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铭问:“你在哪儿?”
“后海酒吧街这边,一直有人跟着我。”
“你现在离开那里,出去打辆车……”
“不行!我走不了!”秦玟打断道:“刚才在酒吧里有两个男的一直盯着我,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出来,半路把我拦住,问……问了我好多问题……我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躲进烤串店里和别人拼桌。他们就在我旁边不远的位置,只要我一走,他们又会围上来!”
丰铭问了地址,又想了一下,看了看路况,接着道:“你再等等,我走小路过去接你。”
电话一挂,丰铭快速将车开进小路,九拐十八弯的一路绕到后海酒吧街附近,但塞车实在太严重,只好就近找了停车位,又下了车走了一段,在附近的存车处租了一辆自行车顺着河边一路找。
烤串店门口,秦玟正冲着丰铭招手,一脸惊喜。
“跟着你的人呢?”
“就那两个……”秦玟那眼睛扫了扫蹲在不远处树坑下抽烟的二人,接着一下子坐上后座,说道:“快走。”
丰铭骑出了酒吧街上了大路,回到存车处退了车,问道:“你是在这里打车回去,还是等我拿车送你?”
秦玟低下头,讷讷道:“我不想回家,一回家就我一个人,总是想起他。”
丰铭四处看了看,答非所问道:“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来这里,很容易出事。”
秦玟不说话,靠着一辆车蹲了下去,不会儿,哭了起来。
丰铭吓了一跳,来回走了两步,说道:“你哭什么?”
“没什么。”虽是这么说,却仍是在哭。
“吃饭了吗?”丰铭适时的转移话题。
“还没。”
“那走吧,先去吃饭,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秦玟站起身,动了动腿,说了句“谢谢”,然后跟着丰铭往来路走去。
还没回到车里,沿路就见一排小馆子,两人随便找了一家进去,点了几个菜,各自吃着,谁也不说话,就像两个陌生人。
扫光了一桌子菜,秦玟放下筷子,擦嘴的功夫抬头瞄了瞄丰铭,问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吧?”
丰铭一挑眉:“看得出来?”
“很明显啊!”秦玟笑笑:“能给你气受的应该只有月月了,吵架了?”
丰铭斜着眼看了秦玟一会儿,忽而好似得出什么结论一般,正视问道:“你和月月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依照你的了解,她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想一个人静静?”
秦玟垂下眼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问我就算问对人了。以前在加拿大的时候,月月也曾经这样过,不过那时候和现在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时候,你们还没在一起,月月难免患得患失,整天为情所困。现在,你们都在一起了,她没理由再烦恼啊!”
一句话说到丰铭心里去了,这也是他想不透的。
——投其所好,这是人际交往的不二法则。
Chapter 47
“那么……按照你的了解,你们女人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烦恼?”丰铭很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但他相信秦玟能理解。实际上,他只是想知道阴月月心里在想什么,这些想法为什么会令她烦恼等等。
秦玟拿起一只筷子在盘子里随意搅动,想了许久。
丰铭也极有耐心,因为在他眼里,秦玟的举动是一种思考的表现。也许,秦玟是知道些什么的,但难以启齿,或者对他难以启齿,所以目前正在进行天人交战,不知是否可以坦言。又也许,秦玟知道阴月月内心深处的秘密,却又碍于保护朋友隐私的立场,左右踯躅。
许久后,秦玟放下筷子,抬眼看进丰铭眼里,睁大眼道:“你真想知道?”
尽管这么问,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丰铭:她会说。
丰铭颔首,静待,此时此刻,反而不再急,因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不敢肯定这些就是月月最在意的,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但我希望……这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
丰铭漾出一抹笑容:“我保证。”
然而,很久以后,丰铭才明白,有些保证是兑现不了的,有些影响是难以自控的,人毕竟是人,会被环境、事情的变化而左右,不是做一个口头保证便能粉饰太平的。
“其实女人很简单,只是你们男人不想了解我们。”秦玟边说边叹了口气。
接着,她似是想到刚刚分手的男友,将话题引导在前男友身上:“就好比说我和我的前男友。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最欣赏的就是他做事有计划,花钱有分寸,会记账,我觉得,一个男人要是做事这么有条理的话,和他生活也是有保证的。但没想到一分手,他就要我归还所有送给我的东西,如果是一起吃饭就要兑现,甚至他还留着那些账单!真是不可思议!”
