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你不用觉得自责,你没做错。”
我没有做错么?
我困惑的望着李明朗,看着他缓缓漾出一抹笑容,抬起左手,将我的鬓发拨到耳朵后面:“虽然在过程上,程一一或许会觉得难过,但是只要你想一想结果,就会明白,其实咱们是在帮她。”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我的初衷是要和她和成大功置气的,我没想帮她。”
李明朗轻笑了一声:“那现在你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帮她和刘备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还会继续么?”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哎,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有点没脸见人。”
“怎么会?不是有我陪你一起丢人么?”
陪我一起……
我抬起头,又一次望进那双鼓励的眼睛里。
我想对他笑一笑,告诉他,其实我很感谢他,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帮助,虽然他有时候真的很……
可就在这时,门口却传来“咔咔”两声,化妆室的门再度开启。
我和李明朗一同望向门口。
那里站着刘备、奥美、临演伴郎、伴娘。
还有紧随其后的成大功。
我只楞了一下,就笑着站起身。
奥美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进来,跟我说,程一一好像已经知道我在这边跟她打对台的事了,奥美感到很抱歉,没有瞒住。
我耸耸肩:“没事,早晚都要知道的,而且以她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不敢现在就杀过来的,她一定会撑到最后的。”
奥美顿时有点词穷。
刘备走到我身后,低头又要给我弄婚纱,却见上面已经缝合了新的针脚。
我解释道:“李明朗已经帮我弄好了。”
刘备似乎有些不满,望向李明朗:“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干预我的……”
“我知道。”李明朗笑道,“不过有人被你的针扎的乱叫,我不得已才出手的。”
有人……乱叫……
我哪里乱叫了?
伴郎、伴娘坐到一边开始吃坚果。
我望向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成大功,走了过去,又越过他走出门口。
他跟了出来,将门虚掩。
我看着他,笑容不变。
他却和那天在林荫小路上见到的一样,神情肃穆的不见喜怒。
他说:“我原本还觉得奇怪,怎么不见婚礼策划师,没想到你在这里。”
我不答反问:“是程一一让你过来刺探敌情的?”
他点点头:“其实我和她……”
“我知道。”我将他打断:“我知道你和程一一是假结婚,她是为了气刘备才这么做的,对么?其实我原本也是气不过你和程一一,才想到要打对台的。”
成大功不禁蹙眉。
我又说:“我想现在就只有刘备不知道这件事了。不过要是他知道了,恐怕程一一的计划就要泡汤了,所以你什么都不要说。”
成大功半响不语,开口时却说了一句与此事完全无关的话。
“你这身婚纱……很美。”
我低头看看:“是吧,我也觉得好看。和程一一那件一样,都是刘备设计的。”
“可是外面起风了。”成大功突然道。
我一愣,说:“哦,这个季节起风很正常……”
接着便又是,好一阵的相对无言。
我正准备找借口回屋里,成大功又开了口:“你以前话很多的。”
“我现在话也不少啊……”我说。
“是么?”
“心心?”
门在这时从里面拉开,李明朗的声音和成大功的同时响起。
逆光而立的李明朗已经穿上了西装外套,连原本凌乱的发梢也收拾利落,已经恢复到以往的从容不迫。
李明朗向我的方向弯了弯手臂:“仪式还有半个小时,咱们得抓紧练习一下台步,万一你不小心踩了裙摆……”
换做是以往,我多半会反驳两句,但是眼下,我只是伸出手伸向他的臂窝,眼神示意的看向成大功。
“好。我们已经聊完了。”
李明朗也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笑容和煦:“程一一那边没有起疑吧?”
“没有。”成大功说:“我先回去了。”
他很快消失在拐角。
我收回视线,见李明朗正看着我,眼中戏谑:“舍不得?”
我认真的想了一下,问:“成大功到底为什么要答应程一一当假新郎。”
“那你应该问程一一。”李明朗笑道:“现在知道他们是假的,有没有觉得高兴?”
