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这个不是银子不银子的,家里能卖个鱼,是个进项,也有个事儿做。你们以后要是也想卖鱼,也随你们卖。”甘氏一脸难色的祈求的看着聂大郎。
看他还要往上加,云朵忙拉住他。这个戳货,银子越加越多,不得她挣回来啊!
聂大郎垂头疑惑的看她,这个秘方不是说了不卖,他们也就是想要钱,给他们银子就是了。银子可以挣,秘方没了就没了。
云朵想了下伸出手指,“四十两!”
聂老汉张嘴要同意,都加到四十两银子了,这可不少了。
刘氏觉得不够,“六十两!拿六十两银子我们就不卖鱼了!”
“那你们还是卖鱼吧!”云朵翻她个白眼儿,真是想钱想疯了。
看她不同意,刘氏就又降价,“五十八两!五十五两!五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甘氏回手,啪的一声,又一巴掌狠狠扇在刘氏脸上。
刘氏被打的两眼一黑,偏着头,脸上嚯嚯叫的疼,“娘!?”
甘氏满眼寒光,后悔当初看走眼,找刘氏这样的娶回家,真是搅和的家里不安生!
刘氏不敢再吭声,聂二贵给他使眼色,喝了她一声,“滚回屋去!”
她不甘愿的回了屋,坐在门口看着。
张氏也松了口气,不给银子,聂大郎就少欠些外债,日子就能过的开些。只是把俩人分出去,以后住哪?吃啥?想的伤心,眼泪又止不住的下来了,“大郎!你和云朵以后可咋办啊!?”
聂大郎垂着眼,面色平静,“我去找里正来写文书。”
“写…写啥文书?”甘氏愣问。
聂大郎没解释,直接拉云朵出了门。
柿子放在地上,聂大郎也拎着走了。直接拎到了里正家里。
聂婆子正在家里翻新被褥,几床刚翻新的被褥叠的整齐,放在院子里。看俩人过来,疑惑了下,还是笑着招呼俩人进去。
聂大郎直接开门见山,“家里要分家,来找里正大人写个文书,也做个见证。”
“分家?你们大房和二房三房要分家了?”里正从茅房出来。
聂大郎低了下头,没有立马回他。
聂里正就愣了下,“你要分家出去?”这聂大郎虽然是抱养的,可他占着长房长孙的名头,就算没啥家产继承,可也不该把他分出啊。
聂大郎低声,把甘氏说的话又转述一遍,“我和云朵分家后没地方住,里正大人家在村头的两间屋子,能不能先借我们住些日子?”
聂里正在村里为人还算公正,因为有个范举人家,自认庇护着一方百姓,村里的百姓也多数都敬重着范举人家,聂里正想要博得好名声,就对村里的百姓尽所能的帮助。
听聂大郎要借房子住,聂里正沉吟,“那屋子是空着,只是从我大哥走后,就再也没住过人,现在也破的很,马上就天冷了,不修葺一下,怕是漏雨不能住人。”
“房子放置久了就容易破,只要打扫一下,住进去人就好了。里正大人同意让我们住,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聂大郎早在之前就看过那两间屋子,上面盖的是瓦,即使漏雨,稍微修葺一下也没事儿。
能借十两银子买了云朵,买成他自己的,云朵又会做那别人做不出的鱼,现在又被分出来,聂里正对这个以前默默无闻只听说一身病的少年突然有种莫名的看好。从他身上看出了魄力,那是聂家兄弟们都没有的。
聂里正决定帮他一把。
拎的柿子就留下了聂里正家,给他孙子吃。
三人出来,聂里正说作证的事儿,请一下范老爷。有他这个重量级的人物在,即使以后聂家再反悔,作啥幺蛾子,也不敢乱来。
王忠赶着驴车从青阳镇回来,碰见三人,听是分家的事儿,立马就让他们跟着一块进去。
范老爷直接出来,还让王忠跟着,带了笔墨纸砚,走到聂大郎身旁的时候,拍了拍他肩膀,“年轻人有魄力!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分出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很多事儿也能施展开拳脚了!”
韩府赏的银子,聂二贵和聂三贵追到县城里把银子要走,点心拿走的事儿,王忠都跟范老爷说了,他对云朵这个灵透的小女娃还是很有好感的。以后说不定就能帮到什么忙,他也乐意做这个好人,举手之劳。
甘氏一众人在家里不安的等着,聂四郎趴在门口看了眼,忙跑回去报信儿,“他们把范老爷也请来了!”
