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晴一阵无语。
她看了看周围,这才倾身小声提醒:“可你俩都是已婚,这样不合适吧?”
谢明湘倒是大方得很,笑着扫了小心翼翼的夏天晴一眼:“你爸跟程叔叔的老婆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哦,这次你程叔叔过来,我还跟你爸打招呼了呢。”
“……”
夏天晴一脸尴尬的直起身,尽管她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的父母在玩什么,可是到现在仍无法适应。
谢明湘见她有些别扭,说:“你瞧瞧你,这么古板,都跟谁学的啊,我和你爸都是很开明的人,也没教你那些假道学啊。”
说到这里,谢明湘还拿起手机,用微信给夏天晴的父亲夏峰发了一条语音。
“老夏啊,我见着晴晴了啊,她啊还问起你的身体呢!晴晴挺好的,没什么变化,刚才见着老程,她还觉得尴尬呢!你说说,这孩子……”
谢明湘发了半分钟的语音,末了,还给夏天晴抓拍了一张,发给夏峰。
夏峰也很快回了,念叨着让夏天晴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个人安全,要是受什么委屈了一定要跟家里讲,等等。
夏天晴“嗯”了几声,便好一会儿没说话,等简餐送上来就默默地吃。
谢明湘也吃了几口,接着就开始处理工作微信。
一时间,母女俩就像是拼桌的陌生人,各忙各的。
直到夏天晴扫光盘子里的食物,谢明湘也放下手机,再一抬眼,瞅着女儿笑了。
“晴晴啊,钱还够花么,要不要妈妈给你点?”
夏天晴忙说:“我够,你们之前帮我付了房子首付,已经是帮我大忙了。做你们这行业不容易,还是多留点傍身吧。”
……
夏天晴的父母是开广告公司起家的,做的不大,最多也就算是个中小企业,手里员工三、四十人。
这些年虽然也有磕磕绊绊,但一直都在盈利,虽然不能比那些一夜暴富的公司,但手里也是有些小油水的。
其实这样的三口之家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在外人眼里,夏天晴的父母也是恩爱非常,哪里会想到,这对中年夫妻一直是“开放式婚姻”呢?
夏天晴第一次发现时,都已经快大学毕业了。
其实在那之前,她心里就一直隐约有预感。
父母时常不住在一起,到各地出差,有时候一个在总公司,一个在分公司,一分开就是几个月,就用电话联系,可是联系内容基本都是工作。
父母毕竟都是成年人,工作再忙,也有情感需求,时日久了难免会开个小差。
夏天晴大三那年的一个寒假,跟母亲谢明湘一起去南方某市看望父亲夏峰。
那时候夏峰刚把分公司弄起来,走上正轨,身体也有点吃不消,病了半个月。
她们母女是去照顾他的。
谢明湘第一天就要收拾屋子,结果却被夏天晴在卧室里翻出一条没有收拾干净的丝袜。
夏天晴脸色当场就白了。
谢明湘却把丝袜拿走,神色如常的让她去客厅待会儿,她有事要和夏峰说。
夏天晴出去了,可是心里到底不踏实,在沙发上六神无主的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到门边。
刚好,让她听到这样几句对话。
“夏峰,我拜托你差不多一点,不要露出这种马脚,还是让晴晴翻出来的,你丢不丢人啊!”
“我都检查过了,明明都收拾干净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待会儿你自己去跟女儿解释!”
