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比他更平淡,“只是一个小女孩,和她计较什么。”她耸耸肩,“说到底胡若晨是被三,她也没做错什么。”
黄色的街灯在他冷峻的眉眼一道道流过,明与暗之间,他神情模糊。
“我就没这待遇。”他说。
姜迎眉梢微扬:“你什么待遇。”
他似是沉思了会儿,等拐过一个路口,才低声说:“好好和你说话,还要被摔门。”
都过了好久了,竟然还介意这事儿?
“……这不一样。”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姜迎心头一震。
做错了什么……
电台的音乐变得渺远,她久久地沉默着,直到车子驶进熟悉的停车场。
“你也没错,所以我现在也能和你有说有笑。”
她垂眸,轻声说。
作者有话要说:好酸好酸
☆、第二十五章
一室寂静中, 他们僵持到底。
姜迎到家之后自顾自开电脑加班做副业, 一遍遍和对接人确认要求,反覆地改稿子。孟璟书收到魏展风发来的数据资料, 看了会儿。他到阳台打了几通电话,进屋时姜迎还在看论文。
想和她说点什么,但终究没作声, 先去洗澡了。
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他洗漱完,姜迎也弄完工作,正合上电脑。孟璟书从浴室出来, 她抬眼,恰好视线对上。
孟璟书擦头的动作停了停:“你……”
一阵铃声打断了略显艰涩的开场白。孟璟书不是拖拉的人,很快越过她去接起电话。
他们交替地忙碌着,两个人都因先前的争执有些生气, 越是如此,就越是没有好好说话的契机。
等姜迎也洗完澡吹干头发,时间已经不早了。
孟璟书在阳台, 背着她。深秋的夜很凉,他只穿着很单薄的家居服, 微勾着背,在寒风中不缩不抖, 依然如树一般高大稳固。
阳台没开灯,男人指间那点红光一眼就能看见。比红光更明显的是气味,玻璃门留着半掌宽的缝隙, 呛鼻的味道隐隐飘进来。
才二十五岁,已经是个老烟棍了。说也说不听,一直就这样。
姜迎有点火大,走过去冷声道:“别把薄荷熏死了。”
反手“啪”的一声,玻璃门闭紧。
门外的男人背影一僵。
她看都没看,把窗帘也拉上了。
孟璟书直接把半支烟摔地上,踩熄了。
脚下是十二层的高楼,比他家要矮一些。商业楼紧邻交通干道,即便是深夜,道路也不缺车辆光顾。
他盯着飞驰而过的车辆,下意识要做些什么缓解这糟糕透顶的情绪,于是数着数,一辆接一辆。
不到半分钟,全数乱了。
“操!”他咬着牙低骂。
骂完更他妈烦了。
连骂个脏话都得小声不让她听见。
他吹着冷风,又点了根烟。
不知过了多久孟璟书才进屋。他掀开被子躺下,扬起一阵气流,扑去姜迎后颈,温差大到刺激。
姜迎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侧躺着,在玩手机。
忽的听见他低声喊她:“姜迎……”
她一秒没犹豫,把话还给他:“食不言,寝不语。”
孟璟书不说话了,有些怄气地,翻过身背对她。他们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这张床从来没有这么宽敞过。
姜迎刷手机也刷得心烦意乱,一个帖子,看来看去都记不住在说什么。她翻页翻得眼睛酸涩,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快一点了,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她却还无比清醒,也明显感到身边的人也没睡着。虽然他僵卧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不怎么出声,可她就是知道,他也一样的烦躁,一样觉得委屈。
所以他们究竟在干嘛?
她可不是为了自寻烦恼才跟他睡的。
冷战是为了强调自己是对的,是要逼对方就范。
可她本就无意与他争论过往的是非,现在又何必惹他不快,乱自己心神。她要的不过是及时行乐,过去,未来,全都摒弃。
她从被窝里拱起来,张开双手扑他身上,抱紧他宽厚的肩背。
孟璟书显然一僵,而后冷漠道:“放手,我要睡觉。”
姜迎不听,硬是扑腾着从他背后翻到胸前,她扯开他手往怀里钻,男人身体的温度和气息扑头盖脸。
她嘴里嘟囔:“小气鬼,都占了我的床,摔你一、两次门,怎么了?”
