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又看了一眼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白白嫩嫩的小男孩,试探的问:“这孩子是……”
樊小余淡淡道:“捡的。”
这时就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眼前豁然开朗,约有四十几平米的空间,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中间架着一张手术台,所有台桌上都铺着防燃布,布上摆放着耐高温的特质手术工具。
手术灯下,竟然是一张尺寸夸张的冰块床,而旁边所有台桌上都铺着防燃布,摆放着耐高温的特质手术工具。
冰块床边立着一个身着白色手术服,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
男人四周没有任何助手,只有静止不动的几只机械手,底座四平八稳的立在地上,为了方便移动还装着几个轱辘。
男人说:“先把他放上去。”
时夜默默站在几人身后,借由遮挡直直盯住那个男人,迅速运转大脑,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那双眼睛,他一定见过。

第10章 无人生还4

眼前豁然开朗,约有四十几平米的空间,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
手术灯下,竟然是一张尺寸夸张的冰块床,而旁边所有台桌上都铺着防燃布,摆放着耐高温的特质手术工具。
冰块床边立着一个身着白色手术服,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
男人四周没有任何助手,只有静止不动的几只机械手,底座四平八稳的立在地上,为了方便移动还装着几个轱辘。
男人说:“先把他放上去。”
时夜默默站在几人身后,借由遮挡直直盯住那个男人,迅速运转大脑,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那双眼睛,他一定见过。
(上文这段有小改动,所以贴过来了,接下章↓↓↓)
秦小楼刚躺上台子,就听穿白大褂的男人说:“你们先去换防护服。”
樊小余转身走进消毒间,扔下一句:“大猫,他交给你了。”
大猫一怔,望向抱着八爪虫的时夜。
结果就是,时夜被允许旁观手术,为了安全也要换上防护服。
消毒间里,水流急速而下,下面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高的那个身上冒着微弱的绿光,正喋喋不休的嘱咐矮的那个。
“小子,待会儿你不要碰任何东西,不要说话,不要到处疯跑,不要跑出手术室,不要骚扰我们,不要……”
时夜半响默不作声,乌发被水流打直,盖住额头,他抬手将额发拨到两旁,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嘴唇也红润润的。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大猫的存在感一向低,要不是扯着大嗓门,常常被人当背景板,如今竟然被一个小鬼忽视,便不忿的扬高声线。
时夜眼皮子都懒得抬,意兴阑珊的背过身。
“哦。”
大猫倒吸口气,正想赏他个锅贴。
可抬手的瞬间,视线却略过那个撅起的小屁股上方,一块妖异的菱形图案。
大猫一惊,立刻用力揉眼。
他果然没看错,是深蓝色的菱形条形码。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见过这玩意了,连他自己的都常常被忽视,时间长了几乎忘记还有它的存在。
大猫下意识的摸向后腰,滑过长方的条形码。
最初纹上这玩意时,所有人的都是长方形,后来随着体质的不同,能力的变异,那些长方形也开始扭曲,像是生出了自身的个性,肆意舒展成它们想成为的样子。
樊小余的曲线形,秦小楼的倒三角形,杜风的枣弧形……
只有大猫,保持着那万年不变的长方形。
白天,他的存在感太低,经常被人忽视,大家还拿这个取笑他,问他是不是激发了隐身术。
到了晚上,他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目标,所有人都烦他,咒骂他,因为他太亮了,打搅别人睡觉……
每隔一段时间,大猫都会让秦小楼拿着尺子帮他测量条形码,看它是否变长了,变短了,或是有任何弯曲的迹象。
结果每次都失望。
它万年不变,他只会发亮。
他是最失败的。
但大猫怎么都想不到,时隔多年,会见到一个和他腿一样长的小子,而且丫这个年纪条形码就成菱形。
最牛逼的,他梦寐以求的菱形码!
