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你,是我不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那时候的心情,有人理解过吗?
走着走着,前面路口红灯了。谢子修终于停了车,打开车门,出来抓住她的肩膀:“我觉得,我们可以有比路边更合适、也更安全的谈话场合吧?”
颜苗条件反射地,就要给他一个过肩摔。
而她这摔翻了不少英雄汉的手法,居然没法对他起作用。
谢子修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反倒一把抓住她,不花什么力气,就把她塞进车里。
颜苗简直要怀疑自己是身手退步了,但这也不妨碍她使出全部的力气继续揍他。
怎奈碍于谢子修靠近过来以后所剩无几的空间,能打到的也只剩他的胸口而已了。
颜苗只得把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在上面,拼了命地打得手都软了。
就算是训练场的沙包,打了这么一阵也该有耗损了。
而谢子修还是面色如常,脸上的微笑丝毫没有动摇。
他是钢铁做的吗?
谢子修等她停了手,才问:“嗯,解恨了吗?”
颜苗恨不能咬死他:“你想都别想。”
他连她那种时候的真诚,都能拿来开玩笑。还有什么是可以容忍的?
谢子修低下头看着她,态度倒是称得上纵容:“这回是我错了,你要怎么样呢?”
“......”
“你要怎么样都行的。”
对于他这样的温柔大方,颜苗的回应是气喘吁吁的:“我要辞职。”
谢子修立刻出尔反尔地挑起眉毛:“你辞职的话,那些钱我可是不会还给你了哦。”
“......”
谢子修笑道:“而且你自己都说了,还不了也没关系。”
“......!!!”
“当时没有证人,也没有借条,所以我不还钱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
“你说呢?”
【五十一】
颜苗只觉得胸口都气的有淤血了,一口气缓不过来,害她只能面壁撑墙,无语问苍天。
比起气谢子修,她更气自己。
为什么她每次都不长教训,上当都不是一回两回了,还是会错看谢子修呢?
谢子修从头到脚,除了那张脸皮的厚度之外,就没有过什么东西是真的吧。
原本因为全部积蓄都掏了出去,身上没有任何闲钱,她只能取消了期待已久的,跟舒浣去东京购物的计划。
这下颜苗可就不再管了。
她开始深刻地体会到,只有花掉的钱才是自己的钱。辛苦攒下来舍不得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都落入虎口?
为了讨债,盯紧欠债人,就算谢子修要炒她鱿鱼,在讨回钱之前,她也肯定是死活不能辞职了。
颜苗透过百叶窗,看着里面那悠闲惬意、神清气爽、丝毫没有任何愧疚感的男人,就很想在要送进去的咖啡里下毒。
“颜秘书早。”
“......”
亏他还能说得那么神态自如,若无其事。就好像她们真的是关系和睦,和谐友爱的上司跟下属一样呢。
颜苗不像跟他客套,“啪”地放下咖啡,开门见山道:“谢先生,请赶快还钱。”
谢子修微笑着往椅背上一靠,挑起修长的眉毛:“啊?还钱?我欠过你钱吗?”
“......”
“你那不是自愿的么?你自己说了没关系的啊。”
“......”
谢子修这样的人,一旦耍起无赖来,那真是天下无敌。
也是啊,要从这种没心没肺的资本家手里挖出钱来,比从石头里榨出油来更难吧。
颜苗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而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比如拿花瓶敲破对方的头之类,而后“刷” 地掏出申请表:“那请你预支薪水吧,我现在很穷,你也知道为什么的吧,谢先生。”
谢子修看了一眼,微微笑道:“预支薪水是可以,只不过需要充分理由,也要留意一下限额。一下子预支两年你是开玩笑吧?”
“......”
谢子修又风度翩翩地做出了相当大方的建议:“于公来讲是行不通,于私的话,颜秘书你若是需要花钱,可以随时跟我借,不必客气的。”
“......”
借?
她要回自己的积蓄,倒变成借了?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颜苗忍着气,说:“这样也不方便啊,万一有急用,临时找你未必来得及。所以还是预支一笔大的比较保险。”
谢子修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你为我工作这段时间,也有不少功劳,你经济拮据,这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
“不如这样好了,”谢子修取出张信用卡,微笑着递到她面前,“这是我的副卡,随时随地都可以刷,希望能帮得上颜秘书你的忙。”
“......”
