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夸下海口,要是他不答应,那就罚你多背两个单元政治课本。”
君陶陶如遭雷劈,曼曼你怎么能这么狠!两单元,一个学期才学四个单元好不好?让她背半本书,这招太毒了。
可她大话已经说出来,总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她决定了,回家一定得努力。
黄昏到家后,君陶陶开始做起了小乖乖。帮妈妈整理鞋架,等爸爸下班后接过他公文包,给他上杯热茶。
君家夫妇笑眯眯地享受闺女服务,等到吃完晚饭,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泡脚。椭圆形长脚盆中,小脚丫踩在大脚丫中间,君陶陶欲言又止。
君书记问明白原因,先是皱眉,他就这一个闺女,最讨厌别人利用她达成目的。
“这事不是爸爸一个人说了算。”
君陶陶简直要哭了:“可我跟王曼打了赌,要是你不答应,我得多背好多书。到时候看书眼睛太累,带上眼镜不漂亮,那全是你们的错。”
夫妻俩错愕,王曼这赌打得。这是让他们不答应,还是不答应?
君母心里更是有谱,曼曼真把闺女往正道上引。不像她平常那个朋友,整天跟男生走很近不说,小小年纪已经学着钻耳洞、穿破洞衣服、抽女士香烟,还说这是学日韩风流。
她劝过好多回,可陶陶现在正是叛逆期,越劝越把她往那边推。跟那样的孩子呆一块,四年初中下来陶陶肯定得毁。王曼能把陶陶拉回来,别说是一间店面,三间她也给。
“你好好去少年宫补数学,我就劝你爸答应。”
数学和政治,君陶陶陷入犹豫。政治对她来说是催眠曲,数学则是天书,两害相权她还是选数学,反正去少年宫可以继续玩。
“去就去,妈你不能反悔。”
君母松一口气,送闺女上楼后,例行问道司机今天都有什么事。司机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如实禀报,再次点明王曼很有心机。
君书记倒掉洗脚水,将盆控过来放支架上:“有心机没关系,只要本性不坏就行。”
陶陶不可能一辈子天真,他们夫妻子嗣艰难,年近四旬才有了这个宝贝女儿,这辈子不可能有第二个亲生孩子。君家财产,将来注定是陶陶一个人的。空有宝山而全无自保之力,一旦虎狼环伺,她毫无招架之力,未来注定凄惨。
是该给她找几个一辈子朋友,让她学着点,将来长大也帮着她点。放眼全市,王曼再合适不过。
“咱们院对面那个铺面,要不就给他们。往后陶陶睡懒觉,也能吃上早饭。”
君书记无奈地看着媳妇,还说他惯女儿,她不也一样是。商场建造时全面考虑到了大院,正门正朝着院门。门边那家店面,面积大位置好,前几天多少人透过关系来给他送礼,就是为这个。
钱可以慢慢赚,女儿可就这一个,任何事都马虎耽误不得。而且陶陶爷爷奶奶都是干部,留下不少遗产,他们双职工,职位不低工资也不低,就养这一个闺女,压根不缺钱。
“过几天广电虞书记出差回来,应该会来跟我说,我先给她留着。”
君母点头,这事总不能他们太主动。
王曼只是十拿九稳,其实还有一丝担心。一天没签合同拿到房产证,指不定搀和点不可抗因素,商铺就会易主。
在收拾行李之前,她再三嘱咐父亲,等虞阿姨一回来,就让她抽空去说声。要是钱不够,先拿这房子出去抵押贷款也行,一定要把商铺完全买下来。
而她这嘱咐还真起了作用,因为有人找到市-委书-记那,差点压着君副书-记拿下那商铺。幸亏虞虹及时赶到,顺利扭转乾坤。
王曼也没有前后眼,嘱咐完后她拖出一只大箱子,问道旁边杜奇:“阿奇,你说我该带些什么?”
第126章 -103
王曼打量着自己房间,衣柜里没多少衣服,不过件件都很适合她,必须得收拾上。清洁用具也得带,还有她要看得书。
每天早上跑步要换鞋子,平常她穿凉拖,但是去有些地方总得穿正式鞋子。是带浅口皮鞋,还是来双符合学生身份的运动鞋?
