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小心翼翼地接过螺，拿出电子尺去量，然后啧啧称赞道：“30点64厘米，现在世界上最大的也不过35厘米啊！这一只…”
“品相也非常完整，非常好，还有口盖。唯一的瑕疵就是那条小小的生长纹。”周游补充道。
吴老板把螺翻来覆去地看，不得不认同。
“你开个价吧。”他说。
周游竖起了一个手指头。
一万？不太可能，十万？李小青和吴老板还是很疑惑。
“十万？”吴老板不太确定地问。
周游点点头，吴老板正要大喜过望，不料周游又说了两个字：“美金。”
啊，那折合人民币将近七十万啊！李小青吓了一跳。
“现在在台湾花个几万就能买到一只了，周老板，你还不了解行情吧。”吴老板小心地把龙宫翁戎螺放到茶几上。
周游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一家有名的贝壳珊瑚馆，里面有一只20厘米的龙宫，是八万块美金买的。我这只比它大了快一倍，价格可只是和它差不多。”
看吴老板的样子，那家贝壳珊瑚馆的龙宫，他也是知道的，便闭了嘴，思想斗争。
“吴老板，刚刚你不是说它一直都是是贝类收藏家们梦寐以求的极品，在台湾还被称为‘百万富翁螺’嘛！我想，这个能媲美世界最大的第二大，你一转手，赚的可不只百万呢！”李小青乘胜追击。
吴老板不说话，拿起螺又仔细察看起来，还掏出放大镜一点点照着看。
“吴老板，如果周游不是急着要回岛上，我正好认识北京一家海洋馆的馆长，他早就想要一件镇馆之宝了，相信这件宝贝他肯定非常喜欢。”李小青逼他做出决定。
“好吧。我要了。”在可能的对手面前，吴老板终于下了决心。
别了，海的王子(31)
10
李小青、周游、吴老板三个人步入大饭店时，几乎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灼灼生辉的目光像舞台探照灯一样打在他们身上。李小青趾高气扬起来，伸手把脸上的墨镜扶一扶，动作优美。当然，她清楚看到这些目光有一半是落在周游身上的，穿着名贵西服的周游气度卓尔不群，本来就帅气的脸现在魅力非凡，一边的吴老板简直就是个陪衬。
迎宾小姐上来接待他们的时候，脸色带红，望着周游的眼睛既含情又羞赧，然后目光移到李小青身上，马上就变成了强烈的妒忌。
三个人进了一间三响一转的大包厢。三响，即电视机响卡拉OK响和空调响，一转，就是餐桌上的大转盘啦。
服务小姐把三张椅子拉开，三个人款款落座。
三本菜谱一一在三人面前摆开，这家饭店算是服务周到、颇费心思。
“李小姐、周老板，你们点。”吴老板为表示诚意，没有动跟前的菜谱。
李小青和周游把菜谱翻开，这本厚厚的菜谱做得精美绝伦，百元以上的菜全部配了彩图，可谓活色生香尽收眼底。
“白切加积鸭是什么鸭？怎么做的？”李小青问道。
“加积鸭，是琼籍华侨早年从国外引进的良种鸭，养鸭方法特别讲究：先是给小鸭仔喂食淡水小鱼虾或蚯蚓，约两个月后，再以小圈圈养，并用米饭、米糠掺和捏成小团块填喂，20天后便长成肉鸭。它鸭肉肥厚，皮白滑脆，皮肉之间夹一薄层脂肪，特别甘美。白切最能体现原汁原味，最为有名。”服务小姐熟练地答道。
见李小青感兴趣，吴老板便说：“那咱们来一个尝尝吧！”
“加积鸭是海南四大名菜之一吧。”周游说。
“是的。”服务小姐笑得特别甜。
“那还有三大名菜是什么？”李小青问。
别了，海的王子(32)
“和乐蟹、东山羊、文昌鸡。”
“李小姐都没吃过吧，要不都要来尝尝？”吴老板热情道。
“那就要清蒸和乐蟹和椰汁东山羊吧。”周游说。
吴老板见情被周游抢了去，便问李小青：“文昌鸡要不要？”
李小青却把头转向周游，用目光探询他，他说：“再点个蔬菜吧。”她便听话地要了一个西芹炒百合。
“再点个海鲜吧！”吴老板翻开菜谱，又要了一个碧绿龙虾球。
点完菜，吴老板要了一瓶红酒。
“李小姐，第一次来海南吧？”吴老板冲欲上前来倒茶的服务员摆摆手，自己亲自出马给李小青斟茶。
“是啊，吴老板呢？听口音也不像本地人。”李小青微笑着说。
“我隔三差五都要飞一趟海南的啦。”吴老板顺手给周游倒了一杯茶。
“噢，就是和周老板做生意？”她特意改了称呼。
“除了周老板，我还有几个朋友在这边的。”吴老板一语双关。
“吴老板是哪里人？”
“英雄不问来处，哈哈哈哈，我现在在上海做生意。”
“吴老板的生意一定做得很大喽？”
“一般吧！一家旗舰店，五家分店。”
“专做贝壳精品？”
“也不是，分店里也有很多中低档的货，品种要齐全的啦。”
“吴老板真是个儒商，呵呵。”
李小青和吴老板相谈甚欢，把周游撇在一边自己喝茶。
