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绍嗓音很低:“会感染,最好消毒。”
周垚玩着指甲,不紧不慢:“可这个位置我够不着。”
这是谎话,她的双手能在后背交握。
“要不,你帮我去叫一下Ama。”
“她带着婚纱回店里了。”
周垚舔了舔牙,又说:“那你帮我叫下Alger。”
那医药箱仍是不动。
只有低沉的嗓音探入:“他也回店里了,一会儿再来。说要叙旧。”
周垚抿唇笑了,又一次望向那拎着医药箱的大手。
“哦,那没办法了。”
说话间,周垚伸出手去握医药箱的把手,但那把手太小,她手一过去,直接盖上他的。
他的肤色比她深,那色调,粗犷与柔软,蜜色与白皙。
她的手在上面停了一秒。
他没松,握的牢牢地。
她手上微微用力,一拽,就把他整个人拽了进来。
人进来了,又高又大,一下子就将试衣间塞满。
深而幽黑的眸子,就定在她身上。
呵,伪君子。
她歪着头笑着,目光挑衅。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这么大块,这么大力气,一条手臂就能把她捞起来,他若是不愿意,她能拉的动?
周垚又扫了他一眼,回过身,撩开搭在肩上的发,在矮凳上坐下,光滑白腻的背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她看着镜子里,仇绍面无表情的打开医药箱,手上动作很利索,先是用湿纸巾擦过自己的手,然后拿出酒精棉球,轻轻按在她的伤口上,来回擦拭。
他的目光,对上镜子里的她。
“疼么?”
周垚摇头。
一转眼,仇绍拿出喷雾剂,喷上伤口。
周垚皱了下眉。
仇绍又说:“我不是问这个。”
周垚挑眉,随即明白过来。
在她的背后靠右边肩胛骨的地方,有一道翻起的肉疤,表面有着一层增生,是火|枪留下的痕迹,单看形状像是某种图腾,或是某种爬行动物的轮廓。
周垚笑道:“表面的肉烧掉的时候,有点疼,还会闻到烤肉的香味。”
仇绍没说话。
他处理好那道细小的伤口,却没有抽手,
那温度腻人的指腹,突然拂过那块烫伤的肉疤。
周垚像是被烫着一样,肩膀一抖,下意识就要躲。
“别动。”
他一手握住她的肩膀,那温度密密实实的笼罩上去,另一手仍在疤痕上探索。
又痒又麻。
周垚皱着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瞪着镜子里这个男人,却见他同样眉头紧锁,眼神似是疑惑,又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
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一个疤痕能看出什么?
他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吸了口气,周垚倏地转身,错开了那温度,站起身时正面瞪着他。
仇绍上前一步:“这道疤为什么不处理掉?”
周垚一脸没好气:“老娘不乐意。关你什么事?”
仇绍又靠近一步,低声说:“再让我看看。”
周垚翻了个白眼:“你特么的还没看够?”
她瞬间打开环胸的双手,撩开头发,露出黑色蕾丝裹胸,和那一大片晃人眼的胸脯。
纤细柔软的腰像是一碰就折,她身上温度微凉,背上还腻着他的手留下的热。
她仰着眉眼,充满不屑。
像是修炼成精的妖。
仇绍没说话,目光缓缓滑下去,一寸寸略过,看得仔细。
他知道这皮肤的触感,粘手的弹性,又滑又软。
他搓了搓手指,吸气的同时缓缓开口:“周垚。”
周垚斜着他:“我问你仇绍,刚才是不是你故意踩我的裙子,害我摔倒?”
话音落地,但见他眉眼一怔,随即融入笑意。
周垚双眼眯起,立刻来了情绪。
她就知道是他干的,她没穿高跟鞋,当时也没有崴脚,手里还拎着裙纱,如果是她自己踩着裙摆了,她不会不知道。
偏偏,在换下那黑色婚纱的时候,让她看到了在裙摆外侧边缘出的一道脚印。
能干出这件事的,那个Ama还真没这么快的反应,这种智商。
……
“是。”
仇绍认的坦然。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长腿迈了半步,人就来到跟前。
周垚后悔自己穿了球鞋,这个角度她仰着脖子好累。
但是输人不输阵。
她双手叉腰,挺胸抬头。
“你嫉妒。”
静了片刻,她以为他不会回答。
直到那漆黑的眸子,缓缓滑过那片因呼吸频率而起伏的胸脯,定在那红唇上。
“是,我是嫉妒。”
一秒的停顿,他眉梢挑起:“是又如何?”
