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拿出一张泛黄的纸,“这可是当初宅基地的条子,娘最后留给们了。”
林建军累了一天,实是不想跟这一家子扯皮。若梅打了个呵欠,当爸爸立刻认为女儿也累了,心疼起来他也恼了,“大哥大**,累了一天了这事忙完了咱们再说。”
“行,这房子先让们住两天,怎么咱们也是亲戚么。”
“爸爸,们家有房产证,这是们的房子啊。”
若梅懒懒的来了一句,成功的镇住了对面的一家五口。李桂花干脆撒起泼来,“咱们农村办事,有农村的规矩。再说就是按照法律,们的宅基地上,们建什么房子。”
林建军心火直冒,让崔荷看好女儿,自己挤开海涛打开大铁门,然后把一家拉进去,抄起门口的棍子,“都累了一天了,改天再说,们先出去吧。”
挥了几下棍子,李桂花吓得直往后退,边嚷嚷起来,“打了、打了!”
“丢丢,大伯母死赖着不走。”
若梅和海峰坐着鬼脸,尤其是海峰,他护妹妹身前,趁着众没注意朝着**涛身上的弱点处,狠狠地掐了几把。妹妹说的对,跟大伯一家讲道理是不行的,只能武力解决。
这几年兄妹俩天天跑步,没事也家里客厅里比划比划。别看海峰个子小,但浑身上下可有劲儿了。几下子下去疼的海涛呲牙咧嘴的,跟着李桂花一起喊了起来。
林建军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们全家可是文明,大**海涛们有本事去街上说去。随便怎么说,就说抄家伙打了,看哪个信!别让真动手,赶紧滚!”
“最后说一遍,房子是盖得,一砖一瓦都是们全家赚来的,跟们没一毛钱关系。”
赶走了大伯一家,林建军进屋,收拾好单沙发让若梅坐下。崔荷做饭去了,他拨通了临市的电话。
“大后天能上报纸,好嘞,真是麻烦您了。”
一家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停灵两天、然后下葬,然后若梅海峰也该回去上学了。
算起来加上星期六星期天,她已经将近一周没来学校了。拐出街角,走到通往校门口的路上,她就感觉到了指指点点的目光。
这两天的电视她也没少看过,里面铺天盖地的孝敬老的节目。虽然只是市电视台,但其源头的那篇报道也算是尽皆知了。摸了摸胳膊上的黑色绸带,亲奶奶死了,她和哥哥都带着孝。
“妞妞,教室里不要出去,等放学哥哥来找,咱们一起走。”
海峰把妹妹送到教室门口,千叮咛万嘱咐,直到预备铃响起才上楼。若梅刚进教室,就发现原本友善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些质疑。
“林若梅,终于回来了,快坐下吧。”
李浩辰接过她的书包,若梅伸手摸了一把桌子,出乎意料之外,上面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
“每天都给擦,现很干净吧?”,说完他看了下四周,“不用管他们,爷爷知道们家的事了,他找过童爷爷了,过阵子就没事了。”
若梅点点头,熬到第一节课下课,她冲出教室买了份报纸。京津等地联系紧密,所以京城也可以买到天津的报纸。拿到教室翻了又翻,终于第二版看到了那位记者撰写的报道。
“这是什么?”
童天策吹着口哨,跟着李浩辰一起过来,扫了眼报纸他恍然大悟,“怪不得爷爷很生气,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
李浩辰也有些振奋,“妞妞妹妹,这下不会有再说林叔叔什么了。”
若梅翻过报纸,给他们看了下标题,“咱们这是京城,这是天津的报纸,没多少能看到的。”
“那为什么不找京城的报纸?”
若梅点了点他的头,脑袋耷拉下来,“没敢给家发,总编说上面有管着呢。”
一个班的同学,有也看到了报纸,“这上面说的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那《京城早报》为什么会那么说。”
“对啊,肯定是他们家花钱买通了这份报纸。”
若梅扭头看去,是一个蘑菇头的小女孩,带着小眼睛。据李浩辰说这个小女孩平时学习成绩很好,全市小学生竞赛中还拿过好几次奖。若梅隐约记得,上次随堂测验,貌似她比小女孩多考了一分?
