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没有?
他真是服了这个女人记仇的功力。
闻言,樊小余扬了扬下巴,有点你敢给脸我就敢上的模样:“我要的是诚意。”
时夜笑了:“Ok,你说,我照办。”
樊小余双腿交叠,靠向椅背:“我现在用的家伙不太衬手,不知道是不是不够锋利,我想换点新的。”
时夜仍在笑:“不是它们变钝了,是你快了。新家伙的图纸,我会尽快找人设计出来。”
樊小余点了点头,瞄向陈峥腰间:“其实我觉得能搞到几箱野战枪也不错,有些时候它比飞刀管事。可惜,我没有许可证。”
时夜接话:“也包在我身上。”
陈峥忍无可忍:“喂,你们俩!”
当着他的面,在刑事局,一个顾问,一个嫌疑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讨论□□,合适吗?!
樊小余却不搭理陈峥:“弓箭如何?”
时夜也认真在思考:“有些特定场合也许用得到,连弩也不错。”
樊小余:“射程和杀伤力好像有限?”
时夜:“射程可以靠科技改良,再搭配点火药和化学剂。”
陈峥“啪”的一声合上笔录,站起身要往外走:“算了,我待会儿再进来,希望时顾问已经问出结果。”
陈峥撂挑子的举动终于将时夜的注意力引走。
陈峥刚刚碰到门把手,就听时夜慢悠悠道:“记得出去给老婆去个电话,低头认个错,要有诚意。”
说话间,时夜还意有所指的看向樊小余,那眼神透着玩味,活脱一头大尾巴狼。
樊小余却没注意到,正看向因震惊而回头的陈峥:“你把你老婆惹毛了?”
时夜“好心”提醒:“应该吵的很厉害,否则不会将他轰出来。”
陈峥立刻炸毛:“你怎么……”
他又立刻噎住,耳根涨红。
樊小余上下打量着他,有些恍然:“哦,衬衫有点脏,扣子系错了。袜子不同色。还有,三天没刮胡子?”
时夜在一旁撩闲:“为了表示自己不愿轻易妥协,陈队还将戒指摘了。看,手指上痕迹还很深。应该是今早才摘,放在裤兜里。”
陈峥终于怒了,一掌拍在桌上,压着嗓子喊道:“你俩有完没完,现在是在审案,已经死了两个人!”
时夜:“余儿不是凶手。”
陈峥:“两名死者生前的唯一联系就是她,他们都追过她!而且她也可以买|凶|杀|人。”
樊小余:“这种事,我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陈峥立刻看向时夜。
时夜像是妥协了:“那好,如果你要杀Hill Lee,会怎么做?”
樊小余眼皮子都不抬:“用绞丝割掉他的头。用飞刀切断他的大动脉。用刺刀随便扎在他一个要害位置,只要八公分深,足够放他三分之一的血。”
陈峥越听眼睛张得越大:“现在可是在刑事局!”
樊小余不屑道:“下毒、制造车祸、把人推下楼,都太费事了。而且现场那么混乱,痕迹那么多,很难处理。”
陈峥彻底说不出话了,屋内一阵沉默,只能听到从旁边发出的不合时宜的轻笑声。
樊小余白了时夜一眼,他唇角舒展的笑意依然那样找揍。
她撑着桌面站起身,对陈峥道:“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要真想弄死他们俩会留尸体?我有七种办法抹去现场残留的血渍和DNA,然后将整尸扔进焚化炉。要真是我做的,你不会有机会知道。”
陈峥气得瞪大眼,死死盯着樊小余。
樊小余也不退让,斜睨着他,诚心杠上了。
其实陈峥心里跟明镜似的,樊小余是被人设计陷害了,而且设计者手法太明显太Lo,明显的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陷害。
只是尽管如此,照例他还是要进行问话。
谁想到这个樊小余这么不配合,竟然在审讯室里就和他对上了。
就听时夜轻咳一声,道:“好了,例行问话也问了,嫌疑排除,可以继续查案了。”
陈峥不可思议的看向时夜,好吧,樊小余是没嫌疑,可是有他这么惯的吗,他就不怕早晚有一天这女人会骑在他头上?
