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羽视线停留在被子里的白嫩上面,脑中忽然浮出一段画面,她白嫩的小身子抱着他的手臂,细嫩的手指如小蛇一般溜到他的手上。
心中轻微一颤,他别开眼睛,将脑中的画面掐灭。
修长的手指稍一施力,金丝线拉着被子滚落下床,他背过身道:“既然醒了,就起吧!”
温暖的被子忽然被扯掉,余留的热度一点一点在散开,紫凌睫毛颤了颤,小身子卷了卷。
可,深秋的夜不盖被子到底是冷的,她闭着眼睛把脑袋下的枕头拿出来,盖在自己娇小的身上,正好挡住重点部位,小手臂也缩到了枕头下面。
宫清羽听到身后小手翻动的声音,以为她是穿衣,片刻之后,翻动的声音消失了,她并未下床,宫清羽当她穿好了衣服又继续霸着他的床。
于是
他转过身来,当看到小女娃均匀细致的小腿光在外面,他黑眸微微泛起了一丝波动,当看到小女娃身上盖着的东西,他黑眸微微一缩,卷起一沉诡浪。
床上的小女娃仿佛感受到他冰冷寒凉的视线,她缓缓的掀开纤长的睫毛。
“阿嚏~”紫凌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小鼻子,又在怀中枕头的边角上蹭了蹭鼻子,貌似把鼻涕珠子蹭在了上面。
宫清羽眸中格外冷,手指微曲,捏的泛白,这枕头是不能用了…。
紫凌看不清他的脸,自然也就直接忽略他释放出很不友好的冷气,她眨巴两下迷糊的眼睛,小手伸出来抱住枕头:“宫哥哥,凌儿好冷,一个枕头根本不够盖,你看凌儿小腿还露在外面呢。”
小白嫩的腿儿抬起,在他眸中晃了晃,忽然,她痛呼一声,小手按住膝关节,眼睛里起了氤氲。
宫清羽泛白的手指微松,顺着她的动作落在了她小手按住的膝关节上,黑眸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紫凌见他像木桩似的不动弹,小眉头一皱,气势汹汹的说道:“宫哥哥,医者父母心,我腿疼,你快来帮我看看腿。”
腿疼?
宫清羽忽然想到之前她拖着腿走路的画面,好看的眉头皱起,她腿受伤了?
指尖轻弹,金丝线卷住矮凳上的小衣服抛到她身上:“穿起衣服。”
紫凌拿起身上的衣服全部扔到宫清羽身上,大声道:“腿疼,没法穿,宫神医这么有本事,用你的娘炮线帮我穿。”
此时紫凌有些火了,先前对他的那点好感,被他扯掉被子的动作,一并扯掉消失了。
她为了送这倒霉的“伏魔谱”,摔了腿,痛了腰,掉进湖,受了凉,他把床让给她睡一晚上养养精神会死啊?
偏想把她赶走是不是?这次她就不走,看他肿么办?
宫清羽接住她的小衣服,见床上小女孩气胖了脸,又准备和他耍赖皮,他眸色沉了沉。
这小女孩耍起赖皮来,他确实拿她没有多少办法。
想到自己的床还被这小赖皮占着,他忍着她的小性子走到床边,淡声道:“把手拿开,宫某帮你看看腿。”
紫凌眉梢微微一挑,心情瞬间转好,这男人啊~就是贱,跟他好说不听,非要她发火才行。
心中小小的得瑟了一下,小手拿开,小白腿儿送到他的面前,见他又要拿娘炮线帮她看腿,紫凌伸长了小手抓住他修长的手,使劲一拖,放在她膝关节上,声音比谁都大:“麻烦你敬业一点好不好?我腿摔疼了,你不用手摸摸我骨头是否完好,拿你那娘炮线来有个屁用?你好歹也是个神医,怎连六岁小孩明白的东西,你都不明白?你这样的态度以后还怎么悬壶济世啊?病人摔断了腿,骨头碎裂了,你那娘炮线万一给病人整出个感冒发热怎么办?你这样下去会害死人的…。”
“你还想不想治腿?”冰冷的声音打断紫凌珠帘炮弹似的攻击性语言。
这小女娃不仅不耍赖皮,还是个嘴毒的,小小年龄也不知道怎学了那么多歪门邪道的话。
胆敢说他手中金线是什么娘炮线的,也唯有她。
到底什么是娘炮线?为何他闻所未闻?