……
那时候,夏天晴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对“开放式婚姻”的理解也非常片面,更加没想过自己的父母会是其中一对。
她的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来,想的都是“劈腿”、“出轨”这种事,心里难受极了。
后来还是父母两人商量好,由谢明湘把她叫进卧室里,仔仔细细的跟她解释了一遍。
夏天晴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她以为的那些狗血东西。
他们从一开始结婚,共同经营这个家,就已经商量好后半辈子的活法和“玩法”,超前的简直像是外星人。
谢明湘解释之余,还给夏天晴上了非常生动、现实的一课。
谢明湘说,她和夏峰也都和别人谈过恋爱,但是在生活上理念不合,她想做生意,夏峰也想下海,他们俩一起开了公司,就一拍即合,事业上合作无间。
后来两人在感情上都碰了壁,无法说服另一半相信,他们之间只是纯工作的关系,加上做广告公司时常要出差、加班,很多事需要他们两人一起去做,久而久之就更解释不清了,到最后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等两人都在感情上摔了跟头,冷静下来,再一想,他们都在适婚年龄,家里又催,要是再不结婚,怕是难了。
可是要因为结婚再去相亲一个人,或是谈恋爱,从头培养感情,再几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索性,还不如他们俩凑合凑合算了。
反正婚姻之于他们,都是附属品,可有可无,最主要是要给下一代一个合法身份,而且在他们那个年代,不婚主义是非常艰难的。
而他们两人,对彼此知根知底,知道对方人品,工作上也有利益捆绑,互帮互助,一起经营公司,就如同一起经营家庭,需要彼此的信任,遇到困境要共同进退。
这么一想,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
可想而知,当夏天晴猝不及防的接受到这一切时,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前一刻,她还以为父母是模范夫妻。
一转眼,才知道他们是开放式婚姻。
换做其他人,她不会这么震惊,也不会难以接受,她或许还会觉得有点酷,能活得这么潇洒,不像她在意的事情太多,把自己捆绑住了。
可能,她还会羡慕。
可是当这一切换做她的亲生父母时,她只有傻眼的份。
夏天晴消化完所有讯息之后,半晌才问出第一个问题:“那你们就没有爱过对方么,这么多年了,就没有感情么?”
她那时想,就算一开始是开放式婚姻,那么后来呢,就没有转变吗?
谢明湘说:“我当然爱你和爸爸了,你爸爸也爱你,爱妈妈,咱们永远是一家人。”
夏天晴觉得荒谬极了。
“你说的爱,和我说的不是一回事。”
谢明湘笑着拨了拨她的头发,就像是慈母看待一个幼齿的小朋友。
“当然不是一回事,有的爱是狭隘的,眼里只能容下一个人,不揉沙子,一旦发现有异动,就会变成恨,变成厌恶。但有的爱是宽容的,就好像我和你爸。我们爱对方,那是对另一半,对亲人的爱,不管是谁遇到动心的其他人,再喜欢都不会为了那个人而离婚。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只有三们一家三口才是命运共同体,不可分割。”
“等将来我们老了,能照顾彼此的,也只有对方。我和你爸能一起去逛公园遛弯,能陪着对方去医院看病,我们都知道,只要对方好,自己就好。你看那些白头偕老的老人,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像你理解的那样,相‘爱’了一辈子呢,人家也经历过很多风浪的。只不过,我和你爸是提前就把这些‘风浪’、‘风险’摆在台面上,做了评估,想出对策,在危机出现之前就被我们化解了。”
夏天晴瞠目结舌的听完这一切,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小爆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提到真香姐姐的家庭了,不能再往后了。
→_→现在露水弟弟、真香姐姐和陆二的家庭都提过了,我下章开始滚雪球啦~
红包继续么么哒!
