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道别过后,婆媳俩进了屋,明绯绯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客厅里静悄悄的,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电视关着,再看时美仑的脸色,意味不明,笑容若有似无。
明绯绯接过她递过的温水喝了一口,奇怪,没放糖。
时美仑往沙发上一坐,摆开谈判的架势,由下而上的望着儿媳妇,语气却比较缓和:“我一直很好奇你录制的节目内容。”
“呵呵,其实我也是玩玩而已,上不了大场面。”明绯绯心里听的咯噔一声,某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所以这期我特意听了一下……挺不错的!”最后四个字说得轻巧颇具深意,听的明绯绯心慌了。
这期?这期时美仑听了?天啊,他们都说些什么了?貌似先谈了谈沈哲浩夫妇的事,后来呢?好像是儿媳妇们大吐苦水?
她脑子猛然一空,使劲回忆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抱怨家事跟卫生问题。
没等她冷静,时美仑又开口了:“我听了以后觉得挺惭愧的,没想到在无形中给了你这么多压力。其实如果你不喜欢做家务可以直说,没必要忍着,都是一家人嘛。”时美仑淡笑着,笑容里渐渐融入刀锋。
明绯绯很想告诉她:“我要真说了您一定又会念叨我邋遢,其实我想单住,不想被管着,我强迫自己做家务就是因为想单住。”可是她知道就算这些是事实,也决不能说出口。雾里看花总是美的,说穿了只会影响感情。
所以,她只是说道:“呵呵,我就发发牢骚而已,妈您别往心里去。女人嘛,都爱家长里短的,她们说的起劲我也随便搭搭话,哈哈。”
时美仑沉默的望着她,眸光幽幽闪过,快的让人来不及抓住,分辨不清是释怀还是计较:“阿成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脾气就跟他爸一摸一样,好的没话说,万里挑一,我当妈的最了解。还记得一开始就跟你说过的沈先生的问题,我不是要阻止你们正当来往,不过既然你嫁人了,有些事还是得注意,有些小节还是要顾及,阿成脾气再好到底也是个当丈夫的,我想他不会愿意看到……”
“妈!”明绯绯越听越郁闷,越听越蹿火,怎么扯着就扯到沈哲浩身上来了?如果此时再不说话,她真会憋爆炸:“妈您不会以为我跟沈哲浩还有什么吧?您就这么不相信我?节目录制完了他们送我回来这怎么了?我不过是跟他聊了几句也碍着别人的眼了?”
明绯绯话说得太快,语气颇为激烈,也没意识到态度的强硬,不满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在时美仑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彻底曝光。
“如果什么都没有何必这么激动?”时美仑也瘪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索性较真到底。
这几天她一直琢磨明绯绯是不是因为单住的问题才跑回娘家,这对一个婆婆来说就是儿媳妇闹小脾气,在搞威胁运动。在公司,她是老板,在家里,她是大家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自从明绯绯进了门,大事小事一箩筐,几次三番想坐下来谈谈都无疾而终,不是被敷衍就是吵架收场,说实话也该是立家规的时候了。
时美仑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绯绯,在很多事情上咱们意见有分歧可以商量,但是原则是不能变的,女人结婚了就要一心一意在家里,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这是我一个过来人的经验。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都不希望这个家受到伤害。”
时美仑说的义正词严,明绯绯听的更火冒三丈。
这什么意思?给她定罪了?认定她红杏出墙,还是别有新欢?
明绯绯本就有些冲动,到了这地步反而毫无顾忌了:“妈,说到底,您还是怕您儿子受到伤害是吧?可您有没有想过脾气好的人伤害别人会更可怕,更有杀伤力?您怎么就认定了是我会伤害他,伤害这个家?他就一定是被伤害的?”
时美仑淡淡耸肩:“我不是说你伤害谁,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每次只要说到敏感问题,大家总会拿就事论事出来推搪!”明绯绯又好气又好笑,气是真气了,笑却是冷笑。
她只顾着生气发火,完全没注意到危成已经回家,正站在身后。
“我实话告诉您吧,别说我跟沈哲浩现在没什么,别说我早就不在乎这个人了,就算我俩有什么,那个受伤害的也不会是危成!”
