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苗忙打开车门下车,毕恭毕敬地待他走近,就问:“怎么样?送给杜维维了吗?她喜欢吗?”
谢子修挑挑眉,并不说话,只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来一个锦缎小盒子,单手打开。那枚挂坠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里头,带着雨过芭蕉的颜色。
“……”
果然她挑的东西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 =、、、
颜苗不由得有点泄气:“抱歉啦……”完全帮不到他的忙。
“没关系。”
“那不然还是拿去退了,换一个,”颜苗小心确认了下,“应该还能退吧?”
不能退的话那真是损失惨重了。但如果能退的话,想着它要被送回去,颜苗又觉得很可怜、可惜。明明是这么美丽的小东西,在月光底下光点游动,含珠欲滴,怎么杜维维就不喜欢呢。
谢子修笑道:“你要是喜欢的话,就不退了吧。”
颜苗愣了一愣:“呃……”
“你过来。”
颜苗一时动弹不得,看他低下头,将那一抹翠绿挂在她脖子上,胸前蓦地一凉,后颈感觉得到他手指的温度。
谢子修温柔地:“配你很漂亮。”
颜苗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分期付款吧。”
“……=皿=”
谢子修微笑:“我不收你利息,这是很大的优惠了哦。”
“……=皿=”
谢子修真是她的命中灾星,只要跟他扯上,就必然害她破财。
但这快消翡翠,她的确是莫名地就很喜欢,简直谈得上迷恋,不然她早就可以把这种完全没有使用价值还贵到离谱的石头直接扯下来塞回给谢子修了。
分期付款就分期付款吧= =、、、、反正没有利息,她每天节约一块钱,在退休之前,总可以还掉的。
“你也不用这么难过,其实你之前遛狗,帮我做饭,都是该有报酬的,我会从债务款项里扣除。”
总算有点人性了。
“以后你就继续慢慢还吧。”
那还得帮他溜二十年的狗啊= =、、
上帝保佑达尔文跟他们俩一样长寿……
敲诈完自己的可怜员工,谢子修又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咦,你没有吃饱了再出来么?”
“没有啊。”
颜苗顿时恨铁不成钢:“这种场合,怎么说都该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啊,唉,你真浪费,早知道就我替你去了……算了,我面包分你半个吧。”
谢子修笑了笑:“你让我,在这种时候吃干面包?”
颜苗又噤若寒蝉:“那么……我请你……吃猪脚面线好了。”
“猪脚面线?”
“……好啦……你要吃什么,你说就是了啊T__T”
末了还要被上司敲诈一顿海鲜,颜苗真的很想死。
但好在是刷卡买的单,在面对信用卡账单之前,她可以暂时绝望地自我逃避花钱这事实,而享用了一顿自己梦寐以求的叙福楼的招牌海鲜宴。
帮忙出谋献策不成,还背上债务,颜苗对当军师这个行业完全失去了信心。
但为上司排忧解难,又是秘书的天职,因此她依旧不得不每日面对谢子修的咨询。
“颜秘书,要怎么讨女孩子的欢心呢?”
唉,这种事情由他来请教她,这画面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吧。
可怜她连三流军师也算不上,为了不玩忽职守,只好埋头做功课,大看偶像剧,研究人家成功的男生是怎么追女生的。
然后她便带着小本本去向谢子修汇报:“谢先生,听说海景公园的马车很浪漫的!”
谢子修说:“哦?”
“而且晚上十点钟还有焰火呢。”
谢子修笑道:“那很好。”
晚上颜苗又照例得在公园附近蹲点,上司泡妞,秘书放风standby,这种勤恳程度;不拿额外津贴都说不过去啊。
在她做着津贴美梦之际,便听得咔嗒咔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高头大马很是器宇轩昂,而谢子修独自一人坐在马车后座上,白肤黑发,姿态慵懒,宛如旧时贵族。
美则美矣,然而……
颜苗顿时有了不想的预感:“唉?难道……杜维维不肯来?”