狗|日的……
***
等三人返回手术室,这里的温度已低至零下十八度。
手术灯下,两只机械手抻着绑带迅速将秦小楼固定在冰块床上。
旁边整齐罗列的手术工具下面也同样铺着冰块,缝合伤口的线也一并换成特种线和不锈钢丝,以防丝线或吸收线会被秦小楼的血液融化。
不知何时被关进笼子的八爪虫,脚上已经开始结霜,乍一见到时夜,喜出望外,可怜兮兮的叫起来。
可时夜却不动声色的抬起一只手指,放到嘴边。
八爪虫又蔫儿了回去。
就听樊小余说:“bill。”
被称作bill的男人,放下手里的x光片,走向巨型冰块。
他一动,所有机械手也跟着各就各位,张牙舞爪的围到身后待命。
不用任何人招呼,时夜已经走到角落,爬上唯一一个高脚凳,沉静的盯着这幅近在咫尺却又好像离得很远的画面。
死寂,压抑。
除了秦小楼,站着的三人都带着大口罩和防护镜,可那背后的表情却异常凝重。
就见樊小余走到冰块床边,看了一眼接着秦小楼手臂的输液管,末端高高吊起连着高浓度冷冻液。
她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担忧。
时夜微微眯眼,和樊小余一样,将目光移向秦小楼身上那些缠缠绕绕的绑带。
下一秒,樊小余仿佛吸了口气,防护镜后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小楼,你一定要撑过去。”
秦小楼勉强扯出一抹笑:“不要告诉杜风……”
樊小余笑了:“放心。”
大猫在一旁插科打诨,声音巨大:“靠,谁敢惹杜风啊,还不把我们都毒死!”
樊小余很快飞过去一记白眼。
连一直面无表情的bill,都挑了挑眉,颇为幽默的说:“你死了,我就去追她。”
秦小楼苦涩的嘴角立刻浮现笑意。
手术开始前,一只机械手来到秦小楼身边,用无菌肥皂水和毛刷为他清洗伤口。旁边的大猫瞬间进入一级戒备,时不时瞪向仪表盘上的脉搏和心跳。
樊小余从化妆箱里拿出一整包冷冻针,挑出一支,迅速给秦小楼注射。
而时夜,就像是个局外人,坐在几米以外,用眼睛记录下这一刻。
他相信,在场几人一定心知肚明,这场手术将是一场硬仗。
秦小楼的体力和生命力都已经抵达临界点,他或清醒,或昏厥,或生,或死,都只能靠自己。
没有消毒液,也不会有麻醉剂。
别说是酒精、双氧水,任何燃点低的化学药剂都不能冒险使用,千钧一发间它们随时会充当□□。
更何况,秦小楼才经历了一场大失血,能撑到现在保持清醒已非常人能及,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可能得到及时输血,就算这世界上有和他一样具备易燃体质的人,也不会立刻出现。
除了辅助秦小楼物理降温的冰床和冷冻剂,外力难为。
***
伤口简单清理后,秦小楼闭上眼,声音几近虚弱:“我说,来点音乐吧。”
“好嘞!”
大猫跟着吁了口气,跑到墙边按了几个妞。
当红摇滚歌手daveking的《死亡派对》迸发而出,瞬间灌满整间手术室。
bill随手将沙漏倒放,舒展着脖子和肩膀,静了几秒,双手抬起,周围的机械手立刻进入戒备。
“平头针。”
bill一个指令,机械手一个动作,递上平头针和渗盐水。
“小楼,现在我要为你清除毒性代谢物和凝血块。”
时夜目光一沉,像是有人在他心头敲了一记,瞬间死死盯住bill的动作。
但见bill双手齐动,迅速在一根主动脉上缝吊一针,以做标记,转而清除断口的凝血块。血液渗出,滴落在冰床上,瞬间烧出一个洞。
平头针已入血管,渗盐水紧随其后。
可在时夜眼中,一切,都像是进入了慢动作回放。
一帧、一帧……
四周的一切迅速变暗,唯有眼前这一幕清晰明亮。
时夜睁大双眼,被瞬间拉进另一个世界。
***
那也是一间手术室,但四周墙壁、地板,甚至手术台和手术桌,所有边边角角都被塑料布贴住。
输液架上的血袋,正缓慢向输血管里送血。
“哒”、“哒”……
中间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且惊恐的男人。
男人的手断了一只,伤口切割整齐,边缘的肉已蜷缩收拢。可他身体被绑带牢牢固定着,即使挣扎也分毫难动。
时夜目光移动,望向台下,地上的断肢已经发黑发紫,组织坏死。
这时,就见暗处走出来一道身影,身着黑色大褂,外面还罩着一层塑料布,眼睛藏在深色的护目镜后,同时还戴着黑色的巨大口罩。
台上的男人乍一见到他,嘶哑的叫道:“求求你,放了我!”
