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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氧,缺氧!谁借六百粒儿速效救心丸吃吃?!
苏软拼了命想让自己的呼吸顺畅起来,然而大脑却如同一个被抠了SIM卡的手机,基本上只能当砖头用了,顺手抓了件什么东西,无意识的狠命揪扯,原本只是想缓解紧张的情绪,数秒钟之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东方连城的腰带!
天……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书中言道,但凡美丽少女被翩翩公子抱住,两情相悦,极尽缠绵,少女总是要满脸羞红,“嘤咛”一声将头埋入公子的怀中。
苏软也“嘤咛”了,但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因为丢人!
真他喵的……真他喵的丢人……
东方连锦你个臭手,在风林苑的时候为什么不一箭射死我啊?!
常年受那些无良言情小说的蛊惑,总认为帅哥的怀抱是女孩子的天堂,一旦冷不丁被抱住才知道,那感觉,岂一个囧字了得。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紧张吧?小心肝就得扑通扑通跳吧?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脸红吧?全部生理机能瞬间失调吧?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找不着北吧?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吧?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担心自己的形象吧?拼命想早上是不是刷牙了吧?
因为对方是帅哥,你就得犹豫吧?斟酌着是该拼命反抗还是象征性反抗还是扑上去让他反抗吧?
如果恰巧帅哥还是你老板,而且问了你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且你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还差点扯下了帅哥的腰带……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其实天地何辜,纯属心理素质差!
二十一世纪的广大老中青妇女们,苏软给你们抹黑了!
“他,是,谁?”仍是那个问题,下巴被人捏住,强迫着抬头看向那双略带怒意和笑意的眼眸。
“谁是谁?”苏软都要哭出来了。
东方连城将她打横抱起。
“东方连城……老板……王爷……你要干嘛?现在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我……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啊……”
此言一出,自己先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闭嘴!”东方连城轻斥,绕过书案,在椅子上坐下来,将她放在腿上。
很暧昧的姿势,很严肃的表情。
“你心里,有人了?”修长英挺的眉微微蹙起,将那页写了诗的纸拎到她面前,“前几句字字力透纸背,可见心事沉重,中间几处笔锋凝滞不畅,方才停顿出神所致,最后一句潦潦草草,腕力全无,却是百感交集,黯然烦乱不能自已了吧?”
苏软眼大无神的看着他,觉得这人做王爷而不去六扇门,实在是王朝警界的一大损失。
李白的诗里,最喜欢这首《长相思》,特别是穿来王朝以后,每次想起那句“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总是难以自控的感伤,即便刚刚只是誊写一遍,落笔时,情绪却仍然百转千回。
纵使人心如铁,但只要人心还是人心,在漫漫岁月中,在波折际遇里,也总会有一些东西能不经意摧垮那层坚硬,使之变的柔软起来。更何况苏软的心,本就是酥酥软软的。
但他,也敏锐得有点变态了吧?
“长相思,摧心肝……”东方连城轻轻读着那文字,一只手揽住苏软的腰,“在你来的那个地方,真的有个能让你长相思,摧心肝的人么?”
混的时日久了,苏软的来历,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不说相信,却也不说不信,只是知道而已。
苏软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在老板的办公室里,坐在老板的腿上,和老板围绕一首诗词探讨个人感情问题。
但说到感情,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自己真的喜欢过谁么?
小时候一起在胡同里厮混的牛牛?十余年未见,他不流鼻涕是什么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高中时代留着飘逸偏分的班长?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他的偏分是左偏还是右偏了。
大学校园丰神俊朗的学生会主席?自从某次看见他挎着个妞逛街,而这个妞又明显不是上星期那个的时候,就收起了对他的一切幻想。
广告牌上暗恋了三年的帅哥?算了,现在想起他还觉得腿软,心理障碍已经产生,从此恩断义绝。
“我在问你话。”看着腿上的女人仰面出神,东方连城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别吵,我在数……”
“数?!”揽住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要发飙的前兆。
“不对,我是在排除……排除……”苏软定了定神,接过那页纸,很认真的告诉他,“在我来的那个地方,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真的?”怀疑的眼神。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
喵的,凭什么要跟他担保啊,又不是我老公!
