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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魏澜想了想,说,“灵儿的妈妈死得早,她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现在她大了,我也管不了她了。在她的膝盖后面,长了一颗黑色的痣,有指甲盖那么大。”
“谢谢了。”周渊易站起身,与魏澜握了握手。魏澜的手很粗壮,也很有力气。
出了门,周渊易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法医小高。
“小高,你看看那具在帝景大厦发现的无名无头女尸,看看在她的膝盖后面有没有一颗黑色的痣。”
小高惊讶地叫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对,有颗黑色的痣,大约有指甲盖这么大一块。”
周渊易挂掉电话,心里很兴奋。无头女尸的身份确定了,看来案子也有了一个突破口。
他夹着黑色的皮质公文包,上了吉普车,一踩油门,吉普像是出笼的野兽一般向前窜去。
周渊易决定再去江都大学附属医院一趟,他想找找院长李汉良。他得再查查A物质的去向,这很重要,现在已经有四个人的死亡与A物质有关。
赵伟,欧阳梅,吴庆生,魏灵儿。
现在必须要知道,到底丢失了多少A物质,究竟什么人有机会接触A物质,这些人与已经死掉的四个人都有什么样的联系。如果能找出某个人与这四个人都有一定联系的话,那么这个案子的破获就指日可待了。
当他的车开到江都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快下班的时候了,他低着头急冲冲地走进了医院大厅,在导医小姐那里问了问,才知道今天李院长在江都大学医学院讲课,下完课直接回家,没有再到医院来。
李汉良的家就在江都大学的家属区里,是一幢被法国梧桐包围着的独门独户的两层法式老屋。
04
已经是深夜了,沈建国还没回家,谢依雪睡了,何姐躺在保姆房里的单人床上发出了轻轻的酣声。只有沈晓叶还开着灯上网聊着QQ,当然,和她聊天的是萧之杰。
沈晓叶一想起在水库的时候,问到萧之杰家庭情况时,他左闪右避,她就耿耿于怀,心里就像是埋了一块石头,沉沉的。
在QQ上等了一个多小时,萧之杰才上线。
俩人谈了很多事,聊了很久,但晓叶一直想问问萧之杰家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每当她绕来绕去把话题绕到这方面的时候,萧之杰就警惕地把话题引到他处,令晓叶心里很是郁闷不已。
到了最后话不投机,萧之杰径自下了线,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那个时候正好是凌晨两点,看到萧之杰的头像慢慢变成了灰色,恍惚中,沈晓叶的眼睛变得模糊了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萧之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下午在水库的举动来看,他是真正喜欢自己的,可为什么他不愿意提及他的家庭?他家里难道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他不愿意告诉自己?
沈晓叶掏出了一支特醇三五点燃,轻轻吐了一口淡淡的烟气,烟缓慢变成了氤氲包围了她。在这纯粹的烟草气息中,她陷入了深思。
吴庆生的死和A物质有关 第6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听到了防盗门打开的声音,是父亲沈建国回来了。沈晓叶连忙关上灯,打开窗户,让屋外的夜风灌进了屋中,冲淡了屋里的烟味。
父亲一直都不允许自己吸烟,老是说吸烟会引起肺癌,虽然他自己吸烟比谁都厉害。平时他回家都会打开晓叶的门看上一眼,为她关上窗户,为她掖一下被单。晓叶很怕父亲打开门来,嗅到屋里这浓郁的烟味,她心里像是塞进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扑通扑通直跳。
可奇怪的是,今天父亲并没有拉开门,而是在门外踱来踱去,脚步声来回徘徊,过了一会儿,烟味就从房门的缝隙渗进了晓叶的房间里。
父亲有心事,他在想什么呢?
