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望向宁帝,“父皇,清者自清,可是,却总有人想要来搅和一番,裳儿倒是想要和他们开一场赌局呢,既然要玩就要玩得刺激些,若是裳儿画出来了,那麻烦这位公子便要帮裳儿做一件事情,若是裳儿输了,那便裳儿为这位公子做一件事情,决不反悔,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李洛嗤笑一声,“行啊,本公子可就不信了,你这样毛都还没长齐的小丫头,能画出这样水准的话来。”
李洛的话音一落,便有几声附和声传来,“我们也愿意和公主一赌,我们赌李洛公子赢。”
云裳点了点头,吩咐郑总管道,“烦劳总管帮忙记一下。”
又有好些人加入了进来,不过都是李洛阵营的,待郑总管记得差不多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本王也来加入一下好了,赌惠国公主赢。”
靖王的加入让场面顿时沸腾了起来,待郑总管一一记录了之后,云裳从郑总管手中接过羊皮纸,交给宁帝道,“还请父皇给裳儿做个见证。”
“好。”宁帝爽快的答应了,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之上,“给公主上笔墨纸砚。”
有宫人端上了笔墨纸砚,云裳拿起笔,笑了笑,“莲花已经画过了,除了莲花,裳儿偏爱鸢尾花,那是传说中开在黄泉彼岸的花,花叶不相见,今儿个便画鸢尾花吧。”
说完便开始下笔,众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云裳的手,却见她下笔十分果决,不拖泥带水,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思考,好似那鸢尾花的样子早已印在了她的脑海,画过无数次一般,信手捏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云裳便搁了笔,有宫人上前,将云裳画的画展示给众人。
宁帝面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对着坐在众人前面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白胡子大臣道,“太傅,在朝中你的学识算是最渊博的,在琴棋书画上造诣也十分深,不如,你来瞧瞧,先前那幅莲花与这鸢尾花,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太傅连忙应了声,“臣遵旨。”说完便上前仔细比较了起来。
过了良久,才转过身对着宁帝道,“回禀皇上,这鸢尾花虽然画得仓促了一些,笔触间的细节处理算不得细腻,但是风格倒是与这莲花一致,并且,两幅画都有些共同特点,就是,下笔略重,收笔随意,是同一人所作。”
“怎么可能?”李洛面色已经有些难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两幅画前面看了许久,才皱着眉头,有些不甘地道,“我输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这般猖狂…
云裳的目光扫过龙椅上的宁帝,却见他眼中早已有了不悦,云裳垂下眼,微微勾起嘴角,这般猖狂的人,只怕是活不长的。
“多谢各位的抬爱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赢了大家,不过,方才说着打赌也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输给裳儿的,裳儿便作废了,不过,方才靖王也参与了,各位欠靖王的,裳儿可不敢做这个主了,便让是一出戏吧,母后,叫舞姬上来跳个舞缓解下气氛吧。”云裳笑着道,眉目之前带着几分谦卑,却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看了去。
“嗯。”元贞皇后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云裳的脸,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笑着拍了拍手,便有舞姬鱼贯而入,翩翩起舞了起来。
云裳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刚一坐下,便听见旁边的华镜道,“想不到皇妹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倒是让姐姐很是吃惊呢。”
云裳转过头,笑着道,“不过是闲来无事学着玩儿的,兀那方丈总是说我画的东西没有神韵,所以不敢献丑,方才也是靖王提了出来,父皇也下了旨,逼不得已才…”
“逼不得已。”华镜喃喃重复到,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也被云裳捕捉到了。
一曲歌舞毕,舞姬刚刚退场,便有个声音响了起来,“今儿个是惠国公主及笄的日子,微臣不才,愿意为公主弹奏一曲,希望公主能够喜欢。”
云裳身子一顿,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划过,生疼。
该来的还是来了,前世,也是他的一曲琴音,满目深情,让自己泥足深陷,从此踏入深渊,这一世,原本以为一切已经悄然改变,却不想,该来的却仍旧来了。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云裳身上,云裳还未回答,便听见华镜笑着道,“裳儿可真是好福气。这莫家公子可是皇城中的公子哥中拔尖儿的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莫公子眼光也真好,裳儿可不能辜负了莫公子一番心意。”
云裳笑了笑,“裳儿多谢了,早就听皇姐多次提起这位公子,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公子,请…”
莫静然点了点头,在琴案边坐了下来,目光一直看着云裳,手开始动了起来,琴音起,“昔有佳人,见之不忘…”
云裳垂下眼,心中一点一点的回想起前世与莫静然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成亲,到背叛,一幕幕,在眼前滑过,云裳咬紧了牙关,耳中的琴音愈发的深情了起来,心中的恨意却愈发的浓烈了起来。
一曲终,众人没有开口,云裳也没有说话,良久,才抬起了头,微微笑道,“很好听,可惜裳儿是个不通此道的,倒是难为公子一番好意了。”
莫静然闻言,眼中黯淡了几分,站起身来,正欲退下,却从袖中滑落下来一个香囊,掉在了地上。莫静然似未曾发觉,便有挨得近的人将香囊捡了起来,“莫公子,你的香囊掉了。”
莫静然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嗯?是吗?”
