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恨得把手捏成拳,恨恨地砸向博果尔。刚才已经两次了,他怎么还不够啊。
“爷什么都听婉婉的,乖婉婉,再用力点儿打…”
房内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守在门外的南梦瞪了小旭子一眼,“小顺子呢,你又不是太监,离这里远点儿。”
“小顺公公这两天得了风寒,我就先来替班了,还请南梦姑娘多多指教。”
第二日婉瑜依旧浑身酸痛的醒来,这两个月随着她越来越配合,博果尔索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婉瑜真担心这样下去,过不了二十这家伙就不行了。
不过这么剽悍的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运气体内的功法,消除疲劳感后,两人一同去给贵太妃请安。
“纸终归包不住火啊,佟妃的事,已经在宫里传开了。”
婉瑜本以为太后会把这事儿悟到出了正月。但是现在还没到十五,怎么就已经传开了呢?
“是董鄂妃,她嚷嚷着哈宜呼的肚子怎么瘪了,然后刚好被路过的端顺妃听到,自然宫里人就都知道了。”
婉瑜现在懂了,她心里暗自感叹,乌云珠果然是哈宜呼的克星啊。如果不是她这一嗓子,有孝庄帮忙,加上哈宜呼自己的谨慎,这事儿肯定能瞒下来的。
“额娘,这是皇上的家事。哈宜呼姐姐也可怜,怀了两次孩子,竟然都这样…”
贵太妃听到家事,就知道媳妇是不想管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也看得清楚,媳妇的确是个重情的,但也是是非分明。她娘家那些人,似乎除了佟妃和那个不清的觉罗氏,其他人她都很关心。
这样的性子刚好和她的胃口,贵太妃是典型的恩怨分明。
婉瑜这边撒手不管,承乾宫里哈宜呼衣发凌乱地坐在床上,几天前还很热闹的承乾宫,现在鸦雀无声,配合着噤如寒蝉的宫人,竟然透出了几分萧索的味道。
话梅打了一盆水,刚想伺候主子洗漱。哈宜呼猛力一推,水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滚,你们都想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现在这样你满意了,满意了?”
哈宜呼揪着话梅的头发,眼睛赤红的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喊着。
“主子,奴婢知错了。”
过了许久,直到话梅的胳膊全部肿起来,哈宜呼总算稍微恢复了神智。
“话梅,伺候我梳洗。”
话梅忍痛重新打了一盆水,伺候她梳洗打扮。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刚才还面目恐怖的哈宜呼已经变成了往日那般温婉的模样。
“好了你下去歇歇吧,叫嬷嬷给我把药端来。”
只有保养好身体,她才有希望怀上下一胎。孩子是怎么弄没得她也不清楚,只是当皇上来时,她一个劲儿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九哥,是哈宜呼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哈宜呼对不起孩子和九哥。”
福临当时也懊悔着呢,乌云珠劝他来看看伤心的哈宜呼。本来他是不敢面对的,都怪他贪欢孩子才没了。但是没想到,哈宜呼不仅没埋怨他,还如此自责。
所以现在哈宜呼知道,虽然太后禁足了她,但是皇上是对她有所愧疚的。这份愧疚如果能用好,她还是有机会生下皇长子的。
哈宜呼猜对了,福临那边真的很愧疚。他现在疯狂地想要弥补哈宜呼,所以先前封妃的事又被重新提起。
孝庄当然是坚决不答应的,她用当初福临答应过的条件,把儿子堵得死死的,“没保住孩子本来就是大过,额娘看在你的份上,才没削减她的月例。”
“可是孩子没了,全是因为儿子的错。额娘,哈宜呼是无辜的,她现在那么可怜那么自责,儿子想要补偿她。”
“福临你怎么这么糊涂,如果不是她诱惑你,你能留在坏身孕的宫妃宫里?”
母子俩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步。正当新一轮的争吵快要开始时,吴良甫拿着一封战报走了进来。
孝庄扫了一遍,沉默的把信递给儿子,“既然你想封,那就封吧。对了,把董鄂妃也一并封了吧。”
福临刚为额娘点头高兴呢,打开信一看,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前线战死的八旗将领名单中,佟丰年的名字赫然在列,如此要他怎么跟哈宜呼说?