还有床单和毯子,她不习惯盖别家的。而且她用过后,临走时主人家还得清洗。虽然她有空间随时可以买,但出门在外总得小心些。世界上聪明人多了去,空间也不是那么好隐藏的。
“看来我还得收一只箱子。”
“额。”
杜奇皱眉,干巴巴地问道:“你是想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带去?”
“当然没有,床和橱子不用带。我带的好像有点多,可出门少点东西总归不方便。”
杜奇能理解王曼的拘束,如果她是虞家亲外孙女,住姥爷家自然可以随便。如果她是虞楠朋友,那原来是客也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主人家招待。
可她两边都沾,又哪边都不着地。
以曼曼为人着想的性格,她肯定会做到外孙女的孝顺,还加上分客人的守礼。两点加起来,她就得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真是…让人无奈又倍感贴心。
“不用想那么多,你把自己塞箱子里带去就行。”
“我想得不多,什么…”
王曼瞅瞅那只中号箱子,她有那么小?放暑假后她又长高半厘米,终于冲破一五九点五大关,成功到达一米六。
以她现在的身高,绝对不可能团成一小只塞进去。
“北京那边空气好不好?”
她重生前那会,天气预报里天天预报PM2.5,全国人民都知道帝都空气状况不佳。可她住帝都那十来年,除去奥运会那俩月,帝都空气就没好过。
城市的发展需要工商业,人口流动则全赖交通。经济的发展依托工业刺激,有位领导视察时曾口吐金句“哪个地方水污染得越黑,GDP肯定越高。”
这是个死循环,想要山清水秀,那就请放弃工业文明驱动物质丰富所带来的便捷现代城市生活。除非你在这座城市中出人头地,爬到金字塔顶端俯瞰都市繁华。
舍得,有舍才有得。
“虞家那边还不错。”
杜奇保守地说着,实际上围着北京的河北天津一带已经沦陷,各种小工厂烟囱林立,源源不断地像帝都输送各种工业产品。
“那我少带俩口罩。”
口罩…
这还的确是必需品,反正也不占地方。
“除了口罩,你收拾两件衣服就行,剩下的带太多也没用。”
王曼刚好拿起牙刷,没用吗?可她第一次去,总不能太随便。礼多人不怪,反正杜奇有车,扔后备箱里也不妨碍什么,该带的还是带上吧。
所以她又带了张粗布床单,这床单还是二婶娘家自己织出来的,夏天铺床上,既可以当床单用,又可以做半个凉席。
“这床单你哪买的?”
王曼如实答出:“是我二婶家的姥姥,她拿棉花纺成线,自己上色织布弄出来的。”
“我奶奶很喜欢这种床单,可她不会用纺车。”
不会用纺车,那更不可能会织布。王曼有次跟超超和婷婷去邻村玩,见过赵家姥姥织布。长满老年斑的手拈着弹好的棉花缠成圈,绕在纺车上,棉纤维绕过纺锤成棉纱,棉纱缠成两股碾成线。
一圈又一圈,纺车的转动中流转出一个民族男耕女织的历史。她记得前世李晶晶曾经去日本,亲自参观栃木县宇都宫市的传统纺织业,如痴如醉地回来扩散。
可放现在,这项技艺不过是农村被人嫌弃的微末之际。除了怀旧的老人,年轻人的潮流是的确良衬衫。
“奶奶她想要这个?”
杜奇点头,奶奶这两年越发喜欢以前的东西。家里有更先进的录音机,但她就喜欢用带着喇叭花的留声机听唱片。
“我家应该还有几床没用过的,等下我找找看。”
王曼拉开衣柜,最底下叠放着几张粗布床单,全都是统一尺寸。每年过年,二婶都要往他们家送两床。粗布床单这东西,洗得次数越多越软和,铺着也更舒服。
自始至终她都只用那一床,家里其他人也是,到现在还剩那么多。
“都是两米床的,应该够大?”