话一落地,危成出了声:“怎么了,一回来就听到你们吵架。”
明绯绯浑身一震,不敢回头的瞪大双眼,根本料不到这句话会被当事人听到,也料不到危成语气是如此冷淡、平静。(33叹:所以说背后不能说人啊。)
危成走过来,神情严肃,笑容也不见了,声音低低的却无热度:“老婆,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妈,你们在吵什么?”他左右看了看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又道:“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好好说,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明绯绯恍惚的望着他,突然觉得好笑,随即反问:“什么是一家人?沈哲浩送我回家,妈就以为我们有什么,这是当我一家人?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媳妇,经常让妈失望,可我也有底线的!还有你!你知道我跟他当初为什么分手吧,因为他是个感情上的骗子。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你懂么!”

Chapter 64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你懂么!”明绯绯猜测此时的她脸色一定是极臭的,可能就像下水沟里饿了几天的耗子,突然见到一块发霉并被化学染剂侵蚀过的面包那种心情,弃之可惜,吃又吃不下。
是的,她胸口的憋闷郁结已经堆积很久,这个家里的矛盾杂杂碎碎堆积如高耸的积木山,可能抽掉某一块就会瞬间崩塌,而他们三人恰似就是搬运工,不按牌的建造危楼,什么时候倒只是时间问题。
明绯绯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否适合摊派,但是对于QQ号的事她并不想现在拆穿。危成沉稳聪明,论机智论口才,她不是个儿,在没有找到聊天记录之前,一切都必须按兵不动。
所以,她说出口的第二句话立时平淡了不少:“所以,我也不会在感情上欺骗任何人,那不但是对婚姻的亵渎,也是对我个人的侮辱。”
时美仑淡然的垂下眼,浅笑了下:“刚才是我问的方式不对,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如果话不中听,妈跟你道歉。”
危成怔住了,他尚理不清都发生什么事,这两个女人已经瞬间消弭了战火,闻不到一丝火药味。是他敏感了?还是女人之间的默契本就是如此琢磨不透?
明绯绯点点头,“恩”了声,既不想看时美仑的笑容多和蔼,也不想知道危成眼里是不是融满了关心,她只想一人静静。
“我今天心情很差,刚才的话……咳咳,我回房睡了。”话一说完,她逃难似地奔进房内浴室,快速锁上门。
撑在洗手台前,伸手一抹,在光滑的镜子表面仍是有一层灰尘,淡淡的轻轻一捻就没了,可是它存在。有本书《假如没有灰尘》里讲述灰尘的重要性,那些都是关乎自然跟生态平衡的,可是明绯绯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蒙尘,也许婚姻就是清晰可见的镜面,少了雾里看花的感觉,更显缺点重重。
不用问,这晚,小两口可以说是同床异梦了。一个在琢磨怎么摊牌,一个在询问过后未得到答案而心里犹疑不定。
第二天早上经过饭桌前,明绯绯还下意识的看了危成一眼,他神情沉静,眼中蓄满柔情:“老婆吃什么?”
她瞄了瞄眼餐桌,油条、豆浆今天看上去一个油腻可憎,一个黄黄的不讨喜,诚如餐桌边坐着的两人。难怪人家说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一肚子气。
“恩,我胃不舒服,先去上班了。”她低低回了句,声音沙哑,喉咙肿的难受。她不知道除了这些还能说些什么,“妈今儿气色真好”,还是“老公今天早点回家”,这些话平时看似亲切可人,可此时此刻却只显得虚假做作。当一家人发展到只能虚假做作的说场面话,这关系是否还能长远走下去?恐怕到了头也只能越处越显得无力。
从昨晚开始,尴尬、狼狈就成了明绯绯的心情写照。椰子小姐的脾气比天气还难预测,天气预报也有个准儿的时候,可她时不时的变卦翻腾,无常的完全体现人生是多么无常。
到了公司,她静坐了半小时就拨通了时美仑办公室,简单一句“时总,我有点事要说”便自动自发的上楼请安。
这是一次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对话,是一对婆媳之间的沟通,是一场上司与下属的交心。尤其是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虽然不至于细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明绯绯很清楚的听到椰子小姐翻跟头的声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她一开口就发现嘴角抽的不像话:“时总,这期的大型活动需要派人到香港考察,这一点企划案里已经交代了。”
“恩,我批了,不过人选还没定。”时美仑淡淡的应,仔细观察儿媳妇的神态,好似有些焦躁有些不安。
明绯绯摆手摇头:“这个案子挺重要的,我也想多接触这个项目,如果您允许的话可不可以派我去?”
