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铭也起了身,抿着笑容搂着月月的肩膀,介绍道:“我母亲,阴月月,我的女朋友。”
秦敏丽的笑容又扩展了几分,得体的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对阴月月点头示意:“随便坐,我们有些事要谈。”
然后,秦敏丽率先走了出去,丰铭跟着出去前对阴月月说道:“等我一下,很快。”
门被关上了,阴月月跌坐在沙发上,低声哀嚎的捂住脸,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趴在沙发里使劲儿捶打,完全没有再翻看丰铭房间的心情了,彻底陷入了悲剧。
什么叫自掘坟墓,什么叫乐极生悲?
阴月月感觉自己成功代言了。
离开丰铭家的时候,阴月月脑子里还是空白的,想不出任何挽回的主意,直到坐进丰铭的车里,才问道:“你妈妈提起我了么?刚才咱们那样,她会不会想歪了?”
丰铭瞥了月月一眼,好笑道“坏事都干了,害怕别人想歪了?她没提起你,只是和我说说公司的事儿,放心。”
虽然这么说,可第一次见到心上人的母亲竟是这种情况,谁能放心?
回到家,阴月月倒在床上翻看交换日记,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只是一遍遍的回味,傻笑,然后想到秦敏丽,笑容瓦解了。
Kinki敲门进来,对她进行吐槽。
Kinki说:“我和Dan开始了,我决定当他的女朋友了。”
阴月月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啊?这也太快了吧!”
“快什么?我和以前的一个过去式才第一次见面就在一起了,是朋友介绍的,互相觉得不错就开始了,后来发现在很多事上不合适,就后悔了,那时候正好和这个刚分手的暧昧在一起,就趁机和那个分手了。”
阴月月很惊讶,忽然联想到了自己和丰铭,并假设若自己也是Kinki这种直来直往、敢爱敢恨型的,会不会也很快和丰铭走到一起,成为和他以前那些前女友一样的第N+1个?
假设结果:未果。
“那你们是怎么开始的?”阴月月追问着,准备取经。
Kinki托着下巴笑了笑:“告诉你吧,今天你不在,Dan正好来电话约我出去,我俩去看电影,是个恐怖片,我一害怕就抓着他的手,他看我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就拉着我出去了,电影也没看完。然后一起去吃了肯德基,他带我认识了他几个韩国来的朋友,再开车送我回了家。哦,其中有个韩国女孩老盯着他看,我觉得她也喜欢Dan,对我敌意可重了!”
阴月月连忙问:“天啊,这么快就遇到劲敌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不怎么说话,只是笑,当着Dan的面我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该显得我小气了。”
频频点头,阴月月刚要发表意见,电话响了。
Kinki眼尖,立刻问:“你买手机了?”
阴月月比了个“嘘”的手势,一看来电显示,竟是单町。
“喂,单町。”
“月月?你在丰铭那儿?”顿了一下,单町才说话,很惊讶。
“没有,丰铭把这个号暂时给我用了,方便联系。”
单町又顿了一下,忽而恍然大悟的笑问:“怎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细节?”
“嘿嘿,也没什么,我俩在一起了。”阴月月骄傲的宣布,顺便看了Kinki一眼,Kinki挤眉弄眼的很兴奋。
单町在那边说:“恭喜,小丫头作战成功,真小看你了。”
“哼,那是!”阴月月一兴奋,又道:“我今天见着他母亲了,长的真漂亮,很优雅,特别有气质,以前看他家里的照片还不觉得……”
单町明显一怔:“你见着秦阿姨了?感觉如何?”
