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吧,吃完饭雨也该停了。”老板娘温柔地说,眼睛里满是温情。
我们听了她的话,不由自主拿起了筷子。
温热的面条从嘴巴进入肠胃,像熨斗一样把崎岖心情熨平。
一碗面吃下去,心情似乎真的好多了。雨虽然还没有停,但立在柜台旁边,一直温情脉脉地注视着我们的老板娘,她头上那抹亮丽像阳光一样让店内灼灼生辉。
夜说:“好吧。我给你时间。”
就这么一句话,我的心情立即晴空万里。
正在我快乐的时候,他又补充一句:“但在你告诉我原因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见面的好。”
只要他给我解释的机会,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我拼命点头,表示自己足够的诚意。
淅淅沥沥的小雨阻止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我和夜走到守候吧外面。我正欲抬脚走进雨雾之中,他却伸手拉住了我,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罩在我头上。一股幸福感和那带着他气味的衬衫一起,彻头彻尾地将我笼罩。
穿着短袖T恤的夜和我一起,走进了朦胧雨中。

表妹?(3)

和夜在学校里分别之后,我急急到一号楼301找叶林。
叶林见到我一脸惊喜,说:“我正想着找你呢!”
我心中一阵暗喜,莫非叶林的调查有结果了?
叶林说:“有一个人想见你!”
我纳闷:“谁啊?”
叶林故弄玄虚道:“这肯定是你非常想见的一个人!你一见到就会高兴得不得了的!”
我现在最想见的人莫过于夜了,可是我刚刚才和他分开啊,于是更加疑惑了:“谁啊?在哪?”
叶林把我领出一号楼,说:“就在我们住的地方啊,我们现在回去,就能看到了!保证给你一个惊喜!”
我怀着重重困惑,跟叶林向我们住的小屋走去。
一路上,任我再怎么问,叶林都不肯透露。
到了到了,我们住的小屋。是哪一个我非常想见的人会在这里面等着我?
叶林用钥匙一旋、一推,门豁然敞开。我迫不及待迈了进去。
我眼前当即出现了一个人,那婀娜如柳的身姿,乌黑如云的秀发,顾盼生辉的丹凤眼,吹弹可破的肌肤,这,这水仙似的人儿!莫非是表妹?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含笑迎了上来,轻轻抱住了我。
“月表姐!好想你啊…”这脆如银铃的声音,与这馨香的身体。难道这不是表妹妍吗?可是,可是我给姑姑打过电话,这个世界分明没有她了啊!
待她松开了我的肩膀,脸对着我的脸,已是满面清泪。看着她的眼泪,我的心情不自禁一阵酸楚,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月表姐,你可要救我回去啊!”她随即抽泣起来,那副委屈而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怎么回事?”我的内心顿时升腾起要保护她的巨大力量。
“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啊!只有你能救我啊!月表姐!”她坐到床边上,捂着脸哭起来。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叶林责怪地推推我说:“还不快去安慰安慰人家,呆站着干嘛呢!”
我赶紧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地问:“妍,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叶林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体恤地对她说:“别害怕,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都不是外人,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啊?月帮不了你的,我叶林可以帮你。”
表妹放下捂在脸上的右手,看看我,又看看叶林,红红的眼睛里尽是委屈,樱桃小嘴微微开启,我们以为她要开始说了,她却有点怯怯地说:“我很久没有喝水了,好渴,能喝点水吗?”
“没问题,没问题。”叶林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地翻找水杯和水壶,倒水的时候,水还洒了出来,烫得他想甩手又不敢甩。
表妹看着叶林笨拙的样子,破涕为笑。
叶林转过头,冲她傻傻一笑,把一杯腾腾热水递到她的手上。

表妹?(4)

