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双手从座位上站起,倾身往外看,这时就见男秘书又冲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拿着工具的救护人员,一路马不停蹄的往楼梯间涌去。
卿卿吓坏了,浑身的温暖都像被人抽走一般,从脚底板往上窜凉气。
再也管不了娄澈电话的事,卿卿不假思索的冲过去的时候,呼吸都是一口气憋住的,直到奔上楼梯间,她边追边喊男秘书的名字。
男秘书听到后,高声回:“甄老师!娄总出事了!八楼!”
卿卿慌了,脚下一急,单膝跪倒了地上,支撑地面的手肘也被磨破了,血丝顺着破皮渗透出来,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连忙爬起身一瘸一拐的往楼上冲去……
当她赶到八楼的时候,娄澈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
救护人员正给他包扎头部,他流了好多血,一直滑过左边脸,脸色青白,嘴唇干裂,哪还像是娄澈。
早上娄澈出门的时候,卿卿还在懒床,他俯身过来亲了她额头一下,她还不耐烦的挥挥手,翻了个身叫他快走。
现在……他面无生气的瘫着,她呆呆傻傻的坐在一旁看着。
记者们闻风赶到的时候,只见到娄澈被抬上了救护车的那一幕,紧跟着上去的卿卿满脸是泪,哭得淅沥哗啦的,可见事态严重。
待问清事情经过才得知,今天的CAB娱乐公司的电梯系统瘫痪了,所有员工都是爬楼梯上班的,当然娄澈也不例外。
上到八楼的时候,正巧赶上搬家公司送来一批资料柜,闪闪躲躲之间,正在打手机的娄澈也没注意抬头看,就被一个高高举起的资料柜柜角撞到了头,偏离了重心,脚下往后一踩空,滚下了楼梯,“碰”的一声,刚被撞过的头又撞到了台阶,同一个位置,两次撞击,当场昏迷……
到了医院,医生给娄澈缝了针,说经过检查以后,他暂无生命危险,除了有轻微脑震荡以外,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在此期间,允许家属陪同。
卿卿坐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娄澈,脑子空白的找不到思想了,嘴里说着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不知道你现在脑震荡了还会不会想起我,会不会做噩梦,会不会一醒来就不认识我了。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男主角一醒来就陌生的看着女主角,问她‘你是谁’,每次看到这种桥段,我明知道俗气,却还是想哭……娄澈,咱们说好了,你千万不要不记得我,如果你敢吓我,就算你以后想起来了,我都不会再理你了!”
说着说着,卿卿愈发激动,两颊冰凉凉的感觉一直滑到脖颈,好像要把这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一般。
卿卿又想起了电视剧里的桥段,头部经过重创的主人公因脑内的淤血块压住了部分神经,而导致了以后的许多病症。
想到这,她又开始慌了,握着娄澈的手,继续说着胡话:“不对,我说错了,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如果你醒来却不记得我,我也不会抛弃你,我会告诉你,其实我是你老婆,咱俩正准备离婚,你还欠了我赡养费三十五个亿,还有……房子、车子、度假别墅。总之,你一定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的,那你就赶不走我了,我也可以以你老婆的身份照顾你,可怜你,爱你……”
卿卿顺着娄澈手指上的骨节一下下摸过去,在摸到无名指的部位时,说道:“早上我给你打电话,想向你表白不管钟擎怎么看我,我都只拿他当你的弟弟看待,我还想对你说,其实别人怎么看都不重要,只有你每次戏弄我、欺骗我,我才会特别生气,变得像个疯婆子一样……还有,你的手机是一个女人接的,当时我就想你是不是出轨了,我还对自己发誓如果你出轨了就绝交。可等我跑到你公司找你的时候,又发现你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还不如你出轨去呢,起码还会气我……”
就这样,卿卿抓着娄澈的手说了好多话,也不管娄澈是不是能听到,只想着发泄……
说到他俩刚认识的时候,她说:“当时的你就是个混蛋。”
说到两人第一次相遇在洗手间时,她说:“我这辈子就去过一次男洗手间,在里面只遇过一个男人,就是你。”