“当然想治,但前提是你用手治,这样我比较安心些。”她小手按在他手背上,不让他抽离。
小眼神儿盯着他另一只手中的娘炮线,心中小小的恶毒渐渐升起,早晚有一天,她要将他手掌中的娘炮线咔嚓一剪刀,永远的灭绝掉这混账不敬业的坏习惯。
特么的,现代中医用手把脉还会失误百出,他就一个娘炮线飞来飞去,能治好病,才叫见鬼。
瞧,她这眼睛原来怎样的模糊现在一点好转都没,丫的还吹牛逼打包票,说什么能治好她,亏她还一直相信他的鬼话。
宫清羽手心包着她细嫩精致的膝关节,手背上传来她软软暖暖的触感,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抽开手,却不知为何没动,淡声道:“把手拿开。”
“你用手治,我就拿开。”某小女娃固执的说道。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如清水湖里投进的一个细碎的石子,虽然很轻,却是真正的应了。
宫清羽碰到这小赖皮也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她耍起无赖来,可柔,可硬,可哭,可怒,可指桑骂槐,你若生气,她还可以来道歉认错。
谁能拿这样的小无赖有办法?
“宫哥哥,你对凌儿真好。”她笑着拿开小手,一双清澈的瞳孔灿烂如琉璃,漂亮耀眼。
方才还说他会害死人,这会儿又说他对她好,他到底哪里对她好了?
宫清羽心中微微叹气,手指轻轻的按压着她的膝关节:“疼吗?”
“疼,疼,整个关节都疼。”摔了一跤,又受了池水的凉气,能不疼?
不过,他掌心的温度包裹住她的膝关节就舒服多了。
宫清羽见她嘴上呼痛,清透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痛色,也就知道这小无赖在说谎。
“骨骼完好,无大碍。”说罢,他收回手。
却,又被她按了下去,她目光盈盈的对他说道:“宫哥哥,我关节疼,你帮我揉揉。”
宫清羽看着她透亮渴望的眼神,心中一软,捂着她关节的手指动了动,轻轻的帮她揉了起来。
丝丝暖流往化掉她关节里的寒气,紫凌眉开眼笑:“宫哥哥,你是顶顶的大好人,凌儿喜欢你。”
宫清羽脸上没有多余表情,静默的眸中连浮动都未有,这孩子的话,还是莫要相信的好,否则,下一刻她小嘴毒起来,能气死人。
紫凌见他不语,也就没再说什么,甜甜的笑着闭上眼睛,大概是腿上的感觉太好过,没多久她就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明亮,紫凌瞅着帮她盖的好好的被子,小嘴儿弯弯上翘,朝昨晚他坐的椅子看去,那里空无一人,小眼儿溜了一圈,没发现宫神医的身影,难道是被她抢了床,他出去睡了?
哈哈哈…某小女娃心中得瑟的笑。
穿上小衣裳,紫凌精神气倍儿好的走出房门,忽然发现昨晚儿还疼的腿一点不疼了。
看来宫神医也不是完全吹牛逼的吗,最起码昨夜儿帮她揉好了腿…。
某小萌兽看到主人弯着眼儿走出来,它兴奋的又蹦又跳。
“嗷呜,嗷呜…。”
主人,你好厉害啊!昨天沉水真的骗到小妖精殿下了,土豆躲在水草下面看到小妖精殿下很着急,很着急哦!
紫凌把土豆拎到怀中,手指弹了一下它欢快摇晃的耳朵,笑着说道:“他不是小妖精殿下,只是一个和小妖精殿下相似的人而已。”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这些天的试探下来,她能肯定,他不是小妖精殿下,这男子清冷的就像雪山上超凡脱俗的仙人,包括生气,都是那么清冷,如雪花飘零,但很快,他又会将所有情绪淹没在那双静默的眸中。
小妖精那货纯属变态,和这男人相比,可差远了…
土豆狼眼迷惑,不是小妖精殿下么?为毛它觉得宫神医就是小妖精殿下?
虽然小妖精殿下穿了一身白色,但它看到他还是会怕…那种害怕只有看到小妖精殿下才会有的…。
“凌儿。”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紫凌转头看去,虽看不清来人的脸,但她能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怜儿姐姐。”她软软的喊道,小脸挂着灿烂的微笑。
“昨儿公子叫我准备六岁娃儿的衣裳,我就猜到是你这小贪吃娃儿来了。”芸怜儿笑着走来,蹲下身子,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紫凌闻到一股浓浓的苦药味,皱着眉头说道:“怜儿姐姐,你端的什么药啊?好苦。”
芸怜儿噗嗤一笑,把手中的碗往她面前一送:“良药苦口,这是能治好你眼睛的良药,快趁热喝吧!”