……


第34章 Chapter 34
Chapter 34
如果说, 夏天晴自小就被夏峰和谢明湘这对夫妻以“解放天性”的教育方式养大, 或许也是个“开放”的主儿, 对男女之情没所谓, 结不结婚无所谓,开放式婚姻也无所谓,可能连陆明洋都自愧不如。
但偏偏,夏天晴是“半路出家”。
价值观已经形成了, 突然迎来重击, 碎了一地, 重组之后还用了超强力的粘合剂, 比原来还牢固。
从那天开始, 夏天晴越无法正视自己的父母。
只要一看到夏峰和谢明湘, 夏天晴心里就会浮现出许多画面,有她亲眼见到的, 也有她想象的, 对父母的观感也变得摇摆不定。
她的这些自我纠结, 外人是无法帮她释怀的, 哪怕谢明湘如何掰开揉碎了讲, 要她从根上否定自己过去二十几年认知的一切, 那也不可能。
她甚至无法用“出轨”、“背叛”这些词去定义他们, 更不可能用道德、忠诚去要求什么, 起码她的父母不是在背着另一方的情况下寻求婚外刺激,而是一早就达成共识。
这对于父母来说,只是选择了一种有别于大多数人的生活方式。
但就算再理解、体谅, 夏天晴依然需要时间消化和沉淀,也需要时间让自己“重新”接受他们。
这个努力,持续了八年。
一直到现在,夏天晴三十岁了,她心里的问号总算没有那么多了,和父母也能顺畅的相处。
每每看到活的分外潇洒的母亲,心大的父亲,她也越发明白,所谓的“开放式婚姻”门槛实在很高,不仅需要足够的智慧和情商,还需要理解和包容,更要超脱世俗的价值观。
在大多数老百姓心里,别说是“开放式婚姻”了,出轨本身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消灭它,处理它。
而很多人“开放式婚姻”也是被迫形成的,因为惯性出轨,那好,你乱搞,我也乱搞,头上一起绿,是用报复堆积的□□库。
但是从大学到三十岁这些年,每当夏天晴想到自己的父母,她都很清楚的知道,她父母是另外一种非常与众不同的人类。
夏天晴还记得,她父亲夏峰曾经跟她保证过,说无论他们如何处理自己的关系,都不会影响到她,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会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她。
他们甚至希望,夏天晴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一个“正常”的婚姻。
从这个角度说,夏峰和谢明湘似乎又有中国人传承的一面。
……
和谢明湘简单吃了一顿饭,夏天晴就叫车回了家。
车子快到时,夏天亲刚才发现上手机上有一条陆明洋的微信,是半个小时前发的,她当时没注意。
陆明洋:“之前和你有了几句口角,是我不对。当时手头有点事,本来想打回来给你,结果耽搁了。”
夏天晴回复道:“没事,我没往心里去,咱们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各自坚持的立场去争取,这也是常有的事。”
隔了两秒,她又补充:“抱歉,才看到微信,刚才在陪我妈。”
陆明洋很快问:“阿姨来了历城?需不需要我去见一面?”
当初夏天晴和陆明洋决定公开“交往”的事,主要原因也是为了两边的家长。
陆明洋的母亲江宙尤其喜欢夏天晴,而夏天情的父母也知道,她和陆明洋是高中和大学同学,感情一向不错。
两人知根知底,这远比找个陌生人去演戏来的靠谱得多。
不过话说回来,谢明湘倒是一直对陆明洋有保留。
以前夏天晴还觉得是谢明湘太过敏感,毕竟她也没打算和陆明洋往下发展,只是权宜之计。
如今回想起来,谢明湘见男人多了,什么样的没打过交道呢?
小人精遇到了老狐狸,自然一眼就会被看穿。
“我妈没有问起你,不用见了。”
夏天晴话刚落,就想起那天在会所的事。
有些事,是不宜耽搁的,早点说清楚她也能早点放心。
夏天晴:“对了,明洋。”
陆明洋:“嗯?”
“等下礼拜找个时间见个面吧,我有事想和你说。”
“好。”陆明洋隔了两秒,说:“暂定周二晚上吧,我周一抽不开身。”
“嗯,那就周二。”
当初他们“在一起”,就是坐下来大家商量出来的对策。
现在,她的想法自然一样,先坐下来聊一聊,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也就是了。
……
同一天晚上。
尚欣收到了夏天晴发来的微信,看到江堰定下来的方案图,和结构方面的初步布局,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
尚欣很满意。
只是这份满意,只延续到她从洗手间出来。
她发现,她这位年轻的情人赵铭,刚刚又动了她的手机,还将里面的东西拷贝走。
就和上一次转走“录音”一样。
赵铭将手机放回原位,自己坐的老远,低头刷着手机里的游戏。
尚欣扫了他一眼,装作不知情,拿起手机随意扫了一圈微博,脸上始终挂着笑,只是心里越发的不痛快。
这么拙劣的手段,赵铭一连玩了好几次了。
她前几次没拆穿,除了故意有给他漏消息的意思,也是想着他既然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结果,赵铭一次又一次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还偷上瘾了。
尚欣抬起头,看向刻意避嫌坐在远处的赵铭,忽然问:“咱们认识多久了?”
