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插手巫妖。”
鸿钧停下手中的动作，警告性的说道。
“好好，我知道了。”月老随意的摆了摆手，玩世不恭的眸子里一片疏冷，他才不会为了牵红线而把自己搭进漩涡里，“之前老子的话怎么办，你打算如何处理第三个团蒲的位置？”
“团蒲当然是有缘者坐。”
鸿钧冷漠的面容看不出半点动摇，偏偏月老为他补充了未尽之语：“坐不下去，肯定是无缘。”紫衣的道祖勾起一丝笑意，与白衣的月老相映成辉，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强者制定规则，弱者服从规则。
通天索要这个位置，鸿钧乐于满足他的要求，如果他能来，那就更好了。
可惜——
道魔除了天地大劫外，无缘一见。
鸿钧阖上眼，昆仑宫中的通天不是故意不见他，而是魔道尚处于稚嫩，通天不足以负担起与天道平衡洪荒的实力，一旦他们见面，魔道随时可能崩溃。可是他又不能不去找通天，道侣的问题、成圣入魔的问题，鸿钧想要找通天好好谈一谈。
这些变化究竟是好是坏，他不知道。
然而没有这些阴差阳错，他和通天也走不到今天的一步，一人入道，一人入魔。
在其他仙人将要踏入紫霄宫的时候，分宝崖上两人的一番话敲定了紫霄宫第三个团蒲的未来——空着，并且必须空着，它的位置代表着那个不能来的人。
三清之一，上清通天。
紫霄宫内，两兄弟努力维护着弟弟的位置，昆仑宫内的通天泛起元神相连的感动。
墨发披垂在地面，他盘坐在最深处的闭关石室，眸子睁开，望向遥远至极的三十三天外。龙凤大劫结束后，洪荒最精彩的风云便要相继上演，到时候大劫降临，他也能出来了。
忽然，通天能够体会到道祖那个位置的寂寞了。
☆、第40章 改变的圣位
在洪荒的大能者好奇前往紫霄宫的同时,昆仑宫也来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
刚踏入昆仑宫的阵法，杨眉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仗着修为而横行直撞,他等待里面的通天给予回应。自从本体被罗睺几乎连根拔起，他的脸色一直显得很虚弱，不过这件事在通天看来未必不是好事,因为杨眉终于能下定决心融入洪荒了。
现在就看杨眉打算换什么肉身了,否则按照记忆的轨迹，他可摆脱不了在紫霄宫永远当一株杨柳树的下场。
“来者是客，进来吧,杨眉。”通天说话的时候再无过去的盛气凌人，听上去似乎更好接近了，可惜当杨眉看见通天的一刹那,局促的感觉不减反增。他尴尬的站在闭关的石室门口,外面照入的阳光衬得通天面容白皙，唯独瞳孔幽暗无光，隐约可以看见漩涡般运转的玄奥轨迹。
隔着石室的距离，里面那人身处于世，又仿佛不存于世界。
——不敢开口。
杨眉僵立在原地，喉咙像是卡着什么让他说不出话的东西，如此直观的感受到通天成圣后的不同之处。
石室里，通天宛如平常的修道者一般盘坐在团蒲上，四周皆是空旷平整的青石地面。当他注意到杨眉的反应，便开口打破了这种怪异的气氛，“我的心神和魔道相连，难免造成你对我陌生的感觉。”
话音落下，他缓缓站起身，诡异厚重的魔道气息抽离开来。
“你找我所谓何事？”对于鸿蒙紫气的原主，通天还是保留了一份客气。杨眉眼见通天恢复正常状态，紧绷的情绪松了开来，他这辈子最大的几个心理阴影通通离不开‘道’字，大道、天道，现在大概外加一个魔道了。
没有拖拖拉拉，杨眉说出了来意：“鸿钧开坛讲道，势必要准备天道圣人了，我想试试机缘，还请你指点一二。”
“天道圣人？”通天目光奇异的扫了扫杨眉，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信心，于是解释道：“天道圣人也是洪荒支住之一，鸿钧定然选择洪荒本土的生灵，你为何觉得他会选你？”
大道的圣人是混沌三千魔神，天道的圣人是洪荒的先天神祇，受到各自‘道’的约束。
就比如重生前的他。
“我要真正的摆脱混沌魔神的过去，却不甘心彻底泯灭于平庸。”杨眉身上名为‘魔神’的重担消失，提起将来时，他眼睛透露着勃勃生机，一看就觉得比起以前彻底‘活了’过来，“天道讲究平衡，有圣人资格的人选到底有限，我不求最主要的那几个，但求沾边的人选。”
