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颜苗坐在自家小公寓的小沙发里，还在惊魂未定。
人生要是每天都这样经历大起大落一波三折，不仅心脏有危险，脑袋迟早都要受不了的。
而后新波折的敲门声又紧接着响起了了。
“颜秘书？”
“……”
颜苗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躲进卫生间里把门锁上，是假装没人在家比较合理呢，还是鼓起勇气开门去迎接比较合理？
“你信不信其实我自己也能开门的？”
颜苗威武立刻屈，当机立断就去把门锁开了。
谢子修笑微微地站在门口，道：“你穿高跟鞋也跑得挺快的嘛。”
“……”人类的潜能爆发起来时有无尽空间的。
“你整个毁了我的订婚仪式啊，颜秘书。”
“……”说起来完全是他自己在乱来，才会弄得一团糟，根本就是他的错啊。
“你知道你做出那种行为，达尔文有多抑郁吗？它今天还特地绑了领结呢。”
在他那种催眠的气场下，颜苗莫名其妙地也就开始认错了：“抱歉……”
“你知道错了？错在哪里？”
“…….我对不起达尔文……”
“……”谢子修豁达地一扬眉，“算了，能成为他们参加过的印象最深刻的订婚仪式，也不错。”
“…….”为什么听起来还是这么儿戏呢？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
什么叫让它过去？
这种大事，也能先不管三七二十一，霸王硬上弓地拉上去完成一下仪式，然后再“让它过去”吗？
谢子修相当不客气地坐在她小沙发上，毫不拘束地将长腿一伸，就把她挤得没地方去了，只能尴尬地贴着他。
“对了，我来送你个东西。”
“啊？”
颜苗顿时只觉得心脏怦怦地乱跳起来。
难道是戒指？
也只能，是戒指了吧？
她在那完全是生米煮成熟饭的典礼上，落跑得太快，以至于连戒指是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更不用说接受了。
谢子修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过来给她：“拿着吧。”
颜苗一时连心跳都几乎停了。只能僵硬地接住，而后瞪着它，一动也不敢动。
谢子修微笑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颜苗手指有些不太听使唤，花了些力气，才终于打开那质感精良的天鹅绒盒子。
躺在柔软深色垫子上的是枚……领带夹？！
“不错吧，18k金带宝石，还是名牌。”
颜苗瞪着它：“呃……这东西我能用吗？”
“不能。”
“那给我干吗？”
谢子修用手指微微撑住脸颊：“你可以拿去卖钱嘛，你不是最喜欢套现吗？”
颜苗一时间里有说不出的失望，只能说：“这不会还是你花钱买的吧？”
谢子修笑道：“是啊。过来时顺路买的。”
颜苗不由怒了：“……你傻啊，这一转身就变成二手货了，这买卖不是纯粹亏钱的么？”
谢子修笑道：“反正对你来说是纯收入嘛，你又不吃亏。”
颜苗也不知道是该先失落还是先心疼，只觉得心情复杂，头跟胸口都开始一起抽痛了。
谢子修又笑道：“好吧，要是这个礼物你觉得不太好的话，我再给你一个吧。”
“……”
这下要轮到刮胡刀了吗？
颜苗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情，把被放在手心里的盒子握住，用力一掰。
猛然露出来的钻石和蓝宝石，在灯光下反射得让她眼睛一痛。
“……”
谢子修看着她：“这个有没有好一点？”
“……”
“这个比领带夹可是贵非常多哦。”
“……”
谢子修还是带着微笑：“所以没有理由不收下的，对吧，颜秘书？”
颜苗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攥起拳头，没头没脑地用力打他：“你这王八蛋，王八蛋！”
谢子修笑道：“哇，送你东西，也要被骂是王八蛋吗》早知道不如送你卷纸了。”
不管什么情况，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都没停止过戏弄她。他对她，没有一刻是肯老老实实正经坦白的。
“这样很好玩吗？很有趣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别拿我开玩笑？什么时候才能严肃一点？！你这王八蛋！”
谢子修笑着挨了一会儿打，而后收起笑容，道：“等我不会紧张的时候。”
“……”
颜苗瞬间就守住无措了，她看不到自己，但她知道她的脸一定是不争气地完全红透了。
“骗、骗人！！！”
谢子修笑道：“相比之下，我反而才是那个没说过谎的人呢。”
“……”
“我很高兴你今天来了，还穿了这件旗袍。”
颜苗只能想，脸红是有上限的吗？难道他的脸还可能继续红下去的空间？
谢子修双手放在她的腰上，只要轻微一用力，就把她整个要握住了。
