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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小包子的毒液深刻伤害了婉瑜穿越来日渐幼稚低龄化的心,再回想起跟她一样大的博果儿都比她高,她突然为自己的五短身材而深深地自卑起来。
她现在才四岁,而且看阿玛哥哥的高高的个子,她应该很有长高的潜力。
握拳!我一定要长高!
暴走中的婉瑜忽略了额娘那娇小的身材,姑娘,你就认命吧~
于是回府后没几日,喝奶茶时她趁机向额娘提出要求,把她每日的奶茶换成甜牛奶。
“瑜儿不喜欢喝奶茶么?”
满蒙都是游猎民族,奶茶是生活中的必备品。只是婉瑜看满人祖祖辈辈喝奶,可身量还是不太高,心中果断排除了用现在的奶茶增高这条途径。
可是婉瑜穿越前所生活的天朝,处处挂着“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的标语,小时候喝牛奶应该对身体长高应该是有效的,可能是清朝用的方法不太对。
她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糯糯的童声朝淑贞说着:
“额娘,瑜儿想喝甜甜的牛奶。”
淑贞立马会意了,小孩子都爱吃甜,原来女儿是嫌弃现在的奶茶咸啊。
佟府虽然比不得皇宫王府,但一点糖和牛奶还是不缺的,淑贞直接满足了女儿的要求。
婉瑜以好奇为由,拽着额娘的袖子去看怎么煮牛奶。
到厨房看了一圈之后,她总算找到了奶茶做法的不当之处。满人习惯性的把一壶奶茶放在炉子上,喝的时候顺手倒。牛奶长期处于加热中不易变质,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但是婉瑜是从几百年后过来的,知道这样做的话,牛奶里的营养会大量流失。所以当团嬷嬷喂她文火慢慢煮出来的牛奶时,婉瑜尝了一小口、皱了皱眉把嘴撅起来:
“不好喝!”
小格格说不好喝,这可是大事,厨房里立马忙的热火朝天,改了方子重新给她煮。
婉瑜被团嬷嬷抱着,最终选定了一碗用大火滚了三遍的牛奶,景芝加进糖,小心的用勺子搅一搅,递给团嬷嬷。
婉瑜尝了一口,果然跟前世天朝佟家老宅的特供牛奶一个味道。
“额娘,瑜儿要喝这样的。”
淑贞端过女儿剩下的一尝,果然味道要好很多。女儿就这么点小要求,她当然得满足。
“以后每日三餐给格格备着。”
于是喝牛奶的事顺利达成,对于这个时代习惯的煮牛奶方法,婉瑜倒是没想着去改变,毕竟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习惯,肯定有它的道理,再说她一个小孩子,根本不可能改变这些。
后来某日用完膳,佟国纲和佟国维看妹妹喝的香,好奇之下也尝试着喝了一口,继承了额娘爱吃甜食特点的他们,立刻喜欢上了妹妹的牛奶。
于是这甜牛奶从婉瑜一人用,逐渐演变成了一家五口都在用。只是觉罗氏那,她喝了一辈子咸味奶茶,自然不想改这老习惯。哈宜呼虽然也想喝甜的,但看玛姆如此,她也就强忍着没说。
这倒让觉罗氏觉得,这个孙女是个不忘本的,从此以后更加喜欢哈宜呼。
玛姆情绪如何,婉瑜这个小孩子自然不知道。喝上甜牛奶后,婉瑜又想着要双管齐下、加强锻炼。但是现在她在府里,早上从四合院去给阿玛额娘请安,都要被团嬷嬷抱着。
这样做自然是规矩使然:满族女儿娇贵,一般吃奶吃到三、四岁,没断奶之前当然得有下人抱着走。若是走路还让得劳烦小主子,那这家会被人笑话,连个下人都不会□。而且婉瑜也知道,小孩子的骨头还没长好前,走路多了腿容易变弯。
如今四岁也差不多了,如果继续连路都不用走,那这锻炼计划也可以彻底取消了。
于是这日她照旧被团嬷嬷抱到正院,婉瑜规规矩矩的向阿玛额娘请安。
佟图赖没等女儿弯下腰,就把她抱了起来,坐在一边宽大的黄花梨木太师椅上。
“宝贝女儿有没有想阿玛?”