聂二贵脸色一沉,范老爷也被他们请来了?这范老爷难道要站在他们那一边不成?他快步迎出去,见真是范老爷和聂里正,立马就笑开了,“范老爷!您老人家咋了?里正大人!快请进屋!进屋!”又喊聂梅,“去泡些菊花茶来!”
聂梅红着眼看看聂大郎和云朵,快步到厨屋里泡茶来。
甘氏心里很不安,提着一口气,“实在劳驾范老爷了。”
“举手之劳。”范老爷笑眯着眼坐下,让王忠在桌上摆了笔墨纸砚。
聂四郎趴在一旁看,很是稀罕,伸手去摸。
“嗯?”王忠看他。
“四郎!范老爷写字的东西,哪是你能碰的!快闪一边去!”聂二贵立马呵斥聂四郎。这东西摸坏了,他们可赔不起。
聂四郎讪讪的缩回了手。
聂里正让了下范老爷。
范老爷让他说,“你是里正,这可该你的本职啊!”
聂里正笑着谦让一句,就开了口,“既然有无奈的理由分家,这大郎本就不是聂家子嗣,分了也罢。这家里的东西,你们准备怎么分啊?”
甘氏刚刚就把刘氏赶回了屋,怕聂里正来了,她又说出啥不中听的话来。又警告了聂二贵和聂三贵几个,看了眼聂老汉,道,“家里没有地,他们俩要是愿意种地,就佃个二亩地种点粮食,让大贵和三郎帮着种。家里的碗筷农具,都分一套。”说完她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聂大郎却道,“这些都不要,直接分了就是。”
张氏红着眼,“大郎?”
“都不要?”聂里正觉得分的一份是一份,至少有个东西使。
聂大郎摇头,“一样不要。把鱼写上去就行。”然后把聂家卖鱼,云朵做鱼的都写上去。
“还有别的要补充的没?”范老爷皱着眉问甘氏和聂老汉,家里这些日子挣的银子,也得分个几两给云朵他们俩,至少也得让他们过活。
“玉米给他们两袋,挖了红薯也给他们两袋。再给…”甘氏想着,聂大郎和云朵即便分家,那也得住到明年,开春盖了房子才能搬出去。二郎和三郎都是明年成亲。
聂大郎看了眼甘氏。
甘氏深吸一口气,“银子分二两!”
聂二贵倒吸口气,“娘!总共都没几两银子,一下子分给他们二两,咱家还咋办?二郎要定亲,三郎也要成亲。”
“就二两。”甘氏说下话,反倒松了口气。俩人不能一个钱没有,来回也得花。
张氏抹着眼泪,感激的看着甘氏,“谢谢娘!”
柳氏没让聂三贵吭声。
范老爷执笔,把大白话都换成文言文,写了文书。让两方人按手印。
甘氏和聂老汉先按下的,接着是聂大贵,聂二贵和聂三贵都按了手印。聂大郎也上去按上手印。
这次分家算是简单的很,文书一式四份,范老爷和聂里正一人一份,聂大郎一份,最后一份给聂家。
聂大郎送范老爷和聂里正出门,范老爷直接道,“用到钱了,直接去说一声。”
村里不少借钱都是跟范举人家借的。聂大郎还欠着范家有四两多银子的抓药钱呢!
聂大郎谢过两人,恭敬的把两人送走。聂里正让聂大郎跟着回家拿钥匙。
俩人又去了聂里正家。
聂婆子招呼俩人,“在这吃了饭再走吧!”
聂大郎推辞了下,竟然应了声。
云朵诧异,聂大郎啥时候这么不客气,人家留一句,他就真的留下吃人家的饭,又不熟悉。
聂婆子是实心留他们,不过她想着聂大郎不会留下,听他点头,怔了下,连忙去舀饭,“洗洗手,这就能吃饭了。”
云朵看了聂大郎一眼,应声,赶紧洗了手,帮着去端饭。
聂里正就一个儿子,带着媳妇儿在外面做活儿,只留了孙子在家给聂婆子和聂里正照顾,饭桌上只有五个人。不熟悉的五个人,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分家这事儿说的。
聂大郎说说,停一下,沉默一下,把聂家要六十两银子,才把云朵秘方还给云朵的事儿说了。
聂婆子倒吸一口气,“六十两银子!?”
