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看到那枚小苹果眼睛就亮了,果然他就知道媳妇喜欢小苹果。接过来握在手心,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总感觉全身都舒坦许多。当即他找个绳子串起来,挂到自己脖子上,明朗地笑着坐下。
宋家客厅很大,坐七个人绰绰有余。扫雪煮茶,宋宪亲自相邀之客自是有此等待遇。拿出去年冬日收集的梅花雪水,取银山老针与时大彬紫砂壶,他亲自练起了茶道。而喜得名琴的彭芸,干脆坐在中间谈一曲。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现代人多爱古筝之清脆高亢,不喜古琴低沉浑厚。然如今山林间,七弦古琴之声悠扬回荡,呼吸着充沛的灵气,连装模作样的钟岳都忍不住放轻动作。看向一旁痴迷的少年,他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该报个古琴速成班?
可天知道,他如今连七阶音符都认不清,更别提宫商角徽羽。
“初次听闻天籁,晚辈真乃三生有幸。”
一通搜肠刮肚的夸奖后,钟岳开始扯正题——求看手相。此举正是宋宪所期,两人在茶桌两侧盘腿坐着,开始讲起了玄学。
出来混的,多少要信点封建迷信。与一般人信佛信基督不同,非主流的钟岳笃信华国传统道教。每次出任务,他必定要拜访各地三清观、土地庙以及各种土著神灵。
丰富的见闻让一老一少间谈得很愉快,宋宪更是大方的指出来:“你这后生,什么都好,干嘛要弄这么个发型。”
钟岳摸摸自己头发,这很帅啊?果然一般人不理解他的审美。
当然他双Q还没欠费,笑着解释:“好不容易得到前辈相邀,有宋益然珠玉在前,晚辈总想着弄点什么,好让您印象深刻。”
他这马屁可算拍到老头子心坎里,当即他留了中饭,并且叫宋益然带着钟岳去院里转转。
钟岳心底乐开了花,与小苹果独自约会,还是在他家,这不就是一出活生生的《花为媒》?
宋益然也正有此打算,他还想搞清楚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边请。”
宋家并不大,他直接将钟岳带到后面小花园里。六棵松树环抱住亭子,旁边是一泓清泉,流水潺潺,最适合小憩与静谈。
“钟先生。”
“喊我阿岳就行。”
“钟岳你几次送礼,价值高昂,究竟意欲何事?”
钟岳低头刚好看到谢益然中指上那枚指环,当即他恶补起昨日小英莲教得泡妞常识。不是单身的尾戒指、也不是婚戒的无名指,而是象征恋爱的中指。
小苹果还是带在右手中指上,攻左受右。这一刻他热血沸腾,小苹果怎么这么可爱,一点预告都不给他,直接承认媳妇的身份。
他简直要爱死了好么?
随着他激动地情绪,美杜莎开始迎风摇晃。宋益然一阵恶寒,抬头再看那脸色眯眯的模样,还有他进门后屡次放肆的眼神,一个大胆的设想浮出水面。
“你是因为我?”
“是啊。”
声音如古琴‘绕梁’般,绕着亭子转三圈,回响在谢益然的耳朵里。
“那天见了你的照片,我就开始喜欢你。自从在谢家见到你本人后,我更是确定自己的心意。我叫钟岳,今年二十五,身体健康存款…让我算算,这次世界杯我投了100万买德国7:1赢巴西,去掉税我大概还剩3000万。虽然比不上你钱多,但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幸福。”
这是表白么?
宋益然虽然知道自己是弯的,但他更确定自己的感情,目前他对杀马特并无感情。惊慌过后,他很快恢复镇定。
“别闹了,我不喜欢你这一款。说吧,你这么接近谢家究竟有何企图。”
第一次被拒绝,钟岳心碎成了玻璃渣渣。但对面小苹果那环胸睥睨天下的傲娇模样就如502般,迅速黏起所有玻璃渣,一颗心恢复原样。
只是看着小苹果就这么幸福,往后追到他,两人生活在一起,心情该是多么愉悦。
“不想说?我自己会弄清楚。”
“没,我是生意人,就是一笔买卖而已。如果你不高兴,我可以放弃。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可以改。”
宋益然觉得,他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怎么这人跟块狗皮膏药似得。而且那热辣的眼神,着实让他吃不消。
同时他心中也有疑惑,既然一看照片就喜欢上,那为何前世他们会那般对待原身?是狗血的因爱生恨,还是因为这笔生意出现差池而心生怨恨?
