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瘦那么多就不正常了。”要是稍微瘦一点我也不会担
弄琴道:“公主在外,太后坐立不安,思念过甚。都说相思使人憔悴,想来,父母思念子女也是一样的。”
这话倒也有点道理,弄琴又说:“太后若真得了什么病,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精神?午睡都不睡,又开始接待客人了。”
我随口问了一句:“这会儿谁来了呀?”
弄琴回道:“还不是那个杨夫人,最近她天天往宫里跑,也不知为了什么事。”
弄珠瞟我一眼:“这还用问。自然是为了咱们公主了。”
“为我?”我摸头不着脑。
弄珠笑眯眯地说:“是啊,尤其是上次公主对她家儿子大加赞赏后,她更是跑得勤了,可惜太后不怎么招接,都没传公主过去陪客。”
我才明白她们的意思,敢情杨夫人是为张钧彦求亲来的。
一个祁云海还没闹清楚呢。又来一个张钧彦,这纷纷扰扰何时能休。
不过也多亏了有祁云海那段悬而未决的公案,太后地择婿行动只好暂缓,不然,对祁云海没法交代。
祁云海也不知怎样了。宋方重伤,琰亲王焦头乱额,要对付他,现在其实是个好几会。怕就怕,宋方根本没受伤。会闹这么一出,只为了躲掉陇西刺史的任命。
如果宋方借口重伤一趟三个月,陇西不可能三个月都没父母官吧。只能另派一个去。然后宋方伤愈了,正好改封别的官。他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
琰亲王肯配合宋方演这场戏,说明这两个人真地重归于好了——至少表面上是。
可叹的是落花,又一次为琰亲王背上杀人罪名。难道她不明白,无论她怎么做都只是徒劳,琰亲王永远不可能爱她?
或者,她的境界与我们不同,以能为夫君付出为幸,至于是否有回报。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第一百四十一章 酒弄清亦浓
消暑之事最后不了了之,因为宫里出了一点意外。
这次的主角是兰妃,一个几乎被我、也被皇上遗忘的人,想不到再注意到她,竟然是因为一桩丑闻。
就在皇上回宫后的次日,有人向皇上告密,说皇上不在京城期间,兰妃跟一个从安南国来的男人私会过。
如果只是“曾经”,鉴于兰妃和亲公主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从未真正承宠过,也许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顶多以后不许她出宫就完了。可是告密的宫女说,兰妃这个月月信未至,多半是怀上了。
这麻烦可就大了。就算皇上不把她当自己的女人,无所谓帽子绿不绿的问题,但她顶着妃子的名头,生下的就是皇子,而且是皇长子,这怎么使得?
皇上也是沉得住气,当晚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很镇定地去上朝,然后笑容满面地出席宴会---持续三天的宴会,这是最后一天,号召大臣捐款等重头戏就安排在这一天。
一直到晚上,我已经从太后那边回到自己的寝殿,准备沐浴过后早点歇下,门口通报说,皇上驾到。
我住的是春熙宫四偏殿之一的玉芙殿,起居室叫沉香阁,因为我平时总在太后那边,皇上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沉香阁。
匆匆换了件衣服走到外间,皇上已经进来了,脸色一反常态的凝重,一见到我就朝四周侍立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弄珠想奉过茶再走,我瞟了瞟皇上的脸色,催着她说:“你也出去吧,在门外守着别让人靠近。”
皇上半躺在一张长长的靠椅上,微合着双目,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味。我亲手泡了一盏茶送过来,坐在他身边问:“今晚喝了很多?”
“没有。”
“可是酒味好浓。”
“酒都在这里。”他扯着自己地衣袍让我闻。果然酒气冲鼻。有地地方摸着还是湿地。
我笑了起来:“你在宫外地时候都能以水代酒了。在宫里反而要用这招?”
他说:“宫里耳目多。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忠于朕地。”
“皇上酒量浅。就算大臣们知道皇上以水代酒。也没什么吧。”
“不是这个问题,是朕想提前退席。”
看他眉头紧锁,一脸倦容,我试探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这才把兰妃的事说了出来,然后问我:“姐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皇上自己的意思呢?”
