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神打开通了电的冰箱,忽然哑然,冰箱比外面还干净。
速溶咖啡与冷冻肉。
这就是佐佐木琲世平时的零食与正餐。
“是『嫩菜』还是喰种肉?”黑龙神用指尖按了按保鲜膜里的肉,感觉比较柔软,若有所思,“有点像库克利亚发放给S级喰种以上的食物。”
在各种碎肉之中混合一些压制RC细胞的药物,保证了进食需求,但不会提升力量。
非要取一个名字,可以称之为“炖菜”。
“…”
黑龙神的手停在冷冻肉上。
过了片刻。
他放弃了某个在复苏的念头,把手收回,在眼前五指握拳,再缓缓张开。
掌心之中,失去了创造生命的奇迹。
黑龙神逐步试验自己的力量,边走边查看这个宿舍,顺便从佐佐木琲世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搜查证,翻看上面的身份资料,分析道:“没有办法制造赫子分/身,也无法在身体的任意部位调动赫子,这具身体的力量被限制在SSS级以下。”
他在“死”于有马贵将之手时,是SS级独眼蜈蚣。
一年多过去——
貌似一点长进都没有。
要是他没有穿越,留在这个世界被洗脑成琲世,一旦苏醒,恐怕也会像当年那样拼命反抗和修家,恨不得打破和修常吉给他的束缚。
黑龙神打开宿舍的门,没穿外套,换上鞋子走出去,冷风从外面吹来。
对气温变化无甚感觉的他第一次冷得皮肤微微缩紧。
很冷。
他轻哈出一口气,白雾散开。
一别百年。
他变了,世界变了,唯独上一世的时光还被他抓到了一点尾巴。
“你好,世界。”
黑龙神轻声对这个带给他不公的世界说道。
——我回来了。
空气中有一点微暖的风夹杂在其中,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避开摄像头,黑龙神由于常年隐居而不太灵活的动作,不到半个小时就恢复了矫健,动如脱兔地翻墙离开了宿舍楼。他一如疾行,脚下施加的力道均匀,肌肉爆发出力量,佐佐木琲世无法发挥出的身体潜能被他迅速挖掘出来。
就像是习惯了高配的电脑,陡然使用低配电脑时,他总会有一点不自然的生涩感,身高也比另一个世界的他矮了五厘米。
回到过去,又是在喰种的夜晚出门,黑龙神不打算循规蹈矩地等待下去,一个白天的时间足够他掌握单独行动的情报。
他在暗无光线的小巷子里绕路,寻找记忆里的近路。
“和修邸应当远离。”
摒弃感情上的种种因素——
和修邸是现阶段最不能靠近的地方,只能在CCG里正常见面。
“古董咖啡厅的人若是活着,应该在二十区…具体地址不清楚,在没有事先找到他们的人之前,很可能白跑一趟。”
古董咖啡厅不得不排除。
“英…”
这一个字眼从黑龙神的唇中吐出,又被无奈地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英的下落。
唯一的线索是英在另一个世界曾经化名过“稻草人”,假如英活着,顺着“稻草人”的代号去查,也许会有一点收获。
最想见的亲人、朋友被接连排除后,就剩下最后一个选项。
他的心脏一悸,随后微笑了起来。
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再思考什么,想到这个人就能够自然而然地笑出来。
好吧。
去见你了,月山先生。
上一世被我留在身后,追逐着美食的你…是否安好?
二十一区,月山家。
服侍月山家的仆人们没有全部入睡,有一部分仆人留在祖宅里,随时照应楼上的情况。松前又一次从月山习的卧室里走出来,神色低落,手上推着餐车走出来,在门口守着的叶立刻压低声音问道:“习大人吃了吗?”