聂大郎吃饭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聂婆子怜悯的看着俩人,女娃被爹娘卖出来的,男娃被亲爹娘送人的,结果常年病啊病,几次差点不行了,家里日子刚起色,就被赶出来了。
吃了饭,聂大郎和云朵再次谢过,拿着钥匙走了。
天已经黑透了,云朵拽着聂大郎的衣裳,小声问,“聂里正的大哥,是不是去世了?所以他住的房子才空下来了。”
“怕不怕?”聂大郎低头问她。
云朵摇摇头,却拽他的衣裳更紧了,又贴近了些。
黑暗中,传来聂大郎的轻笑,“聂里正的大哥没有儿子,一个闺女嫁给了外地的行商,他被他闺女接走养老了。那两间屋子就一直空置着,里面有炕,有锅,应该什么都俱全的。”
云朵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那屋里死过人,心里凉飕飕的。
远处有狗叫声传来,寂静的晚上,只有个别几家亮着灯火。云朵摸黑和聂大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却觉得比之前都要轻松,明快。
银子虽然不好挣,但她以后自由了,就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顾及那么多。很快,她就能挣够银子,留给聂大郎。然后回家去!
“明天我们就搬过去吧。”听她脚步轻快,聂大郎嘴角扬着。
“好!屋子很好打扫的,半天就差不多了,再去镇上买些用品,明天差不多就能完全拾掇好了!”云朵欢快的点头。
俩人说着,走到大门口,推门进去,却发现大门被闩住了。
他们被关在了大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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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赶上了,等更的宝贝儿早点睡。
晚安~(@^_^@)~
第057章:新家
云朵又推了下门,还是推不开,小脸沉着,“就算现在就赶人,也要让我把我的东西拿出来吧!?”她那一包袱衣裳是从云家拿过来的,可不是聂家的人给她置办的。
聂大郎低声跟云朵道,“哭。”然后伸手打门,“开开门!开门啊!”
云朵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只是让她大声哭,她还真哭不出来,好假啊!又看黑漆漆的天,也不可能有人非得看她脸上有没有泪。想到刘氏和聂二贵的可恨,她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为啥把我们关外面了?就算分家,就算把我们赶出去,分家分的东西不给了,也得把我的包袱给我啊!”
刚刚睡觉的时候,有些睡的晚的都还没睡着,突然她的哭声,啥分家赶人的,顿时就有不少人又爬起来听热闹。
“不能就这么把我们赶出去!开门!快开门!我的衣裳都是我娘家拿过来的,你们不能也抢走了!”云朵看到有人亮灯,有动静响起来,就哭的更大声了。
聂大郎也高声悲戚道,“你们赶我出去,我没话说!谁叫我不是聂家亲生的!我的东西你们不给也就算了,云朵的东西你们凭啥也抢了?”
甘氏心里又堵又沉,很是难受,根本没有睡着,一直在想分家这事儿,太突然了。她想,如果一家人都能和睦些,全家有劲儿往一处使,家里的日子肯定越过越起色。正想的入神,突然听到大门外的哭喊声,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咬牙怒声问,“谁把门闩上了!?”
张氏已经快一步出来,跑过来打开门。
门是聂四郎上茅房的时候,见聂大郎和云朵还没有回来,他心里愤恨,就想把大门闩上,让他们进不来。只是他没有想到,因为他这一个动作,云朵一哭,聂大郎一喊,周边几家都醒了,震惊聂大贵家咋分家赶人的,纷纷出来。
张氏让俩人进去,云朵这会还就不进去了,坐在门口旁的大石头上哭。
有几家都出来人,问咋回事儿。
甘氏阴着脸,站在院子里怒喝,“谁闩的门?给我滚出来!”云朵和大郎本来就心里有气,哪个没脑子的还把门闩了,这是制造机会想闹起来呢?