没等她开口,李浩辰就说开了,“《京城早报》也没撒谎啊,它们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而《天津日报》把后面的情况报出来了,这都看不明白,脑子被奥数题塞满了么?”
“李浩辰,凭什么这么说。还是们班班长呢,谁不知道天天跟林若梅后面,一个大男孩子真丢脸。”
“,林若梅是同桌,跟她说话怎么了?倒是,天天闷着头也不跟同学们交流。”
若梅拉住李浩辰,“先别说了,这位同学如果有质疑的话,可以先看一看报纸里的内容。前几天什么都不说,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天津日报》上所报道的一切都是真的。们家那些事,县里的都知道。如果有同学不相信的话,可以骑自行车一小时去县里,随便找个问问。”
斩钉截铁的说辞,镇住了场所有的同学。有些甚至也跑到校门口买了份报纸,报纸上印着一副黑白插图,正是老太太处于弥留之际时的影像,报纸第一句就是,“六旬老临死之前,涕泪横流对儿子道歉。”
报纸全篇幅实名刊登了某县优秀企业家林建军的童年成长历程,同时那位记者还详细写了医院里李桂花和**涛的态度,对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孝”文化产生了质疑。
“母慈子孝,长辈慈祥是前提,儿孙孝顺才是水到渠成之事。现社会上不乏一些不孝顺的儿女,但不可否认的是,有部分老的做法也存着些许失误。”
“改革开放后,们国家的经济发展越来越好,民群众已经全部解决了温饱问题,向着小康社会迈进。物质水平越来越好了,精神需求就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通篇一句都没提京城的不实报道,只是把问题深化,揭露了子女教养问题。当然其中,也有林建军每个月坚持送去的米面粮油的数目。报纸最后抛出了一个问题:对于孩子和老,物质上的关心和精神上的关爱,究竟哪个更重要?
整整一满篇幅,该说的地方也都说的明明白白。小伙伴们眼中的质疑褪去了,围若梅身边,“报纸上是真的,爸爸小的时候要过饭?”
若梅点点头,“是啊,爸爸说那时候家里穷,奶奶和大伯又不赚工分。想要不饿死,只得努力做工然后去要点饭啊。”
“真的跟报纸上说的一样,大堂哥小时候经常打和哥哥?”
若梅撸开校服袖子,露出一条月牙形的伤疤,“们看,这就是养奶牛那年,大堂哥把推到弄破留下的疤。”
京城的孩子大多实蜜罐中长大的,像刘柳那样从小到大一指头没挨过才是正常现象,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真的好可怕,怎么会有这样的,堂哥对可好了。”
“是啊,竟然真的会打啊,这疤不会退不下去了吧,以后可要离他远点。”
李浩辰也看过来,“妞妞妹妹别怕,以后告诉爷爷。爷爷可厉害了,又那么疼,一定会帮教训海涛的,也会保护。”
一直到放学,若梅家的事已经传遍了一年级。海峰来接妹妹的时候,就收货了一大^波同情的目光。小孩子是最有同情心的,放学后他们唧唧喳喳的,整个校园迅速传遍了此事。
而同学们回家后,又当新鲜事告诉了各自家长、一传十十传百,这期《天津日报》很快就销售一空。若梅到家时,那位记者正打来电话,报社正加急加印,马不停蹄的发往京津地区。
端了盆水洗了下胳膊,原先怵目惊心的疤痕立刻变得不太明显,被校服袖子一遮,谁都看不出什么。崔荷过来点了下女儿的头,“这丫头,有话好好说,干嘛非得骗家。”
“当年那伤疤就是这样的,只是还原事实**而已,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这一条疤。”
坐下喝口汤,电视里又是孝敬老的节目,主持正愤然抨击着某些的不孝行为。只是这次播到一半,节目突然停了,再下来就是正常的新闻。
若梅和哥哥对视一眼,林建军也和崔荷对视一眼,四一起看向姥姥,“姥姥(娘),们成功了。”
林家这次的行动出乎意料的成功,国最乎的就是面子。别说这次的《天津日报》卖得好,就是不好,那也是明晃晃的打脸。这么明显的错误不实报道,竟然刊登了本市门面报刊的头版头条,而且市里还配合着进行了为期一星期的“孝道”主题宣传。
现被家临市揪出来,被“批|斗”的那个,“文|革”期间养活了一家,之后被大哥亲娘排挤到那个地步,孩子生病打针都得往岳家借钱,家里连馒头都吃不起,这样还每个月往家交钱。这样的孝顺,简直可以称之为“愚孝”了。如果这都是不孝,那二十四孝往哪儿搁!