说到她开始纠结要不要接受这段关系时,她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坚强,我也不喜欢装傻,我只是太渺小了,不得已只能被迫坚强。”
直到说到了两人同居以后的种种,她又说:“其实你做饭也不是特别好吃,我是给你面子,其实你带着围裙做家务的样子太傻了,我还拍了照留念,其实你能不能改掉扔袜子的习惯,我总在沙发角落那儿捡到……”
等护士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卿卿抓着娄澈的手埋着脸,喊着哭腔低声吼着:“娄澈你这个白痴,你怎么老住院,要不你干脆把这家医院买了吧……”
最后,卿卿哑着嗓子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抓着昏迷不醒的男主角的手说话的那一幕,绝对不是骗人的。
正文 Chapter 61
那天晚上,卿卿裹着毛毯睡在病房的沙发上,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改换了无数个姿势,甚至还曾坐直了身体冲着黑暗发呆,还曾摸到娄澈床边试试他的温度,或者在屋内走两圈幻想自己见到窗外飘鬼的那一幕,最终折腾累了才滚回沙发上躺好,不断自我催眠着“睡吧睡吧,睡了就不要醒吧”,最终睡过去时,却不是因为催眠,而是因为服了半片安眠药……
卿卿做了一个梦,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梦。
梦里的娄澈始终没有醒过来,躺在病床上安详而淡定。
医生说,由于血块压住了病人的脑中枢神经,致使病人很难会醒过来了,也就是说,娄澈成了植物人,直到死神降临的那一天。
全世界人民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一起放烟火庆祝。
没了娄澈,钟擎顺利继承了钟家的一切,一改往常的轻松打扮,开始重视奢华的穿着,整日耀武扬威的压榨CAB娱乐公司以前的老员工们,员工们愤愤不平,先后组织数次大罢工,还请卿卿出任罢工主席一职,都被卿卿拒绝了。
但哪里有反抗,哪里就会有持续压迫。不久以后,员工们终于在生活的逼迫下,向钟擎屈服了,所有人减薪两成,还被取消了当年的年终奖金。
而躺在病床上的娄澈,也逐渐被大家遗忘。
只有卿卿没有放弃娄澈,用他留下的信用卡买下一间病房,请了最好的看护和她一起守着。
可惜的是,她每天为他擦澡,每天为他按摩肌肉,却不能改变他日渐消瘦的事实。
医生说,如果病人的体重依旧持续下降,只会加速病人的死亡速度。卿卿很忧愁,到处询问如何长胖的偏方,通通用在娄澈身上,依然无效。
一日,卿卿推着娄澈到医院的庭院里散步,看着在阳光照耀下的娄澈的脸,她哭了,默默地哭着,紧紧闭着嘴,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发出声,双手握着娄澈的左手,不断地抚摸过他的无名指处。
还记得有一次她喝醉了,她问娄澈:“干嘛老让我坐你左边。”
娄澈回道:“右手用来握别人的手,左手正好富余。”
现在想想,娄澈一定是在撒谎,他喜欢用左手牵着她,一定不是因为男左女右,也不是因为左手富余,只是因为左手更加靠近心脏罢了……
想到这,卿卿一手覆上娄澈的左胸,一手抬起他的左手也轻轻放在自己左胸上,低声道:“能感觉到么,我的心还能跳动,你的也能,咱们都是一样的,虽然你那里跳动的频率比我的缓慢些,可是我会站在原地等你,一直等。”
不知是谁说过,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
卿卿只盼望着,当娄澈醒来的那一天,她依旧年轻,年轻的足以陪他走完下半辈子。
盛气凌人的钟擎,在娄澈深度昏迷的第三个月来到了医院,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黑色长风衣,梳着背头,叼着雪茄,戴着金表,搂着小青和言谈谈,登堂入室。
小青大着肚子,可是却能忍受无名无份的的待遇,和言谈谈一起任由钟擎左右拥抱,这也是一种人生突破了。
反观卿卿,神色平和,穿着朴素,看到这三个人进来之后,仍是一脸的波澜不兴,手里为娄澈擦手的动作并未停下,嘴里只是说道:“麻烦你,这里不能吸烟。”
听到这话,钟擎掐熄了烟,挑起左眉斜睨卿卿。
这很像是当年的娄澈管用的动作,可由钟擎学起来,尽管他演技出色,却依然是形似神不似。
言谈谈操着阴阳怪气的强调,率先打破了沉默:“卿卿,你这又是何必呢,CAB还有几个新的故事架构等着你去改编剧本呢,你说说你天天泡在医院里,这算怎么回事啊?”
