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就在堂屋里摆了桌,和王玉花,程氏,狗蛋娘,带着姚若溪,王若霞王若萍,王桂枝和王桂香,加上才五岁的宝蛋一块坐了满满一桌子。
外面王虎还请了王元荣爹王富兴,叫了王元培来,给杜氏送了菜。
王元培一看就看中了圆鼓鼓的猪尿泡,非要拿走。
宝蛋拿着不舍得松手,更别说给他了。
狗蛋看着过去哄了宝蛋,让他把猪尿泡给王元培,明儿个给他买糖葫芦吃。
宝蛋不舍的把猪尿泡给了王元培。整顿饭都含着泪吃的。
因为都知道,玩的东西到了王元培那,他们就没希望了。王元培一定会把东西用最快的速度玩腻,玩坏。
肉没敢吃,只炒了猪脖子肉,煮了猪头肉出来做的菜。
吃完饭王虎跟王富兴去拿了大称过来,称了猪肉,还有一百六十三斤重。
“这猪肉先放着,明儿个一早再称一遍,看还是不是这斤两儿,少没少。”王虎打个嗝儿像众人保证。
姚若溪看着那么多猪肉,给王元荣使了个眼色。
王元荣上前两步道,“这猪肉够多,咱们辛苦一场总得吃点。要不砍些肉一家分些吧!”
这个提议让众人心动,虽然能卖不少钱,可毕竟农忙累的狠,总想多贴补些肉吃。
狗蛋娘犹豫道,“我们家的肉就不要了,多换些钱吧。”
狗蛋爹看几家都舍得吃,总不能就他家舍不得吃。再说这野猪肉又不是买来的,又没要钱,他看看眼巴巴的仨儿子,大手一摆,“换啥钱,割了吃肉!”家里又不是过不去。
王虎就和姚满屯操刀,一家砍了有十斤肉。
狗蛋娘吸了吸气,直觉的太多了。
剩下的还有一百二十斤低称,放在了王虎家里。
王三全拎着肉回家对姚满屯道,“这肉砍一半,明儿个回来就给你爹送去吧!让他们也尝尝。”
程氏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阴下来,“没来就没多少,再砍一半,两顿都不够吃的。”
“两顿还不够?你打算吃多少!”王三全瞪她一眼,拿刀亲自把肉切成了两半。给槐树村送些好处,以后三闺女一家真回去,那边也能看在这些东西的份儿上,三闺女的日子好过些。
姚若溪看王玉花的反应,好像根本没有明白王三全的意思,还一副不该给苗氏送那么多肉的样子。她微微皱眉。就王玉花这样的脑子,真要到苗氏手底下过活,能被整的有苦说不出,凄惨悲苦。
姚满屯很是感激,这也是他一直对王三全敬重的原因之一。
一觉睡到天明,吃完饭,姚满屯就和王虎,狗蛋爹,王元荣,狗蛋宝柱几个赶着骡车,拉着野猪肉去了新安县。
因为有了上次经验,姚满屯的建议,他们直接把野猪肉拉到了长青酒楼。以五十五文钱一斤的价格,卖了六千六百文钱。
因是四家分,一家就分得了一千六百五十文钱。
狗蛋爹拿着分到的钱又有点后悔,要是不砍掉那几十斤肉,怕是能分更多。
从新安县回来,吃了晌午饭,姚满屯就借用了王元荣家的骡车去给姚正中苗氏送肉。
姚若溪看他动作一顿,撇了眼堂屋,和王若霞对视一眼。程氏在那肉上做手脚了!
其实也没别的,就是程氏偷偷把那肉切下来一小块,有半斤多的样子。
可是这却让姚满屯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肉送到槐树村,苗氏还挺高兴,这些日子都累的不轻,有了肉正好解解馋也解解乏,贴贴秋膘儿。
姚满仓一直追问,卖了多少钱,再哪猎到的野猪,王三全家留了多少肉。
“你这两天还要上山吧?我也跟你去!”他不信老二能猎到东西,他猎不到。
姚富贵眼神转了转,看姚满屯的目光有些变了。又是野兔子,獐子,野猪的,他这二哥就算没有王三全家的贴补,以后的日子怕是过的也不差了!
“二哥!有好事儿也别忘了弟弟我啊!你几个侄儿侄女可都常年见不到肉,我们累死累活挣那仨瓜俩枣也都贴给文昌几个念书了,平常连荤腥都少见呢!”