他做了一个“咔嚓”地手势,我提醒道:“兰妃是和亲公主。赐死了对安南不好交代。”
他冷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要是安南国王敢趁机作乱,朕正好灭了他。”
“您别忘了我们刚和匈奴打过仗,境内又多处遭灾。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赈灾,而不是又发动一场战争。那样老百姓会苦不堪言的。”
他一拍扶手说:“如果留着她,她可就要生出一个野种来了。”
我想了想说:“不如这样,我们把她送回安南去,同时修一封书说明情况。她父亲看了书信,羞愧都来不及了,没道理再趁机作乱的。”
皇上还是有些不甘心:“只能这样吗?”
我很肯定地告诉他;“只能这样!如果没有和匈奴的战争。也没有水灾的话,我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因为我们无所畏惧。”
“但现在要顾忌很多?”
“是地,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挑起两国纷争。”
他沉吟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就依你吧,如果安南王不识趣的话,再怎样朕也要灭了他!”
我也点着头道:“真那样,我也不拦你了。”
事情谈完了,他却一直躺着不肯走。我也不能开赶,只好陪着。
两个人喝喝茶,说说话,一下子就到了亥时。
想到太监宫女们还在外面守着,我不得不发话:“皇上,亥时了呢。”
“嗯“您忙了一天,累了,早点歇着吧。”
“嗯。”
“嗯”了半天,就是不见动弹。
我又打着哈欠说:“我也乏了,这两天住在母后那边。每天都讲到很晚才睡。就是怕影响了太后休息。我才回来的。”
这回他没有吭声,看样子。竟像是睡着了。
这怎么行呢,作为弟弟,晚上去姐姐的寝宫坐一坐,聊聊天,还没什么。可是公然睡下,就不是小事了,只怕比兰妃失德之事更耸人听闻。
宫里无聊的人多,正愁没谈资打发时间呢,这事传出去,还不知有多少不堪入耳地版本。
“皇上”,我轻轻推着他,“既然困了就回去睡吧,小心在椅子上硌久了,等会头痛。”
“那我去里面睡。”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回…哪个里面睡?”
他站起来直接往里走,用行动回答我的问题。
我急忙追上去,他脚步飞快,一下子就来到床边,不声不响地在我的枕上躺下。
“皇上,您是不是喝醉了?这是我的床啦。”
我冲过去想把他拉起来,却被他扯了下去,再就势一翻,整个人压在我身上。
这下我真的慌了,结结巴巴地问:“你要干嘛?”
他眼里一片火炽:“你说呢?”
我举起胳膊挡住他地攻势:“别这样,你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
他嘟囔着:“别的女人都怀孩子了,我们还啥事没有。”
原来是兰妃怀孕之事刺激到他了,再加上酒的作用,让他失去了控制。
“还说没喝多少,酒都在衣服上,明明就是喝醉了。”
“真的只喝了三小杯。”
“如果是烈性酒,三小杯就够把你放倒啦。”
第一百四十二章 真心最难求(一)
我的两个疑惑在第二天都有了答案。
那天上午,章景淳以探病为由来春熙宫觐见太后,送了一只产自长白山的千年人参和雪蛤、银耳等补品。因为章景淳曾为了我的事长途跋涉去西京,差点葬身水底,故太后另眼相看,亲自出来接待。要不然,一般的大臣她是不见的,其他皇室宗亲和权贵夫人,也只是选择性地见见,而且会客地点多半就在她的卧室。
据太后说,章景淳问完病后,就期期艾艾地把话题引到我的婚事上。
太后马上表明,我这趟出宫,在外面受了许多罪,需要一段时间调养,她自己的身体也不大好,暂时不想操心这些事。再说朝廷正全力赈灾,也不是张罗女儿婚事的时候。
当时章景淳笑着说了一句:“可是微臣听说公主已经跟镇东戍守使祁云海将军订婚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太后反问他:“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章景淳回道:“是祁将军昨晚自己说出来的,他喝多了一点,就在酒席上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和公主的海棠之约,羡煞了一干旁人,尤其是那些未婚的,哪个不仰慕公主?”
