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柳王氏听见招呼声,和柳青河,柳婉姑也都出来帮着接东西。
“婉姑!哎呦!赶紧给我!”陈氏看柳婉姑拿东西,赶紧上去接着,带着显摆道,“你这衣裳啊,不是干活儿穿的衣裳!这么多人,也用不着你来!你今儿个就不用管这些了!”
她给柳婉姑买了件纱裙,浅粉色撒花,还打了脂粉,很是娇俏鲜嫩。
魏华玉看着柳婉姑的装扮,扭头看魏华音,虽然是桑麻料的衣衫和裙子,花样子也是去年刚时兴起来她做的,但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了。再看她脸上的颜色和手上的颜色,那不正常的暗沉发黑的颜色,心里酸涩不止。
魏华音进了屋,就把给柳满仓买的寿礼拿出来。
柳满仓的烟斗已经裂了几个缝了,缝补了又缝补,也没舍得换。已经不好抽了,实在想了就凑合抽上几口。没想到魏华音竟然给他买了个新烟斗!爱不释手的看了又看,嘴上还说她,“花这个钱干啥!这东西,可不便宜!”
魏华音看他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快忍不住了,笑了笑,“旧的坏了,就换个新的。”
柳王氏笑骂一句,“嘴都咧到耳朵根子了,还说买它干啥!那心里可不乐死了!”
柳满仓笑出了声,“送我的好东西,我心里能不乐!?”
“还有一包烟叶呢!”魏华玉连忙把烟叶拿出来,“我看音宝儿买这烟叶也很不错呢!”
柳满仓经常抽上一口,一看东西就点头,“是好东西!”拿着闻了又闻,赶紧拿回自己屋去了。
“姥爷还怕人抢似的!”于文泽笑说一句。
陈氏笑的不是那么真诚的看着魏华音,“音姑可没少分钱吧!这出手大方的!把一干人都比下去了!”
“看大妗子说的,音宝儿是靠本事分钱!尽孝心都是一样的!”魏华玉就是护犊子,只要她在,就不允许有谁欺负小妹。长辈也不行!
陈氏心里闪过一阵不悦,看魏华音也没有像之前问闺女的裙子,她自己说起来,“婉姑这身衣裳好看吗?我在成衣铺子买的,光这外面一件都要好几百文钱呢!”
裙子加上里衣三四层,一层好几百文钱,这一身衣裳,魏华玉算了下,二两多银子。还真是够舍得的!
“是挺好看的!”她张口夸了句。
陈氏就笑起来,“音姑手里也有钱呢!分的钱买两身都不成问题!”
“都买烟斗和烟叶了。”魏华玉耷拉下眼睑。
陈氏就笑不出来了。
那边柳满仓换上了魏华玉给他做的衣裳出来。
魏华玉上去笑着就夸,“好看!姥爷也该做两身像样的衣裳。以后家里咸鸭蛋和皮蛋卖的多了,见的人多,还是得穿好点!防止有人看穿戴就狗眼看人低的!”
她虽然前面想着膈应陈氏一下,给自己闺女花二三两银子买衣裳,就给老头子买个羊腿,还一家几口上去吃。后面一句完全是顺口就带出来了,没刻意。
但话出口,陈氏瞬间觉得刺耳起来,眼神也阴沉下来。
魏华玉不但做了柳满仓的,还做了柳王氏的,新样式的裙子,人事上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正说着话,六婶子和她妹妹过来了,“都在家呢!来的还真齐全!”
魏二郎还没来。
陈氏连忙收敛心情,笑着迎上去,“都在呢!嫂子快进屋!”
魏华玉就和魏华音进了厨屋,帮柳王氏拾掇晌午饭。
堂屋里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间或夸赞柳婉姑的。
不多会儿,六婶子出去,把白玉染领进来。
李氏也特意让白玉染换了身新点的衣裳,干净整洁,虽然带着文弱之气,但因为脸庞长得极为俊俏,一双眼形漂亮的桃花眼带着清冷之色,浓密的英眉,微抿的薄唇,让他不显女气,只显俊俏好看!
陈氏看的满脸笑意,尤其是近邻的几个听说给柳婉姑相看的,也都过来,瞧着白玉染俊俏的模样那羡慕惊叹的眼神,更是满心自得。只有她闺女够好,才会有那么多上门提亲的!还都是顶好的!随她们挑的!
