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铭不语。
她又说:“分手以后,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发邮件么?”
丰铭“嗯”了一声。
“那咱们,还能做朋友么?”
丰铭轻叹:“行啊,我这辈子还没朋友能像你这样伤人的。”
“……对不起。”
“月月,我喜欢你。你下车吧。”
阴月月下了车,攥着手机没有还给丰铭,她看着丰铭的车开走,蹲下身子大哭,哭的喘不上气,哭的双腿无力,坐在地上发呆。

Kinki从寄宿家庭里冲了出来,奔到阴月月身边,傻了眼:“你怎么了,屋里都听到你的大哭声。”
阴月月茫然的抬起头,断断续续的拼凑出一句话:“你怎么没去上课。”
“今天放假啊,你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

——阴月月:“青春的代价太沉重,并不是大人眼中的无拘无束。”

作者有话要说:
阴月月、Kinki、褚未央、齐萌,四种类型的女孩儿,四种爱情观。

丰铭走了,再过两章,阴月月就要成年了,暗恋结束,明恋破产,成年以后正式展开三角恋嘿嘿嘿~~~

咳咳,看了这章不要打我,╮(╯▽╰)╭本章和余姗姗无关。。。

 

 

22

 

Kinki把阴月月扶进了屋,一双大眼巴巴的看着她,就等着寻摸一个刨根问底的机会,哪知阴月月用三句话就把这件事打发了,摆明了不想多谈。
“我们分手了。”
“过阵子我就回国了。”
“现在分了也好。”
阴月月闭上嘴,低下头,点到为止。
Kinki叹着气,从橱柜的最底层掏出一个塑料袋,扒开口数着里面的东西,然后说:“咱们出去转转吧,你也顺便散散心。”
阴月月点点头,被Kinki拉出了门,临走前,Gi太太问她们去哪儿,Kinki说寄信,
可出了门,阴月月才发现脚上的木屐没换,“吧嗒吧嗒”的打着马路面,打破了一路的寂静,走过两条街看到信箱,Kinki掏出一直藏在衣服里的塑料袋,掏出一个包在保鲜膜里的花生酱配鸡蛋三明治,在阴月月惊讶的眼神下,“碰”的一声,将它压扁。
“这是昨天的午饭,我实在吃腻了,决定扔掉。”Kinki笑笑说,捏着三明治饼慢慢塞进信筒,在阴月月震惊的眼神下表现的镇定自若。

Gi太太每天给他们准备一样的午餐:一个苹果,一个三明治,一个优格,一个布丁,连续几个月下来,它们的味道已变得令人可憎,尽管这样,阴月月也从没想到扔掉,因为当地人很少浪费粮食,在学校食堂消灭午餐的阴月月,当着众人只能咬牙吃光,而Kinki则会揣进书包里,在回家路上分给沿路的垃圾桶们,但由于昨天在商场的群殴纠纷,致使她将午餐被完好无损的带回了家,难以消化在寄宿家庭的分类垃圾桶,更不能扔进车库的角落,只有趁寄信的时候行动。
但在这种半山别墅住宅区,垃圾箱犹如凤毛麟角,只有信筒可以寄托,但苹果、优格和布丁不像三明治,只能另辟蹊径。
为了远离寄宿家庭的范围,两人又走了一条街,途中阴月月喝掉了优格,被Kinki拿走空盒子和布丁的套在一起,看准身旁一家的高围墙,一个投掷就顺手扔了进去。
两人淡定的往前走,心里开始盗汗,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促使行走变成了狂奔,但碍于阴月月的夹脚木屐不利于行,跑得越快,响声越大,途中更意外的瞟见街对面别墅二楼正有两个外国男孩儿趴在窗户边围观,这令她们一致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个街区了。
阴月月总结道:“要在一个过分干净的城市扔垃圾是多么的困难!”