好在菜上得快，吴老板招呼大家吃菜吃菜，自己给李小青和周游倒上满杯红酒。
“来，为我和周老板的合作愉快，干一杯！”吴老板举杯敬周游。
周游和他轻轻碰了碰，嘬下一口。
“然后，为我和李小姐将来的合作，干一杯！”吴老板又把杯子递向李小青。
“合作？什么合作。”李小青不解。
“小店准备搞一个展览会，到时会请各界名人朋友来做嘉宾，我希望李小姐能作为演艺界的名人出席。”吴老板解释道。
演艺界的名人？李小青不禁心驰神往。
“这个我要请示公司吧…”她却故意做出犹豫不决的样子。
“不用！你就以私人身份出席好啦，通过你公司的话，酬劳可要减少的噢！”吴老板冲她眨眼。
李小青便愉快地和他碰了杯。
周游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
别了，海的王子(33)
“李小姐除了拍广告，还有些什么作品？”吴老板饶有兴趣地问。
“刚接了一个连续剧，《爱情下一站》这个小说你知道吗？这个连续剧的原著就是这部小说。”李小青眼睛都不眨就信口雌黄道。
“孤陋寡闻啊，我平时也没看什么小说。李小姐在里面演什么角色？女一号吗？”
“不是女一号，是比女一号更加耐人寻味的女二号。”
“噢，实力派啊！”
“过奖了，张导本来要找我拍他的新电影的啊，可是跟我这个连续剧档期冲突了，所以，唉。虽然和张导合作对我的前途很有帮助，但我个人更喜欢《爱情下一站》这个剧本，没办法，鱼和熊掌。”
“张导莫不是？”
“是的。”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李小姐你就不想跟范薇怡齐名？范薇怡就是跟张导合作拍了《西瓜甜》才一炮走红的嘛！太可惜啦！”
“相比之下，我还是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剧本。”
“李小姐真是性情中人啊！来，我敬你！”
李小青和吴老板的热闹，周游自斟自饮的冷清，对比强烈。服务小姐像是看不过眼，主动上来给周游倒茶斟酒换骨碟，还殷勤地问他要不要米饭。
周游专心致志地吃饭，很快就吃完了，站起来跟吴老板告辞：“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吃。”
吴老板假意挽留几句，就随他去了。
李小青什么也没说，看着他离开包厢。
周游离开之后，吴老板更加放肆起来，告诉李小青他跟她住的是一个酒店，让她呆会到他房间谈谈合作的事情。
“现在谈不行吗？”她的态度却明显冷了下来。
“现在是吃饭嘛，吃饭不谈公事，来来，我再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他又对她举起酒杯。
看着他色迷迷的眼睛，她想马上抽身离开，但想起他刚刚的话，她突然心生一计。
别了，海的王子(34)
“吴老板，我已经吃饱了！”她眨眼暧昧道。
“那好那好，我们回去谈公事！”他心领神会，喜上眉梢，伸手把服务小姐招来结账。
二人出了饭店，打车回到酒店。
刚走到吴老板房间门口，李小青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哎呀，我还有件急事没办呢！刚刚去找周游的时候，光顾着不要打扰你们，都忘光啦！”
“什么急事？”吴老板顿时有点扫兴。
“你先等我一下，我一会就过来！”她抛下一个媚眼，转身离开。
玉溪阁就在吴老板房间的楼上一层，她坐电梯上去，匆匆敲响了周游的门。
周游把门打开，看见是她，有一点惊奇：“怎么了？”
“我有事找你。”她硬是挤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跑到他的卧室，看了看他的电话，然后回头问他：“我们明天回去，是吗？”
“是啊，你要是有事，你也可以自己回去。反正我明天回去。”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当然要坐你的船回去啦！你可不许丢下我不管！”
“随便你。”
“你要午休啦？”
“是啊。”
“那我不打扰你了。”她说着退了出去。
“今天蛮识趣嘛。”他笑了笑，关上房门。
11
李小青来到吴老板的房间，吴老板满面堆笑，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问她喝什么。她对他嫣然一笑，说刚吃饱，什么都不想喝。