柳成栋却有点嫌白玉染太单薄文弱,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而且以后就靠她们家!?是长得怪俊俏,又不能当饭吃!
倒是没有一点怯场,端着足足的女方家长架势,问白玉染话,家里几口人,都是干啥的,他是干啥的。
白玉染不想吭声,“我是个哑巴!”只有见了音宝儿才能好!
柳成栋惊在当场,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陈氏也愣了,“白家小子?”之前可见过他,说话干啥都正常的很。
六婶子也吓了一跳,上来就拉白玉染,“玉染!”小声催促他,“咋这时候打别呢!”
柳婉姑正满心喜悦,身上穿着粉裙子,脸色也粉扑扑的,想着以后就和他定亲,成了她的丈夫,相公,就抑制不住兴奋欢喜。
至于之前夺走帕子说她轻浮的事,她归咎于白玉染害羞,情急之下的说的。可能也有点生气,借着音姑转送她个荷包,却被奶奶收掉了。不过她特意绣了一个差不多的,正准备瞅着机会给他。
结果看他来相看,长辈问他话,竟然直接说自己是哑巴,涮人一样,不禁愣了愣,“白公子!?”
白玉染扭头看着六婶子,“你要是给我相看华音,我就不哑巴了。”
都是音姑音姑的叫,他说华音,还是柳青河反应过来,“你说音姑!??”
惊掉下巴!
哑巴白玉染点头,很认真,并且期待。
六婶子觉的他疯了,“给你说的是柳婉姑!不是那个肥丑!”
陈氏也觉的他是有病,之前看着好好地,来相看竟然说这话!还要相看魏音姑那个又肥又丑的!他是来让她们相看的!说给她闺女的!搞错了没有!?
“这是咋回事儿?”柳成栋也沉着脸。
白玉染却满脸黑沉的盯着六婶子,“你说谁肥丑?”
厨屋里,正忙活的柳王氏和魏华玉听着话也都出来了,“咋了?”
六婶子看了眼魏华音,尴尬的不行,“二郎你是咋了?来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吗?”
“是说好了,相看华音,我才来的。”白玉染嘴上说的很硬,眼神偷偷瞄了眼魏华音,却不敢睁眼瞧她。
魏华音拧着眉,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魏华玉心里也一万个疑问,“这是咋回事儿?扯我家音宝儿干啥?”
六婶子觉的简直没有脸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拉着白玉染就走。
白玉染不走,“我是来相看的!”扭头看着魏华音。
“你给我赶紧走!”六婶子满脸爆红,死命拽着他就赶紧出了门,把他拉到妹妹家里去,也气了个半死。
柳家这边,几个看人的邻居面面相觑,“这个好个年轻人,不会是有毛病的吧?”
“看着可不像啊!咋说话这样?还说相看音姑的!?”魏音姑可跟婉姑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陈氏觉的被打了脸,还是当着邻居的面,十分下不来台,脸色青一阵黑一阵,气的头顶生烟了。
几个人想劝,但魏华玉和魏华音都在这,也不好啥魏音姑垃圾差劲完全比不了婉姑的话,只说了几句,“可能真的是有啥事儿才这样!”
“是啊是啊!拉个借口呢!别放在心上!他们肯定会给个说法的!”
拉她挡借口?魏华音眸中寒光阵阵。
魏华玉脸色也不好,不仅是对说话的几个人,更有对白玉染的。管他是要死要活的,凭啥扯着音宝儿来给别人垫脚陪衬!?
柳王氏上去让人都散了。
柳婉姑两眼通红,等人一走,就忍不住眼泪涌出来。
陈氏拉着她回屋劝,“就是拉着她那么一说,她哪能跟你相比!半点都没有可比的!别置这个气!咱也不气!”
越劝越哄,柳婉姑眼泪越多,“明明都来提亲了,为啥又说那些!?叫我难堪!我是有多差,还是哪个地方做的不好了!竟然说是相音姑的!”
陈氏搂着柔声劝了一通,“不置这个气!敢说那话,再来提亲,也不答应他!以为咱们家门头好攀的!”
魏华玉听见这话,脸色隐隐发青,“一个快死的病秧子,还有脸攀扯我家音宝儿!当自己是谁?”她不好说柳婉姑和陈氏,就死骂白玉染。心存恶意的骂他,反正也没必要结亲,毁就毁!
两家相看的不明着说赖话。于文泽拉了拉她,把她拉到一边去劝她,“咱家音姑是厚积薄发,你别气!照我看能耐,都加一起也比不上音姑呢!”
