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黎越彬自己有个律师,而且原来代理他公司业务的那家律师事务所要比我们这家有名的多,也大的多,他为什么突然找上我们?”夏泉疑惑的问道,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季晨是权世礼的得意门生,他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权世礼身边所有的人吧。
“我们先去看看吧。”季晨笑笑。
夏泉下意识的就后退一步,怕倒是其次,主要是她不想和那个男人有什么交集。他的心思太深,她猜不透,唯有远离如此危险的男人。
“为什么是我?我还有事情。”她警惕的说道。
“你有什么事?”
“……”她一时无语,工作以来,除了黎越彬的离婚案,她手头再没接过什么重要案子,充其量不过是帮其他人准备书面资料罢了。
“走吧。”季晨微微一笑,对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意,不等她再编理由,径直走了出去。
夏泉只好跟着过去,一进会客室的门,就看见宽大的会议桌前,男人背对着大门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低着头专注的看着什么。他的后背微微躬着,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从背后看上去没有强大的气场,更没有不可一世的高傲,反倒让人感觉安心一些。
“黎先生。”季晨挂上一抹很职业化的微笑走过去。
黎越彬一反平日里冷漠转过身和季晨握手,他脸上依旧挂着一抹不辨喜怒的笑意,眼神掠过季晨,赤,裸裸的打量着夏泉。与权世礼的伪善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他对她流露出来那种带着明显情。欲意味的浓厚兴趣的眼神,从来丝毫不加掩饰。
“黎先生为什么选择我们律师事务所?据我说知,黎先生之前的代理律师事务所是A城数一数二的,为什么退而求其次了呢?”夏泉无视他上下打量的神色,冷声问道。还没说完,就遭到季晨频繁投递过来的白眼儿,和无数声咳嗽。
黎越彬听到她不卑不亢的话,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一双带着笑意的浅色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一边的季晨生怕得罪了金主,慌忙岔过话题:“黎先生我们坐下慢慢聊吧。”
“我并不是放弃了原来那家律师事务所,只不过我的生意分成两个部分,我希望你们帮我代理其中一部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一条腿交叠在另外一条腿上,神色轻松的说道,显然心情很好。
夏泉和季晨都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分成两部分”的生意是指一部分合法的和一部分不合法的。只是她们不知道他是希望他们帮他代理合法的那部分还是不合法的那部分。季晨谨慎的没有说话,赚钱是一方面,可如果一旦和不合法生意挂上钩,他就好像走上一条危险的不归路,一旦踏进那个圈子,就不能再回头了。
“当然……”他顿了顿,笑意盎然的说道:“我都是合法的生意,你们说是吗?”
季晨一听,立刻喜笑颜开的站起来,微微弓起身子很没骨气的客气道:“能和黎先生合作是我们律师事务所莫大的荣幸。我代表我们事务所的全体职工真诚的感谢黎先生的垂青。”
夏泉从桌子底下狠狠的掐了一把男人的大腿,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别太过了……”
季晨吃痛,脸上笑容扭曲的伸手去和对面的男人握手。
“但是……我要她全权负责我们公司的文件!”男人没有动,下巴轻轻向夏泉的方向抬了抬,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夏泉心一沉,感觉到自己好像又掉进了男人布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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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诚意我决定请大家去假日酒店吃饭。”谈妥合同之后,黎越彬突然很有兴致的提议道。
季晨简直受宠若惊,眼睛又亮了几倍,能被A城数一数二的“企业家”黎先生请客的人简直屈指可数。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曾经某位举足轻重的领导来到A城视察,当时就想要认识一下这位鼎鼎大名的黎先生,居然被黎越彬助理一句“黎先生两个小时前坐专机去俄罗斯了”给打发了回来。不过据可靠内幕消息说:当时黎越彬就在城郊某处的别墅里。从来没有出过城。
夏泉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心里一直盘算着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这样高调的和季晨的律师事务所亲近,还公然在A最豪华的饭店请客吃饭?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季晨,我不去了。我先回家了。”出门前,她低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别啊!一起去玩玩儿吧。你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不要总在家里憋着。”季晨还沉浸在赚了几百万的欢乐当中,兴高采烈的建议道。
还不等夏泉说话,前面的男人停住脚步,转身过来:“夏小姐,若是没有你,这顿饭吃的肯定很无聊。”他声音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佻,带着威胁的意味暗示着他们曾经发生的事情。
夏泉心里一紧,莫名的肝火旺盛。可惜有口难言,当初是自己作茧自缚,现在只好自食苦果。她拳头紧了紧,嘴唇也绷的僵直,瞪了黎越彬一眼。
她这一瞪,不但没有引起男人的反感,反而好像更引起他的兴趣。这时候季晨正好转身通知几个重要的合伙人下班吃饭,他向前一步,抓着她的手将她往旁边的安全门里猛地一带,夏泉感觉自己几乎像是被人扔进一片昏暗的楼道里面。他将她带进角落里面,俯下身体,语气里有着无尽的邪肆和狂妄,勾着唇角在她的耳边说道:“夏小姐,你想不想看看那一晚你的表演,我看了好几遍,真的很精彩。”
“你……”夏泉气的浑身发抖,由于他的靠近,他身上特有的阴冷气息笼罩着她,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颤抖是因为恐惧还是气愤,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冷。
“无耻!”她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夏小姐终于了解黎某的为人了。”他得意洋洋的说道,明显的带着玩弄她的意思。像是一只猫抓住一只老鼠,并不急着咬死它,总是先要戏弄一番。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怎样?”黎越彬微微眯起双目,后退一步,一只手□羊绒大衣的衣兜里,另一只手摆弄着他的打火机想了几秒钟,然后说道:“目前……只是想让夏小姐赏个脸去吃个饭。”
“那你要怎样才能把录像带还给我?”