表妹握住温热的水杯,轻轻抿上一口,情绪似乎慢慢稳定下来,终于开口说:“我被坏人挟持了。”
这一句把我和叶林都吓了一跳。
她继续说道:“我知道表姐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叶林和我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
“那天,我刚从学校外面的银行取了钱,突然就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抓了上去,我的眼睛被蒙住,嘴巴也被堵住了,全身被捆得紧紧的,动弹不了。我第一个感觉就是,他们是抢钱的!我心里想,钱拿走吧,把我放了吧,破财消灾嘛。”表妹停顿下来,喝了一口水。
我和叶林眼巴巴地望着她,等她往下说。
“汽车一直往前开,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吧,才停下来。然后我就被人扛起来,凭我的感觉是上了楼梯,进了一个房子,然后被放到了床上。”她停下来了,脸突然红了,声音变小了,“我当时心想,完了,这些人是要劫财又劫色。”
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叶林也愣住了。
“还好,他们没有动我。他们把我的眼罩和嘴里的东西都拿开了,我一看,是两个男人,一个大概二十四五岁,另一个大概四十多岁。我当时就冲他们喊:你们想要钱就拿走吧!把我放了!可是他们看上去一点都不凶,不像坏人。他们很客气地跟我说,把我请来是想让我帮忙找个人。”表妹又喝了一口水。
我隐隐能预感到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我。
果然不出所料,表妹说:“我问他们要找谁,他们说要找我的表姐,月。问我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我当时想,月表姐怎么会认识这些人?月表姐不是在离这很远的那个城市上学吗?他们看我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问我这是不是月表姐写的,我一看,这明明是月表姐写给我的信,怎么到了他们手里?他们见我不说话,那个年轻的男人就开始变凶了,威胁我说不说话就要打我。我心想承认信是月表姐的他们又能怎么样?毕竟月表姐在外地嘛!我就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阵感动,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表妹还想着要保护我。我握着她的手稍微加了力量。
“他们看我承认了很高兴,互相交换了眼神,然后对我说,要我跟他们一起去找月表姐,我一听,这不行,这不是把月表姐害了吗?我死活不同意,他们就变了脸,打我,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要杀了我们全家!我只能同意…月表姐,你会原谅我吗?”她一脸羞愧地望着我。
我不假思索地说:“不怪你,这是迫不得已的。”
“月表姐…”表妹轻轻依在我肩上,继续说,“他们就又把我捆起来,眼睛和嘴巴都绑住,把我扛进了汽车。就这样,汽车一直往前开着,我知道,我们这是要去月表姐的城市了。路上,他们只给我吃面包和矿泉水,我又晕车,一边吃一边吐,我觉得我快要死掉了…”表妹的泪水再次流下来。
叶林把雪白的纸巾递给她。
“突然,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没时间了,然后车好像就拐弯了,这次,他们甚至都没有半路停车,除了给车加油。我们都没什么吃的了。迷迷糊糊之中车颠簸得很厉害。最后下车的时候,我都快要失去知觉了。我感觉到自己被抬进了一个地方,放下来,然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表妹停顿下来,望着叶林,一脸抱歉和期待地说:“能不能麻烦你再给我倒点儿水?我实在太渴了。”她一说渴,我就想到她在路上边吃边吐的惨状。
啊,我可怜的表妹啊!你这么一个娇嫩的女孩儿,因为我,要受这么多的苦!我心里疼痛得一阵痉挛。

表妹?(5)