捡到香囊的是个妇人,正欲递上,却突然发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道,“咦,这香囊上的绣花,怎么感觉和方才的那幅绣品一样呢?”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便望了过去,“是哎,是湘绣呢,这针法,这绣功,恐怕只有一人…”
第34章 靖王
这一人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只是,还没有人说出来,华镜便按捺不住了,走上前看了香囊一眼,急急忙忙的抢了过来,“这香囊分明是本公主的,怎么会在你这儿?”
“啊?”莫静然一脸的茫然,面色有些苍白,喃喃道,“不对啊,怎么会呢,明明是云裳公主的啊?”
云裳坐在位置上,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到,有些惊诧的望过去,“裳儿的?呵呵,莫公子可别取笑裳儿了,不瞒大家,裳儿对绣花一无所知,我的手,握得住画画的笔,却握不住绣花的针。而且裳儿在宁国寺中呆惯了,也不爱佩戴香囊。”
“这是怎么回事?”宁帝皱了皱眉,扬声问道。
莫静然与华镜连忙跪了下来,华镜连忙道,“回禀父皇,前段时间镜儿的香囊突然不见了,镜儿一直找不着,却不知怎么会在莫公子身上。”
莫静然也连忙磕了几个头道,“这…这…这…这香囊…”
“莫静然,这香囊你是从哪儿来的?”宁帝怒斥道。
莫静然连忙磕了几个头道,“回禀皇上,是微臣捡到的。”
“捡到的?”宁帝挑了挑眉,眼中是满满的漠然,“好一个捡到的,之前在宫宴上,华镜便提到过你,当时朕也只当你们认识,并未细想,却不想,她的香囊都到你的袖中了,真是好!好!好的很!”
华镜连忙跪倒在地,“父皇,镜儿的香囊真的在前些日子便丢了,父皇不信可以叫宫女来问问便知。”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还不赶紧回去闭门思过去。整日里,就知道举办什么宴会,以后也别搞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在家练练琴棋书画,陶冶心性。这个莫静然,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宁帝皱着眉头,怒斥到。
“皇上,你这无凭无据的,便定下了镜儿的罪,这样恐怕不好吧。”皇后皱了皱眉。
宁帝闻言,更是怒不可言,“华镜从小在你膝下教养,如今成这个样子,你也逃脱不了,你也应当回去好好反省。”
皇后闻言,只觉得皇帝当着众多妃嫔臣子的面给自己难堪,令自己难以自处,心中也有股子邪火冒了起来,站起身道,“臣妾遵旨。”便拂袖离开椅子,离开了。
华镜只觉得似一道惊雷劈下,劈的她无法动弹,良久才低声道,“遵旨。”说完才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时间,众人皆觉得有些尴尬,却突然听见隐隐约约有琴音传来,虽然听得不甚清楚,却只觉得琴音中带着无限的爱怜与愧疚,让人动容,似是突然间,所有人都被这琴音吸引了,许久都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一直到琴声渐渐消失。
“也不知道是谁在弹琴,却不知为何,这琴音让人听了想要落泪。”云裳轻声低语,抬起头,想要看看宁帝此时的表情,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龙椅上已经没有了人。
“罢了罢了,这宫宴便到此结束吧。”云裳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带着琴依出了明月楼。
走出去良久,云裳才低声问道,“母妃,在哪里?”