姚满屯有些不知道咋接话,“也不是我猎到的,我就帮着去抬了下山。是村上王富兴家儿子和几个丫头在山上玩,碰见的。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真有这好事儿,我也想去碰一个了!”毛氏一边剥着玉米,一边嗤笑道。
姚满屯不说话,低着头剥玉米。
姚富贵看他不说话,就靠过来,“二哥!说真的,等农闲弟弟跟你一块上山。”
他一直盯着姚满屯,大有你不答应不行的架势。姚满屯犹豫了下,答应了。
姚富贵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日头落西的时候,姚正中看姚满屯还在帮剥玉米,让他回去了。
程氏看晚归的姚满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家里一堆活儿没干,还能在外头溜达一天。”
不过想到一两多银子,又叫了姚若溪,“明儿个你们再去山上转转吧!让你娘给你们烙饼吃。”
姚若溪没吭声,她不喜欢吃王玉花烙的饼,而她昨儿个已经去了一趟,虽然回来有姚满屯背了会,可不缓个几天,是不好再去山上的。
王元荣三个却没那些顾忌,仨人又跑了一趟山上,把之前下的套子收了六只野兔子,两只野山鸡。悄悄送去长青酒楼,换了钱回来悄悄分给姚若溪。
“你上次说的那个后天锻炼,是咋个锻炼?”王元荣还惦记着前两天说的武功。
“先练体质,再练武功…是气功…。”姚若溪眼神微闪,爷爷教她练的那吐纳好像是气功来着,真要是炼成了据说不光强身健体,还能胸口碎大石,铁布衫金钟罩…她是不太相信的。因为她练了十来年,也就只睡觉的时候比较好睡。也可能是因为她腿瘸。
“气功?”王元荣眼底飞快的闪过探视,心里却知道姚若溪肯定不会说,“那你说该咋练?练好了,以后打猎我们也有劲儿搬猎物了!不然有能力打到猎物,却没本事搬下来也丢人的。”
“长跑,负重,锻炼身体各项机能…”姚若溪看家里玉米都剥完了,暂时没啥事儿,就出来到山坡上,给几个人讲了锻炼的各种方法。
王宝柱听的很感兴趣,可听完说让他每样都要锻炼,抽着嘴角摇头。他天天上学下学,从三王岭到八里镇,再从八里镇到三王岭,一天来回十六里路,都累得不行了。再苦练,他撑不住的。
“那就明儿个开始吧!”王元荣立马制定了计划。
王宝柱急忙转移话题,“若溪!你再用树叶吹吹那个曲子吧!我二姐说可好听了。”就是吹完那个曲子牛丢了,二姐没好再提。
姚若溪让他帮忙摘了几片叶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缓缓响起。
“我见过拉二胡,敲大鼓,唢呐喇叭的,没想到树叶还能吹曲子。”狗蛋也摘了树叶吹,却总是把树叶吹烂。
王元荣试了下,不过也没成,流氓哨他倒是会吹。
王慧丽在山下听到那吹树叶的声音,愤恨的跑上山坡。姚若溪已经从另一边下去,王元荣几个远远缀在后面。王慧丽上去拦住了王元荣。
姚若溪不知道王元荣说了啥,只见王慧丽是哭着跑下山坡的。
次一天,王若萍就又和王慧丽偷偷玩在了一起。
姚若溪则不再出门,在家带小四,帮着做饭,练字,跟王桂香学学针线,也顺便教王桂香识些字。
种了麦子没几天,又下了一场雨,阴几天,晴两天,再阴几天再晴几天,一直到九月了大半,一场大雨砸下来,秋风飒飒的吹起了凉意。
王若萍回来拉着王玉花闹新衣裳,“我的棉袄还是大前年做的,都不能穿了。给小三穿吧!我该做新棉袄了!”她蹿得快,跟王若霞高低差不多,所以旧衣裳倒是没穿多少,都是把穿剩下的给姚若溪穿。
“三丫头今年也做件新棉袄吧!”王玉花看看姚若溪身上打着补丁的褂子,觉得也该给三闺女做件衣裳。说不定就很快的招来个弟弟了。
王若萍脸色一下不好了,她是给自己要新棉袄的,咋变成给小三那贱丫头了?
“小三现在还小,又长得快,给我做就行了。我那旧的小了,给她穿正好。”
“你那棉袄放出来一截还能再穿一年。”王玉花不为所动。
程氏皱着眉毛道,“若萍说的也是,小三的棉袄也能再穿一年的。”
“她那棉袄不暖和了吧。天再冷就没法上山了。”王若霞小心翼翼的看着王玉花。三妹都没穿过新衣裳的,都是捡她和若萍的旧衣裳。
一个棉袄要要好几百文钱,程氏听的脸色有些不好,可又想让姚若溪上山打猎,最后权衡利弊,不情愿道,“做就做吧!若霞和若萍今年就不做了,去年的棉袄都还能穿好久呢!”
