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直起来捞衣服穿上,突然她一个趔趄,跌倒在了拔步床里。
哎,果然她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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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惊动任何人,笑怡多歇了一个多时辰才起来。
盯着床帐,她想了许多。仙丹的事,除了阿玛额娘外,这些年她告诉过任何人。倒不是有意隐瞒,而是她总有预感:孩子们的改变,与仙丹也有关系。
这事说出来的话,难保家人不会多想。而且它的存在,于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不利影响。
只是欺瞒了那么多年,揭出来的话,四爷会不会不高兴,认为她有意隐瞒。
万一他大度,接受了此事。那会不会看着弘晖他们聪明,拼命让他多生几个。
“不行,我不要变母猪。”
捂住被子,她躲在里面抓狂了。
生孩子真的好痛好痛,虽然她知道四爷不可能只有二子一女。可是每生一个,都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
怀孕之前被四爷抓到床上,夫妻俩一起彻夜耕耘。怀孕后为了应付四爷强盛的需要,她的双手每天都得忙碌一阵子。生产时最起码一天撕心裂肺的痛。
此流程,要持续一年还要多。而且每次她怀孕的间隙,府里的女人总会不老实,府外的那些人千方百计的想送四爷美人。
“啊!真的好烦。”
踢开被子再拉上,她彻底抓狂了。
“额娘怎么跟府里厨房刚送来的螃蟹一个样。”奶声奶气的童音,属于小儿子弘晨。
“不对,像龙虾。”故作沉稳,但摆脱不掉软糯的嗓音,属于大儿子弘晖。
“嘘,别打扰了额娘休息。”
温婉又小声,一定是她的宝贝乖女儿瑶儿。
“不过我觉得,额娘更像弟弟小时候那样——淘气又拧巴。”
拉开被子,笑怡决定收回她先前的评价。什么乖女儿,明明给她俩弟弟一样,是熊孩子!
一!点!都!不!知!道!给!额!娘!留!面!子!
她光辉的形象。
检察□上的衣服,她盘腿坐起来。
“怎么这时候来了。”
当场被抓包,三人排排站,手背到背后,脸上要多乖顺有多乖顺。
“恩?怎么了这是?”
笑怡明知故问,一旁的瑶儿难为情的开口,指了指身寸到床边的日头。
“额娘,快要用午膳了。”
今天果然是个倒霉的日子,她一定是睡觉前忘记看黄历了。
笑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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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其事的爬起来准备午膳,梳妆打扮这会,她已经看开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在孩子面前丢脸,债多了不愁。再说都是她生的,还能嫌弃她这个额娘拿不出手不成。
“额娘最好了。”
三个小甜心异口同声的赞美,彻底治愈了她。
就知道,她亲生的孩子最贴心的。
似乎多生几个也不错。
“晨儿喜欢弟弟妹妹么?”
“喜欢。”
“为什么?”
“妹妹的话可以陪姐姐读书画画,弟弟的话可以陪哥哥排兵布阵。”
弘晨煞有介事的说着,一脸陪哥哥姐姐玩实在是拉低智商,不适合我这个年龄段小朋友的表情。
“那弘晨做什么呢?”
“我这么跟额娘想象的聪明宝宝,当然是陪着您,顺便指导他们不会的地方了。”
弘晨一脸骄傲,三姐弟间内讧再次爆发。
笑怡没有多做插手,而是乐呵呵的看着。
着肚子,她刚才的纠结已经有了答案。
既然四爷已经完全与她坦白,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信任以及宠爱。那她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受着,双标准的丝毫不付出。
前世的债是一回事,她还会让四爷继续偿还。但今生之事,她却不想再做欺瞒。
“大家都想吃什么?”
“东坡肉。”
“糖醋排骨。”
瑶儿和弘晖始终是两种方案,做过许多次,这俩菜她最拿手。
“中午东坡肉,晚上糖醋排骨,明天是弘晨最爱吃的炸 。”
公平合理,雍郡王府倒不是不能同时做这三个菜。但笑怡希望孩子们在享受至高权力的同时,姐弟间懂得互相谦让。
“好!”