谢子修笑一笑:“没错。”
“……”
“所以坐马车的费用也记在你账上。”
“……T__T”这个禽兽。
不管怎么说,钱都付了,不做白不做,于是她含泪爬上马车,委屈地坐到谢子修身边。
纵然为车资心疼,但这晚风清凉,她高高坐在车里,耳里是马蹄清脆的落地声,身边是微笑着的、高大俊美的年轻男人;车子一路稳稳驶过,像是要载着他们赴往盛宴似的,夜晚的T城在霓虹之间美不胜收。
这是很浪漫的,仿佛灰姑娘、水晶鞋与南瓜马车的童话再现,在颜苗有限的人生幻想里,当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于是听见男人的声音在耳边说:“喜欢吗?”颜苗便诚实地点头如捣蒜。
而后又听得谢子修笑道:“不用太感谢,等下请我吃夜宵就可以。”
“……”
跟舒浣在家里聚会的时候,颜苗就终于忍不住大声哭诉:“我再也不要帮谢子修追女友了T__T”
无论帮他什么,不仅对杜维维完全不起作用,最后还都会报应到她头上,简直比下蛊的反噬作用还强大。
舒浣边做石锅鳗鱼拌饭给她吃,边说:“是哦。不过,你好歹做过马车了,还是跟帅哥一起坐的呢。这经历很棒啊。”
“呃……”
舒浣很乐观:“你也吃到了叙福楼的海鲜。”
“……没错”
“你在游乐场也玩得很开心。”
“嗯……”
“而且这个玉坠,真的很很好看,很适合你啊。人家都说,挑玉最重缘分。它就该是你的,不买才可惜呢。”
说的也是。
“我觉得,你真不需要太节俭啦,人生短短几十年,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你要记得对自己好一点嘛。”
被乐天派的舒浣这么一说,好像觉得谢子修也没那么可恶了。
虽然颜苗还是觉得有点不大对,但到底不对在哪里呢?T—T
七
年底了,等着大家的除了年尾的加班加点,自然就昰宝贵的春假,还有期盼了一年的奖金。
颜苗一直在等她的过年红包,大大小小地破财次数,这年终奖金就昰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主动向上司开口当然昰不好。可是左等右等,眼看再过个几天就放假了,谢子修还是云淡风清的,绝口不提,渐渐地她就有点憋不住了。
这天到了下班前十分钟,谢子修也早已经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貌似百无聊赖,靠在窗口懒洋洋地看她整理东西。
谢子修生得英俊之余,脸上还总是带着点笑,这笑容并不和善,但看着就让人心荡神驰。
可是上司就算再美型,她也不能拿他的脸去当年终购物卡呀。
颜苗忍不住要按时他:“谢先生,对我今年的工作表现,你还满意吗?”
谢子修点头道:“很满意啊。”
“那,沵有什么要表示的吗?”
谢子修双手放在口袋里,正经道:“感谢颜秘书你这几个月以来的勤恳工作。”
“……还有呢?”
“哦,感谢颜秘书为我追回女友而做出的努力。”
“……不客气。”这样会有额外红包拿吗?
颜苗期待地瞪大眼,和他那笑微微的眼睛对视了一阵子,眼看谢子修没有进一步感谢的意思,只得继续暗示道:“那,有具体一点的表示吗?”
谢子修笑道:“具体一点?”
“呃,沵知道的,就昰,有实体的……”
“哦,”谢子修做恍然状,“好,你过来。”
颜苗乖乖往前走了一步,冷不防谢子修就朝她低下头来,在她屏住呼吸瞪圆了眼睛的视野里,微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颜苗过了好一整子才回过神来:“咦?……这、这就是红利?”
谢子修笑眯眯地:“是啊。”
颜苗顿时失魂落魄:“……那……我、我的奖金呢?”
谢子修笑道:“哦,我们可不谈钱,钱多俗气啊。”
颜苗结巴道:“……所、所以,我没有奖金了?”
“当然,我已经给过了嘛,你也不去问问,我谢子修的吻是有多么值钱。”
颜苗完全抓狂了,没他这么耍人玩的,她辛辛苦苦工作,可是眼巴巴地盼着这奖金,管它多俗气呢,哪能这样就把她给打发了:“我不要,我要钱!!!你的吻还给你!”