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好像都有心事?每个人看上去都怪怪的。
先是在情人滩上死了两个人,死的情形莫名其妙和自己头天晚上编的鬼故事一模一样,真是让人想想就害怕。然后是吴叔叔又死了,听说父亲公司那幢楼今天还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真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身边的人看上去也觉得跟往常不一样了。萧之杰本来好好的,可一谈到他家里的情况,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而小阿姨谢依雪也怪怪的,一回家就没个好脸色,还问起了萧之杰的情况,八卦得好像狗仔队一样。这大概是孕妇容易产生的焦虑症吧,听说胎儿压迫了肚子里的血管与神经,总会让孕妇产生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现在奇怪的又是父亲沈建国了。他回家居然不睡觉,一根一根抽着烟,还来回踱步,不住地叹息。出了什么事?是因为吴叔叔的死吗?
想来想去,沈晓叶也全无睡意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干脆坐了起来,打开电脑,登上网络。QQ上一个人也没有,玩了一会儿扫雷,沉重的困意渐渐涌来,她才下了线躲进了被窝。
闭上眼睛,屋外的声音也没有了,大概父亲还是睡了吧。沈晓叶摊平了一双手臂,让自己的身体放松。大脑渐渐混沌麻木,眼前一片漆黑。
在混沌中,似乎有一张网在自己的面前,四周都是模糊的,地面浮着一层浓稠的白得像奶油的雾。隐隐中,看到有山有水,却只有一个轮廓,浮在半空,如海市蜃楼一般。有一个人影隐约漂浮,看不到脚,瘦瘦高高。他向自己走了过来,一步一步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看到了他的脸,是萧之杰。晓叶欢笑着向萧之杰奔去,可却始终到达不了他的身边。在他们之间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柔软,绵长,透明,却无处不在,横亘其间。
晓叶歇斯底里地叫着:“杰,快到我身边来……”
朦胧中,萧之杰冷冷一笑,转过了身,只留下了一个苍白的背影。他要离去?!
晓叶哭了,抽泣着叫道:“杰,不要离开我……”
萧之杰身体回转,只有身体的上半部分在转动,下肢像是悬浮在空中,隐隐约约看不清楚。他的脸又一次出现在晓叶面前,面无表情。他的嘴角咧了咧,一丝乌黑的鲜血滴淌出来。
“杰,你怎么了?”晓叶大叫。在呼声中,面前那堵看不见的墙似乎不见了,晓叶一身轻松地向萧之杰跑去。眼看就要触摸到萧之杰温暖的身体,忽然晓叶的身体一轻,向下坠去……
是悬崖?!
晓叶伸出手臂,在身体下坠时,抠住了一块硬物,是悬崖的顶端突起。她挣扎着呼喊:“杰,救我……救我……”
萧之杰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只有茫然与空洞。过了良久,他蹲下身来,捉住了晓叶的手掌。
晓叶想笑,她知道萧之杰是爱着自己的。
可就在这时,萧之杰的手掌一松,晓叶向下坠去,向下面看不到底的深渊坠去,快速地坠去。
自由落体。
只有风声。风像一把刀子割着她的皮肤,疼痛,更疼的是心痛。晓叶大叫,也许,是在哭泣吧……
沈晓叶哭喊着坐起了身,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吴庆生的死和A物质有关 第7章
她浑身战栗,冷汗浸湿了贴身的衣服。
她打着摆子站在冰冷的床边,向窗外望去。天已经亮了。
她拉开房间的门,看到父亲沈建国正摊开了四肢平躺在沙发上,呼呼地打着鼾。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的?”