琴依闻言,便指着远处的一座小亭子道,“便在那亭子里,那儿人烟较少,主子说,不会有人发现。”
云裳点了点头,朝着那座亭子走去。
走到离那亭子还有十多米的位置,便瞧见亭中站着两个人影,一个娇小,一个挺拔。琴依惊呼一声,捂着嘴道,“是皇上。”
云裳自然也瞧见了,站在原地默默的瞧着,只见那女子仰着头望着宁帝,良久,两人都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才瞧见宁帝抬起了手,擦了擦那女子的脸,声音中带着无限怜惜,“别哭了,你一哭,我便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说完,便将女子拉入了怀中。
云裳微微勾起嘴角,只觉得眼睛有些泛酸,嘴里轻声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公…公主。”耳边传来琴依有些颤抖的声音,云裳皱了皱眉,转过头,目光却与一双带着几分冰冷的眸子相遇,云裳一愣,许久才轻声道,“靖王爷…”顿了顿,才又道,“我应当要叫皇叔的吧。”
靖王看了云裳一眼,便转身走了,云裳却读出了那一眼中,写了三个字:跟我来。
云裳愣了愣,却见那身影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云裳这才确认了自己想的实在是没有错的,身子顿了片刻,却还是跟了上去,“琴依,你先回清心殿吧。”
“可…可是,公主…”琴依有些犹豫,看了眼靖王,又看了眼云裳。
“没事的,回去吧。”说吧,便跨了两步,跟上了靖王刻意放慢的步伐。
靖王带着云裳上了和明月楼遥遥相望的摘星楼,摘星楼以高而出名,是赏月的最佳之地,只是也不知道为何,这摘星楼却比明月楼冷清了许多。
云裳站在摘星楼之上,才始觉,手可摘星辰,原来并不只是一句诗而已。只是,这摘星楼上的风着实大了一些。
“不知皇叔带裳儿来这儿是?”云裳收回目光,望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
靖王转过头看了云裳一眼,便又转了回去,没有回答,就在云裳以为这个男人根本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许久没有遇见过像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云裳愣了愣,却不知道靖王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良久,才笑了笑,“皇叔过奖了。”
靖王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本王回宫的那一日,因为知道总会有人设伏,所以,本王带着亲信晚走了一会儿,便就是那一会儿,让本王目睹了一件…”靖王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裳一眼,“很有意思的事情。”
云裳身子一顿,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却听见靖王笑了起来,“怎么,想杀了本王?呵呵,你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云裳咬了咬牙,低下头,良久,才微微勾了勾嘴角,“皇叔过虑了,裳儿怎么会呢。”
“你的母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样在这后宫之中保持自己的本心,你又何必将她拉进来这趟浑水之中?”靖王没有接话,却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母妃?”云裳又是一愣,只觉得心中有些烦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在自己这个皇叔面前显得有些无从遁形,好像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了解得一清二楚一般。而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云裳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道,“我不知道母妃是不是个聪明人,我只知道,她在这宫中已经虚度了十多年的时光,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十年,若是以后都只能在那清清冷冷的冷宫中度过,不如轰轰烈烈的活一场,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活着。我希望,我的母后能够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不用受尽冷落,连亲生母女想要相见都是种奢侈。”
