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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这才沉默了下来,心知自己方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气得狠了,此事的确不能够闹大。
楚王妃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怒火稍稍压下去了一些,才点了点头道:“还是你考虑周全。”
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道:“苏婉兮都离开了,咱们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走吧,陪我去逛逛花园。”
余欣然连忙乖乖巧巧地应了下来,扶着楚王妃起了身。
苏婉兮自是不知楚王妃和余欣然打的主意,只跟着楚王派来的人径直到了议事厅所在的院子,就瞧见轻墨站在院子门口。
轻墨似乎是在等她的慕阳,见着她过来,往院子里看了看,才走到了苏婉兮面前:“阿娇…”
叫完才又顿了顿,轻咳了一声:“忘了,应该叫苏小姐了。”
苏婉兮勉强笑了笑:“你就莫要磕碜我了,怎么了?有事找我?”
心中却是想着,轻墨在这里,叶清酌定然在议事厅了,也是,他是世子,自然应该来的。
轻墨神秘兮兮地凑近苏婉兮,压低了声音道:“方才王妃和那余欣然是不是又找你麻烦去了?”
苏婉兮一怔,有些诧异地转过了头:“你如何知晓?”
轻墨却是扬起了头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我自然是知道的,方才有人来同世子爷禀报了,不仅如此,刚才来叫你来议事厅的人,也是世子爷派去的。”
苏婉兮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目光灼灼地望向轻墨:“果真如此?”
“我还能骗你不成?”轻墨见苏婉兮怀疑他,蹙了蹙眉:“不过世子爷不让别人告诉你,其实他是很关心你的,害怕你在楚王妃跟前吃了亏,一听说楚王妃去了你那里,本来是想要让我去叫你的,可是后来害怕你一见着我就知道是他派的人,才临时改了主意。”
苏婉兮只觉得心中某一个角落里面已经枯萎的花儿突然又发出了新的绿芽来,有一抹浅浅淡淡地欢喜从心底的缝隙中窜了出来。
轻墨见着苏婉兮的神情,便接着道:“你在世子爷跟前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世子爷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莫非你还不知晓不成?世子爷也不过只是心中别扭,闹脾气罢了,你去给世子爷服个软,他定然便不会同你计较了。”
苏婉兮苦笑了一声:“他这一回可是真生气了。”
轻墨见状,跺了跺脚,着急地绕着苏婉兮转圈圈:“是啊,是生气了,可是我瞧着你们两个这样互相折磨,我觉着着急啊,昨儿个晚上世子爷一宿没睡,拿着本书,一晚上一页都没有翻过,还专程派了人悄悄盯着你那里的动静,今天那人来禀报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件事情。世子爷分明就还关心你嘛,有什么事情不能敞开来说呢?你说是不是?”
苏婉兮低着头,沉吟了片刻,才轻声道:“我知晓了,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想啊…”轻墨仰天长叹,只是却也明白不能逼得太急了,只得叹了口气:“好吧,想吧,可别想太久了,想得久了,都没得想了。你们两人,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
苏婉兮笑了起来,心情倒是轻松了许多:“你也别这样诅咒自个儿。”笑够了,才又问着:“你说世子爷派人来唤我过来,是因为知道王妃和余小姐在,特意来给我解围的。那…是不是说,议事厅中根本没有在议事?”