谢子修笑道:“怎么还?”
颜苗急火攻心,硬把谢子修按住,踮起脚要把那昂贵到离谱的一个吻还到他额头上去,怎奈身高距离相差甚大加上谢子修毫不配合,这任务是在难以完成。
“还给你还给你!快把红包发给我!”
颜苗汗流浃背地在努力,感觉得到手掌之下谢子修的胸腔颤抖着,他像是笑抽了。
而她已经财令智昏了,顾不上细想自己这般“非礼”上司是有多冒犯了,反正无论如何她也得把这“吻”还回去,不然辛苦了半年,大过年的,全公司上下就她这个工作最卖力的人没红包拿,叫她情何以堪啊!
终于努力揪着谢子修的领子把他扯下来,挣扎着要在他额头上印上那该死的天价之吻,谢子修不配合的又一抬头,于是她猛然亲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 =)
这犹如能破除财迷心窍的咒语一般,颜苗就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在那大脑一片混乱里她本能地后退两步,看着他,谢子修也正瞧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颜苗突然就心慌了,结巴道:“抱、抱歉。”
谢子修看了她一会,突然又笑了:“这下严重了,你还有赔款要支付。”
颜苗顿时从意外献出自己初吻的震惊里清醒过来,又陷入一重震惊:“呃……咦?!!”
“都跟你说过我的吻很宝贵了,你居然还透支。”
“……”
这个资本家,吸血鬼,禽兽!
谢子修做人一向讲信用,说要算她透支,真的就没给她年终红包。
颜苗觉得整个人失去了颜色,一看见谢子修就觉得心如刀割,对着他的脸都悲从中来,以至于她简直不愿意用眼睛去正瞧他,只肯拿后脑勺对着自己万恶的上司。
这昰年假之后最后一天上班了,谢子修也主动跟她打招呼:“颜秘书,新年快乐。”
颜苗真是恨死他了,根本就不出声理会他。
她不会虚与委蛇的。觉得气愤,她就不跟对方客套,勇敢地让人知道她讨厌他,哪怕是决定她前途的上司都一样。
谢子修还毫无反省之意,绕到她面前笑道:“怎么了?”
“沵太过分了。”
“哦?”
颜苗差点就要哽咽了:“沵、沵欺人太甚。我辛辛苦苦,为你工作……什么事都帮沵做……”
她掏心掏肺,鞍前马后地为谢子修当了半年的秘书,谢子修就从没有对她好过。虽说她哥哥抢了他的未婚妻,可他这样也太冷心冷性了。
“就、就算沵的吻昰很高贵的,我的难道就猪狗不如,一毛不值了吗?”
谢子修闻言挑起眉毛,若有所思“唔”了一声。
“我也一样吃亏了的啊。难道沵以为我愿意亲沵?我的损失比沵还大呢!”
谢子修看了她一会,笑道:“别难过,你还是有机会把奖金赚回来的。”
颜苗勉强收住眼泪,吸了吸鼻涕,半信半疑地;“啊?”
“明天我要带几位主管去赌城玩一趟,你要不要一起来?”
颜苗含泪看着他。怎么。难道要她上赌桌,放手一搏?她的人生还没走到那一步吧。
“沵就当昰加班为我工作了。赢了我会分红给你,”谢子修朝她微微一笑,“相信我的手气么?”
待到在机场碰面的时候,谢子修不由看着她的行李;“……颜秘书,你这难道是想移民吗?”