想不通的福临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他火速拟好圣旨,派人发往两宫,而他则亲自跟随圣旨前往承乾宫。
福临到的时候,哈宜呼刚刚梳妆打扮好,看她脸色苍白却又故作坚强,福临突然觉得封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为妃,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而此时的哈宜呼,则是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乐了。看来皇上还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刚失了孩子就被封为妃。
福临把哈宜呼抱在怀里,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皇上对妾身的好,妾身实在是无以为报。”
看着一脸感激的哈宜呼,福临一个激动,刚才的战报从怀里掉了出来。
哈宜呼弯腰捡起来,刚好看到上面那行字。原来这就是她封妃的原因,其实对这个从小没见几面的阿玛,她还真没什么感情。但是现在,她必须得表现得悲痛欲绝。
“皇上,九哥…,你告诉哈宜呼,这,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哈宜呼往后倒退了几步,挥了挥手摇着头,眼中含满了泪珠,正是一幅无法接受事实的样子。
“哈宜呼,你还有朕呢,九哥会对你好的。”
劝了半天哈宜呼终于平静了下来,“九哥,虽然哈宜呼已经出嫁。但是,我还是想为阿玛尽一份心,还请九哥恩准,容许哈宜呼出宫为阿玛做场法事。”
这样小小的要求,而且还是一个孝顺女儿的要求,福临当然直接答应了。而且为了表示他的郑重,他决定在哈宜呼出行时,给她贵妃的仪仗。
福临走后,哈宜呼擦了擦眼角的泪,躺在床上打了个滚。
“阿玛啊阿玛,你这是知道女儿有难,所以才舍命帮女儿么。你放心,女儿一定好好供奉您。等日后,女儿会给您无限的荣耀。”
阿玛这一死,她小产的事是真的过去了。但是皇上对她的愧疚却还是存在的,现在的情况对她实在是太有利了。
想到这儿,她决定找人分享她的喜悦。婉瑜那就算了,她可不能让这个妹妹沾光。乌云珠那里,现在想起这个人她就厌恶。想了半天,最后只剩下觉罗氏。
想好之后,她换上一副哀戚的面孔,叫人进来给佟府送信。
佟府这边,圣旨已经到达了。觉罗氏骄傲的坐在上首,昂首看着下面的媳妇和孙媳妇,“我就知道,哈宜呼会是个出息的。我这准备了些银票,老二家的你让佟国纲给她捎进去,这宫中可不能少了银钱。”
淑贞默默地答应下,哈宜呼流产了还晋封,这其中必定有蹊跷。老太太看不明白,她可明白的很。再说不就是一点银票么,等回头她给瑜儿送双份。
觉罗氏炫耀了半天,终于感到累了。把媳妇打发走后,迷迷糊糊中,翠屏拿了一封信进来。听到是宫里来的,她那个乐啊,这孙女就是好,凡是都想着她这个玛姆。
信是用满语写的,如此重要的信件觉罗氏当然要亲自看。看前面哈宜呼表现出对她这个玛姆的尊重,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她说自己封妃,她心里乐呵。
但是,“玛姆,此次封妃盖因阿玛战死沙场。阿玛福泽庇佑女儿,哈宜呼愿茹素做法,祈求其在天之灵安息。”
这是什么,这不是真的!
觉罗氏看了好几遍,最终确定,她的大儿子,当年帮她稳固住在佟府地位的大儿子,已经死在了南方!
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大儿子竟然死在了她前面。相较于哈宜呼的装模作样,她现在的悲痛是百分之百不打折的。
悲喜交加之下,觉罗氏的身体剧烈的都动起来。
“老夫人,您怎么了,奴婢去告诉福晋。”
觉罗氏想要拉住翠屏,却发现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翠屏绿柳这一跑出去,屋内只剩下觉罗氏一个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不受控制,最后她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床上倒去。
额头磕在坚硬的床角上,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太阳穴汩汩流出。
61父子丁忧
等到淑贞快速赶到慈和院时,觉罗氏已经彻底没气儿了。
饶是淑贞见惯了大场面,也被婆婆此时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整个人歪斜的躺在那张老式的雕花床上,头下是床脚雕刻的棱角。借着房内幽暗的光可以看到一股黑红的血缓缓流出,她整个人倒在血泊中,眼睛死死地睁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快去请大夫。”
吓傻了的翠屏绿柳已经不敢动了,最后还是淑贞身边的丫鬟反应过来,一溜小跑的去找了于柳大管家。
达官贵人家一般有固定的大夫,所以这名宋姓大夫来得很快。看到老太太这样子,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即使有气儿也活不成了。
果然一把脉,已经彻底死透了。
“福晋节哀,贵府老太君急火攻心,且头部受到猛烈撞击,已是驾鹤西游了。”
淑贞一时之间愣在了那儿,一个时辰前还精气神十足的刺她们婆媳仨的老太太,就这么去了?她瞬间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那个自她嫁进来难为了她三十年,天天给她找茬、看不得她安生的婆婆,真的死了?
