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昌听得就笑起来,《论语》都说出来运用了,竟然还说不会。看来这个没见过的侄女还是个聪明的丫头。可惜是个瘸子,可惜不是儿子啊!
姚富贵嘿嘿笑,“子曰子曰的可不是《论语》嘛!”
姚忠举羞恼的瞪着姚若溪,非要她背出《三字经》不可。
姚若溪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姚富贵明显在挑事儿。看来长房和三房之间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
姚文昌拍拍姚忠举的小肩膀,“好了!忠举!你要好好的念书,定下心性,以后才能真的中举!”这丫头不愿意背,明显不是不会,而是怕刺激了忠举!
姚忠举更恼怒。
苗氏眼底藏剑的看了王玉花和姚若溪几个一眼,笑着端了瓜子出来给众人吃。
那边姚成材和姚春桃已经扒了王玉花拿来的篮子,看有啥好吃的。
“只有两包点心和两包月饼,连糖都没有!”姚春桃皱着眉毛不满的撅着嘴。
姚若溪眼里闪过冷光。走亲戚带的篮子礼啥的都是好好收起来,谁家会把篮子随便放在外面,让小孩子去扒扯?!
“听说二弟妹家卖牛肉卖了不少钱!?”毛氏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玉花。牛死了,杀了卖肉,咋都没想起来往这边送一块?
“卖啥钱了,牛丢了还不够亏死的!我娘都哭了好几场呢!”王玉花警惕的看着毛氏。虽说多卖了七两多银子,可不管姚家的啥事儿!而且她也没见到银子。
“听说可是给村里人都送了牛肉汤。”毛氏一副不说我也知道的样子,摸摸头发。
“不过是些牛肺牛肠牛肚子煮的杂汤,请了人家帮忙,端了一碗。那东西不能放,一天就坏了。”王玉花眼里闪过恼意,现在就欺压她,以后过来会有一天舒心日子过!?她不信。
毛氏撇了下嘴,笑着不再说。
苗氏看了看时辰,让毛氏和许氏去做饭。
王玉花虽然不想,不过还是把小四给王若霞抱着,她起来跟着去帮忙。
姚春桃踢了踢王玉花拿来的公鸡,不满道,“这鸡就一个,还不够一人两块呢!”昨天姑姑来就是杀了一只鸡,她才只吃到两块肉。
“你去你姥姥家都拿了啥?”姚若溪不是跟人计较的性子,可显然这姚家的人都恨不得把她们一家按在脚底下踩。
“割了一大块肉,还拿了月饼点心花生和糖,还有大米,还有一块布。”姚春桃不过才七岁的小孩子,见姚若溪像寻常问话一样,抬着下巴就把走亲戚拿的东西念了一遍,眉宇间带着得意。
姚若溪回头撇了眼苗氏,果然见她眼神阴沉,冷冷勾起嘴角,不再说话。
姚春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狠狠瞪姚若溪一眼,跑去了厨屋。
姚忠举还嫉恨《三字经》的事儿,想找姚若溪的事儿,可姚若溪就坐在堂屋里不动地方,就叫她,“你咋不出去玩啊?”
“我腿瘸。”姚若溪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坐着不动。
姚忠举被噎了下,这个小瘸子不是应该委屈害怕的不敢见人,竟然还大大方方的说自己腿瘸!?
厨屋里包了饺子,顿了鸡汤。香味儿慢慢飘了出来。
王若萍在屋里呆不住,就溜了出去。
堂屋里姚正中跟姚满屯兄弟几个坐在炕上,姚若溪本以为他们会说程氏生子,她们一家的去向,没想到只是些收成的话。又一想,姚正中和姚满仓几个可都去服徭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肯定跟姚满屯都说过了。
苗氏下了炕,穿了鞋去了厨屋看着。
不大会,王若萍哭着回来,头上的绢花被扯烂了,头发散着,进来就告状,“他们几个都打我,掐我。说我贱种,不让我吃饭,不让来家里!”
苗氏脸色一沉,厉声叫道,“咋回事儿?”
王若萍哭的震天响,连邻居都路过都瞅了眼。
王玉花也一脸难看的出来,王若萍虽然最近老惹事儿,可也是她以前最疼的闺女,本来她心里就对姚家不耐烦,一看姚忠举几个欺负王若萍一个,阴着脸拉了王若萍,“你个死丫头谁让你跑出去的!你大姐和小溪都老实在屋里坐着,你乱跑乱逛,怪不得几个人欺负你一个,打你也活该!没眼色的死丫头!”