“嗳!”王若霞高兴的应声,她的棉袄里面掖了一截,放出来又大一圈,还能再穿的。
王若萍阴沉着小脸,愤恨的瞪姚若溪。一副要吃人一块肉的样子。
王玉花从程氏那拿了四百文钱,赶集买了块绿底红花的棉布,称了几斤棉花回来。
姚若溪看见那布的颜色和花,眨眨眼,“给我做棉袄?”
“是啊!回头领口袖口我帮你绣上花。”王若霞想到她拿妹妹的新棉袄练手,有些不好意思。
姚若溪忍着嘴角才没抽。红配绿,经典色啊!
王玉花停了纳鞋底,让程氏帮着画了线,剪了布片子。里子就用她柜子里存的一块杏黄棉布。
姚若溪一看,忍不住凑上来,叫王玉花,“用这块布做表子,那块花布做里子吧!”
“这黄的颜色这么素,咋能做表儿,你又穿不干净。”王玉花摆手让她一边玩去。
“我能穿干净。就用这个做表儿吧!”姚若溪态度硬起来,那红配绿的花布看着也是挺好看,可跟杏黄色的一比就不行了。再说她也喜欢素色,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乱跑乱蹭。
王玉花还是觉得红配绿好看,不过这棉袄是给三闺女做的,她说了,也就把表里调换了一下。这穿棉袄外面都是要罩件外穿的褂子,到时候也看不见。
王若霞搜寻了她所有的绣线,王桂香也送来几样,和王若霞讨论绣啥样的花,配啥样的绣线。
最后定下了还绣姚若溪喜欢的小野花,领口绣缠枝的,下摆和袖口绣折枝的。绣好了像从下摆里长出来的片片小野花一样,野趣十足。
姚若溪很喜欢,王若萍很嫉恨。
王玉花又用剩下的碎布给小四做了件小袄小棉裤。把姚若溪去年的棉袄拆了,棉花拿出来填进了棉裤里。
程氏就开始催姚若溪几个上山,好像给她做了棉袄,她不上山打猎就对不起人一样。
这时候姚满仓和姚富贵过来了,说要跟姚满屯一块去打猎的。
看俩人一副来分钱的样子,程氏的脸阴沉的滴水。
大哥三弟过来,姚满屯也不好说拒绝,况且又是之前答应的,跟王三全招呼了一声,就带姚满仓和姚富贵上山。
姚富贵却站着没动,笑嘿嘿的看向姚若溪几个,“听说二哥之前打猎都是跟几个侄女一块去的,每回都能有收获,今儿个也得侄女给咱们带带路了。”
王若萍喊着要去。
姚若溪却没有兴趣。逗着王若霞怀里的小四没动地方。
“她们丫头走路都不行的,哪能跟着进深山打猎啊。碰见那野猪也是赶巧在外面玩。还是元荣他们几个发现的。再说小溪腿脚也不好。”男人打猎不像小孩子,肯定乱跑乱逛寻找猎物。姚满屯不希望带闺女去,这一路光累小孩都受不住。
“算了!几个丫头片子去了还碍事呢!”姚满仓嚷嚷着让快些走,别耽误功夫。
姚富贵撇了眼等不及的姚满仓,没有听劝,“小三也就是去带带路,她小孩子没几斤重,咱们三个大男人,一人背一会也就是了。”非要姚若溪跟着一块去的架势。
姚满屯没办法,看他不退让,只好带了姚若溪一块。王若萍也在后面跟着,非得一块去。
几个人一走,程氏就气的骂了起来,“这一家都是啥东西?!”
王玉花看看她没有接声,心里发慌。姚满屯根本不行,对他哥弟都退让的很,真要去了槐树村,一家人会被踩死在脚底下的,她会被苗氏和毛氏她们欺负的活不下的!
而今儿个姚满仓几个出师不利,刚到山上就突然下雨了,姚满屯忙背着姚若溪带姚满仓和姚富贵回来了。
“这秋雨下起来就没玩没了,这几天打不成了。”程氏皮笑肉不笑的下逐客令。
姚富贵出门前也是做了些准备的,“这雨怕是下不长,等明儿个天一晴,那山上的动物出来活动,咱们保准能找到,还能多打些。”雨天过后,脚印和粪便也会更明显的。
他的意思是要住下来了,程氏气的怄火,王三全看了眼姚满屯,笑呵呵的答应了。
只是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没有一点停下的迹象。姚富贵暗骂老天爷捣乱,只得和姚满仓回家去了。
姚满仓不悦的嘟囔着空手回家。
王三全要去逮只鸡给姚满仓拿回家,程氏挺着大肚子拦住他,“你这是想干啥?啥好东西都往那送,家里都要被搬空了!”