婉瑜心底默默吐槽:阿玛,我们昨晚才见过好不好。
不过她向来是乖孩子,这种场合她应对起来早就游刃有余了。她用黑焌焌眼镜看着阿玛,说出了佟图赖想听的答案。
“想,瑜儿想阿玛、也想额娘。”
佟图赖昨夜与福晋好好温存了一番,今早又听到女儿甜滋滋的回答,他顿时觉得人生满足了,整个人的眼又明亮了许多,他豪爽的笑着,笑声透过胸膛,震到了婉瑜。
哄好了阿玛额娘,婉瑜趁机提出要求:
“额娘,团嬷嬷年纪大了,每天抱着女儿来来回回的走路很累。再说女儿也会自己走路了,以后女儿以后走来给阿玛额娘请安。”
佟图赖立马不乐意了,这要是累着女儿可怎么办。
“阿玛再给你找几个人,瑜儿想去哪就要她们抱着。”
佟图赖扯着嗓子喊着,高高的嗓门震得离他最近的婉瑜脑子一阵嗡嗡,不过她心里却暖暖的。可是低头看到自己短短的胳膊和腿,她稍有软化的心复又变得无比坚定。
“格格体恤老奴,可老奴身子还硬实着呢,伺候格格生下小主子都不成问题。”
团嬷嬷感动于格格如此体恤,她先是伺候舒穆禄府的格格、现在又此后她生的小格格,两人不愧是亲母女,一样的对她很和善。感激中她连忙跪地谢恩,嘴里推辞着,她这把老骨头还壮实着呢。
婉瑜听到她的话,内心一阵发囧,她今年才四岁啊,嬷嬷就想到她嫁人生子了。心中默念我现在是小孩子,做了几遍心理建设后,她从阿玛腿上下来。
“嬷嬷快起来吧。”
她小手扶起团嬷嬷,然后看向额娘。
“额娘,瑜儿已经四岁了,哥哥这时候都开始学骑马了,瑜儿却连走路都要劳动嬷嬷。从今天开始,瑜儿要自己走路。”
本来很坚决的一件事,被她那甜甜糯糯的声音说出来,却透着一股撒娇的味道。
然后她又扭头看向阿玛,“阿玛,你和额娘就答应女儿么。”
淑贞都没有多做考虑,她早就想让女儿自己走路了。跟爷提过好多次,都被他直接否决了。
“瑜儿还那么小,自己走路会很累的,还是再等两年吧。”
毕竟女儿已经四岁了,再说看她现在走得这么稳,而且她自己也乐意,就由着她吧。
她扭头看向佟图赖,征询他的意见。
佟图赖现在还在矛盾呢,他也知道女儿年岁到了,同僚在一起互相说女儿的时候,下峰家四岁的小格格都是自己走路。可是瑜儿还没有三岁的孩子高,这么小累着了她可怎么办。
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那一模一样、一大一小的两双杏眼一起期待的看向他,他也扛不住这压力。
“既然瑜儿乐意,那就自己走吧。可是必须带上几个嬷嬷,走累了一定要说出来。”
婉瑜看最大的难关阿玛攻破了,迈着小短腿扑到他身边。
佟图赖习惯性的接住女儿,把她抱到腿上。
婉瑜在阿玛的鼻子上“趴唧”亲了一口,“阿玛最好了!”
“小没良心的,额娘就不好了?”
淑贞故意板下脸,逗着女儿。
“额娘也是最好的额娘,婉瑜喜欢额娘!”