“二弟妹说的这是啥话,你们来走亲戚的,哪来几个人欺负若萍一个了!几个弟妹跟她玩呢!”毛氏冷笑着出来。
“谁欺负她了,不过是拉她一块玩,她就哭着回来告状!”姚春桃愤怒的瞪着王若萍。
“我就问她背书的事儿,碰也没碰她!”姚忠举也急忙撇清自己。
“你们这些小崽子,一天不吵闹就浑身痒痒了,看我不打好你们!”苗氏吆喝着,转身去找打人的东西。
那边许氏拿着厨屋门口的笤帚扔进了屋里门后面。
苗氏转了几圈还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姚忠举和姚春桃几个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若萍快别哭了,他们几个跟你闹着玩,看你脸都哭花了!来我给你拿吃的。等他们几个回来,看我打他们!”苗氏放弃再找,拉着王若萍进堂屋。
王若萍告状失败,脸色很不好。她也不喜欢苗氏这些人,拿了点心就坐到一边去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姚忠举和姚春桃,姚成材几个都回来了,苗氏却没有说一句要打人的话。
王玉花帮着往堂屋里端饭。
姚正中和姚满仓,姚富贵,姚文昌带姚满屯在炕上摆了炕桌。姚忠举和姚及第也随着各自的爹坐在了炕桌旁。
苗氏则带儿媳妇们和孙子孙女们摆了方桌。
王若萍见苗氏根本没有要打姚忠举和姚春桃的意思,张嘴提醒她,“她们都回来了,你不是要打她们吗?”
毛氏和许氏众人都停住了动作,她们都知道苗氏说那话不过是推脱的话,王若萍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个啥东西,非得让苗氏打她们儿女一顿。
苗氏眼里闪着恼意,阴冷的撇了眼王玉花,虚假的笑着,“吃完饭回头我就打她们!”
王玉花伸手捏了王若萍一把,“赶紧吃你的饭,哪来那么多话!”
王若萍不满的坐在王玉花旁边,拿着筷子插饺子。
众人神色各异的坐下,笑着互相让菜。
桌子中间是炒鸡,里面掺了大半土豆,一盘子辣椒炒肉,一个炒芹菜,一个黄瓜炒鸡蛋,茄子豆角是凉拌的。一人一碗猪肉芹菜馅儿的饺子。
姚正中那桌上倒了酒,吃起来。苗氏看着说了句‘吃饭吧’,众人都拿起筷子开动。
饺子掺了太多芹菜,没有肉味儿了,有点咸,姚若溪伸筷子去夹菜就着。她夹到鸡肉,姚春桃伸筷子给她扒掉,夹肉也给她扒掉,连鸡蛋都扒掉,挑衅的瞪着她,一副就不让你吃肉的架势。
姚若溪眸光一冷,伸筷子插住一块鸡肉上。
姚春桃啪的一下给打掉,只是插的结实,一下没打掉,立马又下大力戳。
姚若溪筷子一转,上面的鸡肉被姚春桃戳掉蹦到了苗氏脸上。
苗氏哎呦一声,见是一块鸡肉滚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滚落到地上,顿时气的脸色发黑,筷子啪的一下按在了碗上。
姚正中那一桌都看了过来。
“不怨我,是她没夹住!”姚春桃瞪着眼指着姚若溪。
王玉花有种忍受不住的狂躁,就这样,她们一家过来,能被欺负的没有人样。她不要过来!坚决不要过来!
姚若溪看看众人,没事儿人一样又夹了一块鸡肉到碗里吃起来。
苗氏更加窝火,却没有表现出来。刚才王若萍的事儿她就表现明显偏心,要是姚若溪这她再偏,就不好说了。况且姚春桃不让姚若溪夹肉吃,她是看见默许的。
众人再次吃起饭,姚春桃不敢再使坏,算是安稳的吃完了饭。
姚正中在服徭役的时候就跟姚满屯谈过了话,苗氏却没有谈过,吃了饭让儿媳妇去刷锅刷碗喂猪,叫住了王玉花,“你娘眼看着快生了,要是生了儿子,你们一家是咋打算的?”
王玉花根本没法回话,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该咋办。程氏的偏心让她心寒,姚家的蔑视和不屑让她愤怒,两边不好,她感到有些绝望。可私心里,她是万万不愿意来姚家过的。她想在娘家过,至少那是她亲爹娘,那是她生活二三十年的家。她虽然心寒,却不想走!