秦玟看上去很苦恼,说着说着开始哽咽,两肘撑在桌面,用手心捂着眼睛,就这样闷了一会儿。
在这一会儿里,丰铭没有说话,但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当秦玟再度抬眼时,眼眶通红,她没看向丰铭,反而看了看天花板,长叹口气,遂叫了服务生拿来两瓶啤酒,然后二话不说倒了一杯一口气喝干。
一抹嘴,秦玟放下杯子,指了指丰铭跟前的,道:“你也喝点吧。”
丰铭抿了一口,放下:“我还要开车。”
秦玟点点头,一手托腮,一手晃悠着酒杯,接着道:“女人其实真的很简单,值得我们烦恼的东西不多,钱,男人,家人,朋友。钱,月月应该没这方面的烦恼,朋友,她朋友那么多,可能性也不大……但她最近很奇怪,她时常和家里人吵架,还有你。”
“我?”丰铭顿了一下:“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还有能有什么,不就是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其实……月月不想接受你那些昂贵的礼物也是有道理的。以前,我的前男友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从来不计较多少钱,因为我觉得那是他对我的爱,但是现在,这些爱都成了麻烦。也许,月月也是怕有这么一天吧。”
“当然了,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秦玟接着补充道。
丰铭忽然很烦躁,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左手伸出刚要拿起,却又中途拐回大衣兜里,掏出烟,默默地点燃,默默地吸了几口,动作优雅而流畅。
秦玟边欣赏边说道:“月月曾经跟我说过,她说她是外貌协会会员,她喜欢气质、品味、才貌兼具的男人。”
这确实是阴月月的喜好,但此时由秦玟的嘴说出,传进丰铭的耳里,竟像个疙瘩。
气质、品味、才貌兼具,这样一个人该是非富即贵吧,但换句话说,是否只要具备的便可是那个被欣赏的男人,无论是谁?
“那她有没有说,都为了什么和家里吵架?”丰铭道。
“多少都有吧,学习吧,生活吧,还有和你在一起,嗯……似乎还有单町。”
单町两个字就像是两根刺,而丰铭就像是个橘子,被秦玟的话一层一层的拨开了外皮,露出果肉,直到被刺狠狠的痛了两下,果汁不停的流着,无所遁形。
单町,又是单町,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好朋友,为什么要横亘在这段感情里?又或者说,为什么阴月月要出现?
单町,这个名字开始变得陌生,好似不再是名字,而是简单的两个字的组合。渐渐地,丰铭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单町,他们的相处也回不去当初的肆无忌惮了,留下的,只有怀念,和阴月月。
最近的几次见面,都是因为阴月月,没有她,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爱情淡了,可以分手,友情淡了呢?
丰铭和单町,他们谁都没有主动提出过摊派,也从没有做出伤害对方的举动,他们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段感情,生怕失去,因为彼此都强烈的感觉到,他们渐行渐远,却又都不去做挽回或是强留的行为,只是偶尔问自己,这是谁造成的?