“那这摧心肝,又是为了谁呢?”东方连城像是忽然心情大好,端起书案上的玉盏喝了口茶,悠然问。
苏软沉默。
长长的睫毛垂下去,遮住眼中的晶莹波澜,在脸上投出黯淡的阴影,许久才笑笑说:“为了谁,都没有用了……”
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
原以为只有痴男怨女的相思可以如此寂寞清绝,锥心蚀骨,离乡背井后才发现,原来对家的思念,对爱着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亲人朋友的思念,对那个熟悉却遥远的世界的思念,也是可以像把锈迹斑斑的刀子,一点点锉入人心的啊!
“我很想回家……”轻轻抽泣的声音,带了说不出的寂寥和委屈。
东方连城怔住,手中的玉盏轻轻放在书案上。
抚着她的头发,宠溺的揉了揉。
于是,两个人都不再说什么。
初冬的温柔阳光,透过苍白的窗纸溢满书房,明亮而煦暖,
第六章 一天明月白如霜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
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
原来,王朝也是有上元灯节的。
路两侧盈盈悬挂的彩色灯盏映着地上白雪的清光,璀璨一街,向远处绵延开去,便是极目眺望,也好像看不到尽头。人群摩肩接踵,熙攘而来,熙攘而过,每张脸上似乎都带着欣然的神情,欢声笑语,烟花鞭炮,轻歌曼舞,鼓乐丝竹……节日,向来如此。
苏软披了件水红色雪白绒边的斗篷,随着满街的人慢慢向前挪动,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看灯,看烟花,看路边地摊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直到被东方连锦抓着手臂拖向路边,眼神里仍然是一派孩子似的新奇和雀跃。
“该回去了。”东方连锦笑着说,一袭纤尘不染的雪白轻裘在人群之中格外耀眼。
“再逛逛……再逛逛……”苏软央求道,“你看,这条街才逛了一半呢。”
“谁让某人吃了烤羊肉又吃豆腐花,吃了炒鱼杂又吃阳春面,吃了冰糖碗又吃桂花糕,等你把剩下那半条街吃完,我恐怕连明天的早朝都耽误了。”
“不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就没事了么?”苏软气愤的看着他,“我们为什么走得这么慢?你不觉得只要有你在的地方,看你的人就比看耍猴的还多?”
“是么?”东方连锦无辜的挑了挑眉毛。
几个俏丽的女子与他擦身而过,又不约而同的转身,回眸,眼神里满是春水荡漾。
东方连锦冲她们微微一笑,几个小美眉的眸子顿时明亮起来,以袖掩口,轻笑着跑开了。
“那啥,不带这样眉来眼去的。”苏软郁闷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本来长得就影响交通,居然还得瑟上了,嫌这街上不够挤么?
“怎么,小软软吃醋了?”东方连锦一伸手揽着她的肩膀,笑问。
“小……软……软……”苏软抖落满地的鸡皮疙瘩,挣开他的手臂刚想挖苦两句,身后却忽然响起锣鼓叱喝之声,蓦然回首,只见街上的人都纷纷向两边避让,中间空出的道路上,一支锦绣斑斓、光彩照人的队伍正浩浩荡荡从远处而来。
十几个艳丽宫装的侍女,两人一排,手提琉璃灯盏,之后有锦衣侍从若干,或鸣锣,或叱喝,号令路人闪开,最后是大批金甲侍卫簇拥着一辆明黄色的六驾马车,帘幔低垂,看不见乘车的人。倒是一个衣着光鲜的车夫正挥舞着长鞭,春风得意,趾高气扬,仿佛满街的人伏地叩首,跪得都是他一般。
喧嚣的灯市顿时沉寂起来,车驾过处,只有渐次低伏下去的脊背,也正因如此,路边犹自凝立的东方连锦和苏软就显得更加惹人注目。
“我们要不要也拜拜啊?”苏软小声问东方连锦,王朝的礼仪她懂得实在不多,但看那明黄色的宽大马车,却显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呢。
东方连锦纹丝未动,只是笑了笑:“他又没死,拜个什么呢?”