周垚先是一怔,倒是没料到他这么痛快,瞬间有点想笑。
她收回双手,环胸,将那片丰满托得更高,眯着眼,一脸算计。
“我让你进来给我上药,你就进来。非礼勿视知道么?你就不怕我趁机讹你?”
他似是一声轻哼,眸光很深:“我之前就看过。”
所以呢?
看过了,就没关系了?
周垚扬眉,又问。
“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喂我的?”
他不语。
她的目光落在那薄唇上,眯眼。
“哦对,我说过了,扯平了。”
说话间,甩了甩头发,绕过他抬手要去拿衣服。
“算我倒霉。你出去。”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衣架,就觉得身子被人用力一扯,背脊转瞬贴上冰凉的墙壁。
他的重量压了上来,眸色很沉,透着危险。
“这就倒霉了?”
与此同时,帘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Iris,你好了么?”
周垚诧异了一秒:“Alger?你没回店里?”
只听封良修说:“我?没有啊。你换好就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一双美眸半眯,不怀好意的盯着仇绍——原来你说谎。
仇绍只是扯了扯唇角,坦然极了。
直到封良修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周垚缓慢地漾开笑,仰起头,靠着墙,吐出几个字。
“伪、君、子。”
仇绍不语,目光下移。
那唇,红的扎眼。
他吸了口气,抬手以拇指抚过,来回揉着。
那里又软又润,指尖像是要陷入那道缝。
她眼角轻扬,缓缓张口,将它含住。
那触感轰的炸开。
他目光一沉,双手箍上她的腰,将人整个撩起。
滚烫的吻,终于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黑色的婚纱,好奇的话去搜搜嘛,真的很美很酷,扔个我搜到的地址上来:
至于婚纱和球鞋,也是一种小众流行,比较适合不受拘束的那种婚纱款,不适合隆重的款式。
……
感谢各位大大小妖精小可爱的营养液和霸王票么么么么么么扎:

第32章 Chapter 32

周垚瞬间将对仇绍第一印象推翻。
那时他西装笔挺, 不苟言笑,因为她的照片被误用而礼貌道歉,并提供最好的解决方案。
她真是看走眼了。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是个斯文人, 所有好修养都只是表皮。
一旦撕开, 释放的是源源不绝的力量, 和**。
他分明是个肉食动物。
那平日说话用词精致的唇, 一撞上来,就开始搜寻领地,四处搜刮,明明又软又湿,却富有侵略性。
它毫不客气的探入牙关, 连试探的招呼也不打, 直接就与她的舌尖交缠,对话。
他是侵略者,要她屈服。
她偏不。
这是个博弈的过程。
她享受,但抵抗,诚实做个婊,放纵迷醉, 但保持着理智。
周垚半阖着眼, 气息交融间,收拢牙关, 那牙尖尖锐,一口就逮住入侵者。
仇绍的身体似是一僵,肌肉紧绷, 自尾椎骨涌上来一阵战栗,顺着背脊蹿上脖颈,微微睁开眼,只看到那两排轻轻眨着的睫毛。
这个角度,这个距离,谁也看不清谁,满眼皆是情|欲。
他轻轻一笑,原本就与她黏在一起的唇用力吸了上来,一下重一下轻,被咬住的舌尖也不撤退了,就待在里面当俘虏,直到整个舌根都发麻。
一双大手越发用力掐住她的腰,摁向怀里。
贴在腰间的指腹摩挲安抚,时重时轻,重时陷入那软绵结实的肉,轻时如微风。
周垚穿着球鞋,身高不够,他为了吻的更顺嘴,把人提高。
她也没客气,鞋尖踩上他的皮鞋,用力踮起。
仇绍被踩的疼了,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哼,遂将整个人撩起,顶在墙上。
周垚双脚一悬空,就撩高大腿去勾他的胯。
直到外面响起细微的交谈声。
周垚眉心一皱,双腿加紧的同时,牙齿下意识一咬,只听他“嗯”了一声,被咬疼了。
她尝到了淡淡的咸味,松了牙关。
纤细的食指贴合在他胸口,指间被他的热度熨烫着,缓缓蠕动,摩挲着他胸口的衬衫布料。
那指甲如同猫爪,划过时似疼似痒。
仇绍退开寸许,呼吸灼热,喉结滚动,胸膛在她指下剧烈起伏。
一条银丝自两唇间拉开。
周垚探出舌尖,舔了上去。
那唇,又红又肿,又润又亮,舌尖红嫩嫩的。
仇绍眼神一暗,又要挺进,却不防那双按在胸口的爪子用力一抓。
眉峰皱起,又沉又黑的眸子瞪她。
周垚的嗓音性感低迷:“差不多得了,你还真拿我当肉啃。”
仇绍眸子一眯,钳住她后腰的手倏地抽离。
周垚一个惊呼,整个人往下掉,虚挂在他腰间的腿也滑了下去,幸好背还抵着墙,下腰不得不向前送,撑在他和墙壁之间。
布料摩擦间,像是能点起一把火。
直到周垚双脚不客气的踩在他的皮鞋上,这才听到他说:“到底是谁啃谁?”
