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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尚涌领命退下。
大人的乐子来了,这会定是想避开姑娘,好在晚上好好的享乐吧!
想来他家大人还真是变态呀!
尚涌离去后,她自公孙谋的怀中仰起小脑袋瓜子,瞧见他的粲笑,她忽有脊髓发寒的感觉,他在隐隐兴奋个什么劲?
“大人,盒子里有那不长眼轿夫的头,以及当日另外七个轿夫的头颅,一共是八颗该死的脑袋,请大人点收。”紫阳行宫的偏厅内,伊居政抖着身子跪趴在地上,将一只大木盒恭送至公孙谋跟前。
公孙谋瞧都没有瞧他一眼,连木盒也没要人收下,迳自转着首问向身旁的人,“尚涌,本官不是吩咐要九颗头颅,怎么少了一颗?难道是你没确实传达清楚?”
趴跪在地上的人立即吓得魂不附体,尚涌掩嘴偷笑。
“大人,属下已确实传达过了。”记得那日若不是大人临时交办要务,他才没法随身保护姑娘上街买东西,若非如此,这新科状元也不会瞎了眼的开罪某人。
“是吗?那是你没有将本官的交代办妥喽?”他冷眼瞧向皮皮剉到失控的人。
“大人饶命啊,大人!”尹居政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饶命?怎么饶?留下命,但是少了双腿、眼珠子、耳朵以及牙齿……啊,不如本官要人将你的人皮剥下,但是下令定要保全你的狗命,你说这可好?”他神情凝重的考量。
尹居政登时面色惨澹,尚涌忍着笑,主子没别的乐趣,总喜欢在杀人前玩着吓破人胆的游戏,瞧这尹居政果真被玩残的血色尽失。
“大人……”他已然要尿裤子了。“大人,小臣有眼无珠,无心之过啊!”
“你可知本官三十年来才有机会养这么一只小虫子,极其珍贵,她的一双膝盖是用来跪坐躺息的,哪容得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屈膝,啧啧!这事怎么可能发生呢?”公孙谋摇着首,啜着茶,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小臣糊涂,糊涂啊!”尹居政上下牙关猛抖得一塌糊涂。
“哼,你有命受我家小水儿一跪,可不是一句糊涂就能了结的。”他笑得越发森冷。
人人都知道阴残的公孙谋不笑则矣,一笑必有横尸。
原本以为亲自捧着八颗脑袋献上告罪,还图着一线希望就盼这公孙谋能网开一面,哪知结果还是一样,他非死不可。
尹居政魂魄飘失就等着受死。
“尚涌。”
来了,尹居政紧闭上眼,就盼公孙谋能让他死得痛快些。
就听到一声抽刀的声音,下一刻他感到脖子一阵凉飕飕,再下一刻他以为就要身首异处了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
“等等。”
他猛地睁眼,看到鸳纯水双手张着护在他身前。
“小水儿,你又来胡闹?”乍见她,公孙谋沉下脸来,好不容易有血腥可观,偏偏这丫头又来闹场。
“爷,我就知道您对尹大人没安好心,我若没有跟来,还不知胡闹的人是谁!”她气呼呼的说。
“你说什么?”他淡眼瞪人。敢说他胡闹?
“爷对水儿的爱护,水儿十分清楚,但是要杀人就绝对不可以。”
“不可以吗?”他微微瞄向伊居政带来的木盒。
她狐疑的也瞪向木盒,伸手想掀开它。
“尚涌!”他立刻低唤。
尚涌压住木盒盖子不让她看见里头的血腥。
“这是什么?爷为何不让我看?”她更加疑心了。
“里头是尹居政带来的狗肉,要让本官下酒用的,腥得很,你还是别瞧的好。”
“是吗?爷吃狗肉?!”鸳纯水吃惊的拧眉,人也跟着倒退一步。
“嗯,狗肉有狗肉的腥香,有时尝尝腥臭,会让本官精神振作啊!”他笑得邪佞阴狠。
这话听在尹居政耳里令他直打哆嗉,把人肉当狗肉,他果真阴残得很。
“爷,您的癖好真教人受不了。”她当他真的喜欢吃狗肉,忍不住数落。
“既然你撞见了,正好为自己报仇,这小子就交由你处置吧。”他竟大发慈悲的说,眼角朝尚涌使了个眼色,要他将木盒带走,免得她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真交由我处置?”她一高兴也就没注意到尚涌已经悄悄将木盒运走了,兀自双瞳乌亮不已,只是高兴之余不免怀疑他这回为何这么好说话?“您没骗我?”