“就算高兴又怎么样?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还能回头求成大功跟我复合不成?这么死皮赖脸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我推开门,走进屋里。
身后还传来了李明朗的轻笑声。
这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发展的很快。
先是在婚礼进行当中,我将程一一用假婚礼激怒刘备的真相,告诉了刘备,然后就被程一一俯冲扑倒,压在地上痛揍了一顿。
李明朗和刘备将我们分开时,程一一扯坏了我的婚纱。
一个多小时后,我又换回了原来的地摊货,程一一约我叙旧。
程一一说,我是她和刘备之间的试金石。
程一一还说:“郝心,你的后半辈子,我都包了。”
她要开一家私人婚礼定制公司,诚聘我为创意总监,一个月七千块的工资。
我本想扬起下巴,漂亮的将她拒绝。
可是李明朗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他听奥美说,老板很气愤我一口气搞了两场假婚礼,砸了公司的招牌,所以取消了我的策划提成。
我问李明朗:“你敢发誓你没骗我?”
他说:“如果我骗你,我就娶你。”
我垂下眼没有说话,怕一张嘴,那些被我强行关在体内的眼泪,就会一股脑的涌出来,将我出卖。
在脑中同时闪回的,还有那句:“不是还有我陪你一起丢人么?”
我想我现在需要的仅仅是,找到一个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的房间,将自己关起来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李明朗却在此时补了最后一刀:“如果我是你,我就收下这笔钱。一个月七千块工资,就不用顿顿吃泡面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当晚,我将白天发生的一切告诉小米,小米劝我,不要为了点不值钱的骨气和自尊,将大把的钞票往外推,负负永远不会得正,我这样日复一日的挨饿下去,遭受打击的不仅是肚皮,还有尊严,将来很可能会走上违法乱纪的道路。
程一一也发来好几条短信,问我考虑的怎么样。
我彻夜未眠,满脑子想的都是白天李明朗的那句话,“一个月七千块的工资,就不用顿顿吃泡面了。”
泡面一包只有几块钱,加上鸡蛋、榨菜和午餐肉,一顿饭下来也不到十块钱。
七千块,我不仅可以剩下一笔钱作为日后买房的启动资金,还能为自己改善伙食,吃两口青菜,两口纯瘦肉。
所以,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是继续饿得前胸贴后背,垂涎的看着别人碗里的肉,听别人排着队前来汇报,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二是以孤家寡人的身份,舔着脸哈着腰,向每一对在经过恋爱长跑之后决定步入礼堂的新人出谋划策,并且从他们的兜里拿走自己应得的高价回报。而且不用再月月算计奖金和底薪,讨好步入更年期的大老板,拍财务的马屁。
还能挺直了腰板,面对每一个狭路相逢的故人,拽一句,“老娘有的是钱。”
我想,我要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一结束,下章进入故事二~~
女主已经脱离了菜鸟阶段,开始成长啦~~


24 Chapter 1
程一一说,我的创意很有制高点,她的腰包也很丰满,我们的合作注定会in in双赢。
可我觉得程一一太乐观了,尤其是从选办公地点那天开始,她说她要征求刘备意见,我表示反对。
她问我凭什么反对。
我说,刘备就是个设计师,不是风水大师,更不会来咱们的公司上班,咱们的办公地点就是选在毛里求斯,都不干刘备半毛钱事。
但程一一却说,公司不仅要为登门客户们提供私人订制的婚礼策划服务,还要绑定婚纱设计一条龙,她还联系了几个搞摄影的朋友,就是一张彩照八千块那种大师级的,要是公司选址距离这些地点太远的话,办起事来太不方便了。
我想了想,觉得程一一不仅有理,而且条理清晰,便不再反驳。
可我没想到,我默许的结果就是,刘备的确不善此道,于是很痛快的将这种烦恼直接丢给了李明朗。
