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被狗把泳衣扯走的话,她可以直接不用活了,在这里溺死算了。
在她扑腾之际,谢子修迅速游过来,一手利落地捞住她的腰,把她转过来面对面抱着,替她挡住,一首帮她将泳衣从达尔文嘴里抢回来。;两人一狗在水里乱成一团。
船上谢子修的损友们幸灾乐祸地朝他们笑道:“瞧你们一家三口!”
好不容易摆脱了瞎好心的达尔文,颜苗在水里手忙脚乱地将泳衣带子扣上,折腾半天,还是靠了谢子修的帮忙才不至于彻底走光。
当众这样大出丑,颜苗只觉得人生一片黑暗,眼泪都快出来了,对着达尔文哽咽道:“你、你这大笨狗……”
达尔文无辜地看着她。
回到船上,颜苗依旧很消沉。虽说她在跟谢子修的人生交集里,从一开始就没停止过丢脸,谢子修是已经习惯了,她在他面前也无所谓脸面,但毕竟是女孩子,搞成这样还是没法不沮丧。
然而对着达尔文那诚恳的脸,又实在不忍心责怪它。它又不需要穿泳衣的,哪知道人类那么多微妙的心思呢。
颜苗围了泳巾垂头丧气地在那坐着,谢子修笑道:“等我钓点鱼送你,当时达尔文的赔礼吧。”
谢子修调整好鱼竿,开始垂钓,颜苗也好奇地在旁边看着,希望亲眼目睹大鱼上钩的一幕。
果然很快谢子修就收了线,顺利钓上来一尾颇大的石斑,颜苗立刻爆出一声欢呼,达尔文也跟着大摇尾巴。
比起这大惊小怪的一人一狗,谢子修就淡定很多。
第二杆上来的是条斑斓的小丑鱼,颜苗兴奋地大喊:“尼莫,这是尼莫!”把它放在水箱里,她就跟达尔文尽弃前嫌,一起围着观赏了一会儿。
谢子修一条接着一条,轻而易举地钓起好几尾颜苗都叫不出名字来的鱼,尺寸不够的便解钩放回海中,包括那条小丑鱼。
然而钓鱼毕竟是想相当考验耐力和心性的运动,颜苗显然两者皆无,瞪大眼睛看了一阵子,很快两眼朦胧,不知不觉就歪在那里,睡的口水横流,达尔文也靠着她打盹,一人一狗争先恐后地睡得香甜。
醒来的时候,发现谢子修正微笑着看着她。颜苗忙用力擦擦嘴角:“呃……收获怎么样?”
谢子修笑道:“还不错,可以让你原谅达尔文。”
边上的水箱里已经有了好多条鱼,种类各异。有种手掌大小的鱼,是颜苗从未见过的,长的张牙舞爪,形容恐怖,鱼身上支愣着大大的鳍,红通通的,犹如水怪一般。
“这是外海域游来的,烧汤味道会很好。”
颜苗不由得问:“你钓鱼很久了吗?”怎么看都是行家的架势。
谢子修笑道:“我从五岁开始,就跟我父亲出海钓鱼了。”
颜苗隐约又有了种微妙的奇异感觉。
她实在难以想象谢子修这种长相邪气轻浮的人,坐下来却能有这样沉着的耐性。
就好像翻开《花花公子》的封面,结果里面却是《安徒生童话》、《园艺观赏》,还有《钓鱼指南》。
晚餐除了BBQ,糕点和水果之外,重头戏便是大厨用今日收获的鱼现做出来的各式菜肴。
有用椰子壳装着的咖喱海鲜,用壳子烧过之后,所有的椰香都融进汤汁里;也有现场剔刺,片了鱼肉做的生鱼片;谢子修钓上来的鱼烧成的鱼汤更是无比鲜美;清水烧出来都能有着乳白的浓汤,肉质鲜嫩到难以言述,受到大家一致的热烈欢迎。
这和以往吃过的,超市买来的鱼,是完全不同的。颜苗难以形容这种鲜美至极的口感,只口水滴答地回味无穷。
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海浪那轻微的摇晃里,她还梦见了一整盆的好吃的小怪鱼。
当然还有钓鱼的谢子修。