与此同时,审讯室的门突然响起。
陈峥压着火说:“进来。”
门扉开启,进来一探员,神色紧张:“头儿,有情况。”
***
樊小余暂时留在审讯室,时夜和陈峥很快跟着探员来到刘局的办公室前。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刘局就站在门口,脸色很坏。
刘局见到时夜和陈峥,指向里面:“你们自己看。”
时夜和陈峥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但见诺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小纸盒,看上去并不起眼,只是纸盒下半部分被鲜红的液体染湿了,那液体还流淌在桌上,质地粘稠。
这么重的腥味,不会有人以为那是油漆或墨水。
刘局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是登门挑衅!”
时夜眉头微蹙,走上前将盒盖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双人手。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断处切割整齐,应是用的某种锯,手背上还有被人抓伤的痕迹,且伤口很深,伤口处仿佛还沾着某种粉末状的东西。
这双手就像是在刑事局投下的炸弹,引起上层的重视和刘局的愤怒,限定在七天之内必须破案。
***
深夜,报告被送到时夜面前。
三名死者,两具尸体,一双手……
时夜回到大学的地下实验室,翻开资料,在白板上画下几名死者之间的人物谱。
樊小余就坐在一旁,歪着头看着。
时夜将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贴在白板上:“方伟,他当天赶着送一份资料,没有上叫好的专车,转而上了巴士,还给司机递了一杯下过毒的饮料。”
巴士司机喝了饮料导致心脏麻痹。
巴士撞向咖啡馆,Hill Lee也被下了同一种微量的毒|药而四肢麻痹来不及躲,被碾碎。
时夜看了一眼樊小余,又道:“巧的是,方伟是第二件命案中米先生的下属。”
说话间,时夜将米先生的照片也贴上白板,同时将他和Hill Lee、方伟的照片之间划上红线。
樊小余:“哦,那双手呢?”
时夜同样将那双手的照片贴好,红色的笔迹连向米先生:“这双手的手背上有几道很深的指痕,和米先生指甲中的皮屑和血渍做了比对,证实就是这双手的主人推米先生下楼。而伤口处沾的粉末,就是杀死巴士司机的同一种毒|药。”
樊小余皱了下眉,道:“也就是说,这是连环命案?”
时夜:“显而易见。”
隔了一秒,时夜又从档案夹中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樊小余。
樊小余接过一看,怔住。
这显然是她的资料,上面还贴着她走在街上的照片,虽然只是抓拍,身形模糊,资料内容也不是很详细,只是简单介绍她这几年善后工作的履历。
樊小余抬眼:“什么意思?”
时夜斜坐在桌上,看着樊小余的眼神有些微妙:“这份资料,是从方伟的办公桌上找到的……而且他的同事说,他已经调查你很久了,好像还十分的……崇拜你。”
一阵沉默,谁也不说话。
直到樊小余开口:“也就是说,四名死者,有三个和我有关。”
时夜接道:“恐怕那双手的主人,也一样。”
樊小余挑了挑眉:“但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手。”
时夜:“我估计很快。”
话音方落,时夜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陈峥。
时夜拿起手机指给樊小余看,随即按下接听键。
就听陈峥说:“断手主人的尸体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づ ̄3 ̄)づ╭?~
第49章 意外制造 3
时夜和樊小余赶到案发现场。
饶是见惯了死尸,也不禁被眼前的场景怔住。
那是一个废弃的危房,像是要准备拆迁的样子,屋里空旷,地上散落着人走楼空后残留的垃圾,窗户前飘荡着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幔。
大片的血渍将地上的废纸浸透,染在布幔上,窗户虽然紧闭着,可玻璃上破了个洞,风涌进来,蹭过破窗户打在布幔上,衬着那血花越发诡异瘆人。
刑事局陈峥率队,连同法证法医已经开始在现场取证,时夜和樊小余晚来一步,走进门口,脚下顿住。
只见时夜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屋内破烂手术台上的男人尸体,口中喃喃道:“这是J Gacy的风格。”
樊小余离得近,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看得更加仔细。
男死者双目大张,暴凸,那眼神十分骇人,里面写满了惊恐。
他身上的每一个切开处都像是经过比例考量,刀工精妙,手法快狠准,且以胸口为中心点,胸膛处的皮肤被一分为二,左右两端切割一致,掀开后平整的贴在手臂上。
他的双手被切掉了,就是送到刑事局那对。
刀口整齐,应是用的锯类凶器,而且均在手腕上五公分处下刀,显然这个凶手是个强迫症。
但除了双手之外,这具尸体还少了别的零件。
是脏器。
部分脏器被拿掉了,左右平均分配。
这时,就见时夜走上前,探查伤口,随即走到法医身边。
时夜:“双手和脏器是不是在死者活着时取走的?”