总体来说他倾向后者,毕竟钟岳等人一直在追问谢家的消息。
“我特别擅长cosplay,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办到。”
被他缠得烦不胜烦,宋益然皱眉:“再不闭嘴,我直接将你原话告诉家里人。”
钟岳蔫了,乖乖地跟着女王大人往前走。客厅内已经摆好饭,宋益然看到那盘红烧肉,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最喜欢它了。”
媳妇喜欢红烧肉,可这个难度太大他没法cos,肿么办TAT。
“肿么办?肿么办?[大哭][大哭][大哭]小英莲求破?!!!”
企鹅上,回家的钟岳伤心的问道小伙伴。
那头秦凯继续涂着红花油,看着玻璃窗外摞成山的搓衣板,悲伤逆流成河。
“割肉炒一盘给他送去。”
“一定是帮主你在说话,怪不得要跪搓衣板,我要见小英莲。”
英琏将秦凯挤到一边:“顶着一头美杜莎去见人家,没把你扫地出门就不错啦。2B,第一印象很重要,给了你最详细的资料你都不成器,这辈子你别想追到媳妇。”
“不会哒,TAT,小苹果还送了我个护身符。”
“我一把绕梁就让你换来一张纸?[怒][怒][怒]”
“这可是宋家护身符,万金难求。还是小苹果给的,当时我碰到他的手了,我决定这一星期都不洗手。”
“任务所得交工,统一分配。你不洗手我不管,回来时爬狗洞进来,别碰我门把手。”
隔着电脑屏幕,钟岳将护身符牢牢攥紧在手心:“不许跟我抢。”
“不交也行,那这次交货你去。”
“成交。”
等到企鹅灰下来后,钟岳摸摸头,他不是去讨教恋爱秘方,怎么说着说着就歪楼了?
不行,等过一天得再去宋家。烈男怕缠郎,多接触接触,小苹果总会发现他的好。
钟岳下了这决心的同时,B市郊区宋家,收拾好行李,母子二人由梁非白开车送往机场,环球旅行就此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末世序曲(五)

于是隔一天,当钟岳精心打扮好去宋家时,直接扑了个空。虽然如此,但他很上道的换为正常人发型的行为还是很得宋宪欢心。
“你们年轻人,也不求都跟我们老头子一样,没几根头发,整天穿个对襟大褂。现在这样就很好,干干净净,一看就是好孩子模样。”
对他的莫西干头一番夸奖后,宋宪开始拉着钟岳讨论玄学。
天知道钟岳只是因为出来混想求个平安,所以才拜各路神仙。让他说个皮毛还行,但如今动真格,对于《山海经》、《封神榜》等高深的科普类知识,他还不如古剑基谭来得熟。
被鸡同鸭讲,他是顶着满头的金星,摇摇晃晃扶墙出的宋家。
“有文化太可怕了,宋家姥爷竟然不认同我无懈可击的审美。美杜莎才是真绝色,莫西干弱爆了好么?”
企鹅上他如此对着小伙伴吐槽。
秦凯:“看来出师不利,^_^。”
英琏:“宋老先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良耀:“他是真的勇士,2B,我忍你美杜莎很久了。对他这种不体谅你的行为,我只能说,干得漂亮![撒花][撒花][撒花]”
“小苹果跟别人跑了,帮主、小英莲、小新,我的心碎成了万花筒。”
师徒四人组大惊,这下三人也不开玩笑:“是谁横刀夺爱。”
“他…”
“他…”
三人捉急:“他到底怎么了?”
“他跟母亲出去环球旅行。”
三条皮鞭隔着屏幕抽打着他全身,钟岳摆出委屈表情,开始哀求:“帮主,这边差不多告一段落,就等老地方交货,求放假。”
“没门!”