但他的这话却不能抚平魏华玉的怒气。
外面魏二郎也拎着一条肉两盒点心过来,正都听见。
柳王氏招呼他,“二郎里了!”
“姥姥!姥爷!”魏二郎进来喊人招呼。
柳青河把东西接了拎屋里,让他进屋坐。
魏二郎看了看魏华音,见他丝毫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脸色有些不好的叫了声,“大姐!姐夫!”
于文泽应声,“二郎来了!先进屋吧!”
不多会,六婶子和她妹妹又返回来,还拎了两盒点心,拉着陈氏就道歉,跟柳成栋也道歉,“那孩子之前身子骨有点不好,虽然今年瞧好了,但前些天掉河里了,是被人推进河里的!病了一场,这就觉的自己配不上婉姑咋办?这才一时糊涂说出那话来!你们可多担待!多担待!人你们也看见了,之前也是认识的,爹娘最实诚不过的,绝对不是恶婆婆!对婉姑也满意的不得了!就这小子心眼实,怕自己拖累婉姑!这不,也是早就见过婉姑,早就有意的!”
这话说的还像样,可竟然说相看魏音姑的,还是让陈氏心里膈应不喜,姿态摆出来,“我们家婉姑不说十里八村头一个,那可是打头排的!从小就提亲的不断。我这也寻思也不刻意去找富贵人家,毕竟多数人找到了也没命享受!只要找个人好的,公婆实诚的,小日子能幸福美满,我就知足了!谁知道弄这一出!腌臜我们呢!”
魏华玉有些坐不住,阴着脸猛地站起来。
于文泽立马拽住她,“玉姑!”制止的摇头,让她别多说。
魏华玉简直忍不了,是那白二郎自己攀扯音宝儿,哪个地方腌臜着她了!?
于文泽把她拽出门,到外面去劝她,“好了,别气了!大妗子有气,说的也是气话。音姑如今争气了,早晚把她们都压底下!”
“她说的啥话,明明是他们攀扯音宝儿,就腌臜她们了!?说一句音宝儿,就侮辱她们了!?就她们高贵!就她们值钱!?音宝儿咋了!?在她们眼里那么不是东西!?”魏华玉气心口疼。要是别人说她还没有那么气恨。
于文泽好声劝了半天。
家里已经说开了话,六婶子说了聘金二十两,聘礼一套赤金头面。六件套也值不少钱,还是祖上传下来的。
这才把陈氏说的笑模样,叫白玉染再过来一趟,总得正常走一遍,问问话儿。而且刚才那一场,也不能只媒人道歉一句就行了的。
结果白玉染不愿意过来,还拉了李氏走。
陈氏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柳婉姑一听未来婆婆对她很满意,而且白玉染之前对她也是有意的,借着音姑讨好她,给她传荷包,咬了咬唇,“我去跟他说一句!”
六婶子赶忙安排。
白玉染就站在村口路边,远远看见魏华玉不善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有些懵。
“白公子!”柳婉姑红着脸过来。
白玉染收回目光,落在柳婉姑身上,直接冷言道,“我是不可能跟你定亲!也不是来跟你相看的!不是华音,我也根本不会来!”
“你......你别说这话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心意。”柳婉姑忍不住低下头,脸上发热。觉的白玉染那么为她考虑,很是感动。
“柳姑娘!你确定你明白我的意思?”白玉染心里恶意涌现。
柳婉姑点头,“你不用自卑,我也从来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白玉染呵呵。他自卑?他刚存了三百两银子准备娶音宝儿!他身体提前淬炼了,他的武功提前练起了。他哪个地方自卑!?
柳婉姑听他笑声,也忍不住说他,“就算你都是为了我着想,你也不能说你相看别人的,还说相看音姑,让我......”
白玉染眸光阴冷,“柳姑娘!收起你虚伪的优越感!我来就是为了华音!还有,你两辈子都比不上她!也没有可比性!”
看他目光阴冷的森然,柳婉姑惊的睁大眼,抬眼看着她,“你......”
“我也从来没有瞧上过你!你最好对我死了心!”白玉染冷声,转身离开。他以后绝对不让音宝儿跟她一块玩!
☆、第100章:不会说人话就闭嘴(二更)
柳婉姑哭着回家,把自己关在屋里,哭的伤心欲绝。
有那么多人提亲的,她都没有愿意,就相中了他,明明他之前也是相中她的,竟然临到定亲了,那么说她,把她说的连音姑都不如!