这一次,月山习半夜醒来歇斯底里地喊着“金木君”,几乎要跑出去。
松前及时拦住了他,把他劝了回去。
她说,习少爷,您吃了东西就能看见金木研了,不用去外面找他。
于是月山习就吃了。
松前拉开餐车上盖着的餐布,下方赫然是血淋淋的头骨,又迅速盖了回去,掩饰掉月山习在暴饮暴食过程中留下的痕迹。
“叶君,习少爷用完餐就休息了,正在梦里唤着金木研。”
松前是在提醒她,别去里面打扰月山习。
“…”
叶的眉头紧锁。
这一年多来,像这样的谎言不止一次,整个月山家都在帮习大人编织虚假的梦。
因为只有这样…他的习大人才能获得短暂的安眠。
“这样进食下去,迟早要出事的。”叶拦住了要离开的松前,松前看了一眼关好的门,回头对叶君说道:“包括观母大人在内,我们都希望习少爷能够开心,金木研已死,只要找到让习少爷喜欢的新美食,习少爷就能恢复正常了。”
叶急忙问道:“有目标吗?”
松前摇头:“太难了,观母大人和拍卖会打过招呼,要是有独眼喰种被贩卖,让拍卖会第一个联系观母大人前去竞拍。”
叶失落,要是有可以喂给习大人吃的独眼喰种就好了。
“嘘,我们下楼去吧。”
松前把叶唤走,两人不再说话,下楼去商议怎么给月山家储备一批食物。
在窗帘遮得密不透风的卧室里,一个容颜憔悴的男人躺在足以睡五六个人的大床上,床帘落地,半遮半掩着他的身影。他的脸颊瘦得贴着骨头,头陷入柔软的枕头里,紫发不再流淌着华贵的光泽,枯燥而黯淡。
他看上去很虚弱,唇色干燥,仿佛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沾过一滴水。
一个病入膏肓的人。
要是有知道他身份,却不知道他底细的年轻女孩看见这一幕,必然会惊呼一声,然后想要去小心翼翼地照顾这位月山家唯一的大少爷。
在她试图靠近对方的一刹那,就注定了死亡。
躺在床上的不仅是患有“重病”的贵公子,更是喰种世界鼎鼎有名的美食家。
伴随着独眼蜈蚣被驱逐,古董咖啡厅破灭,美食家也销声匿迹。
他疯了。
每日沉迷在“金木研活着”的幻想里。
外人无法理解他,月山家的人心疼他,想要找到替代物给月山习,但是对于月山习而言,最想要得到的那个永远的失去了。
“ka ne ki…ken…(金木…研…)”
枕头上,刚进食完不久的月山习侧着脸,干净的枕布被泪痕湿润了一小块。
“不要去…”
“那是…倾尽月山家的力量…也无法对抗的…”
“留下来…可以吗…”
在他的额头青筋出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之前,不稳定的情绪又仿佛被安抚下去。一瞬间,想要化身为恶魔去疯狂阻拦的人,变成了比天使还要温柔安眠的模样。
他脑海中的金木研为他留了下来。
不去救人了。
不去对抗CCG了。
记忆中一身战斗服的白发少年,在熊熊烈火燃烧街区的背景下,赫眼注视着他。没有人比他更加吸引人,微笑的时候似乎模糊了这个混乱的世界。
黑与白之间不是独眼喰种的血脉,仅仅是你啊!
