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女人的青春才几年啊？别说我自私，我为自己想想也不行么？”舒颜一点妥协的意思也没有。
顾秦抬起手，示意对方冷静下来：“别吵别吵，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你知道就好，我本来就没想跟你吵架，只想好好商量商量。”舒颜没好气地埋怨着，突然发现刚才的声音似乎大了点。
顾秦无奈地摇头：“你说的是商量，可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这不应该叫商量吧？”
舒颜闷声道：“我不管，你爱听不听，反正孩子在我肚子里，又不是你生的！”
“你也太不可理喻了吧？什么叫孩子在你肚子里？那就不关我事儿了？就像你说的，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有什么问题双反都有责任和义务！”顾秦听着对方莫名其妙的话，心里禁不住憋火，但却还是竭力维持着语气的缓和。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顾秦走过去开门，发现是自己的老妈……
舒颜的表情有些惊讶，心里暗叫不好，不会让老太婆给知道了吧？
婆婆缓缓走进来，一脸和蔼的微笑，试探着问：“小秦啊，你们又争吵什么呢？这……外面都听得见的，刚才你们说什么……什么孩子的？”
顾秦郁闷地望着老妈明知故问的样子，站在一边一言不发。舒颜则在心里叫苦，这下问题可大了，居然被耳尖的婆婆听到了，真是的，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激动了，干吗把话说那么大声啊？不过转回来一想，这婆婆不会是有意偷听的吧？
第一卷 第十四章 争执（下）
一家子人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舒颜一言不发，双手不自觉地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好像里面的宝宝随时都会诞生似的。
顾秦同样耷拉着脑袋，假装专心地看着沙发上的时尚杂志，事实上内心却七上八下，从刚才听到舒颜的消息到现在都没有消停过——
“小颜，你刚才说……你怀孕了？”婆婆最终还是憋不下去，满脸堆笑地问道。
舒颜心里很不是滋味，婆婆的明知故问更是让她火大，当然，她还是没敢摆什么脸色，只是轻声回答：“恩……我也是刚知道的……”
坐在一旁的公公突然像触电了似的放下报纸，兴奋地笑起来：“真的？呀……这么好的消息怎么现在才说呀？”
婆婆示意公公少说两句，自己却慢悠悠地讲起了大道理：“说实话，你们刚才在吵什么，我也知道个大概了，小颜啊，你真的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么？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好好考虑一下孩子的问题，有了孩子的家庭那才叫完整啊。”
舒颜只觉嘴角微微抽搐，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知道现在自己是“孤军作战”，一张嘴肯定说不过他们三张，所以，保持沉默才是防止言多必失的最好方法。
顾秦闷闷地开口：“妈，这个我跟舒颜好好商量后再说吧，反正现在也不急于决定什么，您别担心了。”
婆婆摆摆手，向着儿子使了个眼色：“这可是大事啊，其实说起来还是个大好事呢，只是，你们这么一闹，倒好像变成坏事了……”
舒颜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婆婆，发现她眨着眼睛正跟顾秦“眉来眼去”的，这可把她郁闷死了，心想，怎么？这一家子为了一个孩子还想把她怎么着？
她闷闷地站起身，明确地表示她不想就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了，对婆婆轻声说道：“爸、妈，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婆婆一脸困惑：“这样啊……可是……”
“妈，你们继续看电视，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顾秦趁机也起身跟着舒颜回房。
……
“哪儿不舒服了？”顾秦一进门就轻声关切道。
舒颜打开电脑，闷闷回道：“没有，就是不想听你们继续说下去，否则，对你妈发火可别怪我。”
顾秦疑惑地看着她，不解道：“我妈怎么了？至于你冲着她发火？”
“我不想跟你解释，我也压根就没想把这事告诉她，至于她刚才真的是不小心听到还是故意偷听的，我也不想去追究了。”舒颜没好气地说着，把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电脑上了。
顾秦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一脸不可思议：“舒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么想随你，反正你看不惯就算了，这个家现在也不是我做主，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她的指尖熟练地在电脑上快速地敲打着，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男人早已阴郁的表情。
直到身后的房门被重重地关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些偏激了。
