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小问题哦颜秘书。”
无论是对着同事里的激动八卦派,还是冷静分析派,颜苗那“我真没跟谢少维交往”的分辩,都被无情地直接吹散在风里了。
更尴尬的是,大家私底下多少都愿意跟未来的谢二夫人套套交情,而表面上,碍于谢子修的威慑力,谁也不好明着跟老板死敌身边的人走得太近。
于是颜苗的人际关系就变得很微妙,以至于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公司里到底是受欢迎呢,还是受排挤。

不过谢子修对她的态度,就分明地是有些疏远和冷淡了。
颜苗在他面前进进出出,晃来晃去好多次了,他都一副滴水不漏的模样,不给人以任何空隙来多嘴。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茶休息时间,颜苗送完蛋糕,估摸着上司心情放松的时机,才敢开口:“谢先生。”
谢子修抬眼看看她:“什么事?”
“那个,关于谢少维德,他们说得其实太夸张啦……”
谢子修微微一笑,打断她:“这不关我的事。”
“呃……”
“更不是公事,所以你不需要向我交代。”
“啊……”
“还有事吗?”
“……没……”
“没有就出去吧”
颜苗知道这是自作自受,换成她是谢子修,听大家传得简直是她马上就要跟谢少维结婚似的,也不可能再放心把她当心腹了呀。
生意场上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道理谁都懂。
而除了努力工作,以表示自己是个可靠诚恳的好员工之外,她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向谢子修表忠心了。

哪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要加倍勤恳表现,就越是要被霉运拖后腿。
一向拥有铁人体质的颜苗,居然也会感冒咳嗽发烧三连发,并且被毫不留情地击倒了。
当然即使被击倒,颜苗也是不可能躺家里看着全勤奖飞走的,就算爬她也会爬着去上班领奖金。
于是颜苗就鼻涕一把一把地在那里整理文件,顺便还烧得两眼红通通的犹如兔子一样。
整理好文件,一转身,冷不防谢子修就在她身后站着,两人目光相对,谢子修像是微微将她一打量,而后终于主动跟她说了工作内容之外的第一句话。
“你的病还没好么?”
颜苗的手绢还捂在鼻子上:“啊……”
“看样子这几天好不了的吧?”
颜苗一瞬间感动得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谢子修还是关心她的。
谢子修又道:“这样的话,我要去香港一个星期,这次你就不用跟去了。”
颜苗听着就有些不妥:“但我不在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谢子修笑了一笑:“你多虑了。我带别人去也是一样的。”
颜苗一时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得讪讪地:“哦……”

这是谢子修第一次出差没带上她,毫不可惜地把她留在公司。
虽然她的确还在生病,到时是没办法胜任辅助的工作,但突然就觉得失去了安全感。
能随便被取代的秘书,对于谢子修这样的人来说,还有价值吗?
一个星期的长短,似乎变得抽象起来了。颜苗第一次开始这么在意日历。
以前的时候,不用面对谢子修的日子简直就是如遭大赦,人间仙境。每星期都只有那么自由的一天,宝贵到珍惜分秒却还是一眨眼就闪过去了。
而现在莫名地发现每一天其实都很漫长,每晚睡觉前都忍不住要想,又过了一天,谢子修应该是快回来了。
奇怪的是,在被谢子修恶魔般压榨的时候,她总是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能在苟延残存地时候还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小宇宙。
而不用遭受无良上司的压迫了,她的战斗力跟生命值却也跟着降低了。
吃完最后一片自己买的退烧药,本该是爽快地康复才对,结果第二天虽然提问恢复正常,却是虚弱到怎么也怕不起来。
那种“为了全勤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爬到公司门口”的精神力量也消失了,于是颜苗干脆萎靡地放弃,请了半天的假在家躺着昏睡。
一觉睡醒,下午到公司,颜苗脑子还不是太清醒,只见大家都议论纷纷,一副出了什么大事的神色。
颜苗随便找了个同事打听:“怎么啦?这么闹哄哄的?”
“你不知道吗?今天早上听人说的,本来该是我们的订单,突然被别家公司抢走了。”
“呃……”这固然是坏消息,但也不至于连不相干的部门都需要这么关心吧,关秘书处什么事呢。
“问题是,对方发表出来的样品,据说和我们还在完善中的设计,相似度超过八成。”
“啊……”
这么一说,颜苗也不禁条件反射地想,莫非是有内奸么?
“老板这次回来,估计要气得够呛。”
“那是啊……”
以谢子修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个性,那个出卖情报,吃里爬外的家伙,真不知道要倒几辈子的血霉了。
“偏偏那家还是谢二少的公司,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颜苗愣了一愣。

