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李姐在舞台上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台下一片混乱。混乱中,秦纤纤奋力挤过人群,当她刚挤入舞台,就在闵涓尸体旁的红地毯边被几个学校保安拦住了。趁着保安一个不注意,秦纤纤勾下了腰,手指蘸了一下红地毯上血蝎尸体留下的红色肉泥,然后默默地退了下来。
所有的学生被疏散到了多功能厅的外面,警察也很快赶到了学校。
李姐被警察带到了图书馆的馆长办公室中。经过走廊的时候,秦纤纤看到李姐目光茫然,不住地唠叨着:“血蝎不会蜇死人的,绝对不会的,刚到货的时候,我亲自试过,被蜇的时候是有点疼和麻木,过一会儿就好了,没有毒的。”
馆长办公室在图书馆的三楼走廊最中间,隔壁是一间资料室。警察带李姐进了办公室后,秦纤纤也悄悄来到了三楼,趁人不注意,她扭开了资料室的门,溜了进去。幸好,资料室里没人,秦纤纤赶紧站在窗边,伸出了头,静默无语地凝神倾听着隔壁馆长办公室里传出的话音。
有人正在向李姐提问,秦纤纤立刻分辨出,说话的是她的好朋友,西川刑警大队的队长周渊易。
“你真的能肯定血蝎的毒性极小?”周渊易问道。
“是的,我敢肯定!为了实验,我还特意亲身体验了一下被血蝎蜇的感受,现在我还好好地活着。”李姐肯定地答道。
忽然,办公室里又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血蝎对于大多数人是无害的,但对于少部分过敏体质的人却是致命的!”秦纤纤也分辨出,说话的人,是今天在时装发布会之前做关于撒哈拉沙漠讲座的刘茂真,也就是李姐的前夫,他一定是作为生物专家被请到这里来的。
“过敏体质?”周渊易诧异地问道。但即使不解释,他也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和药品青霉素一样,大多数人注射之后可以消炎,但少数过敏体质的人注射之后,却会心力衰竭,最终死亡。
站在门外的秦纤纤不禁暗忖,难道说,闵涓就是一个对蝎毒过敏的人?即使微弱的蝎毒也会让她立时死亡?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她就是死于一场意外。原本一个为宠物店开业而设计的噱头,却害死了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屋内的周渊易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他决定采纳刘茂真的看法,将闵涓的死亡初判为一起意外。
站在资料室里的秦纤纤,将沾有血蝎肉泥的食指放在鼻前,使劲嗅了一下,她嗅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然后,她又将食指与拇指互相碾了碾,那些肉泥纷纷落在地上,秦纤纤的手指上留下了一滩红色的印迹。
突然间,秦纤纤大声叫了起来:“闵涓不是死于意外,她是死于一起蓄意谋杀!”
她的叫声立刻被隔壁的警察听见了。几个警察推开了资料室的木门,看到秦纤纤后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闵涓是死于谋杀?”
周渊易走出房间后,瞄了一眼,然后苦笑道:“原来是你这个推理小天后来了。”
话不多说,秦纤纤立刻将染红的手指展示给周渊易看了一眼后,说:“刚才我在舞台上触摸了一下那只被踩成肉泥的血蝎,然后又嗅了嗅。我发现,血蝎的肉泥中有一股很淡的怪味,是墨水的味道,是红墨水!”
“红墨水?这又是怎么回事?”周渊易还没明白其中的蹊跷。
秦纤纤着急了:“这就说明,是有人将一只含有剧毒的蝎子放进红墨水中,染色后伪装成微毒的宠物血蝎。所以闵涓被蜇了一下后,立刻就死亡了!如果我没猜错,这么快就能令人死亡的毒蝎,应该是巴勒斯坦毒蝎!”
5
听到秦纤纤的话,李姐顿时激动了起来,她指着刘茂真的鼻子,大叫道:“是你,一定是你!只有你才有巴勒斯坦毒蝎,一定是你还在恨我与你离婚,所以不肯让我的宠物店顺利开张。”
刘茂真反驳道:“是的,我确实恨你,但我真想杀人的话,也是直接用毒蝎杀你,不会去杀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女模特!”