三人都很开心,瑶儿甚至贴心的体谅她,要自己下厨。
不过还是被她拒绝了。
女儿要娇养,常下厨对皮肤不好。况且,这是她做额娘的一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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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上朝,足够让四爷忘掉所有的绮念。
中午下朝回来,看到饭桌上那一大坛子东坡肉,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笑怡一眼。
在他印象中,自己的福晋虽然别具风情,但整个人始终是端庄的。他那般轻佻,对她实在是不尊重。
“瑶儿喜欢吃这个。”
笑怡见目的达到,决定不吓四爷了。等会她还要坦白些事,现在还是尽量让他心情愉悦的好。
“皇阿玛今日心情很不好。”
“赫舍里家的事也不小,爷在外面辛苦了。”
端上一盘空心菜,她坐下来给他夹了一筷子。声音尽量放柔,眼神中也透出关心。
周到的服务,让四爷有些飘飘然。他迅速忘记了朝上那些不快,尽情享受着笑怡的服务。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今天气氛有些不对劲。
以最快的速度吃饱,他们迅速撤退。就连平日最粘额娘的弘晨,也识趣的没有多逗留。
“现在发现爷的好了?”
放下筷子,四爷 肚子。
酒足饭饱能抱下漂亮媳妇,这就是他重活一辈子的目标。
而现在他肯定,自己已经离终点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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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
摒退下人拉起四爷,笑怡朝一旁的侧间走去。此处风景甚好,窗户外面就是正院最大的湖。
四爷没有说话,他有种预感,今日两人的关系会再进一步。这一直是他期待的,控制着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
“妾身有个秘密,说起来也不算秘密,只是爷一直未曾注意过。”
笑怡有些语无伦次:“真的不是有意欺瞒爷,而是这东西太过玄妙,压根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你那极好的恢复能力?”
四爷的声音中带着肯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果然他比一般人要聪明,早上才发现,上个早朝回来,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有了端倪。他该生气了吧,声音都打颤了。
完了完了!
“妾身是被离恨天上的道德天尊送到人间的,那时正逢选秀,他还给了妾身一颗丹药。自那之后,妾身的记忆力还有体力都好了许多。”
四爷顿了顿,总算消化了这段话。他就觉得怪异,这辈子他的身体比前世好太多了。
熟读医术他知道,注重养生的话人体质是会变好,可也不会同以前天差地别。原来这才是根本原因,他被那有着通天手段的大能照顾了。
不过,现在笑怡对他有愧,说起话来都柔柔的。他实在舍不得这种好待遇,他也不是有心隐瞒,就多享受一段时日吧。
“爷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笑怡有这等造化,爷高兴还来不及。怪不得咱们的孩子这般聪慧,爷看为了天下苍生,你还是多生几个吧。”
她就知道会这样,四爷始终对他子嗣不丰耿耿于怀。
一百六十一章
雍郡王府的下人们发现,虽然早已过了春天,但他们府里却是春意安然。
郡王爷十几年如一日的冷脸终于破冰,每日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意,对待下人也柔和了许多。
据主子爷贴身太监,府内权威人士苏培盛公公披露:爷这颗老铁树,等了几十年终于开花咯。
此刻开花的铁树,正一脸餍足的醒来,手中还抓着一只水 。
镜头拉近,水 跟白皙的肌肤连在一起,分明属于府中女主人。
“爷,不要了。”
猫儿般的声音挠的他心里痒痒,看下时辰,再不起来就晚了。
“笑怡真是上天赐给爷的宝。”
四爷感叹道,仙丹妙用无穷,不仅让生过三个孩子的她紧|致如初,更是让他愈战愈勇。
“我真的好累。”
“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上天的美意。”
笑怡一个机灵,昨天下午她坦白后,四爷倒是没生气。只是他认定了两点:
一、上仙给仙丹,是为了让她生几个伶俐的孩子。
二、仙丹让他也能精力充沛,正符合阴阳调和的天道,他们不能辜负了上仙的美意。
其后果就是天一黑,她就被拉上了床,直到天明苏培盛在门外叫起,四爷仍在拉着她激战。
“上朝要迟到了。”
忍无可忍,她捶着墙板起脸:“爷怎么能这样耽于享乐,大丈夫就该修身养性。”
四爷将水 捏成各种形状,体会着 的手感。
“这就是在修身,修身完才好养性。”
“你…”
“莫气莫气,爷这就起,你先歇着吧。”
最后恋恋不舍的抓了把,四爷离开了那处绵软。他庆幸先前的妒妇风波完全被压了下去,不然这个当口让他勤往耿氏那边跑,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歇息什么,我还要进宫请安。都说了好多遍,爷就是一直不饶人。”
笑怡嘟囔着,声音中全是埋怨。
四爷接受着福晋的小撒娇,俯身在她嘟起来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爷,都多大人了,这样也不嫌臊得慌。”
“你我不过二十五岁,正是大好年华,何必有这么多顾忌。”
这人,还真是!