还真以为他是气她摔门的事了?
孟少爷气性大,哪是摸几下、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何况她还那么的振振有词。
他翻身躺平,手用力从她脖子底抽了出来,闭上眼,打定主意不搭理她。
姜迎怒道:“闭了眼你就能睡着?”
他仍是不答,一动不动。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生出一种破坏欲。
因为性|欲而睡到一起的人,凭什么对细枝末节有要求?她不清算,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只能跟她在情|欲的泥潭里狂欢,一起变得肮脏。
她鱼一样一头扎进被子里。
须臾,孟璟书猛然坐起。
“姜迎!”
他掀了被子要把她抓出来,可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然控住他命门。
她身体半伏着,只有脑袋一动一动的,她没空说话,微微仰了头和他对视。
她这一仰差点要命,孟璟书狠抽了口气,强装的冷漠平静被撕裂,身体激涌的浪潮从下往上走,胸膛骤然剧烈起伏,双眼如烈焰般炽热。
他的反馈永远像野兽一样不加掩饰。她喜欢同这样的他在一起,她会觉得自己无比鲜活。
她双颊在用力,形成小片的凹陷,脸变得很尖,瞳仁更大更黑了,看一眼,他的目光就被吸住似的,再不能移开。像是幽夜飘然而至的妖,他狼狈的灵魂在她面前无处遁形。
……
她半张脸发酸,撑身坐起。
孟璟书扯张纸巾过来,嗓音粗嘎:“吐出来。”
她乖乖凑去他掌心。
“有点苦。”她说。
孟璟书一顿,把纸巾抓团,又起来抱她去卫生间,拿杯子接水,给她漱口。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一言不发。姜迎从洗漱台抬眼,就见他在看自己,目光粘稠,五官凌厉的俊脸上还有违和的潮红,胸腔的起伏未平复,粗喘未消减。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感觉怎么样?”姜迎有些得意,对着镜子笑得狡黠,“第一次做,还不错吧……”
孟璟书呼吸又重了。
他也不过是最庸俗的男人。会因为听她说起别的男人,变得小心眼。也会因为拥有某些第一次,而欣喜若狂。
身体明明在退潮,心跳却如急鼓,一声一声要震破耳膜。
不吻她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但精悍
叉会腰
感谢兄弟们的地雷和营养液>o<
☆、第二十六章
小小的争执在这晚过后, 完全被男人抛诸脑后。他食髓知味, 像只刚开荤的小雏鸡,热情高涨, 频频求欢。亲吻的频率高得吓人,甚至只要他洗过澡,吻着吻着, 就试图把姜迎脑袋往下按。
高中时女生宿舍夜聊, 懵懂又好奇地谈及男女间的亲密,有理论知识丰富的女生祭出金句:接吻摸胸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姜迎现在觉得,同理可得, 那个,也一样。男人在性事上似乎总是动物性占上风,快感是跟一日三餐无差的必需品。
她现在每天都觉得,那晚冲动之下采取了如此极端的停战方式, 实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错,是每天。
孟璟书几乎已经搬进这个小公寓,他的物品从只有两三件换洗衣服, 到现在姜迎要腾出四分之一的衣柜给他。沦落成置物架的小沙发一头摆着姜迎外出穿的衣裤、裙子,另一头搁着深色的男士大衣。桌子的另一半被他占据, 放着他的电脑和一沓资料。卫生间也是,洗漱台有一角属于他的刮胡刀和剃须水。
男人的生活痕迹遍布这四十几平米, 小屋子变得有些拥挤,但充盈。
姜迎好几次故意嫌他,说他抢占自己的生活空间。