他请她在沙发上坐下来，笑意盈盈地说：“真没想到我这次来海南还能遇到李小姐，真是太荣幸了，李小姐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啊！”
“哪里，哪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艺人罢了！”她冲他一笑。
“李小姐的笑容真是太迷人了！”他把身子朝她这边挪了挪。
“吴老板和周老板经常在这里交易吗？”她顺便打探道。
“一年也就五六次吧。李小姐和周老板是？”他也在打探。
别了，海的王子(35)
“噢，我跟吴老板差不多，北京那家海洋馆的馆长是我朋友嘛，这次我来海南旅游，他托我顺便给他找找镇馆之宝了。”
“这么说，是周老板主动联系你们的？”
“噢…嗯。”
吴老板若有所思。
“不过周老板跟我说货已经留给吴老板了，所以我们只能等下一次了。”她赶紧补充道，做出一脸遗憾状。
吴老板见状又往她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如果李小姐实在想要，鄙人也是可以忍痛割爱的啦…”
她看他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忍痛”，而是射出要“夺爱”的光芒。
她趁热打铁，偷偷往下扯扯上衣，再学某嗲明星的一个招牌动作，把双臂伸直往胸前交叉，运用内力把胸肌顶起，上臂从两边挤压——巨壑鸿沟赫然出现在领口下面！
吴老板的视线果然被她紧紧夹在胸间，再也挪动不了。
“只要李小姐愿意，什么都好商量的嘛…”他像喝醉酒一样眼神迷蒙地向她身上靠去。
她赶紧作受惊的鹌鹑状，缩到沙发的角落里，羞赧地说：“我有点口渴，你能给我倒杯水吗？”
他看了看她，边说好好好，边恋恋不舍地离开沙发，走到墙角的冰箱前。
她赶紧抽身起来，快步走进卧室，急急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按下号码，然后紧张地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当“喂”一声响起来时，她听见房间外面的脚步声，立即把话筒虚挂在电话机上面，半倚在床头上做出妩媚的表情。
吴老板端着水杯进来，看见她像只主动送入狼口的羔羊，兴奋得眼放绿光，把杯子往床头上一搁，就扑了上去。
“吴老板！你干什么！不要！不要！”她却在他还没挨上来就尖叫起来，然后像只兔子一样从床这边蹦到了床那边。
他看着她的反应有点诧异，但马上从她的眼神看到了暗示，以为她在跟他玩游戏，便嘿嘿笑着配合道：“小乖乖，小宝贝，别跑啊，我来抓你喽！”
别了，海的王子(36)
“救命啊——救命啊——”她蹿得飞快，叫得惊天动地。
他觉得她做得太夸张，但又不免啧啧暗许道这就是演员啊！逼真！于是更加卖力地去追她，并发出邪恶的狂笑，跟她的奋力求救相呼应。
她从卧室跑到大厅，他一路追了出去，她躲在沙发一侧作瑟瑟发抖状，他呲牙咧嘴，像电视上的禽兽一样先扯掉自己的领带、再脱掉自己的衬衫，光着上身，老鹰抓小鸡一样张开胳膊朝她走过去。
“呯！呯！”这时大门传来了响动，不像是敲门，更像是踹门。
她眼疾手快跑过去把门打开，来人正是周游！她一见周游就委屈万状，直扑他怀，像小羔羊找到了大靠山。
周游把她拎到身后，直通通朝吴老板走去。吴老板还在发懵，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迎面就受到一拳痛击，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我女朋友你也敢动！”周游气势汹汹地冲他喝道，然后拉了李小青大摇大摆地离开。
一路上，李小青被周游紧紧拉着，疑幻疑真地产生了一种被英雄所救的感动，他手上的温度和力量放射出阵阵电流，从她的手传导到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他把她带回玉溪阁，往沙发上一甩，她便跌坐在上面，心里暗暗不悦，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怜香惜玉吗？怎么还黑着一张脸，好像她是阶级敌人一样。
“谢…”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被他打断了。
“涂脂抹粉就为了招蜂引蝶！你怎么这么无耻！”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哪有！是他自己…”她真委屈了。