时美仑有丝惊讶,她没料到在这个时候儿媳妇选择出国:“你都想好了?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她本来也希望是朴羊羊或明绯绯其中一个去,不过私心上更希望儿子儿媳妇多相处。
“恩,有些事我想需要凉一凉,有些工作也是时候完成,这样对双方面都有利。”明绯绯观察着时美仑的表情,生怕从中看出半点不同意,她连忙又道:“人争一口气,这几个月我在工作上表现不佳,自己也看着憋屈。”
“那……家里呢?你想清楚了?这一去可就是半个多月。”时美仑低头开始批文件,虽然面上漫不经心,心里却着实起了不详的预感。
“这就是我主要来的目的。妈,您也是女人应该能明白我,我有时候冲动有时候怕事,但是对人对事我都很认真,所以我不想草率,总之我需要点时间理清楚一切。我保证回来以后一定会有满意的答复。”明绯绯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没多大底,半个月后是否真有满意的答复,是谁满意,还是大家都能满意,一切均无解。
这个保证太不准确太无定向,但是她希望时美仑不要细琢磨,可以站在女人的立场上体谅一下。她突然想起韩剧《贤内助女王》中的雷人桥段,女主因为婆婆把一盒腌制小螃蟹给了大伯两口子,而在回家的路上跟老公大哭大喊说自己好久没吃到海鲜了。当然韩国生活水准有限,尤其体现在食物极度短缺上,遇到个烤肉是都按年/次吃的,所以那女主因为小螃蟹而引发眼泪决堤也是可以理解的。明绯绯庆幸自己还不至于到了为了芝麻小菜闹腾的地步,相比之下,她找到了自己许多理性的立足点,暗自发誓切莫因为鸡毛蒜皮而堆积不满。
可“事实”往往与“想象”有可远可近的差距,也许上一秒还是比邻而居,下一秒已经火星撞地球。就像时美仑现在的想法一般,在她看来儿媳妇很显然有赌气的成分,或多或少。但是也不排除理性的范畴。如果是婆婆她会觉得任性,绝不能放纵,可如果是女人与女人的将心比心——时美仑陷入了思考。
时美仑毕竟活了半辈子,再加上不爱钻死胡同的性格,她并不爱斤斤计较。可这几个月,她充分认识到年级差距的可怕性,不仅一次的被儿媳妇的说法、做法雷的短暂性失去思考能力,就跟网上流传的“囧”一个意义。她实在搞不清楚“雷”、“囧”的真正含义,总觉得那是年轻人抽象派的代表,可每每找不到词汇形容心情的时候,这两个字就会踊跃跳出。
明绯绯此时此刻的提议,在时美仑来看也是雷人的,甚至她一想到危成知道后的表情,也觉得“囧”。不过,就昨晚的情形来看,如果不给双方冷静的空间,事情早晚会演变到更“雷”更“囧”的场面。
“恩,你去锻炼锻炼也好,我会发通知给公关部。”时美仑声音仍是淡淡的。
“谢谢时总。谢谢妈。”明绯绯笑了,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几天后临出发前,明绯绯取了修好的笔记本却迟迟没有打开。直到危成送她到了机场,轻吻再加上几句叮嘱后,她才说了句让人七上八下的话:“我估计这次再回来一定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谁知道呢。”再配上耸肩、轻眨眼睛,这都跟电视上学的,她特意对着镜子练过。
在明绯绯的角度看来,危成当时的脸色可以说是精彩绝伦。先是微怔、惊讶,然后是疑惑、费解,两汪深潭荡漾着意味不明的波光,难以揣测。在这种试探的目光下,他不言不语,嘴角时而翘起,时而轻扯,搅和着她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
如果危成直接问“什么意思”,她还好受点,可不言不语就只盯着她看——小说里形容的那种看透人心的眼光,她虽然不懂,但是在这种逼视下,无所适从倒是真的。她很想给他一句“你哑巴啦”,但是转念一想,这话暴露太多情绪,显然处于下风了。既然她打定主意装点深沉,玩点莫测,还是沉默的好。
挥了挥手,又亲了亲,她极力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转身入闸。到了目的地,她都还在琢磨自己是否适合跟人家玩策略,是对手太强还是她心眼不够多。
在异地的第一晚,明绯绯就做了个噩梦。先是梦见家里着大火,时美仑冷静的指挥佣人搬东搬西,学交警戴着白手套标准的维持秩序,危成镇静自若的将所有财务收拾好,统一运走。而她则二百五的躺在床上嗑瓜子看电视,直到火烧眉毛了才惊叫“救命啊,还有我呢”!