而李明朗则连四处看房寻求中介的工作都懒得意思一下,直接跑到他租赁的那个写字楼物业问了一嘴,听说他楼下就有写字间出租,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距离刘备的婚纱设计工作室只有四条街的距离,距离程一一朋友的摄影棚也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距离李明朗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点子公司 只有三十几个台阶。
公司地址一定,接着便是注册,投资注入、法人登记等一系列手续,“婚的纱”私人婚礼定制工作室很快补上正轨。
坐落在写字楼对面的咖啡馆,也因此成了我们约见客户和狭路相逢的聚集点。
我每天下楼买个午餐,都能碰到李明朗开导失足青年,下班坐公车回家,也能看到他手把手教宅男如何约会女神……
我们见面的次数可以用日均三次计算,但是自从我们搬到这里,已经十天了,我和李明朗从没有正式坐下来谈一谈。
唯有一次,有那么两三句短暂的交谈。
(● ̄~ ̄ ●)
事情大约是我正式入职的第五天,我当街发传单时,拦住了一位正准备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
女方和我差不多年纪,略艳俗,男方四十开外,略发福。
他们一听说我们公司刚开张,就追问了一大堆优惠事项,我本着程一一的千叮咛万嘱咐要“高大上”就要拿得起“贵族范儿”,硬是咬紧牙关一分钱也不让,还摆出一副你丫爱来不来,我们公司就是这么流弊哄哄的嘴脸。
本以为我会收获一句“拽什么拽”,不想那二十几岁的女方一听“私人订制”、“独家”、“贵族”等字眼,瞬间两眼放光,直说人一辈子就结婚一次,要办就要办最好的最优的,请朋友来也更有面儿。
而那四十开外的姓王的做IT起家的男方,则开始在桌子下面踢我的小腿……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习惯性抖腿,便将腿挪开。
可是后来我逐渐发现,不管我挪到哪里,那王老板的鞋都能准确找到我的方位,对我进行…… 职场性骚扰?
我一直强忍着恶心,对女方露出最职业最亲切的笑容,并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冲着王老板翻白眼,心里已经做好他再蹬鼻子上脸我就把手边的热水泼过去的打算。
直到我的视线瞄到坐在不远处的李明朗的动作……
李明朗原本坐在对面的卡座里,正给一腼腆的技术宅小伙讲述穷追女神的三步骤。
后来可能是谈妥了条款和价码,双方分别签了字,李明朗就从随身的名牌男款大皮包里拿出了一个移动Pos机,连后悔和考虑的机会都不给宅男,当场就让他刷了卡。
这一幕让我看的啧啧称奇,连桌下那条捣乱的腿也懒得理会了。
可李明朗前脚刚送走宅男,后脚就坐到了我身边,不仅吓了我一跳,还惊呆了对面的忘年恋。
女方星星眼的纠缠着李明朗问了好多问题,李明朗也不紧不慢的推销了一把他们公司的业务,还举例说明,假如她和王老板感情出现危机,他作为一名感情专家将会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复合的服务。
这两人一来一回的,我都插不上话。
倒是对面的王老板,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热切,让我总有一种丫要约我婚前出轨的感觉。
后来,我终于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谎称要去洗手间。
对面的王老板立刻露出惊悚的眼神,然后又不敢置信的缓缓将目光移向李明朗。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癫狂,不疑有他的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五六分钟,本想做完心理建设再回去跟丫决一雌雄的。
可是,那对老少配却不见了踪影,只有李明朗一个人坐在那儿徐徐饮茶。
我没好气的跑过去问他,干嘛抢我的客人,也不等我回来。
他只扫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说:“我是看在咱们是楼上楼下邻居的份上才过来帮你的。刚才那男的在桌下一直踢你,你一直躲,对不对?”
我说:“对啊,我一直躲着他呢!”
李明朗神情轻蔑:“站在男人的角度,我劝你一句,这时候你光是一味的躲是不行的。你一躲,对方就觉得自讨没趣,那这单生意还做得成么?”