“不如何,挺好相处的啊。”
“那就好。”单町忽然转移了话题:“哦对了,我正找丰铭有点事,改天再说吧。”
阴月月应了一声,挂了电话,还没喘气又立刻迎来了Kinki的逼问。
Kinki谴责阴月月保密功夫到家,套别人的话津津有味,自己却咬紧牙关。
对此,阴月月表示道:“嗯哼,谁叫你没问我的,再说,这事也没什么可说的,我都当了这么久的女配角了,转正也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可阴月月还是一五一十的把过程简单的和Kinki分享了,并交换了意见。
Kinki最终品评道:“千万千万不要做最后一步,这样他才会珍惜你。”
阴月月深表赞同。
——暗恋伤身,扶正以后开始健身。
作者有话要说:
由此可见,亲热要看场地,接受礼物也要看是什么。。。
月月就是最好的见证。。。
Chapter 13
之后的那两个星期,阴月月的数学再次化腐朽为神奇,几次小考上都被数学老师虎视眈眈的找小动作,却连一个碎纸片也没抓到,看到数学老师挫败和不置信的眼神,月月感到兴奋和自豪,更时时刻刻想着丰铭。
私下里,丰铭花样百出,每天都能制造各种惊奇。
他带领阴月月用最少的钱玩遍整个城市,却又在第二天让月月深刻感受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的奢侈享受。
丰铭说:“要了解一个城市一定要体会它最高级的和最低级的东西。”
阴月月问:“那你最高级的和最低级的又是什么?”
丰铭大笑,搂着月月低喃:“现在还不能让你体会,再等等。”
阴月月满脸通红。
在之后的春假里,阴月月学会了滑雪、滑冰、打台球,虽然都不拿手,但就胜在有丰铭手拉手的教授。
阴月月尝过了鸡尾酒,去过了迪厅,逛遍了唐人街,参观了科技馆,并用丰铭的证件借到了《泰坦尼克号》未删减版和《恨你的十个理由》的录像带,回家和Kinki分享的时候,还不甚被Gi太太发现,幸好加拿大的法定成年年龄是十六岁,月月只是被斥责了几句。
短短的几天,这个城市在阴月月心目中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那个神奇的魔术师就是丰铭,月月感到人生变得精彩了,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白色,什么学校,什么同学,都是狭隘的。
后来,阴月月才明白,那些别人口里充满危险的迪厅和酒吧之所以没能在她面前展现危险,是因为有丰铭在,而当对这一切都懵懂无知的她独自面对时,危险就像森林里的猛兽,会毫不客气的扑过来。
没事的时候,阴月月反复看着《恨你的十个理由》,里面的女主角写了十个恨男主角的理由:“(翻译如下)我恨你对我谈话的方式,也恨你的发型;我恨你开我车的方式,也恨你的凝视;我恨你笨重的陆战靴,恨你猜透我的心思;我恨你恨到恶心,恨你恨到压韵;我恨你总是对的,我恨你总是撒谎!我恨你逗我笑,更恨你惹我哭;我恨你不在身边,也不来一个电话;但最恨的是,我无法恨你,一点也不,根本不。”
阴月月深深着迷于这首诗,一字不差的背下了英文版,每天在心里默念,感受女主角纠结苦涩的心情,想象自己是最悲情的女主角,并幻想若是以后丰铭伤害自己,她会如何做的具体细节等等。
可后来,阴月月又想,女主角之所以写这首诗,是在得知男主角因为收了别人的钱才追她的事以后,由感而发,但她和丰铭之间是坦诚的,不该有恨。
春假结束后的第一节社会学课上,老师有事出去了一会儿,让所有人自由讨论。
齐萌和褚未央彼此分享春假的血拼来的新衣服,对私下交友情况毫不吝啬,褚未央说她和冯澎进展顺利,但在一些小事上总有意见分歧,主要是因为她个性张扬,冯澎却有种雷打不动的精神。
说到肢体接触,褚未央和冯澎已经进展到接吻的地步,不断向身经百战的齐萌请教,齐萌简单说了说她和历届男友的性和谐,最后只用了几个字总结:“千万别以貌取人啊!”