孟璟书当时指尖在键盘上忙碌, 敲出一串串字符,他头也没抬,淡定地说:“那去我家,换你抢占我空间。”
姜迎“哼”地扭了头。
她才不去呢,太麻烦了。女孩子的日用品相当琐碎,搬来搬去多折腾。而且他家那边离地铁站不近,每天出行都不方便,还不如自己的小公寓舒坦。
没有工作的夜晚,她大多会看些连续剧,不用动脑筋,开心时跟着笑,伤心时感叹。孟璟书在一旁处理完事情,会把椅子挪近些,心不在焉跟她看一会儿,然后勾引她。或者直接省略掉陪看的时间。
他的勾引也是一门学问。不会上来就接吻或者一通乱摸,他温水煮青蛙。
靠近了,先轻佻她微卷的发尾,在指尖绕一绕,再嗅一嗅。她的注意力不得不分散一点给他。接着他会将黑发拨到她耳后,凑近在她鬓角落下一两点轻吻。一触即离,然后抓起她的手,放掌心把玩。像在摸一个小玩具一样,一根根手指揉过去,最后他微糙的拇指贴着她柔滑的手心摩擦,一下一下,缓慢又用了些气力地揉捏。
就一只手,姜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全传给了自己,他捏一下,她的心就颠一下,哪还知道电视里在说什么。她要抽手,他不让。他越用力,她就越软化。她要转头瞪他,那恰好落入陷阱,他手一扯,拉她入怀。最后漫长的剧集被谁按下暂停,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每天各自上班,空闲的话会一起下班,早点就回家做饭,晚了就在外面解决,总之最后都是饱暖思淫|欲。
在这方小空间里他们蜜里调油。
入冬前的最后一段温暖期,晴朗或多云,都是好天气。
阳台上那杯从楼下绿化带挖回来的小薄荷,也充分吸收了阳光和水分,真正扎了根。从歪扭零落,到有力地伸展。
姜迎如同一个老母亲般想着法子给它们加营养,浇洗米水,每天记录它们的生长状况。猪崽和熊猫都很争气,各自新长了嫩芽,新叶绿油油的,长势竟然不分伯仲,深秋也难掩其生机。
她把薄荷的照片分享在朋友圈,配文:Panda&Piggy长势喜人。
植物不像宠物那样讨人喜欢,除了几个长辈感兴趣多问两句,其他在朋友圈活跃的同龄人都只是点个赞而已。
所以当姜迎从法院办完事出来,刷到朋友圈的一连串留言,还是一样的队形,她都懵了。
“哦?我看到了谁的赞?”x N
一列刷下来,留言的人都是高中班里的同学。
姜迎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刷到底部,看到了孟璟书的点赞。
“……”
头大。
他这个万年潜水户干嘛突然给她点赞啊,在高中同学看来,他们现在分明是因爱生恨老死不相往来的设定啊!
想骂他,甚至想让他取消点赞,但又没有充分的理由。毕竟薄荷他也有份啊。
她一个人在街上,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一会生气一会又笑,渐渐体味到一种隐秘的欢喜,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公车转地铁,姜迎路过熟悉的咖啡甜品店,有点馋,就进去转了转。这一转,发现了几个新品,她犹豫半晌,最后选了树莓马斯卡彭拿破仑和菠萝椰子塔。
姜迎喜欢这里的环境,干脆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边享受甜品,一边开了电脑写报告。
她坐的位置离点餐台不远,抬眼就会看到来往的客人。不一会儿她就被一个男人吸引了注意力,不是她工作不集中,而是那个男人,笑声……过于爽朗。他西装革履的,看起来还挺年轻,应该跟姜迎差不多年纪,是个很能聊的人,跟漂亮老板娘说说笑笑。
姜迎一开始觉得这人可能对漂亮老板娘有意思,才多看了一眼,然后觉得,似乎有点眼熟?
她悄咪咪对着他拍了张照,发给孟璟书,问:“这个人是不是你朋友啊?”
他估计在忙,过了一阵子才给她回复,却不是答她的问题,而是:“你在我公司楼下?”