英琏如无良老板对待长工般敲下这两字,只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果然对待2B不能有同情心,不然简直就是虐自己。
“小英莲,抱大腿,⊙︿⊙”
酒店内,宋益然也在抱宋词大腿。
远在大洋彼岸,虽然华国正值夜色初上,但美国却是清晨。飞机落地,万能的梁非白早已安排好一切。
“妈,咱们就买台飞行摩托艇吧,求你了。”
宋词板着脸,强行收回自己的小细腿:“小然,妈不是教过你什么叫节俭。虽然咱们现在钱不少,但通货膨胀这么厉害,谁知道人民币会不会贬值成韩元那样。趁着年轻,该省的地方还得省。”
谢益然扫一眼床上那一大堆手提袋,那么多奢侈品衣服:“麻麻,你这话忒没说服力。”
“臭小子,那是生活必需品懂不懂。你以为我乐意,从一落地起,你只要穿任何哪怕有一丁点化纤的衣裳就会过敏。纯棉和CVC那么难分,无良商家遍地都是,我只能选大品牌。”
“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你个头,臭小子你故意来气我的是吧。别想飞行摩托艇了,你汽车和飞机驾照都没有,就是买来也没法开。”
宋益然皱眉,到底该不该把事实真相告诉母亲?其实他倒不怕宋词泄密送他进研究所,十来天相处让他很确定,即便宋词自己进研究所,也不会把他送去。
可问题是,外面一片歌舞升平,他贸然说末世要来,她会信么?
“怎么这幅模样?飞行摩托艇是吧,我看看,29.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83万。咱们想运回国,还得交税,加上办飞行许可…”
宋词算了一通,不到五百万,卡里余额还有十亿,公司每天也在赚钱。儿子这么可怜的求一次,要不就买台给他玩?权当哄孩子。
“好。”
“妈,我说。”
宋词打住到嘴的点头:“恩,你想明白了?”
宋益然没注意她已经答应了,而是继续按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妈,要是我说两个多月后世界末日就要到来,咱们需要飞行摩托艇,你会相信么?”
宋词当即火冒三丈:“臭小子,你怎么不说一大波外星人入侵地球,你要买宇宙飞船逃命。”
“那倒是,如果买宇宙飞船,应该可以逃开,可是普通人在外太空没补给,压根没法生存。”
“停,我说你还真编上瘾了。这是…”
宋词睁大眼,就见酒店客厅沙发凭空消失:“沙发竟然没了?难道还真有外星人?我是不是该召唤下都敏俊xi?”
没有外星人,只有一抹来自异世的灵魂。不过后边那话…他怎么从不知道母亲爱看韩剧啊摔。在他记忆里,母亲一直优雅知性,即便偶尔女汉子,凭她那幅颜也是准女神。舔屏幕看韩剧…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韩剧?”
“谁喜欢那个,三十二倍速就能看。沙发是被你收起来了?”
宋益然点头,而后收放自如的放出沙发:“妈,你别怕,我这是…”
“这也是珠子带来的?”
空间是由空冥石加元气练就而成,他能操控元力还多亏了五彩珠子,所以母亲这么说也没错。反正他也没别的解释,一切推到珠子身上就对了。
“恩,我还知道一些事,小舅舅特别关心的阿波菲斯,会在未来一个月内撞上地球。带来一种地球上从未有过的物质,有一部分人会变成丧尸,就生化危机中那种。”
“这…”
近四十年相信科学的宋词有些接受无能,坐在沙发上,手肘正好摁住一旁遥控器,电视机打开,里面美国新闻正播放阿波菲斯的消息。主播字正腔圆的英文宣布,美国已经联合华国等世界大国,开启地对空打击。
这是则新消息,而儿子却提前知道。那可以肯定,他说得最起码有一半是真的。再以一个母亲的直觉,她相信儿子不会骗她。
“我给你姥爷打电话,怪不得,来之前他就一直皱眉神神叨叨,还跟我说世道要乱。”
姥爷有这么神?宋益然突然有些后悔,他是不是该早点说出来。不过前面有太多事要忙,养病离婚,说出来也是徒乱大家心神。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时机刚刚好。
宋宪送走钟岳,就接到闺女的越洋电话,一句话直接将他打个措手不及。刚想确认新闻真伪,客厅门打开,宋歌捧着平板进来,高兴地宣布:“爸,我要请假去美国观测万年难遇的地球人大战小行星。全新3D大片,肯定赞。”
有天文谜出来辟谣,这下不用再怀疑。宋老爷子想着前几天的观星和卦象结果,贪狼破军七杀在命宫的三正四正会照,杀破狼格局已成,明显是天下大乱的节奏。
当即他对着电话吹胡子瞪眼:“我就说过那对太极珠好,你非得给白眼狼,现在知道你爹多有先见之明了?”