坐在她们前面几排的阴月月趴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不知不觉又想到丰铭,拿着笔的手也不自觉的在纸上滑动,写下一个个“铭”字。然后,她又想到最近变得古古怪怪的单町,她敢肯定单町有心事,而且丰铭知道一些,只除了她。
阴月月很郁闷,感觉自己被三人小团体排挤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因为自己走向了丰铭,才会被单町孤立。
套头衫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阴月月立刻想到是丰铭,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齐萌,拿着电话回头瞄了一眼,齐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拖着下巴,正朝褚未央打眼色。
阴月月一扯嘴角,坏心眼冒了出来,接起来慢悠悠的“喂”了一声,说道:“齐萌,丰铭换电话了,以后这部都是我用。”
齐萌没说话,僵着脸按掉了电话,对褚未央道:“他在忙,改天咱们再约他吧,本来我还想把那个单町介绍给你,没想到你动作挺快,先钓上了冯澎了。”
齐萌说的生硬,但转移话题很成功。
阴月月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一阵好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精彩,就像漫画《花样男子》里的剧情,丑小鸭牧野走进了贵族学校,被道明寺欺负,又吸引了道明寺和花泽类的注目……
牧野有道明寺和花泽类。
她有丰铭和单町。
可惜,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三五个配角搅局。
临下课前,后面传来了一张纸条,齐萌写的。
“下学以后池杰请客,未央和冯澎也去,你叫上那个Kinki一起,别再放大家鸽子了。”
阴月月撇撇嘴,对池杰将上套进行到底的心态表示无语,又不愿破坏自己和褚未央的关系,于是下笔写到:“Kinki约了男朋友,正打得火热,要分开他们除非中韩开战。”
回家路上,阴月月和Kinki一起坐上公车,月月将此事说出,Kinki趁机邀请月月晚上一起去迪厅。
阴月月很惊讶,说道:“咱俩都不符合这里迪厅规定的年龄要求,除非有人带着进去,再说你没钱,我也没钱,去了干什么?”
Kinki的母亲每个月会从香港汇过来二十元加币,十四岁以下的消费还要多加百分之七的税,二十元就够打个电话的,阴月月十六岁,税是百分之十四,所以她常常冒充十四岁。
Kinki说:“Dan和他的朋友们都去,他们能带咱们进去,去吧去吧!你要是不去,我也去不成了!”
阴月月沉思一会儿,想到前几天Kinki谎称去图书馆而独自出门后被疑心重的Gi太太开车跟踪,进而发现她去了Dan的家里,Gi太太非常生气并在Kinki回家后给她上了一节教育课。自那天起,Kinki但凡出门,一定要拉上阴月月当托儿。
可是阴月月却认为,Gi太太之所以会怀疑Kinki,一定是看透了Kinki脸上的心虚和闪躲的眼光,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
想到这儿,阴月月问道:“那你先告诉我,那天你去Dan的家里,都干了些什么?”
Kinki一愣,只好说:“好吧我承认,我们差点那个了……当时我们一起坐在床边看书,后来我累了就躺了会儿,他也躺上来,抱着我,亲我,本来我都妥协了,可他突然说了一句韩语,我听不懂,整个人都清醒了。”
阴月月一拍脑门儿,在理解Gi太太担心的同时,也决定陪Kinki一起赴约,以免出大事儿。
到了晚上,在Dan的带领下,阴月月和Kinki顺利进了迪厅,傻呼呼的坐在一张小桌边,Dan叫了几杯酒,搂着Kinki一阵笑闹。
阴月月没沾酒,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舞池一角。
一个东方男人正在放浪形骸的热舞,怀里扭动着一个洋妞儿,两人暧昧热情的纠缠在一起,看得人一阵脸红心跳。
那是单町。
阴月月蒙了,深刻怀疑是不是摇头丸一类的软性毒品将单町变得如此陌生,毕竟在这种场合,要打破一个人的矜持自持,就要用毒品腐蚀他的末梢神经,催眠,蛊惑,勾引,让他幻觉里享受最极致的刺激,因为大多数人的堕落都不是自愿的,总有个催化剂。
Kinki看出了阴月月的不对劲儿,往舞池里扫了一眼,立刻惊了,连忙问:“这不是上次送你回家的男人么,他是不是嗑药了?”
阴月月茫然的看着Kinki,想到Kinki的过往,接话道:“你也觉得是?那你……当时也是这样的?”
Kinki点头,说道:“还好Dan听不懂中文。我跟你说啊,一般嗑过药的都这样,疯狂的就像是神经病,第二天我朋友和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不信,后来再一看别人,又想到自己,还真是吓了一跳。”
阴月月说不出话,从脚底板窜上一股子凉气通向了四肢百骸,怔怔的看着和洋妞儿热吻的单町,半响不动。
她想,那个人应该不是单町。
“哎呦,你们也来了?”
