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宇文綦不但明白了她的暗示,并且也确实心领神会了。
墨今为了做的巧妙,才会将莲子揣进怀里,等待宇文綦自己发现。诚然,不论宇文綦看出与否,她也相信自己这番做法一样挑不出任何不妥,甚至还有锦上添花的效果。
“朕并未想过要放弃。”这句话是抚慰,亦是表示接受了墨今的暗示。
而此时,不管墨今是真情也好,还是为了保全自身而虚情假意也罢,在一个帝王面前适当的软化都是必要的。事实证明,墨今先前的逞强好胜并没有为她带来多大好处……反而操之过急了。
就连大丈夫都明白能屈能伸的道理,更何况是她一介弱女子?
而宇文綦夸赞墨今“知错能改,倒是懂事许多……”之说,这个“错”字也是颇有深意的。
“错”并非仅仅是说墨今先前的做法是错的,而是说她做得太急躁、做的太显了一点。宇文綦口谕的暗示也有晓以大义之意,告知墨今不要锋芒太露了。不管墨今将此理解为是爱护怜惜之意,还是理解为是宇文綦希望保全她的声名也好,最主要的是墨迹能不能明白。
宇文綦的暗示、明示也罢,墨今能领会多少,就要看她的心思了。而就算领会得到,又能做到何种地步,也要看她的性情、造化。
就在雎鸠宥暗示墨夷炘用几味活血药材加之益母草,用来毒害怜贤妃两日之后。春华宫果然在墨夷炘问诊之后的申时,传出了怜贤妃胎流的消息。
无波尚起三层浪,更何况是贤妃流产这么大的事?
虽然,众人也不怎么看好此胎可保全下来,但是怜贤妃上位至今尚没有如宫中她人一般发生过流产的事,由怜贤妃所出的妙婳公主也是顺利诞下的。
所以,早先众人亦不免猜测其他嫔妃的龙胎之所以会难保,全是因怜贤妃的手段所致。众人对她的忌讳跟防范也就越来越重,而涟贵妃与怜贤妃之间的仇怨亦是因此而展开的。
这其中当然有雎鸠宥让墨夷炘毒害龙胎,而后她自己又暗中挑拨的功劳。
作者有话要说:情景故事时间:
姗姗:听说大家都对本文穿越人一事很不解啊?好吧我来给大家普及一下!有请穿越人樊师阙!
小樊:大家好!我就是本文的穿越人,在现代我的职业是个交响乐团负责吹箫的,在宇文王朝我的职业是个太监。
姗姗:咳咳……好吧,隆重的介绍之后,请小樊发表一下感想。
小樊:疑点一,伯牙子期,疑点二,高山流水与清晨,疑点三,本人的口音与说话方式。以上三大疑点全都可以证明我是穿越的。
姗姗:(点头)
小樊:古人有云,没有经过穿越的人生是个不完整的人生!
姗姗:(摆手)等等等等,你这句话是哪个古人说的?
小樊:(鄙视的看着33)当然是我说的。
姗姗:……(好吧,你穿过去了也就算个古人了。)
小樊:虽然我穿过去了,人生是完整了。可是……(掐住33的脖子)为毛我的身体不完整了!!!
姗姗:咳咳咳咳(喘不上气……)
好吧,最后的时候,又到了33大吼一声的余兴节目了:不想身体不完整的就全都浮出水面!!!