淑贞看她那惹人爱的样子,终于绷不住笑意,掩着帕子捂着嘴笑了出来。
“哎呀额娘欺负女儿,阿玛你看啊。”
三人笑作一团…
深秋时分,几片金黄的落叶从窗外月桂树上飘下,被一阵风打着卷吹到寝房的黄花梨木方桌上,静静的呆在深褐色的桌面上,悄悄聆听听着一家人的幸福。
16元夕看花灯
满人入关的第一个新年,虽然南方依旧还在打仗,但京城里还是很热闹的。
新朝代新气象,古老的北京城用融合的满汉文化迎接了这个新年。
满族人和汉人过年的习俗差不多,都是全家包饺子吃团圆饭。只是在年初三去那克出家时,婉瑜看着街上大辫子的满人与束发的汉人混合在一起,那景象说不出的怪异。
当然她坚定地认为满人的大辫子不好看,不过她也知道,凭借她现在一个小孩子,是不可能阻止“剃发令”颁布的。
而且她能理解满人为何要那么强硬的命人剃发,面对着成百上千倍的汉人,这个刚刚入主中原的游牧民族其实是有一种自卑感和急迫感的。剃发易服之后,最起码大家表面看起来是一样的,满人心里也会稍微踏实点。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学着接受,这一直是婉瑜的为人处事原则。当然她也不是毫无底线,只是想着如果有一些汉人能够在拥有足够的影响力后,再来试图改变这项政令,这才是最优的选择,不然硬碰硬只能白白牺牲。
身为女子的婉瑜并没有纠结太久,左右她不会被剃发的。看着如今散下来已经在肩以下的头发,婉瑜还是很满意的。本来按照规矩,小孩子三岁之前的头发都要被剃掉,可婉瑜哪能允许,等到剃发是她嚎起嗓子哭,心疼女儿的一家人自然阻止了那嬷嬷,剃发之事不了了之。
热热闹闹的大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用过晚膳,婉瑜快速的整理了下衣服,跑到阿玛身边,抓着他的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他。
佟图赖看到女儿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一颗硬汉的心顿时化成了水。
“阿玛等会带瑜儿出去看花灯。”
“恩,阿玛真好。”
婉瑜立刻笑弯了眼,脆生生的答应着,小脑袋不停地点头。
自从去年见到乌云珠那次后,她再也没机会上街。本来哥哥是可以带她出去的,可大哥今年去了军营,二哥到京城后,拜了范文程为师,日日跑去范府上课。
府里只剩她一个孩子,而且她才四岁,自然不会被允许一个人单独上街。
婉瑜很自然的忽略了哈宜呼,因为即使哈宜呼能带她出去,她也不会去的。
这个姐姐每次都想抢她的东西来自己的炫耀存在感,实在是好无聊。
这不好不容易等到了元宵节,她终于光明正大的可以出去玩了,不知道四百年前的北京城是什么样子。
佟国纲和佟国维也在府里,用完膳正坐在桌子边上。看着妹妹向阿玛露出这种眼神,兄弟俩一阵羡慕,以前妹妹的撒娇时属于他们的。
怪不得一到京城阿玛就把他们支了出去,一定是为了抢妹妹。
坐在上首的觉罗氏可不乐意了,这饭还没吃完,儿子就要出去,孙女也太不知事了,于是她咳嗽了两声。
佟图赖向来是个大孝子,听到额娘的咳嗽声,连忙起身给她拍背。
“额娘,你身子不舒服就请大夫看看啊,儿子虽然不成材,但是请太医来还是可以的。”
本来是一番母慈子孝的场面,偏生佟图赖力气大,即使他已经放轻了动作,觉罗氏那把老骨头还是有些受不住。于是了解儿子的她立马做满血复活状:
“看你着急的,额娘这没事儿,只是被口汤呛着了。”
婉瑜看到这一幕,憋笑憋到内伤。她芯子里本来就是个成年人,对于十分疼爱她的阿玛、额娘还有哥哥,她自然会把他们记在心底。
但是对于这个看她时慈爱不达眼底的玛姆,她实在是爱不起来。
“额娘,都是媳妇的错,没伺候好您用膳。”
淑贞怕老太太趁机发难,所以即使汤不是她舀的,她也首先认错了。
话已至此,老太太还能说啥,她只好横了身后站着布菜的翠屏绿柳一眼,然后亲热的抓起媳妇的手。
“这是哪的话,额娘岂是那不知事儿的,这不关你的事。”