颜苗突然觉得不太合适。
她骑在谢子修身上，揪着他的衬衣胸口，把他衣服扯得乱七八糟，谢子修就这么牢牢抓住了她的腰，自下往上微笑着望着她。
于是颜苗结巴道：“不、不要乱来啊，我、我这个人，可是很保守的啊。”
谢子修一挑眉：“啊，这么巧，我也是呢。”
胡说八道！他从内到外，那个地方像保守的人啊！
“你、你快回去！”
谢子修笑道：“你怕什么。”
“……我、我没在怕啊。”
没办法不在她面前不腿软吧！
“那既然你不怕，有都收了戒指，我还需要回家吗？”
“……”
颜苗整个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他那玩味的笑容里，只能一个劲说：“不、不行啦！！要不然戒指我还给你好了！”
谢子修笑道：“傻瓜”
“……”
嘴唇冷不防被亲了一下，额头又被超用力地弹了一下，颜苗一时也分不出这两种行为那个比较前揍，只能一手捂住额头一手捂住嘴唇：“可恶……”
“我回去了，晚安。”
“……晚安。”
颜苗目送那高大的身影走下楼梯，消失在拐角，不由心想，惨了，她要怎么向听了无数谢子修坏话的舒浣、和谢子修势不两立鱼死网破的老哥，甚至还有谢子修的前任未婚妻杜维维，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地解释这一切呢？
不如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然后写一份说来话长、字字血泪的自白书吧。
完
番外 昵称
小调查：你的恋人在他手机上给你设的昵称，是什么呢？
调查回馈：
徐玮泽的手机上来电显示是“浣熊宝贝”。
颜子清的是“女神大人”。
谢子修的……
颜苗偷偷翻出自家上司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两个硕大的字。
“傻妞”
“……”
吵架
颜苗最讨厌和谢子修斗嘴，因为模式往往都如下：
“你是猪！”
谢子修笑道：“猪是你。”
颜苗气坏了：“不准这样反过来说！既然都吵架了，你有点诚意好不好！”
“好吧，那再来一次。”
“你是猪头！”
谢子修笑道：“你是头猪。”
“呜呜呜呜呜呜……”
能有吵架吵得比他更省力的吗？
番外之：颜记家庭旅馆
谢子修到底是为什么要和她订婚？
真的是因为爱吗？
他能爱她什么呢？
她和他在一起，那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她对谢子修和自己，其实都没有信心。
6月18日
06：25 P.M.
颜苗家的小公寓外
颜苗瞪着门外的一人一狗。男人手拎着行李箱，微笑着俯视她，拉布拉多嘴里叼了个行李箱，摇着尾巴仰视她。
“你……们，确定要来借宿？”
谢子修一本正经地点头：“是的。”
颜苗保持住她守门员的姿势：“……为什么？”
谢子修也风度翩翩地保持着他的微笑：“我说过了，我的公寓泡了水，地板墙壁都需要翻修，得花上不少时间。”
颜苗还是大字形挡住门口：“但你，可以去别的地方住啊。”
谢子修很耐心：“很多酒店不让带宠物的。”
“哦，达尔文当然可以留在这里，我照顾它蛮方便的，你……就去酒店吧。”
谢子修说：“嗯，我是不介意去希尔顿住，一天也就几千块而已，大概住两个星期，我想，这应该需要……”
颜苗耳边即使自动奏起“叮叮叮”的收银机声响，迅速帮他算了一笔帐：“你这也太浪费了啊！”
该天杀的！奢侈的资本家！
谢子修笑道：“会吗？”
颜苗痛心疾首：“你想想啊，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你都在公司，或者去公司的路上。真正待在酒店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个小时，平均下来一小时几百块，这都超过很多人的时薪了……”
谢子修又是微微一笑：“但这是必须的消费呢。”
“……”
“或者，如果你愿意把房间租给我，我也可以按市价折算房钱给你。”
“……”
“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
“我们是未婚夫妻了，住在一间公寓里，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颜苗还是不免人为财死，虚弱道：“但是，我就一个卧室，没有地方租给你呀……”
谢子修很大方：“哦，没有关系，我可以睡在客厅。”
“客厅？”
颜苗想了想，她的小客厅，的确是有个长沙发。设想一下谢子修躺在上面的场景，如果把他的脚蜷起来，头折起来，大概可以勉强装得下。
颜苗又内心激烈挣扎了一番，终于大义凛然道：“这样吧，我去睡客厅。卧室给你。”
谢子修一挑眉：“真的？待遇这么好？”
颜苗拍拍胸口：“当然。”
做生意的话就要有商业道德，讲究服务质量，让出房租的租客睡沙发，这太不人道了。
6月18日
06：40 P.M.