四三、墨今送药
事到如今,就在众人都以为嫔妃频繁流产之事,全是怜贤妃的所作所为之时,怜贤妃意外的流产的确是出乎众人所料的。 一时间,春华宫的气氛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僵硬,众人的宫女太监的心里亦是沉重的。
怜贤妃固然情绪不佳,而樊师阙更是带着宫女忙里忙外的两头跑,张罗太医问诊、开补药的后续适宜。整个春华宫顿时忙作一团。
听闻那日,怜贤妃刚刚恢复了意识便是好一顿痛哭,为了怕影响她的心情,宫女们早就先一步将所有关于孩童的物件、送子观音等物全都移走了。
宇文綦也曾经前去探望,如此怜贤妃的情绪才算好转了些。
宇文綦仅一句:“来日方长。”便挽回了怜贤妃的劣势。本来一些抱着看好戏、幸灾乐祸心情的嫔妃们,全都改变了风向。就算是人不到,礼也一定到。
翌日,怜贤妃有命:“本宫近日身体力乏,特免去各宫请安之礼。”以此,便将纷纷猜测想前去探望的各宫嫔妃免除在春华宫外。
众人探望怜贤妃多半也不是出于真心的关怀,反而想打听内幕的更多一些……
不过谁又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碰这个伤心欲绝的马蜂窝呢,正好怜贤妃给众人找了台阶下,众人也就乐得不去打搅了。
而明雪宫这厢,墨今的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起先,墨今还以为贵妃姐姐几次流产的事,多半是怜贤妃所为,如今一看……想来芒秋宫的宥淑妃才是有最大嫌疑的。如若不是,为何就在墨夷炘为怜贤妃保胎开药之后没多久,便传来了贤妃小产的消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最初贵妃姐姐的几次胎流,正是怜贤妃最得宠的那些时日,两人正斗得你死我活,涟贵妃根本无暇细想其他,而墨今亦是受了这些影响,才会一直把视线放在怜贤妃身上,反而忽略了最有可能亦是最有机会下药的墨夷炘。而就在前不久,墨今与墨夷炘的几番接触之下才有了新的想法,这才有花海那出墨今试探墨夷炘的对话。
而虽然墨夷炘表面并为承认,但是越是这种态度不明的便越会引起墨今的怀疑。因此,墨今特派人查探了太医院问诊的记录……可巧的是,贵妃姐姐几次胎流之前,墨夷炘都在太医院。其他问诊的太医按例是要将情况告知院判的。
如此一来,墨夷炘就算未出诊就可对各宫主子的病情了如指掌。
而每逢太医院送药之前,都是要经过问诊太医先试药一关的,以确保药方与煎药的无误。那么请问,墨夷炘身为院判若是要调换药汤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墨今心知在后宫之中,有个院判偏帮一宫,对其他嫔妃来说确实是有害无益的。除非此人内心持有“医德”二字,明白何谓良心,否则一个可以治人的大夫也可成为一个置人于死的凶手。
很显然,墨夷炘绝不是心存“医德”之人,所以在墨今看来唯有先对付芒秋宫,拉拢墨夷炘才是上上之策。
如今,明雪宫、芒秋宫、春华宫已然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僵持不下……除非有一方先一步倒台,才有可能有人脱颖而出。可是,不管是这其中哪宫主子先有所动作便是暴露了自己,三方互相牵制、互相制约,单凭一人之力是万万扳不倒其他二人的,一个弄不好还会惹祸上身,反遭其害。
而反过来说,若是其中两宫联手,先除掉另外一个,那么这个局面还有可能打破。
这个道理,墨今知、宥淑妃知,而怜贤妃就更加明白……
只是这一步该由谁先一步踏出,先提出来?提出来又有什么本事可以说服到对方的?而最值得深思的便是,若是一人提出,另外一方表面答应,实则却与另一方暗地联手,在互通消息……那么这赢的两方究竟是谁就难以猜测了。
说到底,这三人之间根本谈不上信任二字,就算两方联手谁又敢担保对方不会借此良机先一步出卖自己?如此互相猜忌、互相揣摩之下,这决定亦不是轻易就下得了的。若是没有十足把握,相信她们之中谁也不敢先踏出这一步,因为一旦先出手便会先一步暴露弱点而处于劣势。
说到联手,明雪宫与芒秋宫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最起码墨今是这么以为的。
别说芒秋宫的那位主子,墨今并不了解,就说墨夷炘她也是所知不多。要是贸贸然与芒秋宫联合,岂不是等于把明雪宫往虎穴里送?
芒秋宫有多毒,墨今也领教过了,与虎谋皮倒不如选狼窝。既然都是冒险,何不将风险降到最低?