虽然心里气这个媳妇每次都滑不留手,但她还是做足了样子,既然儿子已经答应了孙女,她这个做玛姆的也不好拦着。
“这都吃的差不多了,今个儿元宵节,外面肯定热闹,你们也别闷在这陪我这老婆子了,都出去看看。”
“媳妇留下来陪额娘。”
觉罗氏刚想答应,却看到一边的哈宜呼眼巴巴的看着门外面。罢了,若是留下媳妇,那常年在她跟前的哈宜呼肯定也得留下。既然她想去,那就让让她出去玩玩、高兴高兴。
“额娘知道你的孝心,不过这人老了就喜欢安静,都散了吧,哈宜呼也跟着你额其克一家出去,高高兴兴的玩玩。”
佟图赖向来是直性子,听到额娘这么说,也就非常干脆的领着一家人出去了。倒是舒穆禄氏想得周到,她留下了身边的大丫鬟,让她无论有什么事儿都派人知会她们一声。
佟图赖看福晋如此自然十分满意:“还是贞娘想得周到。”
舒穆禄氏莞尔一笑,看的佟图赖心里痒痒。
正月十五最重要的活动是赏花灯和舞狮子,而最好看的花灯和最精湛的舞狮团队,向来是在距离统治阶级最近的地方举行。
马车出了府,刚走出这片宗室高官宅邸区域,就看到了热闹的灯会。
现在天还没黑透,但是灯会上已经是人流如织了。
婉瑜扫了一眼,发现这次真真没白来,古人扎的花灯比天朝的那些传说耗资千万的好看多了。
由于这是满人入关的第一年,为了烘托喜气,再加上满人也爱看这个,所以这一年的花灯会很隆重。一路走来,八仙过海、嫦娥奔月、鲤鱼跳龙门…,各种大型的花灯一个接一个,做的惟妙惟肖。
大型花灯之间装点着一些小花灯,其中宫灯是最精致的,这时候的宫灯用雕木、雕竹、镂铜作骨架,然后镶上纱绢、玻璃或牛角片,上面彩绘山水、花鸟、鱼虫、人物等各种吉祥喜庆的题材,有些宫灯还嵌有翠玉或白玉。
民间的花灯自然也别有一番情趣,虽然宫灯技艺精湛,但多年下来就那些样式,看多了未免觉得太过匠气。看厌了那些中规中矩的,再看到这些别具山野气息的花灯,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逛了一会,太阳慢慢落下去,灯火通明的灯会完整的呈现在婉瑜眼前。
各种花草鱼种仿佛活了般,大型的花灯一个接一个,让人看着目不暇接。匠人精巧的手艺把花灯做的活灵活现,看着时而让人仿佛置身于那仙宫中的琼楼玉宇中,时而又身在嫦娥月宫的月桂树下,时而身处烟波浩渺的江湖中…
真是应了辛弃疾的那首诗: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震撼在美景中的婉瑜,看到转角处一队人走出来,她觉得有些眼熟。
等她看到另外一张圆溜溜的团子脸时,立刻反应过来,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小皇帝福临和十一阿哥博果儿。
婉瑜刚想趁着他们没走进,让阿玛掉头,前面传来声音。
“婉瑜妹妹,你也来看花灯啦。”
婉瑜只看到博果儿像只欢乐的小鸟,撒丫子跑了过来。
顿时她满脸黑线,你妹,你全家都是妹妹。
虽然博果尔会卖萌,但她真的不想面对喜怒无常的小皇帝啊!
佟图赖全副心思放在福晋和女儿身上,忽然听到有陌生的男子声音叫自家宝贝女儿,他立马拿出战场上的架势,全身警戒循着声音看去。
原来是十一阿哥啊,他怎么会认识宝贝女儿。
不行宝贝女儿还太小,可不能让狼叼走了。
婉瑜若是知道阿玛心中的想法,准会黑线的更加厉害,她今年才五岁啊,阿玛你想太多了吧。
婉瑜让阿玛把她放下来,博果儿刚好跑到几人跟前,一把抓住了婉瑜的袖子。
“婉瑜妹妹你也来看花灯么,我求了额娘许久她才让我出来,没想到遇到你了,我们一起看吧。”
佟图赖本不敢对十一阿哥怎么样,可看他竟然抓住女儿,他心中那点身为臣子的自觉立马退散,上前抱起自己的女儿。
“十一阿哥是跟皇上来的吧,微臣与臣女就不打扰皇上和阿哥的雅兴了。”
博果儿听出来他是被拒绝了,一时愣在了那里。
刚想回宫扑回额娘的怀抱求安慰,后面传来了皇兄的声音,这一刻博果尔觉得皇兄全身都在发光。
福临走上前,止住了要行礼的佟图赖。
“佟大人家的阿哥格格也在,我们一起逛逛吧。”
这下轮到佟图赖愣住了,十一阿哥他还可以委婉的拒绝,皇帝都发话了,他还能拒绝么?