So?
姜迎:“是啊。”
孟璟书:“我在外面。”
So??
这人真是越发厚脸皮了。
姜迎:“只是路过,又不是来找你的。”
她都能想像到孟璟书肯定笑了一下。
他又说:“今晚有事,你自己吃饭。”
姜迎:“哦。”
像是才想起来似的,他说:“对了,照片上那个,现在是公司的合伙人,以前大学我班里的同学,叫魏展风,你还记得?”
姜迎:“有点印象。”
孟璟书:“嗯。下回一起吃个饭。”
姜迎看到这句话愣了下,心里有些突突的,没再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几天忙,存稿量告急
争取明天开始日更3000
感谢喜欢,不胜荣幸
☆、第二十七章
今天黄彦菲的加班生涯得以喘息, 晚上迫不及待约姜迎上号开黑。然而上班的劳累在游戏中也并未得到缓解, 排位输输赢赢,原地踏步, 上分也如此艰难。
被猪队友气得头疼,姜迎提议游戏不如运动,于是她们连着语音互相监督, 做起美丽芭蕾。
一边喘气一边闲聊。
黄彦菲:“怎么回事啊, 你和你家孟公子?”
姜迎:“就还是那样呗。”
黄彦菲:“是吗,他都不玩朋友圈的,还特地给你点赞。”
“……”姜迎大腿发酸, 努力解释,“他只是潜水,不是不玩。”
黄彦菲费劲抬手臂,说的话内容依旧凶猛:“别装啊, 都同居了吧,你们?”
咚的一声,姜迎趴倒在瑜伽垫上, 心虚道:“……也、没有吧……”
黄彦菲长长地深呼吸:“少来。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为啥老不接,不就是因为家里有人?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啊?”
姜迎投降, 默认了。
黄彦菲哼哼:“我现在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大的白菜被猪拱的感觉。”
姜迎好笑:“哎呀……男欢女爱不就这样嘛,开始总是比较有热情。也不算同居啦, 有空才来的,没空就各回各家,今天就这样啊。”
黄彦菲叹息:“有点羡慕啊……老子都好久没有性生活了。”
黄彦菲年初的时候,跟从大学起谈了四年多的男朋友分开了,因为异地,更因为谁都不愿意为对方妥协。不是不可惜,可是他们爱到后来,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分开了,反而轻松许多。无关生死的遗憾总会看淡,然后开始期待新的遇见。
“说真的啊,许嘉宏确定回国了,他跟你说了吗?”
“说了啊……”黄彦菲感到有些困惑,“你说,他真喜欢我?即使那么多年没见?”
“不然呢,不喜欢他费这个劲干嘛?而且虽然没见面,但你们一直有联系的吧?可能就真的等到风景都看透,就觉得你最好呢。”
“就像你和孟璟书?”
“……不一样,”姜迎很快否认,她思索着去表达,“许嘉宏对你是奔着长远关系去的,我以前……以前也是,想跟他做很多浪漫的事,想在一起很久很久。”
她自嘲地笑了下:“就是那种,跟他说上两句话,连婚礼上放什么BGM都已经想好的程度……但现在,我对他没有那样的期待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想。”
“嗯哼,就是要快感不要责任呗,我懂,你是不想做付出的那个了。是不是还有一点报复心理?”
被好友戳中心思,姜迎笑了:“还真的是。当年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而我虽然知道不能怪他,但是每次惹他生气,我都觉得,好爽。”
黄彦菲都无语了:“你们这是什么轮回虐恋啊!当年天天在宿舍里嚎要好好呵护人家,现在又使劲虐他。”
“不要再提我以前那些蠢事了!!”姜迎辩驳,“还有,我没有虐他!就只是,很偶尔地,想气一气他。”
黄彦菲说:“也得他愿意跟你闹吧。我看他对你也不是没意思,以前你天天在他面前叽叽歪歪,也没烦你。现在又跟你这样那样,你要不跟他谈谈,问问他的想法?”