杜奇点头:“这下去北京,可真得好好招待你。”
招待?王曼好不容易才了解杜奇这话意思。可这粗布床单…又一点都不贵,而且啥包装都没有,拿出去送人也太寒噤。
“其实我给爷爷奶奶准备了礼物。”
王曼自墙角提出四只包装华丽的硬纸盒,里面是熬好的阿胶,还有今年新出的西湖龙井。阿胶拿回来后,她又重新按照元宝方子熬了一遍,老人家吃正好合适。而西湖龙井盒子,是她亲自在空间商城中选购,两样礼物心意满满,而且任谁都挑不出理。
杜奇则是疑惑,这包装…
更高端的包装他也见过,可包装这东西,最简单的材质更能看出水平。用红木雕刻的盒子,里面就是放捧土也上档次。但瓦楞纸箱,却很少能做到这么好看。
“你从哪找的包装盒?”
这该怎么回答?王曼咬唇,当初她只顾着好看,倒是忽略了这时代的普通水平。现在阿奇眼尖地发现了不对,她该怎么圆回去?
把事推给刘晓草的印刷厂?
不行,印刷厂要有这技术,早就闻名国际。最关键阿奇有很深的设计功底,她这个门外汉随便编个理由,压根骗不过他。
“挺好看的盒子,但不用送这么贵东西。”
还好他不问了,王曼松一口气,趁着收拢盒子的空档擦一把冷汗。
杜奇本来也就随口那么一问,但看她这反应,他心里留下个影。似乎从他认识曼曼到现在,她有很多不合常理之处。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样式简单,她剪裁合体,北京都不一定找到那么好的成衣店。还有她别在头发上那只漂亮到不像话的蓝蝴蝶,水晶发卡都做不到那么漂亮,她是怎么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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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曼打量着自己房间,衣柜里没多少衣服,不过件件都很适合她,必须得收拾上。清洁用具也得带,还有她要看得书。
每天早上跑步要换鞋子,平常她穿凉拖,但是去有些地方总得穿正式鞋子。是带浅口皮鞋,还是来双符合学生身份的运动鞋?
还有床单和毯子,她不习惯盖别家的。而且她用过后,临走时主人家还得清洗。虽然她有空间随时可以买,但出门在外总得小心些。世界上聪明人多了去,空间也不是那么好隐藏的。
“看来我还得收一只箱子。”
“额。”
杜奇皱眉,干巴巴地问道:“你是想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带去?”
“当然没有,床和橱子不用带。我带的好像有点多,可出门少点东西总归不方便。”
杜奇能理解王曼的拘束,如果她是虞家亲外孙女,住姥爷家自然可以随便。如果她是虞楠朋友,那原来是客也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主人家招待。
可她两边都沾,又哪边都不着地。
以曼曼为人着想的性格,她肯定会做到外孙女的孝顺,还加上分客人的守礼。两点加起来,她就得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第127章 -104
天还没亮王曼就起床,最后检查一遍行李箱,最后她还是酌情减了些东西。
礼多人不怪,但虞爷爷和邓奶奶那么疼她,如果她太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岂不是伤人心。虞家肯定有些亲戚带着考量的眼神看她,她只需要在那些人面前展示出自己的优秀就好。
洗个澡找出毕业典礼上穿那条蓝裙子套上,蓝蝴蝶盘旋在她头顶,翅膀挥动间风吹过,充当临时电吹风。
“元宝,阿奇是不是发现了你。”
风速减缓,蓝蝴蝶声音响彻脑海:“应该是。”
元宝心情很复杂,那么多世下来,它伪装功能本来就炉火纯青,偏偏被杜奇发现。本来他是全神戒备,有几世宿主死亡,就是因为空间被夺。
可杜奇却什么都没说,他甚至主动岔开话题。
“那你要不要先躲两天?”
元宝跳脚:“笨蛋,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也比明知故犯好啊。”
“笨到没边了,他知道也不一定确定,大不了我收下自己身上炫酷的光,变平凡点,你先别急吼吼地不打自招。”
藏起元宝或者让它曝光,这两种法子都有危险,也都有道理。
“你真能变不那么显眼?”