“岳母生了儿子,我们一家就回来。”姚满屯轻声说出他的想法和打算。
苗氏眼神飞快闪过一丝阴冷和烦恨,面上却笑了起来,“回来好!我当初虽然舍不得你,可是事情逼得急,实在没有办法。回来了咱们一家子就算是团圆了!”说着拿着手帕擦眼泪。
姚满屯也眼眶发酸。
姚文昌歉疚的看着二哥,当初要不是他病的不行了,二哥也不会为了筹银子给他治病去入赘了。
“二弟要回来,这家里的房子地都没有咋办?当初可是说好了,家里的东西三房分的。”姚满仓压抑着不满。
“大哥急个啥!二哥的岳丈不是说了,生了儿子帮二哥一家安置,不要咱们操心的!”姚富贵笑的漫不经心,眼神却不错姚满屯和王玉花的反应。
王玉花眼皮子一跳,“我爹可没说过这话!”
“那是咋说的?用得着的时候就要过去,用不着了就撵出来!?”姚满仓恼怒道。服徭役的时候,他爹跟二弟说了啥,他根本没听到。要是二房的人回来,最起码得房子和地都要被分走一份。
“你闭嘴!”姚正中撇了眼冲动的大儿子。
姚满仓一个激灵,忙闭上嘴。
“我爹说了,等农忙过去,请公爹和婆婆过去谈这事儿。我娘还不知道怀的是男是女,一切都等生下来说!”王玉花眉毛拧着,她还不愿意过来分那一份房子地。她住在娘家多舒坦,家产和传家宝贝都是她的,她为啥要过来受苦受气!?
“现在不做打算,到时候能来得及?”姚满仓忍不住又接上话。
“反正又不要大哥操心!二哥能耐着呢!打猎不把好手,都能给岳父免徭役,还怕没钱置家不成!?”姚富贵笑呵呵道。
“二哥二嫂回来,我的那一份给二哥!”姚文昌突然道。
苗氏明显一惊,忙笑道,“谁的就是谁的,你二哥哪会抢你的东西!”
直接用了抢。姚若溪冷冷一笑。
“要没有二哥做牺牲,我早就病死了。我的命都是二哥救回来的,一份家产能算啥!”姚文昌认真的神色,表示他说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本来他正念着书,以后要是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了,也不会再留在家里的。他的那一份家产正好给二哥,全了大哥和三哥的担忧,也报答二哥的恩情。
“兄弟之间还说那个干啥!我不会要你的那一份!”姚满屯朝小弟笑了笑。
“那你是准备去打猎自己挣?”姚满仓挑着眉毛问他。
姚满屯呼吸一滞,打猎自己挣也不是不可以,可这是他的家,他的爹娘,他的兄弟…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就等过了农忙,我去和亲家公好好唠唠!”姚正中出嘴,表示话题到此为止。
姚满仓几个都不敢再说,毛氏和许氏拾掇完急忙忙过来,话已经说完了。俩人对视一眼,没好直接问,只拉了王玉花说话,套消息。
姚文昌招手叫姚若溪说话。
姚若溪看着他没有动,姚文昌想她腿脚不好,就过来搬了凳子坐在姚若溪旁边问她,“学了《论语》《孟子》,都讲了啥,给我说说。你姥爷咋想起来教你们念书的?”
“你真八卦!像娘儿们一样。”姚若溪斜着眼看他。
姚文昌一愣,嘴角狠狠得抽搐了起来,“娘儿们…”
“我爹说了,只有三姑六婆才好打听事儿。我们不能乱打听,不然就会变成碎嘴的娘儿们!”姚若溪小脸认真的解释给他听。
姚文昌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揉姚若溪的头发,点头赞同,“不错!你爹说的对!碎嘴的娘儿们是不好!”这小丫头还真有趣儿!八卦?娘儿们?哈哈哈!
