不然别人说起来,还说我赵府的人不懂礼数呢。”
云裳心中微微一愣,这话,似乎有意在讽刺着谁,云裳瞧见身边的华镜的悄悄握了起来,心中了然。
华镜走到云裳前面,笑着对赵夫人道,“娘,你现在不是应当在午睡吗?怎么来了?裳儿是我请来的,母后说,裳儿早晚要嫁人,这后院的事情也得先知晓一些,免得日后嫁了人被婆家不喜,所以华镜才带着她来我们这儿住上几日,正好过些日子便是娘的寿辰,所以让裳儿过来一起瞧瞧。”
赵夫人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是吗?看来华镜公主在出嫁之前倒是没有好好学过的。”
云裳见华镜有些生气,便笑着道,“裳儿来之前可是好多次听过老夫人的大名呢,方才在玉满楼,靖王也还在说,赵府一门忠烈,无论男女,个个都是战场上的真英雄呢。方才本来想让皇姐带裳儿来拜见老夫人的,可是皇姐说老夫人在午睡,担心打扰到老夫人,所以才没能来与老夫人请安,还望老夫人见谅。”
赵老夫人微微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无妨,这公主府中,本来就不是我赵氏的地盘。惠国公主性子和善,老身倒是喜欢的,儿子不在,老身也无事可做,每日里唯有抄抄经书念念佛,听闻惠国公主在宁国寺中住了好些年,想来对佛法也是深有体会的,若是公主有空,不妨多来老身院子里坐坐。”
云裳连连称是,那赵老夫人这才转过身,走了。
待老夫人走远,华镜才有些讽刺地笑了笑,“我这婆婆最近这脾气可是愈发的奇怪了,自从驸马走了之后,便这样了。”
云裳知她只是觉着在自己面前被老夫人这般对待,怕失了面子,所以才这般说。便连忙应道,“老夫人定然是思念驸马爷了,爱子心切,尚能理解,听说老夫人的丈夫便是战死的,所以驸马爷一到战场,老夫人在这般担心吧。”
“是啊。罢了罢了,不说了,先去瞧瞧你的屋子吧。”华镜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院子一直没有人住,之前看起来冷清了些,不过我让人收拾的时候顺便让她们搬了些花花草草的进来放着,现在倒像个样子,只是比起宫里还是差了些,你瞧瞧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