卿卿笑道:“剧本找别人吧,现在的我写不出来。”
小青接茬道:“不是我们不找别人,是完全为了你着想啊,你不会忘了你跟CAB还有合约在吧,到时候你完不成,违约金你付得起吗?就算你付的起违约金,那你还有多余的钱给娄先生付医药费吗?到时候,连你自己的生活都是问题了……”
卿卿听到这话,手下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擦着,默默无语。
一直没说话的钟擎叫她们先出去,独自一人坐在对着娄澈病床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依旧一语不发的打量着卿卿的动作。
卿卿给娄澈擦完手,起身倒水,打开窗帘,让午后的阳光照进屋内,又坐到床边削苹果,仔细而专注的,不疾不徐的,苹果皮被她削的薄且连贯,圆润的呈现出完整金黄色果肉。
钟擎看着她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娄澈的床头,疑惑的问:“那个不是给我的吗?”
卿卿好像这才注意到钟擎还在一样,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你哥最喜欢吃苹果,虽然我不喜欢,也愿意为他练习削苹果,所以我削的苹果,只有你哥能吃。”
钟擎失笑摇头道:“他吃不到了,再也吃不到了。”
卿卿忍着一口气,也笑道:“就算吃不到,闻闻苹果的香味也好。”
钟擎蹙着眉,久久无语,静坐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才弹弹裤子站起身,似有惋惜的对她说了一番话:“来前我还抱着点希望,以为你会回到CAB,现在看到你这个自甘堕落的样子,我感到很失望。以前的甄卿卿活泼、自傲、任性、执着,可现在你情愿花大把时间练习怎么削一个苹果,也不愿写几个字……不过说实在的,今天就算你求我让你写,我也不会冒这个险了,因为现在的你没有灵感了,写出来的文字还会吸引人吗?”
钟擎临走之前,撂下一张支票和一句话:“甄卿卿,你输了,你不但输了事业,你也输了你自己。”
在支票填写金额的地方是空白的,也许这就是钟擎最后的施舍,也可能是他表达同情的方式。
卿卿拿起支票,按照目前娄澈住院的开支预算和自己的生活费,填了个数字进去,第二天就拿去银行兑现了。
之后的某天,卿卿出去取钱后回到医院,看到许多护士在娄澈的病房进进出出,心口一紧,冲进去的时候见到几位主治医生正叹气摇头,大家看到她都不约而同的别开了脸。
心里凉凉的,她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慢慢走近病床,她微笑着看着娄澈依旧祥和的睡脸,微笑着任由眼泪垂落,听到其中一位主治医生低声说道:“也就这一两个小时了,把他的家属、朋友都叫来见最后一面吧。”
卿卿给钟家打了电话,佣人说钟老爷子早就移民了。
卿卿又给钟擎打了电话,是言谈谈接的,没等卿卿开口就“霹雳啪啦”的说了一堆不客气的话:“不要以为上次钟擎去医院看你们就是示好,你这次又要多少钱直接跟我说好了,别老是缠着钟擎,也别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吃回头草。”
卿卿想,刚认识言谈谈的时候,她在自己眼里就是可怜的,即使现在的她越来越盛气凌人,在自己眼里却变得更加可怜了。
挂了电话,卿卿又想了想,才拨通了张纯的电话,请张纯帮她买两枚戒指,男款十八号,女款十二号。
张纯爽快的答应了,并赶在一个小时内就把戒指送了来,卿卿问了多少钱,张纯却摆手说道:“我以前受过娄总好多恩惠,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卿卿笑了笑,说她和娄澈都不信教,所以不方便请牧师来,能不能请张纯再找一个人,一起做个见证。
张纯立刻答应了,出了门就抓了个护士进来并且锁上门,然后对着卿卿傻笑。
卿卿走到床前,拿起梳子给娄澈梳整了头发,然后手里攥着他掉落的那一把放进一个包着他许多头发的纸包里,拿起男款戒指给他带上,又给自己带上女款的,却在这时才发现两枚戒指都大了些。
卿卿自嘲的笑了,对娄澈说道:“我都忘了,你瘦了好多,我也瘦了好多,戒指都不合适了。”
张纯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情绪,道:“娄澈先生,甄卿卿女士,你们可愿意结成夫妇,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将永远爱对方,珍惜对方到天长地久。”