姚若溪别扭的躲开他的手,“像摸小狗一样。”
“你都听谁说的,这哪像摸小狗!?”姚文昌哂笑,见她别扭的小脸,一副我是大人的样子,又故意揉了揉她的头发。
谁知道王若霞给她扎头不解释,一下子揉散开了。姚文昌尴尬的笑。
“你把我头发弄坏了,你给我梳好。”姚若溪拉着他的袖子不松。
姚文昌咳嗽两声,“我给你梳,我给你梳。”起身去拿了梳子过来。
姚若溪已经把另一个包包头也散开了,等着姚文昌给她梳头。
可是姚文昌只会给自己梳的一种,见姚若溪又等着他,无从下手的抓着姚若溪的头发,给她梳了个和自己一样的包在头顶上。
姚若溪不像王若萍一样天天往外跑,这段日子又吃了不少肉类,小脸比之前瘦黄多了一圈肉,两个极浅的酒窝,皮肤白嫩带点婴儿肥。梳两个包包头时看着很可爱,现在梳一个包在头顶,倒是多了几份爽利。
姚文昌觉得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侄女,对姚若溪也比对别的侄女侄子要亲近了两分似的。
装的再老成,他也才是十五岁的少年,姚若溪很轻易的拉近了和姚文昌的关系。看他名字就能看出,姚正中和苗氏都对小儿子很是宠爱,并寄予厚望。如果她们一家以后真要搬回槐树村,有姚文昌帮着她们说话,苗氏多少也会顾忌两分,起码在姚文昌面前不会太狠放肆磋磨她们家。
姚忠举和姚春桃,姚成材,姚及第几个平常都很少和姚文昌一块玩,苗氏总嫌她们打扰姚文昌念书。这会看姚文昌和姚若溪那么亲近,竟然还帮她梳头,都嫉恨起来。
苗氏出来上茅房,看见姚文昌和姚若溪亲近,又想着他对姚满屯一家的愧疚,眼里冷光闪过,抿嘴笑道,“文昌!没事儿就去念书吧!你当小叔的,要是被侄儿们比下去,可要闹笑话了呢!”
“今儿个是十五,二哥和二嫂好容易来一趟,我明儿个再念书。”姚文昌不在意的回了她一句。
苗氏气噎,只好去了茅房。
姚文昌还在哄姚若溪背书,他想看看这小丫头都学到哪了。
“下回来我再背给你听。”姚若溪歪着头,一副你乖乖听话的模样。
“女孩子家的,多学些诗词的好。八股文章是科考用的,枯燥。”姚文昌说起八股文章颇有些微词。
“我能看看你的书吗,小叔?”姚若溪拉住他的袖子,殷切的看着姚文昌。
姚文昌见她大眼忽闪忽闪的,还是和自己一样的眼睛,清透明亮,软软的叫着他小叔,忍不住心下一软,只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带了姚若溪去他自己的屋里。
姚正中家是四间堂屋,一间当门厅,一间是姚正中和苗氏住的。西边上房住的是大房的姚满仓和毛氏。三房的姚富贵和许氏住在西屋里。东屋是厨屋,分割了一间给姚春燕姐妹住了。而姚文昌住在上房的东间,挨着姚正中和苗氏的房间。
进门里面就是大炕,看样子应该是和苗氏那间也是挨在一起砌的。炕边是大立柜,旁边放了两把椅子,一个高几。
窗户下面摆了书桌,旁边是书架,摆了不少书。不光四书五经,诗词杂记也有不少。
姚若溪没去看那些诗词杂记,拿了四书五经翻看。
姚文昌纳罕的不行,“你认了多少字?看得懂吗?”
“看不懂啊!”姚若溪理所当然的回答,又道,“这些书我都没见过,我想看看长啥样!”事实上她想把这些都记下来,默成书,以应短期看书的需求。否则她要买全四书五经,程氏第一个不答应,王三全也不会支持。
看不懂还要翻…姚文昌有些无语。
《大学》、《中庸》都不长,姚若溪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从前到后翻一遍,又默念一遍就记到了心里。
时间过的也很快,王玉花又在这家呆不住,招呼姚若溪回家。
姚若溪脸上露出淡淡的遗憾,把书还给姚文昌。
在姚文昌看来,姚若溪就随便翻了翻,他猜着姚若溪也看不懂,字都认不全,也就没有太在意。
苗氏见姚若溪从姚文昌的屋里出来,眼神在姚若溪身上扫射了好几遍,唯恐姚若溪偷拿了姚文昌的东西。
姚满屯辞别了姚正中和苗氏,赶了牛车,待王玉花几个都坐好,招呼一声就回了家。
王玉花抱着睡着的小四,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到家门口了才反应过来。
程氏翻了篮子看苗氏回的东西,拿去的二斤月饼只回了一块,还被换成了赖月饼,硬的哏牙那种。回了四个苹果也是在篮子里滚过,全是磕着碰着的破皮。一把瓜子,一把花生。再没别的。她冷哼一声盖上手巾,懒得再去看。
晚上又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今年的八月十五没有月亮看。不过各家交好的依旧在互送月饼,半块一块的。
程氏也和王玉花张罗了,让王若霞和王若萍给交好的两家去送月饼。
王元荣悄悄叫了姚若溪,塞了她两个很精致的小月饼。底下卖的都是盘子大的大月饼,一块半斤重,很少有小月饼卖。那个也贵,不是普通农家吃得起的。
“我家里不少,吃不完,给你两个。”
“多谢你了!”姚若溪现代的时候就喜欢吃月饼,因为月饼是代表团圆的,虽然她从未和爸妈团圆过。可她和疼她的爷奶年年都团聚。
“嗯。”王元荣嗯了一声,催着她,“快吃。”
姚若溪一愣,知道她把这来月饼拿回去就没她的事儿了,点了头吃起来。
这时的月饼不像现代可以用别的东西混淆冒充,豆沙就是豆沙,莲蓉就是莲蓉,蛋黄就是蛋黄,口感很是香甜。
王元荣见她吃了,眼底溢出笑意。想问问她学问,又看天黑下来,还时不时有人路过,只好回家了。
等程氏再切月饼的时候,姚若溪就撑的吃不下了。
王若萍狐疑的看她一眼,想到啥,伸手拽着她的胳膊,“是不是元荣哥给你月饼吃了?”