月山习的心脏在哭泣。
他朝对方伸出手,狼狈地半跪在天台的水泥地上,想要触碰金木研的脚踝。
他想要牢牢抓住对方,不让他再离开。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金木君,你要对我负责…”
“不可以再去送死了…”
为什么会有一个“再”?他记不清楚了,这样就可以了,他放弃吃金木君,而金木君永远留在他的视野之中,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变得更加耀眼。
他没有发现,自己幻想的事情越来越脱离现实,金木研的身影越来越虚幻。
最后,戛然而止。
月山习不知道金木研长大后的模样,在脑海里也无法描绘出来。
到了这一步的时候,月山习也疲惫地陷入更深层次的睡眠,不愿再在梦里醒过来。日复一日地回到过去最初认识的阶段,又日复一日的在没有的未来里幻想,能够圆满地弥补过去的错误,彼此毫无间隙的信任关系。
卧室厚实的窗帘被一只手从外面拉开,微弱的月光映入地面。
床上的那人还一无所觉。
黑龙神半坐在窗台,屈起腿跳了进来,脚步轻如猫儿,流露出走在熟悉的地方的熟稔感。月山家的一砖一瓦,他再清楚不过了,这里曾经是另一个能让他放松的地方,来去自如,不用支撑起和修总议长的威严,也不用伪装自己冰冷的内心。
月山观母对他的体谅与宽容,打开他的心防,让他再次有了一位长辈般的亲人。
这里成为了他的半个家。
黑龙神悄无声息地走向床边,想要见到在晚上酣睡的月山习。
然而。
床帘背后,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不知疯狂进食过多少次,又不知道饥饿了多久,沉睡的月山习在梦乡里流泪。累累尸骨支撑着他度过这漫长的一年,而血肉再多,也无法弥补月山习空洞的内心,比老者更加暮气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仿佛随时都会离开人世。
他当初有多在乎外表,有多神采飞扬地介绍美食,就与现在有多强烈的对比。
厌食,又暴食。
月山习形容枯槁,连黑龙神到了床边都没有半点反应。
他的鼻子不灵了,味觉也麻木了,美食家引以为豪的东西被他自己毁了。不管是哪个世界,月山习失去了金木研就像是失去了一切。
“笨蛋…总是自己折腾自己。”
黑龙神坐在床边,手擦拭过月山习湿润黏着的睫毛。
他脚边的影子拉长,斜斜的隐藏在床帘的阴影里。四周静谧,墙壁上昂贵的油画与典雅的环境,共同营造出一场如梦一般的相见。
再见面,已不复少年的心态。
那些欺骗和挽留,在记忆里褪了色,重新认识,对方的执着从未变过。
“吃了东西吗?”
他的手拨开月山习的唇缝,注意到牙齿里的血迹。
感觉到有人在身边,月山习昏昏沉沉地梦呓了一声:“金木君…”
黑龙神答道:“嗯,我在。”
他拂过月山习杂乱的发丝,用手把这张脸打理了一遍,勉强不算难看了。
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他俯下身,对月山习说道。
“快点恢复过来啊。”
“月山先生,睡美人才有吻,你这样…会吓跑看见你的人。”
说完,黑龙神的手指覆盖住月山习的双眸。
下一刻。
他划破了手腕,把血喂入了月山习的唇里,月山习在半醒半睡之间仿佛吃到了香甜的蜂蜜,舌尖不自觉地卷起,又饥饿地吞咽起这诱人的美味。
“嗯…啊…”
这是…什么…味道…
“还没记起来吗?”
在月山习的耳边,有人在低声询问,而后是淹没了意识的幸福感。
仿佛是灵魂与味蕾的起舞。
他感觉到…金木君的吻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微微发痒,颠覆了他的所思所想。
近距离的接触,对方的气息蕴绕在耳鼻。
这场梦…好兴奋…
呼…
月山习长期萎靡的精神被注入了一针兴奋剂,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他只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金木君陪伴在身边,度过了一个让他寂寞的夜晚。
第二天。
月山家的贴身女仆,松前在踏入习少爷的房间时发现了一件事。
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习…少爷?!”
松前打翻了手上的洗漱用品,快步跑过去,发现习少爷没有离开卧室,只是床上的被褥有一些凌乱,紫发男人出乎预料的睡得很香甜,眉头不再死气沉沉。
再仔细一看——
她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和震惊。
习少爷思念过度…一个人发泄了自己的身体欲/念?
松前悔恨地说道:“习少爷,您没有告诉我,您是爱上金木研了啊!”
这些日子,她天真地以为月山习是想吃金木研,谁料对方是那种想“吃”的意思!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松前觉得自己愧对于观母大人,让习少爷一不留神走上了歪路。
一区。
员工宿舍里的佐佐木琲世醒来,摸了摸枕边的手机,感觉头脑沉重。
“好饿…闹钟响了啊…”
他的肚子咕噜叫,证明着他大清早就饿得厉害。
“啊…”
他一下床,头轻脚重,险些一个跟头栽倒,比大清早贫血的人还要严重几分。要是这个状态去上班,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中途对着同僚们流口水。
佐佐木琲世呆了片刻,揉了揉额头。
“吃东西吧。”
大清早,一杯冰咖啡,一份肉排,成为了他的早餐。
顺便,他觉得自己昨天晚上似乎梦到了一个紫发骷髅头,对方咬着他的手喝血。
怪可怜的…不,是过分!