“不过就是一只鸡,那边好了,以后玉花一家真要过去,也会给玉花些好日子过,不会随便磋磨她。”王三全拧着眉毛。还有他闺女没有兄弟,在婆家本就被人瞧不起。就算有了儿子也才小小一个,哪能给出头,还不由着婆家欺压了!?
“玉花,玉花!也不能为了玉花就把家搬空吧!让她留家里招赘,过了这些年好日子,白吃白喝的养着她们一家子,现在还得往她婆家去贴东西啊!?”程氏怒道。
这话说完,在外听着的王玉花就愣住了,只觉得通体发寒,心里压抑的愤怒恼恨一下子如决堤了一般猛冲出来,刺激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之后王三全和程氏又说了啥,她完全没听清,只见王三全还是抓了一只鸡追着姚满屯出门,给姚满仓和姚富贵送去。程氏眼里闪着恨意和怒火,突然的王玉花脑中闪过王金花关切的脸,她说,‘娘要是不生就好了。’
要是不生…
王玉花脑子有些混沌,像迷了眼一样,看程氏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她伸出手往前推。
姚若溪被姚富贵拉着问打猎的事儿,好容易脱水从门外急忙忙赶回来,看见院子里的情况,刹那间就惊出一身冷汗,厉声喝骂,“王若萍你住手!”
第061章:要掉进狼窝了
王若萍一直跟在王玉花的,也把程氏和王三全的话听了个真切,她看着王玉花恍惚混沌的样子,脸上愤恨狰狞的伸出手,脚下却没有动,而程氏已经嘟囔低骂着走了两步,王玉花虽然伸出了手,却根本够不着程氏了,她想到啥,眼珠子一转,上前一步,就一手拉王玉花往程氏身上撞,一手去推程氏。
只要姥姥不生小舅舅,她们就不用走!她也可以留在家里招赘上门,那传家的宝贝就是自己的了!
姚若溪千钧一发之际,厉声猛喝了一声。王若萍本就做贼心虚,当即吓的一个哆嗦,脚下也滑了,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临倒下前她本能的梦拉了王玉花一把,王玉花仿若被当头打了一棒,猛地惊醒,看王若萍向程氏倒去,她浑身汗毛刺啦立了起来,急忙伸手拉住王若萍。
王若萍也怕摔倒,正好王玉花伸着胳膊,她一把就抓住了王玉花的胳膊,可王玉花刚在做针线,袖子上别这一根针,她抓的急,针一下扎到肉里,刺痛传来,她惨叫一声,急忙甩开手,倒下去的瞬间,乱抓的,拽住了程氏的裙子。
程氏惊的脸色煞白,惊叫着想躲开,脚下却滑了,眼看着要往后栽。
姚若溪心跳骤然停了下,看王玉花瞪大了眼,她急忙大喊,“垫背!垫背!”程氏本就年纪大了,能再怀上都差不多称是奇迹了,她虽然身体强健,可毕竟怀孕的妇女抵抗力和体能都会下降。从怀孕以来她气性不断,还见过红,胎位不大稳固,要是这一摔,很有可能一尸两命…没有气垫,王玉花要是给程氏当垫背,或许还有救。
王玉花完全吓傻眼了,也惊着了,姚若溪这边一喝喊,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下意识的倒在地上,倒在了程氏身下。给程氏当了垫背的。
“啊啊…”程氏吓的心都飞到嗓子眼了,她身子重,扑通倒在地上,虽然有王玉花和王若萍垫背,还是惊吓不轻,也摔了下。肚子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全身的冷汗一瞬间就冒了出来,她面色白如素膏,都忘了起来。
王若萍被王玉花和程氏砸的差点翻白眼,挣扎着推砸在身上的程氏。
哄小四睡觉的王若霞出来,愣愣的倒在地上的三人,一脸不敢置信,又不知所措。
“爹!姥爷!”姚若溪急忙回头就喊人。
王三全送了东西已经先一步回来,听见姚若溪尖喝声就奔了回来,又她叫人,拔腿跑回来。
程氏正被王若萍挣扎推的侧过身,地上已经流了一滩血水,越来越多。
王三全脑子嗡的一声,脚步踉跄的过来,脸色一白惨白。
姚若溪一直防备着发生今儿个的事儿,还算镇定,拄着拐杖快步走来,急急吩咐,“大姐快去收拾床铺,娘已经把东西都拾掇好了,你赶紧伸好!姥爷快把姥姥弄起来,叫产婆来!去烧热水!”