也许是父辈,也许是阴月月,也许是家中变故,也许都有。
“如果我是月月,我也一定会左右摇摆。你和单町,都是她的好朋友,都有很深厚的感情,就算是为了不伤害另一个吧,月月多少都会烦恼啊,这种时候很难理智的。就像我一直忘不了第一个男朋友一样,只要有感情,就不会变得冷血……”秦玟说着,继续叹气。
她今晚叹气了很多次,简直叹出了丰铭的心声。
“还有表姨……”秦玟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意味:“在加拿大的时候,月月曾经跟我说过她和表姨的冲突,我当时真是替她难过。但想不到,后来和爸爸相认才发现,那个人是我表姨。相处以后,我发现表姨其实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她既担心你以后的另一半,又担心你们家的事业。虽然她看上去很严肃,不近人情,但她的压力真的很大,你们之间有分歧也不用总吵架,可以好好谈……不好意思,我多事了。”
秦玟意识到自己的越界,顿住了话,接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月月一样,都有自己的烦恼,烦恼的事情也是一样的,朋友,还有家庭。”
秦玟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关键,这倒并非是她旁观者清或是看得更通透,只是她站在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也自然有差异。
秦玟,她是秦敏丽唯一喜欢的女孩儿,是阴月月的朋友,是丰铭的探听器,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平衡点,可以将几个矛盾重重难以化解的人联系在一起,却又谁都不得罪,左右逢源。
说到秦敏丽,丰铭又开始烦躁,但他点到即止,没有再点第二支烟。
闭了闭眼,再睁开,丰铭忽然问道:“那天呢?那天在KTV是怎么回事?”
丰铭心里早就有了底,他和单町一样对池婕的办事手段有点了解,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在很多时候,池婕做事更像个男人,少了妇人之见,多了果断和不择手段。
“哦,那天真的不是月月的错。那个齐萌在加拿大就像个疯狗,我还记得有一次在商场她和那个池杰、刘琴一起把我和月月堵在死角,幸好你敢来了。那天我还以为你们会很甜蜜,没想到第二天,月月又是哭着回来……”秦玟又一次顿住了话,不知不觉又扯到了阴月月和秦敏丽大吵的那天早上。
秦玟将发生在KTV那天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丰铭,虽然丰铭表现的一直很平静,但越是如此,秦玟越觉得不安。这种时候,情绪波动是很正常的,丰铭则好似太过压抑。
听完了始末,丰铭一手撑住太阳穴,闭上了眼。
他在思考,试着站在月月的角度思考,但是这很难。因为说来说去,这一次又牵扯到单町。
严格来说,出了池婕的那句话和齐萌的冲动,阴月月没有错,她是无辜的,单町也没有错,他是纠纷后到场的,丰铭和秦玟更没有错,但是每个人都被困扰着,这又是谁的错?
当小饭馆里已经坐满了人,丰铭和秦玟也起身走回了车里。
坐在车里,秦玟已经有了五分醉,她左右翻找手拎包里的钥匙,未果,她将整个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仍是未果。
丰铭耐心的等,直到秦玟宣布没带钥匙为止。
秦玟问怎么办,丰铭沉默。
让她去睡酒店?似乎不合适。
先找个开锁匠?似乎不安全。
丰铭半响没说话,看着正前方想对策,这时,秦玟提议道:“你家里有客房,不如让我借一晚,明早我就走。”
这种要求由表妹兼朋友提出来,不好拒绝,丰铭瞅了她一眼,当机立断道:“等我先打个电话。”
他开了车门走远几步,拿出手机拨通了阴月月的手机。
在那十几秒钟里,丰铭不停地猜测月月是否会接手机,也在不停的问自己这算不算是一次打破僵局的机会?
但随着忙音响的时间越长,那些问题也烟消云散了,他无比烦躁。
忽然,那边响起了一道女声,是阴月月。
幸好!
丰铭不知不觉的露出笑容,却佯装严肃的开门见山道:“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秦玟喝了点酒,又没带钥匙……”
“秦玟喝醉了!”阴月月惊讶道:“怎么回事?”
“等见了面再说吧,现在我去接你,今晚你们住我那里吧,只有我和她的话很不方便。”
这话一出,阴月月愣了,丰铭也愣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补充道:“我是说我是个男人,照顾她不方便。”
“嗯,我知道,我明白,那我在校门口等你们吧。”
两人很快定了时间,挂断电话,留下一段惆怅。
丰铭站在车旁,望着车流,懊恼。
阴月月站在床边,望着脚尖,难堪。
不方便?是怎样的不方便?那是不是说和阴月月住在单町家里那次一样的“不方便”?