通天这回听明白了，敢情对方是想要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就为转世蹭点圣人关系。既然杨眉借着此事打算和他了结因果，通天何乐不为，沾边又不福泽不深的人选多得是。
他伸出两根手指，报出了只存在于未来的名字。
“妖族，陆压。”
“巫族，太子长琴。”
陆压的父亲是帝俊，如果帝俊真能称霸洪荒，少不了进阶混元大罗金仙，届时他就是圣人的儿子。而太子长琴是祝融的儿子，号称唯一具备琴魂为元神的巫族，一旦巫族有灵魂，自然具备成圣的气运和机缘。
杨眉眼前一亮，在通天说出话的瞬间，冥冥之中感觉自己与此有缘。
至于选哪个，得继续考量考量了…
注视着杨眉告辞后离去的身影，通天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一秒，他忽然用手压住双眼，黑暗浓郁的魔气在指缝间渗出。天道能令合道者断情绝爱，化身魔道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性情大变，但通天努力的压制住魔道的影响。
半响，他模糊不清的叹道：“不管杨眉选哪个身份，未来必定参加巫妖大劫，何况金乌之事涉及西方教的两个家伙。”私心被魔道挑拨，要不然他大可以说出伏羲和后土这两个离成圣只差一丝机缘的人物。
终究是——已非正道之人，心态在无形中被扭转了。
理清了自己的想法，通天神色无喜无怒的坐回团蒲，石室的大门和昆仑宫一路敞开的殿门纷纷自行合上，回归寂静的气氛。
这段时间他该静静心，找出适合自己要走的道。
不论是对洪荒的生灵还是曾经的三千魔神，这场对道的追逐仅仅是开始，以龙凤大劫为开始，紫霄宫的听道将划开未来真正的局势。鸿钧开坛讲道三千年，道音渺渺，福泽众生，然而这期间紫霄宫的六个团蒲上只坐了五个洪荒大能。
左边以老子为首，其次元始，隔开一个空位，是太一、后土、准提。
这就是紫霄宫讲道提前了的结果。
太一的兄长帝俊没有来，巫族也就来了一个愿意听道的祖巫。没有东皇钟护体、没有巫族强悍的肉身，女娲本来再不济也会是第五个抵达紫霄宫的人，奈何月老中途助了红云一臂之力，让红云坐到了第六个团蒲。
红云不知道自己抢到了什么机缘，在准提和接引的一度哀求下，他笑容温善着把位置让给了准提。
躲在后殿的月老：“…”
不是没有人窥视第三个位置，奈何女娲、伏羲、鲲鹏、接引等洪荒听道的生灵都去试了试，无法坐下，仿佛有一股极强的威压笼罩在团蒲上，排斥着所有妄图坐下的修道者。
对此，出现在紫霄宫众人面前的鸿钧很平静，解释的内容却听得众人一惊：“第三个位置自有主人，尔等若是修为高于他，便可坐下。”
元始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首的紫衣道人。
“大哥——”
他不敢置信的扭头朝向老子，想要得到一个不是眼花的求证，没想到老子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通天一日未生情丝，他就一日别想踏入昆仑宫。”
旁边坐着的太一听闻，不明觉厉的抬头去看道祖。
鸿钧面无表情：“…”
还想强行试试的女娲脸皮一红，讪然退到伏羲的身旁。接引在袖袍里的手指捏起，目光复杂看着位置上的六人，准提发现他的视线后下意识的避开了脸，这个团蒲虽然不知道究竟何种意义，但不能让的就永远不会让。
大道坎坷，狭窄的道路上也许只能留下少数几人。
待紫霄宫内宫外来满了听道者时，鸿钧端坐在云床上开始讲道，白发紫衣，气韵之间恰合天道的痕迹。
三千年后——
第一次讲道结束，老子和元始回来就看见昆仑宫的大门前滚来一只蛋，圆润的蛋滚下阶梯，磕磕碰碰的让人心惊。元始连忙挥袖一捞，把孔雀蛋抱在了怀里查看情况，一看不由惊讶出声。
“快化形了。”
元始满意的拍了拍孔雀蛋的表面，双眼期待的望向老子，说道：“下次听道能带他去吗？”
老子忙着关闭阵法，随口回道：“…你想带就带着吧。”