他起身宠爱的抚着她的乌溜长发。“本官的话你不信?”
她这才漾出笑靥。“那好,爷就让他罚跪好了,跪到天亮,以惩他当日欺人太甚。”小小惩戒也好,这样这位大人以后就不会仗势欺人了。
凝望着漾着欣悦笑容的她,公孙谋一口应允,“好,就依你。”手改揽上她的腰,直接将人带出厅外,不再搭理依旧跪地的人。
莫名捡回一条命,伊居政简直欣喜若狂,跪在地上双手不住合十,感谢老天爷保佑,这感恩之词祷念直至天明,但当(又鸟)鸣的第一声啼起,他愕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胸前已被插进一把利刃,瞪着利刃的主人,他不敢相信的问:“大……人不是……答应要放过……我了吗?”
尚涌摇着首,一脸惋惜。“大人是答应姑娘让你跪罚至天明,如今(又鸟)鸣已啼,你该上路了。”
“啊!”他睁着眼,一翻,登时过气了。
至天明之前,鸳纯水不知是第几次被摇醒了,公孙谋平日就精力过人,今夜似乎精力更旺盛了。
也不知为了何事,他今晚有种发了魔的亢奋快戚,折磨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怀里痉挛,虽然他总是等她攀上颠峰后才容许自己释放,可这一夜多次的欢愉说好听是激情,说穿了根本就是纵欲!
从前她以为他是冷性之人,才会对后宫佳丽冷淡以对,如今经过他长期的“摧残”后,她再也不敢对他有所误解了,因为这男人简直贪得无餍,永远欲求不满!
半炷香后,她又再次瘫软下来,全身香汗淋漓,而身旁的男人依然星火欲目,抚着她赤裸的身子,犹不知满足。
“爷,您可知天快亮了?”她咬着唇微喘的问。若再任他这么予取予求下去,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命活着见到清晨的太阳?
“你累了?”他慈悲的问。
“爷可知这是今晚的第几回了?”
“第五回。”他笑答,模样像只慵懒舔舌的野豹。
“既然知道已是第五回,爷是否该保重身子?”她咬牙切齿的暗示。
“说得是,为了顾全身子,等休息一会,再来个三回,凑成八的吉数便成。”
“嗄!”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忍不住笑开,这丫头是世上唯一能让他绽放笑靥却不会丧命的人,因为只有对着她,他的笑才是无害的。
“小水儿,你可知本官有多眷着你这身子?”
“什么?您只眷着我的身子?”她香汗一抹,不禁变色。
公孙谋低笑一声。“你这身子之于本官有两种意义,这肉体层面绝对可以满足本官的欲望,至于另一个意义,自然是本官视你如宝,爱入心坎,若非如此,这第一个层面也全无意义了,而且,本官近来从你身上发现了另一项趣事。”
“什么趣事?”对于他说的话,她一向觉得花花雾雾,似懂非懂,但不懂没有关系,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这男人的心眼,永远在使着坏,对她有爱,必有算计,可真是难以捉摸,可恶至极!
“本官发觉你可以经常、不经意的为本官带来意外的乐子。”
“咦?”鸳纯水不解的趴上他的胸膛,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他。
他爱怜的轻抚她的发丝,一脸的感叹。“唉,人人避本官如蛇蝎,惶恐得不敢有些许造次,更遑论冒犯本官,这感觉无趣极了,本官就像一只生活乏味的白虎,苦于找不到猎物能够让本官名正言顺的活逮杀戮,你说,少了这玩残人的乐趣,生活还能有什么惊喜?”
她听得起了(又鸟)皮疙瘩,他的变态还真是淋漓尽致啊!