“我总不能踢回去吧?那我成什么人了?”
“我知道你有道德包袱,干不出这种事,所以我就代劳了。”
“代劳……你做了什么?”
他神情坦然道:“踢回去。”
踢、回去 ?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三个字的深刻内涵,李明朗又说:“谁想到你突然站起来,我的脚还来不及收回来。”
也就是说,王老板一直用下盘跟我调情,李明朗便替我礼尚往来了一把,结果我突然站起身,这才令王老板意识到一直和他“调情”的是…… |||
那画面,光是想想都不忍直视。
我飞快地轻声说了一句:“那什么,谢谢。”
李明朗说:“不用谢,那个王老板一看就是有钱烧的,我只是闲的没事想帮你敲他一笔,可惜被你搅黄了。”
敲他一笔?为什么整件事在我理解,更像是英雄救美呢?
可是直到目送李明朗离开咖啡厅,我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怕说多错多,多情总被无情恼。
反正人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
“咱们只能做朋友。”
这句话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 ̄~ ̄ ●)
这件事之后又过了几天,我们的公司终于迎来了第一位预付定金的顾客,是位二十七八岁的姑娘,名叫酒酒。
酒酒说,她未婚夫叫大禹,他们是在同一家公司的不同部门就职,算是从办公室恋情开始的。
我和酒酒聊了一个多小时,一见如故。
酒酒喜欢西方后现代路数的婚礼,我那天也有点灵感爆棚,一连提了七八个创意点子,酒酒全都满意,还说要打包买走。
我看着计算器上那像是坐火箭一样追加的婚礼策划费用,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始终淡定而专业,生怕这条大鱼跑路,像李明朗一样快很准,时不时建议她即刻刷卡付定金。
直到Pos机发出好听的滋滋声。
下班后,我走出写字楼,到对面的公共汽车站等车,顺便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瞄向李明朗的御用专座。
他果然在那里,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漂亮的足以拍平面广告的女人。
那女人在哭,李明朗递纸巾给她,神情温柔,活脱脱言情小说中痴心万年不改的最佳男配角。
然后,女人似乎控诉了什么,李明朗左手拿着笔,随意在纸上划拉着。
可我就只看到这么多,车就来了。
(● ̄~ ̄ ●)
晚上回到家里,我头一次贴了块自己买的十块钱一片的面膜,边敷脸边和小米讲电话。
我说:“我发现我最近有点反常。”
小米说我一直很反常。
我没理她,自顾自道:“我现在只要一看到那谁和别的女人说话,或者离得近点,我就浑身不对劲儿。”
小米来了兴致,问我“那谁”是谁。
我含糊不清地说了三个字,小米意会的“哦”了一声,尾音很长。
隔了几秒钟,小米语气古怪的说:“我怎么记得有些人说,就算这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喜欢那种‘如果我骗你就娶你’的恶劣男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强调:“我没说我喜欢他,没有,没有!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好好好,你没有。”小米安抚道,“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开导你?”
我想了想说:“你就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注意力转移的。”
小米说:“有,喜欢上别人。”
“比如?”