法医一怔,点头。
陈峥听到这话,立刻发问:“你怎么知道?”
时夜绕着尸体走了半圈,时不时停下来查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高度模仿J Gacy,精准到每一个细节,显然凶手对J Gacy高度崇拜,并且仔细研究过他的手法,连下刀的角度和距离都一模一样。”
话音落地,全场静默,所有人都停下手的工作,又一次望向尸体,不寒而栗。
J Gacy,三十年前的连环变态杀人犯,至今在逃。
刑事局的所有人都清楚,距离这么久远在抓到凶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尽管现在刑事局的探员们没有参与当年的凶案调查,可那陈年档案每个人都读过,还被作为警校的论文报告题目之一。
没有一个凶手单单只听名字就能引起众人如此反应,除了J Gacy的犯案手法极其凶残之外,还和他只对男性下手的独特之处。
这种变态杀人犯大多为男性,J Gacy毫无疑问也是个男人,通常情况下他们会对女性下手,或针对有某种特征的一类人群,可J Gacy犯案似乎全凭心情随机抽取。
良久沉默后,时夜来到死者身前,弯腰,头靠近死者的脸,距离只有十几公分。
陈峥不明所以,走上前小声问:“你在看什么?”
时夜眉头渐渐舒展,朝死者暴睁的双目努了努嘴,道:“觉得他眼熟么?”
陈峥跟着看过去,像是在哪里见过。
时夜直起腰,提示道:“三年前。”
陈峥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这死者竟然和三年前暴毙狱中的某连环杀人犯长得一模一样?
陈峥:“他不是死了?”
时夜已经走开:“显然是诈死。”
这次才是真死,死透了。
时夜走向对面的樊小余,她正双手环胸,目光专注的盯着那些切口。
时夜的声音从耳边冒出来时,樊小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你是凶手,能做到这么完美吗?”
樊小余没有看他,缓缓摇头:“讲究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杀人犯了,是神经病。只有那些自诩再创造艺术品的变态才会这么吹毛求疵。”
一秒的沉默,时夜声音古怪:“你该不会把我写的案件分析都背下来了吧?”
樊小余皱了下眉,终于看向时夜。
他眸色漆黑,且有一丝诧异。
时夜记得,在他还是个熊孩子的时候,就亲眼见到樊小余拿刑事局的犯罪档案当休闲读物看,只是当时他没太当回事,如今想来……
时夜不太确定的问:“余儿,莫非……”
樊小余眉头一跳,感觉没好话。
果然……
时夜唇角划开弧度:“崇拜我?”
樊小余立刻瞪眼。
放屁。
这种时候,他俩还有这份闲心?
陈峥忍无可忍的走上前,双手叉腰,压低了嗓音道:“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你俩好歹看看场合,Ok?”
樊小余不客气的反击:“你瞎了?”
时夜慢悠悠的:“我们只是在说案。”
陈峥吸了口气,被噎的不轻:“好,那结果呢?”
时夜无奈道:“我问你,J Gacy的犯案手法,除了刑事局的机密档案资料有记载,还有哪里能查到?”
陈峥一怔:“哪里?”