“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何他会说能由她身上找到乐子?
公孙谋一脸算计的朝她展颜。“你可知别人要冒犯你的机会可要比冒犯本官的机会高多了。”
“咦?”什么意思?
他挑起她的下颚,定睛笑望她。“小水儿,天下尽知你是本官的至宝,却没几个人见过你,往往是在冒犯过你后方知铸成大错,可惜,为时已晚……”他笑得恶质,教人毛骨悚然。
她瞧着他邪恶的神色,顿时明白他所言。“可恶,爷是要我四处去惹事,好让人家找我麻烦,然后您就有乐子可寻,最好整得对方死去活来好满足您恶劣的顽性……慢着,人人,您今天特别兽性,该不会对那伊大人怎么了吧?”她突然惊想起的急问。
他的瞳眸犹如夜星般闪亮着。“不就是如你所求,让他罚跪到天明。”
“那就好。”鸳纯水呼了口气。“等等,您这回为何这么好说话?”她不禁再次疑心起来。
“本官向来对你的要求少有驳回,不是吗?”
“是没错啦……可是您性子如此刁钻,又如您所说好不容易逮到新乐子,您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她越想越不对劲。
他眼光闪烁着诡笑。“是啊……本官怎么可能放过他,但本官答应了你的事并没有食言。”
见他仍坚持没有违背答应过她的事,她只得按捺下疑心的抿着唇。
“好了,后天就可以抵达长安了,你该开心点。”公孙谋有意转移话题的说。
“后天就到啦!”她眼儿一亮,果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是啊,长安的繁荣比之洛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里的新鲜玩意保管让你目不暇给。”
“真的!”她一脸兴奋。
这丫头还真容易取悦啊!“本官可是如约带你来长安了,你说,该如何回报本官呢?”他这人只会算计别人,自己可是从来不吃亏的。
见他的眼神幽深中带着索讨,她哪会不知道他的兽性又起,才想逃,他一手扣住她不安分的腰肢,霸道的唇已舔上她滑嫩的舌头,这一夜她别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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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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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鸳纯水由晦暗冷肃的空气中醒来。
怎么她一觉醒来人不是在繁荣的长安,而是在一处混杂着血腥臭味的地方惊醒?
爷呢?一直睡在她身旁的人呢?他去哪儿了?
在恶臭的空气中,她茫然坐起,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发现有几道带着警戒威胁的眼神向她投来,这些人衣衫褴褛,模样狼狈,一瞧既像乞子也像阴鬼,心惊的再放眼望去,四周竟是满满的肮脏鬼乞子,而前方就有两个鬼乞子正在为一只死了的野狗打架,接着两人各拿着巨石将对方打死,见到这一幕她已够心惊胆跳了,没想到众鬼乞子在见到两人头破血流的死去后,竟争相啃起他们的肉来,她惊愕得倒抽一口气,久久无法呼吸。
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长安吗?这儿不是很繁荣富裕吗?怎么像是人间炼狱,杀戮战场?!
鸳纯水惊恐不已,脸色惨白的急急想离开,她要去找爷,他人呢?
才慌乱起身就教一只木盒绊倒。
她倒趴在地上惊愕的看见木盒的盖子已被她踢开,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咚咚落地,她愀然变色。
“啊——”鸳纯水忍不住捂住双眼惊声尖叫起来,连眼泪都惊吓得一起飙出,好半晌才敢再抬起首来,但一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布满恨意的瞠目大眼,这双恨眼像是在瞪视她,她认出这是伊居政的脑袋,惊得急忙拨开人头,急喘一声的将视线迅速转离,又是另一颗头颅!