“在啊,在议事啊,只是本来王爷还没有叫人去叫你的,世子爷先一步派了人罢了。”轻墨应着。
苏婉兮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轻墨胡乱点着头,有些不放心地再三叮嘱着:“我与你说的事情,你可要好生想一想,早一点想明白啊…”
“好,我知道了。”苏婉兮应着,便抬脚进了院子,径直往议事厅去了。
议事厅中已经坐了许多人,见着苏婉兮便纷纷同苏婉兮打着招呼,苏婉兮笑了笑,寻了个不打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却发现身边坐着的人,便是志高先生。
志高先生转过头望向苏婉兮,压低了声音道:“苏小姐可是连着骗了我两次了。”
苏婉兮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倒似乎的确如此,在路上同行的时候,她曾经骗他说自己是定北军的家眷,后来到了这城守府,却又同他说她是叶清酌身边的丫鬟。虽然第二次并非全然是欺骗,可是对志高先生来说,只怕性质是一样的。
苏婉兮沉吟了片刻,才轻声道:“形势所逼,还望先生谅解。”
志高先生笑了笑:“希望苏小姐以后再也不用说请我谅解这样的话了。”
苏婉兮也笑,却察觉到一道冷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苏婉兮一怔,抬起眼来朝着冷光射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叶清酌便坐在那里,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袖,仿佛根本不曾朝她看过来过一样,只是那样的目光苏婉兮太过熟悉,绝不会认错。
苏婉兮想着先前轻墨的话,悄然坐直了身子。
第233章 针锋相对
“昨日里本王已经与婉兮商议过了,关于此次起义军联合进犯之事,我们意欲采取的法子是…”
楚王脸上含着笑,声音不高不低,却将厅中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楚王微微眯了眯眼,嘴角轻轻翘起:“战!”
厅中众人闻言,顿时群情激昂,纷纷叫好。
“有定北军出手,定然能够将那些乌合之众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来犯。”
“是啊,我对定北军亦是仰慕已久,这一回,总算是可以一睹定北军的风采了。”
众人议论纷纷,苏婉兮只嘴角含着浅笑听着。
楚王又道:“昨夜里本王想了想,其实,即便是选择战,可是与咱们实行那离间之计却也并无妨碍,反而有相辅相成的作用,因而,本王想着,这战是一方面,只是这离间计却也是可用的。待会儿,来得劳烦子长先生和诸位先生留下来,与我一同商议商议,这离间之计,当如何实行。”
众人亦是颔首:“的确,如此一来,既挑拨了敌人内部的人心,再以定北军一举击溃,咱们胜算就更大一些。”
楚王颔首,走到了议事厅书桌之后,将墙上卷起来的一副极大的地图给放了下来,指了指地图上其中的一个位置,开口道:“这是咱们宁城。”
顿了顿,便又将手移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俱探子回报,昨日起义军联军是在此处扎营的,他们扎营的地方,与我们相隔约摸一百里地。若是按着正常的行军速度,两日后,他们即可到达宁城。”
众人颔首,楚王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便落在了苏婉兮的身上:“本王几年前,曾在宁城驻军三年之久,对宁城这座城池尚且算了解,宁城为梁国最北之城,周围多沙丘沙漠地势,山岭极少,站在城墙之上,便几乎可以对方圆十多里地的情形一览无余。”
厅中许多人,都是从梁国四面八方前来投奔之人,大多对宁城了解的并不多,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楚王顿了顿,才又接着道:“这样的地势,有利有弊,好处在于,易守难攻。这样的地势,敌军几乎没有办法在咱们眼皮子地下搞小动作,比如埋伏之类的,不过咱们亦然,想要在敌军面前搞小动作,怕也不易。”
“且周围沙漠较多,行军相对而言,也会困难一些。可是也有不好的地方,因着宁城周围荒芜,宁城几乎算得上是一座孤城,且只有一南一北两个城门,一旦被敌军围困,很难求援,城中物资一旦耗尽,便几乎是死路一条。”
楚王说完,便走到一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复又开口道:“如今这样的局势,你们说,咱们应当怎么做,才能避免被敌军围困的同时,剿灭敌军?”
楚王的话音一落,一旁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便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那地图面前道:“起义军从西而来,若想要将南北两个城门都围困上,这四处是必经之路,咱们不妨派兵在这四处守着,若他们前来,直接灭了便是。”
楚王尚未说话,便听见叶清酌轻声嗤笑了一声:“余将军在宁城驻守这么多年,便是用这样的法子。要知道,那些起义军在人数上可是远远多于咱们。咱们还将兵力分得这么散,分散到这四处,再加上城中留守的,每一处不足三万人,无论敌军从哪处过,咱们在兵力上都处于绝对弱势,这不是送死是做什么?”
余将军?
苏婉兮抬起眼来望向那中年男子,心中了然,这位,应当就是余欣然的父亲余忠国了。
余忠国被叶清酌这么一噎,脸色有些不太好,讪讪地回到了位置上:“世子爷有什么好的法子?”