回到家里,Gi太太一脸疑惑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气喘吁吁的,Kinki用迷路当借口,因为阴月月曾经迷过路。
阴月月心虚的垂下头回了屋,心情好了很多,
但Kinki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尾随进屋,掏出了苹果,问道:“这个怎么办?”
阴月月表示她最讨厌苹果,尤其是皮厚汁少的外国苹果。
Kinki见没了销路,只好提议再出去一次,可鉴于Gi太太曾经跟踪过Kinki的历史来看,可见Kinki的谎言很容易被拆穿的,阴月月只好拿出一张纸画了家里的地形图。
寄宿家庭有两个出口,一个通向车库,一个是正门,Gi太太经常坐在二楼正对着大门口的位置看电视,走正门肯定会被发现,但又不能丢给车库,阴月月的房间窗户在两米多高,只有查尔斯能进出的大小,而Kinki的房间有个大窗户,对着大街跟前院,只好从这里下手。

主意一定,趁着天黑后,Gi太太在厨房忙活着,两人一起潜伏进Kinki的房间,打开了窗户却发现还有一层纱窗,没有把手和开关,居然是密封的。
两人都穿着卡通睡衣,对着空旷大街,一阵无语。
阴月月愤慨了,郁闷了一早上终于逮到了发泄的机会,于是一生气就一拳打过去……
纱窗,应声飞出去十几米。
目睹那道抛物线神奇的划过,Kinki傻眼的说:“原来是这么开的。”然后不多废话,就翻了出去,只穿着袜子踩进院子里捡起纱窗,顺便一使劲儿将苹果扔进隔壁家的院子,动作一气呵成,显然不是第一次。
这时,一个穿着套头衫的男人和他的斑点狗经过,冲两人吹了声口哨。
阴月月预感,他将是目击证人。

那天晚上,阴月月睡得很早,奇迹般的睡的很沉,除了第二天早上一双肿成核桃的眼睛,不见一点憔悴。
在课上,齐萌坐在池杰身边,消停了很多,只有时不时向阴月月投来仇恨的眼光,令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被杀人灭口。
褚未央迟到了,一样红肿着眼睛,用纸条将她分手的消息传递给阴月月。
阴月月看到“分手”两字,差点崩溃,立刻写了回条:“下一个会更好。”
下了课,单町不停地打电话过来,阴月月一个也没接,但残酷的是手机除了打电话还能发短信,在十几条短信的轰炸下,阴月月卯上了劲儿,宁愿干耗着也不愿关机躲避。
打开几条,内容如下。
“接电话。”
“我要回国了,最后一面。”
“不见这次,我会后悔的。”
“谈个恋爱就昏头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丫头。”
阴月月回了一句:“我现在不想见人,尤其不想见到你。”
还有丰铭。

走到家门口,正遇到Nick送Kinki回来,两人依依不舍的拉着手,幸福的令人发指。
Nick说:“再亲一个吧。”
Kinki扭捏着:“把脸伸过来。”
Nick凑上了嘴,Kinki亲了一口立刻躲开,然后被Nick抓住手说:“再来一口。”
Kinki脸很红,掏出书包里的塑料袋:“那你替我扔了吧。”
阴月月一拍脑门儿,走了过去,Nick正接过塑料袋,见到阴月月立刻正色了神情,推开一步道:“那我回去了。”
又是一阵依依不舍。
回了家,Gi太太正等在门口,见到二人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你们昨晚为什么从窗户出去,就为了扔一个苹果么?隔壁家院子里的布丁是谁干的?一楼的马桶怎么堵住了?难道你们不喜欢我做的食物么?”
寄宿家庭很有当侦探的潜力,这是Kinki唯一的想法。
阴月月问:“一楼的马桶堵了?”
Kinki说:“哦,你回来之前,我才扔了两个鸡蛋进去。”

事后,阴月月感慨道:“咱俩不适合做坏事,这么点小事都闹得这么大,要是干起坏事得什么样儿啊!”
Kinki点头表示同意,庆幸着今天的午餐已经交给Nick负责处理,并对阴月月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殃及池鱼,但当晚Gi做的肉派,又一次令Kinki起了放生的念头。
趁着Gi太太去了超市,Kinki将第一块儿肉派倒进了一楼马桶,果然堵住了,通了半天终于恢复了一般水准,但阴月月始终为此心神不宁。
不得已,Kinki又将第二块儿肉派倒进了二楼的马桶,再次堵住。
阴月月说:“为什么这次我又成了从犯?”然后转头看向地上虎视眈眈的查尔斯,预感它将发展成新的目击证人。
晚上一起重温泰坦尼克号的时候,Gi太太拿下来五十四只辣鸡翅,分给二人一人二十七只,她们居然都吃了,最后收拾骨头时,Gi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以后也不要将食物扔二楼的马桶了。”
Gi太太走后,阴月月问:“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你没听错,她说的确实是二楼。”