“你不往脸上抹那些东西，你看他会不会招惹你啊！”他一副恨铁不成钢样。
“这能怪我吗？你怎么歪曲事实！一朵花开得漂亮，被人摘了，那能怪花吗？不是应该怪人素质太低吗！”她由屈转怒，她本以为该上演的是“英雄惜美人，美人对英雄投怀送抱”，没想到竟是他的无端谴责。
别了，海的王子(37)
“怪人素质太低？我只知道如果今天我不在，你就被他给…摘了！”他愤怒地说。
“摘了？哼哼，哪有这么容易！”
“不容易？那你干嘛给我打电话求救？”
“我、我那是以防万一！”
“行了！你赶紧把脸上那些玩意给我洗干净！”他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凭什么？”她把头扭到一边，气呼呼地不看他。
“你听见没有！”他却较上劲了。
她不搭理他。
他走过来，拽着她的胳膊一把拎起来，把她直推到浴室里去，拧开洗漱盆的水笼头，把她往下一摁，说：“把脸给我洗干净！”
她又羞又恼，却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愉悦，莫非自己有受虐倾向？她拼命挣脱他的手，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离开了玉溪阁。
回到自己房间，她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那张光彩照人的脸，第一次失去了孤芳自赏的心情，周游说她涂脂抹粉就为了招蜂引蝶，她辩解说会摘花的人素质低，那她无疑是指吴老板没品，那别的受了她的脂粉魅惑的人呢？像陈强、康伟，他们也是被招惹来的蜂和蝶。
一边想着，她一边不自觉地用化妆棉蘸了卸妆油，把脸上的妆擦掉，然后用洗面奶洗干净。
当镜子里出现那张真实的脸，她像看到一棵长满刺的仙人掌，原生态，很粗陋，但也很安全，绝对不会让蜂和蝶想入非非。
她冲动地跑出房间，敲开周游的房门，不管不顾地问：“这样你满意了吗！”
周游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推开他，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来。
周游正要关门，却迎面走来一个人，他镇定自若地看着来人，伸手扶在门框上，不让来人进门。
来人也没有进门的意思，站在门外赔着笑脸说：“周老板，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李小姐是你女朋友，因为之前你说她不是的嘛。”
“随便说说，不行吗？”周游气焰嚣张地瞪着吴老板。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周老板，真的对不起，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吗？小弟我给你赔罪、赔罪！以后，小弟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啊！”
“行了，我知道了！”周游把门关上了。
两个男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全进了李小青的耳朵。吴老板为什么对周游这么诚惶诚恐？周游还打了他呢，难道他是怕周游以后不卖螺给他，断了他的财路？李小青觉得不可理解。
别了，海的王子(38)
周游走进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不做声。
她看着他神色凝重的脸，微皱的眉毛，线条明朗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突然心神恍惚起来。
房间里好静好静，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好急好响，她刻意地放慢放缓，却感到气短缺氧，反而更加大口地喘息起来，不仅气喘，她还听到心跳的咚咚声，她怕被他听见，赶紧用手捂住胸口，然后深呼吸——再深呼吸——想把心跳平复下来。
“怎么了？”周游突然瞟见她的异状，惊道。
“我…”她脸红耳赤，心跳加速，气喘吁吁。
“没事吧？”他起身走过来。
她灵机一动，将计就计，像哮喘病人一样抽起来。
他坐到她身边，手忙脚乱地抚她的背，一个劲问她：“你怎么啦？”
“我、我…难受…”她像金鱼一样张嘴吸气。