出海归来的路上照样是碧空万里的好天气,到了码头,两人原路驱车回去。谢子修开车,颜苗在副座上摆弄相机里的照片,达尔文则将脑袋硬挤在两人之间,呼哧呼哧吐着舌头。
“这张谢先生你看起来好好笑啊……我要拿到公司去卖大钱^皿^。”
“你敢。”
“那卖给你吧,独家呢,价格好商量^__^。”
途中谢子修接了个电话,说上两句,便收起笑容,跟她说:“等下回去,家里可能会多点人。我弟弟带了些朋友来度假。”
“啊,你还有弟弟?”之前从没听他提起过。
“算是弟弟吧。我家里,有点复杂,”对此谢子修显然并不愿意多说,“不过你也不用把这放在心上。你是客人,来了就好好玩吧。”
回到宅内,果然远远的颜苗就已经看见泳池边上一派热闹,几个男男女女正在水间嬉戏,尺度就光天化日而言,是有点太大了。
池畔坐了个高大的青年,生得尖下巴长眼睛,眼尾微微上扬,邪恶的长相,一看就知道他是谁的亲戚。
样貌要说英俊倒也的确算得上,只不过吊儿郎当地搂着一位蜜糖肤色的美女,另一手就放在身旁金发碧眼的美人的胸部上。
颜苗想起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不由看向谢子修:“谢先生,你们真的是兄弟呀。”
蛇鼠必然一窝。
“……”
谢家兄弟之间的交情确实不太好,或者可以说没什么交情,双方看起来都无任何交谈寒暄之意。
颜苗本来还以为,作为家人,多少都会彼此介绍一下自己的朋友,结果他们就只当对方透明那样地彼此擦肩而过了。
那帮人是住在另一栋屋子里,别墅内又十分广阔,刻意不想碰面的话,大家基本就就碰不着,这样倒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可以相安无事。
下午又有一辆车子开进来,一天之内这幽静的度假别墅就变得十分热闹。
这回的来人身材窈窕,穿了一袭织带裹胸的月白色长裙,露出来的肩臂很是纤细秀美,全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浅紫色鲜花手链之外,再无任何装饰,走起来长裙几乎拖地,显得安静而袅娜。
来人手里还抱了个小女孩,小女孩略摸两三岁的样子,整整齐齐的刘海,长头发,大眼睛,小圆脸,见人就笑,笑起来就灿烂得脸都要歪了,十分讨人喜欢。
谢子修上前去迎接她们,把小女孩接过来,以少见的温柔抱在手上,回头对颜苗微笑道:“颜秘书,这位就是苏菲。”
颜苗猝不及防的,不由愣了一愣。
这女人实在是生得很漂亮,年纪稍长一些,却显得更有沉着的韵味,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会光天化日下在男人腿上撒娇卖嗲的类型。
她跟谢子修一样极其白皙,面容温婉,长发中分,在脑后松松挽了个发髻,眉梢眼角都是说不出的娴静和柔媚,我见犹怜。
即使身为同性,颜苗对着这样柔美入骨的美人,也不免要觉得有点动心呢。
而,而且,连这么无敌可爱的小孩都有了,谢子修还说什么“不是女朋友”,简直没人性。
更没人性的是,他跟杜维维悔婚,明明才只是半年前的事,可孩子居然都已经这么大了。
唉,这什么世界。
颜苗以复杂的心情和她打招呼:“呃,苏小姐你好,我是颜苗。谢先生的秘书。”
虽然是她的上司,但她也要忍不住觉得谢子修是个下流的猥琐男。
对方嫣然一笑:“你好,我是谢苡若。子修的姐姐。”
“咦……唉?”