【三十二】
总裁才几天不在,就出了这种事,底下的人多少都有点慌,很快公司里就召开了个临时紧急会议。
颜苗本能地不想出现在这个会议上。
但她作为谢子修一直以来的贴身秘书,这种时候缺席,就等于已经默认了什么。那么不言自明地,就算虚的,也会变成实的了。
“公司机密这次被人泄露了。”
开发部的主管才说了这么一句,场上的所有人,便几乎是整齐划一地,一起转过头来,看着她。
这一瞬间的安静里,颜苗就好像独自站在台子中间,四面都是明晃晃的探照灯。那沉默里浓重的压力和尴尬,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谁也没冲着她说什么,但那意味比直接说出来更明白,却又偏偏因为没人直说而无法解释和反驳。
颜苗能理解这种怀疑,从逻辑上来说,她的嫌疑几乎是必然的。
但她在集体的默契的异样眼光里,还是如芒在背。走到哪里,都能知道旁边的人其实全在看着她窃窃私语,然后目光一交汇,对方便赶紧掉转眼光,若无其事地和其他人聊起来了。
突然之间她就被孤立了。这种安静的,令人呼吸困难的,谁也不说出口的冷暴力。
颜苗在公司里沉默了一下午,她本来人缘很好,而现在这样微妙的尴尬和猜测里,没人主动跟她说话,她也不好去找人搭话。
受不了压力提早离开,或者情绪失控痛苦流涕之类,这种事情都不是她会做的,颜苗只保持镇定,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表现得和其他人一样的若无其事。
毕竟在这种巧合上,她没有立场去禁止或责怪大家的猜测。真相大白之前就只能,也必须要堂堂正正地面对这种怀疑。
颜苗在各种各样眼光的注视里宽慰自己,像这种委屈也不是什么受不得的大事。谁能没有被冤枉,被人用异样眼光看着的时候呢?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一直到下班的时候,人都走光了,颜苗才一个人去茶水间洗咖啡杯。突然听得后面急忙忙的脚步声,才回过头,就见有人噼里啪啦冲进来,是个平时常在一起吃午饭的同事。
对方见了她,也是略微一愣,大概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碰见,为了避免不得不跟她交谈的尴尬,慌忙就把视线移开了。
颜苗看她在那东张西望了一阵,找寻什么东西似的,面露难色,便打开茶水柜上面的抽屉,拿出一支手机,问道:“你是在找这个么?”
刚才洗杯子的时候看到台子边上有台崭新的iPhone,不知是谁粗心落下的,放着怕难免遗失,就先帮忙收起来了。
果然,对方立刻大大舒了口气:“谢谢啊。”
“不客气。”
颜苗怕她会尴尬,交还了手机,自己收好杯子,就要主动离开,却听得她在背后叫道:“颜秘书。”
颜苗转过头来:“嗯?”
同事看着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颜秘书,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颜苗有点不明所以:“啊?”
对方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次的事,不管到底真相是怎么样,谢先生一回来,你就惨了。”
颜苗这一天来,第一次觉得心脏猛地向下沉了一沉,但又不是沉到底,只那么一直,没有尽头地掉下去。
事情来得太乱太突然,以至于她还没开始考虑不在眼前的上司。
谢子修会怎么看她呢?
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背上都凉透了。
所有人的怀疑她都能坦然以对。但一个谢子修,比“所有人”加起来还要更大一些。