云裳望着远处亭子里若隐若现的人影,微微一笑,“况且,我只是给了母妃一个选择的机会,怎么选择,便随她心意了。”
靖王又沉默了良久,才转身道,“这里风大,早些回去歇着吧。”说完便转身下了楼。
第35章 病
“王爷,这个惠国公主,看起来是个不好对付的,若是有朝一日,与我们为敌,那岂不是…不如,趁她现在羽翼未丰,先下手为强?”王顺恭恭敬敬地站在靖王身后,低着头。
靖王转过头,看了眼摘星楼上那抹若隐若现的身影,说的话却答非所问,“本王想起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是七年前,宁国半年无雨,那日我们正在议事,当时年仅八岁的她闯了进来,说要去宁国寺中祈福求雨。后来没有几日本王便去了边关,只听说,宁国二公主为百姓求得甘霖,被赐封惠国公主。”
“王爷,你的意思是…”王顺恍惚知晓了靖王的用意,却有些不敢确定。
靖王微微一笑,“之前本王还会以为是有人在后面指点,这几次的接触却让本王深信,这位年纪轻轻的惠国公主,是个聪明的。既然是个聪明的,便应当知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所以,本王与她,成不了敌人。”
王顺不知道靖王为何会这般有自信,却也知晓,不管何时,王爷的判断总是最为准确的,无条件的相信王爷,便是没有错的。王顺这般想通之后,心中的犹疑也暂且搁置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应了声,跟在靖王身后离开了摘星楼。
云裳回到清心殿的时候,子时已经过了半,琴依在院中来来回回地踱步,一见到云裳,连忙急急忙忙跑到云裳面前道,“公主,你可算回来了?那什么靖王没对你做什么吧?可把奴婢急坏了。”
云裳摇了摇头,“没事儿。”说完又抬起头看了眼四周,“就你一个人?”
琴依凑到云裳耳边道,“奴婢跟她们说,皇上突然离开,没有带一个下人,公主担心,去寻皇上去了。奴婢说,公主回来定然要沐浴,所以让她们先去准备沐浴的水去了。”
云裳点了点头,走进内殿。
刚坐下没一会儿,琴梦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到云裳连忙关切地道,“公主回来了?找到皇上了吗?”
云裳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我几年没有回宫,这宫中也变了番模样了,不但没有找到父皇,还差点儿迷了路。”
琴梦闻言笑了笑,“公主也不要太过着急了,这内宫之中守备森严,皇上对这宫中也是十分的熟悉,定然是没什么事儿的。公主忙活了大半宿,还是早些沐浴了歇下吧。”
云裳点了点头,“将水抬进来吧。”
琴梦便去安排去了,云裳洗漱完毕,便上床躺下了,心中却有些乱,靖王,这个在前世并未曾在自己生命中留下印记的男人,却突然出现在了这一世,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有些自乱阵脚,只是,这个男人绝不简单,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脑海中一片混乱,昏昏沉沉地便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云裳想要起身,却觉得全身酸痛,脑中一片混沌,忍不住哀叹了一声,纱帐便被掀了开来,琴依的脸凑了进来,见云裳睁了眼才舒了口气,“公主你可吓死奴婢了,怎么突然就着凉了呢?”
“恐怕是昨儿个晚上公主你去寻皇上吹了冷风,蓬莱岛上风大,公主穿的又单薄。”琴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云裳掀开纱帘,坐了起身,“是我的错,我倒是忘了,我这身子,如今可比不得常人,以后定然好好注意。”
“公主,你还是先歇着吧。”琴梦连忙道,“太医先前来瞧了,说公主身子底子不好,脉搏紊乱,不敢给公主用药,所以只能让公主好生歇着,切莫再受了凉,公主想要吃什么?奴婢去给你准备。”
云裳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的头,“熬些清淡的粥吧,嘴里有些发苦,没什么胃口。”
琴梦应了声,退了下去。琴依转过头看了眼琴梦的背景,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
“不用担心,如今皇后与华镜那边的局势未明朗,琴梦不敢轻易动手。而且,下毒这种拙劣的手段,再用第二次,便没有什么意义了。宫中有没有什么事儿发生?”云裳靠在琴依递过来的软垫上,抬起头问道。
琴依闻言,面上露出几分喜色来,“公主,皇上昨儿个宿在了主子那儿,今儿个一大早,皇上便下旨,恢复了主子的位分,分了几个宫女去侍候着,只是,却没有提要将主子从那冷宫中搬出来的事儿。公主,你瞧?”