晓叶叹了一口气,合上门,重新回到了床上。
不过,她再也睡不着了。在她的眼前凌乱地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一会儿是在情人滩上死去的那对情侣,一会儿是萧之杰,一会儿是挺着大肚子的小阿姨谢依雪,一会儿是躺在沙发上四肢摊开的父亲沈建国。更莫名其妙的是,自己还梦见了死了的吴叔叔,还有在果山公路上看到的那个嘴里吐着蚯蚓的公共汽车司机。
一汪一汪乌黑的血液在视野里慢慢弥漫扩散,占据了整个眼球。骚腥的血液气息在鼻翼边上渗透盘旋。
当晓叶又一次尖叫着坐起,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朦朦胧胧中又做了一次噩梦。
05
沈建国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觉得头重脚轻,晕头转向。他没有吃何姐做的烤面包,就抓起公文包下了楼。
银灰色的帕萨特没有了,另一辆车被交警扣了,现在只有坐出租车去公司。
今天是星期天,中午约了李汉良吃午饭。
李汉良是整个江都市外科界的第一把刀,胸心外科与神经外科,他都算得上是权威中的权威。
像他这样的专家,不是谁请他吃饭他都会出来的。
现在正在抓医德医风,谁也不想被抓成典型。李汉良的月工资可以拿到万元以上,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几个小钱让自己的形象坍塌。但是,只要是沈建国出面来约他,他总会出来的。
因为,他们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医生可以治好病人的病,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往往都是不能照顾好的。李汉良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七年前的夏天,李汉良坐在开往邻省的大巴车中昏昏欲睡。窗外的行道树飞快地向后倒退,转眼即逝,车窗没关严实,一丝热风从缝隙灌进了开着空调的车厢里。几只苍蝇令人讨厌地在车厢中飞来飞去,嗡嗡直叫,让人心烦意乱。
李汉良半躺在车厢的最后一排,几乎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只有坐在前排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无意中回过头来,这个人正是沈建国,当时他正准备到邻省的一家医疗设备公司谈一项设备的独家经营权。
当沈建国看到李汉良的脸后,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李汉良的眼睛半闭着,脸颊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液,正顺着面庞滑落,脸变成了猪肝般的颜色,嘴唇乌青。
当时车正经过果山下的那株巨大的黄桷树,那棵树正随着热风轻轻摇曳。
沈建国一看到李汉良就知道他是生病了,而且生的病正是十几年前沈建国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得的——急性阑尾炎!
沈建国大叫停车,让司机返回江都市,把病人送进医院。可司机与车上的其他乘客却大呼反对,邻省有一个当时全国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市场,赶这辆车的多半是去进货的商人。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年代,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病人耽误自己的行程。
沈建国当机立断,先叫司机把车停下,然后他扶着已经半昏迷的李汉良下了车。
在树荫遮盖的狭窄公路上,沈建国背着李汉良一路狂奔,连续拦了几辆车都没有停下。最后还好遇到了一辆路过的军车,才把李汉良送到了江都市郊区的一家医院。
赶到医院的时候,李汉良的阑尾已经穿孔了,医生要求输血。李汉良是B型血,小医院里没有血库,眼看李汉良就会没命了。
沈建国撸起袖子大叫:“我是O型血,万能输血者,抽我的吧。”
自然,李汉良被救了一命,但沈建国想谈下的医疗设备独家经营权没有成功。不过,过了一个月,这家医疗设备公司主动找到了沈建国,要把这单生意交给他做。原因很简单,当这家公司的人想把设备做进江都大学附属医院时,被院长挡了下来。后来经过多方托人,才得到了院长的一句话:除非让沈建国来做,否则任何人都休想把这设备做到医院来。
吴庆生的死和A物质有关 第8章
这也是沈建国挖到的第一桶金,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救的人竟是江都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
这样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
还沉浸在回忆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开到帝景大厦的停车场。
沈建国走进了电梯前,忽然在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恐惧。他又想到那天,电梯莫名其妙在十三楼停下来的事。一想到这事,他就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心脏扑通直跳。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里面没有人,沈建国有点不愿意一个人走进电梯里,等了好一会儿,却像是见了鬼一般,没有一个人坐电梯上楼。怎么这么奇怪呢?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啊!
沈建国无奈地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按钮。
在电梯门就要缓缓关上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大叫:“等等我!”
沈建国如释重负地打开了电梯门,门外站着的,是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的杨晓雯,国风医药公司的会计。不知为何,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与焦虑。
杨晓雯看到沈建国,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问:“沈总,原来您在这里,我找了您一早上了,打您手机也打不通。”
沈建国拉开公文包,看了看手机。原来是昨天去警局的时候关掉了,出来后一直忘记了再打开。他赧然地说了声抱歉,然后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晓雯大声叫道:“有、有事!出、出大事了!”