“那当然,我可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曼曼是不同的,其它宿主都只是空间使用者,而她因为满点的种田技能,真正成为空间主人。
她与空间休戚与共,一旦二者分离,她会死亡,而空间也会灰飞烟灭,彻底沦为万千寰宇中的尘埃。
千万世的孤独过后,它终于明了创造它的神明制定严苛升级规则的意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空间之灵不升级便恒久的生命,让它丢失了一期一会的心态。而短暂的生命中,许多东西都会珍惜。
所以他期待曼曼再次升级,彻底与空间融为一体的时刻。那时它也会完成最终进化,即便不是人,它也有作为人的体悟。
“还不快来当发卡。”
王曼拍下自己左脑勺,元宝爬上去。蓝蝴蝶镶嵌在缎子般的黑发上,高贵而又不失青春期的活泼。
“还想把我制成标本,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看的发卡。”
元宝碎碎念,王曼抚摸着它两侧翅膀:“的确,你是独一无二的。”
元宝舒服地眯眼:“那当然。”
王曼最受不了它得瑟:“世界上每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是一团能量体。”
顺着发顶捋下头发,确定自己造型完美,可以漂亮地出现在北京后,她开门走出去,迎面就是一堵胸膛。
刹车失灵,她再次装在那上面。隔着薄薄地T恤衫,肌肉呈现完美的触感。
应该有八块,还有优美的人鱼线。
王曼几乎流口水的想着,面上却不协调地做镇定状。
“曼曼,我给你拎行李。”
“我能拿得动。”
她虽然瘦,但每天早上坚持锻炼,晚上喝大骨汤,四年下来她结实的很。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干这些粗活。”
这是杜奇的原则,源于杜家家教:女性承担着十月怀胎的生育责任,其不便远非男人可以理解,所以在其它地方男人要主动多做些。
别的女孩子她不管,但曼曼可是他喜欢的,这一条必须坚决执行。
女孩子不要干粗活吗?
王曼想起自己悲催的前世,做饭洗衣生生磨粗了她的手掌,而这又成了赵大伟嫌弃他的理由。那个渣滓从没想过,李晶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背后,站着多少有能耐的男人。
比起阿奇…不,这俩人压根就没可比性。
“那交给你啦。”
“没问题。”
杜奇挺胸收腹,就差敬礼保证肯定完成任务。
王曼抿唇一笑,她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喜欢阿奇。但有这么个朋友真好,跟阿奇做朋友是她一辈子的幸运。
红日初升,两人身姿在门上映出交叠的背影,看上去很像相互依偎。电话铃响起,王曼打住收回去的脚步。
“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
杜奇独自迈入王曼房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这里。房间布置简单整洁,大床占据一半位置,边上摆着个床头柜,贴墙处是个竖起来的组合衣柜,左边柜子右边三层置物架。床尾靠窗处是写字台,上面摆着年画娃娃相框。
行李箱就在写字台边,杜奇绕个弯,越过那张床,盯着床单上的褶皱,想象着曼曼在上面打滚的模样。
不知道虞家床大不大,曼曼认床,那天在军营,换个地方睡她就略有些拘谨。他们家客房倒都是大床,可惜现在曼曼肯定不会去住。
遗憾地走到写字台边,瓷娃娃相框中那张照片吸引了他全副注意。四年前略显青涩的他,跟小团子曼曼坐在大树下,身边是草蚂蚱,漫天都是萤火虫。
虽然写字台玻璃下压着许多全家福,甚至还有讨厌的尹鹏照片,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好心情。曼曼在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两人合影,就像他一样。
萤火虫透过照片映入心田,星星点点映照出一片辉煌灿烂的夜空。唇角上扬,他提起行李箱。一个用力过猛,行李箱举太高卡在他腰上,轮子冲撞间他乐极生悲,扶着写字台开始揉腰。
隔壁王曼接起电话,是君陶陶打来的。隔着一根电话线,小姑娘怨气扑面而来。
“曼曼,我可是头一次做这么大牺牲。那可是数学,你知不知道一大堆数字就跟小蝌蚪似的。他们怎么不去找妈妈,干嘛来找我?”
“谢谢啊。”
“真要谢我,去北京你给我带几本好看的小说就行。昨天程莉莎来我家玩,抢走我好几本。”
程莉莎?应该是君陶陶的好朋友。
“你要不给她能抢走?”
“可我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不给?”