太后笑着说:“你也说他喝多了嘛,喝醉了酒的人,说话当不得真的。”
“太后的意思是,根本就没这回事?”太后再次打起了太极:“这种儿女情事,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又不是正式下聘纳采的,哀家也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可能知道的还没你多呢。”
章景淳听太后说还没正式定亲,当场就为张钧彦当起了说客,太后这才搞清了他的真正来意,原来是为张家说亲的,前面那些话只是打探虚实。
没正式定亲。海棠之约确有其事又如何?假如这会儿太后亲口答应张家,让对方下聘纳采。我就成了张钧彦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以前的口头约定根本算不了什么。
章景淳走后,太后立刻派人把我叫过去商量,我也总算明白了皇上昨晚为什么会突然“进犯”。敢情,我的皇帝弟弟吃醋了。以为我背着他跟祁云海私下往来,就想先下手为强,把生米煮成熟饭。
亏我还以为是兰妃出墙的事打击到了他,其实稍微动动脑筋就知道不可能,兰妃又不是他地女人,在宫里就跟客人一样,爱跟谁跟谁。而且皇上给我的印象,也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眼光地人。不然也不会对我这个嫁过人的姐姐动念。这一点,也许是他慕容家的家风吧,他的父皇,当初何曾在乎过母后的再嫁身份,照样堂而皇之地让她当了皇后。
太后看起来也有些为难:“母后原本以为这事可以含混一阵子。等祁云海肃清了琰亲王地势力,再正式回绝他,可是现在朝廷正是倚重他的时候。”
“我明白的,母后。”
这事非同小可,已经不光是两个人的婚事了。其实皇室成员和权贵之间的婚事,向来不单纯,很容易就和政治博弈挂上钩。这个该死的“海棠之约”更是。它牵扯的,甚至是帝位的更迭,朝廷地安稳与动荡。
如果我这会儿出面否定此事,祁云海面子丢尽,恼羞成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想想都觉得可怕。
可是我默认。又怕伤了皇上的心,怕他以为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在跟他亲密同游的时候,还跟另一个男人保持私情。
所以,解决这个麻烦地关键人物不是祁云海,而是皇上。只要皇上那里沟通好了,祁云海便不成其为问题,
于是我对太后说:“母后,等会皇上来了,您就跟他说我不舒服,午膳就不过来吃了。”
太后忙伸手试我的体温:“你哪儿不舒服?”
早上请太医的事,我特意吩咐下人不许吵到太后那儿去,太医来的时候都没走正门,所以太后不知道。
好在我并没有发烧,所以也没躲闪,由着她试,嘴里解释着:“没哪儿不舒服,就是有些话想单独跟皇上谈谈。”
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但她还是不无担忧地说:“皇上的性子,就算现在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妥协,将来尘埃落定后…”
“我会尽最大努力协调好各方面地关系,不让无辜的人成为牺牲品。”
太后微微一笑:“这世上哪有无辜的人。”
“母后,您的意思是?”
“皇上对你的心意,瞎子都看得出来,我不相信他完全蒙在鼓里。”
我知道太后说的“他”是指祁云海,这就让我纳闷了:“既然知道,他又表现得如此忠诚,为何还跟自己的主子…”抢女人呢?