“你们两个,见太子的车马竟然不跪,活得不耐烦了么?!”漆黑的鞭影,伴随着一句傲慢得让人厌烦的呵斥迎面抽来,眼看就要落在苏软的肩膀上。
然而下一秒,挥鞭的车夫已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得飞了起来,惨叫着跃过人群,砰然砸向路边卖豆花的摊子。
摊子散了,木桶倒了,豆花撒了,汤锅翻了,人站不起来了。
东方连锦皱皱眉,将鞭稍扔在地上,像是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很洁癖的掏出块白绢擦着手指。
金甲侍卫们冲过来,两个人四周瞬间刀枪林立。
苏软傻傻看着,情不自禁的向东方连锦身边平移了一步。
貌似,他刚刚把太子的人给……抡出去了……
……会不会被群殴啊?
“退下。”马车中响起优雅的男声,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从车内伸出,缓缓掀起明黄色的车帘。
太子……太子啊……
苏软伸长了脖子,跃过金甲侍卫的长矛看向正从车内走下来的高贵男人,今天过得很有意义,她第一次见到活的太子呢。
很漂亮的年轻人,在随从的拱卫下翩翩而来,举手投足间透着天生贵胄的威严气度,见到东方连锦时,却笑了。
“原来是连锦王叔,怎么微服出来,也不带个仪仗呢?”
王叔?!
苏软瞪大了眼睛看向东方连锦,这厮的辈分,也未免太高了吧?
东方连锦也笑笑:“这街上有太子的车驾,已然够壮观了,哪还容得下他人招摇过市,本王站在这里尚且要挨上贵仆一鞭子,若带了仪仗出来,怕是连王府也回不去了。”
一只手掌伸出来,掌心上鞭痕鲜红,衬着洁白的肌肤,格外刺眼。
“王叔勿怪,这奴才是最近几日才跟了孤的,从未见过王叔,得罪,得罪。”明辉太子握着东方连锦的手细看,满脸痛切怜惜之色,转向豆花摊上那个仍旧倒地不起的车夫时,语声却蓦地森冷起来,“看来孤对你们这些奴才,还是太纵容了,陆子也!”
“在。”侍卫统领陆子也赶紧上前。
“回府之后,剁了他的手脚,再给孤换个长了眼睛的车夫来。”
苏软悚然一惊,一个人的手脚,就这样被砍了么?
转头看看东方连锦,他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太子的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唇边仍然是一抹三月春风似的浅笑。
但苏软却第一次感觉,东方连锦的微笑也会如此冰冷。
两个侍卫过去,拖走了豆花摊上面无人色的车夫。明辉太子向着东方连锦笑道:“王叔受了伤,可乘孤的车驾回府休息,孤那里还有些上等的疗伤滋补的药品,回头差人给王叔送去如何?”
“谢谢太子美意,本王步行出来,还是步行回去的好,况且……”东方连锦指了指马车,“本王又怎能让太子妃殿下走路回府呢?”
车中有人“嗤”的轻笑了一声,接着车帘被掀起,一个淡紫色的窈窕身影在侍女的搀扶下袅娜走出,刹那之间,满街的灯火都似乎黯淡了起来。
美不胜收……
苏软看着那个明艳柔媚得恍若天人的紫衣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一步步走到近前,忽然觉得今天选择随东方连锦出来逛灯,实在是太巴适了。
第一次看见东方连锦动手打架,第一次瞻仰当朝太子的本尊,现在,又第一次近距离欣赏这么漂亮的女子,无本万利,无本万利啊!