颜苗消沉的走在下班的路上,都到这分上了,她简直想不出能从谢子修手里把现金讨回来的法子。
她又不能拿这副卡去一次性提现一大笔,然后逃之夭夭。光靠着刷卡日常消费,她要刷到猴年马月才能把自己那笔钱刷回来啊。
回到公寓楼下,颜苗又看见谢少维独自站在那里,背靠着车门,若有所思地拧着眉。
颜苗真心觉得,就算谢少维脾气再恶劣,他也比谢少维号上一千倍。
“怎么啦?”颜苗跟他打招呼,“有事的话可以先打电话给我的。”
白白在这站着不是浪费时间么。
“哦,没什么,”青年站直了,转头看她,“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下班没有而已。”
颜苗小心端详着他:“你好象心情不太好。”
谢少维一皱眉:“你也是。”
“......”唉,她何止是心情不太好啊,“走,我请你吃饭。”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就一起吃饭吧。
两人一起在桌边坐下,点了简单的套餐,谢少维手放在口袋里,伸直了腿:“你有什么心烦的事?”
颜苗有气无力地把把筷子捏在手里:“说来话长啊。”
谢少维一挑眉毛:“说吧。有的是时间啊。”
“唉,简单讲,谢子修拿了我的钱,然后不肯还了。”
“......”
颜苗看着他:“你说,我有希望讨得回来吗?”
谢少维不假思索地说:“没有。”
“......你也不要这么直接吧。”
谢少维无辜地:“我不说谎啊。”
这也太让人绝望了。
颜苗愁眉苦脸地吃着海鲜饭,而后听得谢少维说:“被骗了多少钱,我给你。”
“......啊?为什么要你来给啊。”
谢少维皱眉道:“只是我能帮你做的小事而已。举手之劳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少维有点恼怒了:“对,是跟我没关系,我又没别的意思。”
颜苗突然感觉有点轻微的尴尬和抱歉,于是握起拳头,在他胸口不重地撞了一下:“不是啦,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又何必替谢子修还债,这不是便宜了他么?”
谢少维沉着脸坐了半天,突然说:“其实我有点羡慕那家伙。”
“啊?”
“可能我的确不如他。”
好吧,讲脸皮厚的话,谢少维绝对没有胜算。
“你不知道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谢子修的确有点胆量,他敢。”
“......”
“所以他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青年深深地皱起眉,“而我不行。”
颜苗只得安慰他:“没事啦,各有各的活法,不是吗。我觉得你比他强多了啦。”
两人又各自吃了一会儿套餐盘里的饭,谢少维突然开口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颜苗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然后才说:“啊,没有啊。”
“那你能等我吗?”
“......”
“可能有一天我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选择跟谁在一起的。”
颜苗完全手足无措起来:“啊......”
“要是那时候你还没有喜欢的人,我就来找你。”
“......”
这孩子气的约定,让人连推辞的话都不忍说。
青年又有点发怒了:“喂,你说个客套话,让我心里舒服点,会死吗?”
颜苗忙拍了拍他的手背:“......好啦好啦......”
虽然谢少维比自己高大得多,但在他面前,颜苗现在总觉得自己是大人,而他还是个还在叛逆迷惘期、需要人安慰的小孩子。”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全然不是这种感觉。
人的第一眼判断,和真实,究竟差的是有多远呢。
【五十二】
颜苗一觉醒来,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末,而她居然还要忍气吞声去帮那个骗她同情骗她钱的男人遛狗,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未免太阴暗了吧。
连按门铃的礼貌都懒得付出了,颜苗直接掏钥匙开门,而后就看见蹲在门口第一时间热烈欢迎她的达尔文。
颜苗不由地就盯住这正大摇尾巴的拉布拉多。
话说......如果她绑架谢子修的爱犬,让他乖乖交出钱来,这样可行吗?
而达尔文显然对她的犯罪念头一无所知,只满腹热情地舔着她的手。
颜苗叹了口气。唉,不行,被骗钱已经很惨了,如果被害得沦落到跟他一样的低劣道德水准,那不是更惨了吗?
带着达尔文进了客厅,没看到她那万恶的上司,只听得浴室里隐约的水声。
谢子修居然很不设防地在里面洗澡,而他的那块百达翡丽和不薄的钱夹很随意地放在茶几上。
这世界,你不仁的话我也不义啊!
颜苗气鼓鼓地一手拿起他的钱包,一手拿起钻表,盯着看了一会儿。
就算她把里面的现金全部搜刮走,表拿去变卖,于情于理也是说得过去吧?!
沉思之间,浴室的门开了,而后颜苗听得男人的声音笑道:“哦,你想要那个?”
“......”
“想要就拿走吧。”
“......”
“你有我家钥匙,我的抽屉全都没锁,保险箱的密码也很好猜,想要什么可以尽管拿啊。”
“......”
为什么这样听起来反而很可怕呢?
“钱包你可以打开看看啊。”
“......”
感觉好像是,只要真的照他的话打开钱夹,里面就会有毒镖射出来,或者有报警器什么的。
于是颜苗果断地把钱包放回原处,为确保安全,顺便还把手擦干净。
谢子修笑道:“叫你打开你又不打开,以后别后悔啊。”
“......”