“阳光大学法医系的图书馆,但需要教授级的身份才能借书。凶手要模仿J Gacy,并不是照着参考书下刀就行,还对要外科手术十分熟练。怎么样,调查范围够准确了吧?”
时夜话落,陈峥立刻叫上几名探员火速离开现场,赶往阳光大学。
***
樊小余倒是挺淡定的,她和时夜前后脚走出破屋,一路驱车往回返。
直到车开出几公里,樊小余才仿佛闲聊似的开口:“陈峥会扑空吧。”
“嗯。”
时夜哼唧一声,头靠着车窗,身体下陷进椅背,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舒服的位置,被透进来的眼光洒在身上,半眯着眼,活似正被顺毛的猫。
这样的气氛有些怪,好像角色掉过来。
从根上说,返童药的事原本是时夜理亏,无论平时端着逼格再高,这几天也得对樊小余低声下气着点。
然而老话说得好,男人认真的样子最帅,刚才时夜才在犯罪现场牛逼了一把,这会儿正出在骄傲期,加上沉浸在“樊小余崇拜我”的盲目乐观中,自然一时间就忘了找台阶下。
而樊小余这边还有点疑问,不好发作,便只能先忍一忍,将语调放平。
“凶手留下这么明显的追查线索,不是愚蠢就是引君入瓮。”
时夜:“嗯。”
樊小余静了片刻:“你怎么不好奇?”
时夜漫不经心的:“好奇什么?”
樊小余从后视镜里斜了他一眼:“凶手的目的。”
时夜眼皮子耷拉下去:“凶手杀人不为寻仇,不为财,不为色。不过这次把陈峥引过去,大概会露出动机。”
樊小余冷哼:“绕这么大个圈子,有病。”
时夜纠正:“是玩心太重。”
玩?
樊小余皱了下眉。
时夜:“这种凶犯都是赌徒,喜欢刺激,喜欢玩,只要遵循他的玩法猜,会有大奖。”
樊小余不语,静静盯着路面,同时想到,恐怕前面两桩案子都只是个引子,由浅入深,一步步揭开线索。
显然,就像时夜说的那样,凶手的杀人动机不是复仇,如果是,以凶手的残暴和智商,这些人不会活到现在,并且这些人也没有得罪凶手的能力,段位实在差太多。
为情?死者都是男人,除非凶手是同性恋。
为钱?没有一个死者有金钱损失。
难道真是一时好玩?
冲着谁?她?
那破屋里的死者和前面两桩案件的死者不同,他与她素未蒙面,如果是时夜所说的三年前诈死的凶犯,更不可能和她有交集。
三桩案件之间的共通性一下子断了。
莫非凶手只是凭心情随机作案?
樊小余:“车祸、坠楼,是意外制造。解剖却不是。第三桩案子和前面两桩手法和风格都截然不同。”
时夜像是快要睡着了,听到这话又微微睁开眼:“凶手不止一个人。”
樊小余指出疑点:“两个凶手风格差这么多,为什么会联手?”
时夜:“也许一言不合?”
樊小余:“……”
半响,谁都没说话。
直到车子拐过一个拐角,樊小余一脚踩下油门,同时冷冰冰的声音甩了过去。
“时夜。”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下,时夜立刻睁开眼,醒了。
侧头望去,就见樊小余目不斜视的盯着露面,只是那神色已经面无表情到了极致,说是冷若冰霜也不为过。
怎么刚才还聊得好好的,转瞬就要下雹子了?
樊小余下巴绷的很紧,开口时语调稳极了:“他妈的给你脸了?”