市委**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三份报纸,一是五年来福乐面粉厂先进事迹剪报,二是那份《京城日报》,最后一张就是当日的《天津日报》。看着三份资料,京城市委**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为官多年,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
关键是他任期内,市里竟然会出现这种六月飞雪的报道,冤枉了一个优秀企业家那是小事,毕竟每年冤枉的也不是少数了。但是重点于,丢脸丢到临市了。现整个京津唐地区,现肯定都看京城的笑话。
还首都呢,全国的领头羊,竟然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市委**觉得,全国民都戳着他的脊梁骨。为官多年,他的面子可是被踩到地上了。
“**,负责宣传的副**到了。”
市委**要查一件事情,那当然是处处开绿灯。没过十分钟,确切的结果出来了,是广电总局的刘明珠主任。
“这一会已经接到好几位**电话了,现怎么办吧?”
要是平常时候,市委**肯定就给开个绿灯,装不知道过去了。毕竟大家都一个市里,体系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凡事留一线日后也好见面。但现白纸黑字的摆那,要再不管会成为大问题的。
“林家那面粉厂还停工中,**工作一向认真,咱们也是高效率的政府。”
**眼前一亮,“让工商局赶紧去走一趟,毕竟粮油是民生行业,没问题的话就赶紧恢复生产吧。告诉工商局,好好安抚下,咱们政府不会冤枉任意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到访身体一直不舒服,昨天低烧了。吃完酚美片,晚上七点就躺下了。想着今天还要上班,定好闹钟一大早五点爬起来,总算没耽误更新。
明天我尽量六千,如果做不到别抽我,握拳,一定会做到的!

第五十二章
县官不如现管,市委**的话那必须非常有效弃妇卷土重来。若梅一家还没吃完午饭,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林建军接起电话,脸上的神色从凝重到轻松,等到挂了电话,他断起桌上的酒盅,“吭噔”一声磕了下桌子,砸了一口。
“爸爸,先别喝酒,告诉我们怎么了?”
若梅站起来,把酒盅拿起来,斜着扬起头看着爸爸一脸疑惑,心中却是有了猜测。
林建军一把抱起女儿,带着她在地上抡了个圈,微熏的脸也泛起了喜色,“妞妞、海峰,你们舅舅打电话来,说工商局来人到村里调查核实情况,然后揭掉了面粉厂的封条。”
“孩子妈、娘,咱们家面粉厂应该没事了。”
姥姥脸上也挂起笑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挂香蕉,“一大早我听到门口银杏树上的喜鹊在叫,我就猜到准有好事,特意买了这香蕉。听那卖的人说,这东西可是从海南那边用飞机运过来的,这么一挂花了我三十块钱呢。妞妞和海峰随便吃,今天姥姥请客。”
这年头在北方,香蕉可是稀罕水果。若梅笑眯了眼,捡着黄澄澄的微微长出了芝麻的香蕉,用小刀从中间切开,递给每个人一半。然后把酒瓶从桌上撤下去,换上浓汤。
“爸爸,一会儿你少不了得和妈妈回厂子里去,喝酒上路不安全,咱们来吃水果。”
说罢若梅自己咬了一口,甜滋滋软糯糯的香蕉融到嘴里,味道真不错。
“爸爸吃啊,”说着她用身子挡住柜子上的酒瓶,“不可以再喝酒了!”