“比如阮齐啊,我看他那间酒吧不错,他对你也不错。”
我只好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澄清我和阮齐的关系。
我始终认为阮齐是看在小米的份上,才对我多加照顾的,当年在学校里,他为了等小米从练舞房出来,没少给她送盒饭,有时候还会给我带一份。
说真的,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还真会不小心的以为阮齐对我也有意思。
但吃人嘴短之余,我偶尔也会在小米面前为阮齐说两句好话。
不过小米却说,阮齐最大的缺点就是人太好,让她分泌不出征服的荷尔蒙。
临挂电话前,小米突然问我,和庄胜宇在同一个写字楼里办公,最近可曾见过他。
我回忆了一下,满打满算只见着一次,还是远远的看到他开车从地库出来。
小米“哦”了一声。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没事,只是问问,可能只是自己多心乱想,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小米的态度,让我沉思了许久,久到面膜都变干了,才摘掉洗了把脸。
我不知道,小米“敏感”的事,是不是我早已知道的那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现在拆穿这个事实。
我甚至还动过给阮齐打电话,询问庄胜宇私生活现状的念头,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最后只好反复翻看着手机通讯录,可上面唯一一个我能寻求意见,并且也知道此事的人,只有李明朗。
可我最终也没有打出那个电话。
(● ̄~ ̄ ●)
两天后,酒酒带着她的未婚夫大禹正式登门。
不到五分钟,我就知道为什么我的右眼皮子会跳一上午了,因为酒酒和大禹就是我最害怕的那种新人——连会场的主色调都能搬出幸运色吵得不可开交的那种。
大禹坚持要用中式传统婚礼,色调多半是以红色和金色为主,理由是长辈们喜欢。
而酒酒则要走西式婚礼的路子,白色调为主,理由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婚礼更不能为了讨好别人的喜好而办,毕竟被讨好的那些长辈,是不可能替他们过日子的。
还有喜糖和请柬的包装,布艺装饰,菜色,司仪,流程,等等等等,每一件在我看来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小事,在这对新人眼里,都像是那种钓鱼岛乃我国领土不容外人践踏侵犯的大事,并且誓死捍卫。
酒酒和大禹吵了三个小时,期间我给两人续了十五杯白水,还换了一次饮水桶,到楼下买了一趟蛋挞,招待两人吃了顿下午茶。
而整个过程里,最可气的就是程一一。
起先,她还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画她的设计稿,后来大禹和酒酒吵得不行了,她就戴上了耳麦,再后来连耳麦里的抒情音乐也不能净化噪音时,她索性拿起她那个限量版包包走出了工作室,临走前还交代我要锁好门窗小心门户……
我撑着太阳穴,视线在大禹和酒酒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直到酒酒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让着我!我不要嫁给你了!”
我立马杀了出去,一把捂住酒酒姑娘粉嫩的小嘴,笑嘻嘻的说:“两口子都是床头吵床位和,千万别说气话!”
然后又对脸色沉黑的大禹说:“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大禹不理我,拿起外套夺门而出。
酒酒在后面哽咽的喊道:“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她!你给我回来!”
(● ̄~ ̄ ●)
这天晚上,我头一次加了班。
我在工作室里安慰酒酒两个小时,这才将这位姑奶奶请出公司,又带她去了一趟阮齐的酒吧,请阮齐给她调了一杯号称喝了心情会变好的鸡尾酒。
酒酒抱怨说,原本在办结婚之前,她和大禹都是好好的,从来不吵架的,可是自从两家家长见了面,开始商量办婚礼的事,他们就大吵小吵不断了。而且,现在他就这么不谦让,将来过日子只会更强势,以小见大,不可不防。
酒酒还说,新房装修和买家具的时候,大禹就倾向中式,她步步退让全都依他的,可是婚礼却是一生一次的,女人只有在这一天才能当一天的公主,她决不能忍受自己穿着老土的中式嫁衣,伴随着那种老土的中式喜乐,接受亲朋的祝福。
我特别能理解酒酒,建议她回去再和大禹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旅行结婚,将地点设定在马尔代夫、普吉岛那样的热带风情岛屿,既浪漫又唯美。
而我们公司,也会派人过去布置场地,还会雇一个摄像专员全程跟踪,一定把全程拍出梦幻MV的感觉,将来再压制成光盘分发给每一个亲朋好友。
酒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
她说,大禹坚持中式婚礼的一多半原因,是为了让目前身在ICU加护病房的九十多岁的奶奶高兴,如果是旅行结婚这么草率的形式,他一定会被家里人冠上不孝的罪名。
而酒酒自己也认为,旅行结婚固然好,但必须排在婚宴之后单独进行,因为只有婚宴这种形式才能达到合法集资的目的,绝不能让亲朋好友和以往拿过她份子钱的甲乙丙丁们,有借口不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