表妹喝了水,喘了口气,才说下去:“我醒过来的时候,听见他们在一边说,偲淂的力量真奇妙,一切看上去那么真实,可我们确实进入了时间真空啊!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又饿又累,拼命挣扎着,他们才过来把我眼睛和嘴巴上的东西去掉了。我发现我躺在一片荒地上。我恨恨地说我饿死了!他们这才有点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说马上带我去吃饭。但是这时候汽车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没有了。我们只能步行。走了好远,我们才从山谷走出去。可是走出去也没有路,我们只能继续沿着泥路往前走。有牛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给了农夫一些钱,让牛车搭着我们往城镇里去。农夫说一天到不了,还是先到他家过一夜吧,明天再送我们出去。我们没办法,只能这么办。在农夫家那晚,是我那些天吃到的第一顿正常的饭。抓我的那两个人还是有人性的,给了农夫一些钱,把农夫家的鸡杀了,让农夫煮给我们吃。那晚,他们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他们知道我跑不掉。”
表妹的遭遇震撼了我,我无法想象优雅的表妹在农夫家和两个男人过夜是什么样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强烈的罪恶感像电击一样让我全身发麻。
“后来我们就进了城,找了个旅馆住下了。他们告诉我这是另一个世界,我看到他们谈论这个的时候,表情是疯狂的。他们说要我继续帮他们找月表姐,并且一再告诉我,这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如果不跟着他们就永远都回不去了!当时我不信,可是他们给我妈打了电话,让我跟我妈说话,结果那个和我妈妈一样号码一样声音的人说没有我这个人!种种事实让我相信了,他们说的是真的。我表现得很听话,他们因此就放松了对我的警惕。我可以自由地到任何一个地方,可是其实我已经被他们囚禁起来了,我哪都去不了,除非他们带我回去。他们忙着找月表姐,把我丢到一边。直到有一天,他们确定月表姐还在这座城市,就带我过来了。他们好像很有钱,我们是坐飞机来的。下了飞机,我们找了个住的三星宾馆,然后就谋划着抓月表姐的事情。他们不再回避我,商讨着怎么抓月表姐。我越听越害怕,我怎么能跟他们一起去抓月表姐呢?可是他们跟我说,抓不住月表姐永远都别想回原来的世界了。”
表妹好像说累了,停下来休息,胸脯起伏着。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叶林警惕。
“我想着,不能让他们抓住月表姐,就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出来。他们已经知道月表姐和叶林一起住。知道叶林的教研室在一号楼301。如果现在他们发现我不见了,可能正在赶过来了!”表妹语气急促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叶林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原地打转。
表妹拉住了他的手,说:“不过他们原定的计划是明天来抓月表姐!而且现在他们对我很放松,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跑过来了。”
我和叶林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就不怕你跑来告诉我们吗?”叶林狐疑地望着表妹问。
“他们不怕!他们说了,不跟着他们,我永远都回不去,就算我找到月表姐也没用,因为月表姐也是从那个世界来的。而且他们看上去并不像坏人,倒像…”表妹在思忖着用什么词来表达更贴切。
“像什么?”叶林急急问道。
“我也说不好,他们懂的好像很多,也很有钱,不像是为了钱或者别的什么的人。”表妹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概括。
叶林陷入了沉思。
“月表姐,我们还能回去吗?”表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突如其来的逃亡(1)