大事?又有大事发生?出了什么事?沈建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他战战兢兢地问道:“出了什么大事?”
杨晓雯瞪着眼睛,说:“沈总,你知道为什么昨天吴总在果山山脚下,没等到邻省那家医疗设备公司的老总吗?那家老总没有亲自来,只是他的小舅子来了,开了一辆桑塔纳。他不熟悉路程,开过了山脚的那个岔口,谁知道和一辆去返修的公共汽车撞在了一起,当场死亡……”
沈建国听了,只觉得大脑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过了良久才问道:“是昨天什么时候?”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吧……”杨晓雯回答。
沈建国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他感觉重心有些不稳,连忙用手扶住了电梯的墙壁。
上午十一点……桑塔纳……果山山脚不远的地方……返修的公共汽车……
莫非……正是自己看到的那起交通事故?
在沈建国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中年司机,墨镜掉到一旁,嘴里正爬出耀武扬威的蚯蚓,慢慢蠕动着丑陋的身体……
沈建国浑身战栗。
他感觉喉管正慢慢萎缩、干枯,气流无法顺畅排出。
——这是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萧之杰家里的秘密 第1章
赶到李汉良家的时候,正是用晚饭的时间了,周渊易看了看表,觉得这个时候去打扰李教授不是一件很礼貌,也不是一件很聪明的事。他决定在法式老屋外等上一会儿再进去。
起了一点风,凉飕飕的,法国梧桐宽大的叶片随风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响声忽高忽低,没有规律。周渊易摸出了一支白色的万宝路准备点上,这时,他的肩膀一震,身后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过头来,周渊易看到了一张明媚的笑脸。
“周队长,怎么,不认识我了?”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面熟的女孩,年约二十来岁,眼睛大大的,眸子里闪着像水一般的东西。
“你是……”周渊易还真想不起这女孩是谁了。
“嘻,你还真认不出我了?我是徐婷婷啊。”
周渊易这才想起,徐婷婷就是他去电信局了解谢依雪家电话清单时协助他工作的那个女孩。
“咦?!周队,你到学院教师宿舍区来做什么?你找谁呢?”徐婷婷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哦,我是来找李教授的,李汉良教授。”周渊易有些局促地回答,在漂亮女孩的面前,他总是有几分局促。
“你现在来找他呀?怎么你不早来几分钟呢?李教授刚走,附属医院来了个急诊病人要动开颅手术,临时一个电话就叫走了他。”徐婷婷笑嘻嘻地说。
“哦?!你怎么知道呢?”周渊易言语里有些淡淡的失望。
“我当然知道,因为是我刚把李教授送上专车的。”
“是吗?怎么是你送李教授上车的?”周渊易有些不解。
“呵呵,因为李教授是我的大舅,我和妈妈都住在这里。”徐婷婷一边说,一边捂着嘴笑。
周渊易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可真是小啊,怎么这个案子里牵涉到的人物总是有着各种关联呢?就连工作中遇到的一个协作人员,竟也和自己想要请教问题的李教授是亲戚。真是巧合啊!
“周队长,你还没吃饭吧?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看你在这里待着,一定是想等大舅吃完饭再去找他。这样好了,反正你也等不到舅舅了,就到我家去顺便吃顿饭吧。”不等周渊易回答,徐婷婷就拉着周渊易的衣袖往那幢红砖法式两层楼的大屋走去。
长餐桌上摆着一盘鱼香肉丝,一盘桂花肉片,一碟清炒菠菜,一钵花生猪手汤,汤还微微冒着热气。
“随便吃点吧,真是不好意思,没什么菜。”徐婷婷热情地招呼着。
“这么多菜,还说没什么菜?”周渊易没刚才这么局促了。
“呵呵,今天我妈妈和她中学同学去农家乐了,就我和大舅两个人吃饭,谁知道我一做好菜他就走了。我正愁一个人没办法解决这些菜呢,幸好你来了。来,吃饭吧,帮我把所有的菜全消灭。”徐婷婷举起了手中的筷子,高声说道。
周渊易吃了一口菜,味道真不错,鱼香肉丝咸鲜适度,桂花肉片滑嫩爽口,猪手汤煲成了奶油般的乳白色,菠菜绿油油的,像是刚从地里摘下来。
周渊易一边吃,一边环顾着整间屋。李汉良的家里布置得典雅大方,就连客厅的一隅也放了一个巨大的书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医学专科书。一台二十九英寸的长虹电视放在黑色皮质沙发对面,没有俗气的电视墙。几株绿色热带植物摆在电视两侧,令屋里生出几分盎然的情趣。果然是教授的家,不管怎么布置,都显出了浓厚的文化氛围。
忽然,徐婷婷抬起头来,问:“周队长,你来找我大舅干什么呢?”