“云姗见过王叔。”美人儿在跟东方连锦打招呼了。
“太子妃不必多礼。”东方连锦欠了欠身,“适才多有惊扰,还请太子妃勿怪。”
“仆人无状,还要劳烦王叔出手教训,实在惭愧得很。”云姗说着转向苏软,盈盈一笑,“这位姑娘是……”
“苏软,见过太子、太子妃。”虽然被美人儿注意到确实很高兴,但苏软也只是微笑着裣衽一礼,至于跪拜之类,却是仍然学不来的。
幸而太子与太子妃大人有大量,也并不以为意,又同东方连锦寒暄了几句,便互道珍重,乘车而去,仍然是众星捧月一般,但车夫却由侍卫统领陆子也兼职了。
第六章 一天明月白如霜
街上渐渐又热闹起来。
“太子有那么好看?”东方连锦揽过犹自遥望着太子车驾发愣的苏软,含笑问。
“你的手怎样了?”苏软回过神来。
“还好。”
“……那个人,真的会被剁掉手脚么?”
“这个……”东方连锦皱着眉想了想,“太子说过的话,倒是很少有不算数的。”
“……如果你求求情,他是不是能躲过一劫呢?”
“求情?”东方连锦笑道,“我为什么要给他求情?”
苏软一愣,是啊,在这样的时代里,一个比太子辈分还高的王爷,又怎会为一个冲撞了他的车夫求情呢?
相处日久,几乎要忘了,他还是个尊贵的王爷了……
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们回去吧。”她说。
“不再吃点什么了?”东方连锦问。
“饱了……你刚才砸了人家的摊子,把钱赔了吧……”说完,便转身往回走去。
东方连锦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一锭不小的银锞子在空中划了个弧线,飞入豆花摊老板落寞的怀里。
“怪我?”追上她,笑笑。
“……不怪。”对于那个仗势欺人的车夫,苏软其实并没有多少同情,只是刚才的东方连锦让她有些不习惯。
那样的东方连锦,让苏软觉得有些陌生,有些疏离。
但是,又或者,那才是真正的东方连锦吧……
后来在这里时间长了,苏软渐渐熟悉了王朝的历史,才知道这王朝的江山,原就是由现在的沈姓皇族与东方世家联手打下来的,两家的前辈,明辉太子的祖父沈季和东方连城、东方连锦的父亲东方珏是生死之交的异性兄弟,他们于前朝乱世中崛起,并肩作战,历经十余年铁马金戈,开疆僻壤,才拥有了这幅员万里的山河社稷,本来若论在军中的威望,黄袍加身的应该是东方珏,但他却硬是凭着满腔兄弟义气,将年长近三十岁的义兄沈季推到了权力的最高处,自己则心甘情愿的做起了朝中唯一的异姓王。
而沈季也是个忠厚磊落之人,感念东方珏的情谊,觉得无以为报,便于登基之初昭告天下,竟将半壁江山都作为属地封给了东方世家,连带授出的还有整个帝国将近一半的兵权,而且宣布但凡东方氏的子孙,无论嫡庶,其地位尊崇均等同于平辈的皇子皇孙。这也就是为什么东方连锦虽然是异姓王,当朝储君却要对他如此恭谨的原因。
这在王朝,也是写进青史的一段佳话了。
苏软愿意相信在那个风云际会的铁血年代里,沈季与东方珏的真诚,男人之间的情谊深到极处,确实是能够相授以首、相濡以沫的,后来沈季驾崩,东方珏由于悲伤过度,年仅三十九岁便郁郁而终,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但是,当岁月变迁,世事更迭,一切还会不会保持最初的样子呢?江山与爵禄可以传承,生死与共的真心也可以传承么?在王权和*的卧榻之侧,真能容得他人酣睡么?一个帝国,可以有两个主人么?
沈季和东方珏,到底还是两个心地纯良的男人啊!
