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大家都再说,这里的男人玩车,程征是第一,这里的女人玩车,sun1ight是唯一。
到了高二暑假,唐朵开始频繁出去“补习”,她骗了所有人,包括程征。
大家都以为,她要为高考冲刺,将来一定能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那段时间,唐朵没有见过程征,足足有小一个月的时间。
程征也在忙,忙着改车,到八月底有个据说本地最牛逼的地下比赛,拿到第一的就是车神,以后可以横着走。
程征要当车神,他要保持第一的记录。
唐朵听了却觉得无聊,地下比赛那些东西她已经摸清了门路,什么车神,都是大家哄着自己玩。
加上程征也会参赛,唐朵便直接拒绝了邀请,更为了躲避视线,连续几天都在和另一拨人玩比赛。
那波人有个老大,叫椽子,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上过小学,满口粗话,见到唐朵就说要睡她。
唐朵那时正是最狂的年纪,眉眼一抬,自上到下扫过那个男人,淡淡一笑,撂下话:“要睡我,得追的上我。”
那之后,这件事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sun1ight的□□标准,第一条就是在度战胜她。
很快,唐朵也接到第二次车神比赛的邀请,她又拒绝了。
直到邀请人开了赌盘,没有在车手名单上的唐朵,竟成了最大的热门。
很多人都在赌她赢,本市要出现第一个女车神。
也有很多人在赌她输,大名鼎鼎的sun1ight公开择□□。
唐朵又接到了第三次邀请,外加奖金两万块人民币。
唐朵开始动摇了,那对她一个高中生来说不是小钱,自然除了钱,还有荣誉。
……
比赛那天,所有车手都提前到场,热车,试车,交流,较劲儿。
只有唐朵,一直没出现。
主办方很着急,唐朵已经收了定金,却不现身。
所有人都在等,在议论,sun1ight要爽约,还是怯场了?
程征带着几个兄弟占了全场最好的位置,其中就有廖岩,廖岩打听到关于其他车手的第一手消息,跟程征汇报。
程征一直想见sun1ight,来场牛逼哄哄的比赛,可惜始终无缘,这会儿一听她要来,人立马精神了。
谁知廖岩却说:“征哥,听说今天谁能赢了她,今晚就能跟她开房!”
程征立刻用头盔打向廖岩的后脑勺:“睡你大爷!”
可是,直到比赛倒计时,sun1ight都没有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
所有车手已经各就各位,比赛即将开始。
这时,守在来路的人突然对着对讲机大喊:“sun1ight!是sun1ight!”
场内静了一瞬,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终于把人盼来了,全场唯一一个女车手!
但比赛时间不能为sun1ight一个人更改,其它车手的队伍已经有意见了,提出抗议,要求准时开赛。
没办法,时间一到,裁判举起手。
场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一排机车摩拳擦掌的轰鸣着。
与此同时,从远到近传来一阵引擎声。
对讲机里还在喊话:“还有五百米!她还有五百米!”
秒针走到正点。
裁判手势落下的刹那,所有机车冲出白线,其中sun1ight的空位,也在眨眼间填补上。
sun1ight几乎和其它车手同时冲出白线,场内再次响起欢呼,所有人都沸腾了。
那天,程征永远都忘不掉。
特么的,他还是第一次追着一个女人的屁股跑。
他心里疯狂的飙脏话,从头飙到尾。
sun1ight身材纤瘦,曲线柔软,可以最大限度的将身体压低,几乎和机车融为一体,减少空气的阻力。
她的车跑得飞快,过弯时完全不减,惯性就像她的最佳拍档,好几次她的侧身几乎贴到地上,仿佛就要摔倒,却一次次的直起车身。
当时的唐朵正在想什么,其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比赛的时候,脑子要放空,要全神贯注在赛道上,想什么都是扯淡。
唐朵只记得,在距离冲刺最后一段路上,她曾有过刹那的犹豫,要不要减,放水,让被甩在第二名的某人追上来?