酒足饭饱之后,阴月月才想起租借的录像带到日子还了,过了今天就要付带子的原价当做罚款,可眼看着已经八点多了,Gi太太说,这么晚不适合两个女孩子出去。
但一想到要付20加币的罚款,阴月月和Kinki便毅然决然地走了这一趟。
路上行人三五个,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录像店门口,将带子扔进对外开放的窗口里,两人打道回府,路上经过了Pizza店还嘴馋了一把。
到家后,Gi太太的车也正巧开进了车库,她走下车,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一路跟着你们,你们很乖,没乱跑。”
Kinki蒙了,用中文问阴月月:“那她为什么不送咱们?”
Gi太太说:“在家里要说英文。”
阴月月刚要开口,就见不远处街角驶来一辆熟悉的车,车停在街对面,走下来一个男人,是单町。
单町和Gi太太要求要和阴月月谈一会儿,Gi太太表示同意,并嘱咐阴月月尽早回家。
Gi太太和Kinki一前一后进了屋,街道突然变得寂静。
面对单町,阴月月突然害怕猜测单町的来意,意识到这才是现实,原来这一天的精彩都只是表象,她心里依旧千疮百孔,甚至多看单町一眼都觉得刺目。
现实就是这样,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从天而降,从不打招呼,从不说“Excuse me”。

在现实面前,阴月月不敢看单町,没做好准备面对这个曾推她下车的男人,可单町并不,他表现的坦然且镇定,好似一切都没发生,即便他错了,也是被人逼的。
红肿的眼,苍白的脸,不自然的神色,这就是单町眼中的阴月月。
不由分说,单町将阴月月拽进怀里,搂的很紧,紧的她喘不过气,但她没有挣扎,挣扎都是于事无补的,在眼不见为净的前提下,拥抱可以及时掩盖双方的尴尬和真实想法。
埋伏在单町敞开的怀里,阴月月嗅着熟悉的气味,意识到自己有一脚踏两船水性杨花的潜质,并且在意识到以后依旧保持淡定,实属不易。
然后她又想,就算这是最后的拥抱,在这月夜星光下,在这细雨绵绵时,和青梅竹马的帅哥在家门口深情相拥,已经具备了女主角的天时、地利、人和,以后年老眼花了还能捡起来炫耀一番。
可单町,此时却陷入了冰火两重天的绝望和希望之间,在那个区间里,他感到阴月月对他的喜欢,也感到阴月月对丰铭的喜欢。
不同的是,她的执着给了丰铭,她的任性,给了他。

拥抱的太久,需要语言的润色,单町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月月,你什么时候回国?”
阴月月很镇定,吸吸鼻子,觉得有点冷:“不知道。”
单町顿了顿,又说:“我下周就走,等你回去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看情况吧。”阴月月闷着声,撑开一段距离,仰头看了单町一眼,道:“我有点冷,你直接说重点吧。”说完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又吸吸鼻子,继续道:“先说好了,咱们不说丰铭,不说上次的不欢而散,我心情很好,不想再被你破坏了。”
单町嘴角一扯,笑了:“那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阴月月退开两步:“那我就说说鼓励的话?我希望你能挺过去这次难关,人只是没钱的话,人生还能过,可要是只有钱,那人生就恶心了。”
“月月,我喜欢你。”单町突然打断她,木着脸,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眼底。
阴月月愣住,忘了刚才说的话,脑子空了,突然没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这是第二个和她说“我喜欢你”的男人,在她过去的十六年岁月里无人问问,却在三天之内出现两个告白者,可是阴月月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第一句“我喜欢你”,是在分手后。
第二句“我喜欢你”,结束在开始前。
单町垂下眼,遮掩落寞,再度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去。

——爱情的悲剧就在于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找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看了盗梦空间,那是今年看过的最好看的电影,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都说好看~\(≧▽≦)/~啦啦啦~~~~~~~~而且是开放式结局,最有悬念了!

