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有这一晚。”
“一言为定!”
博果尔知道不能一次太过分,要循序渐进。得到佳人首肯,他化身为狼冲进了桃花谷。
为所欲为的后果,就是婉瑜第二日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
南梦拧干毛巾,边给婉瑜擦脸边回答道:“爷早上出门前,特意嘱咐过不要吵醒您。”
“婉婉醒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博果尔推开门走了进来。婉瑜看他整个人神采奕奕,再揉揉自己的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身边的荷包朝他砸去。
博果尔乐呵呵的也不躲,任由那荷包落到自己怀中,抓起来走到床边。
“婉婉这是不高兴么,再砸两下。”
说完还把脸和手臂凑过去,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他这样,婉瑜也实在生不起气来,白了他一眼怨念的说道:
“爷怎么能不叫醒我呢,今早我都没去给额娘请安。”
“额娘不在乎那些,爷请安的时候已经跟额娘说过了,你大病初愈还得好好休养。”
婉瑜的脸慢慢变红了,婆婆那么聪明应该猜到什么了吧。一直到婉瑜打扮好,两人来到松溪院用午膳,婉瑜脸上的红润还没有褪下去。
贵太妃这次,罕见的没有笑话婉瑜,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安静的用完了午膳。婉瑜脸上的红润终于稍稍褪了下去,看着被奶娘抱在怀中的宜肯额,她瞅了博果儿一眼。
博果尔闻弦歌知雅意,婉瑜一个眼神他立马懂了那意思,他朝婉瑜打了个五的手势。
这人昨晚明明说好就一次,现在竟然得寸进尺。婉瑜恨恨的剜了他一眼,但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后退一步。
三,婉瑜回复他。
四,不能少了,事关自己的福利,博果尔的态度异常坚决。
好,婉瑜点点头,四天就四天,我可没说是哪四天!
平白多出了四天为所欲为的机会,博果尔乐颠颠的开口了,“额娘,我和瑜儿昨个儿合计着,宜肯额就先由瑜儿亲自喂着吧。”
“这哪儿能行,传出去咱们府请不起奶娘,还是故意苛待瑜儿啊。”
宜肯额的奶娘也跪了下来,她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奶娘起来吧,额娘这是我自己愿意的。自打生了宜肯额后,我这奶水就有点多,天天也是涨着难受。”
宜肯额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额娘。前世他对这个额娘几乎没什么印象,八岁前长在阿哥所,八岁后登基了也是在慈宁宫的时候多。虽然八岁后可以每日见到额娘,但也只是隔着屏风给额娘磕头请安,所以他印象中的额娘,就是一个普通的美丽女子。
而如今,她竟然要亲自喂他!有额娘亲自照顾就是不一样,他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宜肯额看什么呢,是不是也想要额娘喂?”
贵太妃抱过孙子,看着他的小脸和圆圆的眼睛,竟是越看越喜欢。媳妇想喂就喂吧,左右她多弄点好东西给媳妇补身子。
“谢额娘。”
婉瑜知道贵太妃这句话,就是默认了。
“先别急着谢我,带孩子可是个辛苦活。这奶娘还得伺候着,随时照顾宜肯额。”
婉瑜和博果尔点点头,有个奶娘在身边伺候着,也可以混淆视听。左右婉瑜是真的为了孩子好,不是想要那个名声,这样再好不过了。
奶娘也是感激涕零,她做了世子的奶娘,家里的婆婆和爷也会重视她生的几个孩子。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像前一任那样,差点让小主子受到伤害。
事情敲定了之后,贵太妃终于开口说出了另外一件事,哈宜呼被罚了。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简单,孝庄被贵太妃一阵刺儿之后,心里实在是郁闷的不行。偏偏她又因为自己生病,免了宫内众人的晨昏定省,所以这气也就没地方撒。
郁闷的孝庄开始疑神疑鬼,她怀疑自己这病是被人害的,毕竟宫中可从来没那么多的巧合,即便是上火脸也不可能成这样。
偏巧这时候,休养好身子的哈宜呼,按规矩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这是惯例,意思就是我身子好了,太后不用担心,同时也可以白天黑夜的伺候皇帝了。
哈宜呼为表孝心,也为了讨太后欢心,带了一些点心,孝庄这里好不容易有人奉承,初时还是满意的。可用了一块点心后,她脸色就变了。
不为别的,这点心的馅里放了许多葵花籽仁,刚好是让人上火的东西。
孝庄勃然大怒,这几天的憋屈如黄河决口般汹涌而出,据贵太妃在宫中的眼线,也就是哈宜呼身边仅次于话梅的二号大丫鬟莺歌回忆:
当时太后娘娘猛地一下站起来,脸上的纱巾也掉了下来,淑妃娘娘看到太后那模样,当即被吓坏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太后许是见主子头都不抬,更加生气。抓起主子的头发,当场给了她两巴掌,然后命令苏嬷嬷喊人掌嘴打板子。
最后还是皇上下朝回来,主子没有被打板子,但是那时候主子的脸已经肿起来了,跟太后娘娘站在一起,竟不显突兀。
这位莺歌是个人才,这是婉瑜听完后的第一反应。最后一句话简直太传神了,跟孝庄站在一起不突兀,那哈宜呼的脸肯定被打得又肿又红。虽然没见到本人,但婉瑜也能想象出哈宜呼现在的模样。
“额娘,哈宜呼姐姐向来做事细心,她肯定知道太后这段时间上火,怎么会把葵花籽仁放进去?”