太后道:“恐怕正是因为忠心,才要这么做地吧。当然,不能否认他是喜欢你地。”
我摇了摇头说:“如果他存的是这样地心,就连他是否喜欢我,我都不敢肯定了。”
因为我跟皇上有姐弟名份,一旦公开两人的关系,就有的嫌疑。作为皇上最忠心的臣子,祁云海决定自己迎娶我,让我这个“祸水”从皇上跟前消失。对他来说,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他得以跟皇室联姻,皇上也不会因为我而损了英名。
祁云海真的喜欢我吗?曾经我以为,除了攀龙附凤的念头之外,祁云海对我多少是有点真情的,可是一段敢情中牵扯进了这么多复杂的因素,感情本身的纯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就像子孝,曾经我也以为跟他是有真情的,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再回头看时,一切都已不复当初的模样。
这些来来去去的男人,各有各的打算和目的,算起来,唯有皇上对我的心意,才是真正不掺杂质的。
他无需从这段感情中获取任何利益,交往本身就是目的。
他只是想和我在一起,哪怕只是吃个两菜一汤的便饭,一起煮煮茶,看看雪,拉拉二胡,甚至一起上战场,都觉得安宁幸福。
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心最难求(二)
皇上到沉香阁的时候,赵嬷嬷和弄珠正在指挥小太监摆桌子放食盒,因为我从没在自己屋里吃过饭,所以饭桌要临时从外面抬进来。
皇上朝桌上一看就笑了:“两菜一汤,一素一荤加一个清汤,就跟我们在外面赈灾的时候吃的一样。”
“您再看桌子,是不是那种小圆桌?”
皇上连连点头:“嗯嗯,好亲切呢,真怀念和你在外面坐在一张小桌子旁吃饭的日子,就像平凡人家的小…”
我微微含笑,他想说“小夫妻”,到底有些害羞,没说出口。只要不喝酒,他其实是个腼腆的孩子,清纯童子鸡呀,腼腆才是正常状态,昨晚那种情况是烈酒作用下偶尔爆发的非常态,可能他自己事后都不记得说过和做过什么。
我喃喃地说:“我也很怀念。”
“那我们过一段时间就吃一顿平民饭,好不好?”
这么小的一个愿望,没道理不依允,“好。”
他坐了下来,其实我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夜未眠的人,什么感觉都是飘忽的,连舌头都对食物无感。
但为了配合他的“平民夫妻”梦,我还是端起饭碗装着津津有味地吃着,他依然不停地给我夹菜,跟他一起吃饭,我基本上不用自己动手。
在正式的餐桌上,我们都是不用自己动手的,自有太监代劳,一样样给你夹到面前的碟子里。皇上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这样过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试过自己夹菜,所以特别喜欢帮我代劳。
看我放下碗,他皱了一下眉头:“你今天吃得好少。”
“已经很多了,本来我都不打算吃的。”
他不满地看着桌子:“统共才这么几个菜,还剩下了不少。记得以前在灾区,我们可都是一扫光的。”
“那时候一天跑多少路。多辛苦啊,而且顿顿两菜一汤,自然胃口好。现在你每天出席宴会,大鱼大肉看都看饱了。”
“也是哦,这人还是不能太奢侈了。不然什么好东西吃到嘴里都不过如此,还是像这种平民家的小饭桌,看起来温馨,吃起来味美。”
我琢磨着,饭也吃了,闲扯也扯得差不多了,他是大忙人,不可能在我这里久待。必须赶紧进入正题才行。
我朝弄珠使了个眼色:“把饭桌撤下去吧。”
弄珠带着一群太监宫女端的端碗,抬的抬桌子,很快就收拾好了,一起退了下去。
我喝了几口水才问:“皇上下午有没有人要见?”
“有,但他们可以等一会。姐姐有事先说。”
我有点尴尬地开口道:“其实我不说皇上也已经知道了,听说,祁云海昨儿喝醉了,在酒宴上乱说一气,是不是?”
“他一个醉鬼,说什么都不算地,朕想听听姐姐怎么说。”
我紧紧捏住绢帕。心跳得厉害,好在声音还算平稳,“其实,他也不算乱说,真有这么回事。只不过事情有因果,有隐衷,我一直都想跟皇上道明。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怕皇上误会。”
他目光炯炯地瞅着我:“你不道明,我才会误会。”
我艰难地组织语言:“事情是这样的。会有什么海棠之约,纯粹是个意外…”我把事情地经过删繁就简地讲述了一遍。
皇上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但我敢肯定那不是愤怒,甚至都不是吃醋,而是,难过和自责?