“好,我吃。孩子妈,你也吃,吃完咱们就回去,跟着配合工商局的人调查取证。”
吃完水果一碗胡萝卜浓汤下肚,林建军刚才那口白酒也基本解了。不过若梅还是不放心,姥姥干脆热了点醒酒汤,让他喝了下去。穿上大衣走到胡同口,若梅和海峰一左一右被姥姥牵着,亲自送父母上车。
“爸爸,你可别忘记,跟工商局的人要那个通知单啊,一定要盖章带日期的。”
“妞妞放心,爸爸妈妈忘记什么,也不会忘记你说的事的。”
“那爸爸,路上开车一定得小心点,你刚才喝了酒,不要开太快。”
“我和你妈妈都知道,你们都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若梅挥挥手,目送五菱车启动拐过街角消失不见。回头,她伸出小手跟哥哥做了个击掌的动作,两人相视一笑牵起姥姥的手,“姥姥,外面冷,咱们回家。”
姥姥脸上笑起了褶子,一左一右牵着俩外孙女。秋日的暖阳中,三人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拉长,最后交织在一起。
偶尔有路过的邻居,也都友善的打着招呼。
“崔婶,我看林家两口子刚才走了?”
“是啊,我们那厂子没事了,还是新时代政府好。”
“那敢情好,恭喜你们了。”

下午到了学校,下了第一节课,若梅就被班主任教到了办公室。穿过长长的走廊,熟悉的实木门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才几天啊,她又要进教导处办公室了。算起来这也是二进宫了,她招谁惹谁了啊。
副校长和教导主任都在,靠墙的沙发上坐着的正是刘明珠一家。三人沙发上,刘明珠夫妇坐在两边,中间的刘柳穿着行山中学的校服。当然那合适的袖子和裤腿,依然是经过特殊改造的。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活了两辈子,若梅心里有数,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一家子就是冲着她来的。那几种法子,她也是基本心里有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现在她就要无视他们。
副校长脸上出现一丝尴尬,出身草根的教导主任,向来很喜欢若梅这般出身贫寒但勤奋上进的学生。今早《天津日报》上林建军的奋斗事迹更是深深感动了他,这才是国人该有的精神!
一个人的出身没法选,但成长的每一步道路都是可以由自己决定的。他已经决定视林建军为榜样,并以此教育他的学生们,做人正当如此,自强不息、顶天立地。
所以现在饶是副校长朝他使眼色,眨眼眨到眼抽筋,他也丝毫不为所动。办公桌底下想踢他一脚,被他灵巧的躲开了。
“校长您眼睛不舒服么,我这里有眼药水。”
说着若梅作势就要往口袋里掏,同时一脸关切的看着副校长。黢黑的大眼睛里,闪耀着无限的真诚。
“咳,林若梅同学,老师没事。”
副校长站起来,斜了教导主任一眼,见他纹丝不动,脸上闪出一丝挫败。这位教导主任,可真是实打实的实力派,有他震着那帮二世祖们都可听话了。就是他这身臭脾气实在不能让人苟同,他突然充分的理解了,为啥蒋老师连年教学成绩那么好,却是最后升级职称的一批。
“这位同学是刘柳,你应该认识。左边的是她的妈妈刘明珠主任,右边是她的爸爸柳培新科长,是他们找你有点事。”
若梅“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三人,抓了下羊角辫,“柳叔叔、刘阿姨,还有刘柳同学,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先叫“柳叔叔”,而不是把“刘阿姨”放在前面,柳培新一下对这个跟闺女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产生了好感。不过好感归好感,他还是不敢违背岳父和妻子的意思。
只是他的动作终究变得温和了些,原本刘明珠设计的“酷霸狂拽的抽出支票、然后甩在那死丫头面前”,变成了现在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然后轻轻推到若梅跟前。
若梅接过来,“这是什么?中国建设银行现金支票,贰仟元整?”
疑惑的看向副校长,“老师,是不是刘柳要回咱们学校,然后柳叔叔带着她来交择校费么?”