想到这她心里一阵轻松,如果不是年龄阅历都在那,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不过现在她还是很快恢复了冷静,派人去衙门通知佟图赖和两个儿子,同时又叫阖府换上孝服。
吩咐完了之后,她瞅了一眼跪在旁边的翠屏绿柳,“这两个奴才照顾老太太不周,先把她们关到柴房,等爷回来处理。”
翠屏绿柳连忙喊冤,这一挣扎下,淑贞也就注意到了被压在觉罗氏身子底下的信。
看完后,她把信折起来放进怀里,原来这就是急火攻心的理由啊。
“不过你们没照顾好额娘,也是大罪。来人,都杵着不动干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押下去。”
两人哀嚎着被堵上嘴,押了下去。淑贞现在没闲心理别人,她命人收拾下房间,坐在一旁思索起来。
淑贞派人通知的事实在是太震撼了,所以没一会儿府里所有的主子就都齐聚在慈和院,就连不满一岁的隆科多也被奶娘抱着,跟在心茹身边来了。
此时淑贞已命人将觉罗氏的易容整理好,床上的那摊血迹也不见了,只是那处深铜色的木料,比其它地方要深一些。
佟图赖看着这样的额娘,心里悲痛的同时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这些年夹在爱人和额娘之间,饶是他一年之中有大半时间领兵在外,心里也不好受。现在额娘死了,他可以默默地缅怀额娘的好,但是以后再也不用为难了。
佟国纲和佟国维带着福晋孩子披麻戴孝的站在后面,对于这个玛姆的死,他们真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是办一场隆重的丧事再守孝三年罢了,以后可以不用看额娘受玛姆难为,一家人和乐融融,这实在是太好了。
而当淑贞把信拿出来,众人知道大伯已经战死的时候,那悲伤里多了几分真实。这个大伯前些年是商人,虽然没有官位但经常往府里送一些走南闯北淘换来的稀罕玩意的。而且他为人很憨厚,对侄子侄女一向很好,府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阿玛,让大哥接了大伯的活儿吧。”
佟国纲率先提议,很快得到了佟府的全票通过。下午战报来后,佟图赖开始起草折子,请求皇上允许佟丰年的大儿子接受祖荫。
而淑贞则是忙着向各府传递讣告,襄郡王府里正在准备上元节的婉瑜收到消息时,正在边看账册边躲避博果尔时不时的骚扰。
“婉婉这是怎么了,好了爷不打扰你了,你可别生气。”
婉瑜长长的叹息,把信笺递给博果尔,“玛姆收到大伯的死讯后,悲喜交加之下去了。”
“那…这…真的是个好消息啊。”
婉瑜恨恨的捶了博果儿一拳,“百善孝为先,即使真实情况是这样,你也别说出来啊。”
博果尔把她抱在怀里,“老太太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再说她每次都难为你。”
婉瑜这次乖乖的任由她抱着,比起天朝古代这点儿好,出嫁女伦理上被认为是夫家的。所以如果混得好,公婆丈夫允许的话,可以回娘家祭奠,但是守孝什么的那是绝对不行的。
婉瑜现在心里是一点都不悲痛的,她穿越过来的时候虽然是婴儿,但是早已经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觉罗氏对额娘和她一直是压制找碴的态度,婉瑜又不是m体质,所以现在她心里是有些痛快的。
额娘,你终于解放了!
婉瑜这边是没什么影响,但是承乾宫中的哈宜呼,收到这个消息立时就惊呆了。她不想让玛姆死啊,有玛姆在叔叔还有可能帮帮她。现在玛姆死了,阿玛也死了,哥哥还是那么小的官,她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此时的哈宜呼还不知道觉罗氏的死因呢,不过她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这不慈宁宫中,苏麻喇姑正在跟孝庄直播觉罗氏死时的场景。
若是婉瑜听到,肯定会大吃一惊。觉罗氏当年从人伢子手中随意买来的翠屏,竟然是孝庄的人!