宋词赶紧顺毛捋:“是,爹您厉害,女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学地主家高筑墙广积粮。自从小然补足了五禽戏,我那法术又好了点,是时候加固下咱们家那大阵。至于你和小然,好好转转玩玩,这些年你也一直劳心劳力。”
宋词鼻子有些发酸,这就是她父亲。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永远顾念着她。
电话开的免提,宋益然接过来:“姥爷,我带妈妈出来,就是打算边玩边收集物资。末世要是不来咱们就开超市卖,也算我入世历练。”
隔辈亲,宋宪的毒舌在宋益然这压根不成立:“还是我大孙子聪明,就这么办,姥爷不是给了你副卡,随便花就是。”
“爹,那是你的养老钱。”宋词一门心思想拒绝。
“我这职业用养老?你和小歌这些年还不是我养着。给你们花就行,怎么现在给小然就不行了?就这么定了,小然尽管花,记住,花少了就是跟姥爷不亲。”
“好咧,姥爷我买你最爱吃的蓝莓,还有姥姥喜欢的龙虾。”
“我大孙子真孝顺。”
老爷子笑呵呵的,一点都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末世而影响心情。挂掉电话,宋益然换好衣裳,就见宋词已经列出一张清单。
“妈,这是?”
“跟我说说,你装沙发那东西多大,都有什么用处。”
“你说的空间?长宽高都是五百米,里面时间静止。妈你看,这是我在家时放进来的苹果,现在上面还带着水。”
“那就好,咱们先来美国,真是明智的选择。世界上接近一半的小麦、三分之一以上的大豆、四分之一的牛肉、五分之一的玉米,以及牛奶、鸡蛋等主要农副产品,均来自于美国。”
宋益然点头:“那当然,我之前可查过资料,不过看你累所以没说出来。”
宋词握住鼠标的手顿了顿:“小然一个人藏这么大事,肯定很害怕吧?”
宋益然搂住她的肩膀,可怜兮兮地说道:“当然害怕,我都怕死了。妈,你就给我买辆飞行摩托艇压惊好不好?”
“不行。”
心碎了,宋益然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
“飞行摩托艇是最新科技,技术还不算太成熟,价钱贵续航能力也低。反正你里面地方足够大,咱们拆开,买摩托车、跑车、房车还有旋翼机,最后再来一艘潜艇。”
宋益然看着电脑上那几张金属色的实物图片,这下海陆空全包了,正好跟他的打算不谋而合。


末世序曲(六)

二十天,从美国东海岸到西海岸,处处留下了母子二人身影。
美国的农业和科技都很发达,限购令也不像华国那般琳琅满目。只要有钱,买东西那是再方便不过。
宋益然操控元气,将一体的大空间如魔方般割裂开来。吃食、能源、衣物和交通工具,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当然随之飞快消失的,还有离婚时卡里赡养费余额。
普通房车很便宜,但普通房车宋词也看不上眼,所以她花双倍价钱买下了别人定制的豪华版拖拽式房车。有钱能使鬼推磨,车主见到花花绿绿的美元,哪还能不答应他们要求。房车造价就超两千万,安全性能没得说,内里空间宽敞且豪华。车厢底可放一辆跑车,车厢顶展开可以临时迫降旋翼机。
光这一套下来,就不止一亿。二十天下来各项物资几乎齐备,其中花钱最多的是石油,虽然原油价格有所回落,但那也不是便宜东西。宋益然知道汽油和柴油在末世中有多重要,所以他直接劝服母亲能买多少买多少。承载着油桶的船开到公海,他直接收入空间。
虽然钱如流水般消失,但母子二人却都有明悟:钱没了往后能赚,万一末世来了命没了那可连赚钱的机会都没。
本着这种觉悟,母子二人鲜少有分歧,除了买车:
“妈,跑车不合适,底盘太低油耗又大,一般公路压根就跑不起来,除了耍帅外实在是一大件垃圾。”
宋词整理着物资清单:“越野车和SUV家里都有,你舅舅已经送去改装。既然你不喜欢跑车,那也就算了。让我看看,发电机上午买好了,现在只缺药品。”
宋益然惆怅:“不论任何国家,大批量采购药品都不是什么容易事。”
“是啊,上次石油还能借公司名义,这次药物却是不行。”
“那我们少量多次?跑到药房把药一点点采购回来?”