她喜欢坦克,喜欢程征。
她想,如果她输了,在脱下头盔的刹那,程征会不会跌破眼镜?
呵……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在冲向重点的瞬间,唐朵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是sun1ight,她是小太阳,她是唐朵,她要追一个男人,根本用不着靠放水。
她要追,就一定能追上。
结果,sun1ight冲出了终点线,全场沸腾,两万块直接入账。
唐朵却丝毫没有停,用同样的车迅离开现场。
……
那天晚上,唐朵将车归还给车行。
车行老板心疼坏了,零件和车胎磨损极大,再多折腾一会儿,恐怕就要完。
车行老板说,这车要休息,他需要时间整修,短时间内唐朵不能在参加比赛,给他多少佣金都不行。
唐朵无所谓,这个晚上,已经足够她爽了。
数日后,唐朵去了补习班,是真的补习班,她的功课落下太多,很多新的英文文法都跟不上,开学小考恐怕要砸。
那天晚上走出补习班,唐朵一直低着头背单词,连眼睛都没抬,直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影子跟上来。
唐朵余光一瞄,程征就跨坐在机车上,黑着脸瞪她。
唐朵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程征绷紧了下巴,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下了车,拉住她的胳膊,让她转过身。
然后,程征走到后面,死死的盯着唐朵的背影。
一秒,两秒,三秒……
程征崩了,大跨步走到她面前,吼道:“卧槽,真是你!”
唐朵只扫了他一眼,就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程征跟上去:“靠,老子不是不让你玩车了吗!”
唐朵低头看着单词,嘴里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
程征急了:“那东西不适合你!”
唐朵:“可我赢了你。手下败将,嗓门还挺大。”
程征:“你……你赢了我也没用,你那种玩法,早晚得出事,我说你是为你好!”
唐朵:“我自己有分寸。”
程征:“你有分寸就不会那么拼,我们都是玩票,你那是玩命!”
唐朵站住脚,瞪着程征。
那还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流露出不耐。
程征不由自主的就放软了语气:“哎,好好好,我不念叨你,但你能不能听我一次,这事可不是胡闹的,小太阳就只有一个。”
小太阳就只有一个。
那一刻,唐朵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但她脸上,依然纹丝不动。
她垂下眼,故作沉吟了很久,没吭声。
直到程征以为她不会答应的时候,她突然落下一句:“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听你的话?”
……
“地方到了。”出租车司机突然说道。
唐朵一怔,一下子从回忆中□□,抬眼看向窗外,可不是么,已经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
唐朵下了车,往小区里溜达。
走了没多远,就见到立在单元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正是梁辰。
唐朵快走了几步,来到跟前,问:“你怎么站在这儿?”
梁辰薄唇勾起:“乔先生说你快回来了,让我下搂等你。”
“哦。”唐朵应了一声,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让你们久等,对不起。”
“不晚,我还没开始炒菜。”
两人边说边往门里走。
唐朵有些诧异:“你炒菜?你会做饭?”
梁辰淡淡道:“都是回来以后跟乔先生学的。”
“哦,算是个新手,好吃么?”
“好吃。我在这方面有天赋。”
唐朵倏地笑了,没吭声,揪着昏黄的楼道灯光,古怪且微妙的瞅着梁辰。
梁辰:“怎么这么看我?”
唐朵:“我可不是夸你,但是和你说两句话,心情的确会变好,就像在门口挂了个晴天娃娃。”
梁辰一阵沉默,他不是很懂唐朵的比喻。
两人又踩上几节楼梯,梁辰突然说道:“你刚才看上去,心情的确不好。”
唐朵一顿,站住了。
快了一步的梁辰也停下来,回过身,低眸看她。
然后,在她的注视中,他低声附注了一句:“就是现在这种表情,像是在跟谁较劲儿。”
唐朵挑起眉。
她应该照照镜子。
静了两秒,梁辰问:“是生了什么事?”