“我还没想好。”他假装无辜的说道,一副欠揍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夏泉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他眼神闪过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讶,可还没等他有过多的表示,女人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掀起自己碍事的一步裙,抬腿一脚猛地踹在男人的小腹处,同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扯,顺势一转身,借着腰力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他结结实实的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黎越彬没有任何防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人竟然可以狂妄成这个样子,竟然突然对他出手。他被摔得头昏脑胀一时间分不清方向,她却一脚踩在他右手的手腕上。高跟鞋尖细的鞋跟正对着他的手筋。
“黎先生,我想告诉你。虽然我是一个女人,也没有您的势力和财力,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人宰割。”她说完,眼神中闪过一丝少见的狠色,细高跟猛地一捻他的手腕,男人的手腕立刻发出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

013

黎越彬感到剧烈的疼痛从手腕处袭来,反而让他清醒了许多。这时女人已经走出安全门,楼道里恢复回了一片宁静,男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脸上丝毫没有剧痛带来的的痛苦,反而露出一抹感兴趣笑意。他曾经一直在猜想权世礼的妻子应该是多么乏味,才让他到处拈花惹草,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有趣。他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左手抓住自己的手腕猛地向上一推,将腕骨重新归位。疼痛缓解不少,但是因为骨头错位而带来的挫伤却是不可避免,他知道她刚才那一下看着狠绝,其实很有分寸,不会造成永久性的创伤,她只是在警告他,她也不是好惹的罢了。
出了公司的门,季晨和一些公司的重要人物都等在门口。夏泉也在其中,她穿着一套暗红色的职业套装。安静的苍白的女人站在形形□的人群中,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些无关的人竟然成了模糊的背景,更衬得她的落寞无所遁形。她微微仰着头,脖颈修长而僵硬,仿佛在向全世界展示自己所剩无几的坚强与高傲。这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的某处隐秘而柔软的一点,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她看见他走出来,他的脸上依旧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丝毫没有因为她刚才的攻击而变样。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地。其实她的心里是微微忐忑的,她刚才惹了这座城里最不能惹的人物,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只要黎越彬愿意,说不定下一秒钟她就有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过她从来没有为了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这男人太过嚣张和猥琐,给他点教训也是好的。至于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黎越彬走过去,对着季晨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让大家久等了。”
季晨笑着说:“没关系,小泉刚才和我说过了。”
“哦?夏小姐已经告诉你我去洗手间了?”他眼神轻轻划过身边的夏泉,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眼神传达着意思很明显:我们这算是心有灵犀了!