佐佐木琲世泄愤地咬在肉排上,腮帮子鼓动,努力吃掉CCG发给他的食物。
“呜…好难吃。”
CCG提供的伙食真的只能填饱肚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818辣个一无所知的美食家#
月山习:突然感觉幸福值满满???
黑龙神:→_→哦。
月山习:我到底见到的是真的金木君还是假的金木君?
黑龙神:假的。
月山习:松口气,怪不得,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人。
黑龙神: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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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奉上。
更新来晚了,本章五千一百字。
PS:感情线随缘,无cp可能性最大。
PPS:请对本文有误解的读者,再看一遍本文的文章名和文案,所有内容和主角名都写的清清楚楚。
请不要扭曲作者的意思啊。


第10章 心中恶意
“金木君来了——!”
“我要去找他,他在哪里?让开,不要阻碍我去找他!”
“叶!让开!!!”
月山习醒来不久就要虚弱的爬下床,双臂张开,飞一般地往窗户口冲出去,叶及时地抱住了他,把他从二楼的位置给拖了回来。
“习大人,您身体太虚弱了,跳二楼会摔跤的。”叶心如刀割的劝他。
“昨晚是不是有人来了!”月山习从精神恍惚中恢复了一丝理智,抓紧叶的胳膊,“告诉我——那是我的梦,还是我真的看见了金木君?”他的唇齿嚼动,像是在回忆那份味道一般,“我感觉我喝到了金木君的血。”
叶冷漠地回答:“没有。”
月山习怀念又喜悦的表情凝滞在了脸上。
叶将他骨瘦如柴的身体扶到床边,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您又产生了幻觉。”
月山习喃道:“不、不可能…”
他明明感觉到金木君在他身边,比任何梦都要真实。
希望被再一次打碎。
“松前!松前——”
月山习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大喊,询问走入卧室里为他铺床的女仆。
松前的目光微变,却保持高水准女仆的笑容。
“习少爷,金木君就活在您身边,您不是天天见到他了吗?”
“不是这样的…我说的是真的…”
月山习的话语越来越弱,几近哽咽,所有人否决他的猜想,证明了他昨晚触碰到的温热的肌肤全是错觉,他没有被金木君怜惜的吻脸,也没有相拥而眠。
他口中品尝到的佳酿,全部都是幻觉。
月山习眼中微亮的光彩熄灭,紫眸麻木,被叶服侍着躺回了床上。
松前为他换了一件睡衣,心疼地看着他瘦出来的肋骨,“习少爷,好好休息,我们会为您找到不亚于金木君的美食,请您务必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月山习闭上了眼,疲惫地心道:可是那些不是金木君啊。
全部是粗制滥造的食物…
关上卧室的房门,松前走在前面,短跟的女士皮鞋在地面快步走得噔噔作响。叶奇怪地看了一眼松前的反应,没有多想,去厨房为习大人准备今天的食物。
家主的房间里。
松前见到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等她的月山观母。
“观母大人。”
她带上门,目光略微凝重。
“松前,说出结果吧。”
月山观母留在家里等女仆回来,自然不仅仅是为了习君的心理健康。
“习少爷的卧室地面残留着一些脚印的灰尘,在地毯上不明显。”松前一一禀报了情况,“在习少爷清醒过来之前,我就打扫了房间的卫生,确定脚印是从窗户口那边一路留下来的,昨天晚上,有人在没有惊动我们的情况下,偷偷潜入了月山家。”
她咬了咬牙,感到失职和后怕:“而且是进入了习少爷的卧室里。”
“监控方面呢?”