感应到主人，老子身上的净世青莲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同一时刻，通天从打坐中醒来，伸手拦住了要钻入眉心的青莲。他抚摸着净世青莲的花瓣，魔道的威压在他垂眸的笑容下消散，戾气收敛，多了一丝对岁月的从容和风流气度。
花瓣掀开了一角，露出里面藏着一颗金色莲子。
“这是…”通天迟疑的捻出莲子，纯正的功德之力附在它的表面，证明了它的来历——功德金莲的莲子。这还不算什么，等到老子和元始走进来，通天才了解到紫霄宫的圣位人选，不免脸上浮现诧异。
“世事无常啊。”
通天轻叹，随后在老子不解的目光下把净世青莲递给了对方。
“如你所猜，我现在已入魔道，净世青莲不再适合我了。”在老子和元始的修为往准圣逼近，他便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我现在承担的身份与鸿钧类似，道不同不相为谋，未来你们成圣的一刻便是我离去的时候。”
老子沉默了。
纵然他猜测过团蒲的意义，真正听到时还是心中一跳，不知是喜是忧。
元始也听出了意思，当即怒了，管通天是否成为了更高境界的魔祖，他放下孔雀蛋，拧起通天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说道：“难道我们成圣了就不是你的兄弟吗！”玉清的目光冒火，和通天相似的青年状态显得二人一看就知道是兄弟。
亲兄弟！
同出盘古元神，同生于昆仑山湖底，从洪荒诞生后相依相伴了这么多年，三清本该不分彼此，为何通天总是独身世外！
老子沉重的情绪在元始的举动下不翼而飞，他笑着上前安抚住元始，然后伸出手…
净世青莲被打落到地上。
通天的表情凝滞在惊愕的状态，接近着他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地上，身体僵硬，肩头被老子以兄长的态度揽住。
老子说道：“我们是你的哥哥啊。”
通天嘴唇发抖，诛仙剑感应到他的心情发出轻鸣，他再也无法把眼前的两人视作那封神大劫里冷漠的圣人。是啊，重生不就是一场天大的机缘吗？连圣位都能因为自己的插手而变动，为何不敢再去相信一下未来…
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清原本是一家。
☆、第41章 巫妖起纷争
通天心有所感,净世青莲在他们面前蓦然一分为三。
扁担、玉如意、青萍剑。
老子和元始一愣,纷纷笑了起来。其中老子看着属于自己的扁担，边笑边摇头的叹道：“拿这东西哪里敢出手伤人啊，要不我和元始换一换？”一听这话，元始连忙抢了自己的玉如意，状似大方的说道：“大哥,以后有战斗就让弟弟代劳吧。”
通天抿唇,以往被揍过的额头突突的疼了起来。回忆不再是充满愤怒和苦涩,而是沉淀在人生阅历中的一部分,封神榜大劫的阴影散去，他想——要是这样都不能踏上更高峰,那也太对不起重生了。
善恶皆在一念之间，通天目光微动，明白自己到了斩善尸的时候。
老子和元始离去，留给三弟闭关的空间。
紫霄宫的第一场讲道来得太早，所以鸿钧把第二场讲道的时间隔了很久，久到龙凤亡、巫妖起，洪荒大陆的生灵们活跃在每个角落。或贪或杀，或悲或喜，有因有果，相互纠缠，最后有了新一轮量劫的雏形。在此期间，没有了罗睺挑起各种腥风血雨，天道和魔道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段磨合期。
当然，作为恶尸的罗睺并没有死去，只是憋屈的被封印在紫霄宫里关小黑屋。对于他的下场，参与过围剿的杨眉、月老、通天都是喜闻乐见，其中月老还经常跑去封印的地方嘚瑟几圈，欺负一下恶尸。
在罗睺忍无可忍之前，鸿钧率先把月老弄出了紫霄宫，“待不住就下去玩，别来我这里闹事。”
月老不甘心的问：“需要我给你和通天当信使吗？”
鸿钧甩给他一个莫测高深的背影，幽幽的说道：“不需要，我自有办法。”