第二天醒来,她先自我反复咒骂一番才顶着熊猫眼去见客户。不由得分析这是否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天,基本上客户说什么,她都是心不在焉的。这城市室外贼热,屋里贼冷,难怪当地报纸都称它为“冻感都市”。在这种忽冷忽热的氛围里,在忽上忽下的心情中,浑浑噩噩是明绯绯这一天的写照。
回到酒店的第一时间,还没洗澡她就想起了笔记本,是开还是不开?
稍后,在开机的片刻里,她仍在琢磨修理员会不会格式化了,数据会不会都丢了?
在登录QQ的几秒钟内,她始终盼望着聊天记录是空的,却又抱着一丝期待可以找回。
登陆成功了,没完没了的思考是看还是不看?
可这时,萝卜已经发来了消息:“身体好点了么?”
明绯绯紧盯着屏幕,突然觉得丫很假,更觉得自己活得太憋屈。
小白菜:“噢好些了,萝卜兄你最近咋样?”
这句话一发出去,她心里顿时得到安慰,说到假真是没有“最”的,只有“更”的。
萝卜:“工作挺忙的,好在家里有个好老婆。”
不可否认这句话虽然是拍马屁,但是确是拍对了。明绯绯的嘴角不听话的翘起来,心里飘飘然。《婚礼婚外》中,很多媳妇都打电话来抱怨丈夫嘴里都是“妈妈好”,老婆提的太少,如果刚才危成换个说法,或许她也会抱怨一下,心里记上一笔。
小白菜:“你老婆对你很好么?”
萝卜:“体贴温柔,贤惠大方。”
这还是她么?明绯绯不禁反问,丫说谎不打草稿的?
这话她自己听了都心虚,丫居然融会贯通!
小白菜:“哦,就没点怨言啊?”
她决定玩点深沉的,突然发现隔着屏幕不用面对危成,人轻松了也有时间考虑策略了。
萝卜:“爱撒娇,小任性,挺好的。”
明绯绯笑了,不好意思了,有点小火气也都被平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上了QQ随便乱说话,危成可以说做的十成十了。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么会说话的男人肯定一肚子坏水。比方那和珅啊魏忠贤啊,拍马屁不着痕迹,既让听的人舒服,又能拍到点上,看来他也深得其中真理。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她又反问。
小白菜:“哦,我老公也挺好的,就是吧……”
她故意点上省略号,直到萝卜发来“?”以后还故意等上半分钟,秒针一过30才漫不经心的打上几个字“就是吧,有时候让我贼闹心。”
论口才,她可能不是个儿,可文字游戏——以她泡了这么多年QQ的经验,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果然,萝卜问了:“闹心?怎么个闹心法?”
小白菜:“我啊老觉得丫有点秘密,可是谁没秘密呢你说是吧。可我忍不住啊就是想知道,特别好奇!你说咋办?”
萝卜顿了几秒才回道:“唔,谁都有隐私。”
小白菜:“哎!我也明白啊,其实我也有很多秘密不能见人的,真的真的!我想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吓死!”
萝卜这回顿了十几秒:“哦?”
小白菜:“当然了,他有不想说的、不能说的,我也有啊。可是坏就坏在这里了!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他还不知道我发现了,你说我是当做知道,还是装傻充愣啊?”