仇绍的口齿有些模糊,舌尖又麻又疼。
周垚笑了,得意而妩媚,像是睚眦必报的小狐狸:“谁让你那天下手那么重,我下巴酸了两天。”
他没说话,只是慢悠悠的笑。
退开两步,仇绍双手还胸,腰背笔直的立着,却不出去。
周垚斜了他一眼,回身拿下T恤套在头上,撩开蓬松的发,将衣服穿好。
她对着镜子整理T恤和发型时,又瞄到他欣赏的目光,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看着。
周垚没理他,从包里拿出粉饼和唇膏,先是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层薄底,她两颊的粉都蹭到他脸上去了。
收好粉饼,她拧开口红,用无名指挑出来一点,轻轻按在唇中央,一点点晕开。
她的唇肿了,加了一层颜色越发娇艳,像是果冻嘟着。
将自己整理妥当,周垚才回过身,轻声道:“过来。”
仇绍挑眉,被她拉着手靠上前一步。
周垚:“低头。”
仇绍矮下身子,低头。
见她拿出纸巾,利落的在他脸上擦了一会儿,随即扔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她又抽出一张,仔仔细细的擦着十指,那手指又白又俏,一边擦着一边审视他,认真仔细的做善后工作。
仇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有股装洋蒜的矫情劲儿。
对他的胃口,但看着让人生气。
仇绍握住她的腕子。
周垚抬眼,对上他的,只听他说:“刚亲完,就撇清?”
周垚要甩,但甩不开,试了两次放弃了,任他握着,还感觉到他的拇指在她的脉搏处轻抚。
“怕你坏我名声。”她轻慢道。
仇绍眯了眯眼,舔着嘴角:“谁坏谁还不一定。谁拉我进来的?”
周垚不说话,斜着他。
仇绍又道:“谁先开始的?”
周垚仍是不语,别开头,撩了把头发,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无情样。
仇绍把人拉近,抬手抚过她的唇,手指用力,就听她“嘶”了一声,立刻瞪过来。
那气恨,那愤怒,美艳动人。
仇绍眸子沉黑,瞅着,声音很低:“周垚,我要是想坏你什么,你待会儿还敢出去见人?”
周垚笑了,看他:“那你试试?”