“我不要。”姜迎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啧啧,都说你是姜老师,懂事又爱讲道理。其实你自己最傲娇最不讲理。我感觉你们没有给我一个好榜样,听你说的,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跟许嘉宏走到一块儿。”她哀嚎,“但是我好想谈恋爱!今年结束之前就要谈!!”
姜迎给她打鸡血:“等他回来你们出去dating一下就知道了嘛!有感觉你就上,就搞他!没感觉就算了,那今年就谈不到恋爱了哈哈。”
“我看你最近是过得太滋润了,胆敢幸灾乐祸?”
“不不不、我只是在乐观地鼓励你,我亲爱的朋友~”
她们运动并笑闹着,忽然门口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
三下,不疾不徐。姜迎对这个节奏并不陌生。
她因此一愣。
黄彦菲问:“谁啊,是孟璟书吗。”
姜迎往猫眼里一瞄,还真是。
黄彦菲识趣又嫌弃:“酸臭扑鼻!我挂了。”
姜迎放人进来,看他换鞋,自己靠墙上喘气:“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还来。”
孟璟书理所应当地说:“忙完了。”
刚才姜迎在瑜伽垫上一番折腾,现在还在流汗,鬓角湿润,双颊泛红,身上脱得只剩一件背心,胸口起伏着。
孟璟书瞧着她笑:“现在还知道要运动了?”
姜老师在学生时代虽然纪律严明,学习勤奋,但实在是天生一身懒骨,在运动方面毫无天赋,每回体育考试都要死要活,长年占据跑步成绩单的最后几名。常常男生先考完试,孟璟书在足球场踢球,她和其他几个女生还在跑道上奄奄一息地挣扎。不可谓令人印象不深刻。
可现在不一样了。
姜迎白他一眼:“当然,我今天吃了两块蛋糕!”
二十几岁不比十八、九了,哪天吃多了,就必须在当天消耗掉,否则懒惰一时,这份热量就会转为体重和肥肉,长久地跟着你了。
她瞳仁大,瞪人也瞪得神采奕奕的。
孟璟书凑过去想亲一亲,姜迎一个后仰,把他脑袋推开,十分嫌弃:“一身烟酒味,很臭!”
从饭局回来,衣服上熏了味道在所难免。
他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提着手里的东西往里屋走。
姜迎跟他后面,去把瑜伽垫收起来。扫一眼手机,朋友圈又出现了新的动态,她坐在地毯上,麻木地点进去看,又是哪个家伙来起哄。
哦,原来是许嘉宏啊。他那边大概是早上刚起床,就遇上八卦盛况。
她还没从朋友圈退出,那货就在私聊敲她:“什么时候和我们孟哥重归于好了啊??上回聚会连话都不说的……那次是不是他送你回家的?你对他做了啥???我好像这么多年没见他在朋友圈出没过啊!牛逼啊兄弟!”
姜迎:“……”
她默默把他的私聊删掉,假装看不见。
可是她凭什么要遭受一轮又一轮的调侃,另一个当事人却岁月静好?
姜迎眼睛一瞟,那人就离她半米远,在脱大衣,那姿态从容,那气度不凡。
好气!
她挪了挪屁股,蹬了他一脚。
孟璟书吃痛顿了顿,回身看她一眼,她立刻扭头不看他。男人笑了笑,依然没说什么。
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偶尔会这样,突然闹些小脾气,气呼呼地打他一下。
要问原因?没有。
次数多了,他也无所谓,反正总会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今天他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脱下外套后就一直背对她在沙发上拆盒摸索。姜迎伸长脖子偷瞄,只瞄到了他宽阔的肩和冷峻的下颌线。
她撇撇嘴,在想,上次因为摔门生气了,这回踢了他一下,会不会也生气了?
嗯……是要亲他一下示好,还是再气他一下好呢?
她犹豫不决中,听到他喊自己:“姜迎,过来。”
咦,没生气呢。
“干嘛呀……”
她从地上爬起来,绕了几步去他面前,只见他手上捧着个机器,问:“这个放哪?”