紫凌往后退了一步:“又不是喝汤,要趁热,我等这药凉了喝。”
“药凉了会影响药效,凌儿若想眼睛好的快些就趁热喝。”
紫凌心中哼哼,她现在真的很怀疑那姓宫号称神医的医术,他把她后背扎了五天刺猬,眼睛一点没见好,现在又弄这不知道什么鬼草药来给她喝,若能治好,她忍苦喝下也罢了,若她喝个五天再不见好,那她岂不是白白受“苦”五天?
“怜儿姐姐,宫哥哥之前有帮别人治过眼疾么?”
芸怜儿想了想,摇头道:“公子看病,我都在外面守着,不是很清楚公子有没帮别人看过眼疾。”
紫凌眸中有沉思,看着模糊的黑药汁,她思想在做斗争。
这药喝了不会拉肚子吧?
芸怜儿抓住紫凌的小手,把她拉了过来,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手指剥开,露出里面的各色的果肉脯:“知道你这小贪吃鬼怕苦,给你拿了些甜嘴的小零食。”
瞅见紫凌小白手伸过来,芸怜儿药碗往她小白手里一送:“先把药喝了。”
紫凌眯着眼睛,扯出一个苦笑:“怜儿姐姐,你家公子配的这药…这药…”喝进肚子真的没事么?
“公子配的药天下无双,保管药到病除,小贪吃鬼,你碰到我家公子帮你治眼睛,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芸怜儿得意洋洋的说道。
紫凌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什么狗屁天下无双?等治好再说吧!
又瞅了瞅眼前的模糊长相的女人,紫凌偷偷一笑,怜儿姐姐是看上她家公子了吧?
只是…那样清冷如月高不可攀的男子,怜儿姐姐若爱上他,注定是伤心的多。
“若怀疑宫某的药,就别喝。”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紫凌朝那抹白色看去,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能感受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
芸怜儿心脏漏跳一拍,脸上透出霞彩,回身行礼道:“公子。”
宫清羽抿着薄唇走过来,未看芸怜儿一眼,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伸到紫凌面前,阳光的照射下,那手,仿若洒上了一层碎光,完美的不可思议。
芸怜儿心中微惊,她眼中的公子,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何曾这般冷声的说过话?
紫凌像是没看出来他生气的话,把手中的药汁往他手心里一塞,就在他转身要走之际,她忽然抱住了他的左臂,抬起精致可人的小脸,奶声奶气的说道:“宫哥哥,你喂凌儿喝药。”
第一百章
瓷碗里黑浓的药汁轻微一晃,小赖皮又抱住了他的手臂,宫清羽月华般清冷的眸子微闪,一个画面又浮现脑中,她细滑的小手从他胳膊游到的他手心和指尖。
啪擦~
瓷碗滑下修长的指尖,碎了一地,浓黑的药汁给地上添了一抹重彩,药味四散开来。
宫清羽眸内印着地上的浓黑的药汁,闪过一道异色,被紫凌抱着的手臂,指尖微微颤。
芸怜儿垂着头,一直未敢抬,心随着药碗的落地陡然一惊。
公子生凌儿气了?
眼角瞥到紫凌抱着公子的手臂,左右摇晃,芸怜儿吓的面白如粉,她一把拖过紫凌,扣在身边,颤声道:“凌儿还小不懂事,不知道公子不喜靠近,公子莫怪。”
紫凌感受到芸怜儿的身体都在轻微的抖动,她稚眉微蹙,他虽一直说不喜靠近,但她貌似靠近过好几次都没问题。
芸怜儿又为何这么害怕他?
白如雪色的袖袍从紫凌目光前拂过,如一朵风中圣昙,转眼即逝。
宫清羽身影彻底走出小院,芸怜儿这才舒了一口气,手心按着心脏,喘了两口气。
眼前的小女孩眨巴着疑惑不解的眼神瞅着她,芸怜儿真是好气又好笑。
这娃儿胆子真大,自她跟着公子以来,从未见过有谁敢如此抱着公子的。
“你这小赖皮,就算耍赖也不要抱着公子的手不放啊!让公子喂你喝药,也亏你敢说出口。”芸怜儿边说,边蹲下身子捡地上的药碗碎片。
紫凌也顿了下来,小脸放的低低的,帮芸怜儿一起捡地上的碎片:“怜儿姐姐,你家公子是刺蛾么?”