身着黑褂的男人却轻慢道:“你很庆幸,虽然你的断肢已经坏死,但我这里还有被你杀掉的那个女人的手,还有足够的ab型血。”
时夜顺着黑褂男人的目光,望向旁边冰盘里被特殊液体浸泡的断肢,五指纤细,末端的蔻丹劈了一只。
黑褂男人说:“现在,我会为你清除毒性代谢物和凝血块。”
台上的男人已经吓坏了,转头又望向角落里斜坐在高脚凳上,一条长腿随意搭着的时夜。
时夜却没有看向那个男人,走下高脚凳,不紧不慢绕过手术台,同时说:“四月七日,南城郊区,谋杀案。死者女,二十六岁,断了一只手,死因失血过多。”
黑褂男人声色未动。
台子上的男人迅速喊道:“是不是我承认了,你就会救我!”
救?怎么救?
这不过是演绎推理中的一块思维影像。
在真实世界里,这个男人已经死透了。
时夜走到黑褂男人身后:“警方经过搜捕,找不到断手,怀疑是被凶手带走。呵,原来,凶手和断手都在你这里。”
黑褂男人抬了下眼皮,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他杀了那个女人,还要断她手脚。我只好出手。”
时夜:“既然你在场,为什么不阻止?”
黑褂男人:“她已经死了。”
时夜淡淡道:“你可以报警。”
黑褂男人手上一顿:“等我把‘犯罪证据’给他接上再说。”
***
一阵天旋地转,画面迅速抽离。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冲入耳中。
时夜猛地睁开眼,仍是那个小孩子,人却已经离开高脚凳,就站在频频冒汗的大猫身后。
他的目光越过障碍,望向对面的bill。
bill正幽默道:“即使手术成功,你的手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而且作为你的主刀医师,我得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切断自己任何器官来脱困。”

第11章 无人生还5

bill正幽默道:“即使手术成功,你的手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灵活。而且作为你的主刀医师,我得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切断自己任何器官来脱困。”
时夜微微眯眼,脑中闪回的是一年半前那宗案子。
***
南城荒郊,夏日。
女死者,二十六岁。
女死者生前与人无仇无怨,无情感纠葛。
非仇杀,非情杀。
衣物和财物皆完好。
非奸杀,非劫杀。
女死者的断手失踪,怀疑是被凶手带走。
凶手虽带走凶器,却没有清理现场。
刑事局破不了案,高管联系上时夜。
时夜本想拒绝,可一看卷宗档案,却燃起好奇心。
趁着月黑风高,时夜去了案发现场。
现场已经取证完毕,女死者躺过的地方画着人形图,凶器电钻留下痕迹的地方插着标志旗。
时夜躺到人形图中,闭上眼,仿佛看见被乌云遮住的半个月亮,树影稀松。
当时凶手应该就站在面前,居高临下俯视死不瞑目的女死者,魁梧的身体应是盖住了那半个月亮,树影在他身后摇曳,四周有风声,有蝉鸣。
电锯声刺激着凶手的肾上腺素,他亢奋的享受快感。
而且这个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以作案手法和习惯来看,恐怕他就是至今未破的连环碎尸案的真凶。
这一次他原本是要截断女死者的四肢。
但他却突然放弃。
有什么事会让连环碎尸案的凶手,放弃作案目标呢?