我刚讲完,他就扑过来抱住我:“对不起,如果朕早点励精图治,也不至于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因为他的表现跟我预料完全不同,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呃,也没受什么委屈那。”说完又觉得不妥,强调没受委屈,难道说我很乐意被祁云海纠缠?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难为你这么替朕着想,你根本就不喜欢他,对不对?”
“是地”,这话一点不假,尤其是发现祁云海很有可能是在以所谓忠臣的身份帮皇上肃清身边的“祸水”,消除隐患的时候,我对他的最后一点好感也消失了。
甚至,还产生了一种类似逆反的心理:明知道我不是皇上的亲姐姐,还对我如此提防,好像我是认不清自己身份,故意勾引皇上的狐狸精一样,真地很过分!他以为自己谁,拯救主上于悲剧的忠臣义士吗?
既然我和皇上没有血缘关系,我对皇上的心意如何,我打算和他怎么发展,都只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与旁人有什么相干?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和皇上亲近。等到皇上彻底肃清了琰亲王的势力,剪除了他地党羽,天下真正太平无事的时候,看谁还敢对我和皇上的事指手画脚!
皇上还在继续“审问”:“你也不喜欢张钧彦,对吧?”
“不喜欢。”
“也不喜欢严横。”
“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皇上提他干嘛?”
“总之他们都不是你的心上人。”
“当然。”
“朕才是。”
“当然,啊!”
“不只当然,还啊,说明姐姐心情很激动”,一面说,一面低下头想来个亲亲,我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要啦,我病了。”
“我也病了,我们是一样的“皇上病了?什么病啊。”
“相思病啊,得好久了,可惜那个坏医生,就是不肯给朕治,眼睁睁地看朕病入膏肓。”
我叹气:“您是皇上,病入膏肓这种话不要说,还是讲点忌讳地好。”
他终于还是偷得了一吻:“忌讳什么,还有很多人想得这种病得不上呢。朕听说城中那些贵族子弟,十三四岁就开始跟家里的丫头鬼混,甚至上妓院寻乐,有些放纵的父母,还帮着纳进一堆小妾。那样的人,一辈子只知道玩女人,哪里懂得情爱?生于帝王之家的男人,也很容易陷入这个泥沼,从小就在女人堆里混,那些女人也巴不得被主子看上,一个个争相巴结,弄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朕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遇上姐姐,体会到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这么说,我是歪打正着了?他想体会一下追求和想念一个人的感觉,而不是整日和一堆阿谀奉承地女人鬼混,所以他不碰宫里地女人,而是对我孜孜以求。偏偏我才经历过婚姻的打击,再加上身份地局限,遂形成了追求之势。而恰恰是这,给了他想要的感觉。
就像在小饭桌子上吃两菜一汤,我曾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回答我说:觉得那样很温暖、很真实。不像摆上一百多道菜,旁边站几十个太监的正餐,更不像歌舞升平宾客满堂的宴会,那些情景更像戏台上的辉煌,排场感十足,却没有真实感。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月下煮香茗
十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皇上终于有点空闲陪我在留春园烹茶赏月了,看太监宫女都在外面,我悄悄问:“兰妃那个情人,是不是你派人弄来的?”
皇上笑而不答,不过看心情真的很愉悦。
我也很惬意地喝了一口新上贡的君山白鹤银针:“不必隐晦,我觉得你这件事办得很好,真的,这样对她对我们都是好事。”尤其听了宋方的“皇宫艳遇”后,对刚好选在那晚闯宫的兰妃除深表同情外,连我也觉得实在是个隐患。因为,说不定她哪天见到宋方了,会悟出跟她交手的并非皇上,而是睡在皇室龙床上的另一个男人。
这个秘密要是传出去,绝对是个大丑闻!不是皇帝有男宠多么惊世骇俗,而是皇帝和皇叔共用一个男宠,那样的皇室在公众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
偏偏兰妃是个大嘴巴,什么话都藏不住。若非如此,也不会连在本国曾有若干情人的事也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