云裳点了点头,“这是好事儿,说明父皇对母妃是真真上了心的,这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若是猛地对母妃恩宠太过,恐怕会招人眼红。如此这般,便会让人觉着,昨儿个是我及笄的日子,父皇此番,是为了补偿我,对母妃并无太多感情。”
“是吗?可是,主子那个地儿实在是有些…”琴依还是有些迟疑。
云裳闻言,微微一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坚持一些日子便好了,况且,总归是有了圣宠,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宫人们,怎么也不至于太过苛刻薄待了母妃。只是,如今我们这边的态度便尤为重要,你记得…”
云裳附在琴依耳边仔细吩咐了几句,才又靠了回去,心中有了主意。
淑妃的淑雅宫中,淑妃的贴身宫女芽儿也正在向淑妃禀报皇上宠幸了在冷宫中呆了十余年的锦妃,并恢复了她位分的事情。
淑妃正坐在镜子前,对着镜子让侍候梳妆的宫女挨个挨个的换簪花的样式,闻言也只是冷冷一笑,“一个在冷宫中呆了十多年的女人,还能有什么魅力?不过是皇上做戏罢了,不过,栖梧宫的那位心上又该多一根刺了。要知道,当年锦妃受宠非常,可是狠狠的伤透了皇后娘娘的心呢,可是,哪怕锦妃在冷宫,皇后也不得不帮着她养女儿,心里本就不爽,如今一患未除,锦妃却又受宠,哈哈哈哈,真不知道皇后知道了此事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呢。”
芽儿没有应声,淑妃瞧着镜中的银色蝴蝶发钗,点了点头,“就它吧,对了,清心殿中有没有什么动静?”
芽儿摇了摇头道,“清心殿中的那位娇弱的主儿好像又病了,今儿个一大早太医便被请了过去。”
“病了?”淑妃沉默了片刻,转过身来,“这病八成是装的,那锦妃也真是,十多年前她可是受尽百般宠爱,如今恢复了位分,却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装病躲着,呵呵,真真是凄凉得很啊。去太医院打听打听,惠国公主病得如何了?本宫也应当好好的去慰问慰问呢。”
芽儿应了声,正欲出门,却瞧见一个宫女匆匆赶了过来道,“娘娘,惠国公主身旁的宫女琴依来了,说是公主生了病,需要一味药,太医说唯一的一株皇上赐给了娘娘,所以专程来求药来了…”
第36章 淑妃背后的人
“求药?”淑妃有些懵。
芽儿脑中灵光一闪,连忙低声对着淑妃道,“娘娘,这个时候,那琴依怎么会来咱们这淑雅宫,奴婢瞧着,这求药恐怕只是个借口,至于真实目的,娘娘何不将那琴依传进来仔细问问?”
淑妃点了点头,“传吧。”
琴依进来的时候,淑妃已经坐到了内殿中的主位之上,琴依连忙行了礼,淑妃点了点头道,“你便是琴依吧,几年前跟着公主一同在宁国寺中青灯古佛的住了这么些年,可苦了你了,对了,本宫听闻,今儿个一早你们宫中便宣了太医,可是公主病了,病得可严重?”
琴依连忙柔声回道,“回禀淑妃娘娘,公主昨儿个晚上吹了风,着了凉。这若是落在寻常人身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吃几副药就好了。可是公主身子骨一直不好,这一病也就严重了些,早上太医来看了,却也只说公主脉搏紊乱,身子虚得紧,不敢随意乱用药,只能用些好的滋补药材先养着身子,将身子将养好了便也都好了。”
“这般严重?”淑妃闻言,叹了一声,带着几分伤感的道,“公主昨儿个才及笄,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身子却这般弱,唉…”
哀叹了片刻,才又道,“方才听宫女说,你是来求药的,不知道求的是什么药,若是本宫这儿有的,你尽管拿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