打开了才会后悔吧。
颜苗是打定了主意现在尽量不要去搭理谢子修,因此只要谢子修也不开口的话,屋子里就很安静,只有他来回走动的轻微摩擦声,衣服的细小婆娑声,反而显得他愈发的有存在感。
颜苗不由地就开始烦躁了。
大清早的,没事洗什么澡啊,这样有点湿答答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长那么一张脸,又白皙成那样,姿态撩人的,是想怎么样?
谢子修突然笑道:“你在看什么?”
“......”什、什么看什么!
谢子修挑起眉毛:“我有那么帅吗?”
“......”屁咧!
“我承认你那时候给了我资助,我是很感谢的,但钱我已经用掉了,要还现金给你,这个不太可能。”
“......”做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谢子修在她对面坐下,从容优雅地微微笑道:“不然你看这样,嗯,钱债肉偿如何?”
“......”果然还能在无耻的境界上有所突破,不愧是谢子修啊!
谢子修似笑非笑的:“颜秘书不考虑一下吗?”
“......”
颜苗是打定了主意现在尽量不要去搭理谢子修,因此只要谢子修也不开口的话,屋子里就很安静,只有他来回走动的轻微摩擦声,衣服的细小婆娑声,反而显得他愈发的有存在感。
颜苗不由地就开始烦躁了。
大清早的,没事洗什么澡啊,这样有点湿答答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长那么一张脸,又白皙成那样,姿态撩人的,是想怎么样?
谢子修突然笑道:“你在看什么?”
“......”什、什么看什么!
谢子修挑起眉毛:“我有那么帅吗?”
“......”屁咧!
“我承认你那时候给了我资助,我是很感谢的,但钱我已经用掉了,要还现金给你,这个不太可能。”
“......”做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谢子修在她对面坐下,从容优雅地微微笑道:“不然你看这样,嗯,钱债肉偿如何?”
“......”果然还能在无耻的境界上有所突破,不愧是谢子修啊!
谢子修似笑非笑的:“颜秘书不考虑一下吗?”
“......”
凭良心讲,有这样的姿色的话,要以身还债,其实也不是没市场......
颜苗猛地打了个哆嗦,这家伙是下蛊的吗?
她居然还当真去思考起来了。
“完全没兴趣的哦,谢先生。”
谢子修挑了一挑眉,倒也没就此说什么,只道:“对了,话说,你还在跟谢少维纠缠不清?”
“......关你什么事。”
这家伙怎么这么消息灵通。
“没什么,只是他真的不适合你。”
颜苗正色道:“这真的不关你的事哦,谢先生。”
谢子修笑了笑:“他可能是对你有点意思,因为没遇见过你这种类型的,觉得新鲜而已。但他负担不起那个责任的。”
“哦?”
“因为谢家绝对不会要你这种儿媳妇的。”
“......”又来了,话还能说得再狠一点吗?
颜苗想了一想,说:“谢先生,有种做法叫私奔。”
“......”谢子修不动声色道:“是吗?”
“所以凡事你也不要想得太绝对哦。”
“......”
“还有啊,谢先生,我要请一个星期的假。”
谢子修毫不犹豫道:“不批。”
“......”
“谢先生,我这是通知你,不是请你批准。”
XX的,签证还不容易办下来,机票住宿都订好了,不去也没办法退预付金。都骗走她那么多钱了,难道还要雪上加霜让她再多亏一点?
谢子修倒是笑了:“啊?颜秘书不介意被扣奖金么?请长假是需要很正当的理由才可以。”
颜苗脑子里灵光一闪,而后说:“我有正当的理由呀。”
“哦?”
“我请婚假。”
谢子修顿时静了静,而后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哦。”
“......”谢子修笑了那于是么一下,“什么?”
这家伙耳背啊?
于是颜苗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结婚了,谢先生。”
谢子修安静了不短的一刻,而后笑道:“和谁?”
“看来你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啊,谢先生。”
“......”谢子修看起来依旧很冷静,“你开玩笑的吧?”
颜苗笑眯眯地:“看来很很多事情是你预料不到的呢。”
“......”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啦。”
谢子修看着她,收起笑容:“这不是儿戏,你不需要这么仓促的。不管是谁,这都可以再想一想。”
“真正深思熟虑以后,太有计划性了,就没意思了吧。结婚的冲动不就应该跟闪电一样,都是在你没准备好的时候突然来临的事吗?”
颜苗简直要佩服自己了,能现场发挥出这么一段来。
“......”
“总之,谢先生,你只需要准我的假就好了。”
谢子修看了她好一阵子,才笑道:“好。”
颜苗客气道:“多谢多谢。”
谢子修顿了一顿,又问:“颜秘书需要什么新婚礼物吗?”