见不惯他没脸没皮的样,笑怡拿起枕头就砸过去。
“小心扭着你的腰。”
四爷很轻易的接住,对她说道:“今日进宫,应该有好戏看。”
“能有什么好戏,皇阿玛情绪不高,宫里现在规矩肯定严。我这边行错了一点事,你就等着被御史参治家不严吧!”
笑怡半威胁的嗔怪道,四爷放下枕头,最后整理了下衣服。
“你当真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说出来没意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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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魂不守舍的。”
一直到宫门口,笑怡对面的廷芳关切的问到她。
“今天是什么日子?”
淑莹从后面赶来,笑吟吟的说道:“你这是过糊涂了,今天不是宗室福晋给太后请安的日子。除了这之外,还有什么大事?”
廷芳摇头:“的确没什么大事,不过咱们小心点的好。”
三人一路穿过蜿蜒的宫道,走到慈宁宫。
刚进门就看到了八福晋,不同于以往的骄傲,此刻她乖顺的站在良妃身后。
上次请安时她虽然憔悴,但眼神中还有些傲然。但这次,那股傲然却完全消失了。
笑怡知道其中的原因,无非是八阿哥刚迎娶不久的侧福晋有了身孕,八阿哥欣喜若狂,多宠爱了些。终归,她吞下了八阿哥酿的苦果。
“你们都来了,老四家的,弘晖怎么样?”
请安后站起来,笑怡答着太后的问题:“回皇玛姆的话,太医说已无大碍,将养一段时日就好全乎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受委屈了。”
笑怡没再说什么,她不想让儿子太过扎眼。太后关心弘晊阿哥没人说什么,毕竟五阿哥从小是她带大的。但过分的关心放在弘晖头上,那就是一道催命咒。
找个地方坐下,慈宁宫的门再次打开,传来响亮的声音。
“琪琪格给太后娘娘请安,祝您万福金安。”
听到这声音,她就知道今日的乐子在哪儿了。
如往常一样,太后很高兴,她眼角笑出了褶子,没等下面行完礼就开口叫起。
“琪琪格来了,快起来,坐我身边。”
琪琪格也不 推辞,而是直接穿过人群走上前,做到宫女们搬来的绣墩上。
笑怡看着前面的琪琪格,虽然她一如既往的皮肤黝黑身材壮硕,但有些人就是有本事,让人忽略他们奇特的外表,对其本人产生由衷的喜爱。
琪琪格此人,初见时会觉得不喜。但相处久了,就会被她的真诚和直爽所打动。
“太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跟你打叶子牌格外爽快,不像其他人不是让着我,就是干脆拒绝我。”
太后年纪老了,玩心也上来。她知道琪琪格不规矩,可在她眼里规矩算个屁。大的祖宗家法她改不了,小的跪拜请安之类的,她的身份完全可以无视。琪琪格唤起了她在草原上无忧无虑的记忆,所以她的态度是完全纵容。
康熙当然也不会因为芝麻绿豆的事,就忤逆嫡母。凭着这一点,琪琪格每次进宫都如鱼得水。
“等下你晚点走,咱们多玩一会。”
“行,不过不能超过晚膳时间。今天岳兴阿回来,我得赶回去给他准备好吃的。”
旁边早来的妃嫔凑趣:“琪琪格不愧是太后j□j出来的姑娘,就是懂礼顾家。”
“那是,我们琪琪格可是好样的。”
边说着,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太子妃,听说你们那毓庆宫有个格格很会说话,带来给皇玛姆看看。”