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去。以前叶林跟我说过,一段时间之后,晶体会再次爆发能量吸收能量,回到正平稳状态,也就是时空恢复…如果他说得没错,那我们应该能够回去。可是为什么抓表妹的那些人说,没有他们就回不去呢?又或者,这是他们为绑住表妹设的骗局?
“月表姐,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现在还是赶紧跑吧!”表妹一句话提醒了我和叶林。
是啊,我们得赶紧逃跑,人家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藏身地,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不管他们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以他们对表妹实施的强迫,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人!尽管表妹一再说他们不像坏人。
叶林马上开始收拾东西,把他那些重要的书和仪器装进旅行包。至于我,本来就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没有什么需要带走。
可是,我答应了夜要给他答复的,我这么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的心迅速向下沉去。我手上还拿着他的衬衫,这时不由握紧了它。
很快,叶林把东西收拾好了,对我们说:“走吧!”
我们一行三人,提心吊胆地逃出了这个被坏人锁定的小屋。
躲到哪里呢?这是个问题。
表妹建议我们也找个旅馆住下来,星级越高越好,这个世界虽然不是那个世界,可毕竟还是存在生存规则的,如果他们要从旅馆强行带走我们,这里的规则会保护我们。
我和叶林都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而且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叶林有点难为情地说:“可是我现在身上现金没那么多了,这一住不知道需要…”
表妹打断他道:“这个不用担心,我身上有钱,够我们住一段时间的了。”
再无异议,叶林便领了我们进了一辆的士。“去格林宾馆。”叶林对司机说。
车窗外面向后飞逝的景和人,还在这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休养生息,可是我这个来自另外的世界的人却在逃命,还拖累了两个最无辜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表妹。我真是罪大恶极。
表妹像是发现了我的沮丧,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她手上的丝丝暖意渗入我冰凉的手。一阵感动再次从心底涌现,向身体扩散开来。
格林宾馆到了,我们从车上下来。这是一幢三十层的大厦。走进硕大的玻璃旋转门,里面金碧辉煌,刺得我眼睛都快要痛了。
表妹轻盈地踱向服务台,她修长的腿立在这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那么色度非凡。她从容地向服务小姐绽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开始办理我们的入住手续。
我们三个人拿了房卡,向电梯间走去。
电梯里六面都是玻璃。从前后左右的镜子里,我看到了我们三个人变成了无数个人。神色冷峻的叶林,高挑漂亮的表妹,灰暗颓丧的我。每一个镜子里,表妹都是那样明亮,她身边的我被对比得那么暗淡无光。从小,我就习惯了当她的影子。
电梯顶上红色的数字一直往上跳变,从一变到二十六的时候,门开了。
暗红的地毯向两边延伸开去,灯光柔和地打在每一扇门上,四处静悄悄的,仿佛每扇门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2628。这是我们的房号。
踩着软绵绵的地毯,我们悄无声息地隐入2628。
进了房间,我们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看着房间里的两张床,表妹说:“我只开了一个房间,就委屈叶林了,如果有人来查房,你要避一避。晚上,我和表姐挤一张床,叶林睡一张床吧。”
叶林赶紧说:“你们两姐妹一人睡一张床,我睡地上就行了。”

突如其来的逃亡(2)

叶林一个晚上都拿着手机在发短信,开着的电视根本顾不上看一眼。
表妹调皮地伸脑袋去看,边说着:“大忙人哪,我们真是拖累你了,看你,工作一刻不停的。”
叶林把手机按住了,笑着对她说:“没什么,给女生发短信呢,你别偷看啦,怪肉麻的。”
表妹一脸揶揄道:“哟,什么女生啊,能有我的月表姐漂亮吗?”
我一阵脸红心跳,忙说:“什么嘛!妍!你好几天没洗澡了吧,快去洗澡吧!都有味道啦!”
表妹走过来,嘴巴凑到我耳边悄悄地说:“人家没有换洗衣服啦,怎么洗嘛!”
我压低声音说:“一楼好像有卖衣服的,要不我们去看看?”
“好啊!”表妹很开心地拉起我的手,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朝门边走去。开门后,不忘转脸对叶林说:“不打扰你和你那个女生的短信二人世界啦!”然后嬉笑着关上门。
我和表妹坐上电梯,下到一楼。
从这家商店逛到那家商店,表妹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我们就好像回到了童年时代,两姐妹一起玩乐是那样的开心。
哪一件衣服穿在表妹身上都像为她订做的一样好看,可她总是不满意。陪同的售货员说称赞的话都快把嘴巴说伤了。
表妹还拿了几件衣服让我也试试看,说我成天穿着牛仔裤,浪费了女孩子的得天独厚。我这几天确实穿着原来的牛仔裤和T恤,那件裙子收了起来。我想等到和夜误会冰释那天再穿上它。
同一件连衣裙,我试了,表妹说很好看,她也试了一件,简直完美。如果在以前,我一定会把这件衣服毫不犹豫地让给她。可是这次,她却掏出钱包,对售货员说:“把这两件都给我包起来。”
售货员自然咧着笑歪的嘴爽快地去打包了。我惶恐地拉住表妹,在她耳边问:“一件要三百六十八!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表妹笑了,在我耳边说:“那天我去银行取了七千块钱,本来是要报一个学习班的,可是中途就被人抓走了。还好他们没拿走我的钱。现在这钱派上大用处了,比一个学习班要有价值多啦!”
我摇头说:“那也得省着点花啊,还不知道要在这呆到什么时候呢。我的衣服就不要了吧,你自己买吧。”
表妹嘟嘴不高兴了,说:“月表姐,你这样我可要伤心了,小时候你总是把好东西让给我,现在我给你买一件衣服怎么了?你不喜欢吗?人家多想和你穿一样的衣服,就好像亲生的姐妹一样。”
她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拒绝呢。
买了衣服和一些日用品,我们走进电梯,坐电梯回房间。
叶林的短信好像发完了,正在那若无其事地看电视。表妹又对他一阵软绵绵的笑话:“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利用我们给你提供的时间?”
“你这小丫头,嘴巴可真了得,快点洗澡去吧!”叶林笑着冲表妹说。“小丫头”,我从没听他对哪个女生这么称呼过,语气中的亲昵不言自明。
表妹吐吐舌头,收拾好衣服,跑进卫生间去了。
叶林见她进去之后,冲我招招手,让我过去说话。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在我耳边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夜的警戒解除。”