时夜:“……”
只是问两个问题,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车子在樊小余手中像是要飞起来了。
樊小余口吻嘲讽:“通常智商高,爱显摆,嘴巴又不留门的人,死的都很快。”
时夜:“……”
何况还是个战力渣。
樊小余终于拨冗扫了他一眼,鄙视极了:“何况现在案子还没破,拽个屁。”
时夜:“……”
这姑娘怎么瞬间就不可爱了……
***
另一边,陈峥和几名探员在阳光大学的图书馆里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正如时夜所说,凶手是在玩,玩法是事先定好的,要破案就需要先按照他的套路来,等摸清了再打破套路。
就像讲故事,总有那么几条线索有迹可循,等线索拧成一股绳,总会找到一个指向。
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指向不是樊小余。
而是时夜。
当时夜被樊小余送回阳光大学的地下实验室时,陈峥一行人早已恭候多时。
时夜很快以第一嫌犯的身份,被“请”回刑事局。
而且人证物证都齐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个小bug,改掉专挑男人下手~
下午更下一章,案件只是引子,倒霉蛋是时夜╮(╯▽╰)╭
第50章 意外制造 4
这对时夜来说是个新鲜的体验——坐在审讯室里的犯人席上。
在时夜对面的是陈峥,相较时夜的漫不经心,陈峥的神情显得额外肃穆,事实上整个刑事局都因此陷入了焦灼。
这显然是一场阴谋,犯人经过了精心策划和部署加害刑事局的高级顾问时夜,这是太岁头上动土,蹬鼻子上脸,而且还做的滴水不漏。
刑事局的所有探员都在积极调查,希望寻找出利于时夜的疑点,可每当调查进展一步,都会有新的证据出现,指向时夜。
犯人不仅是针对时夜,更是对刑事局的挑衅,简直有恃无恐。
可时夜已经踏入审讯室十分钟了,依然未置一词。
他的安静直接刺激了陈峥:“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们大家都想帮你。你看出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
在时夜和陈峥面前摊着一个平板电脑,和一叠散开的照片,平板电脑里有调查回来的视频片段,那些照片每一张也都有时夜的身影。
可时夜只是在最初扫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持续了好一会儿。
待时夜睁开眼时,已收回目光,双腿交叠,双手环胸,像是在静等什么。
唯有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
陈峥示意旁边的记录员先暂停,抬眼看了一眼审讯室上方的摄像头,压低声音,捡起一张照片挡住嘴型,小声道:“你好歹给我点分析!”
就在隔壁几间审讯室,还坐着几名质控在犯罪现场见过时夜的人证,正在接受第二轮的盘问。
第一轮|盘问时,陈峥在场,那些证词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而且证人之间彼此不认识,从无交集,可以排除串供的可能。
第二轮的证词很快被送了进来,陈峥立刻看向负责送证词的探员,但后者却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已经对过了,和第一轮|盘问分毫不差。
探员离开审讯室,陈峥发出挫败的低叹:“你打算一直这样,等到判刑?”
陈峥急眼了,旁边的记录员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
陈峥脾气一向不好,对十恶不赦的犯人尤其没耐性,而且全刑事局的人都知道陈峥和时夜关系不睦,这回还是陈峥亲自带人来抓的时夜,又亲自审问。
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陈峥是假公济私。
可经历过上次密林事件的探员都知道,自那次之后陈峥对时夜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脾气这么爆的陈队竟然也会压着火儿对时顾问说话了。
连外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何况时夜本人?
见陈峥憋得脸红脖子粗,时夜也终于有了动作,勉为其难的拿起那两份证词,快速地读了一遍,随即放下。
“看完了?!”
陈峥紧盯着时夜的动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去,怎么像是他逼他看似的,到底谁才是嫌疑犯!
时夜却慢条斯理的说:“我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你忘了?”
陈峥差点被噎死:“所以,结论?”
时夜双手放在交叠的双腿上,右手拇指轻抚左手手背,淡定极了:“嗯,根据表面证据显示,可以直接起诉了。”
陈峥:“……”
时夜眨了下眼,突然神转折:“话说,什么时候法医和法证部门的办事效率这么低了?”
陈峥:“……”
这唱的是哪一出?
审讯室里出现短暂的沉默,记录员将头埋在笔记本后面。
片刻间,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一直怒瞪时夜的陈峥,嚷了一句:“谁!”
外面的人显然被吓着了,隔了两秒才说:“头儿,法证和法医那边……”
后半句还没落下,门就从里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