顺着太后的话,笑怡朝上首的太子妃看去。这仔细注意,她才看到站在太子妃身后的钮钴禄氏,她的首饰妆容稍有不同,衣服颜色却与丫鬟们一样。所以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说的是钮钴禄·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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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姓钮钴禄还是什么来着,哄得太子五迷三道的。”
果然是她,笑怡嘴角直抽抽。
她了解太后的逻辑,她极为信佛,相信事件的神奇之事。同样在这些皇子中,除了亲自养大的五阿哥之外,她对孝庄临终托付的太子最好。
她是想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同时以自己的方式,为太子洗脱一部分罪责。
“皇玛姆,她就跟在媳妇身边。”
太子妃心里泛苦,她一早就接到了太子的暗示,带钮钴禄氏来。
对于这次的事,早前她劝过太子。可越来越不利的局势让他乱了方寸,最终还是犯下了大错。现在她只庆幸,被牵连的不是瓜尔佳府。
“奴婢钮钴禄氏,给太后娘娘请安。”
钮钴禄氏跪出去,一直坐在绣墩上的琪琪格眼睛亮了。
“你就是那个让观音垂泪、祥云降世的钮钴禄·金珠?”
太后瞪圆了眼,跟琪琪格同一表情,好奇的看着。
如果是两天前,钮钴禄氏肯定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可昨天太子大发雷霆后,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往轻了说,自己很难翻身。往重了说,皇上如果再生气,钮钴禄府的人头很有可能保不住。
“奴婢也不知道。”
笑怡拉着廷芳的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只要有不按常理出牌的琪琪格在,一切皆有可能。
四爷是怎么算到今天这一幕的呢?回去之后得好好问问他。不能亲自惩罚钮钴禄氏,一直是她的遗憾。但现在有了琪琪格,她感觉这份遗憾被填补了一半。
“我知道你们京里的这些格格们,书读得多,就学了汉人那套自谦。这没什么不好,不过你也不用过分自谦了。说说看,观音垂泪时,你在做什么?”
琪琪格离开椅子,走到钮钴禄氏跟前,握住她的肩膀。
为了生计,钮钴禄·金珠做过不少粗活。但自身条件所限,她没做多少重活。如今琪琪格的体重压上来,她顿时有种憋闷的感觉。
再看她那比男人还要粗犷的五官,憋闷感更深。
“奴婢没…”
琪琪格失望了,她话都说得这么明白,怎么这位还是在说谎。
额娘说过:说谎的不是好孩子。
“咦,你不是那个骄傲的小格格么?在城门口,一门心思的要超过我的马车,我记得你。”
久远的记忆浮现,琪琪格心中满是不忿。金珠却想起自己被一鞭子抽到护城河里,浸在冰冷的河水中好久。这位的手段,她不想再尝试第二回。
眼前一片黑暗,她暗自焦急,自己怎么还不晕过去。让她在慈宁宫装晕,她真不敢啊。
“你怎么了,是不是降祥云的时候发功太狠。”
琪琪格的声音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不同于其他人的啼笑皆非,太后却非常认真。
“难道此事是真的?哦,这可真是皇家之福。好好给她补补,改天哀家也看看这奇景,拜拜菩萨让她保佑我大清。”
下面众人纷纷称赞太后的仁德,而钮钴禄·金珠则眼前发黑。
“是不是哀家做错了?”