唐朵没应,走上那节台阶,又上了一节,这回和梁辰几乎一般高,才问:“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梁辰抬起眼皮,缓缓落在她的脸上。
只听唐朵道:“如果你读了一个图书馆的书,去研究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让你喜欢的人开心,结果却现,原来那个人一点都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哦,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的那种。”
她话音落地,梁辰沉默了。
他正在思考,这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到目前还没想过,好像只是一门心思的去研究自己的心情,和关于执行的方法论。
两个人沉默着。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
隔了好一会儿,低沉的嗓音才再度响起,却没有唤醒那灯光,只是缓缓在黑暗中流淌,“我想,如果等我读完一个图书馆的书,我和我喜欢的人,大概都已经老了。就经济学和遗传学上来说,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唐朵:“……”
梁辰一顿,又道:“如果一定要读完那些书,我大概会邀请她一起读,两个人一起会更有意思。”
唐朵找回声音:“……哦,如果她不喜欢看书呢?”
“那就不看。兴趣爱好是很个人的东西。”
“那如果她不喜欢你呢?”
“等。”
“等她改变心意?”
“嗯。”
“哦,如果等到她结婚,还没改变心意呢?”
梁辰停了几秒,才说:“继续等。国内都市人的离婚率数据我看过,平均数字已经高达百分之四十三,我有将近一半的机会可以等到。”
唐朵:“……”
她又开始较劲儿了:“如果还是等不到?”
梁辰:“那就等到她老了,市场竞争力下滑,我就会等到。”
唐朵:“……”
停了两秒,她问:“等她老了,你也老了啊。万一她到老了身边都有人呢?”
梁辰:“我会努力锻炼身体,争取活的比对方久。”
唐朵:“……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没等到,她就死了呢?”
这回,梁辰沉默了。
片刻后,他说:“我听说,两个人一起,死在前面的人比较幸福,留下的那个痛苦。”
唐朵低下头,蓦然笑了。
她的声音也很低:“是有这种说法。”
梁辰抬了抬眼皮,说:“到了。”
唐朵一怔,这才现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们住的这层。
这时,梁辰开了口:“如果侥幸让我等到,我却走在她前面,留她一个人……那么,我宁可等不到。”
唐朵有些诧异,她停下脚,看向梁辰。
他也正看着她,目光沉默,漆黑。
第25章
两人说话间, 乔家的防盗门响了一下, 门板很快拉开, 门口立着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
老人的头向后梳的一丝不苟, 手里还住着一只手杖, 腰板笔直, 整个人看上去却精神抖擞。
“阿远,是不是被小姑娘接来了?还不把人迎进来?”
小姑娘?
唐朵挑了下眉,
梁辰说:“是。”
话音落地,就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小人,正是乔蓓蓓。
乔蓓蓓奔向唐朵,喊道:“唐姐姐!”
唐朵拉住乔蓓蓓的手, 对乔老爷子说:“乔先生,您好,我叫唐朵。”
乔老爷子个子挺高, 和梁辰站在一起只稍稍矮了几公分, 人看着挺硬朗, 面上不见病态,倒不像是时日无多的老人,听说出身在大户人家, 年轻时还当过兵,老理儿讲究多。
乔老爷子:“今天我让小远炒了几个菜,都是我手把手教的, 当是谢谢你那天帮忙照顾蓓蓓。请进。”
乔老爷子眼神虽然不好, 走起路来很笃定, 在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子里,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平日也不需要梁辰在家照顾,凡事喜欢自己动手。
唐朵和乔老爷子、乔蓓蓓一起在客厅聊天,梁辰早已拐进厨房,炒菜颠勺,不到半个小时,五道热菜就上了桌。
最后,梁辰将一早就炖好的鸡汤端上桌,问乔蓓蓓:“洗手了么?”