一道不识相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阴月月的思绪,转头一看,是齐萌和池杰。
池杰扫着Dan和Kinki,齐萌一屁股坐到阴月月身边,小声道:“要知道你们也来这儿消遣,就一起了。”
阴月月笑笑,没说话,还没从打击中清醒过来。
池杰也坐了下来,一双眼不断地看着Kinki,然后对她们说道:“我可告诉你们,千万别喝这里的东西,有的密封的还被人用针管注射进了迷魂药。我有个哥们儿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喝了先前的那杯,没多久就晕了。第二天光着身子在一个破旧的小旅馆醒来,觉得后面特疼,嘶~可也没好意思去医院检查,没想到过了不到一周,后面长了一圈东西……再一检查,才知道染上病了。”
阴月月再次傻眼,终于从舞池中转移了视线,问道:“男人也这么危险?”
齐萌一个嗤笑:“这年头,危险还分男女么?”
这句话敲打着阴月月。
危险不分男女,是不是也不分任何人?
眼前一片灯红酒绿,阴月月的脑子里嗡嗡的,她很累,对齐萌和池杰的一唱一和充耳不闻,木然的看着Kinki和Dan的打情骂俏,想到了丰铭,想回家闭上眼躺着,什么也不想。
可她还没有具体行动,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力道已经从后将她揽入一个酒气冲天的世界,头顶上传下来的热气饱含着几分醉意和癫狂,那个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充满了汗水和杂七杂八的劣质香水味。
Kinki、Dan、齐萌、池杰都傻愣愣的看着阴月月,以及她身后的男人。
阴月月瞪大了眼,白了脸,浑身的细胞都活跃了起来,战栗着,叫嚣着,它们自动组织起来不断地用武器刺激她的所有神经,紧绷,再紧绷,寒意,燥热,一起袭来,顷刻间,冰火两重天。
她僵着后脖颈慢慢仰起头看去,看着那张正眯着眼低头看自己的男人,听到他粗鲁的质问自己:“真的是你?你来这儿干嘛!”
——永远不要自信多了解一个人,连他自己也不了解,你又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单町:随和好相处的新好男人,但谁都有另一面或多层面,单町也不例外。就像一根橡皮筋,绷得太紧是会断的,在遇到外界压力和各种刺激的时候,任何天之骄子都会被环境改变,只要是人,就有冲动的时候。
Chapter 14
“你在这儿干嘛!”
那个男人又问了一遍,他头发凌乱,脸色通红,脖颈上有两种红色的痕迹,一种是抓痕,一种是唇膏印。
仰视着他的阴月月,从下巴到锁骨间的皮肤全都绷紧着,硬生生的疼:“你是单町么?”
“废话。”单町喷了口闷气,一把拉起阴月月:“你成年了么?现在几点了?这里是你该来的么?”
阴月月很没面子,慌忙看了一眼齐萌等人,然后使劲儿的甩单町的手,一下,两下,三下,甩不开,手腕火辣辣的生疼,一直紧紧抿住的唇终于开启,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那你呢,你凭什么来,凭什么管我,又凭什么对我嚷嚷!”
单町的眼好像要喷出火,瞪着也同样桀骜不驯的阴月月,僵持不下。
趁着针锋相对的空挡,阴月月又仔细把单町打量了一遍,心里“咚咚咚”的打鼓,也不知道是受了迪曲的鼓点刺激,还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她只觉得这里的人都是疯子,她不属于这里,她呆不下去了,她得走。
可她还没来得及撒丫子跑,单町却好像突然先妥协了一般,拨了拨头发,说道:“现在,我送你回家。”
阴月月悄悄松了口气,看了Kinki一眼:“我们一起来的。”
单町扫了Dan一眼,讥诮的说:“她男朋友不会送她么?用得着你操心?走!”
二话不说,单町拉过阴月月,一手攥紧她的肩膀,一手拨开挡路的人,往外走。
几分钟前才和他热舞的洋妞儿粘了上来,被单町一手推开,洋妞儿比了个“靠”的手势,引得阴月月的回头去看,被单町扳回了脑袋。
穿过大半个停车场,来到单町的车边,趁他四处寻找钥匙的时候,阴月月无聊的靠在车边,轻吹着手腕上的红痕,却听单町咒骂了一声,抬头一看,正见他踢了轮胎一脚,双手锤在车门上生闷气。
“钥匙丢了?”