但不管怎样,警察已经将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了刘茂真。西川大学生物系一位研究节肢动物的专家来到图书馆,仔细检查了那只被踩死在舞台上的蝎子尸体后,得出了与秦纤纤同样的结论,那只蝎子确实是一只被红墨水染了色的巴勒斯坦毒蝎。
专家特意指出,巴勒斯坦毒蝎是不折不扣的外来生物,除了专业的研究所,其他地方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毒物,就连市立动物园都没有引进。
而刘茂真所带回的巴勒斯坦毒蝎,正是在撒哈拉沙漠为本市动物园购买的,他本来准备今天讲座结束后,就将毒蝎送到动物园去。
眼看自己成为怀疑对象,刘茂真不禁抗议道:“不可能是我的毒蝎害死闵涓同学的,我一共买了五只巴勒斯坦毒蝎,现在它们都在那只塑料盒子里,一只都没少!”
他领着周渊易和秦纤纤来到了多功能厅的后台,那只塑料盒放在提箱里,就搁在后台的桌子上。不过,提箱并没有锁。
打开提箱,取出塑料盒。从盒子外看去,里面果然是五只黄褐相间的巴勒斯坦毒蝎,正围绕着一只白老鼠的尸体,沿着盒子内壁缓慢爬行着。
“你们看吧,五只巴勒斯坦毒蝎,一只都没少!”刘茂真指着盒子说道,“我已经在全市三所高校举行过讲座,西川大学是第四所。每次我都将这五只毒蝎放在盒子里,从来没少过。”
刘茂真的毒蝎并没有少,那么蜇死闵涓的毒蝎又是哪里来的呢?
还是秦纤纤眼尖,她忽然指着盒子中一只看上去比较瘦小的蝎子,说道:“咦,这只毒蝎似乎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刘茂真问道。
秦纤纤说:“这只毒蝎的颜色似乎有点不太自然,黄色条纹与褐色条纹相隔的色差,似乎太过于分明了。”
果然,那只毒蝎身上的黄褐色条纹,就像是用颜料画出来的一般。而其他几只毒蝎,两种颜色在交融的地方,存在很明显的由深及浅的色调变化。
刘茂真戴上了一副老花眼镜,又从衣兜里取出一双很长的筷子,打开了盒子。他用长筷子从盒子里拈出了那只有点奇怪的毒蝎,放在了桌子上,仔细看了一下,才诧异地说道:“奇怪,这不是巴勒斯坦毒蝎,而是一只变种东亚钳蝎,也就是所谓的血蝎。不过,这只血蝎先被涂上了一层黄色的颜料,然后又涂上了褐色的条纹,看上去几乎和巴勒斯坦毒蝎一模一样…”
看来,用毒蝎谋杀闵涓的凶手另有其人,因为刘茂真没有渠道得到血蝎。拿李姐的话来说,整个西川市只有她独家经营宠物血蝎。而这个凶手,必然与李姐的宠物店有着直接的关联。
刘茂真也说,他三天前才回国,然后应邀去几所高校做讲座,根本没去过外地。而且,在讲座进行的时候,他还注意过盒子里的五只毒蝎,他能肯定,当时盒子里的蝎子并没有被调包。
蝎子肯定是讲座结束后,在后台被调包的。当时装发布会开始的时候,出于对前妻爱恨交织般的关心,刘茂真将提箱放在后台的桌子上,就走到后台边上观看演出,并没有注意到是否有人靠近提箱。
不过,发布会开始之后,只有参加演出的模特儿和设计师才能自由进入后台。难道偷换毒蝎的人,就在那群俊男美女之中吗?
6
秦纤纤用筷子拈着那只张牙舞爪的血蝎,放在鼻翼前嗅了嗅,她嗅到了颜料的气味。然后她问李姐:“要是被血蝎蜇了,就算不致命,也会有点疼吧?”
“嗯。”李姐点头道,“当然会有些疼的,就像被针刺了一下吧。但被蜇了之后,起码两个小时都会十指无力,做不了事。”
“呵呵,真有意思。那个把血蝎伪装成巴勒斯坦毒蝎的人,胆子真的很大哦,就算调换蝎子可以用筷子,但在血蝎上涂抹颜料的时候,却难保不被蜇一下哦。”秦纤纤说道。
这一次,周渊易立刻听懂了秦纤纤的弦外之音,立刻命令道:“赶快检查一下所有模特儿与设计师的手指,看有没有被蝎子蜇过后留下的痕迹!”
信息很快就反馈回来了,所有的模特儿和设计师的手上都没有伤痕。
那凶手究竟是谁呢?周渊易陷入了沉思。要想将蝎子拿在手中涂抹颜料,而又不受伤,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办法,那就是凶手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站在一旁的秦纤纤忽然笑了笑,拿出了手机,说:“说不定,我能找出凶手是谁…”
“是谁?”周渊易诧异地问。他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位漂亮的校园推理小天后竟然能找出凶手究竟是谁?