她就不信。
撂下话,周垚就要转身。
只是下一刻人就从后面被扯住。
镜子里,清晰的映出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
他就立在她身后,身体贴上,那热度又卷了上来。
可他目光笔直,和她一样,只是望着镜子里一双人。
然后,她看到他探出双手,沿着她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她没阻止,半眯着眼,感受那烫人的触感。
那双手摸索到她抹胸的边缘,流连忘返,徘徊片刻却没解开。
手上一用力,那抹胸就移动了寸许。
那指腹滑过上面的鼓起,像是不经意,卷起一阵热,一阵痒。
随即缓慢的退出,来到后腰,抚平T恤上的褶。
周垚一下子挑起眉。
就听他说:“衣服乱了,调好了再走。”
话落,仇绍又扫了她一眼,掀开帘子,外面没人。
他撂下一句:“嘴别涂那么红。”
人就出去了。
……
等周垚磨蹭完走出去,仇绍正在和封良修说话,周垚走到一边坐下等,偶尔听到两句,都是业务上的交流。
而且看他二人的肢体语言和用词,像是不止合作关系,也许还是朋友。
周垚懒懒的抬眼,正对上仇绍的目光。
他那模样,从容不迫,眼里波澜不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好像方才和她在更衣室里偷情的另有其人。
周垚勾唇笑了,挪开目光,刷开手机通讯录,翻出【想吃】先生。
她努了努嘴,将第二个去掉,改成【睡】。
封良修这时候走上前,笑着看她:“Iris,晚上有约么?”
周垚浅笑,站起身:“就算有也得推了啊。走吧,北京我熟,我做东。”
封良修:“我能聚到九点。今天有点忙,改天我请。”
周垚:“好,一言为定。”
两人经过仇绍,封良修问:“老仇,一起?”
仇绍扯了扯唇角:“不了,这里还有点善后工作。”
封良修点头:“那你注意休息,听你声音不对,喉咙不舒服?”
仇绍微凉的目光,不经意的略过歪着头一脸讥诮的周垚。
“没事,只是刚才喝水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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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闲聊几句,周垚就坐上了封良修公司派来的车。
那后来一路上,封良修简短处理了点文件,那模样认真又专业,周垚是第一次见,很难将他和当年那个身上打洞穿孔,嘴里离不开烟草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周垚给司机指了一会儿路,快到阮奇的酒吧之前,两人就下了车,改步行。
手机响起,周垚拿出一看,进来一条微信。
【九点我来接你。】
周垚就回了一个字。
【好。】
……
进了酒吧,周垚和阮奇打了招呼,就领着封良修进了包间。
外面待会儿要上客人,太吵,不适合叙旧。
封良修一进包间就像是变个人,西装外套扔在一边,衬衫领子解开,袖子也撸上去,从身上摸出一包烟,没一会儿就抽掉半根。
周垚点了一杯酒给他,自己要了果汁。
抬眼间,见封良修正透着烟雾看她,人仰靠在沙发里,一腿架在玻璃桌上,眼睛半眯着。
封良修吐出一口烟:“我记得你酒精过敏?”
周垚点头:“没带药。”
封良修沉思半响,突然说:“你变化挺大。”
当年那个身材跟平板一样的假小子,若非骨架太纤细,没有喉结,加上那种庞克风的个性打扮,走出去会被误以为是小男生。
如今不一样了,身材像是兑多了发酵母催熟了似得,那胸,那腰,那屁股,能撑起来那件“禁忌”的必须是尤物。
封良修的目光缓慢扫过周垚的身材,舔了舔嘴角,说:“以前你又烟又酒,越过敏越喝,根本不在乎。”
周垚笑了。
以前她傻逼,不知道珍惜自己。
“现在偶尔也会喝,这个酒吧的老板是个调酒高手,出新酒我一定喝。”
封良修笑了下,没说话。
吸完一支烟,还是觉得无聊,太阳穴又开始疼了。
他撑着额头揉着,问周垚:“国内酒吧我不熟,有那玩意没?”
周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毒品。
她想起今天在他手背上看到的那些针孔,比以前在美国时见到的还多,还密。
“你一直没戒?”
封良修闭眼皱眉:“试过,没成功。”
周垚挑眉。
封良修继续道:“以前以为警察能帮我,坐几个月牢就能戒,还专门找人问了闹多大的事能进去,就几个月。呵,谁想到,牢里的毒品更多。”
周垚笑了下,没接话。
想想以前的“发疯燃烧”的日子,“发疯燃烧”的他们,愤世嫉俗,目空一切,却是实实在在的无知、天真。
换作现在,随便找个美剧看看,比如《暗夜之奔》,比如《越狱》,还不清楚美国牢里什么样么?