颜记家庭旅馆卧室
谢子修携带着达尔文和行李，正式入住“颜记家庭旅馆”。
这破公寓的硬件设施，显然是拍马都追不上五星酒店，于是只能在服务上多多贴补，因此颜苗主动承担了帮房客整理房间和行李的义务。
“床品我帮你换了套新的了，保证每周换洗，清洁可靠。”
谢子修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枕头被套上的粉红色HELLO KITTY：“嗯……”
“冷气的遥控在这里，这个有点旧了，所以有时候需要多按一次，但也不要按太多次……”
“……”
谢子修熟悉了一下这对他而言小的可怜的卧室结构，而后问：“我的东西要放在哪里？”
“东西？”
谢子修指一指脚下的行李箱：“比如衣物。”
“啊……”
的确，总不能让他每天从箱子里翻出被压得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装来穿。
颜苗把自己的衣柜收拾了一番，压缩再压缩，总算为谢子修腾出空间来。
“外套就挂这里吧，衬衫放这边……领带……裤子……袜子……鞋子……”颜苗越收拾，越觉得这简直是鸠占鹊巢，“可恶……你东西也太多了吧！”
“多吗？”谢子修无辜道，“这都是生活必需品而已。”
“……”
颜苗惆怅地望着那已经被塞得分不清你我的衣柜。这公寓需要容纳一个房东加一个房客来生活，还真是蛮拥挤的。
房租真是不好赚呢。
帮谢子修整理好卧室，帮达尔文准备好它的容身之所，颜苗作为一个完全业余的房东，开始冥思苦想房客还需要什么服务：“对了，你的牙刷毛巾都没有，我去超市买。”
谢子修笑道：“一起去吧。”
“我去就行了拉。”提供日用品是旅馆应尽的责任。
“哦，我开车，会比较方便。顺便看有什么我需要的东西，一次性买齐，省的来回跑。”
6月18日
07：30 P.M.
颜苗公寓附近超市
偌大的超市里，两人推着购物车，在货品架之间毫无效率可言地来回逛了半天。
“浴巾一条……洗脸毛巾一条……擦脚步一条……擦头发毛巾一条……”
“……”
“浴球也要一个。”
“……”
“哦，还有你的拖鞋！”
“……”
“喝水的被子，刷牙的杯子……”
“……”
“对哦，还得买剃须刀，剃须泡沫？”
谢子修笑道：“是的。”
从架子上拿了瓶谢子修指定牌子的漱口水放进购物车里，颜苗又想起，五星酒店都会提供给住客免费的水果和床头巧克力，于是转头问身边的男人：“你要吃什么水果吗？”
“哈密瓜吧。”
“吃不吃冰淇淋？”
“可以。”
不买不知道，一卖吓一跳，颜苗这才发现，家里只多了一个房客，就有这么多的琐碎需求，零零散散的都是小物件，居然也装满了半个购物车。
当房东的成本还是很高的啊！
6月18日
08：30 P.M.
颜记家庭旅馆客厅
回到家里，颜苗趴在写字台上，拿着超市小票在辛勤地记账。
“哈密瓜十三块五，冰激淋六十块！拖鞋十五块……”
真是越记越心痛。
偏偏谢子修还在客厅问：“你家没有足球频道么？”
颜苗只得放下纸笔，出来帮他查看：“足球？不清楚呢……”
颜苗自己基本不堪电视的，她有电脑和网络就足够了，网络上什么节目资源都有，而且还能快进和定格呢。
所以家里的电视机依旧是房东留下来的古董型号，屏幕小的要命，坐远一点就看不见上面的字幕。舒浣每次来做客，想看直播节目，都只能搬个小板凳，把脸贴到电视上去。
颜苗抱着小电视折腾了半天，最后下了结论：“没有足球。”
谢子修挑起眉毛：“一共就这几个频道？”
“……是呢。”
房客的娱乐活动显然得不到保障了。
“嗯，你不是说，你这里包三餐，包宵夜，还提供电视和网络么……”
“收费频道很贵的……= =”
谢子修“哦”了一声，居然没有进一步捍卫自己的消费者权益，只转了下遥控器，而后逆来顺受地看起老掉牙的伦理剧来了。
他长得那副光彩夺目的样子，在这破公寓、旧沙发、小电视、蓝节目的环绕下，愈发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楚楚可怜起来。
颜苗在良心的谴责之下，终于只得说：“……好啦，我明天去开通足球频道。= =”
“那我嗨哟啊高尔夫、网球，和赛车。”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完全的宾至如归啊！
两人边看电视，边一起吃掉了她买的哈密瓜和冰激淋，而后谢子修大爷要去洗澡了。颜苗帮这房客准备好浴巾拖鞋，顺便向他介绍浴室使用注意事项。
6月18日
08：50 P.M.