“药房可以卖的药我也能搞到,有问题的是大型手术中所需要的消炎药和其余营养药剂,还有大型医疗器械。”
母子二人陷入惆怅中,宋益然无意识地运转着无名功法。经过这二十来天的修炼,如今他已经到了后天五层。而前两世修炼到此境界足足用了他两年时间,所以他很确定,这辈子他真是天纵奇才。
修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体质,无论他的速度力量还是五感都有了很大改善。不过遗憾的是,这辈子他是单水灵根,虽然修炼快发力强,但压根无法如木火灵根那般炼丹。而末世中制药厂全面停产,普通人即便在外出任务受了伤,也很难得到救治。囤积药品,甚至比枪支还重要。
“不然我们潜入药房和医院仓库,我用空间收了,神不知鬼不觉。”
“进不去,这里安检很严。”
母子俩陷入了惆怅中,先前的事一概很顺利。交通工具可以直接从店里预定,米面粮油可以直接在农场大批量采购。就连最难啃的原油,他们飞了中东一趟,在迪拜玩了圈后,化身石油商人的宋词用多年累积下来的贸易关系搞定。
现在只有医药。
“妈,我生病那些年,你也搞到不少好药。现在那些人不肯帮忙?”
宋词环胸:“本来就是银货两讫,没有太深交情。一盒两盒还好办,多了谁也不给办。”
“可我们家几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不然就凑合凑合。”
“我也知道是这样,可心里总存个疙瘩。”
“妈你不要太处女座,这样不好,人生需要逗比。”
宋词沉默,或许这真跟她的星座有关系,凡事都要求尽善尽美,一点违和的地方都要去强扭过来。
这辈子她做过最违心的事,就是忍着跟谢国安在一块。不过那是为了小然,她可以忍。但如今离婚后松开桎梏,她深埋于骨子内的追求完美个性再次发作,汹涌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妈,你也别多想。咱们现在可是在亚利桑那州,不去科罗拉多大峡谷一趟,那不是太遗憾。收拾美美的,儿子开车带你出去玩。”
“好吧。”
宋词表示,她永远难以抵抗儿子期待的眼神。
换身衣服母子俩上了车,这回开车的成了宋益然。按他的话说,这会不趁着美国的大公路练车,难道等回国制造交通惨案?
让宋词欣慰的是,儿子在驾驶交通工具上天赋很好。车一上手半小时就会,而且开得特别稳。这些天出行,她一直都坐副驾驶位。
列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两侧是红色的岩石,岩石顶端是自寒武纪起累计一亿五千万年的古老冰川。宋益然脑中不由想起科教片的台词:大自然造化神器,孕育这鬼斧神工般瑰丽风光。
“其实华国景色不如这差,只不过没有人开发,除了驴友外根本进不去。”
宋词一路上感叹着,宋益然安慰道:“妈你放心,等一到末世,大多数人自发自觉的往无人区躲,到时候不是驴友他们也能进去。”
“嗨,你这孩子,末日不末日还不一定。现在咱们这样,可真是跟你胡闹。”
宋益然停下车:“没事,不末日咱们开店卖去,反正这东西永远新鲜着。妈,先玩蹦极还是先去玻璃走廊?”
宋词背上包,朝他翻个白眼:“当然蹦极,不是你说要锻炼体能和勇气。”
女神即便翻白眼,那也不损其优雅气质。宋益然与女神老妈独处半个月,简直不能再爱她,这会忙表忠心:
“妈,我是说自己该锻炼,到时候有什么事我来保护你。”
单有儿子这句话,宋词也觉得先前十八年的苦没白受。小然一直这么贴心,她怎么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