贵太妃敲了下媳妇的头,这丫头这时候怎么呆了。
“你当那点心是哈宜呼做的?还不是她下面的丫鬟做好了的,她向来自信,竟然连问都没问,就给提了过去。”
“那个做点心的丫鬟可怎么办,哈宜呼姐姐的脾气可不好。”
“你呀就是心善,这该狠得时候就得狠起来,你是还没经历过。好了看这小脸惨白的,放心吧,御膳房缺个传菜的丫鬟,额娘已经把她调过去了。”
婉瑜这才放心了,有了儿子之后她的心越来越软。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虽然命里不是那么富贵,但他们帮府里做事,府里怎么也得保住他们这条性命。
“媳妇就知道额娘心善,他们的父母也是从像宜肯额这么大的时候,一天天把他们养大的,都不容易啊。”
84一波又起
说完了这件事后,宫里突然来了旨意,婉瑜和博果尔刚想跪下去,吴良甫忙上前扶住了二人。
“陛下亲自交代了,这只是口谕,王爷和福晋不用行礼。”
得,皇帝都说了,咱们还上赶着跪什么。婉瑜和博果尔对视一眼,站在旁边边听边看着后边的箱笼。
“皇上吩咐,这些东西是太后和皇上亲自选的,送来给大阿哥压压惊。皇上还说了,太后最近身子不爽利,若是有什么地方吓着大阿哥了,还请贵太妃、王爷和福晋多多海涵。”
“只要宜肯额没事儿就好,劳烦皇兄挂念。也劳烦吴公公,大老远的跑一趟。”
打发走了吴良甫,三人看了看那箱笼,里面全都是一些玩具。不同的是,这些玩具都是用名贵的材料做成的,镶金嵌玉,上面的花纹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有些必须要用木头的部分,则是用紫檀木做的。
“宜肯额你看,这些都是你的,喜不喜欢?”
宜肯额被额娘抱着,赏脸看了那些玩物一眼,没兴趣!然后他飞快的瞥过头闭上眼,继续呼呼大睡。
“放东边库房里去吧。”
玩具再名贵,宫里的东西,还是小心些的好。
贵太妃也点了点头,先前婉瑜怀孕时宫里送来一些玉石和摆件。后来出了四个丫的事,她干脆把她们四个送到了庄子上,跟那些物件放在一起命人好生看管着。
结果这才过了多久,四人身体逐渐消瘦,时常呕吐,而且开始有些精神恍惚。
得知这种情况后,襄亲王府的三位主子一阵后怕。有些人怀胎的时候爱疑神疑鬼,而且时常呕吐的话身体的确会变得消瘦,这些可都是孕妇的正常现象。
这法子实在是太毒了,这也坚定了贵太妃的信念。
我不犯人,人却犯我,那就只有以直报怨了!
用完晚膳后,婉瑜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喂奶。虽然宜肯额觉得,额娘肯亲自喂他,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怜到头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毕竟前世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
“额娘,他不吃,这可怎么办?”
“要不交给奶娘试试?”
婉瑜抱着孩子,奶娘早上刚喂过,现在肯定是没问题。可是这次交给奶娘,那她亲自喂孩子的计划就几乎泡汤了。其实她本来也不是很重视这件事,可这是系统的提示,那一准没错的。
宜肯额明显的感觉到了额娘的焦急,罢了,额娘这种满族贵女出身肯亲自喂自己,那自己还计较什么?