阴月月默默收拾了东西,却心不在焉穿了两只不一样的鞋往外走,被于一一拦住。
于一一直接道:“又是因为丰铭吧?这回怎么了?”
阴月月见屋里没别人,便简单的说了一遍,于一一听后也是一脸为难。
于一一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这件事真的错不在你,也不在丰铭,但单老师这个障碍好像越来越高了……你们,要不要趁今天把话说清楚?也省的胡思乱想。”
阴月月点点头,换了鞋,再次走向门口。
于一一在她身后说道:“能坦白说就坦白说吧,月月,别等到真的分手了再后悔。”
阴月月红着眼眶走到校门口,迎着风,眼角沙沙的疼,但却不及心里的憋闷。
她有种极不好的预感,就像那年九一一来临时一样,但此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远远地就见到丰铭的车,很快开到跟前。
秦玟倒在后座,睡得很沉。
阴月月看了一眼,对丰铭打了个手势,丰铭下了车,熄了火,两人来到一旁。
阴月月低着头,抿着嘴,先开口道:“对不起,我又任性了。”
看着阴月月的脑瓜顶,丰铭心软了。
他伸出手,摘掉手套,捧住阴月月的脸,抬起一看,她两眼通红,鼻子通红,嘴巴也通红。
一时间,丰铭心里的烦躁都烟消云散了,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血液从脚底板一直涌上头顶,阴月月整张脸都通红了,因为丰铭的肢体语言已经告诉她,这是他接受并且也放低姿态求和的表示,一切雨过天晴。
丰铭道:“我让你受委屈了。”
阴月月使劲儿摇头。
“和我在一起,你好像烦恼很多。”
阴月月立刻回搂住他的腰身,闷声道:“我愿意,我愿意为了你委屈。”
这句话又像是个任性鬼的抱怨,一说完,两人都笑了,似是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先前的不快。
“以后,咱们不要冷战了。”丰铭道。
阴月月点头。
“也不要吵架了。”
“嗯。”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好。”
“不要庸人自扰。”
阴月月一愣,伸出头,瞪着他道:“你说我?”
“我是说我。”
她又把头埋回去,闷闷的问:“既然要直接说,那秦玟为什么会喝醉了,还在你车上?”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免不了吃味儿。
——有些兔子专吃窝边草,因为眼红。
Chapter 48
丰铭将他和秦玟遇见的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阴月月听后并未发表意见,只是沉默,丰铭感到古怪,正视她的眸子,问道:“你介意?”
“没有,没什么可介意的。”阴月月口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
不知道是否处于女性的直觉,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在她来看,总是意味着一段关系的开始,而秦玟又是秦敏丽心目中最佳的媳妇人选,或许……
思及此,阴月月叹了口气,暗忖自己的多心,接着再次迎上丰铭试探的目光,笑道:“咱们回去吧,太冷了。”
丰铭摘掉自己的围巾套在阴月月脖子上,拉着她的手返回车里,又从车载储物箱里拿出一副手套递了过去。
阴月月将自己裹得很紧,蜷缩在椅背里向后看了一眼秦玟,见她通红着脸,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以至于再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丰铭时不时从后照镜里扫阴月月一眼,心里已有了彻夜长谈的决定。
到了目的地以后,两人叫醒了秦玟,一起上了楼。
秦玟进了客房就再没出来过,许是很快睡了。
阴月月坐在客厅里捧着一杯咖啡发呆,见丰铭换了居家服出来,才露出一个笑容。
“来,来我房间待会儿。”
阴月月一愣,看了看丰铭伸过来并向上张开的掌心,心弦轻轻一动,想也不想的将手交给他。
丰铭一用力将阴月月拉起身揽在怀里,一路往房内走。
进了房,两人一同坐在床边,阴月月依旧低着头,丰铭也依旧没有松手,将怀抱收的更紧。
阴月月在发抖,可能是冷气未消,也可能是因为身边的人,但她却不知道丰铭其实很紧张,因为她的敏感和联想力,以往,简单的一句话都会起阴月月最强烈的反应,所以这一次,丰铭感到压力,这种压力来自沟通。
沟通的好,阴月月就是只猫,沟通的差,阴月月就是只老虎,偏偏谁也预知不了她什么时候是猫,什么时候是老虎。
“月月。”
“嗯?”