说完,张纯也哽咽了,握紧了拳头转过脸去。
卿卿握着娄澈的手,答道:“我们愿意。”
那小护士红着眼眶宣布到:“现在,新娘可以亲吻新郎了……”
卿卿俯身在娄澈干裂的唇上印下一吻,低声说道:“你好,我的甄先生,我是你的娄太太。”
娄澈走的这天晚上,卿卿整整昏睡了十几个小时,做了很长一个梦……
在梦里,娄澈前来找她,穿着以往的西装,却再也没有以往的气势,双颊消瘦的深陷着,可是笑容却很温暖。
他问卿卿:“最后,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卿卿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用力过猛,两人一起倒向地上。
在摔倒的瞬间,娄澈握着她的肩膀,让自己的身体先着地,只听“咚”一声,后背与地面的撞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娄澈说:“以后没人给你垫背了,你走路要注意,不要总摔跟头。”
卿卿笑着点头,握着他的手,让他摸着自己的手指,说道:“你看,为了学给你削苹果,我的手上全是口子,还有啊,为了给你擦澡,我的手都被水泡皱了,还干了好多粗活,好多处破皮了,手心也长茧子了……我为了你做这么多牺牲,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啊!”
娄澈轻轻吻遍了她的十根手指,开着玩笑道:“还有么,要不要连脚趾一起?”
卿卿笑骂:“你可真恶心。”
然后,他们双双躺在地上,一起看着星星,看了一整个晚上,也没见到几颗。
老天爷黑压压的不给面子,卿卿闹了好一会儿情绪,最后还是娄澈说了一句“以后咱们每天晚上都看星星”,才让她安静。
卿卿反问:“那要是每晚都没有星星呢?”
娄澈回道:“那就继续等,等一辈子。”
可醒来的时候,那个说要看一辈子星星的男人已经走了,卿卿躺在濡湿的枕头上默默笑着,然后转首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照片。
照片里真是她跪在病床前亲吻娄澈的那一幕,真是世界上最另类的结婚合影。
然后,她出门买了份报纸,看到张纯为娄澈撰写的新闻稿,细细读了好多次,还找了个框架裱起来。
她记得张纯说过:“娄总是位成功的媒体人,他在的时候风风光光,走的时候也应该诏告天下。”
两天后,是娄澈下葬的日子,送灵的只有卿卿一人。
她一滴眼泪也没流,静默的抱着娄澈的骨灰盒发呆,脑子里清晰地浮现着娄澈意气风发时的摸样,还有他临走前憔悴苍白的那张脸,始终不能将这两种形象跟怀里的骨灰盒联系在一起……
她想,一个人走了,只留下这盒东西,再也摸不到真实的躯壳了,即使活着的人想破了头,想碎了心,那个人也已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留下的人只能带着对他的念想,继续活着,直到死去的那一日。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生不起,死不起,爱不起,恨不起,思念不起啊。
耳边,又想起娄澈的话:“卿卿,感觉来了是躲不掉的,但是你千万别爱上我,因为你输不起。”
远远地,不知道谁在问她:“你是那种一勾引就会上钩的女人么?”
对着空气,她笑着回答:“是的,我是一个愿者上钩的女人。”
然后,那声音又宣布道:“卿卿,咱们的事还没完……”
她只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
一觉醒来,卿卿已经泣不成声,一时之间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被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深深包围着,仿佛有人把她整个心都掏出来了,扔到地上踩上两脚,再捏在手心里使劲蹂躏,最后连洗都不洗的又放回她的胸口处,疼的她撕心裂肺的。
她感觉有人在看她,一转头,正看到娄澈,正虚弱的冲她笑着,虽然虚弱,却还活着。
卿卿愣了两秒,随即连滚带爬的跌下沙发,冲到床边,揪着娄澈的被子哭喊着:“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天堂不要你了!”