纯良到……有些天真了呢……
回到骁远王府时,已经过了三更。
后园一片疏落竹林边的独门小院,便是苏软的住处,不奢华,却整洁而僻静,几个月来,苏软和狐狸在这里住得很是恬淡悠闲。
夜空中没有半丝云彩,皎皎一轮孤月,清辉万里,小院里的青石路上泛着如霜的月光。刚从灯市那样热闹的地方回来,苏软对这样的清寂还有些不适应。
“儿子!”叫了声狐狸,平日里这个时候,它会卧在院子里的某处,看着月亮发呆,直到苏软喊他,才不情不愿的进屋睡觉。
但今天,周围没有半点动静。
跑到哪里去了呢?
苏软有些纳闷的走入屋内,脱下斗篷,将一只用荷叶包着的盐焗鸡放在桌子上,那是给狐狸买的宵夜。
“儿子,你在哪啊?”一边轻唤着,一边摸火折子点燃灯盏,“给你买好吃的了!”
“儿子,出来啊!”
“儿子?”
……
“再叫声儿子,就掐死你。”
身后响起淡淡的男子语声,像轻风吹过剔透的冰雪,音色异常动人,却带着近乎凛冽的清冷,让苏软从皮肤到心脏都跟着微微战栗起来。
强自调转了僵硬的身体,苏软愣愣的看着窗边原本属于她的软榻上,此刻正斜倚着的,那个好看得不像人的男人。
很长很长的头发,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毫无瑕疵的俊美脸庞,比最浓的夜色还要漆黑深邃的眼睛,修长的,强健的,优雅而充满力度的身体,这样一个男子,就那么斜倚着软榻的靠背与她凉凉对视,像是面无表情,又像是有少许难以抑制的恼怒。
苏软张了张口,千言万语汇成的第一句话却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的房间里会有个男人呢?为什么这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呢?为什么这个漂亮得让人发指的男人好像跟自己很熟呢?为什么他要用那样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呢?为什么他的眼神和眉间的火焰印记这样似曾相识呢?
这些都是苏软想要知道的,然而却不是她此刻最想问的,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个人,浑身上下,连一件衣裳,都没有穿呢?!
好歹,你也穿件中衣啊?
好歹,你也围条浴巾啊?
好歹,你也戴副眼镜啊?
著名的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先生曾经说过,戴上眼镜就不算*啊!
像刚发现自己穿了那个时候一样,苏软的脑袋又开始丢转儿了,她痛苦的闭着眼睛,拼命想给这件事找个比较科学的解释。
业务熟练的采花贼?不像。
东方连锦或者东方连城的元宵节礼物?不可能。
be back大发了的未来战士?滚!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着调?!
科学这种事最终还是离她颇为遥远,而裸男,却“piu~~~~!”的到了眼前近得不能再近的地方。
这个……是人么……
睁开眼,抬头,正望进那双妖异黑眸,黑,清洌璀璨,夺魄勾魂,让人呼吸凝滞的黑,但是,却真的非常非常熟悉。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苏软出神许久,一句被天下人唾骂的经典台词才轻轻脱口而出。
“你说呢?”裸男低头看着她,柔软冰凉的发丝拂到苏软脸上,“叫了几个月的儿子,便宜占尽,现在想装不认识了么?”
“……啥?”苏软怔住,痴看着那双熟悉的黑色眼睛,还有额头上火焰似的红色印迹,心里忽然有了个不成熟的想法,很科幻,很荒谬,很聊斋。
狐狸?
“不可能……”身体晃了晃,一只手撑住桌面,却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狐狸是四条腿的……”
“……”
“……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东郊。”
“这个……这个王府很多人都知道,”苏软摇了摇头,“在风林苑,我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怪东西,似肉非肉的肉条,还有些桔子味道的水。”
苏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第一次见到你,我说了什么?”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记得,当初对狐狸都说了什么,这样问,纯粹是不想面对现实的一种负隅顽抗。
“你说……谁这么缺德啊,也不怕……”修长的眉皱了皱,“也不怕生儿子XXX……”
雷霆万钧!
当“生儿子XXX”这几个字从他魅惑的薄唇里无比优雅的溜达出来,苏软,抽了。
第七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月落,夜色显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