如果说第一场讲道是给洪荒生灵开辟眼界提升境界，那么第二场讲道就要进入关键点，公布准圣这个门槛的修炼方法。经过鸿钧自己的血泪教训，他把斩三尸的法门修改了无数次，终于得到了天道的认可。他的讲道很顺利，不少在洪荒里跟脚极高的仙人陷入了顿悟，斩三尸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机缘一到，自然能踏入准圣境界。
在这群闭目沉思的仙人之中，年幼的孔宣无疑是异类。
鸿钧挥了挥手召他过来。
“师祖。”被带来听道的孔宣眼睛一亮，蹑手蹑脚的跑了过去。老子的眼皮挑起一丝，看见他是往鸿钧那边跑就没管了，继续进入聆听天道的沉思里。
“你二师伯怎么样了？”
鸿钧发挥一心二用的本事，用神念和孔宣沟通，毕竟讲道三千年的过程挺无聊。
“二师伯？”孔宣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考虑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通天师伯大部分时间在昆仑宫闭关里，偶尔不闭关时会去和大师伯和师傅那里坐一坐，或者到不周山附近散心。”
不周山…
鸿钧眼神黯淡了少许，回过头时来，他和孔宣聊了聊昆仑宫的其他事情。这种神态变化没有逃过孔宣的眼睛，琢磨着大师伯和师傅应该不会怪他，他就乐呵的讨好师祖去了。
让孔宣回到元始身边之前，鸿钧以长辈的身份摸了摸孩童的脑袋，留下一句颇为怀念的话：“看见你，有一种看到当年的感觉。”
孔宣满脸茫然。
讲道的三千年结束后，孔宣很乖巧的忍到他们回了昆仑宫才说出来。一听到对方转述鸿钧的话，通天的脸色一黑，老子笑呵呵的打量着孔宣的外表，说道：“要是再文静一点，倒还真相了。”
元始忍不住轻咳，他绝不承认看见自家徒弟的模样想起了通天。
通天咬牙说道：“你们怎么还记得这档子事，那只是一场意外！”对于洪荒生灵而言，孩童外表一般是最脆弱的状态，当年每次顶着孩童模样外出就一阵羞耻。
他不善的看向孔宣，目露杀气。
“鸿钧还说了什么？”
一个激灵，孔宣溜到元始的背后，探出头来小声说道：“没、没了，不过我在提到二师伯有时前往不周山时，鸿钧道长的眼神有点黯然。”
为了不得罪通天，这个时候果断不敢称呼师祖啊。
“黯然？”通天冷哼一声，难道鸿钧还在怀念不周山的日子不成。“你当他的修为是白练的吗，他要是真黯然也不会让你看出来。”
语罢，他离开了昆仑宫。
元始困惑的看着气定神闲的老子，“通天这是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自然去不周山看看有没有鸿钧留下的东西。”老子的嘴角向下一撇，恨其不争的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他是真黯然还是假黯然，通天总归把他放在心上。”
不周山，通天刚走进许久未见的洞府。
洞府内风吹鸟鸣一片生机，潺潺流动的湖水带来湿润的水泽气息，灵果结满了岸边的树枝桠，而他也不用像曾经那般踮起脚才能碰到果实。通天下意识的摘下了一颗鸿钧喜欢用来喂鱼的灵果，指尖摩擦着果实表面，脸上不由轻轻一笑。
他知道鸿钧不会做没有意义的暗示，洞府内充沛的灵气足以说明了这里被保护起来。
原因呢…
通天走到河边，清可见底的湖面覆着一层奇异的波动。
他手指一弹，灵果飞射进湖里。
“通天。”湖面骤然荡起波澜，一个紫衣青年的身影出现在湖面的倒影上，白发垂膝，显得面容越发清俊无暇。当他看见通天的时候，浑身出尘而凉薄的气息柔和了下来，多了一丝人情味。
“鸿钧，再等等啊。”
通天有些无奈，离巫妖大劫完全出现的时候还早，这个时候的鸿钧不该见他。
“我怎不知你是这么遵守规矩的人。”淡紫色的眸子斜睨着通天，刚结束讲道不久的鸿钧倚靠在紫霄宫主殿的门口，与周围飘渺的环境出乎意料的和谐。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鸿钧便抬手向通天的方向伸出，仿佛能透过虚无的幻象触碰另一边。
他轻叹：“通天，这次的分别有点久了。”
“能有多久。”
通天随了他的想法，踏上湖畔的表面，蹲下身看着他。
两人指尖相触，仿佛泛起浅浅的暖意。
忽然意识到如今伴侣的关系，通天心中一跳，比师父变成道友的感觉还奇怪。不过见了面总要谈正事，他甩开方才的念头，认真的问道：“你让太一和后土坐圣位是为何？”