谢子修说:“颜秘书,你到底有多瞎啊,这才是苏菲。”
“……”
小女孩在他怀里笑得灿烂,友好地朝颜苗抓了抓手指。
“……=口=”
还好谢子修不知道她刚才对他的腹诽,不然多半又得扣她津贴||||||
但是,她哪里想象得出那种,谢子修把小孩子抱在腿上,然后被小孩子亲脸颊的温情画面啊。
跟他的气质明明就完全不搭= =、、、、
他是比较适合上演“别哭了,再哭谢子修就来把你抓走!”这种戏码才对吧。
谢家兄弟的感情不好,而谢苡若身为已出嫁的长姐,则是稳稳处于中立地带。带女儿去拜访朋友回来,她当天晚上就安排了花园的BBQ,盛邀大家来参加。
颜苗天还没黑就已经觉得饿了,闻到烤肉的香气,不由就诚恳地循香觅去。
谢苡若亲自在为大家烤培根,她换了简单的纯棉莱卡T恤和浅白牛仔裤,而牛仔这样刚硬的元素在她身上也一样不失柔美,烟熏火燎之间照样脱俗。
颜苗在她那里吃了一点培根四季豆卷,跟她聊了会儿天,又转去找烤龙虾吃。
龙虾一剖为二,烤好后配上酱料辣椒和青瓜,味道十分鲜美,颜苗不由就独自吃下了一整只。
在等着厨师给她再装一盘的时候,谢子修的那位弟弟也端着盘子走过来。
颜苗正思量着是要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还是谨遵谢子修的教诲,处处刻意避开,倒是青年看了她一眼,就先皱起眉:“你哪来的?请新佣人了啊?”
“=__=你好,我是跟着谢子修先生来的。”是客人,不是佣人啊死小孩。
青年貌似很讶异:“谢子修现在喜欢这样的?眼光几时变得这么差。就算被悔婚,也不用这么自甘堕落吧。”
“=__=请不要误会谢先生,他的眼光一直很好。我只是公司秘书,帮他做事的下属员工。”
……这家的男人,干嘛都是一上来就攻击她外表啊,她长得明明就很正常。
“有差别吗?秘书不就是顺便那个的嘛。”
“……”这年头的小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
“算了,长你这样的,谁都那个不下去。”不等颜苗再开口,他已经装好龙虾,端着盘子就走开了。
“……”
回头颜苗就忍不住向谢子修感慨:“你跟你那个弟弟,果然是亲兄弟。”不仅嘴巴一样坏,还连审美都一样扭曲。
谢子修道:“你说谢少维?我们不是亲兄弟。”
“咦?”这样一说她又糊涂了,“但你们都姓谢,他也长得跟你有像到啊。他也一样管你姐姐叫姐姐嘛。怎么会不是亲兄弟。”
谢子修像是笑了一下:“我父亲。有不止一个太太的。”
“啊?!”
“我们三个的母亲都不是同一个人。”
颜苗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不对,法律不是规定……”
谢子修笑道:“法律只对一部分人有用。”
“……”
“不管怎么说,我家的状况你大致可以了解了。我家的兄弟姐妹,可不是你跟颜子清那种关系。”
“……”
“所以你最好别跟他们牵扯得太深,连我姐姐也一样,明白?”
颜苗突然觉得有点同情谢子修了。家庭不和睦,对孩子总是造成最大的精神伤害。如果从小在钩心斗角处处设防的氛围里成长,就算有钱也未必多开心。
次日,谢子修带她去花园,让她一起照料那些花花草草,也好让她亲眼确认他拿走电锯真的是用来锯木头这件事。
花园里安静得很清凉,即使在过分强烈的日光下,那颜色和香气也显得舒适闲散。
园内的莲花池,亭阁,秋千,都在树木掩映之中,薰风微来,树影浮动。
巨大的翠绿芭蕉遮挡着木质楼梯,怒放的荼蘼撑起了白色馥郁的花瀑,睡莲在水面沉静地开放着艳丽的星状花瓣。
这一派宁静而繁华的美。
谢子修去花房取了工具,站到人字梯上,仔细去修建紫薇树那过于浓密的枝条。颜苗仰头看着他那熟练的动作。
明亮的阳光里,他的五官清晰分明得令人有点不敢直视,皮肤愈发白皙到耀眼,没有任何瑕疵,唯有睫毛在上面投下一圈阴影。
真可谓,清逸起于浮世,纷扰止于内心。
颜苗看得有点发呆。
明明长了一张应该邪魅一笑,走纳粹或者黑手党路线的脸,结果却在这里一板一眼地给花树剪枝。
而且可恶的是,这样居然也很有美感。
颜苗仰得脖子都酸了,眼睛也发花,谢子修却还是很耐心,咔嚓咔嚓地修剪,并不觉得单调。
谢子修低下头来的时候,她还呆呆保持着脖子酸痛的姿势,不期然地就和他四目相对。
谢子修微笑道:“怎么?”