17仁慈的福临
皇帝发话了,一家人自认得听从。
于是婉瑜无比期待的元宵节出门散心,变成了陪皇帝看花灯。
在旁人看来这是天大的荣耀,可上次在郑亲王府回来后,婉瑜对小皇帝本能的想躲避,现在自然是叫苦不迭。
福临却仿佛有很大的兴致,一路东摸摸西看看,还问着身后跟着的几人这个如何、那个怎样。
这不,福临看到了一个会动的花灯,好奇的走了过去。
“这个有意思,爷要了。”
对面的一座轿子里,乌云珠也相中了这走马灯。
“二贵叔,你去给我把那个走马灯买过来,就是上面画着嫦娥奔月的那个。”
刚刚养好伤的二贵脚跛了,不过善良的李氏还是把他留在了自己院里,乌云珠也觉得二贵好可怜,自然对他更加宽容和尊敬。
这不正月十五上街看花灯这样的好差事,母女俩单单挑中了二贵随从。
二贵虽然暗恨侧福晋不给他做主,但看自己的待遇更好了,自然就对她感恩戴德起来。
这不听到格格的吩咐,他立马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
“这个灯我们格格要了。”
福临刚说完话,二贵走过来开口了。
小贩遇多了这种情况,他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端起一张笑脸:
“这位爷,这灯已经被这位小爷定下了,要不您再选个别的?”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自然会打个哈哈,去请示主子该怎么办。可偏生这是二贵来京城后第一次上街,他觉得满人已经得了天下,自己作为鄂硕大人最宠爱的侧福晋身边最得力的奴才,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瞥了一眼福临,看他一身普通的红色旗服,也不像有权人家的孩子,定是普通旗人甚至是跟风剃头的汉人。
“我们格格就看中了这个,我出双倍价钱。”
小贩看这样,也知道今个儿遇到刺头了,他为难的看着两人,
“小爷、这位爷,要不您两人商量一下,这双倍价钱倒不用。”
小皇帝福临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本来他也就是看着新鲜,但这会儿他那股犟脾气还真上来了。
“这灯是小爷先要的,怎么都得分个先来后到。”
福临生气了,一堆满语叽里呱啦的吐了出来,听得那小贩一愣一愣的,这都说的什么啊。
但是二贵却听明白了,他不管不顾的直接跟不到他肩膀高的福临争论起来。
乌云珠等了一会,见二贵还不回来,纳闷的掀开帘子,正看到两人争论的一幕。
婉瑜这边则是远远地看着,如今看到小皇帝似乎被人缠住了,佟图赖沉吟一会,还是决定上前。
虽然皇上没叫他们,但做臣子的得主动为皇上分忧。
带着乌云珠的李氏与佟图赖一家子人一东一西的往这个摊子走来,正好遇到了一起。
婉瑜三兄妹是见过乌云珠的,尤其是婉瑜,自然对“善良”的乌云珠印象深刻。如今看到这对母女走来,再看吵得正嗨的福临,她顿时有种预感:
这里要热闹了。
只是看到六岁的乌云珠竟然比她高出整整一头,婉瑜深深的忧伤了。
乌云珠一眼看到了佟家三兄妹,毕竟这三兄妹长得太好了,尤其是其中的婉瑜,还是如一年前那样,像个搪瓷娃娃。
她立刻忘记了二贵叔叔,转头走向佟府一家和博果尔,亲热的拉起婉瑜的手。
“佟格格,你也来看花灯么。”
若不是确定她只见过乌云珠一次,单凭她现在的态度,婉瑜定会认为,她们是关系很好的闺蜜。
“是啊,董鄂格格也来了。”
李氏也跟在女儿后面走了上来,京城里姓佟的就那两家,扈尔汉那一支大家都认识,那眼前这一支自然就是佟都统家了。
“佟都统、福晋,妾身是鄂硕府上的侧福晋,这是小女乌云珠。”
刚才佟国纲已经跟阿玛说过了这两个人是谁,佟图赖早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人家都客客气气的上前了,他虽然狐疑孩子们是怎么认识的乌云珠,但也端起和善的面容。
不过这事儿还是淑贞出头比较好,见自家爷点头示意后,淑珍走上前。
“这就是鄂硕大人家的格格吧,常听嫂子说格格长得标致,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婉瑜趁着额娘夸奖、乌云珠羞涩时,用巧劲儿挣脱开了手臂,走到大哥身边要他抱。
佟国纲喜滋滋的抱起妹妹,他已经入了军营,加上常年习武,不足半米高的婉瑜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重量。
“这是谁家的奴才,竟然敢对爷如此无礼。”
福临久居高位,自然没人敢与他争论。他与二贵这个泼皮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就撑不住了。恼羞成怒之下,他总算是记起了自己可以以势压人。
这一嗓子嚎出来,两家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了福临和二贵身上。
李氏和乌云珠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们过来是做什么的。
“二贵叔叔,这是怎么回事?”
乌云珠看着涨红着脸的两人,二贵叔叔脚跛了,已经够可怜的了,这位小阿哥怎么也不知道让让他。
“格格,这位爷要抢您看中的花灯。”
“你说什么,明明是爷先到的,不信你来说。”
福临恢复了冷静,他指着小贩,用不太流畅的汉语说着。
小贩正缩在一旁呢,现如今谁都知道这京里的旗人惹不起,偏生他今日这么倒霉,好好的一桩买卖,惹到了两位旗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