“刺蛾?”公子和刺蛾有什么关系?
“嗯,刺蛾土名洋辣子,满身刺,被蛰一下疼死人,哎~碰不得啊!”紫凌叹气道。
芸怜儿捡碎碗的动作一顿,将右手碎片放到左手,食指戳上紫凌额头:“好你个坏丫头,竟敢背后说公子坏话,今儿午膳的红烧肉没了。”
红烧肉?口水…。
紫凌小脑袋被点的往后一退,她又笑嘻嘻的伸到芸怜儿身边,小脸一变,苦巴巴的说道:“怜儿姐姐,凌儿自从和你分开以后,走了一天路,饿了一天肚子,每当凌儿好饿的时候就会想起怜儿姐姐的红烧肉,怜儿姐姐,你看凌儿肚子都饿扁了。”
某小女娃腹部缩了一口气,肚子确实“扁了”。
芸怜儿噗嗤一笑,瞅着她怀中:“休想骗我,你不是有银子的么?路上不会买点东西吃?”
紫凌手中捧着碎片,抬头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深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自从我吃了怜儿姐姐烧的红烧肉,就再也咽不下外面那些粗茶淡饭。”
芸怜儿将她小手心里的碎片拿过来,笑嗔:“小贪吃鬼,尽会说骗人的话。”
继而又道:“不过,我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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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凌这几日在天下第一庄,小日子过的可以用如鱼得水来形容。
庄主的房间,雅院,被某小女娃完全霸占,现在她一日三餐,芸怜儿都会送到小院里来。
紫凌不是在屋子里吃完,就是在清风怡人的凉亭中吃完。
芸怜儿除了刚开始有些惊讶紫凌占了庄主的屋子,后来也就习惯了,除了一日三餐她会帮紫凌准备好,每日紫凌需要喝的药,她都会负责看着紫凌喝完,她才离去,当然,喝完药是有“奖赏”的,果脯和糕点自然少不了。
紫凌睡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某小萌兽趴在她枕头边,自从主人说庄主不是小妖精殿下后,土豆胆子也放肥了,以前有小妖精殿下那恐怖的变态,它不敢和主人睡,现在好了,它每天和主人同床共枕,也没人来管它。
哈哈哈…还是主人聪明,宫神医真的不是小妖精殿下。
“土豆,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舒服么?”紫凌模糊的视线看着上空,虽是模糊的一片白,但她的琉璃却是从所未有的放松。
“嗷呜,嗷呜…。”舒服,这里是神仙般的生活。
“怜儿姐姐说我的眼睛明天就能看见了,土豆,你说我明天真的能看见么?”
“嗷呜,嗷呜…。”主人,你一定能看见的,土豆相信怜儿姐姐。
紫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出一只手摸上枕头边的土豆食指圈起它的小尾巴,一圈一圈的把玩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明儿我若真能看见了,也该走了。”
土豆欢快摇晃的耳朵忽然耷拉下来,低声叫道:“嗷呜,嗷呜…。”
主人,你喜欢宫神医为什么还要走?
紫凌绕着土豆小尾巴的手一紧,她转头瞪它:“屁大点的米团子,谁说我喜欢宫神医的?”
土豆小尾巴受苦了,疼的狼泪直流:“嗷呜,嗷呜…。”
主人,土豆看你每次欺负宫神医的时候都很开心,而且宫神医长得也很好看,很好看,你喜欢他也是正常的…。
紫凌冷哼一声,掐着某小萌兽尾巴,嗖的一声,土豆从床上成抛物线飞上空,又落下地。
丢完土豆,她拍拍小手:“一只小禽兽懂我喜欢谁?它知道什么叫喜欢?”