突如其来的逃亡(3)

夜,静悄悄的。雪白的天花板、厚重的窗帘和明亮的灯光把夜色无情地阻隔在外面。
我和表妹躺在一张床上,这张床不小,所以我们根本不觉得挤。
洗过澡的我们,浑身散发着鲜果的芳香。
夜的白衬衫折得整整齐齐压在我的枕头底下,现在,我把它拿出来,贴在脸上轻轻摩挲,一股若有若无的夜的气息渗入我的鼻子和心间。
夜,什么时候才能见你?什么时候才能对你说出真相?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一起?
不知不觉,凉凉的泪水滴落下来,掉进夜的衬衫,马上不见了踪影。
“表姐,你怎么了?”表妹的脑袋探了过来。
我赶紧擦掉眼泪,翻过身去说:“没什么。”
她生动的眼睛盯着我,说:“你哭过了。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
可是她很快发现了夜的白衬衫。冰雪聪明的她一下就明白了。
“他是那个世界的吗?”她一开始以为我是因为与他时空相隔而悲伤。
我却摇摇头。她惊讶地睁大了漂亮的丹凤眼:“是这个世界的?”
我点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别难过了,表姐。”她安慰我道,柔软的小手一边抚摸我的头发。
“可是我和他还有个误会,本来可以解释清楚,却没办法再见面了…”我的泪水源源不断流下来。这次逃命不知要逃到何时,也许我们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见了。
“可以给他打电话啊。我的手机用不了了,叶林的可以用嘛。”表妹提醒我。
我却依然摇头:“叶林不准。叶林怕我让他知道之后会暴露我们的目标。”
“那…”表妹咬着嘴唇认真思考起来。
我根本不抱希望表妹能想出什么办法。可是她却眼睛一亮,在我耳边悄悄说:“这样吧,你给他写一封信,我帮你带给他。”
我惊恐万状:“这怎么行?你出去也会暴露的!”
她却不以为然:“我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抓过我一次,我不怕再被抓一次,而且我也可以说我并没有逃跑啊,我只是出去通宵上网了,不行吗?再说了,就算我被抓了,我也不会暴露你们的,他们抓了我没什么用,他们想要的人是你啊!现在我已经通知你让你转移到这里来了,只要我不说,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我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就算要送信,也应该我自己去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她明显不高兴了,撅着嘴说:“表姐,你这样说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了,我是你妹啊,我理所当然要帮你的,你是绝对不能出去的,他们好像有个什么探测器,只要你一出现,马上就会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