娄澈没理会这个没礼貌的问题,声音低低哑哑的问她:“你怎么哭了。”
卿卿直摇头,擦着眼泪:“没有,我没哭,我就是太久没流过眼泪了,想试试那功能还在不在,没想到还这么发达。”
娄澈被逗笑了,闭了闭眼,又说道:“卿卿,咱们结婚吧。”
卿卿怔怔看向他的无名指,又看看自己的,眼泪又掉下来了:“遭了,我把咱俩的戒指给弄丢了。”
稍后,医生来给娄澈做了检查,说除了外伤之外,并无其他大碍,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卿卿怀疑的盯着医生半天,怎么都不信,非拉着对方说“我承受得住,如果娄澈真的不行了,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吧”诸如此类的话。
医生无奈的对娄澈调侃着:“你女朋友是不是不想你好啊?”
娄澈也对卿卿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医生走后,卿卿认真无比的看着娄澈,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如果以后咱俩结婚了,你要是死在我前面,我一定不会整天抱着你的遗像思念你,我会带着你的臭钱养几个小白脸,再开一家酒吧、一家咖啡厅、一家大排档,哦对了,我还每天都会买两碗牛奶,一碗洗脸,一碗洗脚……”
娄澈笑容满面的盯着她,反击道:“那我就把你熬到七老八十再死,看你到时候拿什么老脸去鬼混。”
卿卿无语。
经过了这场风波,娄澈和卿卿又上了头条,在他住院康复期间,不少报纸先后预测了娄澈的死期,还以《媒体巨人将轰然倒塌》这样骇人听闻的题目争夺销售量。
一时之间,各家报馆还传出了“谁预测的死期最准,谁就是娱乐权威”这类传闻。
只有张纯所在的那家报馆毫无消息,在百家争鸣的形势下只刊登了有关三流艺人的无关痛痒的报道,险些淹没在滔滔巨浪中,却在娄澈出院的前一天连夜赶制印刷了新版头条,由张纯执笔撰写的《娄澈回来了》,在翌日清晨出尽了风头,跌破所有人的眼镜,令众多媒体抱着怀疑的态度亲自去医院见证这个事实。
医院门口,坐在轮椅上的娄澈在卿卿的陪伴下,高调亮相,头上虽然还缠着纱布,脸色也不如以往,可笑容却依旧光彩夺目,毫不吝啬的向大家展现他的男性魅力。
谣言不攻自破,先前哗众取宠的几家报馆也老实了一阵子。
而刚杀青不久的《亡命之徒的信用额度》也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关于主题曲、插曲由谁来演唱一事,悬疑未决了许久。
又过了一阵子,名为《徒》和《亡命》的两首MV,先后在各大网络曝光,内容是由电影的短小片段和主唱人加拍的故事穿插剪辑而成的。
填词人是甄卿卿并不令人意外,反而是主唱者钟擎的出现震惊了观众,对于他没受过长时间的歌唱专业训练便出来秀这点,媒体也是褒贬不一。
有人说:“这样的嗓子,这样的唱功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真是丢人。”
也有人说:“歌坛不比演戏,钟擎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一种突破。”
还有人说:“跟他在一起工作压力很大,不论是演戏还是唱歌,他的自我要求都很高,连带旁人也会受到影响。”
总之,众说纷纭,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为钟擎的演绎事业再创高峰。
在电影上映之前的宣传期间,分别以情爱,阴谋,亲情三条主线制作而成的三段宣传片,先一步引起网民的热烈反响和普遍关注,甚至有网友大胆揣测道:“先前甄老师所说的这部电影是以钟擎为原型人物量身定做的消息,其实是源于两人曾经交往过的事实。”
也不知道该网友背后是否有幕后推手,不出三天,这个揣测便被传开了,大有继续延续的趋势。
还有网友就自己的联想写了一篇卿卿和钟擎的短篇故事,从头至尾杜撰了他二人之间如何因缘分走到一起,如何因暧昧产生爱情,如何因性格不合而争吵,如何因娄澈的介入而分手,最终又是如何因三角恋而导致恋人不再、叔嫂关系成型的等等,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令不明白内幕的读者们看后,都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