赵铭一怔,随即笑着走过来:“差不多快半年了吧,怎么?”
他在尚欣身边坐下,手臂伸长圈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鬓角上轻轻一吻。
这样抱在一起取暖的感觉,尚欣很享受。
可如果这个人一直包藏祸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赵铭又要吻下来。
尚欣躲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将他的胸膛推开。
赵铭不解。
尚欣慢悠悠道:“你还没洗漱,先去刷牙。”
赵铭顿了一下,这才尴尬的笑了笑,转而走向浴室。
赵铭前脚走,尚欣脸上的笑容也跟着落下。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蠢。
这段关系,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
转眼,到了周一。
夏天晴的母亲谢明湘,清晨给她发了条微信,说已经离开历城,过段时间出差的时候再过来看她。
夏天晴简单回了两句,便起床收拾洗漱,准备上班。
办公大楼的电梯外,夏天晴又一次遇到了江堰。
江堰双手插袋,瞅见她,弯了弯眼睛,还毫不避嫌的朝她靠了靠。
夏天晴没有躲,主要是没地方可躲,除非她站出队伍。
距离拉近了。
江堰朝她的方向倾身,便开始拉拖腔拉调的说:“我说,夏工这样每天上下班都打车,好像有点不环保,而且还浪费钱。”
夏天晴侧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对上。
夏天晴:“谢谢关心,目前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江堰仿佛心情极好,笑的晃人眼:“我倒是有个好提议。”
夏天晴目视前方:“哦,愿闻其详。”
江堰:“我开车,你坐车,限号的日子咱俩一起拼车。”
听上去倒是给她省钱了。
夏天晴敷衍道:“白坐你的车,我怎么好意思。”
江堰轻笑:“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付一半油钱。”
夏天晴翻了个白眼:“我这是婉拒,你听不懂么?”
江堰:“我知道。”
夏天晴:“那你……”
江堰:“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这种婉拒,拒绝不了任何人。要是遇到个无赖,或是滚刀肉、不要脸的,你就被吃定了。”
无赖?滚刀肉?不要脸的?
夏天晴斜着眼扫过江堰。
嗯,还挺会自我定位。
江堰居高临下的和她那种古怪的眼神一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嘶”了一声,微低着头,说:“也就是我能忍受你这种眼神,换一个人,早跳脚了。”
夏天晴明知故问:“我什么眼神?”
江堰勾着唇:“看人渣的眼神。”
夏天晴忍了忍,却没忍住,抿着嘴笑了。
江堰盯着她那抹笑,漫不经心的低下头:“我是良心的建议,告诉你世间险恶,你刚才那种毫无说服力的搪塞,阻挡不了小人和伪君子。”
话题又绕了回来。
夏天晴问:“哦,那我该怎么说?”
江堰:“你就说……你有男朋友,不方便和别的异性拼车。”
隔了一秒,他又补充道:“你也知道,频繁上一个异性的车,这本来就是某种信号暗示。”
夏天晴斜睨着他:“这还用我说么,你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么?”
江堰沉默了几秒,倒是一脸认真:“我知道,可我不是‘别人’啊。”
夏天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周一一大早就撩骚,有病吧?
前面走了两拨人,排队的人越来越少。
下一趟电梯就轮到他们了。
夏天晴没理江堰,往前迈了一步。
江堰迈了半步,和她持平。
半晌,他飘来一句:“等你俩分了,再上我的车,我不跟你要油钱,怎么样?”