叶清酌却是低着头,理了理身上外袍的衣袖,苏婉兮瞧着他的动作,却是蹙了蹙眉,心中暗自想着,他身子尚未好,怎么穿得这样少?
“昨日本世子听苏小姐说,定北军并不在宁城?既然定北军是这一回的主力军,只是应当听一听苏小姐的想法了。”叶清酌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是将这道难题扔给了苏婉兮。
苏婉兮一愣,还未回过神来,众人的目光便落在了苏婉兮身上,苏婉兮能够明显地察觉到,其中几道目光中,隐隐约约带着几分不屑。
不等苏婉兮说话,余忠国就又开了口,声音之中满是嘲讽:“如今定北军虽然掌控在苏小姐的手中,可是苏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懂这些行兵打仗的事情?这种事情,交给咱们讨论好,决定好应当如何做,再让苏小姐尽数转达给定北军便是。”
叶清酌闻言,嘴角的笑容愈发讥诮了几分:“哦?余将军不是老将么?为何方才竟也提出了那样荒谬的法子?”
厅中气氛顿时显得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余忠国不曾想到叶清酌今日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反驳他,脸色愈发难看。
楚王亦是蹙了蹙眉,开口道:“这是做什么?咱们还未给敌军下绊子,使离间计,咱们之中倒是就先自个儿闹了起来。”
余忠国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扭开了脸,叶清酌却仍旧是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仿佛方才的争执并非因他而起。
子长先生笑了笑道:“听世子爷和余将军的争论,在下倒是想起一桩事情来。说起来,在下在苏府见着苏小姐的时候,苏小姐拿了抄录的兵书给苏将军瞧,那时在下便觉着惊奇,觉着一个闺阁女子竟然会喜欢抄兵书,便开口考了几个问题,却不想,苏小姐竟然对答如流,让在下亦是刮目相看,那时候苏将军还向我感概,说他女儿若是个男子,定然也能成为一代名将。在下倒是觉着,不妨听一听苏小姐的看法。”
楚王闻言,眼中亦是有些惊诧:“苏小姐喜欢看兵书?”
顿了顿,不等苏婉兮应答,便又笑着道:“既然如此,苏小姐不妨说一说,咱们目前的境况,应当如何破局?”
苏婉兮沉吟了片刻,便开口道:“既然王爷让婉兮说,那婉兮便信口胡说了。”
言罢,浅浅一笑道:“婉兮只是觉着,方才不管是王爷还是余将军,都是给咱们画了个圈,局限了起来,让咱们只能去想,若是起义军联军进犯到了宁城,咱们应当如何应对。”
众人沉吟着,眼中俱是带着疑惑。
“宁城所处的位置和周围的环境,其实算不得太好,如今敌军尚未到宁城附近,咱们为何要冒着被围困的危险,将战场圈死在了宁城?”苏婉兮站起身来,走到了地图前,“方才大家在探讨之际,婉兮看了看地图。”
苏婉兮指着先前楚王指过的那个点:“起义军联军如今在这个位置,从这里到宁城,尚有百里地,这百里地中,其实有些地方的地势极好。比如此处…”
苏婉兮的手在宁城和敌军位置之间的一个点停了下来:“这里是一处山谷,山谷狭隘,一个进口一个出口,却是敌军到宁城的必经之路,若是等着敌军尽数进入了这山谷之中,咱们将这两处口子都给堵住,敌军便是插翅难飞。”
“再比如此处,这是一处密林,林子延绵十多里地,敌军须得穿林而过,咱们可以在林中设伏,袭扰敌军。”
苏婉兮的手微微一顿,并未再接着说下去:“这百里地之间,可以任由咱们发挥的地形地势实在是不少,咱们未必非得要将战场局限在宁城,反而让咱们陷入了困局之中。咱们如今尚且有主动出击的机会,为何不能加以把握?”