夏泉狠狠的瞪了回去。若是平时的她绝不会这样冲动,即便是换一个人她也不会这样幼稚的瞪回去,可是只要是遇到这个男人,她就会像是智商直线下降一样。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她就没有再好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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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倒还算和谐,黎越彬在假日酒店开了一个包间,摆了两桌。夏泉远远的躲开主席位坐在另外一桌,生怕再和那个男人有什么交集。还好喝上了酒之后男人们开始谈论酒桌上的事情,黎越彬被季晨他们缠住喝酒,两个人隔了二十多个人倒也相安无事。夏泉只是期待这场莫名其妙的晚宴赶紧结束,她好尽快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四瓶古井贡已经见底,大部分人已经脸色酡红,气氛也从刚开始相对拘谨的状态慢慢的随意起来。这时候季晨事务所的另外一个主要合作人走过来,拿着酒开始逐个敬在坐的女同事的酒。夏泉见状赶紧挑了一个理由躲了出去。其实包房里就有洗手间,可是为了能够离开的时间长一点儿,夏泉特地选择了外面走廊尽头的公用洗手间。因为很少有人用这边的公用洗手间,这里也比较安静,足可以让她躲开令人烦躁的喧闹。前两天心理学博士毕业的发小和她吃饭的时候说她这样的状态是比较明显的轻微忧郁症,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她苦笑,有些事情不是说注意就能痊愈的。
她从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才走出来,在洗手池那里洗手。这时候手机传来短信声,她打开信箱,权世礼在医院发来信息问她在哪里?因为治疗即时,他的手指成功接上,除了弯曲会比较僵硬之外,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目前只要留院观察两天打点消炎药就行了。
她看着屏幕上白色气泡里面那四个字发了会儿呆,最后还是按下键盘回道:很快回去。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上了:公司聚餐,很快回去,记得吃晚饭。看了一会儿又负气的将后面那句“记得吃晚饭”狠狠的删掉。就这样自己折腾了半天,最后还是发了四个字:很快回去。这让她有些气馁,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就很难摆脱,就连发短信这样的小事儿都变得让她沮丧。她收起手机准备往外走,突然听见外面有男孩低吼的声音。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听见没有。”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男孩儿几乎是双脚离地被两个彪形大汉驾着从这边的电梯走出来,正好经过夏泉站着的走廊。她侧了侧身让出一条路,让他们拐了过去。
这时候拐角处响起熟悉的低沉的声音:“黎越森,你怎么回事儿?给我说清楚!”他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可是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男孩儿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
夏泉一听到黎越彬的声音,立刻停住想要走过去的脚步。
“你凭什么把我抓回来?你凭什么管我?”男孩儿不服气的吼道。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哥!黎越森,我们黎家上上下下十八口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你就算是不想听我的,也想想爸爸妈妈,难道他们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务正业?白天逃课,晚上飙车?”黎越彬微怒,声音又沉了几分。
“别跟我提爸妈!从我懂事儿开始,他们就已经死了。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们。我只知道你把我扔到孤儿院,一扔就是十五年,现在回来口口声声说什么希望我好?黎越彬你别假惺惺做好人了,我不需要你的施舍!”男孩儿大声吼道。
然后是一阵可怕的沉默,即便是夏泉看不见拐角处,男人的表情,依旧能感受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无尽的怒气压迫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她不敢动,也不敢走出去,因为一出去就会正好撞到他们,所以她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希望他们能尽快离开,然后再悄悄的溜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传来黎越彬的声音,微微有些无力:“把他带回别墅关起来。不许他离开别墅一步!”
夏泉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迈进了恶魔的领地,不小心听到了她不应该听到的东西。这个男人本就非常危险,她更不应该知道他的私事,这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危险罢了。她就像是一个走钢丝的人,站在钢丝的中间,身体的平衡已经岌岌可危,可是她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因为无论前进或者后退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她正期待拐角处的几个人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去,这样她就可以脱身,没想到男人一拐正和她打了一个照面。她站在洗手池的边上对上他黝黑无底的双眸,微微一惊,衣袖下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掌心,就连心跳都加快了几分。黎越彬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也是一愣,脸上还带着一层还未消的薄怒。他冷漠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慢慢的走到洗手池边,皮鞋的鞋底敲击晶亮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几声有节奏的,略带压抑的响声。不知道怎么的,夏泉就是觉得自己的双腿发木,怎么都迈不开脚步,只能愣愣的看着他。黎越彬走到她身边,却没再看她,径自打开水龙头洗手。露出的手腕处有一大块黑紫,看起来有些吓人,而且肿起很高。明明看起来应该很疼,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和平常一样,丝毫看不出来受伤的样子。
只有水流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响。夏泉深吸一口气,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这时候男人关掉水龙头,转过来面对着她。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警惕的看着他。
“你跟踪我吗?”他慢慢的吐出几个字,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夏泉一时语塞,愣愣的看着他。
黎越彬伸出手,夏泉微微偏头躲了躲。他却只是掠过她的肩膀从她身后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说道:“我承认那天我是有预谋的想要录下我们俩个的录像,将来用来打击你丈夫。我也承认这一招确实有些卑鄙,那盒带子明天你来我公司取吧。”他说完,顺手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又瞟了她一眼说道:“那样的男人,你还要和他在一起生活吗?”然后转身离去。
夏泉愣愣的看着男人一拐就消失了身影,突然有种无力到要虚脱的感觉。那天她是怎么回家的她都不知道,一路上神情恍惚。心里反复回荡着那句话:
那样的男人,你还要和他在一起生活吗?