乔蓓蓓摇头:“没有,我和姐姐都没洗。”
唐朵站起身:“走,一起去。”
乔老爷子话了:“蓓蓓,你刚才叫什么?”
乔蓓蓓:“姐姐啊!”
乔老爷子问唐朵:“小姑娘,你多大了?”
唐朵:“二十四岁。”
乔老爷子点点头:“那这就不对了,你二十四岁,我们家小远也二十四岁,蓓蓓怎么能叫他舅舅,叫你姐姐?这辈分乱了。”
梁辰看了唐朵一眼:“应该叫阿姨。”
乔蓓蓓眨眨眼,看了看乔老爷子,又看了看梁辰:“唐阿姨。”
别看乔老爷子板起脸来颇有威严,可是脾气拗起来却像小孩子。
开饭没多久,乔老爷子就连吃了三块鱼,夹蔬菜夹不到,夹鱼却下筷精准。
吃完第三块,又要夹第四块。
一直默默吃饭的梁辰,缓缓抬起眼皮:“医生说,鱼肉胆固醇高,让你少吃。”
乔老爷子立刻拧起眉:“我才吃两块。”
梁辰语调平淡:“这是第四块,吃完这块没有了。”
乔老爷子不乐意,又去喝鸡汤。
梁辰却把碗接过去,撇掉鸡汤上面的浮油,再递给他。
乔老爷子喝着没味:“这么淡,兑了多少水?”
梁辰依旧是那个不紧不慢的节奏:“都是按照你说的,没有偷工减料。”
乔老爷子又不乐意了,隔了一会儿,又想吃红烧肉,动作很快,一夹到就往米饭深处埋,当在场的都是瞎子。
唐朵默默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好笑,又默默看着梁辰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红烧肉,仔细掐掉上面的肥肉,只留下瘦肉,放在乔老爷子碗里。
他说:“我用这块和你换怎么样,这块更好吃。”
乔老爷子皱着眉纠结了一秒,终于妥协,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终于让梁辰将他米饭里的肥肉夹走。
就这样,一顿家常饭,很快就在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暗中较劲儿中吃完了。
……
饭后,乔蓓蓓进屋去写作业,乔老爷子也进了书房。
梁辰刚收拾完碗筷,就被他喊了进去,爷儿俩说了一会儿话,隐约传进客厅里。
等梁辰出来,拿起外套,便问唐朵:“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唐朵一顿:“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走了一会儿,唐朵突然问:“刚才乔先生把你叫进去,都说什么了?”
其实她听到一点,却明知故问。
梁辰个子很高,唐朵微仰起头,看着他。
他的语气很淡:“哦,他说,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女儿了,这个年纪正是传宗接代的好时候。”
唐朵煞有其事的“哦”了一声:“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梁辰一顿,语气没变:“我告诉他,无论男女,最佳生育期都在二十五到三十岁,我还差一年。”
唐朵突然很想笑,她知道梁辰一定又开启了一本正经回答书本问题的开关,便开始蹬鼻子上脸。
“但是生育需要受精,男人的精子活跃度总有要求吧?越年轻越好?”
静了几秒,梁辰才说:“不一定,有的人八十岁也可以。精子的活跃度不仅和年纪有关,还有吸烟、喝酒、运动量和睡眠不足等日常习惯关系密切。也有人做过研究,男人四十五岁以后不宜生育。”
唐朵又“哦”了一声,忍着唇角上扬的弧度,又问:“还有呢?”
梁辰目光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还有,对门就有一个不错的小姑娘,怎么不行动?”
唐朵没说话,笑意却绷不住了。
梁辰问:“你为什么笑?”
唐朵说:“规则我不是说过了?”
——我笑,说明你取悦我了,我瞪你,说明你得罪我了。
梁辰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自己哪里取悦到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的笑点走向有点奇怪。
又走了一小段路,梁辰突然停下脚步。
他脚下站定,唐朵便也停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梁辰说:“刚才我用了一顿饭的时间想清楚一件事。”
唐朵眉梢微扬,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不应该等,起码要问问她的意思,要不要我等,她的选择是什么。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一顿饭的时间,想的就是这件事?