“哦,是为了一点案子上的事……”周渊易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案子?”徐婷婷猛然大叫,“怎么,你怀疑大舅?有没有搞错?”
“哈……”周渊易醒悟过来,连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只是遇到了一点医学专业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他。”
“讨厌,吓我一跳呢。”徐婷婷娇嗔道。
萧之杰家里的秘密 第2章
听到徐婷婷的娇嗔,一刹那间,周渊易的脸竟涨得通红,几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
“你的事急吗?”徐婷婷突然问道。
“有点急。”
“这样吧,我们到医院去,现在大舅正在动开颅手术,这个手术大约会做五个小时左右,你去医院的手术室外等他吧。”
“可是,他在哪个手术室呢?听说江都大学附属医院的手术室有七个,二十四小时都排满了的。”周渊易问。
“咳……干脆这样,吃完了饭,我带你去吧。”徐婷婷赶紧拨动着筷子,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江都大学附属医院,是江都市最大的一家医院,三幢二十多层的高楼设计成了帆状矗立在市区中央,像是正准备扬帆进发的舰队。最高的一幢是外科大楼,左边稍矮的是内科大楼,右边的是门诊部。门诊部占了六层楼,楼上是检验部。
周渊易与徐婷婷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离手术完毕大约还有一个多小时。不过手术的时间很难确定,常常都会因为突发情况而延长。
空荡荡的走廊上灯火通明,到处漂浮着来苏水的味道,除了几个等待手术完毕的病人家属,再也没有其他人。
徐婷婷拉了拉周渊易的衬衫袖子,说:“我们去找找神经外科的值班医生吧,今天是刘医生值班,他是我大舅的得意门生,你有什么问题,问他也是可以的。”
“好。”周渊易答道。
推开值班室的门,这个叫刘斯仁的医生正噼里啪啦敲着电脑,一看到进来的徐婷婷,马上就站起身来让出了座位,眸子里闪动着光芒,连声说道:“婷婷,好久没见你了,真是稀客啊,请坐请坐。”
这刘医生二十七八岁,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长得蛮斯文。当他看到徐婷婷身后的周渊易,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阴霾。
“刘医生,你了解A物质这药物吗?”一坐下,周渊易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A物质?”刘斯仁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说,“知道,当然知道,这是李教授发现的一种药物,我们也只了解了这物质的一小部分性状特征,还有很多东西不被我们所了解。”
“那你了解它的数量管理吗?”
“这个……”刘斯仁犹豫地看了看周渊易,又看了看徐婷婷,却说不出话来……
02
黑暗的角落中,萧之杰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指中一支香烟升腾起袅袅的烟雾。他陷入了沉思,却没有去吸一口手指间的香烟,只是任凭它随意地燃烧。直到香烟烧到了他的手指,他才一个激灵,将烟头扔到了一边。
他在沉思什么?
屋外响起了嘈杂声,有人在大声呼喊:“萧……萧……快来……”
萧之杰皱了皱眉头,慌忙站起了身,一个箭步冲出了黑暗的小屋。
是谁在呼喊他?
一大早,见父亲出了门,沈晓叶也跟着下了楼。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是不想待在家里,这个死气沉沉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