颜苗无精打采地下楼搭车回家,这一路颇不太平的,又有人在跟踪她。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等她下了公车,慢悠悠步行走到自家公寓楼下,对方还在坚定不移地以龟速尾随。
颜苗叹了口气,干脆站定了,看着青年总算停住车,从车里出来,拧着眉毛大步走到自己面前。
“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出了这种事,还能再跟他大聊电话,她是外星人吗?她可没有这家伙那钢铁铸成一般的神经,“你以后还是别打电话给我了吧。”
青年一下子就急了:“为什么?”
颜苗忍住替全公司除害的冲动:“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敌人,在公事立场上,我不能再跟你说话了。”
这一季的奖金已然浮云般的消散了,这都是谁害的啊。
谢少维烦躁道:“那现在都下班了,已经不是公事时间了啊。”
“……私事立场上,现在我是嫌疑犯,再跟你走得近的话,我就会升级成罪犯,你明白吗?”
青年皱起眉:“所以你是在为这个生我的气?你以为是我故意陷害你的?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我没这么想啊。”
小孩子真难缠。
谢少维显然心烦意乱:“我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
“算了啦……”
一旦出了商业间谍,她一定会是倒霉的头号嫌疑人,日子必然不好过,不想被牵扯都不行。这道理谢少维自然早就知道,最后却还是选择了利益,这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清白当然不能和大额的生意相提并论。
“要不干脆这样,我去跟他们讲清楚,这事和你没关系。”
对于他那走直线的孩子气,颜苗有点好气又好笑:“不用啦,就算你这样去说,会有人信吗?”
谢少维愈发暴躁:“那到底是要我怎样做啊?”
“不用你做什么啊。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这段时间我们都不要碰面也不要说话就好了。这又不难。”
谢少维有点恼怒地咬了牙:“怎么会不难的?”
“……”
被这么一讲,颜苗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满脸通红地后退了一步。
尴尬了一阵,谢少维又说:“你要是在公司待着难受,不如干脆来我这边。”
“啊?”
开什么玩笑,要她上演卷包裹畏罪潜逃的戏码吗?
“如果他们不相信你,留着也没意思啊。”
“……”那也不用把自己逼上绝路吧。
“再说了,谢子修那个人,他要是对你起了疑心,你日子会很难过的。他的阴险你是不知道。”
颜苗心里不由就咯噔了一声,那种心脏下坠的感觉又回来了。
“你好好想想。你继续替谢子修做事的话,那我是帮不到你。你如果愿意过来,只要是我的人,所有的事都不用你担心,交给我就行了。”
颜苗一晚上都没能睡得着。她当然怕谢子修,无关痛痒的时候她都怕他怕得要死,随便看她一眼她就吓得赶紧溜须拍马狗腿无限,更不用说现在。
一想到谢子修回来以后,对她可能会有的态度和手段,她就觉得背上都凉透了。
万一要被严刑拷打,屈打成招,那她不如直接拿根绳子把自己脖子扎上算了。
也许真按谢少维说的那样,索性溜之大吉,弃暗投明(?),下场还能好一点?

【三十三】
第二天起来,颜苗盯着一对黑眼圈,怀了颗忐忑的心,硬着头皮去了公司,居然还破天荒地迟到了。
一上楼,就见大家又在三三两两地聚着议论纷纷。
“谢先生火来了。”
虽然对他的归来早有心理准备,但听见同事这么一说,还没看到谢子修本人,心头就已经发抖了。
果然很快就看见谢子修从会议室出来,后面跟了一群人。
颜苗在角落里远远看着他。他就那么高大英挺地迈着步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并不严肃,甚至谈不上正经。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哀乐来,只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皮肤白皙得和钻石耳钉一般亮眼。
颜苗这时候只很想让自己渺小再渺小一点,最好存在感跟空气一样稀薄,别被上司发现才好。
偏偏谢子修微微转头,便准确地朝她的方向望过来。颜苗来不及缩起来就对上他的眼睛,顿时心惊胆战。
“颜秘书。”
周围顿时万籁俱寂,鸦雀无声,大家都静悄悄地看着她。
“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颜苗发了会儿呆,看着他先进了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转身拔腿就跑,终于也只好在一片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里慢吞吞地跟了进去。
谢子修已经坐下来了,见她进来,便示意她将门关上。颜苗看着那张明明端正俊美却给人完全非善类感觉得脸,只战战兢兢地在跟他保持安全距离的地方站定。
谢子修看着她,挑一挑眉才开口:“病好了吗?”
“……好了。”
“怎么看起来还这么憔悴的。”
“……”
“昨晚没睡好么?”
“……”
拜托给她来一刀痛快的吧!她不要凌迟处死啊T_T
在她崩溃之前,谢子修终于进入正题:“事情我已经都知道了。”
颜苗一颗心“嗖”地就提到嗓子眼。
谢子修盯着她,挺和气地微微一笑:“你觉得这会是谁做的呢?”
“……”
太多要解释和分辩的话了,以至于一股脑儿争先恐后涌上来,乱七八糟地堵在喉咙口,让她一时哑口无言。
在她无言以对的安静里,谢子修已然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颜苗都不敢抬眼看他,只能瞧着他的脚。
果然他替她做了回答:“很多人都说是你。”
一瞬间颜苗只觉得在恐慌之外,更生出许多透顶的失望来。
她是什么样的人,谢子修应该至少比其他人多清楚那么一点。连他都这么认定的话,那她的所有努力真的也没什么意义了。
而后她听见谢子修在她头顶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的。”
颜苗耳边嗡了一下,顿时只觉得所有的委屈和担忧都往唯一的出口直奔而去。无法克制地,眼前就一篇模糊。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相信你。”
颜苗一张嘴,不由就喉头酸涩,没出息地哽咽了:“谢、谢……”
谢子修微笑道:“不用谢我。”
“我是叫你名字!!”谁要谢他呀。
有个好姓氏真是占便宜。
谢子修摸一摸鼻子:“不打算谢我吗?”
颜苗还在擦眼泪:“你做了什么值得谢的呀?”这么装神弄鬼地吓她。
“嗯?我这么无条件地信任你,难道不是一种美好的品质?”
颜苗含泪道:“我这么忠心耿耿,难道不值得你信任吗?”
谢子修笑道:“话说回来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信任你,但其他人未必是这样。”
“嗯……”
“我不想干涉你和谢少维。但这种时候,该小心的恐怕还是要小心点。”
“……”
谢子修拍一下她的头:“当然这是你的事了,我只是提醒一声,也相信你能处理好。”
颜苗点点头,“嗯”了一声。
的确,在这种时候如果不避嫌,硬要觉得“清者自清”,而后让自家上司顶着众人的压力来保住她,纵容她跟谢少维继续来往,那就太任性了,也太没良心了。