鸿钧打趣的说道：“你会不知道吗？”
“我虽然知道一部分未来，但不知道的事情更多，你不能以偏概全。”通天早就感觉重生的秘密快要兜不住了，不过为了自己的脸面，他宁愿含糊一点说明：“太一和后土在巫妖两方阵营极为重要，你这么做容易让他们出现内讧。”
“纷争不是越多越好吗？”
鸿钧轻抚过衣袖，轻描淡写的说出了理由，况且——活到最后的才能成圣啊。
通天顿时用看人渣师傅的眼神看着他，鸿钧脸色一顿，立刻捡起自己的人品为自己辩解：“除了三清，我一个想要收为正式弟子的人都没有，这点算计算什么。”
通天：“…”
怪不得曾经西方教的二圣看见道祖就像看见后娘一样。
还不知道自己连记名弟子都算不上，太一见到帝俊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他论道，似乎不把这三千年来的成果全部说出来便不甘心。帝俊扶额，他每日繁忙于统领妖族的事务，又没有时间参加鸿钧的讲道，久而久之便修为弱于太一。
可是这不代表他要听他唠叨几百年啊！
眼见一个裙衫清丽的女子款款走来，帝俊如同找到救星一般的喊道：“和羲，你快来拉住太一！”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和羲见此场景不免掩唇笑了，上前劝道：“太一，你这就不对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我和帝俊的婚期。”
太一惊讶的看向帝俊，立刻恭喜：“那我就不打扰哥哥嫂嫂了，贺礼还没来得及备下，我去询人问问。”说完他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妖族的天庭，看上去比哥哥还感到开心。
帝俊心底一暖，三千年未见的疏离消失无踪。
数百年后，在洪荒闲逛的月老听闻妖帝大婚，不请自来。月老手持着从鸿钧那里借来的红绣球，被几个妖族子弟迎着走进天庭，边走边心里嘀咕着本尊就是抠门，连一个订姻缘的先天灵宝还要跟他记账。
天庭热闹起来的同时，不周山下的巫族也不安分。
在几个祖巫拉帮结伙要跑去揍妖族时，盘古殿里的后土一个犹豫，瞬间看不见兄弟姐妹们的人影了。后土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她明白这段时间妖族的气焰开始嚣张起来，而他们又自诩盘古后裔，理所当然的看不惯这群跑到头顶天庭上称王称霸的妖族。
——巫族的煞气更重了。
秀气的眉心叠成细线，后土站在盘古大神的供奉台前静思一会儿，便动身去找通天了。
她已经无法作为局外者看清局面了。
☆、第42章 功德与业力
虽然妖族的扩张还没达到顶峰,但帝俊与羲和的婚礼还是有不少人给面子去参加。其中三清也收到了请帖，而这几张请帖的执笔者是东皇太一,看上去充满了诚意。
“没兴趣。”
通天把请帖往桌子上一摆,懒得去凑妖族的热闹。
“三弟，你好久没出去走动了,总不能让洪荒只知道我和老子却不知道你。”元始发挥苦口婆心的作法开始劝解，他倒不是冲着妖族的婚宴而去，而是那一天有很多大能者到场,通天若是能够出现,必定会许多修士的注意。
再不济——咳，通天结交的人多了，也能摆脱了鸿钧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元始说的没错,三弟该出门走一走了。”老子认真的回忆了一下通天这些年屈指可数的出门数,这样下去不妙了，“你至龙凤大劫后就没离开过昆仑山和不周山范围，这样下去三清得被传成两清了。”
通天迟疑了片刻，不太相信的问道：“有那么夸张吗…”
老子沉重的点了点头，“有。”
“好吧，我去。”瞅见老子和元始痛心疾首的表情，通天难得心虚了，谁让他活的时间之长堪比混沌魔神，重生前也是窝在碧游宫里数万年不眨一下眼。他拾起请帖看了看日期，以防自己等会儿闭关给忽略了过去，话说上一次他好像没参加过妖帝和妖后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