聂大贵和聂二贵,聂三贵一众人都起来了,看门口的人,都说不是他们闩的门。
聂四郎听着外面的人声,甘氏的怒喝,才意识到他闩门是一件错事儿。
聂二郎看他的神色就猜到他是干的,皱眉道,“出去承认!”没人承认,就会变成全家的错。
聂四郎不敢,他要是出去承认,奶奶肯定要打他。
“你不承认,等会他们就赖上爹娘了。到时候咱在村里就要被人骂了!”聂二郎低声呵斥。
聂四郎想了想,不甘愿的出来,“是我闩的门。”
甘氏气的拿着笤帚疙瘩过来,抓着聂四郎就往他屁股上打。
聂四郎哇的一声哭起来。
“把我大哥大嫂关在外面,你还有脸哭!?”聂兰掐着腰,哼一声,不善的看着聂四郎。
柳氏也挺着大肚子出来,看着本该睡觉的时间,外面围了不少人,云朵还在抹眼泪,想了下,没吭声帮聂四郎解围。刚刚分家,家里不可能会把云朵两人关在大门外面,小孩子看到大门没关,闩上门,说句不知道俩人还没回来,顺手闩上了门,一句话也就解释过去了。
但现在,云朵和聂大郎明显想出口气,故意把人招过来。她要是出这个头,俩人就算不记恨她,以后也形同陌路了。
甘氏把聂四郎打了一顿,刘氏要去拦着,聂二贵不让拦。
打完聂四郎,甘氏气的喘息着给云朵和聂大郎解释,“他还小,是个混人,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已经打过他了!都这么晚了,快回屋睡吧!”
云朵擦擦眼泪,没再吭声,朝厨屋里去。
聂兰猜她要洗漱,忙勤快的打了一盆水来。
聂大郎也被张氏拉回屋,劝他早些睡觉。
外面的人被聂二贵驱散,“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众人都还在惊疑聂大郎分家的事儿,这聂大贵家的日子过起色了,是全村都见证了的,咋会突然把聂大郎分出去了?
但人家关了大门,这消息也打听不出来,只能在外面互相猜测一番,心痒痒的回了家。
聂兰小心翼翼看着面无表情的云朵,“那个…你准备回娘家去住吗?还是住哪?奶奶说让你和大哥住到明年开春,等你们盖了房子,搬出去,家里再办喜事儿。”
云朵看看她,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躺下就睡。她要养足精神,明天一早起来去打扫屋子,搬出去!
聂兰还想叫她说话,以后云朵和聂大郎搬出去,她要和云朵更亲近些,这样有了啥好处,也会想着她一些。
聂梅抓着她摇摇头,让她别烦云朵,她肯定很难受,很不开心。
云朵很快就睡着了,她虽然有些难受,可更多的却是开心。分出去单过,就不用白给人干活儿,还不落好儿了。
天不亮甘氏和张氏就起来,虽然分家了,可家里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云朵翻了个身,没有起来。
张氏做了两天,也能摸着点门路了,就没有叫她。
甘氏出门卖鱼走,家里安静下来,云朵再次睡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天大亮。她起来洗漱完,看了眼聂大郎,就快步回了屋,把她的衣裳都整理好,挎着出来。
张氏一惊,“云朵!大郎!?你们…这是…”
“我们已经找好了地方住。”聂大郎的什么东西都没要,拿着钥匙和云朵出门。
聂兰端着早饭出来,见俩人出门,忙叫住,“咋这么快就走了,你们不吃早饭啊?”
刘氏也没想到这么快俩人就走了,还以为要赖在家里过了年才走,撇撇嘴,“都分了家,还吃个啥的早饭!这饭是聂家的!他们可不算是聂家的人了!”
张氏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出来。
聂兰直接抓着菜饼子也跟出来,“你们住到哪去啊?”
外面的人也都奇怪,见事情又有发展,都围过来问咋回事儿。
刘氏忙快步出来,大嗓门的跟众人解释,“我们家也没办法,他的八字不好,跟我们家的相冲,有他在,家里就不能进新媳妇儿。住在一个屋檐下就会有血光之灾的!这是人家大师算出来的,也不是我们非要赶他走!这都是命,他要不走,我们家的人就要有血光之灾了!”