太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是来给太子圆谎的,似乎现在越扯越远了。可是话说出去,已经收不回来了。
一百六十二章
“太后,我是真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我额娘说过,有些人是内秀,钮钴禄格格应该也是这样了。”
内秀,笑怡低头,掩盖住 的嘴角。
科尔沁亲王福晋是个怎样剽悍的女人,才能拿捏住科尔沁亲王,教出如此“天真”的女儿。
“哦,内秀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京城住了大半辈子,但太后的汉语就跟她手心少女时代挤羊奶时磨出来的茧子一般,丝毫未曾改变或者进步。
“内秀,用咱们蒙语该怎么说呢。”
看够了热闹的贵妃,瞧着太子妃那越来越绷不住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出来解释了。
“太后,这内秀就是指表面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内里很有才华。琪琪格的汉学真是不错,臣妾也是最近才知道这词。”
向来聪颖的贵妃也是现在才知道,那她这老人家不知道也不丢脸。太后神奇的得到了满足,同时这一会,她对钮钴禄氏的好奇心也降下去了。
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跟别人没啥不一样。
“你先退下。”
钮钴禄·金珠刚想退到太子妃身后,却见毓庆宫的女主人杀人般的看着她。虽然只是一瞬,但她却感觉到极致的危险。
太子妃死命的捏住帕子,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钮钴禄氏这脸可真是丢大了,她一个小小的格格没什么脸面,外面人嘲笑的还不都是我和太子。尤其是我,这次免不了给别人留下一个治家不严的印象。”
这样想着她心情更糟糕。
“太后这哪是帮人,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笑怡坐的离太子妃很近,以她的耳力,可以清楚地听到后面这一句。
想起昨晚四爷说的,他最近要帮太子。夫唱妇随,她还是提点一下的好。
“二嫂可是在说什么?”
太子妃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愤恨太过,不知不觉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嫁进来十几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态。见到朝她微笑的四福晋,她心里愈加苦涩。与乌拉那拉家的蒸蒸日上不同,她的阿玛在她出嫁后没多久就死了。因为鳌拜之事,瓜尔佳一族被皇上所猜忌,伯爵府又后继无人。她孤身一人在宫里,真是独木难支。
作为没有娘家撑腰的媳妇,她付出了多少才稳住太子妃的位置。可这一切,先是被李佳氏院中的冬日惊雷毁去了一半。不过那次还好,为她除去了最有力的威胁弘皙。好不容易这几年才缓过来,钮钴禄氏一场神迹,又毁去了她将近一半的心血。
“你也累了,还是先回去吧。好好将养着,”压低了声音,她抬眼看向瑟缩的钮钴禄氏:“好随时准备为太后展示神迹。让她老人家开心了,你这神迹才作数。”
“你带钮钴禄格格回她的房间,好好歇着。”
吩咐完这一切,她转头望向笑怡,脸上一派端庄。作为皇家最尊贵的媳妇,这种八分笑的表情早已成了她的保护色。
“只是感叹着奴才不懂事。对了四弟妹,弘晖那边可好。”
笑怡本就是提醒,义务尽到了,她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多言。客气的答了两句,重复完对太后说过的话,她也就继续在一旁做桩子,看着琪琪格与太后打起了叶子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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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妇觐见时间并不长,没过多久就开始各自退去。
以笑怡的身份,自然是要陪太后到最后。不过一直有人说话,她也不太寂寞。
“裕亲王家的阿哥要娶继福晋了,你说咱们送什么好。”
淑莹正有些头疼的说着,一直沉默的八福晋竟然也破天荒的凑了过来。
笑怡想了想,轻声说道:“礼部和内务府不是有固定章程么,怎么也不能越过先头那福晋。”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这位继福晋,正是太子妃的幼妹。康熙虽然不遗余力的为太子树敌,但他对其还是抱有有很大希望。太子与裕亲王世子成了连襟,也就相当于获得了裕亲王的支持。虽然最后裕亲王一门心思的支持八阿哥,但康熙的初衷却是让他成为太子党。
太子妃的脸色有一丝不自然,却被她敏锐的捕捉到了。话在肚子里打了个圈,她忙补上:“不过这几年咱们大清越来越富庶,寻常年节送的礼都好了许多。”
廷芳也凑过来:“是啊,所以我才头疼。祖宗家法肯定不能违背,这还真不好拿捏。”
望着眼前的三位弟妹,太子妃心里五味杂陈。他们这些年长的媳妇中,大嫂虽然死了,但也生下了五个孩子。剩下的三、四、五弟妹,人健在且儿女双全。只单下她一个人,虽然地位高,但没有嫡子一切都是为别人的孩子忙活。
如果他们都像后面七、八、九、十弟妹那样多好,那她也没这么大的压力。不过这时候,却容不得她使做格格时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