这一刻姚若溪庆幸,她奶奶忙人包过小孩。她们离县医院远,那婶子算错了产期,在家里生了。
姚满屯也急忙赶回来,大家都慌了手脚。
王玉花也是生过几个的,有经验,和王三全搀程氏起来。姚满屯这会也顾忌不了旁的,上来帮忙抬程氏。
程氏吓的直哭,喊着‘活不成了’。
王若霞已经把床铺好,是王玉花做的麦秸秆垫子,上面又做了草木灰垫子。
姚满屯帮着把程氏抬回屋里,跑出去请产婆。
“叫郎中一起!”姚若溪喊了一声,提醒他。
“好!”姚满屯应着声,人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王玉花慌慌张张的到厨屋烧热水。
没人去追究王若萍。她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的就要跑。
姚若溪哐当一声关上了门,闩住,眸光凌厉的盯着她。王若萍才八岁不到九岁,牙才刚换齐,上次推王小溪,害的王小溪一命呜呼。要说无意,这次确实故意,程氏再不好,也疼了她这么些年,竟然敢下手去推程氏,还要借用王玉花的手。如果她没有急着赶回来,现在只怕就是王玉花推倒了程氏。程氏摔在门槛上,一尸两命了!
“谁教你的这些?”要说王玉花跟她说,以前还或许,从她穿越来整治了她几回,程氏和王玉花都不再宠着她,更加不待见她,王玉花也不可能跟她说这些,或者教给她这些。
王若萍吓的两腿发抖站不稳,面无血色只一个劲儿否认,“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回你屋里去!”姚若溪亲眼看见,容不得她抵赖。而且…王若萍干的,又跟王玉花干的差别多少?她们是一家人,不管咋说,程氏都会认定是她们想害程氏。王三全偶尔的公道在这也不管用,同样会这么想。
“我不去!你让开!让我出去!”王若萍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跑,可姚若溪堵着大门,她现在吓的全身发软,只能色厉内荏的叫喊。
“你说出谁让你干的,我就让你出去。”姚若溪挑着眉毛,语气缓和。
“没有!不是我干的!是…是娘!对!是娘要推姥姥的!不是我!”王若萍的强项就是抵赖和诬赖。她一下子就找到了头儿。
姚若溪听到脚步声和议论声,不再问她话,靠在大门上,拿着拐杖对着王若萍,她要是敢抢门,她就打。
王若萍急了,上来就要打姚若溪。她以前也打过,就不信还打不过她一个瘸子!
不等她冲上来动手,姚若溪拐杖照她肩膀捣了下,王若萍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外面姚满屯叫了郎中和稳婆过来,拍门,“开开门!郎中过来了!”
姚若溪快速打开门,让姚满屯带人进来,不等外面看热闹的,哐当一声又关上。
王若萍没有找到机会跑出去,撞在了门上。
“爹!二姐撞邪了!先把她弄到屋里锁起来!”姚若溪沉声叫姚满屯。
姚满屯惊诧的瞪着眼,看王若萍惊慌的样子,扭头看堂屋门外不远的血迹,他脑中闪过的想法让他不敢相信。
王若萍又叫又骂,真跟疯了一样要夺门跑出去,又上来抓住姚若溪要打人。
姚满屯压下心里的惊震,两步冲上来,擒住王若萍。她又踢又打,不过小孩子哪比得过姚满屯常年干活的壮汉子,直接被拎着送回了她的小间,门被姚若溪从外面挂上了锁。
“还想活就给我老实闭嘴!”外面围了不少人,都是关注程氏肚子的,王若萍又喊又叫,不用一会时间,村里就能传遍王玉花为了不回婆家,要害死亲娘或亲弟妹的话。
王若萍隔着门缝看她冷厉冰寒的眼神,吓的通体一寒,张张嘴,不敢再乱喊乱叫。
王玉花和王若霞也忙翻了。
姚若溪让王若霞去跑腿儿,她坐下烧水。
程氏的情况很不乐观,她受了惊吓,定不下来心,一直觉得自己要是死了。
稳婆和王三全都一再劝她,效果却不大。
郎中开了一剂镇定丸给她吃,程氏稍微镇定,血却流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