时夜抬起眼皮,静默无声。
呵,因为有第三者。
时夜站起身,戴上特质墨镜,仔细在案发现场周边搜索,果然在地上看到一片叶子沾着诡异的蓝色。
时夜捡起叶子,做了简单的药剂测试,那是一种无嗅无味肉眼看是透明的迷药,对人脑有损伤,已被禁用。
回过身,时夜正见到正拿着电锯神情狰狞的凶手。
前面的草地上躺着女死者,呼吸停滞,双目大张,断了一只手,劈断的蔻丹落在泥土中。
凶手已经锯完了一只手臂,正准备第二次启动。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细微声响。
凶徒很敏感,迅速转身。
时夜也跟着转身,却只见到一道黑影穿过他,冲向体型高大健硕的凶手。
凶手的口鼻被捂住,挣扎了两下就翻了白眼,原本要拉动电锯的五指也无力张开。
电锯落在地上,在泥土地上留下血渍和凹痕……
***
不日,刑事局就赶往黑市某诊所,嫌疑人物,黑市怪医。
可赶到时,嫌疑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刑事局的人只在空荡荡的手术室里发现一只溃烂的断肢,却不属于女死者,而属于某位男性。
而且是该男性生前被人用电锯切掉的。
怎么,断肢案是连环案?
与此同时,刑事局主管收到一条信息,来自时夜。
“断肢案和你们没破的那宗连环碎尸案凶手是同一人,不过不用担心,他的尸体很快会出现。”
断肢案和碎尸案是一人所为?
这个家伙凭什么判断的?
凶手很快出现……还是尸体?
别扯淡了!
刑事局的人对时夜的定论嗤之以鼻,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不到两天,又有人在女死者的同一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
令人胆颤的是,这个男人生前也断过手,断手处还被接上了一只女人手臂,皮肤白皙,五指纤细,指甲上涂着蔻丹,有一枚劈了。
经法医检验,男死者的dna和在黑市诊所里找到的断手dna,完全吻合。而且新接上的女人手臂,正属于遗失断臂的女死者……
而且就在三天前,这个男人才经历了一场近乎完美的断肢再植手术,只是术后很快出现诡异的排异反应,凶手最终死于造血细胞坏死。
此案和时夜的推断完全吻合。
时夜自此声名大噪。
刑事局主管最终裁定,连环碎尸案已破,但断肢案仍需追凶。
神秘失踪的黑市怪医也因此上了通缉犯黑名单。
***
手术进行到此,秦小楼已陷入昏厥,但他的温度却越来越高,令身下的冰块加速融化。
樊小余动作利落的给秦小楼又注射一针冷冻剂,同时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时夜,却未呵斥,只是语气平淡的问:“小子,知道这个哥哥为什么会自燃么?”
时夜抬起眼皮,正对上樊小余的目光。
顿了一秒,时夜目光转移,望着秦小楼苍白惨淡的面容,说:“人体肠内的气体容易燃烧,尸体产生的气体也是易燃气,人类的脂肪可作燃料。此外还有闪电、体内原子爆炸、激光束、微波辐射、地磁通量这些因素也会导致人体自燃。这个哥哥好像更像是因为磁通量,大概是什么东西改变了他的磁场,导致体质变异。”
时夜的声音又轻又脆,若非是童音口述,在场几人几乎要以为这番话是出自什么学者什么专家。
大猫难掩诧异,尽管已经见过他后腰的条形码。
连专注于手术的bill都快速的抬了下眼,正和时夜望过来的眼神,撞个正着。
唯有樊小余声色未动。
更确切地说,她是故意将问题抛给时夜。
这小子身处一片碎尸中还有空跟她装洋蒜,后腰刺着条形码,犯下几装脑垂体被窃案的八爪虫对他言听计从,都一再说明他的与众不同。
但不得不承认,即使这小子和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有过同样的遭遇,他都远比他们当年那批更加出色。
手术很快进行到第二步,骨支架重建。
bill接过特质的髓内针,正准备固定髓内。幸而秦小楼的断肢切割整齐完整,使得整个固定过程快速稳固。
可即使bill的十指快如闪电,也不可能在毫无麻醉剂的情况下令秦小楼毫无痛觉。
秦小楼又一次疼醒,双目大睁,身上的汗已浸湿了防护服,在如此冰封的温度下升起腾腾白雾。
但只是一秒,秦小楼又昏了过去。
连原本紧紧束缚住秦小楼的绑带,也耐守不住这样的高温,将要融化。
大猫迅速报数:“脉搏32!”
尽管机械手已迅速来到角落的置物架前,拿出新的绑带,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bill喊道:“小余!”
与此同时,绑带崩裂。
樊小余跃上冰床,手中的钨金丝直直飞向机械手,末端勾住绑带迅速拉回。
她片刻不停,翻身下床,重新将秦小楼固定。
但秦小楼却疼的整个人都抽搐起来,樊小余再度翻上床,避开光线极力将秦小楼控制住。
樊小余大喊:“秦小楼,你给我坚持住!”