对上他的眼睛,颜苗突然就有点慌神了:“呃……为什么你会喜欢园艺呢?”
谢子修笑道:“植物是很微妙的。一颗小种子,最后却能长出这种花来。这是造物主的神奇。”
“哦……”
谢子修又微微笑着,温柔道:“你也来体验下这神奇吧。”
“咦?”
“就是去把铲子拿过来,跟我一起干活。”
“……= =”
谢子修带他在园里转了一圈,教她认了不少的植物,以及基本的修剪,除草。
颜苗就对着个大盆栽,拿小花铲仔细扒拉。
中途谢子修接了个电话,道:“你慢慢弄,我先出去办点事。”
颜苗独自除了好一阵子的草,又累又觉得单调,正蹲在花间犯困,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这也能被他抢先?你们都怎么办事的?每顿吃的都是屎啊?”
另一人惶恐道:“谢少爷,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安排好了,也没有走漏风声,哪想到……“
那人显然气得够呛:“我X,谢子修那个表子养的,贱X,我X他XX……”
颜苗蹲着听谢少维骂了一通她的上司。有些用词她闻所未闻,也不解其意,只能说他的词汇量之大,直令她叹为观止,这也是一种才艺吧。
而把谢子修骂得狗血淋头之后,眼前这谢子修亲力亲为的花园,显得令他进一步触景生情。
“一个大男人,还搞这种东西,恶心不恶心,一定是个死GAY。”
颜苗真搞不懂男性的逻辑,他们互相攻击,貌似都喜欢骂对方是GAY,可这也算有杀伤力的贬义词吗?
“把这烂架子拆了,能砸的统统给我砸了,放把火烧光。”
唉,要是谢子修回来,发现花园毁了,会更有理由把她的薪水奖金都扣光吧。
烟苗只得放下花铲,站起身来。
花草之间突然冒出个人来,倒也把正气势汹汹的一班人吓了一跳。
谢少维先回过神来,骂道:“死三八,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颜苗客气以对:“谢少爷,坏话你也说够了,动手破坏什么的,就太过分了吧。”
“你算老几啊,死八婆,他X的给我滚一边去。”
现在的小孩子,太没礼貌了= =
“我既然在这里,就不能让你对谢先生的东西乱来。”
听她正气凌然这么一说,众人都不捧场地发出轻薄的怪笑。
谢少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口气轻浮道:“我告诉你,别碍事,不然我们连你也一起搞。”
“……= =”
颜苗也不跟他们逞口舌之快,只慢吞吞打开手边的工具箱,露出里面一整盒经光闪闪的茧子锯子。
在众人鸦雀无声的注视里,她用纤细的胳膊轻松举起个伐木锯,打开开关,电锯顿时“嗡”地高速运转起来。
众人一时间都呆若木鸡。
过了数秒,还是谢少维先笑道:小妞,这东西很危险的,你等下弄伤了自己,可别哭啊。”
颜苗想了一想,关掉电锯,放回桌上。谢少维边招呼几个人走近,边笑着说:“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吗?少虚张声势了,见了血你就会自己先晕过去吧。”
话音未落,颜苗便以射飞镖的姿势干脆利落地一投,一个手锯“嗖”地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咚”一声钉在身后的木架上。
“……”
谢少维保持了原姿势僵在那里,其他人一时也都悄无声息。
眼苗实话实说:“谢少爷,你也知道这些都是很危险的,我这里还有很多呢。”
一片静悄悄里,谢少维也迅速衡量了一下局势。本来他们要发泄的对象不过是些不会反抗的死物。现在若有意外造成自己流血,就太吃亏了,根本没那必要。
对着这么一大堆的凶器,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他悻悻骂了声“疯女人“,便转身带头走了。
待到谢子修回来,第一句就劈头盖脸问她:“你今天,跟谢少维起冲突了?”
“呃,是啊。”
她没打算要邀功的。但如果谢子修要奖励她,她也会欣然接受就是了^_^
谢子修低头看她:“不要再有下一次。他做什么说什么,你就当没看见没听见。不必去回应他。”
颜苗有些以外:“但是他要弄坏你的花架啊,谢先生。”
“那又如何?”