狠狠打她的脸,下她的面子!还当着众人面!
“婉姑!婉姑你开门!说了啥话了?”陈氏在门外不停叫她。
柳成栋怒从心起,“我去问问那个小兔崽子说了啥!就那病恹恹的样子,还敢瞧不起人!?”然后叫着柳青河,柳青江一块,要上去打架的架势。
魏二郎不愿意掺和,不过衡量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白玉染正等着,不过看到他也跟着过来,眸中冷光闪过。
柳成栋阴沉着脸,“你到底说了啥?你到我家来相看,却上来踩人闹事!”
六婶子和她妹妹在一旁赔不是,“婉姑她爹!都是误会!误会!玉染就是个死心眼儿,为别人打算!心里就别到这个地方了!你们要不信,不是之前就认识?还挺好的?”
白玉染冷声制止两人,“六婶子别瞎吹了!把她说给你儿子正好。我本就不同意,你们非要拉我来!来之前我就说过,我不会如你们的意!”
六婶子脸色就不好了。他儿子有点坡脚,虽然站着的时候不明显,但走起路还有的,她也想给儿子说个好媳妇儿,可柳婉姑却是不敢想的。她要是敢提,柳家能把她打出来。要不然那么好的闺女,哪会说给别人!
可白玉染说这话,是真的不愿意?看不上柳婉姑?不是说之前都挺好的?
看她的神色,白玉染就知道她想的是啥,“之前就认识还都挺好,是谁给你说的?我还是我娘?”
他从来没提过,李氏也不知道。都是六婶子从陈氏这边听说的。
柳成栋也想起来,六婶子到摊儿上跟陈氏说话,还吃了一个烧饼喝了一碗牛肉羹。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柳青河也有些想不明白,之前这白玉染还跑到家里,明显的殷勤,现在却说这个话?
李氏拉着白玉染,满脸的难堪尴尬,又怕柳成栋他们突然上手打了他,一个劲儿的给柳成栋道歉,“实在对不起了!我家二郎他......不会说话!对不起你们了!对不起了!”
六婶子也明白过来,两家的爹娘愿意,柳婉姑之前见过认识白玉染,也很愿意。但白玉染没看上柳婉姑!
她一时间也松劲儿了!只想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肯定会听爹娘的话。结果竟然是个耳生反骨的犟脾气,一点不懂事,直接办了难看!这下她谢媒钱没见着,还没了脸,回头还得跟柳家赔不是!
柳成栋如此折了面子,更加恼恨羞怒,“上门来求着亲,又是聘礼又是聘金,我才没有看上你这病恹恹的病秧子!就你这样的,配我闺女,还差的远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别再让我看到你!”
“呵......”白玉染冷呵。
柳成栋放完狠话,又恶狠狠的盯了六婶子和她妹妹柳二婶子一眼,转身带着人回家。
李氏又气又丢人,舍不得的捶了捶白玉染,“你说你!你说你!”
白玉染拧着眉,“我的事,不要随便胡乱安排!”
六婶子黑着脸看着娘俩,“算了!回家吧!我可再也不敢给你们说亲了!十里八村顶好的闺女,你们都这样!还真喜欢那个又肥又丑的呢!”
她就随口一说,白玉染厉眼瞪过去,“六婶子背后议人长短,不知道别人也议论自己?”
六婶子一下子想到自己儿子的坡脚,顿时脸色僵硬。
白玉染看了眼李氏,“回家!”
柳二婶子也没再留两人吃饭。
这边柳成栋气势汹汹去,憋愤羞怒回,看着还在敲门劝柳婉姑的陈氏,忍不住就怼,“说啥啥东西,你就同意同意!还说那些见过挺好的话!说我们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么多求亲的,非要选这个!?”
“他说我们剃头挑子一头热!?”陈氏面色严厉,眼中满是怒火。
柳成栋怒哼一声,阴沉着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是你跟那个女人说说说!”
一想到可能自己自作多情,陈氏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的火压抑不住,脸色青一阵阴一阵,“那他们还来求亲?还说聘礼聘金的话!?”