颜记家庭旅馆浴室
“这热水器的热水，只够洗半个小时的，半小时之内你还没洗完的话，接下来就只有冷水了。”将就着用还是可以的。
“……”
“对了，洗之前，记得拿这块毛巾，把马桶盖上。不然莲蓬头的水会把座垫弄湿的。”
浴室空间太小也是没办法。
“……”
“哦，还有，浴室的门是坏的，所以才拿交代把它封起来了。不过你放心啊，门还是能关的。”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浴室有没有锁都没什么差别。修锁什么的也需要钱，能省则省嘛。
“……”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子修吐了口气，看着浴室墙上那有了裂痕还在依旧坚守岗位的老旧镜子：“没有。”
委曲求全地沐浴完毕之后，谢子修带着一身水汽，头发湿漉漉地出来了。
因为入乡随俗的缘故，谢子修也失去了他的Emporio Armani睡袍，只能穿件简单的浅灰色宽松休闲T，到膝盖的深灰色沙滩裤，黑色夹角拖鞋，手上一块印着superman的大毛巾——全身上下都是纯正的颜苗手选，超市出品。
然而这么一系列评价又毫无品味可言的东西，也完全无损他的美感，他就这么穿着简单宽松的家居服，坐在那里随意擦着头发，很轻松很惬意的英俊。
突然之间他就生活化得很亲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的谢子修。
颜苗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他洗过澡的样子，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随和又随意地出现在她家里，不由就让人感觉很微妙。像是他从墙上的画里走下来，进到她的生活里来了。
谢子修擦完头发，从毛巾里露出他那漂亮的脸来，朝她微微一笑：“对了，这里也该有提供洗衣服服务的吧？”
“……= =”
6月18日
09：28 P.M.
颜记家庭旅馆洗衣池边
颜苗站在洗衣池边上，拿了块搓衣板，吭哧吭哧地在肥皂泡泡里搓着衣服。
谢子修的衣服都太娇贵，比如手工绢制衬衫之类，她实在不敢丢进洗衣机里去一通乱绞，只好小心翼翼地手洗。
连偷懒都不能！
颜苗洗着洗着，就开始纠结了。
“这个……”
“嗯？”
颜苗有点难以启齿：“这个东西，我不要洗啦！”
谢子修挑起眉毛：“哦？旅馆的洗衣服务，不是应该什么都接的么，还有种类歧视的？”
颜苗咕哝道：“……我、我不想面对这种东西……= =”
“什么东西？”
“……你的……内裤啦！= =、、、”
谢子修笑道：“这你早晚要面对的。”
颜苗瞬间全身都竖起毛刺，犹如一颗海胆，鼓囊囊道：“什么！我才不要！”
谢子修看着她：“嗯？你说什么？”
和他四目相对，在那视线之下，颜苗就跟被戳了个洞一样，慢慢就泄光了气，最后瘪瘪地心虚道：“没、没什么……”
的确，她是喜欢谢子修的，就算觉得这家伙不靠谱，也依旧鬼迷心窍。而且都已经收了人家的订婚戒指，就未婚夫妇的身份而言，任何程度的亲密都很合理。
但事实上，他们似乎又没亲密到那种地步。
到现在都订婚了，算起来，一共也就只接吻过两三次——还不全是情意绵绵的那种，而像样的牵手和拥抱，至今也都没有过。
她甚至连“我爱你”都没听说过，更没说过呢。= =、、、
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根本就还没进入状态。
所以说，都是谢子修不好，连表白都没有，就突然说要结婚！
人生哪有这么飞跃的啊。
6月18日
09：58 P.M.
颜记家庭旅馆阳台
颜苗心情纠结地把衣服拧干，身边的人便伸过手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去，拎着衣领抖开，挂到衣架上。
“啊？”
谢子修在帮她晾衣服？
这么有善心？
“我的浴巾呢？”
“哦，在这里。”
谢子修不忘批评她的工作成果：“连块浴巾都拧不干，猪头。”
“……哼。”
颜苗看着谢子修不甚熟练地拿着晾衣杆撑住衣架，试图勾到绳子上去，显然完全不熟悉此类业务，就不放心地从背后拉住他的衣角：“喂，你到底会不会啊？”
“嗯，你觉得呢？”
谢子修在那宽阔坚实的裹在休闲T恤里的肩膀，挺拔而充满力量的脊背，连评价沙滩裤也糟蹋不了的修长双腿，浑身上下都是令人觉得安心的居家大男人的气息。
凉风里吹来一点初夏夜晚的花草香气，混杂着他身上沐浴乳的清爽味道，充斥在她的鼻腔里，恍惚好像这就是未来的生活一样。
“好了。有宵夜吃么？”
冷不防被谢子修转头这么一问，颜苗如梦初醒，忙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后退一步：“啊？”
谢子修挑起眉毛：“不是说，服务是包三餐连带夜宵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