她将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停车场就在住院部的楼下,她坐在车子里打开车窗就能看见五楼左边第三个窗户里那一抹昏黄。若是在两个月前,她看到那一抹光亮一定会想要马上冲上去,呆在他的身边,即便趴在他巨大的橡木办公桌前呆呆的看他工作的样子,她都觉得是一种幸福。有时候女儿看完动画片也会跑过来,吵闹着不让男人工作。他就会很无奈的放下手头的工作,将女儿抱起来放在腿上,同时招手让她过去,另一手搂过她的腰,一家三口说说笑笑,时不时的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可是现在,她却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她就像是快要出轨的列车,拼命想要抓住正确的方向,可是心却早已经分崩离析了。

014

她叹了一口气,下了车,向病房走去。病房里的男人看上去气色恢复了不少,虽然仍旧挂着药水,但是身体已经可以半坐起来,靠在病床上,另一只空闲下来的手拿着手机专注的看着什么。她走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对着她微微一笑,神色依旧有些虚弱,可是笑容里却带着说不出的高兴:“夏夏,你回来了……”
夏泉心头莫名一酸,嗓子里梗着一口气出不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是哭还是笑?只是觉得自己快要疯掉。被这段欲断不能断的关系折磨的要疯掉。只得深吸一口气故作平静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她想,今天必须要做一个了结。她必须要和他离婚才能彻底的从这种压抑中解脱出来。
他递过手机:“我在看去年夏天咱们一家三口去海边旅游的照片。夏夏,有时间我们再去一次吧。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忘记过去的一切,好不好?”他有些急切,轻轻拉住她的手腕眼神里满是希冀。其实,她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他对她的爱。她也明白,只是有时候男人的爱和性是分开的。他爱她,这并不会和他在外面有各种各样的女人有关系这件事实发生冲突。如果不是这次的东窗事发,没准他还能掌握好这个度。毕竟她的每一个生日和纪念日,他记得比她还清楚。礼物总是准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和原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轻轻挣脱他的手,暗暗给自己打气:“世礼,我们谈谈。”
男人眼神一暗,最后一抹光也砰然熄灭。露出一片死灰的疲态。
“世礼,我们……”她伸手抻了抻自己上衣的下摆,将潮湿的手心顺势在干燥的布料上轻轻搓了搓,郑重其事的说道。
一张纸从床边掉落,发出“啪”的一声微响,她疑惑的捡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权世礼脸上露出一抹落寞的笑意,看了一眼那张纸说道:“是学校的解聘书,法院的解聘书明天应该会送到。”
夏泉微微有些惊讶:“不是证明你没有贪污受贿吗?为什么他们还要辞退你?”
“傻丫头……”他笑笑,笑容和语调何止熟悉:“不是说没犯法就能保住工作的。桃色新闻铺天盖地的传来,学校和法院都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我早就已经有准备了。现在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勒,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只要你能原谅我,就算是失去所有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或许这是上天对我的一种惩罚,我接受的很坦然。”他说着,再次试探性的拉住她的手放在他炙热的手心里。
这一次,她身体僵硬,却没有躲开他的温度。
夏泉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改了口:“世礼,我愿意尝试和你修复关系……”
男人听到这句话,眼神骤然一亮。
“可是这需要时间,可能需要很多时间,我不能保证……”
“没关系,不管多长时间!只要你肯原谅我,我都愿意等!”权世礼不等她说完,急切的说道。抓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仿佛不抓紧,女人就会在某一瞬叫消失不见一样。
夏泉感受到男人越来越大的手劲儿禁锢着她的肉体,而他四周的空气也都伴随着男人那种带着最后一丝期待看着她的眼神开始无限膨胀起来,争先恐后的压向她的身体,越来越紧,越来越重。将她的灵魂牢牢地禁锢在这里,挤压的变了形,将她托上道德的十字架,死死的钉住!
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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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泉奉命去黎越彬公司交接账目,她一想到又要面对那个男人就有些头痛。可是她还是想表现的专业一点,毕竟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过就是每周例行过来坐一天班,其余的法律上的事务自然会有黎越彬手下的秘书给她打电话,重要的法律纠纷会直接移交给季晨。她这样安慰了自己之后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一路上盘算着见到那个男人应该说些什么样的客气话,毕竟他是季晨的金主。不过似乎她想多了,她来到皇乐楼上的办公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黎越彬。秘书将她带到一件单独的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安静而舒适,就在黎越彬办公室的旁边,两个房间隔了一道巨大的玻璃幕墙,透明的的巨大落地玻璃被磨成条状相间的磨砂玻璃,从她的角度可以隐约看见对面的光景。干净、利落、不近人情。和那个男人的气质十分相符。
秘书简单的给她讲述了一下公司的发展状况,又将员工合同和商业合同一系列与法律程序相关的文件交给她,她看了那么大的一个纸箱在心底轻轻呼了一口气,决定从头开始整理这些档案。她刚坐下,秘书又进来送给她一个硬牛皮纸做的文件夹,封口用红漆封住,上面盖着一个印有毒蛇图案的钢印。夏泉有点儿惊讶,这种应该出现在中世纪欧洲的东西为什么会突然穿越时空来到她面前,秘书小姐就笑容可掬的说道:“黎总吩咐过,这件东西务必亲手交到您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