苏婉兮的话音一落,楚王便抚掌而笑:“苏小姐这么一说,倒实在是醍醐灌顶,是咱们魔障了。”
众人亦是连连点头,只那余忠国冷笑了一声:“话虽如此,只是要真正做起来,又谈何容易?敌军十万余人之众,咱们若是想要迎战,将这十万余人尽数消灭,咱们城中驻守的十万大军只怕都得要出动,十万人,一旦动起来,便几乎很难藏匿行踪,敌军又怎会那样傻?任由咱们这样算计?”
苏婉兮嘴角一翘,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叶清酌,想起他方才对自己的维护,心中一动,笑眯眯地开了口:“余将军的那十万大军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定北军不能做到。”
余忠国的脸一下子便变得铁青了起来,怒目望向苏婉兮,苏婉兮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然带着浅浅淡淡地笑容:“实在是抱歉,婉兮一介闺阁女子,说话直来直去的,望余将军不要介意。”
余忠国冷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讥诮:“定北军名气的确是响亮,可是说穿了,也不过是三两万人而已,再精锐的队伍,两三万人想要和十余万人的大军抗衡,只怕也不过说笑而已。且传闻大多不实,定北军已经两年多不曾出现过,是不是真正如传闻中那样厉害,咱们可不知道。”
第234章 你以什么身份说这些?
苏婉兮脸上笑容愈盛,其实,她一直在等着的,就是余忠国的这句话。
“定北军自梁国开国便存在,一直是苏家在统领。余将军可以质疑婉兮一介女子,不懂行兵打仗的事情。婉兮却不能让苏将军看轻了定北军。余将军既然不信,那此次余将军的十万大军可以全然不必出动,婉兮倒是不介意让余将军见识见识,定北军有多大的能耐。”
苏婉兮的这话,却实在是有些太过狂妄了,议事厅中的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响了起来。
余忠国脸色愈发差了一些:“我倒是愿意给定北军这个机会,可是这毕竟是咱们第一次对敌,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对咱们的影响可是不小,咱们可不敢冒这个险。”
苏婉兮仍旧浅笑依然:“余将军也别急啊,我的意思是,定北军会在起义军联军进犯的路上给他们以痛击,若是这一路不能将敌军击溃,余将军亦可在这宁城迎击敌军,这样既两不耽误,且不管如何,定北军至少也还能够减弱减弱敌军的实力,也算是好事一件,不是吗?”
苏婉兮的话有理有据,余忠国闻言,眉头紧蹙着,虽心中不满,却也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便冷哼了一声:“那本将军就拭目以待了。”
楚王见两人的争论终是有了结果,便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这样定了。”
顿了顿,才又望向苏婉兮:“不知定北军准备从何处下手?何时下手?”
苏婉兮笑着道:“定北军的行踪,须得全然保密,才能达到最佳效果,毕竟,咱们谁也不知道,咱们这些人之中,会不会有细作。”
楚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却也并未多言,只笑了笑道:“如此,那本王便也不多过问了。”
余忠国冷笑了一声:“故弄玄虚。”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其它事情,便散了。从议事厅出来,苏婉兮才瞧见,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雪。
宁城的雪和昌黎亦是有许多不同的,宁城的雪更像是沙子一般,从天空洒下来,被寒风一吹,倒是让人觉着有几分张狂,而昌黎的雪,却更温柔一些,如飘絮。
苏婉兮在檐下站了一会儿,眉头轻轻蹙了蹙,她先前出来的急,也并未带伞。
想了想,终是径直踏入了雪中。
寒风刺骨,带着雪拍打在身上,让苏婉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起手来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有些后悔先前因为急着想要拜托楚王妃和那余小姐,连披风都忘了披一件。
正欲加快脚步,却察觉到似乎没有了雪打在身上,苏婉兮一怔,转过头,便瞧见叶清酌的侧脸,浓密的睫毛,漆黑的眼,紧抿着的唇,棱角分明的下巴。
苏婉兮猛地停下了脚步,心骤然像是停了一下:“世子爷…”
叶清酌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手中执着伞,目光定定地望着远处,连一个正脸也吝啬给苏婉兮,却也配合着苏婉兮,停下了步子。
苏婉兮垂下头,咬了咬唇,有些不明白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究竟还有没有在生她的气?若说有,那为何先前他却为了她,与那余忠国针锋相对?又为何见她没带伞,竟亲自撑着伞帮她挡去风雪?