“那柳叔叔,你不用给我,直接给我们校长就好。其实吧,我觉得我们这样的学校,老师们都那么优秀,同学们也很有爱,2000块钱应该不够吧?我奶奶的一个骨灰盒,好像就花了这个数。”
若梅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一空,刘柳已经把支票抢了回去交给刘明珠,“妈妈,我们刘家人不要求她,我们找爷爷去。”
刘明珠摁下了女儿,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若梅,“你陷害刘柳的事,我们刘家宽宏大量可以既往不咎。这次,我只要你亲口承认,你父亲的确不经常去看你奶奶,而且每次去都要吵架。
如果你做到了,我会把你们面粉厂的产品,推销到各个机关单位。至于你和你哥哥,毕业后我可以给你们安排优渥的工作,或者你们也可以出国留学。另外你们爷爷的案子,我可以帮忙平反。”
要不是身高不够,若梅真想探一下刘明珠的额头,这女人没发烧吧?难道她以为,单凭自己一句话,就可以把父亲这三十年的辛苦给盖过去?或者往深一点想,这是一个陷阱,若是自己答应了,那她就可以昭告天下,林建军一家有多么不和睦,十二岁的女儿都公开反驳父亲。
不管是哪种,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结果,若梅就是脑子长在脚上,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的答应她。
“刘阿姨,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把刘柳谈恋爱的事推到我头上。先前是我哥哥,现在又是我。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一定要让我们承认这事是我们做的?”
“我陪奶奶住院时,看到过一种病人,他们得了臆想症,好像应该是这个名字来着。”若梅眯眯眼一脸苦恼,似乎真的记不清名字了,“他们跟刘阿姨现在的状况很像,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医生。而且钟阿姨跟我说了,这种病住院不用花钱,有专门的医院。”
看着刘明珠胸膛一股一股的,若梅装作浑然不知,继续说下去,“至于你后面说的那些,我得问问我爸爸。老师,电话可以借我用一用么?”
没等副校长反应,教导主任就把古铜色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推了过来,“这种大事的确是要问问家长。”
说完他终于站了起来,自觉地隔开了刘明珠和若梅一家的视线。拨下厂里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人正好是林建军。
“喂您好,这里是福乐面粉厂,请问您哪位?”
“爸爸,我是妞妞,这是我们学校的电话。”
“妞妞怎么了,爸爸告诉你,咱们的面粉厂已经恢复生产了,你听外面的声音,机器已经开始转了。”
听筒那头传来机器轰鸣的声音,若梅心里一松嘴角有了笑意,听着那边继续说:“你怎么这时候给爸爸打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那爸爸现在就回去。”
若梅把刘明珠的话重复了一遍,扭头一看她坐在沙发上环着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笃定了如此优渥的条件定会有人答应的。
“妞妞,你叫她听电话。”
若梅直接摁下了免提,“爸爸,你说吧。”
电话那头传来林建军的声音,“刘明珠女士是吧,首先我们的福乐面粉靠的是质量,老百姓都认可自然会购买,我们不用靠关系去推销。第二,我家海峰和妞妞,如果对社会有用的话,定会有适合他们发光发热的工作。即使他们不乐意工作,我也会养他们一辈子。第三,如果他们想出国留学,那我这个当爸爸的砸锅卖铁也会支持。不过我相信我们国家的教育,实验中学就是很好的学校。第四,我爹的案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党和政府早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最后,你家女儿早恋的事,人证物证的大家都知道,清楚明白的摆在那儿,这事跟我家孩子没有一毛钱关系。如果你总是这么臆想,我建议你去和平医院看下心理医生,精神病院不花钱,您随便去住,爱住多久住多久。别带着你们家那些人一次次的找我家闺女麻烦。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
若梅看到教导主任对着电话,眼中闪现出狂热的光芒,然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林先生,感谢您对实验中学的信任。您放心,我们会保证每一位在校学生的学习环境和人身安全,不会让他们再受到无谓的骚扰。”
“没有老师教导读书识字,就没有现在的林建军。妞妞,爸爸相信你们老师,你安心上学,等放学我和你妈妈去接你们。”
“好的爸爸,你先忙吧。”
若梅说完,那头响起舅舅喊出货的声音,爸爸也挂了电话。
“刘阿姨,我爸爸这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您别忘心里去。”若梅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抬头看了下教导主任,“老师,我们班第二节课是数学课,现在我可以回去上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