而这个狼窝所指的便是春华宫。
虽然怜贤妃为人高傲,对哪宫嫔妃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墨今相信怜贤妃经此一劫之后,也必是有所感悟的。很显然,这次的事情只要怜贤妃稍微动动脑子,便会明白芒秋宫暗中下毒手的可能性最大。怜贤妃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这次的伤害给怜贤妃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她也一定忘不了这个仇。这个机会墨今若是不抓住,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芒秋宫的危险性太高,有宥淑妃在的一天,墨夷炘便不见得会真的帮着贵妃姐姐诊治……只有宥淑妃倒了,墨夷炘无处可去才有可能投靠他人。
至于现在,樊师阙此人就是墨今与春华宫取得联系的最佳桥梁。
于是,墨今派公伯芸暗中联系上了樊师阙,特地找了个宫女、太监出入少的地方,并派歌舒梵与公伯芸四处把风,就是要确保此次的谈话不会被第三者听到。
“不知墨修媛找奴才前来所为何事。”樊师阙行了个礼,单刀直入的直奔主题。
墨今淡淡一笑,态度比前几次和顺许多:“本宫也知道总管大人近日来奔波劳碌,很是辛苦,而贤妃姐姐更是心结难纾,并不好过。本宫也是念在彼此相识一场的份上,特地给春花宫送治病的药来的。”
樊师阙也猜到了一点墨今的来意,索性也不装傻:“所谓心病还要靠心药医治,我主子究竟有无心病、心病如何,我这个做奴才的不敢猜、亦没有资格去猜……毕竟修媛娘娘进宫日子尚浅,这宫中的很多事娘娘还未必知晓,怎么就一定敢保证您送来的药就一定有效?”
樊师阙最近是焦头烂额的忙着,根本无暇再顾及宫中的其他琐事。全因为此次的胎流事件,这春华宫内已经是人心惶惶了,众宫女、太监为求自保自然是不敢触怒怜贤妃。
樊师阙眼见这几日怜贤妃的脾气是愈来愈差,动不动就要使性子、发脾气,在她身边服侍的几个奴才哪个没挨过一番毒打?
不但如此,怜贤妃还变得喜爱猜忌起来,处处怀疑身边的人与事。
比方说,前日一宫女仅仅是见天色已晚,便想为怜贤妃点上蜡烛示明,却不想当下便被怜贤妃问道:“这蜡烛是谁拿来的,你是不是要来毒害我的!”情急心慌之下,怜贤妃就连称呼自己“本宫”都忘记了。
那宫女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跪倒在地直磕着头:“主子饶命,奴婢并无他意。”宫女冷汗淋漓,深怕怜贤妃会因此怪罪自己。若非是樊师阙正好拜见,恐怕这宫女又要跑不了被一番教训了。
几次三番的类似事件之后,除了樊师阙以外,这春华宫的太监、宫女都是心惊胆战的,深怕说错了一句话就要掉脑袋,最轻的也要挨几下板子。
因此,樊师阙除了要一边安抚怜贤妃的情绪,一边也要安抚众人的不安。而怜贤妃也开始拒绝太医诊治,就连送上前去的补药,也要宫女太监尝过之后才肯服用。
于是,这其中的跑腿功夫都樊师阙两头忙活,樊师阙每日都要跑一趟太医院亲自取药,就连药渣也要一并带回,再当着怜贤妃的面请宫女尝试过后,这才算完。
平日里,但凡各宫主子送补品的也都先被樊师阙暂时保管着,若是让怜贤妃知道某某又送来人参鹿茸,怕又会惹来她的一阵猜忌了。
谁叫到了此时此刻,樊师阙才是怜贤妃唯一信任的人呢?
再说回“墨今送药”这事。
墨今也听说了怜贤妃脾气古怪、性情大变的事,墨今是可以理解的。经过这次遭劫,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再轻易信身边的人了。一个生命就这么被毒害,身为娘亲的又怎能还心平气和的坦然面对呢?
“本宫想贤妃姐姐必是‘心神受创、肝肾亏损’才会整日郁郁寡欢,所以本宫的这味药也绝对有效。所谓对症下药,樊总管总不会否认吧?”墨今淡淡开口,暗示给樊师阙明白心神受创、肝肾亏损所指的它意。
作者有话要说:新增Q版人物解说图,请一笑而过。已经在本章打过2分的亲,请0分~~~~~~~~~~
初入宫的小墨背负着家庭的重担……
小墨:如此美貌,早晚出头……
小墨:本宫天天做韵律操……
小墨:身材妩媚多姿……
小墨:第一次升位,感谢皇上。
小墨:侍寝之夜……
小墨:我腰酸背痛,就弄得你一身抓痕!
小墨:第二次升位,无比感谢皇上!
于是,继续被拖走侍寝ing……
小墨:沙发是偶的!!!