想到这他张开了嘴,慢慢吮吸起来,别说额娘的味道就是比奶娘好。
婉瑜刚准备咬咬牙把儿子交给奶娘,就见儿子已经吃起来了,而且慢慢的还越吃越欢实。到最后他这一顿,竟然比往常多吃了不少。
贵太妃看孙子吃的开心,心中最后的那点儿不赞同也消失了。倒是博果尔一脸不情愿,昨夜他吃过,知道味道好。本想着这小子不吃的话,剩下的都是他的!
现在倒好,敢跟你老子抢东西。
婉瑜抬头刚好看到博果尔这个表情,她回了他一个眼神,够了啊多大人了还抢孩子的口粮。
喂完儿子,小旭子走了进来,扎了个千儿后他递给贵太妃一封信。
看到熟悉的信封,婉瑜暗道今天事情可真多,不过看小顺子脸上的表情,似乎应该是好事儿?
果然,这次是天大的喜事,孝庄虐待甚至想要谋杀襄亲王大阿哥的事,已经传遍了北京城。宗室大臣家中,该知道的几乎已经知道了。
怪不得皇上命人送来那些东西,这是做样子给大家看啊。太后病了一时抱不稳情有可原,皇上都亲自安恤了,大阿哥又没多大事儿,这茬也就接过去了。甚至有人会觉得,这是襄亲王府故意拿乔了。
想到这里,贵太妃的脸色变得非常阴沉。这事不是她让人传的,当时在场的也就剩下郑亲王福晋了。
“瑜儿,郑亲王福晋此人如何?”
“啊,安布人很好啊。小时候我和博果尔还有明泰经常哎一起玩儿,安布对我们甚至比对明泰还要好。”
贵太妃点点头,那四个丫房内的摆设也该换了,不过也不能这么快就送去。于是几天后,在偏僻庄子上做活体实验的四只丫,房内的玉佛、十二生肖雕像等物突然被撤了下去,换上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
“主子特意嘱咐了,你们看着这些,给咱们大阿哥祈福。”
大丫二丫三丫四丫有气无力地坐在房里,看着那些华贵的东西瑟瑟发抖。刚来的时候她们还庆幸,可以逃过一劫苟且偷生。但是现在,谁都明白这些玉器是做什么用的了。可偏生,主子赏的她们不能随便动。
当然这是后话了,四只丫反应如何,三人是不会关心的。左右是四个该死的奴才,若不是为宜肯额祈福,贵太妃早就把她们轰的渣都不剩了。
现在三人正在商量着怎么应对这件事呢,若是真心实意的道个歉那也可以让人接受,但是送来这么一堆不知道掺了什么料的玩具,这是道歉啊还是杀人未遂,于是想着继续毒杀?
其实三人完全误会宫里的意思了,福临是真心实意的赔礼道歉的,他还没有狠毒到要毒杀自己的亲侄子。但是问题就出在孝庄那,听说要打赏之后她亲自挑选了一些东西。
福临当然是非常感动,额娘担心他难做亲自选东西,他更加确定额娘不是故意的。但是贵太妃这边就不同了,谁让她们已经知道了这东西的奥妙?
三人商议许久,翌日早朝,博果尔首先感谢了太后和皇兄。
“皇兄和太后的关心与赏赐,额娘和福晋铭感五内,臣弟爷感激涕零。只是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名贵,宜肯额现如今并无大碍,臣弟想想实在是受之有愧。恰好皇兄宫中的贤妃娘娘怀有身孕,臣弟恳求将这些送给未出世的小阿哥。”
博果尔又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番他们一家的感激之情,然后又是如何惶恐的供奉好了这批物件,唯恐宜肯额摔坏一件。
下面的宗室大臣看襄亲王如此态度,纷纷赞扬的点了点头。襄亲王就是为人宽厚,太后可是差点摔死他的嫡长子,而他竟然还对太后如此尊敬。果然贵太妃把孩子教的不错,有爱新觉罗家先祖当年的风范。
满臣是这么想的,汉臣想法也差不多。昨日他们听说了这件事后,虽然知道太后有些过火,但心里还是对襄亲王有些不满的。百善孝为先,襄亲王搞得满城风雨这是为了哪般?如今一看他们自觉羞愧,襄亲王分明是风光霁月,那市井流言肯定与他无关。
满朝文武除外,就连福临也被感动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平日主动送皇弟赏赐的时候太少了,以至于送这一次,皇弟就如此惶恐。
于是事情到最后,福临不仅没收回东西,还又送了博果儿另一批。皇帝私库里的东西,孝庄当然是把关再把关,安全系数绝对没问题。
送完之后,福临又想起了乌云珠,他觉得自己亏待了贤妃,于是命人按照昨日的礼单,原封不动的给景阳宫送一份去。
这种小事孝庄当然不知情,等她偶然间知道的时候,那东西已经在景阳宫呆了半个月了。孝庄大惊失色,忙命苏麻把那东西收回来。东西是收回来了,但是福临心中非常不满。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下了朝的博果尔,乐颠颠的拖着珠宝回府,去给额娘和瑜儿请功。果然他良好的表现,得到了两人的一致赞扬。
“额娘,听皇兄那意思,似乎要往景阳宫送一些。”
啊?那岂不是害了贤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想送谁就送谁,咱们管不着。”
婉瑜点点头,认同贵太妃的说法。这宫里面的道道多了去了,她们没必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担心。
宫里的孟古青看着这一场闹剧,对姑姑的心狠程度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婉瑜带孩子来的那天,她去请安时也看过一眼,那么讨喜的一个孩子,姑姑还真能狠得下心,三番五次的下毒手!