“我在想,如果凶手身上带有什么令血蝎感到害怕恐惧的东西,或许血蝎不敢在被涂抹颜料的时候去蜇凶手。”
“让血蝎感到害怕恐惧的东西?”就连刘茂真都诧异了。
秦纤纤对刘茂真说:“还记得在讲座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有人问过你什么是蝎子的天敌吗?”
“嗯,我记得,而且就在我想要回答的时候,被我的前妻打断了。”
秦纤纤又说:“刚才我用手机上网查了查,蝎子的天敌是老鼠、鸡、鸭、鹅和鸟。如果蝎子发现身边有这些天敌的时候,就会感到害怕与恐惧。”
“哦?这又说明了什么?”周渊易问。
“如果谁的身上带有这些天敌的气味,蝎子自然就不敢蜇人了。老鼠、鸟都不好抓,而鸡鸭鹅却很容易得到。”秦纤纤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我曾经在设计师汪晓蓝的身上嗅到过鸡粪的气味,你们不妨去问问她。是她设计了那套血蝎的时装雨衣,有机会偷拿到血蝎,而且她也进过后台,有机会调换毒蝎。对了,她绾头发用的是两根钗子,可以当作筷子拈出塑料盒里的毒蝎。还有,那只蜇死闵涓的毒蝎,也是被汪晓蓝踩死的,说不定是她为了销毁证据而做出的举动。警方如果检查那两根钗子,化验出颜料或是蝎子体液的成分,那就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她是凶手了!”
果然,就如秦纤纤所推断的那样,当周渊易要求汪晓蓝交出绾发的两根钗子时,她的心理就崩溃了,当场承认自己就是调换毒蝎的凶手。
她杀害闵涓的理由竟然非常简单与可笑。
汪晓蓝是个有着远大理想的服装设计师,这从她能提出时装雨衣的概念就足见一斑。本来她设计了一套非常前卫的时装雨衣,但在给闵涓试穿的时候,闵涓却提出,如果能做一套与李姐宠物店有关的雨衣就好了。毕竟这场时装发布会是在李姐的赞助下才办成的,帮李姐做做广告也是应该的。
在闵涓的坚持下,汪晓蓝不得不设计出一套不伦不类的血蝎造型的雨衣。她后来才知道,原来闵涓是广告系的学生,这次拉来宠物店的赞助,也是闵涓办成的。而在谈赞助的时候,闵涓就答应了李姐,一定会在发布会里设计一个酷到毙的噱头。
汪晓蓝认为自己的设计理念遭到了闵涓的亵渎,所以她决定惩罚闵涓。前一天,她去邻校玩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刘茂真的讲座。汪晓蓝家里就是做养殖药用蝎的生意,所以她知道蝎子怕什么,也知道怎样用筷子捕捉蝎子。
于是,她定下了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但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因为一滩被踩死的蝎子肉泥,被一个与此事毫无关联的女孩秦纤纤看出蹊跷。
当汪晓蓝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宠物店的老板娘李姐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说:“唉,发布会上的噱头是闵涓主动提出的。其实,就算她不提出这个想法,我也会支持他们演出的。”
后台里顿时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Chapter 9 动机未知的谋杀
楔子
在纤细的指间,握着一块小小的鹅卵石,平滑、坚硬。在另一只手中,指间捏着一支细细的毛笔。毛笔在墨汁里蘸了一下,便开始在鹅卵石上涂抹起来,时而连贯,时而顿笔。一会儿之后,鹅卵石上出现了一幅弯弯曲曲的图画,看上去竟有点像是一幅地图。
捏着笔的人凝神看了看鹅卵石上的图案,微微一笑。
在不久之前,捏着毛笔和鹅卵石的这双手,曾经死死攥着一把铁锨,掘开松软的土,越挖越深。挖好那个陷阱之后,这个人还在陷阱的底部插上了尖利的竹桩。如果有人跌下来,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陷阱,只为那些贪婪的人而准备。”这个人喃喃说了一句之后,侧过脸,望向书桌的另一侧。在书桌的另一侧,摆着一件青花瓷制成的瓷器,四四方方、式样古朴,看上去,有点像青花瓷做成的枕头。
1
星期五下午,秦纤纤夹着一本书从图书馆借阅室走出来的时候,听到楼上的报告厅里传来了阵阵掌声。正好这个时候,她看到同班同学王鹏站在借阅室外,正准备上楼,于是问道:“咦,王鹏,今天有报告会?”