小墨:只可惜偶有体寒症……
小墨:别看我好欺负,我会让你血流成河。
小墨:这块肥肉是偶的!(于是,展开了小墨抢肥肉的战争……)
小墨:虽然心系圣驾,但是你有时候真的很气人,想捏死你!!!
小墨:本宫占板凳!!!
突然被迁入偏宫……
小墨:偏宫的日子好难过……
小墨:睡觉的时候还被突袭……
小墨:其实心里非常得意。
走出偏宫……
小墨:终于否极泰来。
小墨: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兹毛。
小墨:就是肥肉也一样拖走(侍寝)。
小宇:求之不得……(心甘情愿的被拖……)
于是,33华丽丽的更文……
用丰厚的演出费收买主人公卖力演出……
每日八点档,尽在《肥肉》中!!!!
四四、昨是今非
墨今暗示给樊师阙明白心神受创、肝肾亏损所指的它意。
樊师阙自是明晓的,墨今的暗示很明显是在说怜贤妃心神上之所以会受创,全是因为亏失了心肝所致。这要说起来,有哪一个孩子不是当娘的心头肉、小心肝呢?所以墨今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想看看切中要害之后,樊师阙会不会做这个中间人。
墨今也相信樊师阙这么帮怜贤妃,是不会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消沉下去的,而自己又适时的提出对策,接受与否,相信以樊师阙的聪明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墨今见樊师阙微微蹙眉看向远方,不言不语的样子必是在思索着她的话。墨今接口继续道,打算趁热打铁:这说起来,贵妃姐姐 也曾经饱受几次胎流的痛苦,身体虽然受到了伤害,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内心的创伤难以愈合。本宫相信如今的怜贤妃亦必是日日怔忪不安、伤心欲绝吧?
墨今捡起一根树枝,咔嚓一声将其折断,随即笑看着樊师阙:莫非真要等到心神俱失、心无可恋的那一天……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你……
未等墨今此言说完,樊师阙便将其打断,声音的起伏有丝激动:修媛娘娘!樊师阙冲口而出,随即缓了口气,微微垂下眼眸淡淡的平复情绪:娘娘的一番美意,奴才自会告知贤妃娘娘,奴才也希望罪魁祸首终有得偿报应的一天,奴才相信有了娘娘您的帮助这一天不会太远。
既然樊总管这么说,本宫就交你这个朋友……希望樊总管不会让本宫失望。墨今浅笑,随即掏出一个香包递给樊师阙:此物乃本宫亲手所绣制香包,里面所放均是安神凝气之草药,就作为我与贤妃姐姐结盟的信物吧,烦请樊总管转交。
樊师阙接过香包,很馨香,既是不必贴在鼻下亦能问到那股独特的香气:敢问修媛娘娘,此香包中的是……
墨今淡淡一笑:是药兰,湘雪园中的药兰。本宫特意选了初晨沾有露水的花苞晒干所制。
墨今坦然的笑容,倒是让樊师阙接不上话了。
说到樊师阙心存疑念,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这么有心计的女子。不过,这香包的香气倒真是很像出自湘雪园的那种兰花……不过就算是有毒之物,只要稍微检验一下便就可知晓。
关于这点,樊师阙倒是不担心的。
如若在这个节骨眼,墨修媛一副坦然的态度有心求和,却送上了包藏祸心的香包,那么这合作就搞砸了。而墨修媛是聪明人,但凡聪明人都不会做一些明知会被看透,却还要去做的傻事。
所以,以樊师阙揣测,这个时候墨修媛是断然不会犯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的,这不但是将她自己暴露出去,反而是给旁人制造了对她加以陷害的空子。
怎么,樊总管莫不是会怕本宫下毒吧?这香包上的款式、绣功均是出自本宫之手,若是本宫有心加害,岂不是先把证据交了出去,自找麻烦?墨今好笑的看着樊师阙微有凝色的神情:这合作呢,讲究一个信字,究竟春华宫如何看待本宫的这番心意,本宫并不强求,成与不成还要看春华宫的意思。
樊师阙又恢复到先前的面无表情,淡淡的回话:修媛娘娘的一片关心,我主子必会欣慰领受的,娘娘无非也是要为我主子讨一个公道,奴才在此先代我主子谢过了。
说着,樊师阙就要行礼,却被墨今以手托起,两人的手相触之下,全都感受到对方的手温是一样的冰凉……虽然樊师阙力持镇定,但是墨今还是感到他泛凉的手指略微颤抖了下,而手上的青筋亦因此跳突着。