某土豆差点就嚎啕大哭了,主人,你忘了?是你自己说喜欢宫神医的,土豆可还记着你前几天对宫神医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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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你确定小郡主在天下第一庄?”瑾神色一动,急声道。
“七月楼来消息是这么说的,应该错不了。”一身橘色衣袍的陌把手中展开的信笺递给瑾。
瑾还未接到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了过去。
卿看完,信笺丢给瑾:“我去接小郡主。”说罢,人已消失在屋中。
瑾把手中信笺一捏,神色担忧的看着卿的背影,对翊和陌道:“你们在东宫,我跟去看看。”
皇宫距离天下第一庄不算远,快马两个时辰。
卿策马赶到天下第一镇,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卿。”一匹骏马从后赶上来,瑾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纱帽。
他递出一个同款的黑色纱帽给卿:“戴上。”
天下第一庄
紫凌吃完晚膳,坐在凉亭中吹着深秋的冷风。
宫清羽那位冷清君自从把她的药碗扔到地下后,她一直就未见过他,今儿正午听怜儿姐姐说冷清君前几天就出去了,至今未归。
不知为何,她今天有点儿心神不宁,好似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深秋的风,冷,趴在亭子栏杆上看池水,更冷。
她身上已经起了一层冷疙瘩,但她不想回房,她想接着冷风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
明天一早,她就能恢复视力了么?
可,越临近恢复视力,她觉得自己离这里的景物和屋子越远。
半个时辰后
有人走进了小院,好似几个脚步声,用耳力判断,来了三个人。
紫凌缓缓的转身,不太清楚的视线只能模糊的看到三个颜色,白,青,粉。
身着粉色衣服的肯定就是芸怜儿,另外两个人…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凌儿,你这小骗子,你的两个哥哥来了。”芸怜儿一瞅到紫凌,就大声说道。
两个哥哥?
她哪来的哥哥?
没等她多想片刻,那一身青衣的少年已经运上轻功,到了她的眼前。
“小郡主。”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抓住她的双臂,目光紧紧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这是怎样一双眸?满是红血丝,几分担忧,几分激动,几分心安,几分疲倦。
“卿卿。”紫凌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心中微微一动,原来在皇宫中,也有人如此担心她,牵挂她。
“卿保护不周,才使小郡主吃了这么多苦,卿该罚。”他自责的说道。
她的小手抚在他脸上好凉,就像寒夜里的水,卿大手包住她细软的小手,满是心疼。
“卿卿,不怪你,是凌儿自己偷跑的。”整个皇宫中,若说心疼,她最心疼的就是这个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卿。
“玩够了?好回家了?”不远处,一身白衣的瑾走了过来。
紫凌看到那一身白,虽和冷清君身上的衣服颜色一样,但瑾如何也穿不出冷清君不沾凡尘的仙气,而且紫凌也不待见瑾。
“瑾哥哥,凌儿就算玩够了也不要和你回家,我要和卿哥哥回家。”她亲昵的靠在卿的怀中,对着瑾做了一个鬼脸,十足的调皮孩子模样儿。
即将要走,芸怜儿又开始眼泪直流,各种不舍得的眼神停驻在紫凌小脸上。
紫凌知道,这一别,也许从今以后她和芸怜儿都无法再见面,这个嘴凶心善的少女这几日来对她的照顾都是无微不至的,将要走,她有些不舍。
从袖口掏出一块刻着“东宫”的羊脂白玉,放到芸怜儿手上:“怜儿姐姐,若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拿着这块玉佩来宫中找我。”
“小郡主…。”瑾面色一变,不赞同的喊道。
“闭嘴,我做什么跟你没关系,还有,她是我的怜儿姐姐,若她拿着宫牌来找我,你刻意欺瞒,别怪我严惩你,听到没有,这话就是对你瑾说的。”某小女娃凶巴巴的说道。
离开天下第一庄,紫凌一句话把瑾赶去当马夫,她和卿卿坐在马车里,怀中抱着土豆,她又想起了那白衣胜雪的冷清君,他若回来见她已经离开,一定会很开心吧?
------题外话------
明天小妖精殿下出来鸟,字数也会出来滴…。吼吼
第一百零一章 偷跑的惩罚
马车一路行驶的还算平稳,快到皇宫时,紫凌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卿身子往她身边靠了一些,那昏昏欲睡的脑袋就搁到了他的肩膀上。
外面天色已大黑,马车内设有一盏琉璃灯,里面放着一颗夜明珠,正好照亮整个马车。
到了东宫,紫凌大概已经睡着了,脑袋搁在卿的肩膀上动也不动。
卿不忍心吵醒她,弯臂把她抱在了怀中,某小萌兽身体轻微晃动,它拉开一条眼缝,触眼的是一身青衣,它又闭上继续睡了。
马车后的布帘一直未有人掀开,卿眉头微皱,只好单手抱着紫凌,单手撩起布帘,从马车上轻步下来。
卿脚刚沾地,就感觉一道极冷的目光打在他的身上,背脊犹如贴着一把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