“翠屏现在被关在柴房里,咱们要不要捞一把?”
“不过是一个蠢货罢了,这些年连个孩子都没生下来,由着他们处置吧。”
孝庄作为现在整个国家的实际掌权者,她的眼线遍布亲贵家中。翠屏这种最低等的线人,还真犯不着她动心思救出来。
“只是这佟妃,还真不是个好东西。你看她信中那幸灾乐祸的口气,不过这样也好,景阳宫那位最近荣宠太过了。”
孝庄自言自语了一句,房内香炉的烟雾飘来,她晦暗的脸色隐匿在其中,有些不太真切。
当夜布置好灵堂后,对亲生额娘的死略有哀恸的佟图赖,把气全都洒在了翠屏绿柳身上。佟图赖上惯了战场,自然不会有淑贞和婉瑜那种惩罚下人时的不忍心。
等到天亮,两卷破草席从佟府后门运出去,直奔京郊的乱葬岗。那小厮把渗出血迹的草席扔下驴车,淬了一口痰,暗道晦气,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府了。
这两个小人物的死,自然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佟图赖处理完后,睁着血红的双眼跪在觉罗氏的棺木前,“额娘,儿子已经替你报仇了,你就安息吧。”
觉罗氏有没有灵不知道,婉瑜在禀报了贵太妃后,回府给她上了一炷香。上完香后,她就在一旁陪着笑笑和鄂伦岱,当然还有被笑笑抱在怀里的隆科多。
婉瑜把隆科多抱过来,笑笑那么小的孩子,二嫂也敢让她抱孩子,万一摔着了怎么办?看着隆科多在她怀里舒服的咂了咂嘴,婉瑜突然觉得这个侄子还是很可爱的。
于是她下定决心,不管隆科多未来会不会歪了,她一定要从小开始掰。还有那个犟脾气的鄂伦岱,也得好好教。
说干就干,于是婉瑜在顺路吊唁完大伯后,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请贵太妃,给鄂伦岱找一个好一点的西席。
这点小事贵太妃当然答应,说来也巧,她找到的师傅正是当年教婉瑜的池夫子。池夫子的娘前两年去了,他回祖籍守孝,前两天刚回京城。
婉瑜对池夫子很放心,他虽然迂腐了点儿,但学问是绝对没得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为人刚正不阿。于是在佟府办完丧事后,每日要早起学武的鄂伦岱,又开始了他的练打字生涯。
佟府接连办两门丧事,整个府邸的所有壮丁都要丁忧,这也让孝庄高兴了一把。虽说博果尔的妻族不是显赫的蒙古王爷,但佟府也不是普通的八旗人家。
现在佟图赖丁忧三年,等到三年后,福临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那时候不管博果尔如何,她都不怕了。
婉瑜自然不知道孝庄的想法,不过她也为阿玛的丁忧高兴。这两年正是博果尔的危险期,所以现在襄郡王府是越不打眼越好。
而且阿玛也到了岁数,该退下来歇歇了。哥哥也都是有才能的,舅舅还在朝中,他们守孝一年后再出来,肯定不愁没前途。
合计好了之后,婉瑜放宽了心,然后去信安慰了一番阿玛,最后写道一定要好好教养鄂伦岱和隆科多。
佟图赖自然是满口答应,收到女儿来信的时候,他正抱着笑笑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看鄂伦岱练布库呢。
“玛法,笑笑也要学。”
“乖孙女,你学那个做什么。等到鄂伦岱学好了,你想用的时候就带着他。”
笑笑揪着玛法的胡须,觉得玛法说的有道理。她要做一个像姑姑那样的淑女,所以她继续乖乖的坐在玛法怀里,给弟弟加油鼓劲。
收到回信彻底放心之后,婉瑜就把全部心思放在给三人调养身体,还有熟悉贵太妃的势力上去了。当然博果尔也没闲着,有婉瑜在学,他也积极地凑上去。
对此贵太妃很欣慰,看儿子媳妇一点就透,她也不吝啬的放权。
这之后婉瑜才慢慢知道,原来贵太妃的势力一点儿都不差。宫中她的眼线很多,甚至许多府里孝庄的眼线,都是贵太妃的下线。
正当婉瑜每日勤奋学习的时候,这日一大早她请安完后,照常在松溪院看账册,宫里突然来了消息:
新封的淑妃娘娘哈宜呼,请她过了二月
62哈宜呼求援
哈宜呼被封淑妃,婉瑜当然知道。但是她怎么想起来出宫做法事,难道她是彻底想将觉罗氏利用到底么。人都被她气死了,还要去给她做法事。
“既然是宫里的旨意,你就跟着去吧。”