可若说没有,那他为何却似乎十分不想与她说话一样?
苏婉兮心思转了好几转,却实在是揣摩不透身边人的想法。
有先前一同在议事厅议事的文士和武将打两人身边走过,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似乎隐隐约约带着好奇。
苏婉兮咬了咬唇,目光落在叶清酌执着伞的手上,见他手指微微泛着白,想着的衣裳穿着少,还下着雪,如今他又受着伤,只怕比她还要冷些。
且她若是再与叶清酌这样站下去,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
心中想着,便连忙又抬脚往她住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只听见风刮过来的声音,太过安静了,安静地让苏婉兮不得不使劲拽紧了袖中的绣帕,才能压制住胡思乱想的心思。
便一直保持着这样诡异的气氛到了苏婉兮住着的院子门口,苏婉兮停下脚步,转过身低着头同叶清酌道这谢:“多谢世子爷。”
声音带着连苏婉兮都无法忽视的紧绷,似乎也隐隐约约透着期盼。
叶清酌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半晌没有听到叶清酌再说话,苏婉兮咬了咬唇,心中有些失望,便又道:“那我就先进去了。”
这一回,却是连一个“嗯”都没有。
苏婉兮垂下眸子,唇色隐隐有些泛白,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正要进院子,却听见叶清酌突然开了口:“方才你在议事厅夸下海口,若是定北军这一回出了岔子,我瞧你要怎么收场。”
声音比那夹在寒风之中刮来的雪更冷几分,却让苏婉兮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叶清酌再说什么。
一反应过来,眼中便忍不住地染上了几分欢喜之色,嘴角亦是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只笑眯眯地道:“世子爷先前三番四次地帮我挑衅那余将军,不也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吗?”
叶清酌闻言,若有所思地望着苏婉兮的头顶,眼神却是稍稍柔和了几分。
似是察觉到了叶清酌的目光,苏婉兮亦是抬起眼来望向叶清酌,眼睛亮若灿星:“定北军已经隐匿了两年有余了,于很多人而言,定北军都只是传说而已,既然定北军决定要投奔楚王爷,这第一场仗自然应当赢得漂亮,才能重振定北军的雄风。此番我挑衅余将军,不让余将军出手,便是为了让定北军能够得到一个表现得机会,才好站稳脚跟。”
苏婉兮笑了起来:“若是定北军果真出了岔子,也只能怪定北军疏于练兵,这后果,也应当由我们来承担的。”
叶清酌冷哼了一声:“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苏婉兮笑眯眯地望着叶清酌,软下了声音:“宁城的天气比昌黎城要冷上许多,世子爷以后出来,还是多穿一些比较好。”
叶清酌闻言,却是眯起了眼,似讽非讽地望向苏婉兮:“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同我说这些?”
苏婉兮被叶清酌这么一问,眸光便又暗淡了下来,低下头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清酌嗤笑了一声,目光深深地看了苏婉兮一眼,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苏婉兮望着叶清酌的背影,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嘴角的笑容愈发苦涩了几分,是啊,她如今以什么样的身份同他说那些话呢?
她已经不是叶清酌的贴身侍女了。
“姑娘怎么站在这门口?外面还下着雪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将苏婉兮惊醒了过来。
苏婉兮转过头,便瞧见一个丫鬟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撑着一把伞。
苏婉兮笑了笑,摇了摇头:“先前走的急,忘了带伞,刚刚从议事厅回来。”
那丫鬟连忙将伞举到了苏婉兮的头顶,连忙道:“今日风雪大,姑娘还是莫要站在这儿吹风了,先回屋吧。”
苏婉兮颔首,快步入了院子,进了屋。
屋中烧着好几个炭火盆子,一进屋中便觉着暖和了起来,丫鬟帮苏婉兮拍了拍身上的雪,碰了碰苏婉兮的手,连忙道:“姑娘的手冷得厉害,奴婢去给姑娘拿一个手炉。”
苏婉兮点了点头,在垫着柔软皮毛的软榻上躺了下来,心中闷闷地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