姚若溪甩开她的手,没有理会她。王若萍以前太受宠,太自以为是,太自我了。现在程氏和王玉花不再宠她,她还依旧自我,不栽跟头就明白不过来,现在不是她嘚瑟猖狂的时候。
“你说!元荣哥给你月饼吃了对不对!?”王若萍却不放过她,伸手要掐她。
姚若溪屁股一挪,离她远远的,同时拿了拐杖抵着她,不让她冲过来。
“若萍你干啥!”王玉花心里已经因为‘招弟’对姚若溪看法慢慢改变了,看王若萍欺负姚若溪,啪的一巴掌呼在她头上。
“不看看啥日子,闹腾个啥!”程氏沉着脸喝了一声。
王若萍委屈的眼里噙泪,见没人帮她说话,气的转身哭着跑回了自己屋。
姚若溪把藏着的两个半块月饼在睡觉的时候悄悄给了王若霞。
王若霞还是不太习惯姚若溪给她开小灶,不过放着肯定还会惹事儿,睡觉之前吃完了。
过了八月十五,小雨又下了两天,王三全和姚满屯下地看了,地里下的很透,一脚踩下去就很深一个脚印,很多玉米还没有熟。
姚若溪啃着嫩玉米棒子,想着烤玉米和烤鸡翅。不过现在她不敢再有啥行动了,也不想再捣鼓东西。《大学》和《中庸》已经被她默了出来,哪天要去买一本《说文解字》才行。
一场大雾天过去,终于迎来了晴空万里,烈日高照。
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再这么下,今年的玉米怕是没收成,还耽误种麦子。
晴了几天,地里能下脚了,有心急的已经张罗着开始掰玉米了。
王三全天天都要往两块地跑,这天回来,说是让准备好,明儿个一早下地掰玉米。
因为怕不赶趟,所以王若霞和王若萍也要跟着下地,连姚若溪都要跟着去看牛车,以防人都在玉米地里干活,牛车在外面被人偷了玉米。
姚若溪把小四也带上了,指望程氏悉心照看小四是不可能的事儿。
她又把之前做的手套拿出来,给姚满屯几个人一人一双带上。那手套很长,上面有带子,可以绑在胳膊上。主要是姚满屯手上的伤触目惊心,连茧子都能磨掉成深深的血泡再烂掉,可见做了怎样的重活儿。虽然结疤了,可只要掰几天玉米忙活下来,那伤就别想好了。
“戴上这个倒是方便的。”姚满屯很是喜欢,心里满满都是感动。他手上先缠了层布,又戴上手套,掰玉米也不会碰着了。
王若萍撇撇嘴,嫌弃给她的手套做的不好,不过一趟子玉米掰下来,她就知道手套的好处了。手上没弄伤,也没被玉米叶划伤。
王三全和姚满屯先在地中间砍了条牛车路,然后几个人顺着两边掰。姚若溪带着小四在中间看着牛车,往牛车上扔棒子。
几天下来,等所有的玉米掰完,胳膊疼的都抬不起来了。晚上还要剥玉米,由姚满屯和王三全编成辫子或者扎成把晒干了再脱粒。
程氏像个工头一样,扶着腰挺着肚子在院子里使唤姚若溪几个干活。
家里的葡萄快熟了,已经有不少紫的了,除了王若萍一心想着,没人敢打那些葡萄的主意,程氏就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监工’。
因为八月十四那一场矛盾,王铁花没好再来叫王玉花和姚满屯去帮忙干活,倒是程氏提了,让姚满屯过去帮几天忙。被王三全驳回了。姚满屯刚服徭役回来,身体都没有歇过来气儿,就有接着农忙,累狠了就容易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