不过，也不想管那么多了，特别是关于孩子的问题，她就是想不懂，生不生这个关键的决策权应该在自己手上吧？为什么说得好像她只是个工具，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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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她给婆婆打了电话，说是跟朋友有约不回家吃午餐了，事实上，她是回娘家去了。
老爸不在，老妈一听她怀孕了，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的小腹。
“别看了妈，才两个月而已……”她闷闷地说道。
“你这死丫头，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啊，这是好事，本来应该好好庆祝一下的！”妈妈终于缓过神来，表情是兴奋与欣慰。
舒颜郁闷地看着一脸高兴的老妈，顿时感觉自己像个傻瓜，还以为自己的老妈会站在她这一边呢，现在好了，内外夹攻，她算是没救了……
“怎么回事啊？一脸愁眉苦脸的，是不是顾秦欺负你了？”妈妈关切地询问起来。
“妈，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撒娇着靠在老妈的怀里，语气里尽是委屈。
这可把妈妈吓了一跳，连忙问：“为什么呀？难道是顾秦不想要？”
“不是他不想要，是我不想要，我现在还是想专心地工作，还有就是跟顾秦多享受两年二人世界，这么快就生孩子，我实在还没做好准备。”她喃喃着解释道。
妈妈一时无语，只是怔怔地望着女儿，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舒颜继续说道：“昨晚本来想跟顾秦好好商量商量，却被婆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间听到了，她对我的想法很反对，看样子，他们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她当然不会妥协了，乡下人就是这样，家里娶媳妇不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这一年多看你们什么动静也没有，没准这次上来就是专门为这个来的呢！”刚才还赞成女儿生孩子的老妈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好像一提到婆婆她就不开心。
“那你刚才还赞成我把孩子生下来？”舒颜顺势埋怨着。
“我又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再说了，你妈我也老了，想抱孙子也很正常啊，不过话虽这么说，女儿自己的想法还是更重要的……”妈妈回答道。
舒颜终于露出微笑，亲昵地抱着自己的老妈，开心地说：“还是老妈了解我，你不知道啊，现在在家里，他们三个人思想都一致，我却变得格格不入了……”
“顾秦也这样？”妈妈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舒颜点点头：“我最近都不怎么跟他说话了，或许吧，他也觉得我太不可理喻了吧？”
“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你们还年轻呢，话说也没必要那么快要孩子，现在的上层人士都是提倡晚婚晚育的，等享受够了再考虑别的也不晚。”妈妈安慰着她。
“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舒颜求助的眼神望着妈妈这根救命稻草。
妈妈想了想，认真地告诉她：“先别急，把你的想法郑重地告诉顾秦，让他有个心里准备，他能答应你的要求那是最好不过，可如果他向着他妈，那我们也不怕他们，大不了妈妈陪你去把孩子拿了……”
舒颜总算露出了轻松的笑脸，一直以来，她跟妈妈之间都是无话不谈的亲密关系，即使现在自己有了自己的家庭，但还是习惯一有问题就向妈妈求救，因为她知道，妈妈总是会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的。
……
顾秦一整天都没心情工作了，看着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图纸，心乱如麻。
“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叶月拿着两杯咖啡来到他面前，疑惑地望着顾秦落寞郁闷的表情。
顾秦缓了缓神，耸耸肩：“恩，没什么，叶总怎么有空过来？”
叶月笑笑：“没事就过来看看进行得怎么样了，对了，你还记得穆文么？”
“穆文？”顾秦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哦，记得，当年跟我们一起上补习的那个，后来有一段时间，他跟我的关系还挺铁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叶月笑着回答：“挺不错的，在海关工作，人家可是铁饭碗呢，昨天刚好遇见了他，他还问起你呢，这个周五晚上他想举办一个朋友聚会，要我叫上你。”
顾秦想了想，还是抱歉地笑着婉拒：“这个恐怕不行，我家里有点事儿……”
叶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真的那么忙？老同学聚会挺难得的，不会连一两个钟头也抽不出吧？要不，我跟他说改时间？”
他郁闷地无语了，说到这话头上，他要是再借口不去倒变得有些做作了，于是他无奈地点头：“那好吧，到时再通知我。”
叶月满意地笑起来，不知是真的无意还是故意地说道：“顾秦，我发觉你越来越有男人味了，特别是皱着眉头思索问题的时候，舒颜有跟你说过这个么？”
顾秦的表情有些僵硬，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应对，只是笑着转为轻松的语气：“我什么都缺，偏偏就是不缺男人味，这个还用说的么？”
叶月忍不住笑起来，柔媚的眼神若有所思……
第一卷 第十五章 眼泪
晚上回到家，舒颜黑着脸直接进了房，可这前脚才刚进门，婆婆就也跟着进来了，手里还端着碗什么汤，舒颜闻了闻，感觉是鸡汤吧。