“我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就去搀扶她。
“不、不用…热水、给我一杯热水！”她推开他的手。
他赶紧去给她倒来一杯水，递过去，她颤抖着手接住，杯子哆哆嗦嗦，水洒掉半杯，他便伸手握住她的手，把杯子送到她嘴边，慢慢倾斜，喂她喝下热水。
她咽下两口水，深深呼吸两口气，不喘了，望着他笑笑说：“谢谢。”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脸上的焦急未褪，手里还握着她的手。
12
她望着他的眼睛，他现在离她那么近，一只手抚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灼热的感觉从后背和手上传来，她的额上很快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是真的关心她，从他的眼神和温度，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而现在的她，不是那个光彩夺目的美女，只是黯然的丑女。作为丑女的她，从来不敢奢望这样的关心。她心潮澎湃，莫明感动。
“喂！你好了没有？”他轻轻摇晃她。
“噢，好了。”她如梦初醒。
别了，海的王子(39)
“到底怎么回事？”他松开了她的手。
“没什么事，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体质的问题吧。”她若有所失。
“看看你，身体不好，就不要瞎紧张，你紧张什么？”他把她背上的手也放下来。
“我、我…你刚刚凶我。”她说着不禁红了脸。
他愣了一下，说：“凶你，那不是过去很久了嘛，你反应这么迟钝？”
“刚刚你板着脸，我怕你又要凶我…”
“那，对不起了。”
“不，你不要说对不起，其实你说得对，我本来就长得丑，是我自己非要涂脂抹粉装模作样去招惹麻烦，如果我能心甘情愿自己长得丑，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也不会让别人心生邪念，今天如果不是有你，我不仅害了我自己，也害了吴老板，本来，这件事是可以避免的，都是我…”她说着渐渐分不清这是逢场作戏还是真情流露。
他看她的眼神渐渐柔和了许多，刚刚从背上放下的手重新搭了上去，安慰道：“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冲动才说了那样的话。”
“可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可笑！我以为只有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能得到爱情！以前我喜欢的男孩，因为我长得难看拒绝我取笑我！我不甘心，我要把自己也打扮成美女，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但你说得对，这不过是招蜂引蝶，会被我的外表吸引过来的只是像吴老板那样的色狼，而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爱情！像我这样的人，不管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真正的爱情！老天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就算我再努力也没有用！”她越说越投入，声泪俱下。
“别这么说嘛，康伟他不是要向你求婚了吗？”他的声音难得地温柔起来。
“康伟？哼哼！他跟吴老板有本质上的区别吗？他看到的也不过是我的表面！如果我像现在这个样子去找他，他还会喜欢我吗？我敢保证，不会了！他喜欢的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一张涂脂抹粉的画皮！”她一直坚强的意志此时露出了豁口，压抑已久的情绪喷薄而出，她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
“我不觉得一个男人会仅仅因为女人漂亮就跟她结婚。”他说得很坚决。
“是的，不会仅仅因为，但是，女人的漂亮就是一个‘1’，其它的品德操行是后面的‘0’，有了外貌，其它的才有意义，没有外貌，其它的再多也只是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