那温度,即使隔着防护手套,樊小余仍觉烫手。
从小到大,樊小余就没见过比秦小楼还注重保养的人,数年不见伤风感冒,更别说大病。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割破手指的小伤,对秦小楼来说都极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何况这次断了一只手。
血液温度一旦升至沸点,他就晚了。
就听大猫叫道:“他呼吸停了!”
但心跳还在继续。
bill匆匆抬眼,手上进行到最后一步:“是肺气泡。”
大猫急了:“怎么办?”
时夜已转身跑向墙边,踮高脚尖伸长手臂,从边桌上够下来一支圆珠笔。
肺叶穿洞,空气溢出导致肺腔气压加剧,压缩肺部,即使用力呼吸,肺部也不能恢复大小。一旦两边肺部都呈此状,秦小楼很快会窒息而死。
不,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后果,挤压在内肺气会引发血液爆炸。
bill声线扬高:“放气!”
樊小余正要翻身下床,眼下却突然冒出一只握着圆珠笔的小手。
目光交汇,只一瞬,樊小余就抢过圆珠笔,迅速掰断,一手扯开秦小楼的衣襟,一手用力向下插。
“嘶”……
肺气喷出圆珠笔筒。
呼吸回炉。
摇滚乐声忽远忽近,秦小楼睁开眼,他眼前却白光一片,隐约间好像看到有谁为他换上新的吊瓶。
但点滴速度到底有限。
秦小楼张了张嘴,一股冲力就迅速穿过他的喉咙,冲过舌苔、牙关,“噗”的一声,血花飞溅,瞬间染上在场众人的防护服和防护镜。
有两只机械手也被喷中,机器关节很快瘫痪。
但比这个更糟的是,那口血直冲着头顶上的手术灯,忽明忽暗,还发出抗议的“嘶嘶”声。
就听樊小余喊了一声:“让开!”
大猫已经飞扑上台,护住秦小楼大半个身子,同时给bill和断肢留下足够的空间。
樊小余蹬着大猫翘起的小腿,飞起一脚,将爆炸边缘的手术灯踢开。
手术灯撞上墙壁,碎了一地。
手术台瞬间昏暗。
大猫身上的光立刻显现出来,连忙挨近bill。
可那光亮,那角度,都远远不够。
就见樊小余眼一眯,转而从化妆箱里拿出一根颇有韧性的绑绳,勾住大猫。
大猫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五花大绑,高高吊起。
可再一撞见面色灰败不知还能不能撑过去的秦小楼,大猫又很快安静下来。
樊小余已大汗淋漓,又将绑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圈,勒的防护服都变了形,可她再没多余的力气去顾冷冻针。
目光一转,却对上时夜。
时夜手里正抓着一枚冷冻针,一手弹了弹针头,反手就扎向秦小楼。
樊小余喘了口气,很快说:“每过五分钟扎一针。”
片刻不停,又气恨的对大猫说:“你他妈的该减肥了!”
就在这番变故的同时,bill也加快速度,开始缝合。
那原本是很常见的间断贯穿缝合法。
时夜却心头一惊,豁然抬眼,脑海中再度涌出画面。
***
依然是那间黑市诊所的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凶手因没有麻醉剂,早已疼昏过去。
手术进行到缝合这一步,坐在手术台前身着黑褂的男人,正用镊子拾起一块表皮,盖在断肢接口。
针尖一挑,固定表皮,手法灵活,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打结。
间断贯穿缝合法。
时夜双手撑住手术台边,勾起笑时,目光如炬:“摩斯码。”
黑褂男人手上一顿,抬起眼皮。
四目相交,心照不宣。
只一秒,黑褂男人又垂下眼,继续缝合。
接口处很快出现一圈缝合点,虽然紧密,却不规律。
那是一句用摩斯码写下的遗言:【我是凶手,我罪有应得。】
“幸会了,黑市怪医。”
***
画面又一次抽离。
时夜抬眼时,bill已经进展到最后一步,在刚刚接上去的手指尖上刺了一下,鲜血不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