听上去像是他退让一步,让她占尽了便宜。
可是仔细一琢磨,就忒不是东西了。
电梯来了,夏天晴懒得搭理他,径自走进去,很快就被人潮冲到最里面。
江堰也不知道怎么走位的,人潮也没冲动他,一直当门神。
……
电梯走走停停,人一波波的下。
夏天晴屏住呼吸,时不时看着上面的楼层数字,偶尔也会扫向高了大多数人小半头的江堰。
他的头发一向浓密、蓬松,在这行里比较少见。
后脑勺中间有个发旋,隐藏其中不明显。
两年前认识他时,他还不是现在这种主流短发。
那时的他,头发下半截剃的很清爽,只有薄薄的一层,上半截倒是留的有些长,还在后脑扎了个小辫,露出额头。
在那之前,夏天晴一直觉得男生留长发有点脏脏的,尤其是搞艺术的,太非主流。
直到她看见梳着小辫头的江堰,扫过那个顶在半空中小揪揪,随着他走路的节奏一颠一颠的,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象起它的手感。
后来她还亲手摸了。
他的发质偏硬,剃短的部分有点扎手,又有点痒,像是一根根小软刺划过手掌。
上面的小揪揪也十分活泼,散开时,黑发落下,盖住一大片额头,隐约可见那双桃花眼,在昏暗中望着她,炙热且明亮。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还年轻,眼下的头发浓密,也不代表以后,过几年指不定就会露出银河系呢?
从精神小伙变成光明顶大叔,很多建筑师都是这样打脸的。
电梯来到了十六楼。
夏天晴一时还在发呆。
站在门口的江堰,一手挡住门,回头问:“想什么呢?”
夏天晴醒过神,跟着他走出电梯。
两人并肩往事务所里走。
夏天晴有些心不在焉,忽然说:“江堰。”
江堰:“嗯?”
“你这几天掉头发了么?”
方案阶段真的很让人头疼,不过这还只是“头秃”的第一步。
江堰一怔:“正常掉几根。”
夏天晴:“哦。”
前面就是结构部。
夏天晴脚下停了停,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一个不错的牌子,固发生发,效果不错,也不贵,回头发给你。”
江堰:“???”
他眼里滑过结结实实的震惊,抬手穿过短发。
夏天晴却仍是一脸正色,不带半点映射:“没别的意思,就是建议你从现在开始保养,防患于未然。”
随即她便率先抬脚,往部门走。
……
上午,邵圳城主动和夏天晴交代了周末的进展。
他和建筑部的何萌沟通之后,两人一起加了班。
何萌愿意调整改动,原本是要抽调柱子的,后来也决定保持不变,只是局部小小变化,荷载改动非常小。
这样的修改还是结构比较能接受的。
对于结构来说,最讨厌的修改基本有两种。
一种是改布置,拿掉柱子或者柱子移动很大的位置。
另一种就是荷载产生很大变化。
而所谓荷载,用大白话说,就是建筑物自身重量和外界加给它的各种重量,连风、雨、雪、灰尘,哪怕是吊车都要算上。
再遇到一些需要跟甲方沟通的问题,何萌也尽力说服甲方,让甲方考虑工期和成本问题,为了这点可改可不改的问题耽误时间非常不划算。
总之,良性沟通之后,邵圳城和何萌进度可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很快就把图改好。
……
夏天晴上午开完例会,就一直在位子上给邵圳城看图,个别细微的错处标出来,让他修一下就好,大面上没有问题。
小群里,其他人还在闲聊天。
建筑们一般是十点陆续上班,结构稍微早一点。
有的人还在路上,有的人刚坐下,正在喝水。
一个结构问起邵圳城和何萌的进展。
何萌说:“还挺顺利的,本来还以为要再磨上一礼拜。”
邵圳城跟着说:“嗯,我刚听夏工说,有几个地方稍微改一下就好,很快。”
问话的结构笑道:“看来小邵是开光了啊?你老实说,那天夏工给你开什么小灶了?”
邵圳城:“哪来的小灶,你以为临阵磨枪呢?”
也不知怎么的,很快就有人聊起夏天晴的专业。
有结构说,她的专业是挺过硬,这个年纪就一注,做事又严谨,很多老结构都未必有她的火候。