颜苗吃力地拖着她的大包小包:“东西不自己带的话,那边买会很贵啊。”
没见过世面的人就是爱大惊小怪,真该让谢子修看看她当年出国读书时的行头,那才叫包罗万象呢。
谢子修像是有点啼笑皆非:“赌场的酒店里,大部分服务都是免费的。”
“但不是所有需要的东西 都会免费提供哦,以防万一嘛。”
“……”
赌场顾名思义,满城皆赌,从机场到市区,灯红酒绿之间,处处可见醒目的CASINO标志,刻意放大的C字犹如能勾人魂魄。
高跟短裙的各色美女站在俱乐部门外,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笑盈盈地往经过的人手里塞传单。酒店门外的车内坐着耍酷的嘻哈年轻人,大声放着饶舌乐。
招摇着扫视行人。街头停着各色晃花人眼的美洲豹、道奇、林肯、莲花跑车、敞篷法拉利……(没宝马vision ED、雪铁龙GT Concept???)川流不息之间这而奢华名车似乎也已然显得不作为奇。
颜苗一路过来,从一开始的膛目结舌,大呼小叫,左拍右拍,渐渐到了麻木,连车轮足有1米高的加长悍马从身边开过,她也懒得拍照留念了。
这是一个任何东西都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城市,你无法去想象这土地上有着多少金钱、美女、名车,也没法拍得完。
简单而言,这就是一个超出常理的,疯狂的人间天堂。
而在这天堂里,自然无须刻意去抵挡诱惑。在酒店房间休憩过后,吃过自助餐,大家便纷纷下楼去赌场试手气。赌场大厅灯火通明,绚丽夺目,油画彩饰遍布天花板和墙壁,精致的古典式吊灯映衬着金碧辉煌的房间。
漂亮的兔女郎们穿得清凉,黑色网眼丝袜,尖头细高跟,可爱的兔耳朵和尾巴,脸上带了暧昧的讨人喜欢的神情,把啤酒饮料端在胸前。
大厅里随处可闻轮盘赌的声响,老虎机的喧哗,空气里是雪茄与香水混合的奇妙味道,令人醺然欲醉。
进了这种地方,就连颜苗也难免有点兴奋和紧张起来,这不夜城的风情令人每个细胞都蠢蠢欲动,难以保持镇定。
谢子修基本上是个很慷慨的老板,不仅包下机票酒店的所有费用,当晚大家还可以大赌特赌,赢了算自己的,输了算他的。
去换筹码的时候,谢子修问她:“你要玩两把吗?”
颜苗摇摇头,紧张道:“我运气超烂的。”
虽然输了不算她的,但谢子修的钱一样是钱。她的节省不是只对自己的钱包。
谢子修笑道:“哦,运气有多烂?比如说?”
颜苗到现在还是很生他的气:“比如说,我成了你的秘书啊= =”
谢子修看了她一眼,倒也不介意,只微微一笑:“那你陪我玩吧。”
换好筹码,谢子修在无上限德州扑克的牌桌前坐下。颜苗对此一窍不通,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她就紧张地站在谢子修身后,全神贯注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谢子修很安静也低调,除了一开场慢条斯理地将衬衣的袖子稍稍卷起之外,就将手肘搁置在桌上,再无半点多余的动作。
然而那美貌和笑容,在神色阴骘的赌徒中难免就显得分外醒目。甚至有了过于斯文的意味。连颜苗都一并冒起“糟糕,我们被盯上了”的危机感。
果然一开始,谢子修就先输了几把,数额还很不小,颜苗几乎能从其他赌客眼里看出“肥羊”两个字来。庄家继续发牌,谢子修把手放在底牌上,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再推出大把筹码,又笑了一笑。
颜苗看得胆战心惊,那么多筹码在桌上被随随便便地推来推去,一把牌通常也就三到五分钟时间,而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里,轻描淡写地输赢了她一年也赚不来的钱。
而这在这里其实压根算不上什么,还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谢子修无论输赢都是那么微微的,正如他旁边的赌客不管是把筹码扫进来还是推出去都一直都脸红脖子粗一样。他下注的大小也没有规律可言,谁都捉摸不出他手上牌的好坏。
渐渐地谢子修就不再输了,总能神奇地在河牌里击中他需要的牌,无论几率有多小。然而即使赢了,也不见他脸上的微笑增大,或者动作有所变化。
这让人浮躁、体温飙升的赌桌上,连颜苗都看得心跳加速,紧绷到脸颊发红,唯有他始终是一排清凉,不慌不忙。只如冷静的鲨鱼一般,安静地加注,不声不响地吞食着其他鱼儿们的筹码,而额上一滴汗也没有,只有嘴角的一个微笑。
他坐在赌桌前的时候,那种骨子里出来的邪性就显露无疑。没有比赌场更适合他发挥本色的地方。
谢子修赢了一把又一把,面前的筹码堆越来越大,同桌的赌客都成了填充他胃口的小鱼似的。
颜苗简直觉得他能这样无止境地赢下去,连她都有点沉迷其中,响应墙上贴着的“don’t stop”标语一般无法自拔,谢子修却突然站起身来,把筹码一扫,笑道:“好了,玩点别的吧。”
颜苗还没从中回过神来,双腿还在发麻,谢子修又带着她,去大厅21点的牌桌前坐了下来。
21点不如德州扑克来得费神费脑,风险没那么打,也不需要那般谨慎,然为这种筹码翻倍的方式,筹码的来去就更为迅速。
而谢子修显然把方才的好运气也带到这里来了,以他令人羡慕的手气,花枝招展的赌场女郎自然都纷纷靠到他身边,更何况他还俊帅不凡。
赢完最后一把,站起身来的时候,谢子修微笑着给每个粘上来的美女都打了赏,出手阔绰,但并不碰她们。颜苗看着他这么白白地当散财童子,连半点好处都没捞,简直要替他心疼。
平时压榨她这可怜的员工的时候不是那么精明么,怎么现在到糊涂起来了?