颜苗发了短信给谢少维,把事情说清楚,表明立场,接下来所能做的也就只是拒接他电话了。
才过了一天,颜苗还没来得及歇下来松口气,就又在公寓楼下看到等在那里的,杀气腾腾的青年。
“……”
唉,可怜小区的保安,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回惊吓了,精神压力是该有多大呀。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站,谢少维脸色发青,咬牙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见我了?”
颜苗有些为难:“抱歉。我也没办法啊。”
“你不来我的公司么?离开谢子修,到我这里来,这也一样能解决问题啊。”
颜苗摇摇头:“谢先生那么信任我,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谢少维愈发急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谢子修给你的待遇,我翻十倍给你,无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你提,我就会满足你。这还不行吗?”
颜苗也无可奈何:“唉,其实,你在决定抢下那笔生意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会遇到什么压力啊。留下这一堆烂摊子,总得有人来收拾吧。”
“……”
“这回事你赢了谢先生,也算赚到很多。虽然因为这样微妙做不成朋友但权衡之下,你一点都不吃亏啊。”
“……”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事情变成这样,这在你做决策之前就可以预料得到的。所以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谢少维又咬紧了牙关:“那这次是我选错了,行不行?”
颜苗见他连额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虽然如今是敌对立场,也只得安慰他:“你没选错,而且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纠结了吧。”
为了她去丢掉一大笔生意,脑袋有问题才会那么做吧。
“总之,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也别来这里见我。微妙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不能让谢先生为难的。”
谢少维咬着嘴唇,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低低骂了声:“这王八蛋!”
颜苗吓了一跳:“啊?”
“我不是说你。”
“呃……”
谢少维显然气得厉害:“我是说谢子修,这个阴险的小人。”
“……”自己靠间谍抢了生意,居然还反过来骂她上司,这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么。
不等她动手捍卫上司的尊严,谢少维突然低下头来,握住她的肩膀,力气之大让她一时也动弹不得:“你记得,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看到他的真面目。”
“……”
干吗,难道谢子修那张脸皮还能撕下来的吗?
颜苗对于自家上司那张脸皮之下是不是还藏了另外一张脸这件事,是毫无兴趣。对于谢少维“十倍待遇”的许诺,也没放在心上。她只要这次的风波能平息,安安稳稳留在谢子修身边工作,长此以往,就心满意足了。
在这样的满足里,颜苗也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自己居然变得这么缺乏上进心,地球像是开始绕着谢子修这抠门的资本家来转了。
【九月刊--END】
【三十四】
于是颜苗那点可怜的业余时间,就又变回主仆三人(?)组的固定模式。
只不过这回颜苗不会再画圈圈做小人诅咒自己的资本家上司了。
商业间谍的事件过后,她整个人都对自己家老板五体投地,死心塌地,死而后已。
谢子修那么信任她,还顶住层层压力为她担保,她牺牲点个人时间帮他做点家事,溜溜狗,算什么?
拿她喂狗都没问题呢。
说的喂狗……
“达尔文,我给你带零食来了哦。”
达尔文趴在狗窝边上,听见动静,只抖了一抖耳朵,见颜苗走近了,才站起来,靠过去用脸在她的腿上来回蹭。
颜苗不由得去看站在边上的谢子修:“达尔文今天有点奇怪呢。”
“是啊,”谢子修把手放到大型犬的头上,摸了一模那皮毛,“它这两天胃口不太好,昨晚都没吃饭。”
颜苗立刻觉得事态严重了:“什么?它居然没吃晚饭?”
它闲着的时候不是连家里的电话机都能啃得下去吗?
达尔文已经自己躺下来了,在地板上伸直成长长一条,犹如拖把一般,把脸埋在主人的手里。
谢子修摸着它:“大概是……心情不太好吧。”
“咦?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下午我要把送它到我父亲那里去。”
颜苗呆了一呆:“……为什么?”
谢子修笑了笑:“我们家的习惯。”
“啊?”
“它是我父亲送我的。在我们家,给我们的任何东西,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为什么听起来让人瘆得慌。

“不过你不用担心,达尔文是最顽强的狗了,到哪儿它都可以过得很舒服的,对吧达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