“监控拍到了模糊的人影,但是并不清晰,最开始被监控室的人误以为是仆人回来留下的身影。对方很熟悉月山家,体能超过人类,甚至有进入这里的密码…”
月山家的范围很大,在路口处有封锁外人进入的栅栏,出入需要密码。
“不是家里的人吗?”
月山观母淡定的表情也流露出惊讶。
“不是。”
松前利用早上的时间,查了一遍月山家所有的仆人,没有对应上的人。
于是,这就变成了一件悬案了。
在事情结果没出来之前,松前哪里敢给习少爷一份希望,总不可能真的是金木研来到月山家,进出无阻的见到了习少爷吧!
“观母大人,金木研没有来过月山家吧?”
“嗯。”
月山观母颔首,放下手边咖啡,又叹了一口气:“怪事不止这一件,今天早上,我的私人手机也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对方告诉我——”
在眼镜的背后,这位名声在外的老绅士的眼神有些奇妙。
“他是金木研,他活着…而且他失忆了,让我想办法令习君恢复健康。”
“…”
松前膛目结舌。
月山观母摊手,心情倒是很好,“我有一种预感,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一个能半夜专门来见儿子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
松前结巴地说道:“那…我该怎么和习少爷解释?”
月山观母沉吟:“先就这样吧。”
松前:“?”
月山观母平静地说道:“顺其自然,等金木君现身再说。”
顺便,月山家在往日的生活之中放松太久,需要进一步提高安全性了。
同一天,本职是摄影师,兼职情报员的掘千绘就从月山观母那里了解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月山观母问她金木研是否活着的时候,她在犹豫再三之后,承认了。
“金木研就是佐佐木琲世,这是我前不久刚确认的事情。”
“多谢告知。”
月山观母没问她多余的内容,有了名字,之后的详细信息就方便查了。
毕竟——
这个社会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挂了电话之后,掘千绘守在能观察到CCG的角落里,双手拿着望远镜,叹道:“本来还想留作杀手锏,等月山君快不行了再坦白呢。”
如今的佐佐木琲世是CCG的喰种搜查官,月山君靠近他就是找死。
希望月山伯父能够理智对待吧。
望远镜中,掘千绘清晰地看着前去上班的佐佐木琲世,对方的容貌比金木研要张开一些,杏眼单纯,鼻子高挺小巧,一副纯良无害的青年模样。这样一个堪称小绵羊般的佐佐木琲世,与过去把月山习使唤得团团转的金木研形成鲜明反差。
“啧啧,金木君的变化太大了。”
不可否认,掘千绘也是查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他是金木研。
忽然,她的嘴里吐出“咦”的一声。
望远镜放大的镜头里,那个黑白发色的搜查官青年倏然转过头,牢牢的锁定住自己的方向。那样的反应之敏锐,宛如草原上不曾放松警惕的猎豹。
黑灰色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化作了吞噬光线的纯黑。
下一刻,那双眼眸隔着距离泛起笑意。
仿佛在说——
【又在看我啊,小老鼠。】
掘千绘的心脏骤停了一秒,若无其事地放下望远镜,手脚麻利的逃跑。
这种危机感,简直不亚于她偷偷观察有马贵将了!
CCG本部大楼前。
佐佐木琲世收回视线,为自己刚才被人观察到的错觉感到奇怪,隔着上百米的距离,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啊!是有马先生!”
他看见难得来本部的有马贵将,连忙抛开疑问跑了过去。
“早,琲世。”
白发西装的男人停下脚步,看向他。
在双目注视的一刹那,佐佐木琲世心中洋溢起欢欣。他就像是生活在单亲家庭里,成年后被人踹出门独立,在获得升职加薪后终于看见了老父亲一样。
【父亲…?】
听到了他强烈心音的黑龙神,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怀疑人生。
以眼前冷心冷清的有马贵将为参照物——
对方到底哪里像父亲了!
如果有马贵将在佐佐木琲世心中是关爱自己的温柔父亲,那么和修常吉就是一个慈祥和蔼,对他从来不发脾气的好爷爷!
见鬼了。
黑龙神发现琲世的滤镜厚得与和修研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