封良修叹了口气,又说:“后来看开了,觉得没戒也好。戒了,我就废了。”
他伸出两只手,手背朝上,就着昏暗的光审视,上面布满“勋章”。
周垚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当年都是玩艺术的,封良修玩的行为艺术在那一带华人圈尤其出名,他那时候在纹身穿孔店打工,有时候会去学校上设计课。
周垚后来在学校里看到他,还吃了一惊,问他来干嘛,他说来上课,设计系三年级。
周垚不信,跟着他去了三年级圈,见他和每个人都很熟,吃了一惊。
她难以想象,一个庞克装,身上穿了不知道多少孔,吸大|麻上瘾的男人,会跑去学女装设计。
如今,还设计上婚纱。
美轮美奂,让女人做梦的婚纱。
但做梦的女人们不会想到,给这位设计师带来灵感的,是毒品。
想到这里,周垚看向封良修:“实在难受我去给你找点药,这里不供那个。”
封良修放下手,像是一滩烂泥瘫进沙发里,说:“这里的药没劲儿,不吃。”
嗑头疼药都上瘾,没救了。
据说在美国,超过百分之七十五的学生都吸食大|麻,这还是前些年的数据,最近几年都说超过九成,谁知道真的假的。
周垚问:“除了毒品,你就没别的替代品?反正我没渠道给你找。”
封良修微微睁开眼,头疼像是快炸掉,那痛感一点一滴往外渗,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不消散,渗到头皮出不去,就在里面炸裂,能让人崩溃。
“女人。”
封良修突然开口,坐起身又抽出三根烟,一起塞进嘴里,点燃。
他吸的很猛。
周垚说:“一夜情?摇一摇。”
封良修皱着眉:“一个可不够。”
周垚顿时失去了说话的**,突然有点后悔来“叙旧”,这么多年没见,大家变化都挺大,谁都不了解谁,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可封良修似乎没有打算结束话题,抬了手指比划个数字:“得三个。”
摇一摇摇三个?你丫有三根么?
周垚抬眼看他,见他又抽出几根烟,说:“那就说话吧,转移注意力,实在不行,让你秘书来接你,早点回。”
封良修:“说什么?”
周垚不太认真道:“随便。”
封良修以前和她说过很多话,印象最深的是他对大|麻的形容。
他说,只要一口,就觉得什么事都无所谓觉了。
然后,会开始胡说八道,话特别多,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进而想死,觉得死也是无所谓的。
周垚说“随便”,封良修还真“随便”聊。
转眼,周垚只听他说:“大麻,那玩意不够劲儿,小儿科。”
周垚望向他,听他又说:“前些年迷恋白|粉,喜欢那种浑身爬满虫子被咬的劲儿,人可以被带进一个虚幻极乐的世界。可|卡|因就更不一样了,吸一口,感觉所有事情都变得很快,风驰电掣,精神在跑,啪嗒啪嗒啪嗒,停不下来。这之后,还试过冰|毒,K|粉,都不一样……”
周垚意兴阑珊的听着,时不时走神,目光扫向摆在桌上的酒水单和菜单,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叫点小菜进来,她吃她的,他说他的。
眼见封良修如今痴迷痴狂的模样,周垚越发庆幸自己当年没沾那玩意,倒不是她足够有定力。
她当年混的那个圈子,人人都吸,她又正处于人生中最废最“无用”的阶段,不知道将来干嘛,不知道活着干嘛,不知道死了有没有关心。
自暴自弃到一个程度,又听别人告诉她吸了就好,自然也想试试。
好奇,却也是没路的路。
……
周垚清楚的记得,那天她去找封良修穿孔,碰上他几个毒友,见她就招呼过去,她没拒绝,走进屋子闻到一股子怪味,她知道那些是什么。
有个混血坐到她身边,一手勾着她的腰,嘴里喷出的是烟草味,手里拿着一根东西,口吻亲昵:“要不要试试?包你爽死。”
周垚当时想躲,但没躲,觉得一躲就认怂了,有点逞能的接过,看了看,却不知道怎么下嘴。
那混血笑着说要教她。
只是下一刻,那混血就被掀翻在地上。
周垚愣了一下,就被人一把揪起,定睛一看,是封良修和菲菲。
封良修拽着她,又一脚踢向爬起来的混血,破口大骂,周垚脑子里嗡嗡的没听清,紧接着视线霍然飞了。
菲菲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她被打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