 

23

 

 

 

阴月月不闪不躲,僵直了背脊,绷直了双腿,一动不动的仰着头,半眯着眼看着他扇动的睫毛,承受着这个冰冷冷的吻,没有温度,只有苍白无力的旖旎,没有火花,只有单町的颓靡和她的无奈。
阴月月的眼泪干了,流不出泪了,心里哀叹,脸上冰凉,在单町的眼里,就像是一尊不够完美的玉雕,眼里流窜着星光,却没有感动。
单町叹着气,抬起脸,直起腰,看向天空,又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说道:“看来,我是失恋了。”
阴月月看着他下巴上的点点胡渣,回道:“我和丰铭分手了。”
单町惊讶的低头看她,眼里的期喜一闪而过,却又被阴月月的下一句打得粉碎。
“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明白。”单町笑了,伸出手撩开阴月月的刘海,看着她的脸,将每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如果我不是他的朋友,也许我可以充当你暂时的依靠,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丫头最终还会一脚把我踹开。当朋友也好,起码你会对我诚实。”
单町说的太对了,说的太好了,阴月月在心里感叹着。
她就是这种女孩儿,受伤的时候需要红药水、紫药水、好得快等种种伤药以毒攻毒,但当伤口结了痂,那些药水就可以滚蛋了。她会对陌生人说心里话,对情人只会做戏,扮演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小怪物,这不是精神分裂,却是她在人格上的缺陷,用一生一世的时间都难以修补。
她,自私自利,胆小怕事,虚伪虚荣,没心没肺,浑身都是对别人的缺点,对自己的优点。

阴月月突然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单町把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再度抱紧她,说了很多话。
开头的她没听进去,最后的她没力气消化,只有中间那段,记得很清楚,却也像是幻觉一样响在耳边,时而真实,时而轻飘。
单町说:“你喜欢丰铭,因为他具备你最向往的特质,简直就是你心目中最期盼的完美组合,他活生生站在你眼前,你看他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丰铭也看得出来,我不提,因为我有私心,他不提,因为他怕时间太早。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我是错的。如果我早些提起,也许你们早就分开,现在就不会拒绝我。”
随着单町说话的语气,阴月月也渐渐喘不过气。
脑子里徘徊着各种念头,都是突然涌出的,毫无预警,她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字不漏的剖析彻底,也顺便打断了单町的思路。

“每个女孩儿都是一块儿彩宝或是翡翠,在未经雕琢和人工切割之前,都只是蒙尘的大自然的产物,称不上艺术品。她们需要遇到一个手艺精湛的工艺师,雕琢的好,也许会绽放璀璨的星光,可要是切割失败了,就变成了残败品。有个女孩儿,她遇到了两个工艺师,一个要将她塑造成圆形的,一个要将她塑造成方形的,最终她却变成了四不像。为了不再畸形下去,她决定抛弃他们自生自灭,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一个修复者……单町,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小说里都是这么说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香饽饽,我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儿没理由让你喜欢,唯一可以解释的只有这点。可我虽然平凡普通,却也心高气傲,我只要白马王子,不要碎玉瓦片,以前你有钱,我都不喜欢你了,现在你没钱了,还指望我对你有什么想法?你指望我的同情么?还是指望我陪你一起吃苦?Kinki的妈妈一个月就寄给她20元加币,她除了买点吃的连件打折的衣服也买不起,她找了Nick当男朋友,Nick一个月有两百加币,他给她买吃的、玩的、穿的,她的笑容也变得多了,再也看不上那20加币……没钱,凭什么谈恋爱,没钱,又凭什么叫女生喜欢你?”