单町不语,阴月月别开脸,又道:“被刚才的女人摸走了吧,真活该。”
话一落地,单町就骂道:“阴月月,你给我闭嘴!”
阴月月撇着嘴看向天,突然觉得好笑,太爽了。
可实际情况并不像阴月月以为的那样乐观,一时急转直下,单町两步就来到阴月月面前,在月月才发觉被阴影笼罩的同时已将她按在车门上,逼近了脸,威胁道:“别气我,气我我就拿你出气。”
单町说的理所应当,坦然应该,说的阴月月一愣一愣的,差点赞同这番真理。
阴月月意识到,单町喝醉了,单町嗑药了,单町有点神经错乱了,这时候必须有人阻止他,但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齐萌。
齐萌从酒吧一路追了出来,看到单町逼视着阴月月,两人之间流窜着暧昧的气流,看在旁观者眼里,有种说不清的张力。
齐萌心里冒着酸水,心想着凭什么阴月月这种又土又黑的丑丫头这么好运,丰铭,单町,她玩的不亦乐乎。
冷哼一声,齐萌走了过去,摇晃着手里的钥匙串,说道:“你的钥匙。”
单町回身一看,正迎头接住划过抛物线的那串东西,看了一眼,说了声“谢谢”,然后回身对阴月月说:“走吧。”
阴月月一动不动,皱着眉,看着他:“你一身酒味儿怎么开车?”
“我一身酒味儿,可我没喝酒。”
“你没喝酒哪来的酒味儿?”
单町一愣,差点被阴月月的逻辑搞晕,俯身凑过去轻嗅她的脖子,立刻吓得她横跨一步躲开:“你属狗的啊?”
“你不也一身酒味儿?难道你也喝酒了?”单町斜了她一眼,径自坐进车里,发动引擎。
阴月月翻了个白眼,本想有个性的走回酒吧,可一看到始终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齐萌,便没了作秀的心情,于是轻喘了口气,走到另一边,准备拉开车门上车。
与此同时,齐萌话音也传进了耳朵:“你到底是和他在一起,还是和他在一起?”
两个“他”,指向不同的人,阴月月回头瞪了齐萌一眼,心里明白这又是一次挑衅,又是一次无事生非。
“和你有关么?”
“你总不会脚踏两条船吧?他们不是朋友么,彼此知道么?”
齐萌的一句话瞬间挑起阴月月的怒火,她冷笑着回了一句:“你是嫉妒呢,还是嫉妒呢,还是嫉妒呢?”
说罢,阴月月一屁股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轻声道:“走吧,小心那个疯婆子扑上来告你撞人,讹你钱。”
一路上,单町不说话,哼着歌,阴月月也不说话,听着MP3,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坚持。
回想到单町这阵子的反常,阴月月肯定他出了事,可经过方才的争吵,她拉不下脸问,心里甚至抱着一种“不管他出了什么事都是活该”的念头,就这样闷了一路。
直到到了寄宿家庭外,单町熄了火,目不斜视的看着昏暗的路面,对正解开安全带的阴月月说道:“看来那场赌注是我输了。”
阴月月一愣,手里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侧首看着他,轻声问:“什么?”
“我说……”单町漾着冷笑转过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着阴月月耳旁的椅背,继续道:“我说,我和丰铭打赌,如果他将你拿下,那这辆车就归他,如果不能,他请我抽一年的烟。”
“咚”的一声,阴月月脑中的神经断了一条,绷得她眼晕耳鸣,不看置信的瞪着讥诮挑衅的单町,右手指尖深深陷进穿着布裙的大腿里,企图用疼痛唤醒自己,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是不该发生的。
眼前的单町,不是单町,是外星人,他说的话她也听不懂,都是混话。
然后,如她愿的,并再次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单町突然大笑出声,笑的一塌糊涂,笑的倒在椅背上,在阴月月怒吼“你疯了吧”之后,终于收敛了几分笑意,用更加嘲讽的语气说道:“骗你的,傻丫头!”
阴月月彻底找不到语言了,连一句“傻X”也骂不出来了,因为那些谩骂都不应景,只会显得她像个白痴。
这种不用借酒也能装疯的意境被单町诠释得太好了,一句真,一句假,哪还像是以前的他,那个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百科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