在他那种生硬口气里,颜苗突然有些不自信了:“那,我当然要做点什么才是吧。”
谢子修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别跟他有任何交集。你当时最该做的,就是什么也不用做。”
颜苗愣了一愣,说:“但是,我们是同一联盟的话,维护你,也是应该的啊。”
谢子修收了笑容:“我还不需要你来替我出头。”
“……”
颜苗一开始有点难受,但到了晚上,也算想通了。
谢子修他们再怎么起争执,也是兄弟俩,家务事,她这个外人插手,性质就不同了。
内外毕竟有别,如果她真的让谢少维见了血,那对谢子修来说,这其中对错又怎么判呢。
晚上在亭子里看书,感觉到有人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抱歉。”
颜苗闷闷的:“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真让谢少维受伤了,你也会为难。”
“我不是那个意思。”
“……”
谢子修低头看着她:“如果谢少维对你不利,我也一定会维护你。”
颜苗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高兴起来。
“但你要明白,你跟我不一样。我能惹的麻烦,你不能惹。”
颜苗认真道:“谢先生,你小看我了,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会站出来的。我不是自不量力的人。”
谢子修笑道:“那很好。但不管怎么说,你来这里做客,其他事情都与你无关。我也要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
颜苗摇摇头:“你想得太严重啦。”
回应她的过分乐观似的,次日,颜苗开着谢子修的车,出去买海鲜的时候,半路就被一群人拦住了。
其实她大可以猛踩油门冲过去,但万一车子被刮花蹭坏的话,她又想到她那喜欢找借口克扣她的薪水的上司了。
车子停下,几个人便慢慢围过来,明显的来意不善。
“下车。”
颜苗左看右看,就是没动手。
“下车,你这个死三八。”
颜苗还是没动静。
谢少维双手撑住前盖,将他那张邪气的脸凑到车窗上,咄咄逼人道:“胆子挺大的嘛你。”
颜苗想了想,开动了汽车雨刷。
“……”
被雨刷左右打了耳光,对方彻底恼羞成怒:“把她给我脱下来,一起搞死她。”
等谢子修匆匆赶到现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太迟了。
他的莲花跑车已经被刮花了,车灯碎了一地。
谢少维远远在边上站着,跟他一起鸦雀无声地看着路中间的惨状。
颜苗刚毫不客气地用棒球棍将某男打翻在地,而后猛踩那人的裆部。
“像你们这种强X犯,就该被没收作案工具!”
对方用手护着还惨叫连连。另外几个人也是五体投地,手抓野草,做痛苦纠结状,显然“作案工具”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蹂躏。
晚风萧瑟之中,终于还是谢少维先开口:“她……太狠了。”
颜苗收拾完那最后一位倒霉的喽啰,转头瞪着他。
谢少维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发现了赶来的谢子修,颜苗只言简意赅:“谢先生,是他把车灯弄坏的,我可以揍他吗?”
“……请便。”
颜苗立刻追上去,用棒球棍接二连三猛击:“让你把车灯敲坏,让你把车灯敲坏!”
谢少维完全丢盔弃甲,一路跑,她一路穷追不舍,追得他都要崩溃了。
谢子修远远地还能听见风中传来他绝望的呼喊:“哇靠,为什么这么能跑啊!”
谢子修闻声不由捂住眼睛:“……惨不忍睹。”
这次路袭的结果不言自明,连谢子修都因此留下了心理阴影。
“颜秘书……我真是,低估你了。”
颜苗还在努力吃鲜嫩多汁的烤肉排,补充这一天消耗的热量:“不然你以为我吃那么多,是在浪费粮食,都部长力气的吗?”
要是没有堪比田径选手的体力,她怎么遛得了一出门就兴奋过度的达尔文。一般女孩子的话,稍微不小心就会让它跑丢掉了。
“而且,我哥哥是警察,我当然会防身术啊。”
“……”
“还有,我从中学时代起,就是跆拳道社团的,我们学校的跆拳道很强,所以招很多新社员进来学,一切都是免费。参加比赛拿奖的话,社团另外补贴的奖金很客观呢。不过社员太多了,想要作为代表去参赛,一定要水准数一数二才可以,我可是学得很卖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