他那温馨的微笑让颜苗觉得好像看见侏罗纪公园一样。
“不不不,不用了。”
收他的礼物,这不是虎口拔牙么。
“我是说真的。”
“......”
谢子修看着她:“你结婚的话,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该送一份厚礼给你。”
厚礼的意思,是说很厚的炸药包吗?
“真的不用,你只要祝福我们就好了。”
谢子修看着她:“我祝你快乐。”
【五十三】
不知道是不是否极泰来的缘故,这次的东京之行,原本两人是努力要买到最低的廉价折扣票,结果托舒浣的福,临时变成有某位善心的贵人包了她们的机票和住宿。
于是颜苗有生之年,第一次见识到头等舱这种东西。
这种有钱人专属的生活,真是让人浑身不习惯。
不过因为难得能碰上,估计人生里也不可能有下一次,所以在VIP候机室等着的时候,颜苗抱着“人生只此一回,不喝必然错过”的心态,就趁机喝了一堆免费好酒,脚步都有点虚浮了。
多喝一点才比较能消除被人骗钱的忧愁啊。
上了飞机,她和舒浣坐在第一排,隔着过道是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子,带着LV行李箱,手上挑着BVLGARI墨镜,衣着时髦,态度风流,一副虚华的摸样。
都是年轻男女,同在头等舱位,双方难免眼神对到一起,彼此一打量,一人便先笑着开口,中文有点夹生:“两位是第一次来东京吗?”
舒浣自从接了个电话之后,就两眼完全放空,脸颊粉红,无限神游,显然在想自己的心事,估计是根本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颜苗只得担任起回应的重任,礼貌道:“啊,你怎么知道?”
青年意味深长地笑道:“如果来过的话,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我们一定会有印象啊。”
“......”
这恭维话说得,不管高明不高明,反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搭讪了吧。
于是比起舒浣的神游太虚,颜苗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酒劲冲上头,笑点就变得十分之低,情绪开朗到离谱,无比好说话。
一路上她都很容易就被逗得笑个不停,和那两人有问有答地聊了好半天,连人家问她电话号码,她也糊里糊涂就给了。
出了机场,两人一路跌跌撞撞摸索到东京丸之内四季酒店,CHECK IN的时候才发现,舒浣的那位贵人,除了帮她们订下豪华酒店之外,还在柜台留了百万日元给舒浣当“零用钱”。
颜苗酒劲刚刚褪下去,被这厚厚一叠现金以冲击,就又完全凌乱了。
等进了房间,迷糊过去,颜苗便叹了口气:“哇,这种好男人,你拖不起,遇到就赶紧妥妥地嫁了吧。”
舒浣满脸通红,微弱挣扎道:“你、你要不要这么见钱眼开嘛......”
“不是哦,千金易得,有情郎才难得好不好。”
虽然她很爱赚钱,但这还真的不是钱的问题。砸钱固然震撼,贴心的魅力才是更胜一筹。
这样体贴周全的人,去哪里找第二个。
同样是花钱如流水,但她那个没人性的上司,跟这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看着舒浣那种又是害羞又是苦恼的表情,颜苗有种桃花要盛开的预感。
舒浣是她最好的朋友,各种节日人家情侣成双成对,她们俩就只好凑一起去吃套餐,虽然很将就,但多少比可怜地点单人餐或者坐家里对着电视吃爆米花来得好一些。
舒浣能碰到好桃花,顺利脱宅,这当然是好事,但想到以后连这种“将就”都没有了,颜苗就不由悲从中来。
悲从中来之后,自然是要找点食物来冲淡一下情绪了。颜苗已经很饿了,也顾不得在高级餐厅装腔作势,东西一上来就低头猛吃,放开肚子大吃特吃。
吃累了喘口气的间隙里,颜苗突然觉得背上一阵莫名凉意袭来,当即打了个哆嗦。
这种不祥的凉飕飕的感觉似曾相识,颜苗边喝清酒边琢磨,这见鬼的怪异感究竟从合而来呢?
猛然间一抬头,颜苗就见得有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正站在离她不远处,手闲闲地放在口袋中,脸上似笑非笑。
颜苗顿时撞了鬼一般,毛发都竖起来了。
哇塞,世界这么大,她怎么就连摆脱谢子修一天阴影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是卡到阴是什么?
而且他到底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啊?
男人似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颜苗立刻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拿起菜单挡住脸。
舒浣纳闷道:“怎么了?”
颜苗小小声:“我好像看见我们老板了!”
“这么巧?哪个啊?”
“最嚣张的那个就是了,嘘......他好像过来了,不要去看!”
她说得太晚了,舒浣已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胆战心惊道:“喂,你们公司,做的事合法生意吧?”
“......应该是吧,我一直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呀。”
谢子修你能不能不要看起来那么坏啊!
舒浣颤抖道:“他、他过来了。”
“嘘!”
而后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颜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