唐朵:“如果她说让你别等她呢?”
梁辰:“如果她这样说,那么等与不等就是我的事,我依然可以执行最初的方案。”
唐朵:“哦,如果她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边喜欢别人,一边让你等她呢?”
梁辰皱眉:“为什么要这样?”
“没有为什么,有的人就是这样,要留个备胎,有备无患,万一上家突然分手,还有下家接着。”
梁辰有点恍然,片刻没有说话,想了一下才说:“中国有句老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唐朵:“所以?”
他目光落下,眸色漆黑:“我可以做接手的下家。但是,心或身体,起码要给我一样。”
不知何故,那一瞬间,唐朵还以为他说话的对象是她。
呆怔的瞬间,她问:“当做是订金?”
梁辰缓缓摇头:“不,是念想。”
话音落地,手机突然作响。
梁辰接起电话,走到一边。
……
他立在路灯下,身量仿佛被那灯光拉长了,肩膀很宽,只是电话内容仿佛并不愉快,面色有些凝重,浓眉也渐渐皱起。
唐朵突然有种预感,这个电话和乔老爷子有关。
果然,梁辰挂断电话,走回来对她道:“工作室新找到的调查资料,乔先生的儿子乔远,在美国有前科。”
唐朵:“什么罪?”
梁辰:“盗窃,伤人,危险驾驶。其中还有一项勒索,但因为证据不足,没有控告成功。”
唐朵:“听上去是个危险人物。那天和他接触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是催债电话,他很缺钱。这次回来,八成是冲着乔老爷子的房子。”
梁辰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眸子。
唐朵也没出声,将先前解除danie1的细节翻出来回忆。
盗窃、伤人、危险驾驶,还有因证据不足而没有告成勒索,这几样加在一起,绝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说穷凶极恶也不为过,而且多少应该有点脑子。
奇怪,那天她接触的danie1一点都不像是作奸犯科习惯的样子,乔老爷子骂了他一句“滚”,他就真的滚了,她跟他说传个话要五千块,他就真的给了?
想到这里,唐朵看向梁辰:“乔远的资料上,有没有他的照片?”
梁辰点头:“我给你。”
他从手机上传给唐朵一张图,唐朵点开一看,愣住了。
唐朵:“这不是我那天见的人。”
梁辰也是一怔。
过了半晌,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看着对方。
直到唐朵问:“你想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件事?”
梁辰缓缓点了下头:“瞎猜没有用,要知道这里面什么门道,得问本人。”
唐朵:“明天我把他骗出来。”
梁辰:“你一个人不行。”
“我没说一个人啊。有你在,我干嘛单打独斗。”
梁辰微微扯了下唇角。
唐朵问:“那就明天?”
梁辰:“好。”
静了片刻,两个人相视一笑,抬脚往回走。
……
那后来一路上都很安静,直到梁辰突然说:“那天你问的问题,书上给出答案了。”
唐朵愣了愣。
两秒后,她反应过来:“哦,为什么我们要关灯□□?”
“嗯。”
“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要幻想正在做的人,是心里喜欢的那个。有的人,甚至不希望伴侣出声,会打破幻想。”
唐朵一顿:“原来如此。”
唐朵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问:“那你呢?”
梁辰没回头:“我什么?”
唐朵:“你上回说过,固定时间段,科学合理,不伤身体,这该不会是机械性的运动吧,男人都是靠想象力,当时的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一阵沉默,梁辰没有回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朵觉得他的步子迈的比刚才大了,一双大长腿挥出它的优势,她有点跟不上,就快跑了几步。
唐朵:“喂!”
梁辰没理她,目光笔直,目视前方。
唐朵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倏地笑了,负责欠招儿的细胞又开始咕咕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