“咱们好久没这样独处了。”
阴月月不答话,忽然意识到这点。原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独处了,就像是普通朋友,而不是一对恋人。
“你不觉得,你和秦玟见面的次数已经超过和我的了?”
“有么?”阴月月没想到会迎来这个话题,再度想起今日秦玟的酒醉,心里一阵憋闷。
丰铭叹了口气,又道:“那你觉不觉得,咱们不像是在谈恋爱?”
阴月月又一次愣住,或者说是心虚。
她下意识看向丰铭,正撞进他眼里,只一瞬间便被他的目光缠住,忽然变得口吃:“是……么?”
“么”字一出,正迎上丰铭堵过来的嘴。
他轻轻地吻,小心翼翼,半阖的眼观察着她的反应。
阴月月似乎有点抗拒,但这种抗拒来自羞赧,并非厌恶。
接着,丰铭加中了力道,从轻微的试探到含住她的嘴,热力和难以压抑的情绪全都借由这个吻一股脑的传递过去。
阴月月深切感受到丰铭的忍耐和压力,她全都承受了,毫无保留,缓缓伸长了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无声的给予回报。
这个动作鼓励了丰铭,他将人紧紧的禁锢在怀里,一寸寸的压紧,紧到两人都有些憋闷,才稍稍松了些,但很快的,随着他坚定地挑开她的牙关时,怀抱的压力也接踵而至。
阴月月时不时的回应都像是允诺,令丰铭心里充满了喜悦。
喜悦令他冲动,于是很快的,阴月月已被他压倒在床,深深陷入软软的床铺里,接着,丰铭紧紧地贴上来,逐渐将两人之间的空气挤压出去,贴的严丝合缝。
阴月月被丰铭的重量压的动弹不得,渐渐的也迷失了想法,脑中再没有原本想好的那些问题,只是想不顾一切的缠住眼前的男人。
原来,他们都是很热情的,只是一直苦苦压抑。
原来,再自负会隐藏的男人,也会有猛虎出闸的一日。
原来,她的任性和执着,眼泪和笑容,都只是保护色的演变。
“月月。”丰铭稍稍抬起上身,望着她迷蒙的眼。
他的眼也同样被染上了□,像一张最迷人的网,可以困住任何一个女人。
他扫向她的衣领处:“可以么?”
那带着询问的口吻就像是引诱老鼠上钩的奶酪般吸引人,阴月月半响没有反应,直到一只手缓缓伸进她的衣领,沿着肌理一寸寸的往下滑,在探进内衣并握住的那一刹那,阴月月惊呼出声。
但很快,丰铭的嘴又堵了下来,这一次来势汹汹,似乎要将她所有呼吸都掠夺过去。
手上的力道一阵重、一阵轻,就像最折磨人的酷刑,却又甜蜜的磨人。
另一只手也顺着她的衣摆下方伸了进去,一路往上摸索,只觉有两根手指挪动了一下,内衣扣子便应声而开。
阴月月半睁开了眼,浑身紧绷而战栗。
没了内衣的阻碍,胸前的肌肤无所遁形,此时此刻,全都不属于她,而是另外一个入侵者,但他的姿态自在而理所应当,好似这些本该就是他的。
胸前的纽扣就像是摆设品,就算不用解开也阻挡不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但有可能他也意识到了纽扣们的碍事,当亲吻从她的嘴缓缓向下探索时,来到脖颈,来到胸前,将它们一颗颗咬开,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接着,亲吻再度向上,在胸前和脖颈处停留了很久、很久,很痒,很疼,很折磨人。
阴月月终于受不住,发出一声声难耐的叫声。
这些声音就像是催命符,丰铭险些把持不住,他直视着阴月月的眼睛,他的头发凌乱的散在眼前,隐隐约约遮挡了彼此的目光,却更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