是那轿夫!数颗血肉模糊腐烂的头摊在眼前,是那些轿夫的头颅,个个血淋恐怖,她作恶的当场就呕吐了起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头颅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敢想,也不知如何去想,按住自己的额头,深深地匀息,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全身却抖缩得不像话。
忽然几个乞子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纷纷一脸贪婪的朝她走来,全都伸出只剩骨架的乌黑细爪……
“你们想做什么?!”她惊惧的连连退步,但下一刻她已教一群吃人的鬼乞子给淹没了。
长安城里的幽静巷内。
“我家主人交代的事情办妥了?”蒙面女人问。
“都依照吩咐办妥了。”另一女人答。
“很好,主子说了,这是对你的赏赐。”蒙面女人丢了一只包袱出来。
女人接过包袱,面色扭曲难看。“我不要赏,我只要一个男人。”
蒙面女人大笑。“哼,少了那丫头,你要的男人还能不回到你身边吗?除非你真的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她的眼神多了丝睥睨。
“胡说,我的美色也曾令那男人赞赏过的。”女人骄傲的说。
“那就得了,不是吗?”蒙面女人双眼透着冷嘲,转身要走。蠢货!
“等等。”女人心急的将人唤住。
“又怎么了?”蒙面女人不耐的转回身来。
“你主子……有没有交代……倘若事迹败露该如何救我脱险?”
“救你脱险?”蒙面女人扬高音调,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你这什么意思?你们当然要帮我才是啊!”
蒙面女人摇着首。“啧啧,你真是蠢得可以,你家男人是谁?谁能从他的手中保下任何人,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好个没脑袋的女人!
“你!你们想撒手不管?”
“主子说了,这事办成了将给你金银珠宝,至于事后若出了什么风险,她可没义务也没能力再帮你什么了。”
“什么?!当初你们要我帮忙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说会保我安全的。”
“嘿嘿……你说错了,你这是在帮自己除掉情敌,又怎能说是帮我们的忙,说穿了咱们是一起合作,事成了风险也将各自承担才是。”
“你们!”
“好啦,做都做了,你好自为之吧。记住,这将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今后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我了。”蒙面女人不屑的要走人。
“不许走,除非告诉我你家主子究竟是谁?”
“你想拖我家主子下水?”
“我若出事她也别想脱身。”
“哼,主子早防着这一点,你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分,因为她的身分是你这种低下的贱人不配知道的!”蒙面女人不可一世的甩下她,狂笑嚣张的离去。
知道被利用了,女人惊慌的跌坐地上,只能祈祷着不要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长安城属于雍州治所,以中央的朱雀大街为界,东半部为万年县,西半部为长安县,所以长安人习惯将东市称为万年,西市称为长安。
而两县的交错点,位于朱雀大街上的首户就是公孙府邸的所在了。
这座坐落于长安最精华的地段上,占地百亩的豪邸里,此刻气氛却阴骇吓人。
公孙谋一张俊美到已接近邪肆的脸庞上,狠戾的气息不断散发而出,大厅里正跪了一地惊恐万分的人。
就见他掌心僵直的握着一只环佩铃铛,已过了半炷香的时辰却仍未吭一声气,一地的皇城侍卫个个互颅发颤。
“尚涌,你说这信上是怎么说的?”他终于开了金口。
尚涌屏着息,连觑一眼主子的眼光都没有勇气。“回大人,信上说……这、这是……遗物。”说完他几乎已软下身,整个人乏力得就像自己即将丧命一般。
环佩铃铛是大人的传家信物,早就送给了姑娘随身佩挂着,如今东西被当成遗物送回,而人却……
这回主子恐怕……
尚涌简直不敢想象这后果!
过了好半晌,一声巨响传来,公孙谋竟然空手击碎了一张上等檀木桌。
“大人,没有保护好姑娘,属下们该死!”众人惊得将头伏得更低,不禁齐声说。
听说主子是一介书生,众人第一次瞧见号称“文人”的大人,居然在狂怒之余显露隐藏多年的上乘内功,众人噤若寒蝉,冷汗一滴接过一滴的即将汗流成河。
“说!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他暴怒,紧绷的气息弥漫压迫。
侍卫们被他的吼声吓得倒抽一口气。昨夜初抵长安尚未抵达府邸之际,长安督统携来皇旨,说有要事相商,务必请大人移驾,大人等安顿好轿里仍在休憩的姑娘后,才出轿至督统府邸虚应皇旨,可大人才离开不到一刻,轿子却突然起了莫名大火。
“回……回大人,属下们一发现轿子起火,就立即灭火,因此轿身并未严重毁损,可是应该还睡卧在轿里的姑娘居然失踪了,属下们已经遍寻四周数遍了,还是该死的没有发现姑娘踪迹,今早竟发现在大厅上出现了这封信以及姑娘的环佩铃铛,属下奉命保护姑娘安危,却没有尽到保护之责,有负大人所托,请大人……赐罪。”尚涌哑着嗓子请罪。
“你是该死!”他狠狠的刮下一掌,尚涌跟在他身边多年,他从未对尚涌动过手,这回狠刮下这耳光子,显然已是怒火中烧,气急败坏。
尚涌受了这一掌,半边脸颊立即肿青,嘴角甚至渗出血来,可见这力道有多大,但他连气也不敢吭啊!