想到这里,她再次庆幸自己没有怀孕。她简直不敢想象生下来的孩子,养在这样的姑姑身边,会变成什么样子?!
关于那些物件的猫腻,婉瑜也早已告诉了孟古青。所以听到皇帝的圣旨后,看着隔日请按时,下面那些妃子对着大肚子的贤妃拈酸吃醋,她好心的早散了。
“皇额娘最近身子不舒服,需要好好静养。”
那些宫妃临走前,孟古青隐晦的提了一句。姑姑既然那么关心国家大事,那后宫的事就不要麻烦你了。成功的阻止了那些人去告状后,她严格按照福临所说的,一件一件的找全了那些物件,装好箱笼送往景阳宫。
而对于这一切毫不知情的孝庄,现在正勃然大怒,怎么大家都知道了,娜木钟你个贱人,竟然四处宣扬。
生气完后,她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对付贵太妃。一条条的罗列贵太妃身后那些人,最后她都心惊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娜木钟背后的势力竟然这么大了!不行,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了。”
85阴谋开始
树上的叶子渐渐地全部黄透了,整个北京城已是深秋。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孝庄脸上的疙瘩也终于慢慢褪了下去。虽然满脸的黑紫没了,但她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一块块的暗纹。
但凡是女人都会爱美,所以尽管孝庄已经是奶奶辈的人了,但看到镜子中这样的脸,她仍然是接受不了。火气无处发的情况下,她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坏,现在整个后宫中的人都战战兢兢,唯恐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然后惹怒了太后。
毕竟淑妃的先例还摆在那呢,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一个月了脸还肿的像猪头。没看现在,皇上宁愿去大着肚子的贤妃那儿,也不再乐意踏足承乾宫么。
宫里的这些事,丝毫影响不到襄亲王府的静谧。婉瑜和贵太妃乐呵呵的看着每日的宫中趣事,博果尔自恢复上朝后,隔三差五的必然会带些好东西回来。虽然府里不缺这些,但那些东西胜在新奇有趣。
但是今日,贵太妃看完宫中的来信后,眉头皱起来,久久的没能散开。
婉瑜见此,干脆放下了怀中的宜肯额,凑过去看着那白纸上的黑字。
“额娘,这是…太后要出手了?”
贵太妃揉了揉额头,长叹一口气,“怕是你想的那样。”
“现在南方的战事基本已经定格了,而朝中的满族亲贵早就不满于现状,太后这是要拿大伯开刀了。”
婉瑜这两年,一直有意无意的说着这件事。现在做皇帝的是爱新觉罗氏,是满人。表面上看似牢不可破的满蒙联盟,其实在清军入关的那刻起,就有了深深的裂痕。
等到八旗平定了南方,朝野上下必然不会甘心蒙古人占据着高位。拉拢汉臣打压蒙古亲贵,是皇帝必然要做的事。而杀鸡儆猴,即是最好的办法。
蒙古亲贵中的领头羊,一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世代雄踞白城的林丹汗,也就是现在的察哈尔亲王,博果尔同母异父的哥哥阿布鼐;另一位则是圣母皇太后的阿玛,同时也是已故母后皇太后之兄,科尔沁部和硕忠亲王宰桑·布和。
在这俩亲贵之中,皇帝会拿谁开刀,即便是没脑子的人也能想得出来。
以贵太妃的聪慧,婉瑜提了一点点她就想到了全局。虽说她比较宠溺博果尔,但阿布鼐也是她的亲生儿子,虽然这些年没跟在身边,但贵太妃心里对他的惦记可一点儿都不少。
阿布鼐还是很尊敬额娘的,于是在贵太妃的指示下,这两年他是非常的低调。逢年过节该有的上贡,那是只多不少。
孝庄这一个月来,盘查了这些年蒙古那边的所有事情,最后她失望了,她发现她竟然抓不到察哈尔的任何把柄。于是过了一个月她终于沉不住气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先把他们弄进京城再说。
所以就有了现在,皇帝将要宣各位蒙古王公觐见的消息。而觐见的理由,则是表彰各位王公克勤克勉、忠于大清。
看到这个理由,婉瑜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太后这真的是找不出话来说了。好吧这个理由很冠冕堂皇,但是按照往年的惯例,本该是秋弥的时候满蒙两方会谈啊!