出了赌场,颜苗还有点恋恋不舍的:“你手气这么旺,怎么不继续玩下去?”
照现在的走势,他真是财运滚滚来,挡都挡不住,如果赌到天亮,几个跑车都能赢回来。
谢子修笑道:“常赌无赢家,玩到最后一定是会输的。”
“咦,会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赌场开着是做慈善么。最后的赢家一定是赌场,我们不过拿运气来娱乐一把而已。”
颜苗小声咕哝:“可我觉得你技术很好,才不是光碰运气的,玩那个扑克,你显然是行家。”
谢子修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要知道,很多人失败,都不是因为赌技不好,只是因为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欲望。”
“……”
“能在赢时退场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颜苗不由转头去看着他。在他浪荡的外表之下,这样的清醒和自制。
在她的注视里,谢子修笑道:“怎么了?”
颜苗老实说:“我想,我还是先不辞职了。”
“啊?= =‖”
本来她觉得,谢子修这样的纨绔子弟来担任首席执行官,简直是人间惨剧,不仅年轻,看着还不正派,公司前途堪忧。
现在看来,暂时应该还是……不太需要担心倒闭的问题。
“对了,谢先生,你现在头会疼吧?”
再怎么精力过人,表现得面不改色,这么多个小时赌下来,脑袋里头肯定不好受的。
谢子修挑挑眉,颜苗便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给他:“涂点在太阳穴上,会舒服很多呢。”
谢子修接过来瞧了瞧:“这是什么?”
“超好用的药油,我们家从曾祖父那时候就在用这个老牌子的东西了,”颜苗得意道:“怎么样,这个在酒店就买不到了吧。”
“……”
“如果你等下吃坏肚子,我还有专治肠胃的药丸呢。”
“……”
“如果输得很惨,治上火、牙疼的药丸也有哦。”
“……”
在赌城短短的时间里,谢子修场场都大胜而归,除了小费出手阔绰之外,还大方地给几个同行的高层主管都买了贵重的礼物,诸如镶钻的名表,或者回去可以送给妻子的首饰。
唯独没有任何给颜苗的礼物。
一直到临行前的最后一个晚上,谢子修还是半点表示都没有,许诺过的种种也显然已经蒸发到九霄云外去了。
颜苗一个人坐在酒店花园台阶上,听着室内隐约传出来的热闹声响。
“连颗糖都没给我!大骗子。”
她是爱钱没错,但这还真不是钱的问题。
分外被冷落被排挤的感觉。
虽然谢子修口头说了要分红给她,但她也不好意思提,的确没有平白无故拿分红的道理。
就算这是加班,她平时下班以后被他使唤的次数还少吗?不也一样是没有补贴可拿的。
只能说谢子修又拿她寻了一次开心而已。
“哼,我才不稀罕那点臭奖金呢。”
事先说的那些好话,无非就是为了把她骗来伺候他的。更可恨的是,她居然还傻乎乎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