毕竟犯下如此大的失误,莫说挨这一耳光子,恐怕自己小命就要不保了!
“哼,不过能在你眼皮底下纵火劫人,此事必有密谋,本官要你查清楚后再来请罪!”公孙谋怒涛汹涌虽难以平息,但是清晰的头脑依然快速的转动着。
“大人……”竟能暂时保下命来,尚涌几近剥了一层皮。
“还有,查清楚,这封信以及环佩铃铛是谁送来的!”
“是,大人。”他赶紧应声。
“去,翻遍整个长安也要把人给本官找出来,本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紧握手中的环佩铃铛,双手微微发颤,她不会死的,他的小虫子曾几次在他手里逃生,如此命大,又怎可能死在他人手里,不会的,他也不容许!
慑人的黑瞳寒气在瞬间凝聚,他凌厉的仰头纵笑出声,这狂笑的模样,骇得众人惊悚胆寒、魂飞魄散!
小水儿你若抛下本官,纵使追到阿鼻地狱本官也要将你揪回!
阴风飕飕,乌烟瘴气,远处的哀嚎声,忽远忽近,不断传进鸳纯水的耳里,她不想听却无处可躲,只能任由那恐怖凄厉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这是长安城外的鬼窟。”当她全身值钱的东西全被剥光,只留下一件无法祛寒的单衣后,终于有人愿意对她说话了。
只可惜说话的人尽对她涎着口水,不知是看上她的美色还是垂涎她可以果腹的血肉躯壳?
“你想离开吗?”说话人的污嘴上缺了两颗门牙。
“想……”她极小声的应声,表情惊恐。
“凡是进到这里来的人是出不去的。”他猥琐的瞄着她,神情越来越诡异。
“为……什么出不去?”她心惊的咽着唾沫。
“因为这里住着的都是被朝廷赶出,不要的人渣,到了这里形同坐牢,让人自生自灭,好早死早超生!”他终于在缺门牙的地方滴下一滴褐色恶心的口水。
她忍著作呕,畏缩的闪躲至一旁,连看也不敢再看他一眼,就怕他不知何时会扑向自己。
幸亏那人只是不断的窥视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低着首胡乱的猜想,但她怎么也想不通,前一刻她还暖暖的睡在爷的怀里,为何下一刻她却处在这人间地狱?
怎么也想不通、说不通……
转过身瞪着伴随她多日的人头,她已不再这么样的害怕了,但忽然想起——
“本官答应了你的事并没有食言。”
他食言了!他欺骗了她,还不只如此,他不仅杀了伊居政,连其他八个轿夫也一概死于非命,他竟残佞到这个地步……
鸳纯水十分气愤。
也疑惑起这些人头为何会和她一起“葬”在此处。
是谁所为?
是……他吗?
难道他又想玩残她?!
不,他不会再这么对她的?他是爱她的不是吗?
“本官从不让人有机会成为本官的弱点。”
“你旱已成了本官致命的弱点!”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他的话,天啊!他终于不习惯有弱点了吗?
“这些人根本不足以成为本官的弱点,只是本官不喜欢让人误以为本官有弱点,所以在旁人有机会动手前就先了结这一切。”
他要杀了她吗?他要她消失吗?
她惊慌起来。
“所谓宠爱不过是于床第间多些欢爱接触,其余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