姜迎看着那东西眨眼,再眨眼,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个是……投影仪?
孟璟书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神情。她是很有些惊讶的,细眉飞扬,眼睛亮亮的,嘴角的笑都藏不住了。
“你怎么会买这个呀!”
孟璟书不答,一脸高深。看她肩颈手臂都露着,还顺手在沙发拿了件外套披她肩上。
姜迎一直咧着嘴,从他手上拿了投影仪摸摸这摸摸那,又看了看说明书,不停在傻笑。
孟璟书又问:“放哪。”
姜迎随便在电视柜那找了个地方,把东西安顿好。
她提议:“今晚就用吧,看点什么好呢。”
孟璟书:“随便。”
Fine,这就是男人最擅长的回答吧。
姜迎忽然凑近看他,还眯了眯眼,像只狐狸一样,在审视他双眼。
“是不是偷偷看我微博了?”她问。
她最近看到有生活博主自己买了投影仪,把家里房间布置得很有感觉,她挺喜欢的,就随手转发。他忽然买了投影仪,应该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男人后退一步,偏过头去不看他,可嘴角也跟她一样,忍不住上扬。
姜迎戳戳他:“上次和胡若晨吃饭的时候,偷偷看到我微博ID了吧?”她越戳越嚣张,从结实的肩臂,戳到平坦弹性的胸口,“偷窥我微博,还要跟我生气……”
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孟璟书瞬间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他另一边手肘一抬之后屈起,卡她脖子,轻松锁喉,胳膊夹着她往浴室走。
姜迎几乎失去了平衡,她哇哇大叫:“干什么!说不过就动手啊!啊……脖子、我脖子好多汗!你衣服会脏的快放手!”
孟璟书没被她的小伎俩吓到,继续拖着她走。两个人歪歪斜斜,行动拖沓。
但无疑是他占据上风。
“嫌我臭,还踢我,越来越嚣张了是不是?”
姜迎抱紧他的腰,把体重挂在他腰上,整个人努力往下坠,试图阻止他的步伐。
孟璟书冷呵:“就你这点力气?”
他手掌往她屁股一托,姜迎的重心就拱手于人了。她瞬间上升。
他轻轻松松抱她起来,甚至还颠了颠,笑话她:“怎么这么小一点,好像都没长大。”
姜迎挣扎无果,不折腾了,转为捏他脸,她神气地说:“我长高了!比高中高了三厘米!”
“哦,”他笑,“我高了五厘米。”
!!!
姜迎把他冷酷的俊脸当成面团在揉。孟璟书几步迈进浴室,把她往洗衣机盖上一放,扣住她后颈,拿自己下巴去蹭她脖子。
男人的胡渣麻麻的,扎人,姜迎边笑边反抗,扭来扭去的。
闹了阵子,他低头吻她,托着她后脑勺,舌头在她唇瓣上舔了舔,伸进去了,想怎么吻就怎么吻。
他亲够了,懒洋洋地抱着她,还喜欢捏她耳朵,慢悠悠地摩挲,揉得又红又烫。
姜迎被他亲得发软,也懒得动弹。她摸摸他雕刻一般利落坚硬的下巴,摸那些冒头的胡渣,问他:“是不是又要刮了?好像昨天才刮过,长这么快,好麻烦。”
他笑,亲了亲她酡红的脸颊,“那不刮了?”
“不行,会刺到我,麻烦也得刮!”
他轻呵,在她臀上狠狠揉一把,又把人提起来,踏进淋浴区。
浴帘拉上,帘后人影模糊。热水滴答落在地面,水汽蒸腾上升,缭起湿润朦胧的雾,温暖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3000+达成,叉会腰
☆、第二十八章
姜迎习惯了在孟璟书的怀抱里睡去、醒来。两个人挤在她小小的毛毯底下, 肢体缠绕, 热烘烘的。
从被窝里伸手出去关掉闹铃,她缩回去翻个身继续赖床, 嘴里咕哝:“又抢我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