“妈，有事儿么？”她尽量缓和着语气问着，顺便负气似的将袋子仍的老远。
婆婆看着这一幕，却还是笑着说道：“来，喝点鸡汤吧？这个我炖了一个下午的，营养全在这汤里了。”
舒颜不着痕迹地冷冷瞟了一眼婆婆，随即微笑着说道：“妈，我一直都不喜欢鸡汤的，您还是自己喝吧，要不给爸喝。”她在心里猛翻白眼，这个婆婆，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怕她把孩子拿了？还是铁定她真的会生下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给她进补了？真是既无奈又郁闷……
婆婆好像早就料想到她会这么说，一脸无所谓地继续劝道：“有些东西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对身体有好处的就要喝，看在我忙活了大半天的份上，你就喝下吧？”
舒颜简直就要抓狂了，要是平时，要她喝上一两碗是没问题的，可是一想到婆婆做菜时候的邋遢样子，她怎么也不敢把那一碗看起来又黄又油的鸡汤往嘴里送啊……
她压抑着就要爆发的情绪，随手拿起手机，假装急切地说道：“哦对了！我忘了给人回电话了，妈，你跟爸先喝吧，我得打个电话！”
婆婆无奈又失望地轻轻摇头，捧着鸡汤缓缓退出了房间，媳妇的任性让她第一次真切地领会到了。
舒颜窝在床上，郁闷地跟着安安闲聊着，没办法，她就是不想喝那个鸡汤，看着就一点食欲也没有。
……
顾秦回来了，又给她买来了她喜欢的蓝莓蛋糕，不过这次可没有像上次那样耐心地哄她开心，只是把东西放到桌上，坐到一旁，认真地看着她假装专心地赶稿……
“说两句行么？”顾秦轻声开口，却显得疲惫无力。
舒颜还是停止敲击的指尖，闷声问：“说什么？”
“说说孩子的问题，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吧？”顾秦直接切入话题。
舒颜笑笑，正好，这也是她想谈的问题，于是点头：“好啊，你说……”
顾秦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想了很多，决定还是把孩子生下来吧，毕竟，结婚到现在也快两年了，也是时候了。”
她冷笑：“你这不跟没说一样么？你的这一套，你妈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那你要怎么谈？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这也不对？”顾秦实在是急火攻心，他发现自己跟舒颜之间的谈话变得越来越尖锐和刻薄了。
“你当然没有错。”舒颜冷冷接话：“错的是我，反正现在家里一比三，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你到底想不想好好谈？”顾秦一脸愠怒。
舒颜怔怔地望着对方，顿时感觉眼眶微微发热：“怎么？想发火？我说错了么？说到底，你们顾家娶我进门就是为了生孩子好传宗接代吧？既然这样，那我没什么好说了。”
顾秦无奈地苦笑起来，顿时感觉不知所措了，自己的老婆已变得陌生又不可理喻，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无奈、无奈，他摇着头，再一次烦闷地走出房间。
舒颜关了电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了，却无声无息……
许久，床头的手机清晰地响了起来，她钻出满脸泪水的脑袋，抓起手机又憋回被子里。
“喂？”她没有看来电显示，浓重的鼻音把自己吓了一跳。
“小颜，是我，爸爸。”那边传来爸爸熟悉的声音。
眼泪再次无法抑制地流下，她强压着抽噎小声问：“爸，怎么这个时候打来，有事么？”
“你怎么了小颜？声音怎么怪怪的？”爸爸在那边担心地问道。
舒颜故作轻松：“没有啊，我窝被子里呢……”
“这么早就睡觉啊？”爸爸虽然感觉奇怪，但还是继续他的话：“我听你妈说了，现在趁她不在，说什么也得跟你谈谈。”
“恩，您有话就直说吧。”舒颜心里已经清楚老爸想说什么了，还不是为了孩子的事……
“小颜啊，听爸一句话，这孩子怎么也不能拿掉，别把一件大好事给弄砸了。”爸爸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爸。”舒颜尽量压低声音：“为什么你也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么？”
“傻丫头，别把一家子人说得跟敌人似的，还有，你妈的话不要听，她那哪儿是在帮你，那样只会害了你！”
“恩……”她也不知能说什么了，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父亲没有母亲那样的理解自己，有的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而已。
“孩子是自己的，也是你跟顾秦共有的，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再说了，别老把自己看成小孩子，都是将要为人母的人了，成熟一点！”爸爸毫不掩饰地直接说道。
她咬着手指，不想自己的抽泣声被对方听到。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后，缓缓说道：“好了，好好休息去吧，记得我刚才的话，不要莽撞，我挂了……”
合上手机，她不受控制地抽噎起来，虽然自己也认为没什么好哭的，但就是抑制不了奔涌而出的眼泪……
许久，门外传来婆婆的声音：“小颜，可以吃饭了。”
她一动不动地继续躺着，枕头早已经被泪水浸湿了。
门外的顾秦对站着一脸担忧的老妈摇摇头，轻声说道：“妈，你们先吃，我进去看看她。”
他推开门，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随手开了灯，他一眼就瞧见床上鼓着的“人形”了。