墨今微垂下眼眸,状似惊讶的猛抽回了手,随即有些尴尬的笑着:如此,本宫就等樊总管的好消息了。说完,墨今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步子极快。
而樊师阙,正如前几次一般,仍旧立在原地注视着墨今的背影……第一次他所见到的背影,是在芳沁亭的偶遇。那时的她,背影是萧瑟的、模糊的,却也是朦胧的、美不胜收的。
在那之后,墨今借由摔跤戏耍他与墨夷炘二人借此制造风波,墨今口中所说予他指条明路……表面看上去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墨修媛。但是,当他转身告退经过门槛之时回头看过,却发现当时的她背对着门口的身姿,却已然不再有芳沁亭时的那种超然了。或许这就是身为宫中女子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试想当初的怜贤妃不也是灵气逼人、神清气秀吗,可如今……也许在这世上,若要得到一些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关键就要看这代价牺牲的是否值得,这得到的是否又真的抓的住。
到现在,当樊师阙再一次见到墨今的背影,却又有了另一番的感觉。
为何此时的墨今会让人感觉身轻如燕,似乎带着有件大事得以解决的畅快感。难不成她真以为只要跟春华宫联手就可以放下心中大石了吗?难道她以为只要斗垮了宥淑妃,她以后的日子便是安寝无忧的吗?
这闻人墨今绝不是会有这么单纯想法之人,也绝不是会轻易释疑之人,更加不会是对敌人疏于防范之人……究竟是何原因?
不知怎的,此时的樊师阙心中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这种没边没落的感觉真的很难受,防又无法可防,守又不知当守何处。
哎……樊师阙长叹一声,心想既然想不透倒不如先不要去想,何必庸人自扰之……
随即,樊师阙抬头看向天际,语气微有萧瑟的喃喃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的笑容充满了讥讽与自嘲:呵呵……就算是诗仙又如何能做到一开始便坦然的看透一切呢……到头来还不是要饱受挫折,才会明白如何去看、去想、去做?
六个月后 裳嫄宫
公伯芸拎着一篮新采摘的菊花,往裳嫄宫行去,途径遇到两名宫女,她微微点头像二人示意便走了过去。
只听到身后的一宫女问着:这是哪宫的,穿着为何如此简单。
嘘,你小声点,这是裳嫄宫墨修媛的贴身宫女,你也知道裳嫄宫是何地方,又怎么还敢讲究穿着。另一名宫女小声的接着话。
虽然她们的声音很小,但是以公伯芸的耳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只见她嘲讽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继续前行。看来这宫中无知者、自以为是者还是很多的,仅仅就因为墨修媛如今已被迁入裳嫄宫,便全都以为她们完了。
所谓风一过人尽散去,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
公伯芸回到裳嫄宫,只见芒月正在修理秋千的绳索:怎么,绳子又松了吗。
芒月满头大汗的看着公伯芸,一脸无奈的摆摆手:这活儿真是只有你才做得了,我真是无能为力了。芒月的鼻头蹭了一点灰,再加上她脸上苦恼的神情,甚是滑稽。
公伯芸咯咯笑了出声:你看你的脸,就像只小花猫。
花就花吧,我无所谓了。芒月一挥手,不在乎的说道。
公伯芸一边修理绳索一边说道:不过要说起对花花草草、针织女红的功力,我倒是自愧不如了。你也知道主子最喜欢的便是你的一双巧手。
呵呵。芒月甜美的漾出一个笑容,由心而发:其实,只要主子开心,你我累一点也都是值得的。主子对你我这么好,有饭一起吃、有水一起喝,在这人情冷暖的地方才是最难得可贵的。说到这,芒月又感叹着,眉宇间有些恍然。
噗……一声轻笑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只见一位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门槛外,巧笑倩兮的脸颊稍有红润,嘴角弯曲的弧度很是迷人:你们两个丫头,又在嚼本宫的舌根,该罚!女子说着便双手叉腰,一副娇嗔的神态,有点凶悍又有点撒娇的意味。
芒月、公伯芸见到此女,相视一笑便一起行个半跪礼,难言音色中的调皮调侃着:是!奴婢有罪!请主子责罚。说完,三人全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