王鹏怯生生地挠了挠后脑勺,说:“是啊,你不知道吗?今天饭堂外贴了一张海报,好像是说美术系邀请了一位艺术品收藏家来做报告。我正打算上楼去看看热闹呢。”
“嘿,那我也上去看看。听楼上的掌声这么热烈,这个报告应该做得很不错。”秦纤纤吐了吐舌头,跟着王鹏一起上了楼,挤进了报告厅。
出乎秦纤纤的想象,作报告的竟是一位老太太。笑容很甜,神情和蔼,穿着一套中式对襟的唐装,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此刻她正勾着腰,准备从讲台下拿出什么东西。巨幅的黑板上,写着一行字:“罗纤睿谈收藏”,想必这位老太太就叫罗纤睿。
“这罗老太太在干什么呢?”秦纤纤问了问站在报告厅大门边的一个女生。
这女生背着一个书包,正专心地用DV机记录着讲台上的演讲,她的手臂维持不动,回过头说:“老太太要展示她最珍爱的宝贝了。”
她的话音刚落,秦纤纤就看到罗老太太拿出了一只有着青色图案的瓷瓶,放在了讲台上。
这只瓷瓶,四四方方的,上面绘着摇纺车的仕女。虽然看得出是古物,但却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秦纤纤隐隐感觉有点失望,难道这个青花瓷瓶就是罗老太太最为珍爱的宝贝?
罗老太太似乎也看出了台下学生们的失望,她笑了笑,对着麦克风说:“各位同学,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只瓷瓶。”她端着瓷瓶,将瓶子的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一一展示了一番,接着说道,“你们发现了吗?这是一个密封的瓷瓶,烧制得很成功,釉色透明艳丽。这是古代官窑制作的瓷器精品,通常在夏天用作消暑的抱枕,所以又叫瓷枕,只有宫廷或是达官贵人才用得起。”她弹了一下瓷瓶的外壳,会场音箱传出“铮”的一声脆响,煞是好听。但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秦纤纤不禁撇了撇嘴。
而台上的罗老太太又端起了瓷枕,轻轻摇了摇,音箱里传来了几声闷响。秦纤纤愣了愣神,咦?瓷枕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果然,罗老太太微微一笑,说:“同学们,你们一定听到了吧,青花瓷枕里藏着东西,这就是这件瓷器不一般的地方。大家都知道,制作瓷器有一道程序,叫做烧窑。烧窑,就是将施好了釉彩的泥坯放入温度达到1300度的火窑中,整整烧一天一夜。如何在这么高的温度中,将一个东西藏在空心的瓷器里?这在古代可是一件很难做到的奇迹哦。”
立刻有一个同学举手问:“罗奶奶,请问这瓷枕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罗老太太耸了耸肩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总不能砸开瓷枕吧?那我可舍不得!”台下传来一阵会心的笑声,罗老太太又说,“如果说熔点能超过1300度的话,那里面很有可能是一个舍利子,也就是所谓的佛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台下立刻沸腾了。
但老太太马上又说:“不过,熔点高的东西很多,就连石英的熔点也能达到1740度,瓷枕里藏着一块石英,也是有可能的事。”
秦纤纤在台下不禁莞尔一笑,谁会相信有人会花那么大的气力在精美的瓷器里藏一块石英呢?除非上面绘着什么藏宝图。
已经有同学提议让罗老太太砸碎瓷枕,看看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当然,老太太是不会砸碎瓷枕的。在她看来,无论瓷枕里面藏着的是舍利子,还是石英,这都是一个整体。要是砸碎这只古朴的瓷器精品,那就是暴殄天物,毁坏古物是正经古董收藏家绝对不做的事,她也舍不得。
回答完同学们的问题,报告会也到了快结束的时候了,罗老太太最后说道:“同学们,今天晚上我就住在学校招待所里,你们要是还有什么疑问,欢迎我们会后继续交流。不过,要在10点前来,我每天准时10点半睡觉。”
说完之后,她在热烈的掌声中,小心翼翼地抱着瓷枕走出了报告厅。但是谁都没想到,这竟是大家见到罗老太太的最后一面。
2
这一天是周五,校园里的学生活动中心、校外的网吧、电影厅挤满了学生。秦纤纤也没有回家,她在图书馆自习室看了一晚上的《瓦格纳自传》和《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后,十一点左右才走出图书馆大楼。
刚走出图书馆,她就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转过头,秦纤纤看到了王鹏,这家伙穿得西装革履的,头发还抹了不少发油,亮澄澄的,看样子应该是刚在学校舞厅跳完舞回来。
王鹏笑嘻嘻地问:“校园推理小天后,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学校里溜达呀?”