萝卜这回顿了有半分钟:“什么秘密,严重么。”
明绯绯乐倒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特别阴险。不用问了,危成一定也七上八下了,肯定又想以“萝卜”的身份建议她装傻,又想知道是什么事被揭破了。
小白菜:“哎!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严重,也许我看的严重了,也许人家就觉得没什么呢?我想我还是装傻吧。”
不给他发言的机会,明绯绯快速打上这句话,然后又接着打:“啊我笔记本快没电了,明儿聊吧,88!!!”
头一次,她庆幸自己打字速度如此之快。
迅速隐身完毕,她又倒回床上乐得前仰后合。

Chapter 65

第二天,明绯绯一起床照镜子,就发现自己起色额外的好,套用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不为过。她集中精力先忙活完工作的事,刚要跟客户道别,却被对方深情的一句“晚上有空么,其实香港的夜景也别美。”顿住了脚步。
直到此刻她才细细观察了此人,一身的名牌,和煦有礼的笑容,温文尔雅的举止,可以说是仪表堂堂,品味、相貌、仪态都高达八十五分以上。若是在婚前面对这样的极品男人,明绯绯定是心花怒放的答应。
不可否认,不管女人婚否,年纪或大或小,在面对出色异性表现出的兴趣时,都会心中小跳一下。这并非心动的前提,而是验证她们仍有足够魅力的一种体现,适时的满足虚荣心。可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手指,明绯绯心虚了。
“不了,我晚上还有点私事。”
在礼貌的拒绝后,她又逛了会儿街才回了酒店。梳洗完毕之后,她看了会儿电视,无意间翻到《家好月圆》正在重播,顿时来了精神头儿。
不可否认的,这电视剧会大红大紫是有必备条件的。它融合了婚恋、婆媳、二奶、第三者、残疾、亲情、友情、爱情、金钱等多重热门因素,将其仿佛揉面粉一样搅和到一起,没有突兀或者不融洽:
大妈与一群孝顺的子女使她虽然失去丈夫仍拥有幸福的每一天。
二奶有名有利,有手段有计谋,可连亲生女儿的认同都得不到。
婆婆爱唠叨,管东管西,不喜欢大妈而宠爱二奶,最终却走回大妈这头体验什么叫亲情。
一家之主得了贤妻又惹出二奶风波,离婚十几年未得到半点开心,终究浪子回头。
再加上经历几次股灾的大儿子、一心一意为家的老二、天生残疾却最早得到真爱的小妹、维护养母跟兄弟姐妹的养女等等,使这部电视剧充满了各种必红的萌点。
明绯绯不得不承认该编剧见解独到,将人情世故、家庭伦理的大道理融汇其中,用每一次激烈的冲突描绘鸡飞狗跳的场面,在引起观众揪心的时候再峰回路转赢得一片叫好声。
这些都曾经是明绯绯对它关注的原因,可到了今天,她最注意的反而是那个爱说谎的莎姨。此人用一次次谎言编制盾牌武装自己,用一场场骗局维护自己的面子与女儿所谓的泡沫幸福,在亲姐姐的谴责下逐渐暴露,直到众叛亲离才意识到大错特错。具体表现为“吞钞票”、“跳河自杀未遂打电话哭诉”等。
看到这里,明绯绯并未像以往一样说句“活该”,反而作了深刻的思考。虽然莎姨的谎言过分极端,可大妈对她多次的原谅都一再说明一家人是没有隔夜仇的道理。在佩服大妈真乃圣人的时候,她也不禁想到其实危成也不过是隐瞒了萝卜的身份,说到企图还是善意的,那么她是否也该大度一次?
这电视剧用激烈的方式着重描述生活的矛盾面,却真实的反映人情冷暖。回忆当初,她跟危成之间几次遇到问题都离不开某调节工具QQ,且大多数沟通都是通过它来完成的,如今一想还真是玄乎的事儿。难怪古人要靠诗词传情而不是口口声声“我爱你”,这是否意味着他们都是只有想法,而没嘴巴的人类?婚姻专家常说沟通是必要的,可有些夫妻反而认为沟通的太多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许,沟通并非重点,如何沟通才是关键?
琢磨了很久,明绯绯终于决定对危成进行一次深刻的教育。在思想意识上,她要大度一次,可在行动上一定要让某人吃点苦头。所以当晚,她早早上了QQ隐身,每看一会儿电视就瞄一眼萝卜是否上线。直到他上线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条斯理的点了“我在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