博果尔下朝回来,在朝上他就知道了此事。
“额娘,哥哥他…”
“都愁眉苦脸的做什么,阿布鼐一直秉公守法、忠于大清,皇上肯定得好好嘉奖他!”
贵太妃这一出口,终于把两人从那个怀疑的怪圈中拉了出来。是啊,太后现在都没抓到把柄,难道以后还能凭空捏造出来不成?
不过就算是贵太妃想清楚了,她心里还是没有万全把握的。到最后她还是给阿布鼐写了一封信,嘱咐他要好好“尊敬”着忠亲王一家。
被三个大人遗忘在床上的宜肯额,现在的情绪很复杂。现在他已经三个月了,每日清醒的时间大约有四个时辰,可以想事情的时候多了,前世那些记忆汹涌而来。
虽然他不喜欢太皇太后把持朝政,但是在他幼年时期,太皇太后对他还是很好的。当然皇太后对他也不错,只是比起朝夕相处的太皇太后,他对皇太后那点儿感情就淡多了。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他脑海中,太皇太后教他写字,太皇太后安慰被大臣联合违逆意见的他,太皇太后说服索尼支持他亲政…
而如今,他这辈子的的玛姆和额娘,却与皇玛姆站在了对立面上,出生后一直幸福的吃吃睡睡的宜肯额,小小的脑袋里第一次装进了烦恼。
宜肯额毕竟是个婴儿,每天要睡十八个小时,所以他的异常并没有被忙碌的婉瑜发现。婉瑜反倒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很少哭闹,好带的很。
倒不是婉瑜粗心,任何一个做额娘的,看到自己的孩子乖巧,都不会怀疑他有问题的。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等到宜肯额四个月大的时候,诸位蒙古王公也陆续进京。当然宫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怀胎十月的贤妃娘娘要生产了。
这是今上第一次迎接新生儿到来,也是太后第一次可能有孙子。所以蒙古王公的欢迎仪式上,皇上有点心不在焉,最后竟然早早退场。
太后也一改这几个月来的阴沉乖戾,一脸喜气的派了苏麻等在景阳宫门口。两天两夜后,乌云珠总算不负众望,景阳宫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啼。
接生嬷嬷欢天喜地的抱着一个黄色襁褓出来,“恭喜太后、恭喜皇上,贤妃娘娘生下了一个小阿哥!”
阿哥一出,谁与争锋。饶是顺治关心昏迷不醒的爱妃,但对于第一个孩子的出生,他还是非常高兴的。孝庄那边更是,这下她终于有了孙子了,看贵太妃拿什么跟她比!
小阿哥的洗三办的非常盛大,贵太妃和婉瑜也准备了重礼,前往宫里参加。看着被苏麻抱在手里的小阿哥,瘦瘦的跟个皮猴子似得。
婉瑜暗自叹息,这种欢腾的时刻,有谁还记得景阳宫里,至今昏迷未醒的贤妃呢?
酒过三巡,脸色微红的顺治当场下令,封这个刚出生三天的小阿哥为“荣亲王”。本朝惯例,亲王得有大贡献者,才可以封。
但是这明显不合惯例的事情,孝庄确是一言不发。看着下面的王公大臣们不赞同的眼神,有几个正直且有分量的老亲王已经出来陈辞了。
礼亲王、豫亲王等都站出来说话了,最后连一贯老好人的郑亲王都欲站起来,孝庄终于忍不住了。其实她心里还是很生气的,博果尔的大阿哥被封世子的时候,怎么没见这帮人里有一个出来。贵太妃这些年太顺畅了,她眼色晦暗,那就别怪我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