听到“校园推理小天后”这个称号后,秦纤纤觉得自己的脸稍稍有点发烫,虽然她写过几本推理小说,也帮警方破获过几桩疑案,但听到同学这么称呼自己,她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为了岔开话题,她连忙问:“王鹏,你到图书馆来干什么?从学校舞厅回男生寝室,应该不经过图书馆啊!如果说是准备送舞厅里结识的女生,怎么没看到你身边有女孩呢?”
被秦纤纤这么一抢白,王鹏却毫不介意,哈哈大笑了起来:“跳完舞,谁说一定就得回寝室呢?现在回去,过不了多久宿舍楼就会关电断网。从舞厅到图书馆,再继续朝前走,除了可以通向女生宿舍外,还可以通向学校侧门。别忘了,侧门外有一条狭窄的斜马路,路边有很多通宵营业的网吧。”
哦,原来这家伙准备去通宵上网呀。
秦纤纤也觉得一回寝室很快要关电断网很无奈。虽然为了写作,她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准备了好几块电池,也配备了无线上网卡,但换电池还是挺麻烦的,必须保存好文档关机后,才能更换电池重新启动。
于是,秦纤纤决定也到斜马路上的网吧去玩一夜,反正明天是休息日,可以躺在被窝里好好睡上一个懒觉。
3
星期六清晨,秦纤纤出了网吧,她花了一夜工夫,写了一篇关于古董的推理小说,虽然双眼红肿,但却很是兴奋,丝毫没有睡意。
进了学校,天才蒙蒙亮,校园里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人影。王鹏伸了个懒腰,对秦纤纤说:“真困啊。校园推理小天后,咱们就此别过,我先回男生宿舍了。”
两眼通红的秦纤纤向王鹏挥了挥手,正准备回女生宿舍,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从校门方向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只是片刻,一辆闪着蓝红亮色警灯的警车向校园一隅的学校招待所驶去。
看来学校里出案子了!秦纤纤顿时睡意全无,大步向招待所跑去。而王鹏似乎也打消了回宿舍的念头,跟在秦纤纤身后,向招待所跑了过去。
招待所里的走廊上,四五个警察站在一扇打开的门外,几个看热闹的学生正恐惧地望向那边。秦纤纤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女生,正是昨天在报告厅里拿DV机拍罗老太太演讲的那个女生。她连忙上前问:“出什么事了?”
女生的手里依然拿着DV机,她瞟了一眼秦纤纤,静静地说:“罗老太太死了,她的那只青花瓷枕被砸碎了,枕里的东西也不见了。”
秦纤纤大吃一惊,她壮着胆子走到那扇打开的门边,偷偷向里面望了一眼。罗老太太躺在地上,胸前一片殷红,左胸心脏处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只露出了刀柄。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在尸体旁,还有许多破碎的瓷片,雪白而又刺目,还有几片碎瓷就落在门边。
一个警察注意到了秦纤纤,大声呵斥道:“那位女同学,快离开这里,这是案发现场!”
秦纤纤蹲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说:“对不起,我系下鞋带,马上就走。”她慢腾腾地系好了鞋带,然后走回到王鹏身边,然后摊开了掌心。在她的手里,有一块薄薄的瓷片,上面还绘着青色的釉彩,是个仕女残破的头颅,正是那只罗老太太曾在报告厅展示过的青花瓷枕的碎片。
这时,警察也开始劝说学生们离开招待所,秦纤纤赶紧退出了招待所。而在她身后的王鹏则惊恐地问:“秦纤纤,你把这瓷片偷出来干什么呀?”
秦纤纤嘿嘿笑了一声,说:“这可是凶案现场的纪念品哦,还是古物。”
“可是已经碎了,根本就不值钱。”王鹏嘲笑道,但他随即又问,“校园推理小天后,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破案的线索?”
秦纤纤耸耸肩膀,答道:“现在线索还太少…”这时,秦纤纤忽然敏感地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窥视她。转过身,秦纤纤看到转角的阴影中,那个拿着DV机的女生,正冷冷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