贵太妃发话了,婉瑜当然也就得去了。这个年由于婉瑜的玛姆和大伯死了,虽然她不用守孝,但身上带着晦气也不能入宫,所以整个正月她过得很清闲。
出了正月,二月初三,婉瑜一大早收拾好跟着贵太妃进宫了。
拜见完太后后,她就去了哈宜呼的承乾宫。慈宁宫离承乾宫非常远,跨越半个紫禁城来到承乾宫宫门前,婉瑜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以前是哈宜呼庶妃的时候,她不用给她行礼。但是现在哈宜呼晋封了,是正儿八经的上了玉牒的淑妃,虽然现在还没有金册金宝,但是这行礼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婉瑜一阵别扭,硬着头皮在话梅的迎接下进了宫门,一道人影跑了过来,
“瑜儿妹妹你也来了,我好久没见你了,就知道今天能看到你。”
婉瑜从没有一刻觉得乌云珠的声音是如此的动人,她微微抬起头,“拜见…”。刚想弯下腰,那边已经把她扶起来了。
“哎呀咱们从小是姐妹,哪用得着这么多的礼数,你说是吧,哈宜呼姐姐?”
饶是哈宜呼再想看到这个从小出身比自己高的妹妹给自己行礼,现在乌云珠这么说,她怎么也不好意思端起架子,让妹妹给她磕头问安了。
逃过一劫的婉瑜也来了兴致,她听着乌云珠说着哈宜呼前两天多么伤心,但又多善良的把错误全归咎在自己身上。最后又是多么为人着想的,怕她们担心才强打起精神。打起精神来后,第一件事又是给阿玛和玛姆尽孝道。
婉瑜现在心情好,也就自动过滤翻译了乌云珠的话。哈宜呼首先是假装伤心、然后又故作坚强、最后为了刷皇上的好感度,竟然抬出了做法事的事情。
不得不说婉瑜你真相了,有时候最了解自己的,就是敌人。在哈宜呼不知道的地方,婉瑜早就对她有了戒心。
“淑妃娘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启程吧。”
婉瑜实在想早点甩开哈宜呼,跟这姐姐在一起她就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着似得。
“是啊,哈宜呼姐姐,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我都好久没出门了,这次刚好透透气。哎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要先去吊唁下你的玛姆和阿玛。”
看着还是如此纯洁,也可以说是无脑的乌云珠,婉瑜纳闷着。佟府和董鄂府八竿子打不着,哈宜呼这个淑妃要去做法事,贤妃跟着做什么。
“好了乌云珠妹妹别急,既然你好心要跟来陪着我,皇上也答应了,那咱们就快些走吧。”
也不知哈宜呼是不是故意的,她向婉瑜解释了乌云珠今日跟着去的理由。其实这理由也不太合规矩,想必又是皇上“真爱”的作用吧。不过看这情况,乌云珠跟去了,她这规矩也就免了,所以婉瑜现在看乌云珠格外的顺眼。
一路无话,哈宜呼和乌云珠看着街外的景色,“几年没出来,这京城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哈宜呼许久不出来,也跟着一起感叹着。其实这一片都是达官显贵的官邸,谁没事吃了雄心豹子胆来这做改造工程?
马车嘚嘚嘚走了不久,就来到了京郊的寺庙。
住持智仁大师亲自接待了他们,而且由他亲自做法事。婉瑜和哈宜呼上香完毕,看着盘坐在大殿中念经的和尚。
“这法事要七七四十九天,一时半会的也完不成,咱们先出去走走吧。”
哈宜呼的意见顿时得到了乌云珠的赞同,这些和尚念的她一点儿都听不懂,在这儿好无聊啊。三人询问过智仁大师后,来到了庙中的后院。
“乌云珠妹妹,你看那尊佛像多好看。”
乌云珠顺着哈宜呼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尊有许多手的佛像,她好奇的走上前去,准备一看究竟。
“婉瑜妹妹,今个儿叫你出来,其实是想跟你说说体己话。”
婉瑜看她支开乌云珠,就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看着哈宜呼这不错的神色,完全不像是刚出了月子的,她倒是想听听现在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