大小姐都这么自恋?王曼花三秒钟消化下:“没小说看,正好你去少年宫玩,反正那边也不要求成绩。”
“谁说不要求,少年宫今年换了老师,那是全市最严厉的数学老师,作业错了她挨个盯着改。要不是我妈今早打电话,我还一点都不知道。”
王曼默默地为君陶陶默哀,学渣遇到有颗培养学霸心的老师,就像灰姑娘俩姐姐穿水晶鞋,削足适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你加油,我会去逛三联书店。”
王曼安慰一番,画俩大饼鼓励君陶陶认真学习。挂掉电话进前面,买煎饼果子的人还是那么多,旁边徐爷爷的麻花已经快销售一空。
“徐爷爷,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王曼第不知多少次开始劝说,得到的答案却还是一样。明明北京比邹县要热闹,可老人家就是不想再踏入那里。
按他的话说:去那干嘛,我见过的北平城,比现在好看多了。
王曼认同这点,徐爷爷参加过平津会战,他见到的北平城是原汁原味的明清两代帝都,古色古香间蕴涵着封建王朝最顶尖的智慧和艺术,远非如今还没有告诉发展的帝都可比。
可她更明白徐爷爷不是因为北京丑才不去,他似乎跟她一样,对那座城市存着抵触情节。老人不说,她也不强行去问。人老了不仅心软,性子还会执拗,让他解开心结不是什么简单事。
“好可惜,我还想跟徐爷爷一起爬长城,买串冰糖葫芦,然后一起去听京剧。”
徐庚心思有一瞬动摇,很快便古井无波,他无颜再踏入那里。
“赶紧去吃饭,不然你们中午饭得在路上吃。”
吃着父亲准备好的早餐,王曼打量着杨素玲。目前看来她干活挺勤快,王奶奶找的人没啥大问题。
可小毛病确是有,昨天王继民一家走后,她以怜悯的口气诉说过王明那孩子不容易。没孩子的人,尤其是女人,一般都会母爱泛滥,万一她真脑子不清楚做出什么事?
趁着杨素玲收拾桌子,王曼走进厨房,将钥匙递给父亲:“爸,我觉得三叔他们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杨阿姨人不错,但她心太软。昨天她看到我在那数钱,万一她把咱们家赚很多钱的事说出去,奶奶肯定又要这要那。”
王曼恨死昨天自己太闲,数钱这事实在太拉仇恨。不患寡而患不均,尤其是一起穷过的亲兄弟,老大和老二富了,老三刚损失一大笔钱,他心理能平衡才怪。
“恩,我会多注意下。”
王继周也不是软柿子,他对爹娘三弟那些人已经彻底冷心。从王明挂户口,再到这次种罂粟,他都咨询过还在学法律的楠楠,注意留下些证据。
如果三弟能跟二弟一样好说话,他不会排斥带着他一块过好日子,亲兄弟过好了他又不会掉块肉,心里看着也舒坦。
可他更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三弟被教坏了,他希望自己过得好,又希望他水深火热来衬托他得幸福。所以他留一手,如果他们真的丧心病狂,他也不排斥大义灭亲。
“爸,辛苦你了。”
王曼拥抱下父亲,吃完早饭,坐上了越野车的副驾驶。汽车发动,她朝玻璃窗外挥挥手,沿路向着县城外浮桥驶去。
第128章 -105
越野车一路沿着有些坑洼窄小的公路驶向前方,后视镜中是渐行渐远地小城。
前世十八岁那年她也是如此,坐在大巴上离开家,奔向同一座城市。那时她满怀期待,因为念大学对她来说无异于鲤鱼跳龙门。
而如今她心态古井无波,甚至还存留一丝怅然。虽然县城里有赵大伟时不时跟踪,还有奶奶三叔那些亲戚偶尔闹心,但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中,她有三百五十天以上都很开心。
乍然离开,她突然生出一丝恐惧。
“曼曼,半个月就能回来。”
王曼点头,对着后视镜抚摸下头上蝴蝶。邹县生活虽然安逸,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离开这。
“要过河了。”
浮桥收费横杆出现在两人视线内,旁边干涸的河床上,孤零零停靠着摆渡人的孤舟。过几年黄河大桥修起来,渡口将彻底成为一段传说。
“阿奇,我想去坐船。”
难得王曼有兴致,杜奇把越野车停到对岸,跟着她一块走回来,招呼坐在浮桥收费办里的摆渡老叟。
老叟戴着顶斗笠,慢悠悠走出来,掐灭抽到一半的自制卷烟,塞到不知从哪拣的铁制糖盒里。常年抽烟而发黄的手指握住苇杆,搅着浑浊的河水,渐渐驶向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