阴月月说得很平和,就像一片锋利的刀片,轻轻滑过了皮肤表面,看似什么都没改变,但只要过上几秒,一道细微的口子便会出现在肉眼面前,带着丝丝入扣的疼痛,渗出了红色的血珠,蔓延了整条口子,逐渐形成细长的一条红痕,周围的肉也相继鼓起,接触空气里的细菌时,总是沙沙的疼。
伤口虽小,但它存在,虽然早晚会消失,但在消失之前,总会停留一段时间。
单町怔怔的看了阴月月半响,吃惊她的早熟和改变,怅然若失自己错失了这个转变的过程,只能苦涩的开口道:“你变得真快,说的话真让人难以接受。”
阴月月一愣,立刻想到一句台言里的对白,在脑中一过,改了改然后说了出来:“你总会接受的,现在难受总比以后要死不活的好。”
单町彻底怔住,半响说不出话。
阴月月庆幸着单町没看过任何台言,他的正常人思维不足以应付这种套路,否则他只会把自己捉进怀里,再狠狠吻住,看着她被吻得融化、投降。
这个认识令阴月月感到自傲,她接着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要回国帮你父亲,我要回国完成学业,中国那么大,只要不想见,一定见不着。”
说完了这句话,阴月月预感到,只要一个男人还有点自尊心,都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眼前了,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不能和丰铭在一起,她也没脸走向单町。

单町再没有留恋的了,连最后那一点也被阴月月踩在脚下碾碎了。
最后,单町说:“我最近一直在忙家里的事,忽略了很多东西。我一直以为周围的人和事情再突变也好,也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但我父亲的变令我看清了很多。你认为我的喜欢只是好胜心作祟,但是月月,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你以为喜欢是要每时每刻在一起吗,你以为喜欢是为了对方没完没了的改变吗……丰铭说得对,你还太小,你不懂,这不怪你。”
最后一句,化作了呢喃。
阴月月很恍惚,反驳道:“那你呢,你所谓的喜欢是喜欢我跟着你屁股后面瞎转悠,还是喜欢我无限的崇拜,还是喜欢我在遇到困难时先想到你,向你哭诉?那你随时随地都能找到这样的,不差我一个。”
嚷嚷完这番话,阴月月甩开单町的手冲回了屋里,听着外面引擎发动的声音,才慢悠悠的回了房,扔下书包,趴到床上,什么都不想回味,却流下了眼泪。
也许,她真的不懂单町的“喜欢”,或者说,她不懂一个男人对女人喜欢的表达方式,可在和丰铭擦身而过之后,她什么也不想懂了,只想和过去的一切斩断的一干二净,这样最好。

之后的几天,阴月月开始忙碌各种考试。
在等待假期来到前,她浑浑噩噩的来往于学校和寄宿家庭,在学校听褚未央谈起她新暗恋的男生,回了家又听Kinki讲述她和Nick的腻歪,听别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泪,周而复始,逐渐麻木。
直到离开这座城市的当天,Kinki拉着阴月月的手,哭得很激烈,她说阴月月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若是她将来和Nick分了手,就再也没有人听她发牢骚了。
Kinki让阴月月一定要写信给她,就算一个月一封也好。
阴月月抱着Kinki,说了一句“保重”,转身上车的时候,正见到褚未央同红着眼眶和她的寄宿家庭告别。
再一看周围,大家都在哭,都在依依不舍。
只有阴月月,麻木的坐在车里,拉上车窗帘,居然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回国后休息了一周,和所有的交换学生一样,阴月月回到学校报到,寒暄一阵以后来到新宿舍,却发现三位新室友都是大熟人——褚未央、齐萌、刘琴。
生活真是玄幻。
把行李放到床底下,一回身迎来了褚未央的拥抱,阴月月笑了。
又一扭脸,阴阳怪气的齐萌点燃了一根薄荷味的520,拿在手里说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居然分在一个宿舍,以后可有意思了。”
阴月月一咧嘴:“我今儿忘了刷牙了,还有烟么,给我一根润润嘴。”
褚未央一愣,将烟盒扔了过来,见阴月月熟练的点起一根,表示惊讶:“真看不出来啊!”
阴月月又一咧嘴,没说这是上周刚练会的。她需要改变,她需要添加新的保护色,不管是染色剂还是漂白粉,只要有用就行。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刘琴也说了句开场白:“以后大家和平相处吧。”
阴月月坐在床头,翘起二郎腿:“好啊。”
关掉了丰铭送的手机,阴月月决定沉淀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