村人都很是惊奇,纷纷打听到底咋回事儿。
云朵低着头,擦擦眼角,也没说啥,跟着聂大郎一直到村南头。
聂里正大哥住的屋子是青砖筑基,上面是土坯,顶上盖的瓦。没有厨屋,只有个堆柴火的棚子,也塌了,剩的一点柴火也下雨淋湿沤烂了。没有院子,前后都长满了草,有些已经枯黄了。
“你们以后住这吗?这好像是聂里正家的屋子。”聂兰看了看半人高的杂草,扭头问云朵。
聂大郎拿了个树枝,在杂草里打了一通,怕里面还有蛇虫老鼠的。
这一打,还真有黄鼠狼窜出去,聂兰吓的惊呼一声,急忙跳开来。
蛇倒是没有见。
云朵放了心,拎着包袱跟在聂大郎身后。
不少村人都在不远处观望,议论纷纷。
张氏擦擦眼泪,也不回家,蹲下开始帮着薅草,一边薅,一边擦眼泪,让聂兰回家去叫人,“叫你爹,把你哥和你姐都叫来帮忙。”
聂兰往屋门看了眼,应了声,忙跑回家叫人。
柳氏也扶着腰,和聂三贵过来。
聂大郎打开了屋门,扑面就一股尘土,屋里结了很多蜘蛛网。东间是炕,炕旁边是一个灶,西间墙上还放着个瘸腿的桌子,桌子底下是一条板凳,都落了厚厚的一层土。
云朵挥挥眼前的尘土,看空间还算大,至少比聂大郎住的那屋好多了,好好整一下,再围个院子,可比住在聂家舒服多了。就是这灶砌在屋里不太好,做饭炒菜都有油烟,在个屋里呛的很,有时间还是把厨屋盖起来。
“我去借个扫把,借个桶来。”聂大郎估算了下,得两天收拾。
外面聂大贵已经拿着镰刀,锄头,聂三郎扛着扫把,拿着笤帚过来。
站在屋外看着半人高的杂草,聂大贵没有说话,拿着镰刀闷头干活儿。
聂三郎也拿着扫把和笤帚到屋里,“我来扫吧!”他带了个手巾在头上。
云朵把包袱挂在外面墙上的竹钉上,也蹲下拔草。
柳氏走过来,叹口气,“没想到你们就搬出来了。我大着肚子也帮不上忙,让三贵帮你们收拾吧!”
聂三贵迟疑了下,就拿了锄头。
张氏感激的看着俩人,“谢谢三弟,三弟妹了!”
刘氏看着哼了一声,她才不帮这个小贱人!
村人又不傻,虽然聂大郎八字和聂家新媳妇相冲,但现在又还没成亲,就急着把聂大郎分出来,还有昨晚被关在门外的事儿,像被赶出来的一样,这聂家做事儿实在不厚道,尤其这二房的人。
有人看聂大郎和云朵可怜,左右闲着也没事儿,云朵还教她们晒菊花茶,虽然不值几个钱,也是人情,就过来帮忙,“都乡里乡亲的,大家都伸把手,也快着点!”
有帮忙的,有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聂里正也背着手过来,看不少人帮忙,满意的点点头,笑着道,“都是一个村的,就该这样互帮互助,咱一个村团结和睦,才没有外人欺负。”
“里正说的对!远亲不如近邻!”之前帮忙的媳妇就笑着接应。
又多几个帮忙的,聂大贵就回去挑了两桶水过来。
聂三郎和聂大郎把屋里扫了一遍,还不太干净,停一会,等扬尘落下,又扫第二遍。
房前屋后的杂草也很快被清理干净,都堆在一块。
“这些正好拿来烧火!”
聂里正又问屋顶上有漏雨的地方,找到没。
漏雨的地方屋里都有印子,有三四处,村里人又搬了梯子,爬上屋顶,帮着修葺了下。
云朵和聂梅,聂兰拿着抹布把屋里该擦洗的都擦洗一遍,锅还在,也刷干净,屋里还有口矮缸,也都刷洗干净,晾着。
聂大贵挑了两趟,把缸里倒满水。
天也晌午了。
张氏让聂大郎和云朵回家吃饭,俩人都不愿意。
聂里正让聂婆子来叫,“饭我都做好了,你们过去先吃着,这边开了火再说。”
俩人从早上就没吃东西,一直忙活到现在,云朵的肚子已经咕咕叫起来。
聂大郎谢过,给帮忙的都道谢,锁上门,和云朵跟着聂婆子到聂里正家吃饭。
张氏擦擦眼,失落的回了家。
聂里正的孙子叫聂深,今年才六岁,看聂大郎和云朵又来自己家吃饭,他有些奇怪的看着俩人,“你们被赶出门,没地去,也没地方吃饭了吗?”他听外面的人说的。
连小孩子都知道了。
云朵就逗他,“我们没地方去,也没地方吃饭,我们要把小深深的饭都吃了!”
聂深小脸纠结的看着云朵,家里就他一个小孩子,极少有人跟他抢吃的,他又和云朵不熟悉,所以很是纠结。
“你刚才吃的柿子,就是这个姐姐给的。”聂婆子看孙子小脸都皱到一起了,笑着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