顾秦坐到床边，轻轻地想要把蒙在老婆脸上的被子拉开，可对方却紧紧拽住……
“舒颜，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还闲闹的不够么？”顾秦的语气有些生硬，因为从刚才到现在，他胸口的火还在憋着。
见对方还是拽着，他终于稍稍用力一扯，被子马上就被扯下来了……可是见到满脸泪湿的老婆，他却将即将出口的责言生生地吞了回去。
“舒颜，怎么哭了？”顾秦心疼地看着哭得像小孩子的老婆，不禁有些自责起来：“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舒颜转过脸，不想面对老公关切的脸，但还是止不住眼泪直往外流，这应该是第一次在老公面前哭成这样吧？她不觉感到些许尴尬和窘迫。
顾秦不管对方赌气的挣扎，硬是紧紧地抱住她，语气里尽是歉疚：“舒颜，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妻间不应该闹成这样的……”
舒颜无力地靠在老公温暖又熟悉的胸前，疲惫得连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们都冷静下来，给彼此时间思考吧，等大家都平静下来后，再好好谈谈吧？”顾秦温柔地说着，亲昵地吻着老婆柔顺的发丝。
舒颜没再别扭了，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心口却还是微微的酸楚……
……
媳妇盯着红肿的双眼来到饭桌前，两个老人一时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大眼瞪小眼，尽是无奈的表情。
顾秦示意爸妈不要在这个当口上多说什么了，事实上，他发觉自己在见到舒颜的眼泪后，居然就已经将刚才满腔的烦闷都随着叹气声蒸发掉了，哎……此刻除了叹气，他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宣泄方式了。
舒颜闷闷地吃着毫无味道的晚餐，不是婆婆做的不好，而是此时的她已是食之无味，心里冰冷得连她自己也快没了知觉，父亲的话还绕在耳边，但她却怎么也不想去思考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变了？顾秦？还是她自己？
婚前的一幕幕不停地在眼前闪现，那时的她幸福地搂着顾秦的脖子，亲昵地撒着娇，要顾秦答应她，无论将来如何，他都要处处为着她着想，不能让她委屈，也不能让她生气。
那时的顾秦虽满脸无奈，但还是笑着点点头，宠溺地发着誓，一定会像现在一样地宠着她，无论发生什么……
她抑制着又要涌出眼眶的泪水，不停地往嘴里咽着白饭，她知道顾秦是在尽力做着，也知道他做得很辛苦，可是，她就是感觉他变了，而且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这一切到底是婚姻的错，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第一卷 第十六章 矛盾升级
一大早，顾秦就陪舒颜出门吃早餐了，带着她到她最爱的那间粉肠店，虽然对方还是一脸闷闷不乐，但毕竟还是把怒气都压了下来。
一声不吭地吃完，舒颜看了看手机，轻声说道：“不早了，送我去杂志社吧……”
顾秦点点头，斟酌了一会，缓缓说道：“舒颜，咱们都别再生气了，回头冷静地想想，你答应我，多考虑考虑，等大家都心平气和了再说，好么？”
听着老公的语气里夹着的恳求意味，舒颜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点头：“不说这个了，送我上班吧。”
……
她今天采访的是一个著名教师，全国劳动模范，舒颜按照原先准备好的问题提问：“林老师，您之前在一次颁奖活动上说过，这辈子最感激的就是您的前妻，能谈谈为什么么？”
男人笑着扶了扶眼镜框，慢悠悠地说起来：“其实，被评为全国劳模，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骄傲或者兴奋，相反的，心里的怅然与愧疚却变得更加深刻了……”
“为什么会感到愧疚呢？”舒颜疑问。
“我前妻本来是一家国企的高级白领，照说这样的单位和薪水是很多人羡慕不已的，可你知道，我一工作起来就全身心地扑在上面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全揽她身上，不过，无论多忙，她还是默默无闻地把内外都处理得井井有条，直到孩子的出生，一切才发生了变化……”男人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舒颜却像触电似的，抬起头问：“孩子的出生怎么了？”
男人苦楚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孩子一出生，当时还很年轻的她却一时手足无措了，大家都知道，一个女人外边有工作，家里又有小孩子要照顾，哪儿顾得过来啊，只可惜我们的父母都去得早，连个帮忙带小孩的人都没有，而我……那时偏偏不能理解她的苦处，还一心认为那些只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后来，她甚至把工作给辞了……”
男人顿了顿，仿佛思绪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些日子，可舒颜却急切地想听下去，于是追问着：“后来呢？怎样了？”
“后来，我还是无法理解她，一份那么好的工作居然就辞了？当时我的工资情况不如现在，又怎么来维持这个家庭的生计呢？于是不停地责怪她……”男人继续苦笑着道：“一个以前在职场上引人注目的成功女人，最终却因为我的自私，慢慢被累成了不修边幅的全职主妇，更可恨的是，居然还得不到丈夫的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提出离婚，也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