“有啥话不好好说!”柳满仓沉着脸道。
“还咋好好说?婉姑的脸面,一家的脸面被人踩到地上了!以后叫我们的脸面往哪放?叫婉姑咋做人?咋再说亲!?还拿音姑来说话来比较?!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腌臜人的!”陈氏简直快要气死了。
魏华玉完全不能忍,猛地冲起来,“我今儿个就想问问了,我家音宝儿哪腌臜着大妗子你了!??你踩着音宝儿衬托你闺女,说了一回,我没吭声,你还说!?看不起音宝儿,还拿音宝儿的东西赚钱!?”她辛辛苦苦付出那么多疼爱把音宝儿拉扯大,没娘疼,没爹管,音宝儿还被下毒那么多年,受了多少委屈打骂,她心疼都来不及。别人看不起说嘴,自家人也说嘴!还拿音宝儿往死里踩了!当她是死的!是好欺负的!?
陈氏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继续发泄,她还呛上来,脸色阴沉的发紫,心里的狂怒压抑不住,上去就要说,活儿都是他们干的,魏华音坐吃等死白白分钱!结果看见柳满仓阴深凌厉的眼神,顿时心中一寒。
“不会说人话就闭上嘴!”柳满仓沉声冷喝。
陈氏瞬间觉得脸又被打了一遍,家里有啥都是婆婆来点她几句,公公向来是个好人,虽然当家,但也踏实能干,为孩子着想。现在因为一句话,直接说她这么难听!
魏华玉却不愿意放过,恼恨的两眼通红,“我家音宝儿哪腌臜着你了?你闺女好,都是踩着音宝儿衬!我看都是亲戚,从来没有说过难听的!人家看不上你们,不愿意亲事,就死命的踩音宝儿!?音宝儿哪个地方腌臜着你了!??”
“玉姑!玉姑!!”于文泽拦着她。
魏华玉心里委屈,怨屈,怒愤,恨怒,交织在一起,气恨的浑身发抖。
魏华音圈住她的胳膊,仰着头,微微笑,“大姐!我比她好!”
院里的人都明白她这话,说的是她比柳婉姑好。
魏华玉看她那么懂事窝心,抱着她哭。
柳王氏也红着眼哭,“不就是一个相看,你们叫自家人弄成仇了!?”
陈氏的高傲和优越感有太多建立在不如她的人身上,而魏音姑是重灾区。
柳满仓看的清楚,但管教儿媳妇一直都是婆婆职责,“老婆子!这事你看看!”
就一个儿子,一个媳妇儿,而陈氏平日里也不算偷奸耍懒,为人做事也说得过去。可在音姑这却成这个样子了。柳王氏也不想闹的太难看,今儿个又是老头子过寿辰,一家人都齐聚一块了,本该热热闹闹的。
但看柳满仓的意思,是必须得严厉,柳王氏看着陈氏半天。
“别以后日子越好,事越大!”柳满仓冷声道。
陈氏看出来了,公公这是自己不好说,撺掇着婆婆处置她呢!?
柳王氏也明白,老头子是要家里人谁的尖刺棱角都得削平了好好过日子,又想到刚才陈氏说的话。音姑是她亲外孙女,闺女早早死了,留下她们,还从小中毒才成这样,她那看不起又腌臜的话,实在太伤人了!
她抿着嘴吸了口气,“你也好久没有回过娘家了,去伺候你娘尽尽孝吧!”
陈氏瞪大眼,“婆婆你要把我赶回娘家!?”
柳成栋也皱了皱眉,“娘!不就几句话,说说就是了!明儿个不是还摆摊儿干活儿呢!”他又不会打烧饼。
“你要没本事摆就不摆!”柳满仓沉声说。
陈氏两眼也红了起来,“婉姑好好地被人踩到地上了,直接上家里打脸,你们都没有看到!就看到我说了两句不好听的!?”
“别人踩你,你不去踩别人!你有啥资格踩音宝儿!?踩完一次又踩!当我是死的!随便你们踩捏!?”魏华玉怒斥。
屋里的柳婉姑也哭不下去了,打开门出来,“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多情惹来的事!对不起表姐!也对不起音姑!”
魏华玉冷冷的看着她。
于文泽劝话让算了,“事情到这都不好看,人家走了,咱自己家人闹起来多难看!?今儿个还是姥爷过寿辰,算了吧!”让魏华音也劝劝。
魏华音一直在安抚魏华玉,“大姐别气了!我比她好,你放心!”
柳婉姑也红肿着眼劝话说,“表姐!音姑能耐大!比我有本事,会赚钱!比我好的多!我娘是气昏头了,口不择言才说了那些无心的话!你和音姑消消气,别气了!我给你,给音姑,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